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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缟素是为絮儿而披，也是我仅能为她做的事，可如今却……咳咳，还是毁了！”
慕茉雾喃声说着，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瞧见了赵司昀转身离去的决绝背影。
她嘴角挂上抹笑，充斥着凄苦也夹杂着释然。
“赵司昀，余生再无我，你可安心了……”
红枫尽数飘落在慕茉雾的身上，她的手重重垂下，疲惫的双眼再也没能睁开。
第5章 和离
城主府。
赵司昀站在正房内，指间捏着那一张薄纸，脸色沉寂。
这就是昨夜慕茉雾口中要给他的东西么？
“……城主，昨个夜里您头脚离开，夫人也跟着离开了。她，不是去寻您么？”
被叫来问话的小厮怯声问着。
赵司昀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慕茉雾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和离书！
她这是真想和离，还是……
沉了口气，赵司昀敛起所有深思，薄唇微抿。
管她想如何，既然和离书已经拟好，只要他写上名字，那这段被逼迫的婚姻就结束了！
如此想着，他毫不犹豫的写下了名字。
纸上，慕茉雾和赵司昀的名字并肩而立，人却已分道扬镳。
“传话下去，我与慕茉雾和离，即日起她再不是城主夫人！”
说着，他目光触及到一旁的牌位，皱了皱眉。
“絮儿的尸体在何处？”
“昨日夫人……郡主回来后，便将人下葬了，小的也不清楚。”
想到昨夜慕茉雾的语气，赵司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视线扫罗着整间屋子，到处都是慕茉雾的气息，他有些不悦。
“将正房清空。”
话落，他甩袖而去。
慕茉雾，既走，那便走的干净些。
走出正房，拿着那一张薄纸，赵司昀只觉万分轻松，整个人意气风发。
慕茉雾走了，他自由了——
入夜的襄阳城，热闹非凡。
刚来此处的客旅不明白此时的欢愉，不禁询问。
“您还不知道啊，城主大人同步郡主和离了，特许大开流水宴，以表愉悦！”
百姓含笑说着，隐入人群之中。
春芳酒楼的二楼上，一男子斜倚着窗畔，回首望着坐在席间的人。
“司昀，她当真走了？”
“嗯。”
赵司昀把玩着酒盏，随口应着。
男子闻声朝着街上的盛景扬了扬下颚。
“她万一要还没离开襄阳城，你这般做法，未免也有些太伤她的心了吧？”
“伤不伤心，与我何干。许清寒，你今日为何总提起她？！”
赵司昀抬眼看向男子，眼中有些许的不悦。
他如今好不容易解脱了，许清寒不但不为他高兴，反而句句不离慕茉雾！
“得，算我多管闲事！”许清寒走到赵司昀身旁坐下。
“不过说起来，她堂堂一国郡主，竟肯为你洗手作羹汤，你真没半分动容？”
赵司昀抬眸看着他，也不说话。
只是其中的冷意明确的表达了他对那女子的态度。
许清寒做了个封嘴的动作，端起酒盏。
“司昀，不管怎么说，恭喜你，得偿所愿！”
杯中酒液泛光，两杯相撞，赵司昀眼角浮上笑意。
是啊，得偿所愿！
醉意朦胧间，赵司昀却慕名瞧见了慕茉雾的脸。
依旧是那副凄怜的苦涩情深之像，平白叫人倒胃口。
夜幕渐垂，眼看子时将至。
赵司昀撑着醉意，看着月上中天。
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夜不归宿。
也见证了，他是真的脱离了慕茉雾——！
第6章 她回来了
慕茉雾不在的日子，对于赵司昀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他依旧每日打理着襄阳城的事务。
入夜便同许清寒一起去酒楼小酌几口。
唯一的区别便是酒后想宿在何处便宿在何处。
无需记挂着时辰，也无人多言。
可以说，慕茉雾的离开，于他的生活而言，生不起丝毫波澜！
……
眨眼，已是慕茉雾离开的第五日。
赵司昀站在正房中，屋内原本属于慕茉雾的东西都整理好堆在柴房某处。
于是，本来还有些紧俏的正房竟是显得有些空荡。 
从那夜离开后，她再未回来过……
赵司昀手指划过桌上的薄灰，皱眉道：“慕茉雾当真没回来过？”
“城主，守城的将士说，郡主那天晚上就出城了，再没见她进城。想来该是回凌了。”
回凌？
襄阳城和京城相隔千里，慕茉雾什么都没有带，如何回得去？！
还是说，慕茉雾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让人去寻，务必找到她！”
许清寒进来时，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走上前，折扇敲在掌心。
“你不是不在乎她，为何还要去寻？”
“她是郡主，虽然我们已经和离，可她若是在襄阳出了事，你以为皇上不会迁怒？”
赵司昀负手说着，心中却涌动着些许的烦躁。
慕茉雾！
连离开也让他不得安宁！
许清寒将他的神情都收在眼中，脑中划过个猜想。
可仅是一刹，便被他压了下去。
“司昀，慕茉雾对于你来说，算什么？”
“什么意思？”
赵司昀皱了皱眉，不知道许清寒这话从何来。
“没什么意思，就是很久没看见你这么烦过了，想来慕茉雾能将你惹成这幅样子，也算是有本事！”
许清寒打着哈哈说着，赵司昀也只当他又在拿话揶揄，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是有本事，要不然五年前也做不到用我父母的命逼我娶她！”
再提旧事，许清寒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起来，从头到尾，慕茉雾也不过是做错了那一件事。
却让赵司昀怒到如今。
“咚咚——！”
门响，小厮从外进来，手中还拿着封信笺。
“城主，这是老家送来的，您同郡主和离一事，老夫人知道了。”
赵司昀接过，翻看着信笺，脸色沉了沉。
“老夫人如何说？可是慕茉雾过去同她说了什么？！”
“送信的姑娘有些面生，小的不认识，便也没有多问。”
“嗯。”
赵司昀应着，忽然停顿了下，皱眉看着小厮。
“你刚才说送信的是个姑娘？！”
“是，小的让那位姑娘在外面候着，大人可是要见……”
小厮的话还未说完，便瞧见赵司昀将信扔在桌子上，人已经朝着外面而去。
许清寒将他的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忙跟了上去。
外院。
赵司昀看着站在庭间身形单薄的女子，眼底氤氲着怒气。
而庭中女子闻听脚步声，回身来望。
瞧见他眼中的情绪，她没有丝毫的惧怕，嘴角反倒是勾上了抹笑。
“司昀，我回来了！”
第7章 找到她
“怎么不说话？”
那女子眼中盛着笑，轻晃了晃赵司昀的手臂。
“司昀，我可是连赶了两日的路，一刻都没歇过呢！”
赵司昀还是不语，一双眼凝在女子身上良久不移。
“咳咳！”
许清寒轻咳了两声，引来了女子的注视，笑声道：“宛童，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叫司昀去接你。”
“许公子，我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哪就那么金贵还要人去接？”
宛童笑看着他，一双手没有丝毫离开赵司昀的意思。
“别听他胡言，你赶路也该是累了，我带你去厢房休息。”
赵司昀横了眼许清寒，带着师宛童离开。
许清寒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意味难明。
左厢房，那是赵司昀早为师宛童准备好的寝房。
只是五年前出了慕茉雾那档子事，他怕师宛童留在这儿受委屈，便将人送回了老家。
如今，慕茉雾离开，师宛童回来，一切恍若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下次慕要这样做，若你路上出了事，我便是想救都来不及！”
赵司昀沉声叱怪着，难以遮掩其中的关心。
师宛童笑弯了眼，点了点头，很是乖巧。
坐在椅子上，抿了口糖水。
她眼睛转了转，出声问道：“司昀，老太君说你同郡主和离了？”
“……嗯。”
赵司昀应了声，抬眸看向师宛童。
“这些年，你同母亲的关系越发亲近了，这种事情都同你说。”
“老太君真心待我，又是你的母亲，宛童自然该亲近些。”
“母亲可说了要你何时回去？”
“……”师宛童闻言默了默，小心问道，“司昀……不愿我留在这儿？”
“别多想，你若不想离开，便不离开。”
赵司昀安抚着她的心情柔声道：“你今日好生休息，明日让人带你逛逛襄阳城。你会喜欢的。”
“那你呢？”
师宛童反问道，“你……不打算陪我么？”
“我还有事，慕茉雾不见了，我需要找到她。”
听闻慕茉雾的名字，师宛童攥着帕子的手一点点绞紧。
又是慕茉雾！
五年前因着她，她没有办法留在赵司昀身边。
五年后，她都同赵司昀和离了，却还是要横在自己同他之间！
“司昀，你为何要找到她？她走了对于你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师宛童压下心底翻涌的嫉妒与恨意，轻声问道。
“宛童，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你不用多想也无需费心，好好歇息。”
赵司昀没有回答师宛童的话，转身出了房门。
师宛童追着他的背影起身，最后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涌上，她一脚踹在了凳子腿上。
她爱了赵司昀这么多年，不管如何，她一定会得到他！
慕茉雾，你去死吧！
只要你死了，只要你死了，赵司昀就不用再去寻你了！
他就会留在我身边，会同我成婚！
他就是我的了！
痛意与嫉妒交织在一起，浮在师宛童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疯狂……
第8章 陌生人而已
转眼半月时间已过。
襄阳城外草原上，赵司昀策马而过，许清寒跟在他后面。
瞧着他这般意气风发的模样，许清寒也松了一口气。
“司昀，慕茉雾不在，你倒是找回了从前的你！”
“吁！”
拉着缰绳下马，赵司昀回首扫了眼许清寒，声色清润。
“我以为，这一点你早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