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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着头，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你怎能如此看我……”
程少商看着眼前这人，竟觉得恩爱七年，本应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夫君，在此刻变得如此陌生。
凌不疑看着她似是被揭发的发白脸色，冷哼一声：“我早就问过医师，你身体康健，之前分明是故意装晕，演戏争宠罢了！”
程少商震怒：“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
先前她为了怀上孩子，各种奇药禁药都尝试了个遍，日益空虚的身体，加上那些沉疴旧疾，她只怕自己会撒手人寰。
之前之所以瞒着凌不疑，是怕自己不顾身子，用尽一切方法都要怀上孩子，凌不疑会坚决反对，但那时凌不疑却有程流莺为他孕育子嗣，自己与腹中的麟儿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让她怎么不恨！
在她师兄给她送药时，凌不疑有次还上前拦住问她。
“你的师兄悬壶济世，多少人求而不见，怎么今日会来到你这里？”
强烈的药性烧灼她的五脏六腑，丧亲之痛让她心如刀绞。
如今面对凌不疑，她只有满身的疲惫：“他不过是来给我送药。”
作为丈夫，凌不疑并没有关心地询问她是否生病，而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药呢？”
“就在屋内。”
自己始终如一，满心满眼地爱他，如今凌不疑变心了，竟对自己无端的猜忌。
凌不疑在意的，大约是他作为将军的脸面。
她看着凌不疑仍不信任的神情，觉得好笑：“放心吧，我师兄是神医，爱慕他的人无数，不会看上我。”
……这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
凌不疑听着她的冷言冷语，想着她从未如此对自己这般带刺，不由发怒：“你再说一遍？”
程少商也不知他想听到一个怎样的答案，若是他想自己这么做，不过是多费些口舌。
“我师兄不会看上我，将军可安心了？”

话音刚落，一记强悍的耳光就这么甩在了她的脸上，让她瘦弱的身形一阵摇晃。

惨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红色的浮肿。
程少商无神的眼中盛满了不可思议，这是凌不疑第一次对自己动手。
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送师兄离开。
他与自己的亲妹妹缠绵欢好时，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心会有多痛？
凌不疑只敢在深夜时，来到睡着的程少商身边。
望着她惨白不安的睡颜，他的心也在一丝丝地抽痛。
侍奉她的丫鬟来报，程少商整夜都在做着噩梦，反复如此，精神也愈来愈差。
不过一月，已消瘦得不成样子。
他轻抚着程少商满是冷汗的脸，抚上她紧皱的眉头，痛苦地低声道：“商商，我该怎么做才好……”
程少商阖着眼，就这么听着凌不疑喃喃自语。
她讨厌凌不疑每天深夜里，无声无息地到来。
自己因不想面对他，总要假装自己睡着，就在所谓在梦中蹙紧的眉头，也是因为受不了凌不疑如此啰嗦的自言自语。
叫人听得厌烦。
程少商若是睁开眼睛，揭穿他，那凌不疑必定是有许多话要对她说，这样她更不想面对他，曾想过要离开凌不疑，连和离书都写好了，但却没有真正舍得走，才会导致后来的悲剧。
如今，又如何能够避开他？
本就噩梦连连的她在凌不疑来到之后，就更加睡不着了。
这对程少商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她身边的人都死了，而程流莺和凌不疑却好好的活着。
凌不疑还时常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样她心中的恨意更甚。
如果可以，她情愿独自一人死在灵犀阁中，也不想再与凌不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