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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在意，常常说自己体格好，能撑下来。
还会趁人不注意，偷偷跑来和阮语聊天，有时候聊自己家里的事，可是从来不说有多凄惨，只是会坚定地憧憬未来，温暖的话语帮阮语撑过去无数个寂寞又可怕的夜。
阮语转头看向床，床头的几件衣服都是若妍悄悄给她塞进来的，若妍没有多少钱，只能找几件自己的旧衣服，还笑着说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温暖极了。
吕媛走到床边，绕过阮语拿起来那堆洗得发白的衣服，嫌弃的拎起来一角：“看来你们在背地里交往不少啊，如果不是我看得紧，说不定若妍还能把你救走呢。”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是她走了还能去哪儿呢？家里父母都要用药，弟弟也要上学。除了这份工作，她去别的地方有人敢要吗？”吕媛的语气是明晃晃的威胁，表情怜悯。
“阮语，你没有选择。从我们选择你的那一刻，你就是要为阮氏献身的。”
“考虑好了吗？”
阮语闭上眼睛，破碎的语句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会去，也会……勾引黎栩周。”
没关系，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只要还活着。
“两天以后我会派人把你送到黎家，衣服已经准备好了，你好好准备。”
——————
两日后，深夜。
黎栩周回到黎宅，管家接过他的大衣，轻声说：“少爷，夫人邀请的几位小姐都到了。”
黎栩周表情淡漠，并不在意，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叔，厨房还有晚饭吗？”
周管家明显愣了一下，想起晚饭的场景，无奈道：“林婶不知道您要回来，就没有多准备的量，我现在叫她给您做……”
“不用了。”黎栩周打断他的动作，扯着领带上楼。
管家也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说道：“夫人邀请的阮家小姐，一个人吃了四人份的晚餐，整整四碗海鲜面都吃完了，汤底都不剩，林婶害怕她吃出什么问题，就没再给她。”周管家习惯自己一个人碎碎念，没有期望黎栩周能回话。
可没想到突然听到他冷冽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都吃完了吗？”
仔细一听还有些笑意，管家第一次见他好奇一个人，连忙回答道：“是的，四人份的饭都吃光了，只是海鲜面就吃了四碗。”
“她吃饭的时候眼里还有泪，可能晚餐合她的胃口吧。”
黎栩周回到房间还一直想着周管家的话，他把领带随意地搭在椅子上，正准备解衬衫扣子，敏锐地发现房间有一道轻轻的呼吸声，床上有一块微微隆起，小小一团。
锋利的眉蹙起，大步走了过去，掀开被子。
床上的女孩眼睛紧闭，姿势成屈辱的跪趴状，单薄的吊带遮不住一身雪肌，她对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知觉，呼吸绵长，偶尔发出无意识的气声。
“阮语？”
“阮语？”
黎栩周一眼就认出了她，他轻轻地拍了拍阮语的肩膀，可她却发出哼唧声，躲开了恼人的触碰。
黎栩周紧锁的眉刚舒展开，看到她裸露的小腿，眼神冷了不少。
“怎么瘦这么多…”他把阮语的裙角抚平，遮挡住身体，口中喃喃，像是被引诱一般，握住了纤细的脚踝，小腿伶丁丁的随意摆着，黑色的床单衬得这片皮肤白得刺眼。
房间的气息突然变得暧昧，温度也提高不少，似有若无的男性荷尔蒙微微萦绕在阮语身旁。
偏偏她还无知觉，只顾着安然的睡眠，这也不能怪阮语，三年来的第一顿饱饭，让她产生了极大的困意，可是心里还想着要勾引黎栩周，就贸然进了他的房间。
整张床都是黎栩周身上的味道，也是阮语想念了三年的气味，没什么比这个让她更安心了，就像是被黎栩周包围一样，她沉陷在大床里，睡了过去。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覆了上来。
单腿撑在床上，西裤的布料和阮语的小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紧贴住阮语柔软的躯体，紧紧抱住了她，声音低不可闻：“又见到你了，怎么瘦成这样……”
轻叹一声，黎栩周直起身子，紧盯着阮语的睡颜，短发垂落在额头。
黎栩周的眼神里并无情欲，深邃的眼里看不出情绪，他凝视了床上的可人儿片刻，坚毅的下颚隐在黑暗里，连同抑制不住的情愫都一并藏了起来。
突然，敲门声响起。
黎栩周翻身下了床，给阮语盖好了被子：“进来。”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只微微嘶哑，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冷漠姿态。
周管家拿着熨好的衬衫走了进来，“少爷，这个……咕”
看到床上隆起的一角，细白的脸在黑色床品中很是突出，周管家第一次出现失态的表情，由于太过震惊，发出了一声咕。
黎栩周多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是哪位小姐？刚进来就敢打您的主意，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周管家忍不住埋怨道，他有些怒意，刚想上前把床上的人拽起来，就被黎栩周拦住。
他立刻明白：“您是想亲自处置她是吧！不过太血腥也不至于，您交给我就是……”
“没有人来勾引人还穿着……”他本来想说卡通内裤，看了看周管家花白的头发，重新开了口：“穿着丑衣服。”
周管家还是很愤怒：“您看哪件衣服漂亮过？所有衣服您都觉得丑，您小时候选个衣服可是费劲……”他说到这儿，发觉自己逾矩了，现在的黎栩周的身份已然与儿时不同，不是自己能随意说的。
黎栩周没太在意，点了一支烟，咬着烟蒂开口：“把她所有的监控发给我，再请李医生过来。”
李医生是黎家的医疗团队中最优秀的一位女医生。
这下周管家总算明白了，他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房内的暧昧气息被周管家打断了不少。
烟草味占据了房间，阮语无意识的蹭了蹭被角。
“唔……”
黎栩周凑近了些，以为她在说什么梦话，下一秒就听到她打起了小呼噜。
“可爱。”冷淡的声音响起，他想起来刚才看到的一幕，敛着眼掀开了一点被子。
阮语呼吸平稳，一字肩的裙子露出纤瘦的肩颈，还有细细一片锁骨，脖子细长，托住巴掌大的小脸，整张小脸一丝血色也无，苍白到呼吸困难的感觉，仔细看还能发现青色的经脉。
视线往下，掠过耸立的柔软，到达有些胀的胃部。
“吃了四碗海鲜面。”
“眼里还有泪。”
想起来周管家说的这些话，他的表情变得凌厉，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起来。
温热的掌心覆在阮语的胃部，轻轻地揉动。
阮语似有所感，朝他的方向贴近了些，额头碰到了他的膝盖。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黎栩周向后退了一步，烟草味浓烈起来，他用力碾灭烟头，走进浴室。
黎栩周洗完澡后披着浴袍走出来，先走到床前，摸了下阮语的额头，温温热热的没有情况，这才放心拿起pad看监控。
【餐桌前，阮语整张脸几乎要埋在海碗里，她喝一口汤，按了一下眼角。继续狼吞虎咽，面前的所有食物都囫囵吞了下去。】
【佣人将海鲜细心的拆开放在碟子里，阮语被他们的动作下了一大跳，下意识躲开，椅子摩擦地板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经过佣人小心安抚，她这才继续用餐。】
黎栩周眯了眯眼。
【阮语看起来有些饱了，按着自己的胃小口小口喘气，可是不知道想起什么，发了会儿呆，继续拿起来筷子。】
……
他靠在椅背上，闭起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李医生到了之后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阮语的身体，越检查越心惊。
“她这是营养不良，饿出来的。”李医生的语气有些愤怒，她比划着阮语的手腕，纤细的小小一只，无比脆弱，好像轻轻一折都会碎掉。
黎栩周沉默地抽着烟，烟雾遮住了他的表情。
李医生还是畏惧黎栩周的，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她的身上有很多淤青，都是由于营养供应不足。皮肤的苍白程度看来，应该是长久没有晒太阳。”
“一般人都不缺的她都缺，如果不赶快调理，怕是……”
她有些不忍心说下去。
黎栩周开了口：“怎么调理？”
李医生严肃地说：“简单说就是少食多餐，不要劳累，每月做一次检查，我再给她开些药补充一些微量元素。”
“具体的我稍后打印出来，再用邮箱发给您一份。”
“嗯。”黎栩周想起了什么，问道：“李医生也有心理学的背景是吗？”
李医生愣了愣，说：“是的，我修了双学位。”
黎栩周拿了监控视频给她看。
李医生皱着眉看完了整个视频，看到最后已经气到发抖了。
“有明显的焦虑、强迫，还有恐惧，她已经不信任别人了。”
“她……有很大的心理创伤。”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可黎栩周还是有些不忍，合住了眼。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孩，纤长睫毛微微抖动，瘦弱，纤细，一阵风都能吹散的柔软。
三年前就是个可怜包，如今愈发可怜了。
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呢？
他自知身体里流的都是冷血，看到这种情况，心脏也像是被攥紧了，被阮语纤细的指，脆弱的颈，还有盈盈一握的腰肢。
要被你杀死了，小可怜。

第5章 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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