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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故事  时间: 2023-06-13 17:46:45  作者: shenliao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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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秦氏不好发火,只能收了玉佩,让苏菀落座。
苏菀的肩膀痛得厉害,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也提不起胃口,过了会儿,一个丫鬟神色慌乱的走到姜氏身边。
来了!
苏菀眼眸微亮,这下倒是有了胃口,夹了块水晶肘子到自己碗里。
丫鬟在姜氏耳边低语了几句,姜氏顿时变了脸色,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继续强颜欢笑。
苏菀填饱了肚子就散着步回莲香院躺着午休,快傍晚的时候,谢秦氏才派人来叫她。
长康院里,气氛凝重,院子里还密密麻麻跪了十多个丫鬟小厮。
屋里,谢秦氏躺在床上,额头敷着湿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哼叫着,像是马上就要两腿儿一蹬去见阎王,再没有中午做寿星的精神抖擞,姜氏一直在床边忙活,帮她顺气。
苏菀一脸惶恐,怯怯的问:“母亲,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我送的同心佩气着了?”
你那都算是什么屁事,也值得拿出来说?
谢秦氏的火气又上来了,她有气无力的说:“给我闭嘴!”
苏菀便老老实实不说话了,姜氏柔声说:“大嫂,你嫁进来以后跟母亲说过希望与大哥多相处,培养培养感情是不是?”
苏菀点头,姜氏松了口气,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住莲香院了,搬去和大哥一起住吧。”
苏菀瞪大眼睛,眼珠滴溜溜的转来转去,明显有疑惑。
姜氏问:“大嫂有什么问题吗?”
苏菀看了眼谢秦氏,而后摇头。
她现在正在被禁言呢,可不能乱说话。
姜氏叹了口气,带苏菀出了长康院,说:“现在只有你我,大嫂有什么顾虑可以直说。”
苏菀诚恳发问:“之前我想去找夫君,发现院子里有一条大狗,把鞋都跑丢了,回来还被母亲罚跪,今日怎么突然让我搬去与夫君同住?”
姜氏叹了口气,说:“大哥受伤后性情大变,一不留神就要伤人,之前御医来看诊,都要身手高强的御林军陪同才行,后来御医见大哥复明无望,便让我们想办法把大哥困住,免得他被惹怒失去理智出去伤害无辜,大嫂那日看到的不是大狗,而是大哥。”
困住一个人的办法多的是,非要用铁索把人拴起来?
苏菀腹诽,面上却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捂住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姜氏继续说:“今日睿亲王世子不知为什么,非要去看大哥,结果被大哥打伤了,过几日可能会有人来侯府看大哥,大嫂若不想大哥被送去疯人塔,这几日就好好照顾大哥,至少……让他能有个人样。”
整个侯府,没人敢去照顾沈穆安,苏菀成了最好的人选。
姜氏和谢秦氏都没指望她能把沈穆安照顾好,反正皇室要是怪罪下来,她们就说沈穆安疯了,到时连苏菀都一起送进疯人塔去。
苏菀严肃的点头,说:“既然有人要来看夫君,再用铁索锁着他也不合适,钥匙能给我吗?”
姜氏迟疑了下,说:“钥匙在母亲那儿,晚些时候我去问问。”
苏菀点头,而后又问:“睿亲王世子伤的严重吗?”
姜氏忧心忡忡的说:“可能有些严重,都吐血昏迷了,二爷和三弟送他进宫让御医诊治还没回来。”
“无冤无仇的,夫君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苏菀啧啧出声,姜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日太累了,莫名觉得苏菀这句话有几分幸灾乐祸。
但这件事对苏菀也没有好处,她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姜氏打消这个荒诞的念头,安慰苏菀:“大嫂那晚去见大哥,大哥并未发火,想来对大嫂还是不一样的,有大嫂悉心照顾,大哥也许很快就能好起来。”
苏菀像是真的受到鼓舞,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夫君好起来的!”
姜氏:“……”
你可真好骗,难怪从后娘那里要不到一点儿嫁妆。
当晚苏菀就搬进了沈穆安住的院子,说是搬,其实她嫁进来没几天,只背了一个装着几件衣服的包袱,连谷雨和青雾都没有和她一起。
沈穆安住的院子看着破旧,其实挺大的,除了沈穆安现在住的主屋,东边有两间下人房,西边还有一个小厨房,只是许久没住,都蒙了尘。
苏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才去见沈穆安。

如今她也算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了,苏菀找出一盏油灯大大方方的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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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安和往天一样躺在床上发呆,苏菀走到床边说:“夫君,母亲让我以后都在你身边照顾,你能不能往里边挪一点儿?”
沈穆安没动,苏菀也不客气,自个儿爬上床,越过沈穆安在床里边躺下。
之前没太注意,躺上去以后苏菀才发现这是个石床,不是一般的硬。
真惨……
苏菀叹了口气坐起来,翻了个身面向沈穆安,问:“夫君,你能抱着我睡吗?”
“……”

第7章夫君那晚不是很开心吗?
在石床上睡了一晚,苏菀不止肩膀痛,浑身上下都很痛。
但她没有歇着,一大早就去长康院请安。
一路上,下人遇到她都躲得远远的,倒不是怕她也发疯,而是因为她身上太臭了。
到了长康院,一进屋,谢秦氏就让人把她轰出去,苏菀站在门外说:“母亲,夫君院子里已经没有干净衣服和被褥了,窗纱也破了,还有茶具、熏香……”
苏菀掰着手指头细数,谢秦氏打发刘婆子出来说:“府上事务都是二少夫人在处理,大夫人以后有什么需求直接找二少夫人就行了,另外照顾侯爷要紧,大少夫人以后都不用来请安了。”
刘婆子说完,把铁索的钥匙也拿给苏菀。
苏菀去姜氏那里要了东西,顺带去厨房拿了早餐才回去。
早餐厨房熬的绿豆粥,蒸的莲蓉包,苏菀洗了手,才拿了个莲蓉包喂到沈穆安嘴边。
沈穆安拍开苏菀,直接抢走食盒,坐到角落自己吃。
沈穆安的手劲儿挺大的,莲蓉包飞出好远,苏菀的手腕也被打红。
她没有在意,温声说:“夫君不喜欢被喂食以后我不喂就好了,但是我早上也没吃东西,夫君能不能分两个给我吃?”
苏菀说着朝沈穆安走去,还没走近,沈穆安喉间立刻发出凶狠的低吼,像是某种野兽。
“汪汪!”
苏菀学小狗的叫声,哼哼唧唧的走到沈穆安旁边,还用手扒拉了两下他的肩膀。
沈穆安顿了一下,把手里的食盒砸向苏菀,怒喝一声:“滚!”
食盒没有砸中苏菀,但里面的粥都洒在了苏菀裙摆上。
苏菀没有躲,只定定的看着沈穆安,过了会儿,她轻声说:“我既然嫁给夫君为妻,便会一辈子不离不弃,夫君不喜欢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唯有让我滚这一条,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说完这句话,苏菀重新到厨房拿了份早餐,然后开始打扫屋子。
屋里很空,打扫起来倒是比苏菀想象的要快,但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
晚饭后,苏菀烧了一大锅热水,来来回回拎了七次才把浴桶装满,手都磨起了血泡。
等一切准备完毕,苏菀来到沈穆安身边,伸手探向他的脖子,指尖刚碰到铁锁,手腕就被沈穆安抓住。
他的手劲儿极大,像是要将苏菀的手生生折断。
苏菀连忙说:“母亲把钥匙给我了,我是想帮夫君打开铁索,并不是要伤害夫君。”
沈穆安没有松手,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不怕?”
这是苏菀嫁进侯府这么久,沈穆安和她的第一次正式交流。
他的声音很哑,嗓子像是被砂石磨过,充满威压和肃杀之气,苏菀要是回答的不能让他满意,马上就会被拧断脖子。
“你是我的夫君,是余生最大的依仗,我就算死了都要和你葬在一起,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既然不怕,那天晚上你跑什么?”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这会儿瞧着倒是一点儿也不像疯子。
“那天晚上把我吓跑,夫君不是很开心吗?”
说的好像她是故意被吓跑哄他开心的。
沈穆安松了手,苏菀连忙帮他打开铁锁。
咔哒一声,铁锁被取下,脖子上的伤疤也随之显现出来,昭示着被它束缚的人曾做过怎样强烈的反抗。
苏菀暗暗吸了口冷气,再开口的时候不自觉放软语气:“我烧了热水,伺候夫君洗个澡吧。”
沈穆安没有拒绝,苏菀便扶着他进入耳房,帮他褪去衣物。
太久没有清洗,沈穆安的头发都打结了,苏菀把浴桶里的水用了大半才勉强洗出清水,只好又烧了一大锅。
脏污褪去,苏菀终于看清沈穆安的脸。
和想象中高壮粗野的武将不同,他生的相当俊美,鼻梁高挺,唇薄而凉,刀锋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细长上挑的瑞凤眼,眼角还有一颗泪痣。
长时间没有出门,他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哪怕下巴的胡子已经很长,也不叫人觉得粗莽,反而十分的纯良无害。
只可惜,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
死物一般。
不过脸可以骗人,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
沈穆安的身形虽然算不得魁梧,但衣衫之下,他的筋骨却是寸寸刚劲,哪怕困在家中一年,肌肉线条也依然明晰,在那些虬结的肌理之上,密布着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在沈穆安坐进浴桶,皮肤被蒸得一片艳红之后,那些伤痕便也跟着狰狞可怖起来。
像头沉睡已久的凶兽,马上就要苏醒。
苏菀突然觉得,沈穆安没把凤佑麟打死,已经是顾虑过他的身份手下留情了。
帮沈穆安绞干头发,已经是子时过,苏菀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却还是强撑着又去厨房打热水打了桶热水。
天气这么热,她这一身也快馊了,不过收拾自己就快多了。
实在太累,苏菀没等把头发绞干就睡死过去。
第二天,苏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靠着那颗妖冶的泪痣认出沈穆安,苏菀及时咽下尖叫,柔声问:“夫君,怎么了?”
两人靠的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苏菀跟谢秦氏说要给沈穆安传宗接代都是哄谢秦氏开心的,除了被凤佑麟轻薄,她还从来没有和男子这样近距离相处过,脸不由得发烫。
沈穆安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才撤身退开,淡淡的说:“你昨晚打呼噜,很吵。”
苏菀原本就很烫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昨天可能有点太累了,我平时都不打呼噜的。”
“不用觉得抱歉,”白日沈穆安的俊美比在烛光下更清晰,他的嗓子还是哑的,语气透出云淡风轻,好像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不是要责怪苏菀,苏菀刚想顺势说几句讨好的话,又听到他用冷冰冰的语气说,“还有下次,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苏菀:“……”
昨天人家可都是为了你才累成那样的,你说这样的话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第8章她就是故意害我
吃过早饭,苏菀问沈穆安:“天气太热了,我想去找二少夫人要点冰,再要两个丫鬟在院里伺候,她们都住下人房,绝对不会打扰到夫君,可以吗?”
果然,她就不是操劳的命,她要是累得打呼噜,她家夫君可是要拧断她的脖子的呀。
沈穆安没有回答,苏菀当他默许,直接去找姜氏,要了谷雨和青雾。
姜氏听到苏菀要往沈穆安院里添人,掩不住的惊讶,反复跟苏菀确认:“大哥当真同意了?”
苏菀点头,说:“我跟夫君说了,她们都住下人房,日常起居还是我自己来。”
姜氏将苏菀从头大量到脚,问:“大哥让你近他的身?”
“嗯。”
听到苏菀的回答,姜氏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大嫂能得大哥喜欢真是太好了,只有大哥早日振作起来,侯府才有主心骨,大嫂还有什么要求吗?”
姜氏都这么问了,苏菀也不客气,说:“我想要点儿钱,这时不时的发现少点儿什么就来找你,也挺耽误你的。”
姜氏是没给苏菀脸色看,但她院里伺候的一等丫鬟都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提到钱的事,姜氏也谨慎起来,她笑着说:“之前大哥在军中,顾不上儿女情长,母亲年纪又大了,才让我操持家务的,如今大嫂进了府,长幼有序,按理这掌家大权应该交到大嫂手上,但是大嫂对府上事务都不熟悉,况且府中好些事务都还要经过母亲允准才行……”
苏菀面露失望,眼巴巴的说:“可是母亲之前让我有事都找你,我就是想支十两银子用用,还要先去请示母亲吗?”
十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挺多的,但在晋安侯府还真算不得什么。
姜氏愣了一下,问:“你就只要十两银子?”
她还以为苏菀是异想天开,想试探她要掌家大权呢。
苏菀赧然,说:“我后娘没给我准备嫁妆,这些年我也没攒到什么私房钱,实在是囊中羞涩。”
凤佑麟被打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几日皇室随时都有可能派人来,姜氏没有为难苏菀,让库房取了二十两银子给她。
苏菀领着谷雨和青雾回院子,路上,谷雨不满的抱怨:“还真是阴魂不散了,府上有那么丫鬟,你怎么不挑两个脾气软好拿捏的,非要缠着我们不放?”
“我可不是见异思迁的人,你们既然在我低谷时跟了我,我得了好处自是不会忘了你们。”
这话听起来挺重情重义的。
谷雨冷笑:“才去一日就磨了满手血泡,这就是你说的好处?”
苏菀顿时变了脸色,把手伸到谷雨面前,可怜兮兮的说:“好谷雨,你可真是观察入微,一会儿回了院子你可要赶紧帮我上药,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不能毁容的。”
谷雨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到院子,青雾帮苏菀戳破血泡挨个上药。
“好青雾,有用起来不这么疼的药吗?我感觉自己可能快不行了。”
苏菀疼的眼眶通红,眼泪就在眼眶打转,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青雾比谷雨要沉稳很多,问:“大少夫人这么怕疼怎么还把自己的手折腾成这样?”
苏菀叹了口气,煞有其事的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为了夫君,磨几个血泡又算得了什么呢?”
青雾:“……”
上完药,苏菀立刻去沈穆安面前邀功,嘀嘀咕咕的说了半晌,沈穆安终于烦了,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君,我这手上的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别的活都能干,体力活确实是干不动了,下次再有体力活,我能叫人进来帮忙吗?”
“无妨,只要他们不怕死就行。”
“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敢吵到夫君!”
苏菀说完来到下人房:“好青雾,你去二夫人那里再要两个守院的小厮,顺便让他们快点把冰抬回来。”
青雾得了吩咐离开,苏菀原本想回床上躺着等冰,却见刘婆子来到院中。
“夫人有事要问大少夫人,烦劳大少夫人随老奴走一趟。”
刘婆子嘴上说着请,脸上的表情却相当不客气。
苏菀没问缘由,跟着刘婆子去长康院,刚到门口就听到谢梅雪的声音。
“没想到她看着乖顺听话,心机却这么深重,竟敢拿一个死人的东西给我母亲贺寿,只怕这玉佩沾染了什么邪祟诅咒,不然睿亲王世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大哥院子里,还被打成那样?”
苏菀挑眉,凤佑麟挨打确实跟她有关系,但和邪祟还真没有什么关系。
刘婆子叩门禀报:“夫人,大少夫人到了。”
谢秦氏应了声,苏菀才走进去福身行礼:“给母亲请安。”
谢秦氏因为凤佑麟被沈穆安打伤这件事寝食难安,人消瘦了不少,今日仍躺在床上没有起来,谢梅雪站在床边,手里拿着苏菀之前给的同心佩,冷声质问:“大嫂,你可知错?”
“我这两日都在伺候夫君,不知犯了何错。”
“这枚玉佩可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你拿它给母亲贺寿是为何意?”
“我母亲走的急,未曾留下遗物给我,妹妹是从哪儿听说的谣言?”
苏菀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无辜,谢梅雪气恼的说:“明明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不然御史夫人也不会认得这枚玉佩,还在席间替你说话。”
御史府的三公子尚未婚配,虽说是庶出,但一直寄养在御史夫人名下,也是才学过人的翩翩公子,谢梅雪原本心仪这位三公子,想借今日在御史夫人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却因为这枚玉佩,被御史夫人认定苛待长嫂,目无尊长,知道真相后,谢梅雪都恨死苏菀了。
苏菀恍然大悟,说:“之前在御史府我的确说过这话,那是因为当时其他人笑话我没有生母,后娘还是个风尘女子,我为了要面子,便撒了谎,这玉佩是我前年在凌云阁买的,还得高僧开过光,母亲不信的话,派人去凌云阁一查便知。”
谢梅雪得眉头皱得更紧,怒道:“你敢骗御史夫人?”
“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我愿去御史府赔礼道歉。”
御史夫人已经认定谢梅雪苛待长嫂,苏菀再去登门道歉,御史夫人不仅不会相信,只怕会觉得谢梅雪故意用了什么法子逼迫苏菀。
谢梅雪无计可施,只能跺脚对谢秦氏大喊:“娘,她就是故意害我的,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害你呢?”
谢梅雪脸色一变,眼底闪过心虚。

第9章苏菀是什么人?
“撒谎骗人就是不对的,还有脸在这儿吵,给我去祠堂跪着思过!”
谢梅雪是谢秦氏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然要护着谢梅雪。
苏菀走后,谢梅雪这才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些,对谢秦氏说:“娘,之前她在御史府跟睿亲王世子勾勾搭搭,这次睿亲王世子被大哥打成那样,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你只罚她跪祠堂未免也太仁慈了。”
谢秦氏虽然是商妇,但在瀚京享了几年福,也知道皇家的厉害,苏菀已经嫁进侯府了,就算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头上,侯府也还是会有连坐之罪,更何况睿亲王世子可是皇孙,他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和一个有夫之妇不清不楚?
谢秦氏凉凉的看着谢梅雪,问:“你怎么知道她勾搭了睿亲王世子?”
谢梅雪顿觉心虚,但谢秦氏又不是外人,她坦白的说:“之前御史千金过生辰,我不是也去了吗,她一直在席间出风头,我气不过,就假装失手,倒了茶在她身上,她跟下人去换衣服的时候,就刚好被睿亲王世子瞧见了。”
“就这么碰巧?”
谢秦氏对谢梅雪了如指掌,谢梅雪撇撇嘴,说:“是我故意买通御史府的丫鬟让她被睿亲王世子瞧见的,谁让她那么大的年纪还腆着脸出来搔首弄姿?她后娘那种出身,她还想嫁人,去庙里做姑子都辱了佛门清净。”
谢梅雪前年就及笄了,那时沈穆安风头正盛,捷报频频,谢秦氏跟着心高气傲起来,想多留谢梅雪两年,等沈穆安得了更大的封赏,好给她挑个好人家,谁知这封赏是等来了,沈穆安的眼睛却伤了,不只沈穆安自己的婚事受影响,连谢梅雪也跟着被世家大族看轻。
谢梅雪不得已才降低标准,相中御史府的三公子,谢梅雪去御史府之前还挺委屈的,直到御史夫人对苏菀赞赏有加,谢梅雪才意识到,自己好不容易决定下嫁的对象竟然还有人要抢。
一个风尘女子养大的玩意儿,凭什么和她争?
所以谢梅雪买通御史府的下人,把苏菀送到了睿亲王世子面前。
谢秦氏知道真相也没觉得谢梅雪算计苏菀有什么错,只教导她说:“你既做了这样的事,就该早些与我说,如此我就不让她进侯府的门了,就算进了也要时时防备着才行。”
谢梅雪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说:“她后娘的出身那样低贱,她能有什么心机,嫁进来被侯府这么多人盯着,还省得她作妖害人了。”
“她如果真的没什么心机能用一个玉佩就给你扣上一个苛待长嫂的罪名?”
谢秦氏到底活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比谢梅雪要毒辣多了。
之前苏菀每日来请安,乖顺的外表下其实都是刺,这次寿宴,谢梅雪被扎了手,谢秦氏便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睿亲王世子被打的事,若这件事能平安度过,再慢慢拔掉苏菀身上的刺也不迟。
按照苏菀的吩咐,青雾带着两个小厮抬着冰回来,苏菀不在,没人敢贸然进去打扰沈穆安,但冰在屋外化得快,让别人看见还会觉得他们欺负沈穆安看不见,故意留着自己享受。
青雾让谷雨去找苏菀,自己则鼓足勇气上前叩门:“侯爷,大少夫人要的冰送来了,奴婢能把冰送进来吗?”
屋里没有声音,苏菀把沈穆安的铁索打开了,青雾不敢不经允许就推门进去。
谷雨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苏菀去祠堂罚跪了,连忙去祠堂,刚到门口还没说话,便听到苏菀说:“好谷雨,你终于来了,青雾要到冰了吧,快给我送来,我都快热死了。”
谷雨愣了一下:“那不是给侯爷用的吗?”
“夫君向来心疼我,你回去跟他说我在这里罚跪,他定然会同意把冰给我用的。”
什么时候就向来心疼你了?
谷雨腹诽,但被苏菀催促着,只能回去,青雾再次去叩门,把苏菀的话如实转达,青雾本以为还是不会得到什么回应,片刻后却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进来!”
青雾心脏一跳,应了声“是”,招呼两个小厮把冰抬进屋里。
三人都没敢四下张望,两个小厮放下冰就急匆匆的退出房间,青雾退到门口,又听到那个声音问:“你是什么时候到侯府的?”
“回侯爷,奴婢青雾,是半年前到侯府的,之前只在厨房干些杂活,大少夫人进府后,才被调派到大少夫人身边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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