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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样的方法真的有效,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慢慢回暖。
额头上隐隐有汗渗出。
只要能出汗,就能退烧。
梵音后半夜一睡都不敢睡,脑袋枕着他没有受伤的胳膊,哪怕他轻微的一蹙眉,都立马能引起她的注意。
火光之下,视野微亮。
她注视着他沉睡中的睡颜。
英俊又深邃的五官轮廓,高挺的鼻梁,完美的无可挑剔,他睡着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眉眼褪去了一贯的严肃和冷峻,愈显柔和,可哪怕是病着,也丝毫不见狼狈,掩不去一身骨子里的清贵。
她就这样盯着他出了神。
就像凡尘渺小的世人看着天边的明月,他是她的明月,护佑着她,指引她前行的那束光,她从来只敢心存敬畏,不敢心生亵渎。
可是此情此景,他们两个衣不蔽体抱在一起,亲密的交颈而卧,就连呼吸都是缠在一处的,她为什么就不能试着亵渎一下神明呢?
梵音想,哪怕就亵渎一下下,反正神明睡着了,他不会知道。
梵音一向敢想敢做,有了这样的念头之后,她就再无法克制自己,她看着他,漂亮的羽睫抖动着,原本环在他腰间的小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一点一点,从他的腰间,到他的胸膛,喉结,再触到他清隽的下巴。
怕他会醒,她只敢轻轻的触碰,程煜淮向来是爱干净的人,他的下巴几乎看不到胡茬,哪怕是两人已在山谷里困了很长时间,她指尖触上去的时候,也只感觉到了一点点的粗糙。
她轻轻碰了他两下,他都没有醒,她胆子就大了起来,慢慢从他怀里撑起身子,一只纤细的玉臂撑在他肩侧,低头,小脸微微凑近他。
乌黑如瀑的发丝散在她的肩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尽数披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臂,在他的胸膛和颈间,影影绰绰的暧昧。
她在他下巴亲了一下。
亲完以后,她没有立刻把小脑袋缩回来,红唇离他的下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她紊乱的呼吸落在他颈侧。
程煜淮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大着胆子,将视线上移,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薄唇。
她记得他唇上的气息,清冽又好闻。
她现在很想再尝一尝。
梵音心里其实很紧张,可坏事做都做了,要是不做到底,也对不起这好不容易升起的一腔孤勇。
她再次将身子撑起一点,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就凭着这一腔血热,她闭上眼,俯身,女孩儿柔软的红唇就印上了他清冽干净的薄唇。
他唇上的温度是凉的。
不像那晚的滚热。
两人唇瓣相贴,气息相缠。
他仍旧闭着眼。
梵音知道他不会醒,这会儿胆子已经大到没边,吻了他一下,就不止是只想吻一下,她尝试着,吮他的唇。
就像那天晚上,他重重的,恶劣的,吮着她的唇。
梵音从来都是聪明的孩子,程煜淮教她的东西,她总是一学就会,哪怕很多时候他没有刻意教,她也总能窥出点门路。
就像他先前是怎么深吻着她的,哪怕她那会儿只顾着哭,可现在,她却能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她的脸是热的。
呼吸也是热的。
她不敢亵渎他太久,怕自己心里承受不住,也怕他会醒。
等结束了这个吻,她偏离的轨道就会回到原点,会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对她而言,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至少每个寂寞的夜里,她想着他的时候,会觉得温暖一点。
梵音觉得吻够了,就决定停止这场荒唐的亵渎,可不等她将小脑袋抬起来,程煜淮忽然伸手过来,指尖扣住她的后脑,重重的,回吻住了她。
梵音脑子里空白一片。
耳畔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
他的身上都是退烧流下的汗水,握在她腰间的手臂温度滚烫,他覆身在她身上的时候,梵音紧张到无法呼吸。
程煜淮并没有醒。
他仍旧是闭着眼的。
几乎是凭借着本能,他吻住了她。
“小羽......”他低声叹息,略带薄茧的指腹落在她的肩头,薄唇蹭着她脸颊的肌肤。
梵音身子一僵,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清透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掉落,她仰头望着山洞暗黑的顶。
说不清难过和悲凉,哪一个更多一点。
程煜淮又把她认成了姐姐。
程煜淮是没醒,但他的吻并不克制,也许潜意识里知道对方是他沁入骨血的女人,是他等了多年,爱了多年,却始终没能在一起的人。
他咬她的唇。
模糊的意识间,仿佛听见女孩儿悲伤的哭泣。
他的吻沿着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下落,落在她纤细的锁骨。
他闻见她身上如栀子花般清幽的香气。
记忆里那重重的雨幕下,种在程家老宅后花园的那株栀子花,脆弱而美丽,还有雨后的青草香。
花园里的纤纤少女,白裙黑发,轻灵美妙的舞步,一颦一笑,肆意绽放在他的心尖。
梦境是模糊的,大片的记忆分崩离析,他时而会有些分不清,到底想要摧折的是那个美丽的少女,还是那株风雨中楚楚可怜的小栀子花。
梵音身子轻轻颤着,清澈的小鹿眼尽是泪水,发丝也被眼泪沾湿。
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身下的竹塌边缘。
呼吸和心跳早就乱的不像话。
她没有反抗。
因为她绝望的意识到,只有在这种时候,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她才能得到他一星半点的怜惜和疼爱。
他清醒着的时候,她连靠近他,都需要想一万种理由。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犯贱,但这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无比清晰的告诉她,她愿意的......
就算程煜淮把她当成姐姐,她也愿意,因为落在她身上的吻,是那样真实,是出现在她无数次的梦里,却始终爱而不得的妄想。
她闭上眼睛,决定别再去想。
管明天会怎样......
......
晨曦微光冲破无边的暗夜,光影只照亮着山洞口。
但气温很快有所回暖。
程煜淮醒来的时候,听见了搜救队的声音。
退烧之后的身体有着沉重的疲累,他不得不闭着眼睛缓了很久。
直到感觉到搜救队的呼喊在越来越近,他才慢慢睁开眼,柴火的火光照亮着一角的视野。
他躺在榻上,丫头在一旁生火。
“姐夫,你醒了?”梵音放下树枝,急忙走过来,将他扶起。
程煜淮按了按胀疼的太阳穴,看见自己身上被扣的歪歪扭扭的衬衫,梵音立马解释,“姐夫,你昨晚发了高烧,把我吓死了,你身上是湿的,所以,我把你的衬衫......”
怕他会觉得她这样的举动很唐突,梵音不敢说下去。
程煜淮点了点头,目光落向她,“辛苦你。”
梵音抿了抿唇。
她低着头,可因为程煜淮是坐着,所以一下子就看见了她唇角上的伤口,他蹙起眉头,“嘴唇怎么了?”
梵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把唇角抿的更深,又装作淡定的笑了一下,“昨晚山洞里太黑了,我抱树枝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了......”
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她又补了一句,言辞有些委屈,“肩上和胸口也被刮了......”
程煜淮自然不可能去检查她的肩头和胸口,也就没有怀疑她的话,只道,“回去记得上药,再浅的伤口,也有感染的风险。”
梵音听话的点头。
她知道,承载着无尽欲望的黑夜已经结束,昨晚那场缠绵拥吻的荒唐,终究只能成为她一个人的回忆。
尽管两人并未发展到最后一步,她没能彻底成为他的女人,不过那也够了。
那样的回忆,足够抚慰她寂寥的后半生。
程煜淮身上多道伤口,肩头和胸口的最深,需要缝针。
好在伤口并未化脓,退烧之后,并无反复。
梵音被送到急诊外科检查,她知道自己身上没什么伤,只有膝盖有点擦伤,她拒绝了医生脱她的衣服检查。
因为她的胸口,有很多新鲜的吻痕。
她不想给程煜淮惹麻烦。
本来白院长坚持要让程煜淮住院观察,程煜淮同样也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大约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自己就是医生,晚上回到家,对伤口简单的换了药之后,他看着脏衣篓里换下来的内裤。
清俊的脸色阴郁的可怕。
他不该做那样的梦。
梦境是纷乱的,可梦里女孩子的脸却无比的清晰。
不管是春日细雨的杨柳树下,还是寂静草原的无边暗夜,她衣不蔽体躺在他怀里,乌黑漂亮的小鹿眼水雾弥漫,凌乱的发丝散在她身前,几缕缠在他抱在她腰间的手臂上,他的吻落在她颈间。
细雨清风拂过她的长裙裙摆,忽明忽暗的光影间,他听见她无助的哭泣,纤纤小手抓着他的肩膀,气息和他一样的乱。
她哭着喊他,“姐夫......”
......
这两天,梵音有些苦恼。
家里络绎不绝来了好多客人。
尤其是程家的人,拉着梵音嘘寒问暖,她不得不强颜欢笑应付。
她很清楚,程家的人并不喜欢她,可是碍于程煜淮护着她,程家想要程煜淮回来,就必须也得爱屋及乌,甚至讨好她。
在程母试探着问她,下周是程老爷子八十大寿,让她和程煜淮一起回老宅吃饭的时候,梵音微笑着闭口不言。
程煜淮愿不愿意回去,她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
他如果想回去,哪怕就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跟着他跳。
可他若是不想,她也绝对不会给他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可她也知道,程母必然是在程煜淮那边吃了闭门羹的,否则这样的事情,程母根本用不着过问她的意思。
这些年,因为她们姐妹俩,程母和程煜淮母子关系一向僵硬。
梵音是程煜淮从小呵护大的人,该有的礼貌和规矩她都懂,长辈面前漂亮的场面话她一向张口就来,“阿姨,您说的我都会转告给姐夫,但姐夫愿不愿意回去,我真的不能替他做主。”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母还能说什么,反正离开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
科里给梵音放了三天的假期,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青华是全国重点医院,哪怕是像她这样并未正式入职的实习生,也有着一套万分严苛的考核标准。
她定科考的成绩勉勉强强过关,再加上程煜淮有给她刻意放水,所以她拿到实习资格不难,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马上,她就要面临着下周的临床操作考核。
梵音这两天都忙着学习,看了不少书,她承认她是学渣,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烦程煜淮给她讲解,所以学的非常费劲。
梵音从不是努力好学的人,否则本科五年的成绩也不会一直垫底,她能这么刻苦,纯粹就是因为不想让科里的人笑话她笨,也不想给程煜淮丢脸。
毕竟她是他一手带大的。
然而这股刻苦的劲头在勉力维持了两天后就有些支撑不住,终于在这休假的最后一天,在她自我认知已经把操作考核内容掌握了至少一半的前提下,她心安理得的放下书,趁着程煜淮不在家,偷偷从抽屉的最里面拿出另一本被书皮伪装过的书。
那是小江送她的一本内容不能言说的漫画书,小江知道她万年单身,平时又有程煜淮这尊清心寡欲的佛管着,导致她二十岁了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别说春日杏花吹满头,陌上少年游,她就连开朵杏花的机会都没有。
用小江的话来说就是,她白长了那么好看的脸蛋和身体,都这把年纪了,还只能靠这种书和小玩具来排遣内心的寂寞。
梵音不想承认,可却羞耻的接受了小江的东西。
然而羞耻归羞耻,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寂寞春闺里,她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不得不承认,小江给她的东西,大大的从精神和身体上疏解了她对程煜淮无法压抑的爱意。
漫画书她其实已经看了很多遍,分好几个小故事,每个小故事都是不同的男主角,但都有个共同点,脸没有程煜淮帅,身材也没有程煜淮好。
就连亲吻女主角的时候,也没有程煜淮吻她的时候来的让她脸红心跳。
梵音在每个小故事之间都插了一张书签,翻过一个结尾,她就看到了那枚粉色樱花的竹签,上面提着一句诗,漂亮的簪花小楷。
沅有芷兮澧有兰。
出自楚辞.九歌.湘夫人。
梵音已经记不清是她什么时候写在上面的,只记得那是个下雨的午后,她来了月经,弄脏了沙发的垫子,又肚子疼的眼泪直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