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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舒的骨灰在顾天寒那儿，而也赵家根本不会管她的事。
他想夏雨舒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看她。
然而他这话反而让顾天寒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唯一？墓碑？
越来越多的事情盘旋在了他的脑子里。
赵明薇不是说她失踪了吗？
顾天寒“装傻”似的模样像是刀刃撩拨着萧羽的底线，他语气冷硬：“因为你，两条人命没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闻言，顾天寒眼神骤冷。
眼前这鲜少来往的萧家少爷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他倏然起身，冷睨着萧羽：“我没时间和闲人闲扯。”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顾天寒！”萧羽也站了起来，微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你是怎么伤害唯一的，就算你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他声音慢慢染上些许恨意：“如果你把唯一还给我……”
“你配吗？”顾天寒侧过身，目光如深渊寒冰。
话落，他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羽垂在两侧的手不觉紧紧握起。
然而心底总有种无力感不断地折磨着他。
夏雨舒生前他没能救她，她死了，他想看看她都没有机会……
程溪快步跟着前面的顾天寒：“总裁，下午两点半有个商务会议，具体的……”
“去调查一下夏雨舒在哪儿。”
顾天寒扔PanPan下一句话就进了电梯。
而程溪惊的愣在了原地，只能木然看着电梯门合上。
是他出现幻听了吗？还是顾天寒说错了？
他让他去调查夏雨舒在哪儿？
可是夏雨舒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而且骨灰不也被顾天寒领回家了吗？
程溪越想越觉得怪异，最后只是觉得顾天寒可能因为车祸伤到了脑袋，所以记忆出现了紊乱。
天色渐晚。
宾利车停在了别墅门外，司机忙下了车打开后车门。
顾天寒看着亮着灯的屋子，竟有种抗拒感。
他看向一旁的司机，问道：“那孩子呢？”
司机呆愣了几秒后回说：“送回孤儿院了。”
闻言，顾天寒微眯墨眸，什么也没说，抬腿走了进去。
赵明薇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玩着手机，见门开了，立刻丢开了手机：“斯然，你回来了啊！”

她语气亲昵的像极了一个等到丈夫回来的妻子。

蹲坐在落地窗边的夏雨舒看着顾天寒走过来，将赵明薇抱到餐桌旁坐下。
两人一起吃着饭，赵明薇笑得很开心。
顾天寒虽然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比平日里温和。
眼前的场景就像两根烧红的钉子刺进了夏雨舒的双眼。
烫得她眼眶泛红，疼得她落了泪。
明明已经不跳的心脏似乎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哽的她难受不已。
夏雨舒强逼着自己挪开眼，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
她看着如黑绒布般的夜空，呢喃着：“小宝……”
沙哑的呼唤像是在叫被顾天寒赶走的孩子，又像是在怀念那晚化作血水离开她肚子里的孩子。
“斯然。”赵明薇望着顾天寒，道，“下午医院来电话，说李妈妈情况不太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吧。”

第三十九章 再看一眼

顾天寒动作一滞，半晌后应了声：“嗯。”
吃过了饭，赵明薇想要留下，但是顾天寒却让人把她给送回了家。
整个屋子再次回归该有的寂静。
顾天寒坐在沙发上，点燃根烟默默地抽着。
夏雨舒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像小宝没来前那样的状态。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夏雨舒眼眸一滞，带着几丝期盼地攥紧了手。
然而顾天寒的视线只停留了几秒，然后便挪开了。
夏雨舒失落地卸下了肩，而后忍不住苦笑着：“我们见面还没两天，你就把我忘了吗？”
她站起身，慢慢坐到顾天寒身边。
手缓缓伸向他贴着纱布的地方，却在离它一厘米处又停在了半空中。
夏雨舒红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清冷眉目，沉叹了一声。
忽然，顾天寒站起了身，拿上钥匙后出了门。
医院。
问到李妈妈的病房后，顾天寒立刻走了进去。
白发婆娑，满脸皱纹的李妈妈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似睡似迷。
顾天寒放轻了步子慢慢走了过去，目光也慢慢柔和了下来。
他已经忘了去疑惑赵明薇怎么找到的李妈妈，他也忘了最后一次见李妈妈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当看到眼前的老人时，曾经在孤儿院的日子就不自觉的浮上了脑海。
其中最多的便是薇薇。
然而他怎么也无法将薇薇和赵明薇合在一起。
顾天寒不觉摸了摸胸骨上窝的项链。
李妈妈眼皮一动，像是发现了来人。
她艰难地抬眼看去，见是顾天寒，裂开嘴角：“斯然……”
李妈妈口齿不清地叫着，如枯树皮的手颤抖着挪动起来。
顾天寒握住她的手，哑声道：“是我，李妈妈，我是斯然。”
李妈妈似是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已然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她慈爱的眼神在眼前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深吸了口气：“李妈妈……等，等不到你和……薇薇的……孩子出，出生了……”
顾天寒瞳眸微怔。
他和薇薇的孩子？
李妈妈眼角带着泪，声音也越发虚弱：“我，我跟你说……的话，要，好好记着，好好……对薇薇。”
“我会的。”顾天寒看着她像是弥留之际一样，不由红了眼。
可心却又莫名的开始疼痛，甚至有种从未有种空寂感。
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李妈妈极其困难地吞咽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丝遗憾：“我，我给你……和薇薇，还有，孩子织的，围巾，还没织完呢……”
她被顾天寒握着的手不觉一紧，像是发泄最后的不甘心。
“我，我想再……再看一眼薇薇。”
她其实很想亲眼看一眼薇薇，毕竟已经十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但是薇薇怀孕了，她不想让她看见她这模样难过。
顾天寒点点头，忙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放在李妈妈面前。
李妈妈眯着眼，像是在努力看清屏幕上的人。
好一会儿，她气笑了一般喘了口气：“你，你这……孩子，怎么，又拿……别人的……照片给，我看？”

第四铱驊十章 哪里不对

顾天寒眸光一凝：“李妈妈，你说什么？”
然而李妈妈已经没有力气再张口，隐约地说着“一定要好好对她”之类的话后便微喘着气闭上了眼。
这时查房的医生走了进来，给她做了检查后低声道：“老人身体虚弱，又是突发脑梗，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顾天寒心一沉。
李妈妈是除了薇薇外在他身边的最后一位亲人。
可是为什么觉得她一走，有种再没有其他人的感觉了……
深夜里，寂静的走廊。
顾天寒背靠着墙，看着手机中赵明薇的照片发了呆。
心里的疑问几乎全部都挤在脑子里膨胀起来，挤的他头痛欲裂。
他捂着头死死咬着牙，心里竟开始不断盘旋着“夏雨舒”这个名字。
赵明薇，夏雨舒……
到底谁才是薇薇！？
他想去找一张夏雨舒的照片，然而还没来得及让程溪去找，李妈妈在凌晨就去世了。
顾天寒看着护士将医疗仪器一件件推出去，而后目光落在李妈妈那张仍旧带着慈祥笑意的脸上。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病床边，伸出微颤的手抚了抚那花白的头发。
顾天寒眼眶一涩，红着眼抿着弯弯的唇角。
他觉得李妈妈一定是看见了他和薇薇的孩子，又或是回到了从前在孤儿院的日子……
直到九点，赵明薇去别墅没找到顾天寒。
来到医院却听见李妈妈已经去世的消息后愣了半天。
她原本想借着李妈妈说不了话在她面前露露脸，反正她和夏雨舒长得也有几分像，李妈妈年纪又大，肯定分不清。
谁知道她连两天都没挺过。
见顾天寒眼眶泛红，赵明薇也暗自掐了自己两下，挤出几滴眼泪后才哽咽道：“如果我早点来就好了……”
顾天寒却仍旧沉默。
他看向赵明薇，眼底复杂的让人心慌。
“斯然？”赵明薇忐忑地看着他。
“我真的只是出车祸了才失去记忆的？”顾天寒语气平淡，却又极具压迫感。
赵明薇扯着唇角：“对啊，医生不是说了吗，你很快能恢复的。”
她停顿了几秒后，握住他的手，软声道：“斯然，我想结婚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顾天寒看着被她握着的手，再想起李妈妈看见她照片时的反应，目光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