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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芙低头看过去，石妍那只精致的手上，那只手表还特地被擦拭过，表带明明是黑色，总让人情不自禁的跟"干净"这个词结合起来。
石妍说："我看表带不太新了，今天去店里给你换了条一模一样的。"
怪不得看起来这么新。
"谢谢。"林雪芙说，"多少钱？"
"不用了，好歹也算认识一场，也花不了几个钱。"石妍风轻云淡的说，"严耀凌的性子我也劝不住，林雪芙，你别介意啊。"
"我知道。"林雪芙接过手表，温和的笑说，"也麻烦你给我送过来了。"
其实严耀凌哪里是会还东西的人，什么东西他不想要了，完全可以直接丢了就好，大概是石妍自己觉得不想浪费了，才拿来还给她的。
这款手表还挺贵的，林雪芙也舍不得丢了，拿回来也好的。
石妍不动声色道："可以和我说说你和严耀凌的故事吗？"
林雪芙有些为难。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她也不强求。
林雪芙摇摇头："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和严耀凌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经历。"
真的没话说，林雪芙觉得非要描述的话，大概是误打误撞，如果楚玥去世那一晚她没有因为担心去找严耀凌。他们没有在年纪还算小的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后续他们绝对不会再有接触的。
男女之间，没有不清醒的第一次，就不会有糊糊涂涂的第二次。没有这亲密的关系，她跟严耀凌可能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林雪芙说："石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严耀凌就算不乱，但也绝对不是因为那点事，就认死定另一半的人。我心里清楚他没喜欢过我，他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会挂在嘴边，会承认的。"

石妍听得心头一跳。

昨晚她坐在他面前，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时，他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
石妍当时还觉得，他的态度太过敷尧了，有些不太满意，现在听林雪芙一说，心态就变了。
严耀凌起码没有否认。
林雪芙陪了他那么久，他连一句假意的喜欢，也不愿意说出口哄一哄。对比起来，她已经好上不少了。她的心思立刻起到了严耀凌的过往上，那个让严耀凌心甘情愿哄着的女孩，让她心有不甘。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石妍对着林雪芙客气的问："那你有没有时间，跟我说说楚玥的故事？"
林雪芙愣了愣，没想到她也知道这号人。
石妍道："我是听阿姨说的，听到她已经走了这事，还有些唏嘘。"
"我知道的也不多。"林雪芙说，"我去严家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的时间，我也介入不了他们。严耀凌喜欢带着楚玥去玩，去外头的一些地方时，不会带上我。"
林雪芙的声音越发轻了："石小姐。细节我是真不清楚。他跟她很好，以后跟你也会很好的。"
石妍扬起眉，嘴角的弧度大了点，林雪芙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取悦了她。她也不再追问了，语调里面带着几分真假难辨的热情："我先走了，下次来家里玩，我住在--"
她的手朝东面一指："住在那个小区，严耀凌住那，我过来一起。"
林雪芙道："好。"
她跟她告别，回到宿舍以后，那只表被装进了林雪芙唯一一只带锁的抽屉里。
后来石妍过来了两次，和林雪芙聊天，一副好姐姐模样。
林雪芙都挺高兴的，没有一点不耐烦。
苏绣在背后总结："戏演得挺好。"
......
石妍休息的时间，按道理来说，没有严耀凌一个学生多。
可他有间实验室，偶尔团队会参加点什么，反而他成了一位大忙人。
石妍对他的什么都支持，从不抱怨。
她只会跟过去一同等着，等他闲下来了，一起回去。
什么都好，就是他话少，面对什么都是懒懒的提不起兴趣，还有就是，他不主动。
石妍总要给他点暗示，所以这天晚上回去，她拉着他一起去了药店。
她是个早出社会的女人，买起很多东西，眼不红心不跳。
拿着结账的时候，她被一个人撞到了，那人说对不起。
"没关系。"石妍去结了帐。
她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严耀凌，发现他的眼底有几分若有所思。
石妍知道，他或许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回到出租屋的路上，气氛沉默了许多，这是暴风雨的前兆，大概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石妍无比想跟严耀凌的关系更加亲近一步，她想取代他的楚玥，想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
打开门的一刻，她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蹭了蹭他，意味深长。
严耀凌顿一顿，回头扫了她一眼："还没结婚。"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石妍也不是没有过男人，她对这方面的事，并不在意。
严耀凌沉默了。
她的手不规-矩极了，石妍能感受得到他的身材很好，非常好，大概因为年轻，他看着是瘦瘦的，可不是孱弱，那是精瘦。
严耀凌没动，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但紧接着，他的手机就响了。
严媚的声音大概让他想起了什么，他推开了她，去一旁接电话去了。
石妍非要跟着，他索性就开了免提。
严媚说："你跟石妍住一块儿？"
"嗯。"
"多久了？"
"没多久。"
他起伏无波都声音，让严媚那边有些无奈。最后道："别婚前弄-大了肚子。"
严耀凌还是淡淡的："嗯。"
石妍脸蛋微微反红，她不敢再得寸进尺了，严耀凌向来听严媚的话，更加不可能做什么了。
她进了卧室看电视，清一色的流水线鲜肉，她觉得都没有严耀凌好看。
他长得精致，气质中总能透出几丝矜贵，这种风格，是真的非常少见。性格说冷也不能，说温柔也不温柔。
严耀凌接完电话以后，就进了房间，在翻找东西。
石妍问："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石妍盯了他一会儿，笑了笑，去自己包里翻找一阵，掏出个礼品盒来："喏，给你买了一块新手表，跟林雪芙送你那块一样的，我看你还挺喜欢那款式。"
严耀凌扫一眼，淡淡说："谢谢。"
"我最近跟林雪芙见了几次面，她还算挺好，我想以后我和她，总是得好好相处的。"石妍嗔笑道，"不过不代表我大方啊，你自己，在她面前得有点分寸。"
石妍心里其实有分寸，但女人总是爱听甜言蜜语的。她想听严耀凌说，对她没意思。
但他算是一个挺直男的人，没理解她的意思，什么都没有说。
……
林雪芙刚从图书馆回来，在路上就碰到了自己的室友。
两个人也就一道走了。
室友有些心不在焉，林雪芙喊了她几次，她才回过神，犹犹豫豫的说："我今天，在药店碰到石妍他们了，在买那个东西。"
林雪芙理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没有说话。
室友有点尴尬，决定的自己好像在她面前开错口了，慌慌乱乱的解释，"林雪芙，不好意思啊，我怎么样，也没必要在你面前说。"
人家跟严耀凌的关系那么敏感，这听起来不是在埋汰她么，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
"没事。"林雪芙抬了下嘴角，"他们是情侣啊，这些很正常。不是情侣的，都那么多了。"
室友没说话了，二月中旬，学校的各种比赛都快要接踵而至，他们得好好加把劲儿，这对以后专升本是有影响的，林雪芙是绝对会考本部的，她知道她还要考研。
"运河杯的比赛，你找到人了么？"
林雪芙摇摇头："还没有。"
室友觉得林雪芙肯定能找到的，她负责抱大腿："你认识的人多，肯定能找到的。去找本部那些本科生帮帮忙呗，加我们两个名额。"
林雪芙也不得不认真思考起这个话题来，最后发了朋友圈，徐桥远很快表示可以帮忙。他正好有一个团队在参加这个比赛。他又问林雪芙这边有没有人能给他找一个主持演讲比赛的女伴。
林雪芙不喜欢欠人家，找人家帮了忙，那一定是要还回去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先说有。
徐桥远相当的高兴："那就麻烦你了。"
这可愁坏了林雪芙，一连几天，她都没能找到乐意帮忙的。
徐桥远是在几天后猜到可能没那么顺利的，所以他跟林雪芙说："万一找不到人，你自己也行啊，下个周二你有没有时间？"
"有。"不过林雪芙有些不太相信，"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就是部门举行的一个小比赛，给同学加加第二课堂分的。"
这样林雪芙就放心了，她可以去的，主持人同样加第二课堂分，她正好没什么渠道，这样两全其美。
徐桥远说："那等会儿我把主持的稿子发给你，这两天可能会辛苦一点，你得跟我对对稿。"
林雪芙连忙道："没问题。"
对稿这事，就没有办法去图书馆了，吵到其他同学，那肯定不行。
原本徐桥远打算找个教室的，但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比赛太多了，最后只好带着林雪芙去了咖啡厅。
一来二往，看见的同学不在少数。
于是又有谣言起来了，说林雪芙和徐桥远有猫腻。
室友也担心问："林雪芙，你是和徐桥远在一起了？"
"没有。"她坦坦荡荡。
"徐桥远有女朋友的，你注意点。"不管林雪芙跟严耀凌之前是以什么关系相处的，但是如果她跟一个有女朋友的不清不楚，那是绝对会被说闲话的。
因为室友的这番话，林雪芙对徐桥远也警惕了点，两个人对稿，也选择了在人多的操场，比赛那天，她穿着他们部门准备好的礼服，在进场的前一刻，徐桥远好意的提醒她："严耀凌也在。"
"没关系的，我跟他没有什么矛盾。"
至于尴尬，这里有这么多人，没什么可尴尬的。
林雪芙甚至连严耀凌在哪都没有看见，整场比赛下来，他们那个班上的同学她倒是看见不少，偏偏严耀凌，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
"今天谢谢你的帮忙。"徐桥远万分感谢。
林雪芙慌忙摆手，"没事的。"
不过她今天倒是有些惊讶，他一个体育委员，竟然在语言方面也这么厉害，控场能力非常好。
"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麻烦了。"林雪芙垂着头在拿文件夹。没有看见从她身边走过去的严耀凌。
当然，就算看见了，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
徐桥远本来想提醒她的，但是又觉得她可能是故意当作看不见的，他没必要把两个人的尴尬提到台面上来。
"吃个饭也应该的，下回你请我。"
林雪芙想了想，她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运河杯比赛的事，她也同样很感谢他，到时候也得请他吃饭，如果她被拒绝了，她也会失望。将心比心，她还是去的好。
两个人各自回宿舍修整一会儿，换换衣服，洗洗澡。
苏绣在她化妆的时候，盯着她看。
"你还挺有本事的，能让严耀凌一整场比赛下来，全程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林雪芙没有理会她。
"你说石妍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林雪芙本来就不太想涉及严耀凌和石妍的事，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住冷了脸色："你有那个功夫来说这些废话，不如多花点时间去跟姜沉约约会。"
打蛇打七寸，她这个七寸打得也忒准了，姜沉可是有好几天时间没有找过她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苏绣心里气的要死，却也落得个无言以对的下场。
她闷着气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把凳子拉得噼里啪啦作响。
林雪芙则是出了门。
她本来是打算跟徐桥远商量一下，她跟了他们的团队，需不需要做什么。
但这顿饭最后并没有吃成。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学校门口时，徐桥远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笑容就顿住了。
林雪芙下意识的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俩看，笑容也浅了下来。
徐桥远抬脚往女人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人就抬脚往林雪芙走过来。她指着她说："你勾搭我男朋友，要不要脸？"
林雪芙面无表情的说："我没有。"
"你没有？你们学校都传成什么样了！是不是以为我跟徐桥远不同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她说得眼睛都红了。
三三两两的人看过来。
徐桥远压低声音，几分恳求说："敏敏，你别闹了。我们就是一起主持个比赛，我对你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
敏敏盯着林雪芙，回着徐桥远："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她！你对她没有心思，她对你难道就没有了么？"
林雪芙淡淡说："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把徐桥远当同学，没有你想的那层意思。"
"你少装了！"林雪芙的冷淡彻底激怒了她，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动手，林雪芙在她上来前已经眼疾手快避开了，下巴还是被她打出了一个红印。
"你少装了，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还少吗？我敢保证，你身边绝对还有过没名没分，却跟着他的男人。我男朋友是老实人，你是不想抢走他，你想跟他一夜风流，你想要刺激，想以此来满足自己。"
有那么一刻。林雪芙察觉到了旁边人的眼神，似乎都变成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有一点说对了，她的确有过没名没分跟着的男人，学校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严耀凌身边换谁都不惊讶，也没有太过怎么样。
可是被眼前的女人这么一说，很多人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缺乏思考的人，思绪就是这么容易叛变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雪芙不委屈么？她委屈，但她知道她只能靠自己，她甚至连面前跋扈的女人都比不过，她这么无理取闹，他却挡在她身前。
女人大哭："你还护着她？"
林雪芙在心里否决道，不，徐桥远护着的是她，他怕自己伸手去反抗，伤害到她。
林雪芙看出来了，他是真的特别特别爱他女朋友。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女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声："你要不要脸？你跟我男朋友搞暧-昧，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
她算是见识到了，室友说他女朋友不好惹。
林雪芙冷静的跟徐桥远说："吃饭就算了，你好好哄她。"
徐桥远急着把他的敏敏给带走，不想让人家对他的女朋友指指点点，不想听见不好的评价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给林雪芙。
他俩一走，林雪芙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由三个人分摊的难堪，全部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林雪芙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赶紧走掉，她侧目时，却看见了严耀凌的车正停在不远处。
他也在看戏。
如果不是看戏，他应该下来帮帮自己。在徐桥远女朋友刚刚开始闹事的时候就把自己带走，那样子会好很多。
起码严耀凌在学校的名气那样大，他带走她，她就不会有这么难堪的。
林雪芙目光微微上台了一点，跟他对视了个正着。
严耀凌眼神很淡很淡，比水还淡，但是终于不懒散了。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哦，林雪芙漫不经心的想，也不对，或许说明了他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整场戏。
林雪芙其实也完全可以走过去爬上他的车，碍于严家，碍于严媚，他应该也是不会赶自己走的，他再不耐烦，或许还是得替自己收拾这件事。
可她心里隐隐觉得，石妍会比徐桥远女朋友凶狠一百倍。
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主动蹭上严耀凌，那可就还是在告诉大家，严耀凌是她的靠山。
石妍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男朋友给人家当靠山的。
林雪芙最终收回了跟严耀凌对视的眼神。麻木的往学校里面走去,只有寝室，才是她最好的归宿，那是她的避风港。
她走了以后，这些看热闹的才开始讨论了这件事。
"你说林雪芙跟徐桥远真的假的啊？"
"要是真的一点猫腻都没有，人家女朋友会这样？"
"那也说不准……"
严耀凌听了有一会儿了，才漫不经心的发动车子往外头开去。
关他什么事呢？
她要帮忙，自己会开口。不开口，就是不需要。
何况，她跟徐桥远这事的真假，还不好确定。
严耀凌跟他一个班，他最近提起林雪芙的次数，确实多了很多。甚至有点不像普通朋友。
苏绣见严耀凌的车子开走了，才跟石妍继续讲着刚刚的八卦："你们家严耀凌绝了，非但没有上去帮忙，还看完了整场戏才走的。"
石妍莞尔一笑："我都有些后悔没有早点下班。"
她倒不是想看林雪芙怎么样，她想看的是严耀凌的无动于衷，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她喜欢他对别人的铁石心肠。
苏绣道："你心里可甜了吧，严耀凌真是忠心耿耿。多少男人见不得好过点女人受委屈，就你家严耀凌能做到这样。"
石妍确实跟吃了糖一样，跟苏绣没聊两句，久打算下班回去表扬严耀凌。
但她回到家里，严耀凌不在。
打电话，也联系不到人。
等到半夜。朱时新才打电话过来说，严耀凌来找他们混了。
石妍特别不喜欢他跟那些狐朋狗友瞎玩，那些人是会带坏他的。
她当即开车去接了人。
严耀凌喝得有点醉，那群朋友见到她，连忙嫂子嫂子的叫。
石妍脸色稍霁，带着严耀凌走了。
上了车，初速淡淡瞥了她一眼。
石妍笑着说："今天要表扬你，你没有主动去参和林雪芙的事。不然你去为她出头，人家还觉得你们不清不楚的，我面子要往哪里搁？"
严耀凌淡淡的："嗯。"
到了家，她就让严耀凌睡了。
本来她打算去洗澡，不过又接到了苏绣的电话。后者的声音有些迟疑："石妍姐，不过我又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她笑着说，"我打算去洗澡了。"
"今天的演讲比赛……"
石妍有些好奇，演讲比赛的主持人是林雪芙，以及今天那个女朋友来闹事的男同学，她下意识的以为是他们的八卦，便有些好奇的问："演讲比赛怎么了？"
"在今天的演讲比赛上，严耀凌好像一直都盯着林雪芙看呢。"
……
林雪芙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去上课时，睡了一节课。
她之所以睡觉，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听见什么。
昨天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人会说的。她不是怕，是不愿意听，是有些烦。
清者自清这种高尚境界，她做不到。
林雪芙真正觉得麻烦的是，她跟徐桥远后续还有一个运河杯的比赛，这个不论如何肯定还是得见面的，一见面，或多或少肯定尴尬。
或许只能在网上解决了，尽管这样子探讨问题的效率会低很多很多，但是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林雪芙把这个主意告诉了徐桥远。
后者半天没回复。
林雪芙最开始决定的他可能在上课，下册的课表跟上册是不一样的，不然她倒是可以肯定，因为上个学期有严耀凌在，课表她差不多都背下来了。
但很快她就看到了他跟另外几个同学在超市里，她去买东西，徐桥远看了她一眼，当作没看见，跟朋友们继续聊天，他们跟她擦肩而过。
林雪芙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很快就证明了她的不好的预感，是正确的。
徐桥远是在晚上回复林雪芙的消息的。
ｎ林雪芙，那个运河杯的比赛，你可能不能跟我一组了，不过你那个室友可以留着。ｈ
ｎ昨天晚上，她看见了那份参赛的名单，逼问我林雪芙是不是就是你。她非要让我划了你，不然就跟我闹，她脾气不太好，一闹我控制不住她。林雪芙，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对不起啊。ｈ
ｎ还有那天，也对不起啊。ｈ
林雪芙盯着这几条消息看了很久很久，她试着打了一句没关系，但是还是删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觉得没关系，她这么用心的替他准备主持，不是为了换这个结果的。那几天她没有娶图书馆学习，浪费了好几天时间认真排练，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想让他觉得带自己不是一件吃亏的事。
但真不是想看这样的结果的。
林雪芙在被徐桥远女朋友误会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现在是真的很无助和无奈，还有委屈和心酸。
她只是想好好学习，好好升个本部而已，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就是目的不纯？
林雪芙发了很久很久的呆，最后还是把这句没关系给发了过去。
徐桥远说：ｎ那个，要不然，删好友吧。ｈ
ｎ行。ｈ
林雪芙原本打算自己重新立一个项的，但是她怎么赶怎么赶，也赶不上截止日期了。
最后截止上交的时候，她还差最后一个结尾。
但来不及就是来不及了。
林雪芙也是从这会儿开始，才想明白，混分不可靠，什么事情还是得自己来靠谱。
她坐在位置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

第49章 试探
林雪芙听着无数人上课，无数人下课的脚步声与喧闹声，到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安安静静的。
她从下午，坐到了晚上。
林雪芙挺恨自己来不及的，好在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她的水平，哪怕自己报名参加了，极大可能也是拿不了奖的。
再接再厉吧，下次来。她好好学习，好好准备，再冲。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冷冰冰的脸蛋。
室友还觉得挺对不起林雪芙的，明明是林雪芙努力找上的团队，结果反而她没有名额，而自己跟着上了。想了想，说："这次名单交上去以后，还会有个审核，这是检查有没有落人的，你看看还能不能找其他加一下。"
又说，"徐桥远的女朋友，确实挺过分的。"
明明没证据的事，非要往林雪芙头上扣帽子。
林雪芙说："没事。"
"要不然我跟徐桥远说一声，我也退出来吧。"
"真没事的。"林雪芙为了安慰她，到底是笑了笑。"能进一个人是一个人，不然我那天去主持，不就白白浪费了。"
她可是连喝咖啡，也是aa的，根本就没有占徐桥远一分便宜。
室友是真的被林雪芙暖到了，她发誓以后绝对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不过肖琪琪，等会儿你去超市，能不能给我带几桶泡面。"
"好啊。"
肖琪琪本来就觉得自己欠了林雪芙什么，她这么说，她反而心里踏实了一点。
至于林雪芙，她本来就是为了让她心理压力小一点，才提的这个要求。
等她一走，她的肩膀就垮下来了。
三天后，运河杯的参赛团队统计出来了。
林雪芙下课以后，还是抽空去看了名单。团队有很多，几乎都加满了。她一排排看，在末尾先是看到了徐桥远的，然后看到了严耀凌的。
两个都没有满。
严耀凌团队里面都是他自己的人，换句话说，都是精英，不会让人白白蹭名额。
林雪芙盯着那张表格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她连想都不敢想。
林雪芙打算回宿舍，一回头，却看见石妍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看。那样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避了避。
石妍察觉到了。随即脸上扬起了些笑容："林雪芙，阿姨让我照顾照顾你，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吃饭吧？"
"不用。"她也干巴巴笑了笑，"我跟室友一起就行。"
"去吧，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也想跟你培养培养感情。"石妍继续笑，"我这个人，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相处，熟了你就知道了，我没有恶意的。你跟严耀凌……也算兄妹，不去就是不给你嫂子我面子。"
林雪芙沉默了一会儿，她跟石妍的关系确实得维持好来，这样才会让严媚轻松。何况，她不认为得罪石妍是一件好事，犹豫了片刻，就没有拒绝了。
石妍听了高兴极了，热情的上来伸手挽着林雪芙："刚刚在看比赛的东西么，我也隐隐约约有听说，严耀凌应该能帮上忙的。"
林雪芙还没来得及说话，石妍又道："一家人，应该尽力帮忙的。
石妍这次是提早过来的，严耀凌还没有下课，她就先带着她去了严耀凌租的屋子。
林雪芙打量了几眼，发现这里跟自己以前住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大概是按照石妍的喜好，修整过了。
石妍去厨房准备做饭的事宜。
她坐在沙发上，拘谨的厉害，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她可以那么习惯的。
时间过得很慢，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听到开门声。
林雪芙下意识的回头，严耀凌见到她，顿了几秒，便很快低下头去换鞋了。
两个人，也没有打招呼。
石妍听到声响后很快走了出来，她穿着围裙，这像是一家之主的架势，"回来了？"
"嗯。"他懒懒的。
"今天我在路上碰到了林雪芙，请她回来吃饭。"石妍大方的犹如他们之前干干净净一样，笑，"你妈叫我好好照顾她。"
严耀凌这才重新把视线移回林雪芙身上，后者勉强的笑了笑，他往卧室走，不太在意："你决定就好。"
石妍对林雪芙说："你坐着玩吧，当自己家，严耀凌怕尴尬。"
"好。"她的掌心捏了捏，才不久时间，上面就是细细密密都汗。
石妍在晚饭准备好之后，才进了卧室，严耀凌在打游戏，她默默的看着，有些无奈："不希望看到她么？"
"没有。"他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手机上。
"下次我不带她回来了，高兴点，走吧，出去吃饭。"
严耀凌依旧没什么兴致，大概不愿意扫了她的兴，还是一起走了出去。
石妍的晚饭，色香味俱全。
她频频给林雪芙夹菜："你多吃点。"
"谢谢。"
"最近你跟同学女朋友起矛盾的事我也听说了，严耀凌没去帮你，这件事我私下也批评过他了，你不要生他的气。"
林雪芙顿了顿，小声的说："不会。"
"那就好。"
整个过程，严耀凌都非常冷淡，并不介入两个人的聊天。要不他吃菜，要不刷一下手机。
严耀凌网瘾很重，一天几乎从早到晚都不会放下手机。
石妍细细观察了几眼，他并没有看林雪芙一眼，放心下来，苏绣跟林雪芙关系不好，她说严耀凌盯着后者看，未必就是真的。
"严耀凌，你那个运河杯的事，我上次听你打电话，说人员没有满，林雪芙也在比赛，你让她加进去吧。"石妍打算好人做到底。
严耀凌没说话。
林雪芙听了。却是脑子一炸，"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下次自己再搞就可以。"
"这个可能不太方便，队里的人都是付出相当多的努力的，没有人能接受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进来混分。"他现实而又疏离的说，"我也接受不了。"
气氛冷了下去，连石妍都不说话了。
他们一对，一捧一踩，林雪芙有点待不下去了，她很快吃完了东西，笑着告别："石妍姐，我吃饱了，就先走了啊。"
"我送你吧。"石妍有点愧疚，送她到了楼下，才说，"我忘了严耀凌在某些事情上，很有底线，我本意不是想让你难堪的，是我没处理好。"
"你也是好意。"林雪芙摇摇头，"不怪你。"
她最开始就知道严耀凌绝对会以这种方式拒绝，她是想混个奖，但同样也尊重其他人的劳动成果。
林雪芙从这天以后，越发的努力了。
那边严耀凌的比赛，也正式上报了名额，而徐桥远的，却出了点意外。
他跟别人的命题撞了，内容相似度重合率过高，学校给刷下来了。
徐桥远自然就想到了严耀凌。
他想直接加进来，他相信严耀凌有那个本事拿奖的。
可没想到，严耀凌拒绝了他的加入。
两个人平常关系还算不错，对于徐桥远来说，这不过就是个小忙，严耀凌拒绝了不就是没有把他当兄弟么？这让他有些忍不了了，直接找了严耀凌质问："你什么意思啊？还是不是兄弟了？"
严耀凌没什么情绪的说："与其有这个念头，不如好好努力找找别人，我的团队，不养闲人。"
徐桥远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因为林雪芙不加我的，想替她出气呢。但是还别说，林雪芙的确就是对我有意思，不然她要加队伍，怎么就先找了我不找你。你自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恶心么？"
班上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诚然徐桥远就是冲了点，因为情绪忍不住自己。但严耀凌的脸色还是冷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他，最后直接抡起了凳子，朝他砸过去。
严耀凌这人，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娇矜，动手能力强着呢。
徐桥远一个体育委员，自然也是不惧他的，平常他都顾忌着严耀凌的背景，但现在火气上头，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两个人很快打成一团。
严耀凌下手狠，全朝他脸上打，徐桥远鼻血都出来了。
班上女孩子往旁边躲，男生上来拉架。
"严耀凌，体委，你们别打了，等会儿出事得挨处分的！"也没有人清楚，他们到底打起来的，话都不算过分，甚至假的很，林雪芙对徐桥远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但严耀凌可绝对没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两个人完全就是因为火气上来了而已。
徐桥远有片刻的晕厥。严耀凌的狠戾让他有些怵了，求生欲迫使他拿起了地面上的书，朝他狠狠砸了几下，书是硬壳的，严耀凌却跟没感觉似的，还是不肯放过他。
连劝都劝不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林雪芙就在隔壁上课，赶紧把她叫过来！"
倒不是觉得林雪芙有用，是石妍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就勉强找小雨滴帮忙了。
……
林雪芙在隔壁，早就听到响动了。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隔壁提到自己了，几乎立刻起了身往隔壁走去。
当天看见扭做一团的两人，眼睛都瞪大了。
"你们在干什么？"
林雪芙慌忙过去拉人，严耀凌却偏过头来，目光料峭的看着她，"滚开!"
"阿姨要是知道，会生气的。严耀凌，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扯扯嘴角，阴冷的说："叫你滚，听不懂？还是你想叫我连你一块儿打，跟他同生共死？"
林雪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周围安安静静的。
林雪芙冷静下来，说："如果我还要劝，你真的要连我也一起收拾么？"
严耀凌的手，慢慢顿住了。他偏过头去没什么感情的看着她。
徐桥远瘫在他身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林雪芙的眼眶红红的，咬着唇，没说话。
怎么说呢，虽然没关系了，但是听见这样的话，还是挺难受的。
可随即林雪芙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矫情了，又改了口："你再这样，我联系石妍姐了。"
严耀凌妥协了。
这节课显然不可能还能上下去，在老师还没有来之前，他冷着脸直接朝门外走去。
林雪芙对于他的熟视无睹没有太多的反应，她得跟徐桥远聊一聊怎么回事，所以她跟去了医务室，听他讲了一个大概后，说："你把我想的太重要了，其实加团队这件事，严耀凌同样拒绝过我。确实是你，没有那个能力。"
林雪芙陈述的事实，让徐桥远顿了好一会儿。
他勉强笑了笑："我还以为，我不至于那么差呢。不过他解释清楚不就好了？非要动手。"
就跟拿他当发泄口似的。
男人之前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谁理亏，谁就先不当一回事。此刻徐桥远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他说："我打严耀凌，也挺狠的。别看他占了上风，其实也伤的不轻。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看起来娇生惯养的，还挺厉害。"
林雪芙顿了顿，觉得自己跟严耀凌。可能还是不见面的好。但她打电话给石妍，没有打通。她是有工作的，很有可能在开会。
她只好去找他。
但严耀凌不知道去哪了，寝室里面没有。
林雪芙给他打电话，她也没有接。
但是世界上总是有很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事。
她在学校湖边的椅子上，发现了严耀凌。
林雪芙这才看见，他的衣服渗出了血迹。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喊了他一声："严耀凌。"
他回头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林雪芙觉得他眼神里面似乎有一些失望，她不知道他在失望什么，但她感觉他的失望好像是在控诉她。
"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她轻声说。
"不用。"他冷冷的。
"可是你受伤了，怎么样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比较好。否则会感染。"
"你不是真心想管我的。"他直接把问题摊开来，平静的说，"你只是出于责任。你要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担心我，我出来的时候，你就应该跟出来了。"
他又吊着眼梢，嘴角下挑的笑了笑，"不过，我也不在乎。"
林雪芙沉默着。
她默认了，第一时间，她的确是想弄清楚前因后果，以便事情闹大时，她好给严家一个交代，让这个问题能够有效的被处理。
但也有一个原因，他刚刚对她的冷漠让她心惊，她甚至觉得严耀凌说要打她，可能不是假的，她要是上前去，他可能就真的不控制自己了。
湖边人少，祥和安静。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一直到他的衣服都被血水给打湿了，她才张了张嘴，走到了他面前，说："去医院吧，行不行？"
严耀凌淡淡说："你联系石妍，叫她来接我。"
"我已经找过她了。她说她很快就来的。咱们先去医院吧。"
严耀凌在她脸上打量了有那么一会儿，让林雪芙有种谎言被戳破的感觉。但他没有再坚持了，跟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等到医生掀开他的衣服，她才知道徐桥远确实是下了狠手的。
他背上裂开一条，需要缝针。
医生跟他说他的情况时，他冷漠的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自己一样，无动于衷。
林雪芙则是看到那个针线，都觉得头皮发麻，她看着严耀凌，"需不需要我搀着你？"
"不用。"
"我扶着你一点，你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严耀凌觉得林雪芙烦，也觉得她不聪明，男的怎么可能跟女的一样？
林雪芙想的却是，严耀凌一身皮相比自己都要好，细皮嫩肉的，肯定受不了痛，经不起折腾的。考虑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那点旧情让她动摇了，你看，女人总是这么的感性，她最后还是走到了他面前。
林雪芙看着医生，恳求道："能不能让他抱着我，您给他缝？他不太能忍痛。"
"他能不动就可以。"医生道。
林雪芙低头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他，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抱住自己的腰。
严耀凌觉得她愚蠢极了，她跟他相处了那么久。难道就不知道他是他们县城的小霸王么？小霸王的名声怎么来的？当然是靠血肉之躯跟人家打架打来的。
他在她面前装疼过几次，不过是因为……
严耀凌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他大概是懒得跟她解释，顺了她的意，抱上了她的腰，脸埋在她怀里。
林雪芙对医生说："还要麻烦你轻点啊。"
医生笑了笑，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相处的，像是男女反过来了一样。他打趣道："你还真心疼你男朋友。我都没有见过哪个女人，这么舍不得男人吃苦的。"
何况这男人，确实被养得很好。
林雪芙顿了顿，感觉到严耀凌好像顿了顿，她轻声问："你是不是疼了？"
"唔。"他随意的给了一个反应，搂着她的腰，搂得更紧了。
林雪芙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医生，真的得轻一点。"
"知道了，而且打了麻药的，真的不会痛。"
缝个针的时间，不过几分钟。
严耀凌从她怀里出来的时候，眼眶似乎有些轻微的泛红了。
可她仔细看，他懒洋洋的，好像又跟平常没什么区别。
严耀凌或许怕痛，但林雪芙还是不觉得，他是会因为这点痛掉眼泪的人，多半是在她怀里闷久了。
医生叹口气，无限感慨："年轻就是好啊，谈个恋爱，都是甜甜的。不过我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读书，倒是没有被这么宠着过。"
林雪芙那会儿的注意力都在严耀凌的伤口上，没有心思在这个问题上解释什么，这会儿才如实说："我们不是一对。"
正在穿衣服的严耀凌，站了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的把衣服穿了回去。
医生也惊讶了好一会儿："我看你们那么好，我还以为是呢。"
林雪芙想，才不好，都是表面上看起来。
或者说，有过过分亲密关系都男女，看起来总是不太正常。
"我们……是亲戚。"
"这样。"医生点点头，这也倒是能解释清楚。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没有心思可以浪费在这些问题上，很快就去准备其他的事了。
林雪芙这会儿才接到了石妍的回复，她把今天的事跟她说了一遍。石妍立刻道："你告诉我医院的地址，我过来接他。"
她挂断电话，抬了抬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看，她以为他想说什么，等着他开口，最后发现是自己会错了意，低下头去。
现在她的工作，就是在这儿等着，等到石妍来，她就可以走了。
林雪芙又想起刚才缝针时候的严耀凌，很柔软。就跟他的头发一样。
他往常可是都很直男的，又懒，又霸道，刚刚说要连她一块收拾也都是凶神恶煞的，还是很少有这么柔软的时候。
林雪芙一边想着，一边跟他说安排："石妍很快就过来了。"
严耀凌说："嗯。"
"那我就……先走了。"
严耀凌没说话。
林雪芙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这会儿又在看手机了，应该是石妍给他发了消息，他在回复。
她还以为他不愿意他走呢。
林雪芙在心里叹口气，又说："严耀凌。"
他这才从手机中抽时间抬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跟徐桥远打架那会儿，我如果去劝拉你，你真的会连我一块收拾了么？"
"不会。"
要收拾，也不是用这种办法收拾。
林雪芙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课了，她因为他的事，自己也旷了一节课没有上，等会儿她回学校，就得补笔记去了。
"我也觉得你应该不会，你最讨厌我的时候，都没有跟我动过手。"林雪芙最后说，"我走了。"
她拉开医院休息室的门，带起的一阵风，吹得她的头发扬了扬。
严耀凌垂着眸，没有再看。
他在心里冷笑，果真没出息。
严耀凌觉得烦躁透了，最后打算抽支烟。可石妍来了。
她满脸担忧的过来看他的伤口，严耀凌随她去了。
石妍见也没有那么恐怖，放松了一点，又过来不赞同的看着他："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的出这么幼稚的事情？还是说，你心里压着事，为了发泄？"
严耀凌眼底几分倦意，不轻不重说："没。"
"手上的烟给我放下去。"
他照做了。
"今天林雪芙，没跟你说什么吧？"
严耀凌扫了她一眼，说："没有。"
石妍放下心来，去问医生情况，得知她才是严耀凌女朋友，笑道："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他家什么亲戚？你男朋友刚才钻在人家怀里缝针。可别说，那副模样还真乖巧。"
后来看着，不着调的性格里头藏着阴冷，那里像是一个乖巧的主。
石妍原本是进来感谢医生的，这会儿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严耀凌回到家以后，先睡了一觉，醒来时，石妍不知道怎么睡在他身边了，他没什么情绪的翻了一个身。
石妍说："今天林雪芙也算是帮了个忙的，过两天买点东西去感谢感谢她吧，她喜欢吃什么？"
"坚果。"他随意的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麻药过去，这会儿倒是有点疼了。
石妍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无意的拽紧了几次，才道，"那过两天，给她买点吃的过去怎么样？"
"你来决定。"
石妍又笑了："你去送吧。"
严耀凌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最后心不在焉的说："成啊。"
石妍反倒不好试探他什么了，直接把话题摆到台面上来说："严耀凌，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会不会对我忠诚，不去碰外头的女人？"
"你放心。"他这么说。
……
严耀凌去给林雪芙送东西的那天，她在他身后跟着，他确实没有做什么，让她放心了不少。
但苏绣的一番话，让她再次蠢蠢欲动。
她说，既然怀疑，那不如就加大力度试探试探呗。
石妍本来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她心里痒极了，林雪芙跟严耀凌毕竟是发生过关系的。
她自己跟严耀凌，还没有到那么亲密的一步。
女人在感情上，都是容易攀比和比较的，也容易失去理智，她是真的想看看，对于严耀凌而言，林雪芙是不是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石妍最后还是决定试一试，她也想知道，严耀凌愿意为她洁身自好是不是真的。
她约了林雪芙吃饭。
林雪芙推脱几次，最后就不太好拒绝了。
石妍那天请她去了一家西餐店，吃到一半，林雪芙突然觉得浑身燥热，然后有点晕。
"不舒服么？"石妍体贴的问。
"有点。"
"那去楼上休息一下吧。"
林雪芙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她站不起来，最后半推半就的被石妍带到了房间。
她很快睡着了。
石妍用她的手指解了锁，发消息给严耀凌，并且告诉了他地址。
严耀凌没回复。
石妍露出了笑意，她把林雪芙的手机放回床上，走了。
她在楼下跟服务员交代了林雪芙的事，正打算走时，却看见严耀凌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见她，直直上了电梯间。
当然，这未必能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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