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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鄞呈抓着叶絮的手射了两箭，然后便放开手让叶絮自己发挥。

手里的弓弩虽然是专门给女子用的，轻巧不少，叶絮想拉满弓也很勉强，连射了好几支箭，都没射到靶上。

裴鄞呈的大掌忽地来到她后腰，指尖曲起，握住她的腰肢，叶絮刚拿了支箭搭在弓上，身子顿时僵住，裴鄞呈沉沉的说：“你跑操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腰腹应该怎么用力才对。”

叶絮绷紧身子，裴鄞呈又把她的胳膊往上抬了抬，说：“专心点儿，射不中靶子不许停。”

裴鄞呈像是忘记今天是进宫来参加除夕宫宴的，只专心训练叶絮。

叶絮因为他之前提到沈瑾修，一颗心始终惴惴无法平息，只好听从他的吩咐，专心射箭。

约莫一炷香后，叶絮终于射中了靶子，虽然只是射中最边缘的位置，好歹是中了。

听到箭靶那头的宫人报靶，叶絮总算松了口气，不觉带了笑，转身对裴鄞呈说：“你听见了吗，我射中了！”

裴鄞呈一直站在叶絮身后，两人的距离很近，姿势本就暧昧，面对面的时候，就更亲昵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叶絮才发现来的时候还冷冷清清的靶场这会儿多了很多看客。

叶絮的脸烧的更厉害，想要退后和裴鄞呈拉开距离，裴鄞呈却突然出手，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摁回怀里。

这下两人直接一点儿距离都没有了，亲密无间。

叶絮抵住裴鄞呈的胸膛，小声提醒：“很多人在看……”

话没说完，裴鄞呈低头吻了下来。

进宫前才下过雪，靶场还有积雪没来得及清扫，日头渐高，雪地折射出明晃晃的光亮，裴鄞呈的眸子也被映得有了一点儿亮芒，叶絮在惊讶之后生出羞怯之意，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许是天气太冷，裴鄞呈的唇也是凉的，不似前几次吻得那般急切粗暴，这次裴鄞呈出乎意料的温柔，然而只要想到旁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叶絮就生不出半点儿心动。

“张嘴。”
裴鄞呈命令，叶絮呜呜两声算是抗议。

裴鄞呈却没有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极有耐心的细细研磨，大有她不张嘴他就一直这么吻下去的架势。

最后到底是叶絮扛不住，按照裴鄞呈说的做了。

旁边围观的好些都是未出阁的世家小姐，见到这一幕，皆是低呼一声，而后红着脸离开。

这晋安侯怎么能如此荒唐？

这可是皇宫啊，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他再怎么喜欢自己的夫人，也不该如此急迫吧？

萧歆妍也在落荒而逃的人之列。

她与六公主凤灵溪关系不错，进宫后被宫人带去凤灵溪的寝殿坐了一会儿，错过了马球比赛，也错过了薛晴然与沈清澜在看台上的争锋，听说晋安侯在教其夫人射箭，便跟着来看了看。

裴鄞呈今日穿的一身暗红色长袍，叶絮的披风与他的外衫颜色差不多，两人站在一处，远远瞧着虽然看不太清楚神态，却是相当的登对养眼。

萧歆妍忍不住晃了下神，待看到裴鄞呈主动低头去吻叶絮，心脏不知为何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带着丫鬟紫绛匆匆离去，裴鄞呈与叶絮相拥而立的画面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甚至还自动脑补出了裴鄞呈与叶絮唇齿相缠的细节。

萧歆妍想得入神，并未留意自己已经离开靶场很远了，紫绛追上来拉住她说：“小姐，好了，已经看不到了。”

萧歆妍这才停下来，心脏却还砰砰直跳，脸也有些热。

紫绛小声嘀咕：“小姐，这晋安侯未免也太急色了，光天化日，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萧歆妍捏紧绢帕，开口还算镇定，提醒：“晋安侯如何对自己的夫人是晋安侯府的家事，不是旁人可以非议的。”

萧歆妍不爱背后议论别人，紫绛连忙认错，末了又道：“之前所有人都说晋安侯疯了，今日奴婢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而且他长得还很好看，方才他会那般情不自禁，应当是很喜欢那位夫人吧。”

萧歆妍抓着绢帕的手又紧了些，胸口闷闷的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自那日在街上见到裴鄞呈勒住疯马，萧歆妍脑子里就总是出现那一幕，今日见到裴鄞呈对叶絮那般亲昵，情绪便有些不受控制。

萧歆妍深吸两口气，沉沉的说：“我历来要求你们谨言慎行，看来这些你都忘了，回去以后自己领罚！”

萧歆妍很少发火，这会儿的火气虽然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紫绛也不敢再说话顶撞，只能乖乖闭嘴。

靶场上，裴鄞呈如愿等到叶絮偷香，又勾着叶絮的齿舍逗弄了一番才终于放过她。

叶絮面红耳赤，喘得厉害，三分羞怯，七分愤怒，还没法做，披风帽子就被裴鄞呈拉起来。

披风帽子宽大，戴上以后，阻绝了不少目光，也让叶絮有了些安全感，怒气自然跟着消下去了些。

薛晴然才当着裴鄞呈的面说她和沈瑾修有私情，哪怕她态度坚决的把关系撇得很清，之前没有主动向裴鄞呈交待这个问题，裴鄞呈因此生气发疯也很正常。

但现在在宫里，不是能好好解释的地方，为了避免裴鄞呈继续发疯，叶絮只能轻声说：“夫君，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不要让外人看热闹好吗？”

“怎么，怕被人看见？”

裴鄞呈反问，他问的比较宽泛，落入叶絮耳中，却像是在明晃晃的问她是不是怕被沈瑾修看到。

叶絮稳了稳心神，冷静的说：“我并非怕被人看到，只是如此亲密之举乃夫妻之间的隐秘情趣，让太多人看见，委实有些令人羞耻，夫君难道想让其他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动情时是如何模样？”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裴鄞呈，他抿紧了唇，叶絮见状主动搂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凑近了些：“我虽然脸皮薄放不开，但如果夫君有这般癖好，为了让夫君开心，我也是可以接受让人旁观的，不如今晚回去就让青雾和谷雨在旁看着……”

裴鄞呈皱眉，冷冷警告：“你敢！”

第62章  靠种地打的胜仗

除夕宫宴是一年中规模最大的宴会，席间会有司乐局特意编排的歌舞表演，还会根据百官一年的表现分别赏赐，一般要持续差不多两个时辰才会结束，因此申时末，宫人就开始引导大家进入朝陵殿等待宴会开始。

裴鄞呈和叶絮的位置被安排在睿亲王和王妃旁边，对面坐的是齐王。

齐王是静娴太妃所出，虽然不是太后生的，与孝昭帝也是手足兄弟，而且齐王并非闲散王爷，他的封地在西北苦寒之地，拥兵近十万，也打了大大小小不少战役，在百姓中的声望很高，很多人进殿后看到裴鄞呈和叶絮的位置，都不免在心底嘀咕一番。

裴鄞呈的确屡立奇功，但封他做个异姓侯已经很不错了，如何能与齐王相提并论？

很快所有人都落了座，不多时，皇子公主们也陆陆续续到来，最后孝昭帝和太后才带着皇后和两位贵妃缓步而来。

司殿太监高声通禀，殿里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原本在殿中伺候的宫人全都跪下叩拜。

叶父只是个芝麻官，没机会进宫参加宫宴，上次中秋宴是叶絮第一次进宫，但那次算是皇家家宴，没有今天这么正式，叶絮还没有多紧张，这会儿听着所有人的齐声呼喊，再看着孝昭帝那一身黄澄澄的龙袍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叶絮不觉寒毛倒竖。

帝后同座，太后的座位与他们的并列，两位贵妃则坐在帝后侧后方的位置，一行人在高台上落座，孝昭帝发话让众人落座，等礼官宣读完祭天礼词，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齐王虽然不是太后亲生，但太后对他还是表现得很亲厚，方方面面都关心了一番，齐王一一应答，并不疏离，也不过分亲近。

闲聊结束，太后突然发问：“今日的座位是谁安排的？”

宫中规矩森严，这除夕宫宴更是马虎不得，听到太后发问，礼部尚书徐粲立刻出列：“回太后，今日寿宴的座位是下官和礼部的几位同僚一起商定的。”

寻常人家宴请都知道这宾客座位如何布置是门高深的学问，徐粲更是深谙此道，一般这种大型宴会都会商议好几天提前把座位定下来呈到御前过目，也就是说，眼下所有人的座位都是孝昭帝首肯了的。

但陛下一人要日理万机，对这种小事看得不仔细也很正常，所以一旦安排出错，承担责任的，还是负责组织宴席的官员。

太后温温和和的发问：“齐王这些年一直在封地驻守，许久未曾在瀚京露面，今年难得有时间回京，礼部就是如此对待他的？”

语气虽然温和，背后却满满的都是责问。

徐粲跪下，说：“齐王殿下回京，下官先是带人到城外驿站迎接，此后亦是处处依照齐王殿下的喜好细致安排，委实不知何处慢待了殿下。”

太后不说话了，目光随意的在席间扫了一圈。

太后的身份虽然尊贵，但这些事并不在她的掌管范围内，只能由太后背后的势力来问，果然，片刻后，刑部一位张大人就起身说：“下官斗胆提醒徐大人，今日宴席的坐席安排对齐王殿下委实有些冒犯，齐王殿下乃皇室宗亲，又镇守边疆多年，为昭陵付出了许多，徐大人让晋安侯坐在齐王对面，可是觉得晋安侯能与齐王殿下平起平坐？”

张大人并未直接说裴鄞呈不好，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显，裴鄞呈是有功，但功高不至于此。

徐粲不给张大人和稀泥的机会，直接挑明：“依张大人高见，晋安侯何处比不上齐王殿下？”

张大人一时噎住，倒不是说不出来，而是不敢说。

裴鄞呈的身手、战功都比齐王高，唯有出身这一条，比不上齐王，但百官之中，出身寒门的不少，若裴鄞呈因为出身就要低齐王一等，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张大人沉默，薛恒适时说：“皇叔用兵如神，这些年让手下的人绘制各地的地形图，还写了许多兵书，更在军中不断改进兵械，依我看，这战功也不一定是要比谁打仗的次数多吧？”

薛恒开了口，凤佑麟立刻搭腔说：“是这个理，这逞一人之能不算强，要手下都是精兵强将才算强。”

两人一唱一和，立刻有不少大臣表示认同。

裴青松只是在翰林院供职，位置没有和裴鄞呈挨着，而是被安排在靠近殿门的角落，刚开始还能看到前面的情况，后面人一多就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这会儿听到有人质疑裴鄞呈，裴青松刚想站起来帮裴鄞呈说话，姜氏拉住他的袖子，不安的摇了摇头。

姜氏眼底满是惊慌害怕，裴青松一顿，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