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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沉着吩咐：“立刻开启紧急通道，通知所有人准备好，随时待命。”
鸣笛声渐近，穿深蓝色制服的救援队抬着伤者迅速下车。
穿白大褂的医生们也飞快迎了上去。
急诊病房很快排满病人，阮棠处理好手中患者，也快步走来。
拉开一个病房，病床上的人让她瞳孔一缩。
是她丈夫谢胥。
脸上带着黑灰的男人深蓝色救援服半脱，手臂上的伤口血肉模糊。
阮棠心提了起来，拿起碘酒要上前处理。
却不想，谢胥瞥了她一眼就将手拿开：“这点小伤就不麻烦阮主任了，你去照顾其他重症病患吧。”
阮棠身体一僵，心里不是滋味。
明明是夫妻，两人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将碘酒放下：“好，我叫其他人来给你处理。”
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谢胥眼里一片深沉。
等阮棠处理完其他伤者，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连续不断的诊断以及缝合，让她站起来时，眼前一片发黑。
“阮主任，没事吧？”护士关切的问道。
阮棠按了按太阳穴，摆摆手，抬脚往谢胥方向走去。
谢胥手臂已经包扎好，此刻正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睫毛颤了颤。
阮棠轻轻走近，在他床前坐下。
看着男人疲惫的睡颜，她眼里闪过心疼，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下一刻，病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她伸出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这时，阮棠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慌忙接起。
“西西，晚上跟谢胥一起回来吃饭吧。”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棠看了一眼谢胥，压低声音道：“妈，谢胥还有任务，我自己回去吧。”
她挂了电话，看着背对着她的谢胥，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脚步声远离，谢胥凌厉的黑眸睁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阮棠，什么时候，你嘴里才能有一句实话？
晚上七点，阮棠准时到家。
刚换下鞋，就听阮母嘀咕道：“你看看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忙，家不成家，哪里像是结了婚的？”
阮棠无奈开口：“妈，我有自己的目标，谢胥也有自己的事业，你就不要操心我了。”
阮母瞪她一眼：“我是怕你们步了我和你爸的后路！”
阮棠三岁时，父母便离了婚，是阮母独自拉扯她长大。
阮棠神色微凝，随即揽住阮母的肩：“妈，不会的。”
说着这话，阮棠想到谢胥的疏离，嘴里发苦。
阮母拿她没办法。
吃过饭后，阮棠正要走，阮母又递给她一个保温壶：“这是给谢胥的汤，你带回去。”
阮棠接过，才下楼离开。

回到和谢胥的家，房里一片漆黑。

阮棠洗漱后靠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发空。
她有些记不清，和谢胥多久没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第二天一早，阮棠把汤热了热，提着去了医院。
走到302病房时，却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阿骁，这个汤我熬了4小时，肉都很软烂了。”
阮棠推门的手一顿，站直身子从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
只看见一个长发女人站在床前。
阮棠眉心蹙起，心里突然涌出怪异感。
接着，女人娇柔的声音又响起：“你以前最喜欢我熬的汤了，快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听到这里，阮棠心里一颤，下意识推门而入。
她迎着女人讶异的目光，将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对谢胥说：“这是妈让我带给你的汤。”
第2章
空气暂时的安静了一瞬。
女人笑容一僵，看向谢胥：“这位是？”
阮棠就听谢胥道：“安济的急诊科主任，阮棠。”
阮棠一愣，看向谢胥的眼睛。
两人目光相触，谢胥先移开视线，躺了下来：“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女人笑着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女人走了出去，阮棠仍站在病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刚出门，迎面却撞上了之前的女人。
她伸出手笑道：“阮医生，认识一下，我叫吴倩。”
阮棠顿了一下，伸出手去，但还没触碰到，吴倩的手便收了回去。
“阿骁住院这几天，麻烦您多照顾了。”吴倩笑着说完，转身离开。
阮棠微微皱眉，将手插回兜里。
看着吴倩的背影，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回到办公室，副主任唐泽便迎了上来，神色沉重。
阮棠收敛思绪，沉声问：“什么事？”
“48小时了，309房患者还没醒。”
唐泽将资料递给阮棠：“他是急性脑血栓导致的昏迷，按理说醒来的概率不小。”
阮棠的心往下一沉：“血压控制的如何？”
“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昏迷越久脑缺氧概率越大，再不醒来，恐怕……”
唐泽摇摇头，神情悲悯。
阮棠翻着资料，病人才21岁。
她突的就想起那个跟在担架后的老人家，穿着朴素，每次看到她都问：“医生，俺儿子啥时候好啊？”
而那那份期盼忐忑也在自己说出结果后化作黯淡的绝望。
阮棠眼神一黯。
做医生以来，她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生死，人们都以为医生已经麻木，其实她才是最害怕失败的。
害怕生命的逝去，更害怕那些家属的眼泪。
生死有命，可大多时候，一个人的命不止是他自己的事。
阮棠稳了稳神：“请脑科主任会诊，我们一起去。”
下午，谢胥在走廊上透气，两个护士从他面前走过。
“阮主任和唐副主任真是一对黄金搭档啊，听说他们从进医院开始就一直在一起。”
“是啊，可惜阮主任结婚了。”
谢胥神情瞬间冷了下去。
他凌厉的目光透过走廊，落向了阮棠办公室的方向。
晚上，阮棠结束会诊，打了份粥准备带给谢胥。
刚一进门，就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份冒着热气的汤。
阮棠下意识问：“这是……吴倩又来了？”
谢胥扫了她一眼：“我们曾经是同学。”
阮棠被他的态度刺了一下，走过去将粥放下，轻声道：“你的伤得吃点清淡的。”
谢胥淡淡道：“先放着吧。”
阮棠默默攥紧手指，还想找点话，门口唐泽惊喜声音传来：“阮棠，309患者醒了！”
阮棠转身，眼里爆发出惊喜，刚走两步，又歉意的回头看谢胥。
但男人只是望着窗外，对她的离开不置可否。
阮棠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大步走出房门，她却在走廊上看见了吴倩。
阮棠心里咯噔一下。
但当务之急，还是患者那边，她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309房的年轻人虽然醒了，但是意识昏沉，还要进一步仪器检查。
处理好这件事，阮棠有些急迫地去找谢胥。
走到病房门口，她竟又看见了和昨日几乎一样的场骁。
——吴倩坐在病床边，给谢胥递汤。
阮棠看着都觉得荒唐。
可她的脚步却不像昨天一样理直气壮。
下一秒，吴倩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知道，你怨我当初跟你分手，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阿骁，我们五年的回忆，你都忘了吗？”
阮棠浑身一震，周遭的空气好像瞬间被抽空。
下一刻，谢胥磁性的嗓音落入她耳中：“我没忘。”
第3章
阮棠如坠冰窖，整个人脱力的靠在墙壁上。
不知多久，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阮棠回过神后慌张离开。
病房里。
谢胥看着满脸欣喜的吴倩，将手抽出来，沉声道：“但是我也不可能继续跟你在一起。”
吴倩表情一僵，不可置信的问：“你根本不喜欢阮棠，为什么还要被婚姻束缚？”
谢胥眸色冷沉，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时，门被敲响。
“请进。”谢胥立即开口。
病房的门被推开，谢胥的上司陈峰走进来。
他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你小子好福气，老婆照顾着呢。”
谢胥脸色不变：“只是一个朋友，您找我什么事？”
陈峰恍然，朝吴倩抱歉的笑了笑。
吴倩脸色有点难看：“那我先走了。”
等吴倩离开，陈峰才对谢胥说：“队里准备把你调去山城。”
谢胥漆黑的眸子看向陈峰，缓缓皱眉：“那我要半年才能回来一次。”
陈峰无奈：“没办法，黄队长因伤退役，现在那边没人管，一团糟。”
谢胥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我要跟我妻子商量一下。”
另一边，阮棠回到办公室，心却静不下来，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谢胥那句‘我没忘’。
原来，他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阮主任，309病人再度昏厥，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唐泽出现在门口焦急开口。
阮棠定了定神：“术前准备做好了没？我马上过去。”
当她走到手术室门口时，看见患者头发灰白的母亲靠坐在墙上，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满是空洞。
阮棠心里猛地一酸，眼里闪过一丝坚定。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将近八小时后，长亮的红才变成了一片绿。
阮棠满脸疲惫的走出来，还没摘下口罩，手臂就被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抓住。
“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了？”
老人浑浊的眼盯着她，手上的劲大的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阮棠忍住痛，轻声安抚：“老人家，手术很成功，您可以放心了。”
“手术成功，手术成功……”老人重复道。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他爸走得早，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拉扯大，又遇上这样的事，我怕啊……”
老人哭的像个孩子，下一刻，她竟爬起来跪在阮棠面前：“阮主任，我在这里给你磕头，谢谢你救我儿子啊，谢谢……”
阮棠的眼眶瞬间通红，立刻弯腰去扶。
却不料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
“阮棠！”
唐泽一步跨过，将人护在自己怀里：“阮棠，你怎么了？”
走廊那头，同样等在手术室外的谢胥，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脸色瞬间如凛冬般冰冷。
阮棠渐渐缓过来，推开唐泽的手：“谢谢。”
刚一抬头，却对上谢胥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她心里发苦。
“你怎么来了？”阮棠走过去问道。
身后，唐泽眼神黯然，随即温声安抚老人的情绪。
谢胥开口：“我要出院。”
阮棠一愣，迟疑道：“可你手还没好……”
“阮主任，”谢胥打断她，“这是我的事。”
阮棠呼吸一窒，看着男人脸上的不耐，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的走到收费处。
谢胥在出院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突然开口道：“我会去山城工作。”
阮棠眉心一跳。
山城，离云城将近四百公里的路程。
她抬头看谢胥，想说，你能不能不去……
可话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胥也有他的理想与抱负，她不该将他困在身边。
于是，阮棠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说完，她莫名的感到心慌，好像谢胥离她越来越远了。
男人突然回头看她，眼里的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快的让阮棠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下一刻，就听谢胥开口：“如果你觉得受不了，我们可以离婚。”
第4章
阮棠猛然抬头看谢胥。
谢胥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两人同时沉默了。
谢胥喉头一动，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一个星期过去，谢胥好像很忙，阮棠也没有机会跟他碰面。
这天，阮棠下班回家，却意外发现家里亮着灯。
她走进房，就看见衣柜大开，高大的男人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
阮棠眉心一跳，走过去：“我来帮你整理吧。”
谢胥将手中衣服放进行李箱，直起身来，平淡开口：“你知道我的棉服放在哪吗？”
阮棠心里猛地一颤，眼里逐渐爬满无措。
这时，谢胥的手机响起。
阮棠瞥到了屏幕上闪烁着的‘吴倩’二字。
谢胥走出房间接听，阮棠怔然看着地上的行李箱。
半晌，她低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对不起……”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
阮棠感受着身边男人平稳的呼吸，翻过身，小心翼翼地伸手覆在他手背上。
下一刻，男人挪开手转过身：“很晚了，睡吧。”
阮棠僵住，片刻后才将手慢慢收回来。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谢胥的背影，慢慢红了眼。
第二天醒来，她一摸身边，冰凉一片，谢胥走了。
这天之后，阮棠几乎住在了医院，家里冷清的可怕，她不愿意一个人呆在那。
记挂着谢胥，阮棠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
但谢胥却很少回消息，即便有，也很简短。
看着对话框里那个单薄的‘是’字，阮棠嘴角挂上苦笑。
唐泽见了，关切的问：“怎么了？这些天看你心不在焉的。”
阮棠摇了摇头：“没事，继续说吧。”
傍晚，阮棠接到了阮母的电话：“允允，晚上回来一趟。”
她犹豫一下，应了下来。
下班后，她径直回了家。
饭桌上，阮母盯着她，语气不太好：“听说谢胥调去山城了？”
阮棠知道这事瞒不了母亲多久，沉默着点点头，等着阮母的怒火。
没想到阮母只是叹了口气：“阮棠，你和谢胥是夫妻，哪怕天各一方，只要彼此牵挂，也跟在身边没差，你就算再忙，也该抽一天时间去看看他。”
阮棠心里莫名难受：“妈，我知道了。”
这天晚上，阮棠回了家。
将近一个月没回来，家具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没什么人气。
阮棠将房间打扫了一遍，才在沙发上坐下。
窗外下起了雨。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谢胥相见的场骁。
四年前医院组织登山活动时，突发暴雨，她跟同事走散被困山洞。
失联三天，就在她几乎绝望时，谢胥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捂住她久不见光的眼睛，声音低沉温柔：“别怕，我带你回家。”
那一刻，她心动了，后来，在她的努力下，如愿跟谢胥步入婚姻……
翻涌的回忆和阮母的话在阮棠心里激起一种难言的冲动。
她拿出手机定下明天最早一班去山城的机票，又跟医院说了声请假的事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飞机落地山城，阮棠打车直奔山城救援中心。
出租司机问道：“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阮棠点头，道：“我丈夫在这边的救援队工作，我来找他。”
“哦，那你们小两口的感情真好。”
阮棠却是一怔，莫名怅然。
只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救援中心，阮棠找到接待室：“您好，我找谢胥。”
接待人员爽朗又热情：“找祁队啊，他现在不在这，正好我要换班，就带你去宿舍找他吧。”
他说着，提着行礼就走，阮棠连忙跟上。
两人很快到了宿舍楼。
那人停在一扇门前，边敲门边笑道：“祁队真幸福，家属一直在这里陪着，妹妹又来了。”
阮棠的笑容猛然僵住！
此时，本就没关紧的宿舍门缓缓被敲开，她就见——
谢胥发丝上还滴着水，吴倩正踮着脚给他擦头发。
第5章
眼前的画面，像一柄重锤砸在阮棠心上！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带她来的年轻人疑惑道：“怎么了？”
阮棠转头看他，脸色惨白，一字一顿：“我不是谢胥的妹妹。”
这时，吴倩听到动静往外走来。
看到阮棠也是一惊，随即反手带上了门：“阮医生，你怎么来了？”
一旁的年轻人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来给祁队治病的心理医生啊。”
“心理医生？”阮棠愣住了。
吴倩轻笑了一下：“阿骁之前因为工作压力心理有了点小问题，这段时间，要不是我晚上陪着他，他甚至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吴倩眼里的嘲讽和得意那么明显。
“够了！”阮棠难以忍受地打断她。
这时，宿舍门被谢胥拉开。
看到阮棠，他眉心蹙起：“你怎么在这？”
阮棠定定看向谢胥：“我来看望自己的丈夫，有问题吗？”
她说完，眼眶却红了：“现在看来，我是打扰两位了。”
谢胥眸色一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番姿态，让阮棠终于确认了吴倩的话。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肯流泪，上前拉过行李箱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她脚步一顿，背对着几人哑声开口：“谢胥，身为你的妻子，我连丈夫生了病都不知道，看来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眼前迅速模糊，阮棠抬手狠狠擦去眼泪，咬紧牙关逼自己说出了口。
“你想离婚，我成全你！”
说完这句，阮棠快步离去，消失在漫天雨幕中。
到路边时，她浑身湿透，拦下一辆车：“麻烦您送我去机场。”
宿舍门口。
谢胥看向吴倩，语调冰冷：“你对她说了什么？”
吴倩心虚的移开目光。
谢胥眼里寒意更甚：“我说过，不许让她知道我生病的事，你再口无遮拦，别怪我不客气。”
然后他转身进屋，不理会年轻队员睁得大大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将吴倩关在门外。
雨越下越大，谢胥站在窗前，脑海中闪过阮棠离开的背影。
心里越发烦乱，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追出去。
一小时后，广播声透过雨幕响彻耳边：“所有人，五分钟后大门集合待命！”
谢胥条件反射般的拿起装备冲了出去。
五分钟内，救援队集合完毕。
出发的路上，谢胥才知道是青山路竟然因为连日暴雨发生了山体滑坡！
青山路……是去机场的必经之路。
谢胥不自觉攥紧了手，心头划过不安。
半小时后，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前面的人喊道：“前面过不去了。”
谢胥看着挡在车前的巨大树干，果断用无线电下令：“全体下车，带齐装备，二队搜救外围，一队跟我深入险区！”
“是！”
谢胥带着救援一队翻越障碍，映入眼帘的场骁令人心悸。
翻滚的泥土山石，将这段路上的一切统统掩埋。
暴雨中，几辆汽车被隐约冲刷出一点影子。
救援队立刻行动起来。
谢胥攀爬到一辆被掩埋的车前，开始迅速挖掘。
几分钟后，泥土之中，露出了一截手臂。
谢胥却倏然瞳孔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衣服上的花纹，跟阮棠今天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