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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苒一愣，诧异地看向贺行止。
贺行止如墨般的双眸定在树杈上，似是看到了什么：“兴许回到过去并非只为弥补遗憾。”
话落，周遭剩下的便只有丫鬟小厮轻轻的脚步声。
寒风吹过，鹿苒看着贺行止落在的斗篷，迟疑了一会儿后才起身过去将斗篷拿起。
突然靠近的暖意让贺行止身形一怔。
若换做平日，他绝不会允许别人靠他如此近。
但淡淡的熏香让他心中没有任何抗拒，与前几次换药不同，这一次竟多了几分留恋。
贺行止不觉放轻了呼吸，正想开口，斗篷轻轻地披在了肩膀上。
“天凉，殿下小心。”鹿苒离身坐了回去。
她看着贺行止那双眼睛，神色微怔。
有时候她会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瞎，甚至比常人还要多些心眼。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殿下。”他行了礼，略带警惕地看了眼鹿苒后上前在贺行止身旁耳语了几句。
贺行止眉头一蹙，眼中的一丝愉悦霎时变成了疑虑。
良久后，他才道：“外头冷，你回房吧。”
鹿苒看了眼天，嗯了一声，起身告退。
听见脚步声消失了，贺行止才正色问道：“消息没错？”
小厮压低声音：“这是李大人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闻言，贺行止神色微沉，陷入了沉思。
忽然，府门小厮着急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行礼：“殿下，秦王来了。”
贺行止眉头又拧了几分。
自虞母被杀后，他二人只在朝中碰过面，那几次并未听沈默言有何异常。
而且他们素来不合，沈默言怎么突然造访？
贺行止吩咐人告诉鹿苒暂时不要出来后便让小厮扶引着往前厅去。
前厅。

沈默言站在檐下，神色清冷。

“秦王，太子到。”
小厮的话并未让他有半分要行礼的意思。
“稀客啊，五弟。”
贺行止淡漠的声音让沈默言眼底一凛。
他转过身看着贺行止，冷声开口：“把鹿苒交给我。”
气氛一时因沈默言的话而僵住，连上茶的丫鬟也小心翼翼起来。
贺行止指尖摩挲着杯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默言看着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狭眸微眯。
他心底有些难以忽视的担心。
虽然贺行止是太子，但因为眼瞎所以朝内外另立太子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而另一个不二人选便是自己。
沈默言目光渐暗，说他不想坐上的那个位置是假的，但现在自己却莫名的更在乎鹿苒是不是像虞微荷说的那样在太子府。
“王弟与鹿苒和离不久，太子可要懂得避嫌。”沈默言坐了下来，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听了这话，贺行止淡笑：“五弟既知道自己已与她和离，又为何来本宫这儿要人？”
闻言，沈默言眸光一沉。
“本宫素闻她医术精湛，不过是请她来给本宫治眼睛，若五弟觉得不妥，大可与父皇说。”
贺行止抿了口茶，丝毫不在意沈默言此刻因怒意而越发沉重的呼吸。
沈默言紧绷着脸，压下心头的火后倏然起身大步离去。
转身间，他凌厉的眼神扫了一遍周遭。
至少他真的确认了鹿苒就在太子府。
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沈默言脸色越发难看，眼底更是一片复杂。
鹿苒曾为了他的双腿劳心劳力，难不成现在要将满心赤诚交付给贺行止吗？
沈默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贺行止，眼尾漫上一层狠厉。
后院。
梅朵将热了一遍的药端来给鹿苒，见她喝完后忙递了个蜜饯儿给她。
“姑娘，奴婢刚刚听石璟说……”梅朵欲言又止。
鹿苒含着蜜饯儿疑惑地看着她：“说什么？”
“说刚刚秦王来过。”
鹿苒一愣，忽觉嘴里的甜味变成了苦酸涩，连同背后才愈合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来干什么？”
两人本就不合，朝内外又传太子之位将另择，沈默言这个时候来，显然没安好心。
然而梅朵却摇摇头：“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秦王没多久就走了。”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