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许筝漓傅司烬的小说叫什么名字-许筝漓傅司烬在线阅读
傅司烬刻意不去想许筝漓的事,将自己扔到了年底繁杂的工作中。
转眼就到了除夕。
云溪别墅。
傅司烬生疏地熨着西装,今天是傅氏集团的年会,他必须出席。
他不喜欢别墅里有太多人,所以熨衣服这种事,以前都是许筝漓在做。
只要走进衣帽间,就能看到西装衬衫整整齐齐地挂在架子上,连配套的鞋袜、领带和袖扣都已经放在一边。
蓦地,谢意的话在脑海中响起——“筝漓活着的时候没有开心过一天……”
傅司烬手一顿。
他享受着许筝漓润物无声的照顾,却从未在乎过她是否开心。
一不留神,微热的水蒸气喷到手上。
傅司烬低呼一声,熨烫机掉在了地上。
傅若瑶闻声走了进来,拔掉熨烫机的插座放回支架上。
见傅司烬神色复杂地站在衣架前,傅若瑶明白哥哥又是在想许筝漓那个女人,不由得有些不悦。
“哥哥,许筝漓竟然敢这么跟你斗气,你别管她了,让她死外面吧。”
她还要再说,剩下的话却被傅司烬眼里的冷意吓回去了。
傅司烬眉梢挂着显而易见的冷意:“我先去公司了,晚上一起去本宅吃晚饭。”
傅若瑶看着傅司烬随手拿起西装就走,委屈地咬住嘴唇。
哥哥最宠溺她,几次对她生气,都是因为许筝漓。
心里对许筝漓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晚上。
傅司烬处理好公司的事,这才开车去了傅宅。
红灯将他困在车流里。
傅司烬侧头看着车窗外。
雪还在下,路人行色匆匆却难掩喜悦,因为有一桌丰盛的团圆饭在等着他们。
许筝漓呢……
一个人呆在那个破败的小房子里吗?
傅司烬轻轻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许筝漓晃了出去。
那个女人为了跟他离婚,连死这种事都能拿来做戏,他为什么还要去想她?
正好绿灯亮起,傅司烬踩下油门。
到了傅宅,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一阵笑声。
傅司烬走过玄关,意外地发现许筝漓竟然也在。
许筝漓转头看到他,笑吟吟地迎上来想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司烬,就等你了。外面冷吧,快来喝点汤暖暖胃。”
俨然一副傅太太的样子。
傅司烬莫名有点不舒服,自己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
许筝漓的脸色几变,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傅司烬落座了。
傅母看两人坐在一起,抿嘴笑了笑:“司烬,你结婚前筝漓也每年来这里吃团圆饭的,她好不容易回国,我就把她叫过来了。”
言下之意,谁都能听出来。
许筝漓也期待地看着傅司烬。
傅司烬却好像没看到许筝漓放在他面前的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然后才说:“我还没离婚,我也没打算离婚。”
不去看一桌人难看的脸色,傅司烬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最后勉强吃完了年夜饭。
傅母竭力挽留许筝漓留宿,但许筝漓还是略坐了一会就走了。
一团团烟火在天上炸开。
最是热闹的景象,傅司烬却突然觉得心有点空。
他叫来傅宅的司机,回到了云溪别墅。
往常无论他多晚回家都会亮着一盏灯的别墅此刻笼在黑暗里。
傅司烬晚饭几乎只喝了酒,此刻胃里抽疼起来。
他踉跄着推开门,低声道:“许筝漓,我的胃好疼……”
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死寂。
酒意慢慢涌上来,傅司烬慢慢将所有的灯都打开。
这房子的每一处角落,都有许筝漓的影子。
“司烬,你的胃不好,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司烬,我今天新学了一个菜,你要不要尝尝?”
“司烬,听说茉莉花有助睡眠,我做了香包,你放在枕边试试吧。”
“司烬,……”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个女人已经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影子。
可是谢意说她死了。
傅司烬猛地掐灭这个念头,从酒柜中拿出好几瓶烈酒来。
只要醉过去,就能暂时忘记这件事情。
月上中天。
傅司烬瘫在沙发上,脚边堆着几个空瓶子。
他脸上被酒精蒸腾得发红,却还在堆着虚空喃喃:“许筝漓,我的胃真的好痛,去给我煮醒酒茶……”
好像这样,许筝漓就会从哪个角落中钻出来,又无奈又心疼地给他揉着胃。
傅司烬保证自己这次再也不会推开她了。
一阵天旋地转,傅司烬重重倒在了沙发上。
再睁开眼时,鼻尖闻到了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傅司烬猛地坐了起来。
傅若瑶住在本宅,别墅里没有别人,难道是许筝漓把他送到医院的?
下一刻,裴泽推门进来:“醒了?”
傅司烬无声地叹了口气。
裴泽递过来一杯温水:“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是吗?要不是兄弟联系不上你察觉不对,你就等着胃出血疼死吧。”
傅司烬漠然喝完水,又倒回了床上。
裴泽看着傅司烬略带颓废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或许傅司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喝得烂醉如泥吧。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傅司烬的助理探头进来,一脸的为难:“傅总,抱歉打扰您养病了。一个自称谢意的医生拿来一份文件,指名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听到谢意的名字,傅司烬睁开眼睛:“拿过来。”
拆开文件袋,两张薄薄的纸掉了出来。
一张是傅司烬见过的离婚协议的复印件,还有一份,却让他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裴泽见状不对,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火化证明?许筝漓?司烬,这……”
傅司烬将纸张攥成一团:“她不会死的!”
裴泽看着证明书上的红章,嘴唇几次张合,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傅司烬肯定明白,他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人去方知情深。
傅司烬抬眸看着助理,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去查许筝漓老家的地址。”
助理连忙应是,很快就查到了地址。
傅司烬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不以为意地擦去带出来的血花:“走吧。”
裴泽皱着眉头拦住他:“你发什么疯?”
傅司烬没有回答,径直开门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裴泽眼中情绪涌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褪去冷静的傅司烬,甚至当年许筝漓提出分手时也没这样过。
原地楞了片刻,裴泽还是跟了上去。
傅司烬这个状态,他的确有点担心。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达下属县城的一个名叫芦花村的地方。
许筝漓小时后一直生活在这里,高中时她的养父母才在城里买了房。
傅司烬不顾泥泞弄脏了他的高定皮鞋,顺着地址找到了许筝漓的老宅。
房子早已破败不堪。
而在院中,有一处明显新挖的地方。
泥土堆在一起,像一个小小的坟茔。
裴泽和助理一路打滑地跟进来,看到这场景,多少也明白了。
他上前拍了拍傅司烬的肩膀。
眼下,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傅司烬双拳握紧,骨节森然,他转过头,冷声吐出两个字。
“挖开。”
裴泽和助理同时愣住。
大年初一,挖别人的坟?
助理有点瑟缩地劝道:“傅总,这样不好吧。”
裴泽也回过神来,他倒是知道傅司烬为什么发疯,但这样做未免太损阴德。
“司烬,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许筝漓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安心地离开吧。”
傅司烬转过头来,眼里布满血丝,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怖:“她把我变成现在这样,居然还想安心离开?”
裴泽看着他微红的双眼,心下黯然。
傅司烬却不再看他,挽起袖子蹲下身去,开始挖起那堆泥土来。
助理简直瞠目结舌。
他跟在傅司烬身边多年,何曾见过傅司烬做这么不合体统的事?
裴泽暗叹一声,也蹲下去帮傅司烬挖了起来。
见状,助理也只好一边给坟茔鞠了个躬一边帮忙。
很快,一个黑色的骨灰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傅司烬身形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原本还期待着这只是一个精妙的布局,但那丝期待却在见到那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时彻底灰飞烟灭。
许筝漓,真的死了。
无论他给自己催眠多少次,这都是改不了的事实。
傅司烬小心地将那个骨灰盒捧起来,不顾脏污搂在怀里。
那么轻……
她这一辈子,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最后死了,轻得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她没有家人了,也没有朋友,最后躺在黑漆漆的地里,甚至都没人记得她曾经来过。
傅司烬垂眸擦干净骨灰盒上的泥土,吩咐道:“回云溪别墅。”
她最想要的是一个家。
现在,他就给她一个家。
一路上,车里都安静得只剩下发动机的声音。
傅司烬抱着骨灰盒,始终一言不发。
云溪别墅。
裴泽一脸惊恐地看着傅司烬把骨灰盒放在了卧室里:“司烬,你别这样。”
而傅司烬竟然笑了。
他拍拍裴泽的肩:“走,我请你喝酒。现在没人在我耳边唠叨了,我们不醉不归。”
裴泽本想说你还病着,但看着傅司烬掩在笑容下的痛色,一句劝阻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客厅里。
傅司烬右手拿着酒瓶,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裴泽你知道吗?许筝漓真的太能唠叨了,我出去喝个酒,她能给我打十几个电话,害我被嘲笑是妻管严。”
傅司烬仰躺在沙发上,含混地说着。
裴泽指尖夹着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此刻,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傅司烬又抬手指着窗上挂着的几百个千纸鹤:“那里以前有个风铃,也是许筝漓弄的,一起风就满屋子响,吵死人了。”
“若瑶嫌弃,偷偷把风铃扔了,她就折了那么多千纸鹤挂在那里,丑死了。”
太阳逐渐西沉。
裴泽又点了一支烟,听着傅司烬说着许筝漓的那些小事。
四年时光,足够傅司烬记住那些生活中的细节。
也足够让许筝漓走进傅司烬的心里。
只是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裴泽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轻声说:“司烬,忘了吧,活得轻松点。”
逝者已逝,生者不能带着那些痛活下去。
“……她真的太啰嗦了。”傅司烬停下讲述,转过头来看着裴泽,问道。
“阿泽,我明明那么讨厌那个女人,可现在她死了,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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