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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痛也不过是一瞬。
马上，那破开皮肉的匕首骤然拔出。
鲜血弥漫，梓婼瞧着笑了声，满是轻蔑。
“我怎会这般轻易让你能拿捏到我的把柄？”
白羽看着梓婼，目光晦涩。
“一切，才刚刚开始！”
扔下这么句话，她翩然离去。
半柱香后，白羽被带到了刑罚司。
“白羽，你可知罪？！”
封寒墨揽着梓婼坐在主审位，几位主事仙者坐在一旁。
白羽苍白着脸：“我何罪之有？”
“昨日那事暂且不提，但你大闹婚宴，让长淮山在仙界丢尽颜面。按着刑规，该受五十鞭刑。但今日你给梓婼奉茶道歉，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封寒墨温声说着，话中尽是大度。
白羽的心口处还留存着泛黑的血污，她怀着对封寒墨最后的期盼，开口道：“梓婼之前想要杀我，你知道吗？”
梓婼闻言，却丝毫不慌张，看白羽的目光带着嗔怪，像是在看一个说谎的孩子。
“羽儿，我知你不喜我，可你不能污蔑我要杀你啊！”
白羽却不再争辩，只是看着封寒墨，等待着他的选择。
“许是你看错了，梓婼不会做这样的事。”
封寒墨说话了，却也瞬间让白羽的心坠入了谷底。
“你……又不信我！”她的声音微颤。
“今日，本就是为着你大闹婚宴一事，你受伤之事我会调查。现在来给梓婼认错。”
封寒墨示意一旁的仙侍将茶递给白羽。
她看着眼前的茶盏，伸出手拿住，然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松开了手。
“啪——！”
茶杯砸碎在地，气氛倏然沉寂。
“我说了，我没错。”
白羽哑声说着，任由苦涩充斥了整个心脏。
封寒墨看着她，眼神变换，最后凝结成了失望。
“冥顽不灵。”
封寒墨叹了声，像是不忍心般别过了头，朝着士兵挥了挥手。
士兵涌上来，将无力抵抗的白羽吊空在绳索上。
鞭子载着破空声响，一下一下抽在她身上，带出一片血花。
可白羽却任是一声不吭，只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封寒墨。
原来，他不爱她，也不信她，更不会护着她……
可为什么呢？
封寒墨，究竟——为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浑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
她眼前一片晕眩，什么都瞧不清，却偏生将那人的声音听得清楚。
“伤口可还痛？”
闻言，白羽心中只觉荒唐，封寒墨……这算是关心她么？
“你若早些说出兵符所在，有仙力傍身怎会伤至如此？”
又是兵符！
为了兵符，他废了她的仙力，断了她仙骨，如今又赠她这满身鞭痕！
“封寒墨，你真的爱过我么？”
白羽声音嘶哑，整颗心痛到麻木。
“我知你恨梓婼嫁给了我，可她没有错，曾经是你欠了她，如今理当相还。”
封寒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回答了所有！
白羽终于明白，原来梓婼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霎时，希冀消亡，她的眼中一片灰暗。
“她要的是我的命！”
封寒墨叹了口气，好似很包容的看着白羽。
“我说过，我会保你不死。乖一些，我很累了。”
两人对视着，视线交融。
是非因果，福缘祸孽。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
白羽定定的注视着封寒墨，满腹苦楚似乎要熬尽了她最后一丝期望。
倏忽，她轻轻笑了笑。
“你想要兵符，可以。拿梓婼的命和我换。”
    第四章 你为信仰，舍命相救

“你再这般胡搅蛮缠下去，我也保不了你。”
封寒墨看着白羽，眼中充斥着无奈。
“那便不必保了。”
……
似乎是为了映衬她这句话，白羽再次被关进了天牢。
与此同时，她私通魔族的罪名宣告仙界，无人不晓。
白羽，彻底沦为了仙界的罪人，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长淮神将！
不知道这是在天牢的第几日，白羽被囚在方寸之间，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突然，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含着惊喜的低喊。
“将军——！”
闻声望去，白羽茫然的看着来人，有些陌生。
“你是……”
“长淮仙兵，夙齐见过将军。”
夙齐单膝跪在白羽面前，承禀着自己的身份。
闻言，白羽了然，却又不知该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大婚那日，她带着他们回来，却也是他们当众背弃了她！
见着白羽的沉默，夙齐也似乎想到了封寒墨大婚那日的景象，面露愧色。
“将军，身为兵，我应该站在您这边，可我家在长淮，更有亲妹要照顾，我无法什么都不顾和封寒墨山主以及仙界对立。更何况我不过一介蝼蚁，也没资格这般做。”
“但如今家中一切我已安排妥当，属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救将军您脱离这里，便是献出性命也要保您平安！”
“……仙界人人知晓，我私通魔族，你来救我便是绝路。”
白羽提醒着。
“属下清楚这一切都是妄言。只是以夙齐一人之言无法为将军正名，但请将军相信，在夙齐和长淮将士心中，将军永远是长淮神将！”
夙齐说着，眼中晶亮的是不灭的信仰。
说完，他便挥舞起手中的利刃开始破坏囚阵的阵眼。
可这阵乃是封寒墨亲手所布，破阵所需仙力是夙齐根本不可能拥有的修为。
是以，无论他如何调动仙力劈下去，囚阵没有丝毫变化。
“住手吧，你救不了我。”
白羽劝说着。
可夙齐却打定了主意，不救出白羽，誓死不离。
一刀，又一刀——
虎口震破，鲜血顺着刀把流向刀刃。
终于，坚不可摧的囚阵突然晃动了几下。
见状，白羽眼神微闪，也带着几分慌张。
囚阵产生震荡，封寒墨肯定会知道。
因为兵符，他不会杀她，可若夙齐落到他手中，怕是保不全性命！
“夙齐，快走，你不是还有妹妹要照顾？！”
白羽催促着，又怕高声招来看守天牢的将士。
可夙齐充耳不闻，只一心破着阵法。
终于，一道仙力迸发，囚阵碎裂——
夙齐将喉间涌起的血腥压下，无视了白羽的拒绝，刚要碰到她，便被围上来的仙兵拦住。
与此同时，封寒墨的身影也出现在眼前。
瞧见封寒墨，夙齐将白羽护在身后，苦涩开口：“属下，怕是护不住您了。”话音刚落，便被封寒墨仙力化刃从脖颈处划过。
温热的血迸溅在白羽脸上，让她一阵发僵。
她手下尸体如山，却从没有一刻会让她觉得想现在这般恐慌。
夙齐的缓缓倒下，他耷拉着眼皮看着白羽：“若有来世，属下定……定还跟着将军……”
夙齐的气息湮灭在断断续续的话语声中，慢慢灰飞烟灭。
封寒墨视若无睹的上前，可就在他迈开步子的那一刻——
“啊——！”
白羽一声呐喊，原本已经是废人的她不知为何，体内突然迸发出一道仙力。
额间一朵洛花忽隐忽现，一双眼眸赤红着。
“白羽……”
封寒墨皱眉瞧着，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而此时，天际异象突现，大片的黑云裹着魔雾袭来。
其中一人喊出：“是魔尊——！”
待一切烟消云散之际，白羽消失无踪。
封寒墨望着魔雾消失的方向，脸色难看。
长淮往西不知名处，一身黑衣邪魅俊美的男子怀抱着白羽，手指轻抚过她额间的洛花。
待手指划过，洛花消弭。
“你这战神，眨眼你已轮回五世，却偏生还是只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