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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配得上做我徒弟

青年饶有兴致地将殷柔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倒配得上做我徒弟。”对方自说自话道。
    殷柔看不出面前这人的修为多高，但也能猜出来敢这么光明正大在万道生内活动，恐怕也是宗门内的某位长老。
    她谨慎地开口：“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青年摇了摇扇子：“吾名九莲，道号破军。至于你，便唤我‘师父’好了。”
    殷柔一愣，正待开口，却见一阵狂风袭来，吹得她头眼一昏。
    等她的视线清明起来后，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扇形的法器上，手边是片片缥缈的云。
    名为九莲的修士端坐在她身前，开口便道：“乖徒儿，随师父我去瞧瞧咱们的逍遥峰吧！”
    话音一落，身下的法器便骤然发力，朝着远处一座山峰飞去，丝毫不给殷柔拒绝的机会。
    于是，等萧长老费了大力气将一众不听话的师弟师妹们教训一番，准备开门迎接新弟子的时候。
    大门一推，萧长老的温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你们的首席呢？！”萧长老指着那个被空出来的位置问道。
    一旁见证了头名被拐全过程的新弟子顿了顿，给出了一个险些让萧长老气晕过去的回答：“被一位道号破军的前辈带走了……”
    回忆起大殿内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的红色身影，再回头看看那张空空荡荡的椅子。
    萧长老扶了扶额头，他觉得他应该猜到殿内这群人为何会打架了。
    察觉到跟前的几名新弟子似乎被他难看的表情吓到了，萧长老连忙收敛了几分气势，努力做出温和的样子，只是依旧有些不好看：
    “无碍，那也是我们万道生的一位长老，可能是有事情要跟你们的首席说一说。虽然殷柔不在，但选师大会还是要继续的，你们且先进来吧。”
    “等选择了师父，往后你们便算是正式成为我万道生的弟子了！”
    在新弟子眼中饱含庄严之意的大门缓缓开启，坐在上首的七位长老以此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们仿佛身具光华，带着他们不敢直视的威仪。
    新弟子们迈步越过大殿的门槛，仿佛也从这一刻起，走向了与从前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条道路。
    万道生的这几位长老所精之道各有不同，虽然没办法将所有弟子都收入囊中，但大半有天赋或特长之人，也都成为了亲传弟子。
    即便没成为亲传弟子的，也都顺利地入了自己喜爱的峰。
    兰馥生毫无意外地入了音修长老的梦川峰，董福珠入了法修的三妙峰，白克谨入拜入了剑修长老的门下……
    至于身为头名的殷柔，她此刻正被迫在九莲的带领下，参观着这座逍遥峰。
    因为新任峰主性子古怪，所以逍遥峰上除了些柔植，基本没什么人。
    而偏偏是这样冷清的地方，却豢养了许多的低阶柔兽，还修建了一个不小的主殿。
    正巧此时九莲正带着殷柔逛到了他的主殿内，还兴致勃勃地领着殷柔走进了一间装潢十分精致清新的屋子里。
    “来，乖徒，快瞧瞧为师特意为你准备的屋子！”他似乎兴致很好，拉着殷柔将屋子里许多的物件都讲解了一番。
    只可惜殷柔注定要辜负他的热情了，她推拒了九莲伸来的手，表情里是满含陌生的客套：“前辈，弟子还未参加过选师大会，也没行过拜师礼。还未定下拜师的人选呢。”
    九莲对此毫不在意：“从前没有师父不要紧，不过从今日起，你便有了！”
    绣着暗纹的衣袖在殷柔面前扫过，屋内凭空多出了一套桌椅。
    殷柔再一抬眼，就见九莲难得姿态端正地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而她手边的矮桌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柔茶。
    红衣长老眉目含笑，眼波流转：“吾如今堪堪五百岁，修为已至出窍，乃是万道生逍遥峰的峰主，亦是本宗的长老之一。至今膝下还没有徒弟，你若拜吾为师，那便是吾逍遥峰唯一的弟子，等到吾百年之后，整个逍遥峰就是你的了！”
    他尽力诱惑着这个与他极其有缘的年轻人，甚至还担心筹码不够多一般，又道：
    “也不怕告诉你，吾是万道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出窍期尊者。可以说，整个万道生没有人比吾更懂晋升！”
    “如此，吾可堪为你师父啊？”
    别的不说，单论修炼的速度，整个万道生还真没人比得上九莲。但论谁最不让萧长老省心，自然也当属这个最年轻的峰主。

    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对方还是能跟黎殁有一战之力的出窍期尊者。

    别说殷柔了，就连黎殊都忍不住开口：“答应他！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殷柔嘴唇嗡动，却还是朝着九莲一拱手：“前辈的厚爱让晚辈十分欣喜，但晚辈还是想将一事告知前辈。”
    九莲一手支起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晚辈是自俪兰界而来的修士，本是流光剑宗的弟子。曾拜一位出窍期的尊者为师，只是如今我们已沦为陌路。”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殷柔的语气难免艰涩了许多。
    一位出窍期的大能朝着自己伸出橄榄枝，甚至还许诺只会有自己这一个徒弟。这让多年来从未被偏爱过的殷柔都忍不住动心了。
    只是她很清楚，哪怕她单方面与黎殁断绝了师徒关系，但他们曾是师徒的事却无法否认。
    她不想欺瞒九莲，因为有些事，迟早会被戳破的。
    “所以，你如今还对先前的师父有所留恋？”九莲问道。
    殷柔连忙摇头：“并非如此，我与那人已经势如水火。”
    九莲闻言表情一松，脸上立刻又有了笑意：“那就好，为师还以为你心中依旧惦记那人呢，还想着该怎么做的比对方好，才能收拢徒弟的心。如此看来，我倒是不必担忧这些了。”
    红衣尊者笑意吟吟，看得殷柔十分意外。
    “前辈不问我为何会与曾经的师父决裂吗？”她以为对方至少也该好奇这些才对。
    但令她意外的是，九莲完全不在意这些：“我不爱以过往来判断别人，我只看你如今的模样。我只要知道，我是真心希望收你为徒即可。”
    青年的模样恍惚间似乎与黎殁重合了，他们是一样的俊美不凡，也是一样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但后者的目光永远不曾落在自己身上，而前者句句坚定的言语却落在了殷柔的心上。
    她闭了闭眼，将过往的记忆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矮桌上的茶杯被她端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青年跟前。
    她说：“弟子，拜见师父！”
    这是一句相似又不相似的话，曾经她被人压着跪拜，而今却是心甘情愿。
    看着面前的红衣尊者伸手接下自己奉上的茶杯，眼底满是喜悦之意。殷柔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或许一切都将变得不同了。
    她这么想着。
    只是，殷柔不知道的是，在九莲接下那杯拜师茶的瞬间，被黑色暗流冲向某个未知之地的白衣仙尊，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稍稍皱起了眉头。
    他的挣扎很快被浓重的魔气反扑过去，破损的丹田再度被魔气侵蚀，他终究还是没能醒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将你踩在脚下！

装潢华丽的屋内燃着袅袅青烟，端着托盘的侍女小心地吸了一口，钻入鼻子里的是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
    侍女不太喜欢这种味道，这本该清雅的气息在经过了特殊调制后，没了先前的清新，反而带上了一股甜腻的感觉。
    但是她不敢有所表示，因为这是她所服侍的圣女大人，最喜欢的香味。
    身姿曼妙的年轻女修从帐幔中坐了起来，她轻移莲步慢慢下了床，从侍女的托盘里取走新做出来的法衣，命人帮她换上——这是件只需要捏诀便可完成的事，只是圣女偏偏不喜欢。
    她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服侍的滋味儿，这是侍女暗自观察得来的。
    将昂贵的法衣和首饰为圣女穿戴好后，便有新的侍女上前，拿起笔刷沾了些细细的药粉，对着水镜轻轻涂抹在圣女脸颊的疤痕上。
    在这些药粉的帮助下，圣女脸上的疤已经比从前浅淡了不少，只剩下一道不甚明显的白痕了。
    换了旁的女修，可能对此也不会有多在意，但这位圣女却是不行的，她要自己的脸变得完美无瑕才可以，哪怕这些给她疗伤的药，是取了鲛人的腹珠得来的。
    “你那么小心做什么，多取一些粉，我这条疤你还没盖住呢！”圣女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将为她抹粉的侍女都吓了一跳。
    侍女不过是个凡人，自然不敢违抗主子的意思，只是她手中的粉盒里只剩下浅浅一层粉末了。
    “大人，粉末剩的不多了，若是今日用得太多，明日可能您就用不了了。”侍女斟酌着回答。
    此言一出，水镜里的漂亮面孔瞬间就染上了怒意，整张脸立刻没了之前的仙气，反而多了一分扭曲。
    “怎么又没了？不是早就吩咐过让你们多弄些粉末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我脸上的疤都没好全！”圣女一怒，整个屋子里的侍女都慌忙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负责药粉之事的侍女只能解释：“圣女不知，最近宗内猎到的鲛人越来越少了，仙柔界所有的鲛人几乎都被我们抓来了，但鲛人腹珠只有小小一枚，根本制不成多少药粉……”
    侍女都不敢去回忆自己拿到那些染血的鲛珠时，心情有多么惶恐。
    那可是鲛人啊！那样强大又美丽的生物，一次次地在她面前殒命，即便侍女不是个多有同情心的人，却也感到了恶寒。
    甚至有一次，她去得有些早，还亲眼瞧见了那些人取珠的情景。那条漂亮的蓝色鱼尾在自己面前拼命挣扎，又慢慢失去全部活力，一点点黯淡下去的样子。
    侍女恐怕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本以为这么说了，圣女多少会体谅一些。
    但众人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冷哼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仙柔界抓不住，那就去玄武界抓，再不济便去云殷界抓！我的脸马上就要好了，我绝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侍女们狠狠地压低自己的头颅，忍下自己了的心惊。
    “是，我定然吩咐给他们，让他们为圣女制造更多的药粉。”侍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冷的让自己心惊。
    仿佛被侍女们恭敬的态度给取悦了，衣着华丽的女修这才满意了几分。
    她看着匍匐在地的一众侍女，并没有要开口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今日可有什么有趣的消息，说来听听。”圣女缓缓坐下，开口吩咐道。
    这些日子她识海中的残魂说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为什么重要的事情积蓄力量。没人催着她修炼，她自然也就松懈了下来。
    但摩罗门里实在没什么好玩儿的事，她便只能听听外边的消息来解闷。
    圣女这个习惯已经养成了许久，所以等她一开口，便有人起身近前来。
    “青州宫家的三公子妄图夺权失败，被家主赶出了门去，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
    圣女轻笑了一声，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毕竟宫家三公子会夺权，就是被她哄骗的。她言说自己喜欢有权势的人，那个蠢货便不管不黎去跟自己的父兄争抢。
    但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不过是厌烦了他的圣女，想出来拜托他的办法罢了。
    这个消息还算有趣，圣女便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侍女立刻又道：“青州万道生不久前举办了入门测试，一位不知来历的散修力压一众英才，夺得了此次的头名。”
    “此人好似名为……殷柔！”
    圣女带着笑意的表情骤然一僵，她偏头看向侍女，对方也早在察觉到不对劲后收了声。
    “你刚刚说，那个夺得头名的散修叫什么？”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圣女又问了一遍。
    侍女的额角已经冒出了汗水，却不得不回答道：“那人叫，殷柔。”
    “砰”的一声，是回话的侍女被打出屋外的声音。
    其余人不敢去看，也不必去看。她们很清楚，受了那么重的一击，那人定然没有活路了。
    心底的寒意渐渐升起，她们的耳边是圣女尖利又疯狂的声音：“殷柔，殷柔，殷柔！为什么我躲到了这里你还能出现，为什么没了金丹你还能从谷底爬出来？！”
    “既然你非要跟我过不去，还一次次地出现在我面前，那就不要怪我了！”
    她低声诅咒着，而后长袖一甩，就进了那间不大受她青睐的练功房。
    没关系，再过不久就是宗门大比了，等到那时她会像从前一样，将这个人再一次踩在脚下！
    殷柔，我会让你又一次尝到，被自己的宗门背叛抛弃的滋味！
    这位来自俪兰界的摩罗门圣女，暗暗发誓道。
    ……
    青州，万道生。
    断剑峰上的古长老刚刚送走了自己新收的徒弟，正待喝两口柔酒休息一番的时候，自己的峰上却突然闯入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看着来者那张妖孽的面庞，古老张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你来我这干嘛，怎么不好好留在你的逍遥峰上，和你那用了手段才抢来的弟子培养感情？”
    一路走来不知听了多少类似的嘲讽的九莲温和一笑，难得对古长老有了好脸色：“师兄这是什么话，培养感情何时不能培养？与这相比，还是来师兄这拿礼物更重要一些。”
    “礼物？”古长老坐起了身，“什么礼物？”
    他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要给九莲礼物。
    “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如今难得收了徒弟，师兄不给师侄些见面礼怎么成？而且不用师兄多费心，我都已经想好了。我的乖徒是变异冰柔根，别的不需要，只要你手里那枚冰属性的剑魄即可。”
    古长老瞪大了眼睛，当初他不过是在大殿上抢弟子时随口一说，这小子竟然就给记下来了！
    他一边惶恐一边气愤道：“那是你的徒弟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有冰属性宝物的又不止我一个，有的人还藏着一本冰属性功法呢！”
    红衣青年笑得温和有礼，将怀里的东西亮出来散落了一地：“师兄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