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偷咬一口绿茶饼 闻杉卫思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分类: 故事
时间: 2023-06-25 09:35:05
作者: mengjie
闻杉一直都觉得自家祖传的这门手艺和招摇撞骗有的一拼。虽然说闻瑾青和闻丹都不让自己随便卜着玩，说是不太好，但是闻杉一直都觉得这东西谁信谁傻逼。
且不说别的，就是天道无常，谁又能说的准呢？
小时候兜里面随便放着的几个泡过盐水的小铜板，后来烂熟于心的六十四卦，闻杉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做一回事。
自己是家里面的独苗，这些东西对研究古玩有价值，自己该学，那就学。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学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自己想这么用就怎么用。
刚加上卫思微信的时候，对方因为自己的微信名几次三番的开玩笑，闻杉没有当做一回事，半真半假的给对方卜算过好几次。
说的是今日份小运势，其实说白了闻杉自己都不相信。
六十四卦，阴阳六爻。
闻杉觉得这些东西科学都能解释的清楚，说白了只不过都是未知的科学和人类心理的作祟。
一开始这些都只是闻杉跑去找卫思聊天的一个由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东西就突然变了意味……
对方说卜姻缘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偷偷留意手底下的卦象；解卦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想想相应的变卦是什么，这种卦应该怎么解；自己给这个卦想好解法后，闻杉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么变会有什么影响……
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漏了什么。
明明是自己不相信的东西，但就是害怕一语成谶。
山影的鸟叫声总是稀稀疏疏的，像是催人尿意。闻杉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懂了家里面老人的意思，鬼使神差的就再也不愿意给卫思乱卜了。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只不过后来无常之外的人走了，漂洋过海的隔了一片彼岸。少年人身后的锁被自己强行摔碎了，从此一切爻卦皆是百无禁忌。
·
幸好导演是个暴脾气，在一室尴尬即将蔓延开的前一秒冲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章易满脸不可置信地咆哮道：“闻杉？你怎么这么多才多艺？你特么的还不如在直播间里给我跳脱衣舞呢！”
闻杉瞧了一眼身旁人的脸色，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清楚，干脆一脸不耐烦地抬手，从章易手里面的烟盒里抽出来了一根烟：“我又不是鸭，想看自己找去。”
【作者的话】
盆友们，相信科学！
晚安！第26章 野草
张彦的这座小院就坐落在六爻古玩城的后面，院前连着几个破败的玉石铺子，院后连着一大片花圃。
张老头这人干啥啥不行，种花倒是有一手。
卫思从前屋绕到后院转了一圈，发现这院子半点也看不出自己出国前，给张彦时的那种光秃秃的模样。
卫思摸着下巴砸了一下舌，笑道：“张叔，你这几年是光窝在院子里种花养草啊？”
“怎么样？”张彦说着，在厨房里把饭菜装到盘子上，得意地扬起了眉头，自卖自夸道：“不比你画画的手艺差吧？”
“嗯。”卫思毫不吝啬地点了一下头，随口夸道：“退耕还林响应的不错。”
闻言，张老头儿有些不得劲，挥着锅铲子就要来敲卫思：“去你大爷的！”
“行行行，我大爷您慢点走。”卫思闪了一下，也不在院子里继续看花了，弯腰进了厨房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摆了起来。
“今天晚上这个拍卖会听说场次不大，就是拍卖些小玩意件儿。”见有人来搭把手帮忙了，张彦索性把铲子往锅里面一扔，干脆坐在餐桌旁，给卫思分析起了今天晚上的拍卖会：“说是今天来的是新拍卖师。闻家这一代我没有听说过要来什么继承人，估计着是店里面的学徒。”
卫思端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突然不太确定地问了一下：“六爻古玩城的当家人姓‘闻’？”
张彦点了点头，答道：“可不是，他们家上一任当家人和你爷爷关系还不错。他们家这一代的那根独苗，从小是跟着闻老爷子长大的，话说回来，你应该是见过他孙子的。”
闻言，卫思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脑海中没有任何一张脸能大致对上闻杉儿时的那张脸，于是逐渐放下了自己心里面的那块石头。
没有察觉到卫思的不对劲，张彦继续转了一个话题叮嘱道：“对了，你包严实点，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要是被认出来了，以后来这边就不方便了。”
“晚上的拍卖会，我是用的我的名字买的票，别再给别人说你的名字了嗷！”
“……”
“小崽子！”张彦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许久都没有听到有声音回应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卫思在发呆，顿时火冒三丈：“我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啊？”卫思的疑问词刚发出来一个单音，就被筷子抽了一下，连忙道： “哎哎哎……听到了听到了！别拿筷子敲我啊！”
“哼，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
·
六爻古玩城说是古玩城，其实也就是一个坐落在城郊半黑市里面的一座专卖古玩的楼房。
为什么叫做半黑市呢？那就要细细考究一下六爻古玩城周遭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六爻古玩城的名号，反正这一片的大街小巷里卖古玩珠宝的店铺极多——真的假的，贵的贱的，天然的合成的……全部都混着卖。
久而久之，这片地方和黑市也变得差不多。凡是进来的人，但凡眼力劲儿不太好的，多多少少都要掉上一层皮。
天然的，合成的，密码标价；贵的，贱的，材料分明；真的，假的……呸，这家不造假，假的玻璃珠子都没有，这条划掉重来。
保真不假。
反正不论是哪，都是业内金字塔的顶端。
这栋古玩楼里面，只要是关于古玩的，应有尽有。于是久而久之，六爻古玩城就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开展拍卖会，把旧物换成流动的钱财，然后再去购进新制的古玩。
每当这个时候，拍卖会上的展物也不光只有六爻古玩城里面的，还有周边大大小小各色企业和个人暂存拍卖的物品。
这类活动基本上是三天一小次，一周一大次。
出国前卫思有幸参与过几次，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再一次参加这劳什子的拍卖会，竟然还是在这六爻古玩城。
陪着张彦用完饭，卫思把餐具什么的洗好，收拾着外套准备给张彦送进来，随口问道：“张叔！这外面晾着的外套你穿哪件啊？”
“你给我拿的什么外套啊？”张彦坐在床上一愣，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了起来：“我又不出门。”
“？”卫思站在院子里看着手上面攥着的衣架，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晚上不是要去看拍卖会吗？”
张彦：“……”
在充分理解了卫思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以后，张彦顿时感觉有些火大：“合着我刚才吃饭的时候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都没有听下来呗？”
卫思愣了一下：“啊？”
“我说今天晚上我不去啦！”张彦坐在屋里，冲着院外喊了一声：“人多的要死，还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张门票，我就不跟着凑热闹去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心。
卫思直觉上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吗？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去了？”
“……腻了。”老头儿说完，砸吧了一下舌，又有些意犹未尽的冲着卫思补充了一句：“看到好看的新奇玩意就拍下来，给你报销。”
惊喜来的太突然，砸的卫思一懵。
懵过之后，卫思没由来的眼皮狂跳。
这也倒不怪卫思疑神疑鬼。主要是假如有一个万年铁公鸡，从来都是一毛不拔，隔了四五年和你没见过面，结果刚一见面就突然给你塞了一怀的红钞票。
就问换你，你慌不慌？
卫思冷静下来后，站在院子里，透过窗户上昏暗的黄光看向了里屋。再一次扫视完屋内坐着的张彦后，卫思的视线突然定在了张彦的腿上。
“张叔。”
以为卫思又要糊弄自己，张彦不耐烦地问道：“小崽子，你又要干什么？”
谁知道卫思再一次开口，话音竟然微微有些发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山影的坂屿廊后面。你随手塞给我了一幅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字画，上面写的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当时莫名其妙的，只觉得你有病。”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和你混熟了。四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你亲手给我补上了最后一句，写的是‘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看的比谁都清，什么都知道。”
说完这些，卫思看着张彦腿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语不成调的接着说道：“算我这一次求求您了，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好不好？”
……
夏风卷着荒草，野火燎不尽枯原。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彦那种独有的疏懒嗓音才传了出来：“赶紧滚吧，我还要活到九十九，还要看着你个小崽子成家呢，别咒我啦……”第27章 午夜场
六爻古玩城，灯火通明。
六楼的大会议厅里，拍卖池的上方。盘旋而上的包间里循环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
也得亏是装修时选的材料好，隔音效果强，不然怕是拍卖池上坐着的来客已经受不了开始投诉了。
穿着一身盘口云锦袍的闻大少爷一脸不耐烦地盘着腿，坐在包间里的桌子上打着视频。
“闻哥！”视频对面的李白丽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镜头摇晃的厉害，依稀能看出来这姑娘一脸惊恐，拿着手机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发问：“你跑去哪里鬼混去了啊？今天下午章导来找了你好几遍了！”
“啥？你说什么？”闻杉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最终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抬手调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收音机声响，一脸无奈地看着镜头对面的自家经纪人：“没有听清，你再来一遍。”
拿收音机蹦迪听摇滚……
只能说幸好屏幕对面的李白丽看不清，否则闻杉怕是要在“老板守则”里再添上几条不正常行为了。
也托了李白丽看不见的福，李白丽听着手机屏幕对面忽大忽小的摇滚声，福至心灵地问道：“……闻哥，你是午夜场开始了吗？”
“……”刚把声音调小，闻杉就听见某人不着调的这么一句话，脸色黑了片刻，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找不到什么辩驳的理由，只好和颜悦色的试图像某经纪人商量道：“白白，我劝你为了你的饭碗过过脑子再说话。”
“彳亍。”
李白丽撇了撇嘴，为了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自动跳过了刚刚的那个话题，直接问道？“闻哥你去哪里了啊？我一直以为你在酒店里，刚刚送饭的服务员上去敲门我没有拦，结果你死活不开门，章导他都快要去报警了。”
……为什么是章易那个小老头来找我？
就没有美女来敲门慰问一下我？
哄我呢哥？
这不科学……
闻杉缄默无言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卫小思没有来找我？”
“啊？”李白丽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卫思，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哦哦，您是说卫影后啊！”
闻杉挑了一下眉：“不然呢？”
“卫影后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李白丽斟酌了一下用词，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给闻杉讲道：“今天没有她的戏份，早上吃过饭的时候我见她进房间了一趟，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了，反正我看她在房间里面应该是躺了一天了。”
一听说卫思好像是不舒服，闻杉霎时间收起来了自己吊儿郎当的那副德行，紧拧起了眉头，脸色不太好看的询问道：“就没有人去问问？”
“得了吧。”李白丽朝着屏幕对面的闻杉翻了一个大白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人家影后冷冰冰的吗？”
说完，还不等闻杉回答，李白丽就自顾自地撇了一下嘴，无奈叹道：“也是，也就你成天到晚的粘在别人身后不会看脸色。人家卫影后咖位大，平时除了在镜头前，就和不会笑似的。说实话，不怕你笑我，我到现在看见人家影后都怵的很，谁还敢去慰问啊？”
“她那经纪人呢？”闻杉不太想听李白丽的“观人有感”，直接打断了她后面预计要发表的数万字言论，语调酸不拉叽地问道：“他不是一天到晚黏的紧吗？现在人呢？经纪人不管艺人死活的是吗？”
“我怎么知道啊？”李白丽一脸莫名其妙的被闻杉吼了两句，有些胀气地怼道：“我也没见，可能是都不舒服，一起躺着呢吧！”
一起躺着……
盖被子纯聊天吗？
要是这样就有效果，还要个屁的医院！
闻杉被气的整个人都有点偏离重点，心里面有些焦躁的想要撂挑子走人。
“闻哥……”
“……”
“闻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这才刚出道，现在眼下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都没有，黄赌毒这些的东西你可千万一样都别……”
见平时话唠的闻杉不开口喷自己了，李白丽抓住机会就开始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
对面的李白丽正说的开心，闻杉这边的包间就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见屋内没有人说话，敲门那人把门推开，对着包间里说了一声：“少爷，老板问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闻……”李白丽逼逼叨叨的话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猛的一顿，霎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那堪比巨款的工资，悄咪咪地闭上了嘴。
“知道了，没鬼混。”闻杉回了一下神，随眼瞥了一下自己手旁边放着的拍卖单，目光在拍卖单上画着的折沿洗上停留了一瞬，下一秒，某大少爷就大言不惭地开口忽悠道：“在外面买洗脸盆呢，别着急了，买完了我就回去。”
“……”门口扒着的那个小员工静默了片刻，选择性耳聋地张嘴试图再度提醒道：“少爷……”
这一次还没有等到那个瞠目结舌的小员工把话说完，闻杉就主动回头看了对方一眼，交代道：“嗯，我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完，回过神来的闻杉似是又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正色道：“对了，你去给我爸说一声，面具我自己准备了，让他赶紧把他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孙悟空面具找个垃圾台扔了吧。”
被迫传话的小员工看了一眼闻杉扔在收音机旁边的那个雕花镂空银丝面具，整个人都被骚了一脸，满脸黑人问号地抬头看着闻杉：“啊？”
“对了。”闻大少爷理都不理对方，皱着眉头继续说着自己的加密通话：“还有那个串着珠子的什么破面帘，也让他赶紧扔了，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传话员工：“……”
彳亍。
虽然听不懂，但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逼崽子绝对没有让我传什么好话。
就这语气……
就着态度……
日。
就这么传过去真的不会老板被炒鱿鱼吗？第28章 哼哼唧唧座上宾
人声，盏声，戏声，还有……
摇滚音乐的喧闹声……
卫思走在六楼通往包厢的楼梯间，听着耳边不明所以的摇滚音乐声，眉头忍不住狠狠地皱了起来。
按常理说，像是古玩城这种稍微带点雅气的地方，不说来的都是些高雅之士，至少品味也都是还不错的。
像是六爻古玩城六楼以上的包厢雅间，按常理来说，桌上放的不是茶杯也差不多就是摇扇这一类的物件。
有一说一，卫思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包着古玩城拍卖会的雅间，在里面蹦迪的傻逼。
不知怎么的，卫思听着雅间里传来的摇滚音乐声，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了闻杉。
啧，这两个人怕是半斤八两。
正想着，卫思刚一走到楼梯口拐角，就碰到了例行检票的服务生。
六爻古玩城拍卖场的检票服务生和别处的都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店铺门口查的严，可能是因着六爻古玩城是一栋体系较全的楼房的缘故，店铺门口是不查票的，只有在进六楼拍卖池的时候会例行查一下票。
这道门槛也制定的非常松——毕竟没有几个闲着吃饱了撑的的人会跑到拍卖场里来凑热闹，又不是花卉市场，高兴了一二十块钱抱着就直接走了。
六楼以上，悬空的那些个包厢雅间都是提前不售出的，只有拍卖那天才会酌情向外开放。
这些包厢雅间的个数有限，所以这里的服务生还会再检一次票，根据实名制的拍卖成交次数再来安排这些个坐雅间的事精级客户。
卫某人不才，正是那群死活也要挤进包厢雅间的事精其一。
也不是说卫思非得坐上个包厢雅间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卫思这张脸太过于咋呼了——某影后表示不太想围观一场普普通通的拍卖会，然后明天热搜上挂着的全是关于自己的营销号文章。
不过幸好，张彦这老头有事没事的就往古玩城里钻，即使是实名制的，他那成交的次数也不少。
就按照他那什么都拍的个性……
卫思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张彦这老头儿并不是来真心实意凑热闹捡漏的，可能只是单纯冲锋陷阵来人家古玩城刷成交单数的。
检票口的服务生朝着卫思一点头，公事公办地抬手朝着卫思示意了一下：“您好，这边雅间需要核实一下身份。”
“嗯。”卫思把手伸到外套口袋里随手一掏，把入场票递给了对方。
票根处的条形码对着机口一扫，关于张彦的个人信息就呈现了出来。
检票的那个服务生对着扫描机屏幕对比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您好，麻烦问一下您和张老的关系是……”
脸皮厚如卫思，谎话张口就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女儿 。”
“好的好的。”对方一听，语气霎时间熟络了起来，手底下的动作忙活着，嘴里面热情地问道：“请问您要哪间？”
卫思看了一眼检票的那个服务生，眼睛顺着到目前为止还隐隐约约有摇滚音乐声音传出来的那间雅间看了一眼——“707”。
复古的装饰木牌随风飘摇着，带动着木牌上的小字也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了真切。
鬼使神差的，卫思突然开口问道：“708雅间有人预定了吗？”
检票的服务生显然也是听到了707包厢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摇滚音乐声，他神情古怪地看了卫思一眼，抬手翻着手里面的牌本说道：“还没有。”
“就这间了。”一锤定音，不等检票的那个服务生动作，卫思就直接反客为主的从桌子上自己抽了一个明码标着房间号的钥匙，转身摇了摇手：“麻烦了。”
检票的服务生双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继续动作，摸了摸鼻尖，语气干巴巴的回道：“……其实不麻烦的。”
·
六爻古玩城的包间是实木的，隔音效果极好——除非是个别吵闹声音极强的缺德声音阻挡不住。
很不巧，707里正在播放摇滚音乐的闻杉就是大缺德之一。
六爻古玩城的隔音防火防盗防对家，就是偏偏不防自家少东家霹雳哐当的重金属摇滚音乐。
卫思坐在包间里，和闻杉隔着一墙之隔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刷着剧组群里面的消息。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Vov. 你今天下午不舒服？】
【导演-你章头：闻杉！你还好意思去问别人？！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霹雳青山癫：这题我会！闻哥说他下午出门去买洗脸盆去了！】
【导演-你章头：他是什么金贵的脸？酒店盆池子不能用？偏要出门去买？】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霹雳青山癫 你谁？】
【霹雳青山癫：虽然但是，有没有可能我是你的经纪人李某/玫瑰jpg.】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彳亍。】
忽略掉了章易的各种花式跳脚，卫思一秒就锁定了对话里的重点信息。
闻杉今天下午也不在剧组？
卫思心里面狐疑着，却又一瞬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本身闻杉的戏份大多数都是和自己的对手戏，自己今天下午没戏份了，对方估计也不太忙。
人家是二十来岁的有志青年，和自己这种人不太一样，人家不出门转转，难不成关在别人屋里睡觉吗？
如是想着，卫思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面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便翻了几句，就抬手打字给闻杉回了过去。
【Vov.：@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 好着呢，别管我了。】
隔壁雅间里的摇滚音乐终于停了下来，卫思挑起眉头，顺势把雅间窗户上的帘子卷了起来。
这人还行，至少还没有缺德到家。
知道拍卖会开始之前要记得……
记得……
卫思后半句的评价在看到了隔壁那人后硬生生的卡壳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云锦盘扣，花纹锦袍……
这他妈的，隔壁蹦迪的是这次拍卖会的新拍卖师？
是那个这会应该哼哼唧唧地跑去背稿子的……新拍卖师……第29章 真·假·有一腿
小拍卖师酱酱酿酿……软软糯糯……
且不说别的，就是天道无常，谁又能说的准呢？
小时候兜里面随便放着的几个泡过盐水的小铜板，后来烂熟于心的六十四卦，闻杉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做一回事。
自己是家里面的独苗，这些东西对研究古玩有价值，自己该学，那就学。反正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学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自己想这么用就怎么用。
刚加上卫思微信的时候，对方因为自己的微信名几次三番的开玩笑，闻杉没有当做一回事，半真半假的给对方卜算过好几次。
说的是今日份小运势，其实说白了闻杉自己都不相信。
六十四卦，阴阳六爻。
闻杉觉得这些东西科学都能解释的清楚，说白了只不过都是未知的科学和人类心理的作祟。
一开始这些都只是闻杉跑去找卫思聊天的一个由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东西就突然变了意味……
对方说卜姻缘的时候，自己可能会偷偷留意手底下的卦象；解卦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想想相应的变卦是什么，这种卦应该怎么解；自己给这个卦想好解法后，闻杉又会忍不住去想这么变会有什么影响……
思来想去，总是觉得漏了什么。
明明是自己不相信的东西，但就是害怕一语成谶。
山影的鸟叫声总是稀稀疏疏的，像是催人尿意。闻杉就是在那个时候突然觉得有些懂了家里面老人的意思，鬼使神差的就再也不愿意给卫思乱卜了。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只不过后来无常之外的人走了，漂洋过海的隔了一片彼岸。少年人身后的锁被自己强行摔碎了，从此一切爻卦皆是百无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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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导演是个暴脾气，在一室尴尬即将蔓延开的前一秒冲了进来，打破了僵局。
章易满脸不可置信地咆哮道：“闻杉？你怎么这么多才多艺？你特么的还不如在直播间里给我跳脱衣舞呢！”
闻杉瞧了一眼身旁人的脸色，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清楚，干脆一脸不耐烦地抬手，从章易手里面的烟盒里抽出来了一根烟：“我又不是鸭，想看自己找去。”
【作者的话】
盆友们，相信科学！
晚安！第26章 野草
张彦的这座小院就坐落在六爻古玩城的后面，院前连着几个破败的玉石铺子，院后连着一大片花圃。
张老头这人干啥啥不行，种花倒是有一手。
卫思从前屋绕到后院转了一圈，发现这院子半点也看不出自己出国前，给张彦时的那种光秃秃的模样。
卫思摸着下巴砸了一下舌，笑道：“张叔，你这几年是光窝在院子里种花养草啊？”
“怎么样？”张彦说着，在厨房里把饭菜装到盘子上，得意地扬起了眉头，自卖自夸道：“不比你画画的手艺差吧？”
“嗯。”卫思毫不吝啬地点了一下头，随口夸道：“退耕还林响应的不错。”
闻言，张老头儿有些不得劲，挥着锅铲子就要来敲卫思：“去你大爷的！”
“行行行，我大爷您慢点走。”卫思闪了一下，也不在院子里继续看花了，弯腰进了厨房把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摆了起来。
“今天晚上这个拍卖会听说场次不大，就是拍卖些小玩意件儿。”见有人来搭把手帮忙了，张彦索性把铲子往锅里面一扔，干脆坐在餐桌旁，给卫思分析起了今天晚上的拍卖会：“说是今天来的是新拍卖师。闻家这一代我没有听说过要来什么继承人，估计着是店里面的学徒。”
卫思端着盘子的手顿了一下，突然不太确定地问了一下：“六爻古玩城的当家人姓‘闻’？”
张彦点了点头，答道：“可不是，他们家上一任当家人和你爷爷关系还不错。他们家这一代的那根独苗，从小是跟着闻老爷子长大的，话说回来，你应该是见过他孙子的。”
闻言，卫思垂下眼眸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脑海中没有任何一张脸能大致对上闻杉儿时的那张脸，于是逐渐放下了自己心里面的那块石头。
没有察觉到卫思的不对劲，张彦继续转了一个话题叮嘱道：“对了，你包严实点，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要是被认出来了，以后来这边就不方便了。”
“晚上的拍卖会，我是用的我的名字买的票，别再给别人说你的名字了嗷！”
“……”
“小崽子！”张彦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许久都没有听到有声音回应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卫思在发呆，顿时火冒三丈：“我和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啊？”卫思的疑问词刚发出来一个单音，就被筷子抽了一下，连忙道： “哎哎哎……听到了听到了！别拿筷子敲我啊！”
“哼，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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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爻古玩城说是古玩城，其实也就是一个坐落在城郊半黑市里面的一座专卖古玩的楼房。
为什么叫做半黑市呢？那就要细细考究一下六爻古玩城周遭的环境。
不知道是不是托了六爻古玩城的名号，反正这一片的大街小巷里卖古玩珠宝的店铺极多——真的假的，贵的贱的，天然的合成的……全部都混着卖。
久而久之，这片地方和黑市也变得差不多。凡是进来的人，但凡眼力劲儿不太好的，多多少少都要掉上一层皮。
要说没有老实商人？那也全然不是——六爻古玩城啊！
天然的，合成的，密码标价；贵的，贱的，材料分明；真的，假的……呸，这家不造假，假的玻璃珠子都没有，这条划掉重来。
保真不假。
反正不论是哪，都是业内金字塔的顶端。
这栋古玩楼里面，只要是关于古玩的，应有尽有。于是久而久之，六爻古玩城就会在一些特定的时候开展拍卖会，把旧物换成流动的钱财，然后再去购进新制的古玩。
每当这个时候，拍卖会上的展物也不光只有六爻古玩城里面的，还有周边大大小小各色企业和个人暂存拍卖的物品。
这类活动基本上是三天一小次，一周一大次。
出国前卫思有幸参与过几次，谁能想到时过境迁，再一次参加这劳什子的拍卖会，竟然还是在这六爻古玩城。
陪着张彦用完饭，卫思把餐具什么的洗好，收拾着外套准备给张彦送进来，随口问道：“张叔！这外面晾着的外套你穿哪件啊？”
“你给我拿的什么外套啊？”张彦坐在床上一愣，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了起来：“我又不出门。”
“？”卫思站在院子里看着手上面攥着的衣架，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晚上不是要去看拍卖会吗？”
张彦：“……”
在充分理解了卫思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以后，张彦顿时感觉有些火大：“合着我刚才吃饭的时候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都没有听下来呗？”
卫思愣了一下：“啊？”
“我说今天晚上我不去啦！”张彦坐在屋里，冲着院外喊了一声：“人多的要死，还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张门票，我就不跟着凑热闹去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心。
卫思直觉上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凑这种热闹的吗？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去了？”
“……腻了。”老头儿说完，砸吧了一下舌，又有些意犹未尽的冲着卫思补充了一句：“看到好看的新奇玩意就拍下来，给你报销。”
惊喜来的太突然，砸的卫思一懵。
懵过之后，卫思没由来的眼皮狂跳。
这也倒不怪卫思疑神疑鬼。主要是假如有一个万年铁公鸡，从来都是一毛不拔，隔了四五年和你没见过面，结果刚一见面就突然给你塞了一怀的红钞票。
就问换你，你慌不慌？
卫思冷静下来后，站在院子里，透过窗户上昏暗的黄光看向了里屋。再一次扫视完屋内坐着的张彦后，卫思的视线突然定在了张彦的腿上。
“张叔。”
以为卫思又要糊弄自己，张彦不耐烦地问道：“小崽子，你又要干什么？”
谁知道卫思再一次开口，话音竟然微微有些发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山影的坂屿廊后面。你随手塞给我了一幅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字画，上面写的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当时莫名其妙的，只觉得你有病。”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和你混熟了。四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你亲手给我补上了最后一句，写的是‘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其实看的比谁都清，什么都知道。”
说完这些，卫思看着张彦腿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语不成调的接着说道：“算我这一次求求您了，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好不好？”
……
夏风卷着荒草，野火燎不尽枯原。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彦那种独有的疏懒嗓音才传了出来：“赶紧滚吧，我还要活到九十九，还要看着你个小崽子成家呢，别咒我啦……”第27章 午夜场
六爻古玩城，灯火通明。
六楼的大会议厅里，拍卖池的上方。盘旋而上的包间里循环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
也得亏是装修时选的材料好，隔音效果强，不然怕是拍卖池上坐着的来客已经受不了开始投诉了。
穿着一身盘口云锦袍的闻大少爷一脸不耐烦地盘着腿，坐在包间里的桌子上打着视频。
“闻哥！”视频对面的李白丽站在酒店的走廊上，镜头摇晃的厉害，依稀能看出来这姑娘一脸惊恐，拿着手机克制着颤抖的声音发问：“你跑去哪里鬼混去了啊？今天下午章导来找了你好几遍了！”
“啥？你说什么？”闻杉皱着眉头听了半天，最终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抬手调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收音机声响，一脸无奈地看着镜头对面的自家经纪人：“没有听清，你再来一遍。”
拿收音机蹦迪听摇滚……
只能说幸好屏幕对面的李白丽看不清，否则闻杉怕是要在“老板守则”里再添上几条不正常行为了。
也托了李白丽看不见的福，李白丽听着手机屏幕对面忽大忽小的摇滚声，福至心灵地问道：“……闻哥，你是午夜场开始了吗？”
“……”刚把声音调小，闻杉就听见某人不着调的这么一句话，脸色黑了片刻，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找不到什么辩驳的理由，只好和颜悦色的试图像某经纪人商量道：“白白，我劝你为了你的饭碗过过脑子再说话。”
“彳亍。”
李白丽撇了撇嘴，为了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自动跳过了刚刚的那个话题，直接问道？“闻哥你去哪里了啊？我一直以为你在酒店里，刚刚送饭的服务员上去敲门我没有拦，结果你死活不开门，章导他都快要去报警了。”
……为什么是章易那个小老头来找我？
就没有美女来敲门慰问一下我？
哄我呢哥？
这不科学……
闻杉缄默无言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卫小思没有来找我？”
“啊？”李白丽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卫思，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哦哦，您是说卫影后啊！”
闻杉挑了一下眉：“不然呢？”
“卫影后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李白丽斟酌了一下用词，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给闻杉讲道：“今天没有她的戏份，早上吃过饭的时候我见她进房间了一趟，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了，反正我看她在房间里面应该是躺了一天了。”
一听说卫思好像是不舒服，闻杉霎时间收起来了自己吊儿郎当的那副德行，紧拧起了眉头，脸色不太好看的询问道：“就没有人去问问？”
“得了吧。”李白丽朝着屏幕对面的闻杉翻了一个大白眼，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觉得人家影后冷冰冰的吗？”
说完，还不等闻杉回答，李白丽就自顾自地撇了一下嘴，无奈叹道：“也是，也就你成天到晚的粘在别人身后不会看脸色。人家卫影后咖位大，平时除了在镜头前，就和不会笑似的。说实话，不怕你笑我，我到现在看见人家影后都怵的很，谁还敢去慰问啊？”
“她那经纪人呢？”闻杉不太想听李白丽的“观人有感”，直接打断了她后面预计要发表的数万字言论，语调酸不拉叽地问道：“他不是一天到晚黏的紧吗？现在人呢？经纪人不管艺人死活的是吗？”
“我怎么知道啊？”李白丽一脸莫名其妙的被闻杉吼了两句，有些胀气地怼道：“我也没见，可能是都不舒服，一起躺着呢吧！”
一起躺着……
盖被子纯聊天吗？
要是这样就有效果，还要个屁的医院！
闻杉被气的整个人都有点偏离重点，心里面有些焦躁的想要撂挑子走人。
“闻哥……”
“……”
“闻哥！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你这才刚出道，现在眼下一部能拿得出手的代表作都没有，黄赌毒这些的东西你可千万一样都别……”
见平时话唠的闻杉不开口喷自己了，李白丽抓住机会就开始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
对面的李白丽正说的开心，闻杉这边的包间就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见屋内没有人说话，敲门那人把门推开，对着包间里说了一声：“少爷，老板问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闻……”李白丽逼逼叨叨的话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猛的一顿，霎时间就联想到了自己那堪比巨款的工资，悄咪咪地闭上了嘴。
“知道了，没鬼混。”闻杉回了一下神，随眼瞥了一下自己手旁边放着的拍卖单，目光在拍卖单上画着的折沿洗上停留了一瞬，下一秒，某大少爷就大言不惭地开口忽悠道：“在外面买洗脸盆呢，别着急了，买完了我就回去。”
“……”门口扒着的那个小员工静默了片刻，选择性耳聋地张嘴试图再度提醒道：“少爷……”
这一次还没有等到那个瞠目结舌的小员工把话说完，闻杉就主动回头看了对方一眼，交代道：“嗯，我这里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完，回过神来的闻杉似是又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正色道：“对了，你去给我爸说一声，面具我自己准备了，让他赶紧把他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孙悟空面具找个垃圾台扔了吧。”
被迫传话的小员工看了一眼闻杉扔在收音机旁边的那个雕花镂空银丝面具，整个人都被骚了一脸，满脸黑人问号地抬头看着闻杉：“啊？”
“对了。”闻大少爷理都不理对方，皱着眉头继续说着自己的加密通话：“还有那个串着珠子的什么破面帘，也让他赶紧扔了，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传话员工：“……”
彳亍。
虽然听不懂，但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了——这逼崽子绝对没有让我传什么好话。
就这语气……
就着态度……
日。
就这么传过去真的不会老板被炒鱿鱼吗？第28章 哼哼唧唧座上宾
人声，盏声，戏声，还有……
摇滚音乐的喧闹声……
卫思走在六楼通往包厢的楼梯间，听着耳边不明所以的摇滚音乐声，眉头忍不住狠狠地皱了起来。
按常理说，像是古玩城这种稍微带点雅气的地方，不说来的都是些高雅之士，至少品味也都是还不错的。
像是六爻古玩城六楼以上的包厢雅间，按常理来说，桌上放的不是茶杯也差不多就是摇扇这一类的物件。
有一说一，卫思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包着古玩城拍卖会的雅间，在里面蹦迪的傻逼。
不知怎么的，卫思听着雅间里传来的摇滚音乐声，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了闻杉。
啧，这两个人怕是半斤八两。
正想着，卫思刚一走到楼梯口拐角，就碰到了例行检票的服务生。
六爻古玩城拍卖场的检票服务生和别处的都不太一样。
一般来说都应该是店铺门口查的严，可能是因着六爻古玩城是一栋体系较全的楼房的缘故，店铺门口是不查票的，只有在进六楼拍卖池的时候会例行查一下票。
这道门槛也制定的非常松——毕竟没有几个闲着吃饱了撑的的人会跑到拍卖场里来凑热闹，又不是花卉市场，高兴了一二十块钱抱着就直接走了。
六楼以上，悬空的那些个包厢雅间都是提前不售出的，只有拍卖那天才会酌情向外开放。
这些包厢雅间的个数有限，所以这里的服务生还会再检一次票，根据实名制的拍卖成交次数再来安排这些个坐雅间的事精级客户。
卫某人不才，正是那群死活也要挤进包厢雅间的事精其一。
也不是说卫思非得坐上个包厢雅间什么的，最主要的还是卫思这张脸太过于咋呼了——某影后表示不太想围观一场普普通通的拍卖会，然后明天热搜上挂着的全是关于自己的营销号文章。
不过幸好，张彦这老头有事没事的就往古玩城里钻，即使是实名制的，他那成交的次数也不少。
就按照他那什么都拍的个性……
卫思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张彦这老头儿并不是来真心实意凑热闹捡漏的，可能只是单纯冲锋陷阵来人家古玩城刷成交单数的。
检票口的服务生朝着卫思一点头，公事公办地抬手朝着卫思示意了一下：“您好，这边雅间需要核实一下身份。”
“嗯。”卫思把手伸到外套口袋里随手一掏，把入场票递给了对方。
票根处的条形码对着机口一扫，关于张彦的个人信息就呈现了出来。
检票的那个服务生对着扫描机屏幕对比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您好，麻烦问一下您和张老的关系是……”
脸皮厚如卫思，谎话张口就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女儿 。”
“好的好的。”对方一听，语气霎时间熟络了起来，手底下的动作忙活着，嘴里面热情地问道：“请问您要哪间？”
卫思看了一眼检票的那个服务生，眼睛顺着到目前为止还隐隐约约有摇滚音乐声音传出来的那间雅间看了一眼——“707”。
复古的装饰木牌随风飘摇着，带动着木牌上的小字也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了真切。
鬼使神差的，卫思突然开口问道：“708雅间有人预定了吗？”
检票的服务生显然也是听到了707包厢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摇滚音乐声，他神情古怪地看了卫思一眼，抬手翻着手里面的牌本说道：“还没有。”
“就这间了。”一锤定音，不等检票的那个服务生动作，卫思就直接反客为主的从桌子上自己抽了一个明码标着房间号的钥匙，转身摇了摇手：“麻烦了。”
检票的服务生双手僵在半空中，好半晌才继续动作，摸了摸鼻尖，语气干巴巴的回道：“……其实不麻烦的。”
·
六爻古玩城的包间是实木的，隔音效果极好——除非是个别吵闹声音极强的缺德声音阻挡不住。
很不巧，707里正在播放摇滚音乐的闻杉就是大缺德之一。
六爻古玩城的隔音防火防盗防对家，就是偏偏不防自家少东家霹雳哐当的重金属摇滚音乐。
卫思坐在包间里，和闻杉隔着一墙之隔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刷着剧组群里面的消息。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Vov. 你今天下午不舒服？】
【导演-你章头：闻杉！你还好意思去问别人？！你下午干什么去了？】
【霹雳青山癫：这题我会！闻哥说他下午出门去买洗脸盆去了！】
【导演-你章头：他是什么金贵的脸？酒店盆池子不能用？偏要出门去买？】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霹雳青山癫 你谁？】
【霹雳青山癫：虽然但是，有没有可能我是你的经纪人李某/玫瑰jpg.】
【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彳亍。】
忽略掉了章易的各种花式跳脚，卫思一秒就锁定了对话里的重点信息。
闻杉今天下午也不在剧组？
卫思心里面狐疑着，却又一瞬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本身闻杉的戏份大多数都是和自己的对手戏，自己今天下午没戏份了，对方估计也不太忙。
人家是二十来岁的有志青年，和自己这种人不太一样，人家不出门转转，难不成关在别人屋里睡觉吗？
如是想着，卫思长舒了一口气，心里面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随便翻了几句，就抬手打字给闻杉回了过去。
【Vov.：@A-慧禅真人（在线emo版） 好着呢，别管我了。】
隔壁雅间里的摇滚音乐终于停了下来，卫思挑起眉头，顺势把雅间窗户上的帘子卷了起来。
这人还行，至少还没有缺德到家。
知道拍卖会开始之前要记得……
记得……
卫思后半句的评价在看到了隔壁那人后硬生生的卡壳到了自己的嘴巴里——
云锦盘扣，花纹锦袍……
这他妈的，隔壁蹦迪的是这次拍卖会的新拍卖师？
是那个这会应该哼哼唧唧地跑去背稿子的……新拍卖师……第29章 真·假·有一腿
小拍卖师酱酱酿酿……软软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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