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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牧看着手机屏幕，久久不语，直到颤着手答复：“好，到我往生的那天吧。”
刚发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医生来了，连忙转头过去，结果却看到一脸风尘仆仆的程铮朝着自己走来。
季牧眉头紧紧蹙起，直接走上前去将他拦住：“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知道这里的？”
程铮挑眉，直接拿出手机，调开画面是余星月的通话页面：“女神呼唤，所以我就来了，不行？”
季牧原本紧蹙的眉头在见到上面的记录后，直接毫不客气地笑了：“全是你一个人的留言，她只回了一句，我回我自己家你就知道了？”
程铮没料到就这么一会，季牧就看清楚了上面的信息，连忙将手机揣会兜里，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懒得听你说这些，看你这模样也是吃了闭门羹吧？嗤，老大不说老二，大家一摸一样。”
季牧收回视线靠着墙边，慵懒一哼：“对，你是老二。”
“你……”他话还未说完，走廊里就响起来急促的脚步声，季牧连忙望去，是家庭医生到了。
医生看见季牧后，连忙点了点头，然后按响了门铃。
屋内，余星月也因为脖子的疼痛而非常难受，透过猫眼确认是医生后连忙开口。
程铮立马窜了进去，季牧也不甘落后，此刻的余星月因为不舒服也没精气神去干涉。
将医生带到书房，拆开纱布后，对方立马皱眉：“虽然人还年轻，但还是要照顾自己身体，难道以后不想说话了吗？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在出声了！”
余星月点头，明白医生是为自己好。
两个大男人站在门边，看着她脖子上的纱线，季牧眼底全是阴寒，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程铮慢慢退出，看着季牧说道：“楚家那三个人，在你那边吧？”
“嗯。”
“需要我帮忙吗？”
季牧撇眸看他：“我老婆的事，我自己来。”
程铮冷笑一声：“你倒会给自己舔脸。”
季牧也不甘示弱：“你好歹也是一个教授，怎么痞子味这么浓？”
程铮眼角微抽：“很抱歉的告诉你，我现在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一个跟依依有着共同爱好，且追求她的正直商人。”
季牧没有回答，看着医生收拾好药盒，连忙过去迎接，听完医生的嘱咐好，他温和地送到门边，然后趁着程铮不注意，直接将他也甩了出去。
程铮站在门口，一脸懵逼，正要敲门就被旁边的医生拦住：“患者需要休息，她的脖子要是不养好，以后说话嗓音就真的很那恢复了，走吧。”
程铮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最后只能败北跟着医生走。
离开的时候，他坐在车里给余星月发信息，上面写着：“我给你的承诺一直没变，等你。”
卧室内，余星月看着程铮的信息，有些头疼的放下，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季牧，脑子更乱了。
没有精气神在跟他掰扯，她打开微信输入道：“我病情的事情就希望你忘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已经离婚了，不适合在一个屋檐下，回去吧。”
季牧自然不愿意，连忙回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现在还需要静养，外面也不能吃，我来给你做。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余星月直接气笑，他一个大公子哪会做饭，而且自己也没虚弱到这个地步，刚要拒绝，却突然又看他发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见他们，有些事情总要你自己解决的不是吗？”
余星月身体一顿，自然明白季牧口中的他们是谁，她只打了一句话：“他们在哪。”
回复：“精神病院。”
第二十五章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余星月虽然疑惑为什么简父简母也会在其中，但想到他们对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如何是心理正常的呢？
长长一叹，她没在说些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季牧果然肩负起了居家重任，打扫卫生，在家工作，安甜甜也过来打过几次照面。
最让余星月诧异的是，季牧厨艺居然很好，按照他说的，常年留学让他不得不学会做饭。
餐桌前，余星月已经可以轻微发声，她哑着嗓子说道：“今天下午，你就收拾东西回去吧。”
季牧手一顿，抬眸看向她：“我以为，我们起码可以和平何处？”
余星月放下筷子，长长一叹：“我喜欢你那是曾经的事，但不是现在，而且我们真的两清了。”
季牧靠着椅背，忽而一笑：“两清？我觉得难，不是说有了离婚证就算没有关系的，我追求前妻有错吗？”
余星月看着他，这是季牧第一次明确说明白他的目的：“你追求谁都没错，但错在我不想被你追求，而且……你或许根本不懂感情。”
季牧眉头微微蹙起：“为什么这么说。”
余星月深吸口气，尽量忽略喉咙的难受：“关于乔家大小姐的资料，我全都看完了，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我实在不敢相信会是一个哥哥会做的，所以你说你想通了那份感情，但作为一个女人而言，我觉得你没想通！”
“与你而言，我那天在民政局发生的事情对你打击应该很大，你母亲对我做的事，我家里对我做的事，按照你这个豪门公子哥的脾气，气愤和可怜应该占据了更大部分，但是季牧，我一直都在说，我不需要被谁同情！”
“特别是你，我生病了是没错，但是这个病不会让我立马残废，也不会让我改变生活，所以算我求你，给我最后一点体贴吧。”
季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桃花眼里全是迷茫：“从你出事以来，我对你做的这些事，你就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吗？”
余星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她已经不想说话，喉咙开始隐隐发疼，还是要保护好。
季牧双臂撑着左面，侧首就这么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而才开口：“我承认我以前做错过事，但是对于乔家大小姐我从不会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念头，连亲嘴的欲望都没有，你觉得一个人深爱着对方，会不想占有吗？”
“是，我从小心里冷漠，不愿意和异性接触，所以分不清很多东西。但是跟你在一起，我会被你惹怒，如果有人靠着你旁边，或者牵着你，甚至产生过多的接触，我会发疯，甚至会想打人！”
“对乔家大小姐我不会，她结婚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不是良人，自己身体不好也应该耽误对方，用的是，爱一个人应该是祝福对方，可是……”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可如果换成是你，我只要这么想到，我就会想砸桌子，那天你跟程铮站在一块，我几乎就想冲过去把你锁在屋子里，让你少去勾三搭四，请问！这个变化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余星月垂眸，有些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明白要怎么说才能讲明白。
她抬头像是决定了什么般，鉴定道：“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而我……注定要与你错过了。”

第二十六章 让一切回到原本

客房里。
季牧就这么静静坐了一夜。
窗外狂风大作，他看着漆黑的夜空，忍不住摇头苦涩一笑。
起身走到卧室门边，轻轻转动门把然后走到余星月的床边，床上的女人睡的似乎不太安慰，紧皱的眉头预示着她梦境的不满。
季牧目光触及床头柜上的一份满是皱褶的合同，他轻轻拿起，上当初他和余星月起草的离婚协议，胃部瞬间翻滚起痛意。
季牧看着睡梦中的余星月，轻轻蹲下，将她额前的发丝扒开，难过的说了句：“对不起，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补偿你。”
将离婚协议放回原处，他起身迈步离开。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原本睡着的余星月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协议，她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而后坐起，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随风飘起的纱窗陪伴着她。
余星月起身来到阳台，目光触及楼下，自然也就看见了季牧的轿车开出小区，直到没有了尾影。
余星月抬起双臂抱紧自己，她也是人，不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只是她给了自己期限和赌局，期限到了，赌局输了，这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情就不应该在继续延续。
“对不起。”是她对自己说的。
对不起她不愿再承担曾经的痛苦，也对不起她没有了勇气继续追求，更对不起她所有经历的这些遭遇。
另一头，呼啸的路边只留下了轿车的残影。
季牧深夜径直开回到了曾经和余星月所住的别墅，打开车门，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灯光。
收起心底的落寞，他开门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感觉让他心底更为难受。
抬脚来到二楼，推开那扇门，看着里面乔家大小姐的灵台，季牧更为难受了。
他上了香，然后坐在一旁开口道：“千雪啊，哥这次真的放你走了，你跟那小子在下面要好好地啊。我啊……媳妇太难追，因为自己做了孽。”
转身拿起乔家大小姐的照片，上面的她笑脸灿烂，季牧也不自觉笑了：“小时候你就喜欢跟在我后面唧唧咋咋的，我没跟女孩子接触过，误以为对你的保护欲变成了爱情，这不，没保护好你，也没保护好那晚上进来的嫂子，哥啊……真的该死。”
“但是千雪，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说到底我还真没那小子有担当，起码他活的比我通透，而我太过懦弱了，懦弱于自己的身体所以不停拒绝，拒绝所有我改接触的人事物。”
“千雪，你应该懂我跟你说的这些的吧？这里我就会拆掉了，你啊，该自由了，和你那小子还有伯父好好地保护伯母，也保护好你嫂子，让他安心陪着哥哥一直白头到老，对了，前提是要原谅我才行，知道吗？”
这一夜，他絮絮叨叨了许久，知道天空泛白他才起身放下了那张黑白照片，然后给安甜甜打了电话，开口就是：“这个灵堂，今天找人过来拆了吧。”
电话那头的安甜甜吓了一跳：“你确定？”
“嗯，让一切回到原本。”
安甜甜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决定了就不能更改，你真的看清自己内心了吗？”
季牧目光环视了一圈这间灵堂，然后苦涩一笑：“甜甜，我害怕这灵堂的晦气会让依依也陪不了我多久……”

第二十七章 不爱了

余星月的公寓里。
她看着一早上提着早餐袋的程铮，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程铮非常自觉的走去厨房准备碗筷，低着头准备食材道：“昨晚上季牧去哪了？大半夜的也不休息，可真行。”
余星月诧异：“你昨天一直在楼下？”
程铮点头，完全没有隐瞒：“最近烦心事多，懒得回去，所以干脆在你楼下找点清净，不过你也别多想，我就是自己找个地方躲一躲罢了，不会让你产生负担的。”
余星月张嘴，发现喉咙有些痛，连忙发微信：“你这样不好，而且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当年我们都没发生什么，那么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如果是朋友我接受，可如果有其他，我会明确拒绝。”
程铮沉默了一会，看着她摆放在一旁的药瓶，终究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是因为脑萎缩这个病吗？所以你才要拒绝所有人，想一个人承受到最后？”
余星月愣住：“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季牧告诉你的？”
程铮嗤笑：“那家伙怎么可能会说，是医生找监护人的时候，我在旁边听见的，但是依依，我虽然知道我的家庭确实不是那么纯粹，但我想了很多，我觉得还是要拼一次，追求你！”
余星月有些疲惫的坐在一旁，慢慢打字道：“程铮，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我想我都不会爱上你，以前我的爱给了季牧，现在我的爱只给我自己，你很好，但却不适合我。”
“我不管你想争取什么，我只是想明确告诉你，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也不想给你发什么好人卡，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希望你能明白。”
程铮笑了：“你拒绝的可真犀利，那季牧呢？那小子让你遭遇这些，你原谅他吗？”
余星月摇头：“我没恨过他，自然也就谈不上原谅他，彼此都是一个路程上的过客罢了，只是这个过客走错了位置，其余没有任何变化，至于我这个病，我想它不应该成为我的标记，我希望你能忘记。”
“还有，如果你真的喜欢过我，那我希望你从此以后能够断绝这些话语，毕竟你要记住，豪门我不是没进去过，但是得到的结局确是这样的，你也别说什么保证，你该知道的，这世上就属保证最虚假！”
程铮深呼吸，良久后才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没有逼你，甚至也是趁着那家伙不在想再试最后一次，看来还是失败了啊……”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为难，对于我而言，你幸福其实我也可以接受的，但做不成恋人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在古诗词翻译这块，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搭档，虽然这份工作不做了，但这个兴趣我不想丢，你觉得呢？”
余星月微微一笑：“我也是，我们会是永远的搭档，谁都不能更改。”
程铮鼻尖微微泛酸，摆好早餐，他说道：“易琦芙的事情，我处理好了。”
余星月颇为诧异的问道：“什么事情？”
“上次咱们的绯闻就是她散播的，所以我没打算放过她，对于我们而言，教师这个职业很神圣，我不允许有一颗老鼠屎在里面搞破坏。”
余星月叹了叹气，想到那个要强的女人，只能无奈走错了道，但也没说什么。
程铮抬眸，目光忽然看到半开的大门，当时进来自己忘记随手关了，抬眸正好跟门外的季牧四目相对。
嘴角微微勾起，他看向背对着大门的余星月，忽然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我想你亲口回答我，不能有所隐瞒，也别担心我会对你有其他想法，毕竟咱们说开了，可以吗？”
余星月也没多想，点头表示可以。
程铮将视线对准门外站着的人，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还爱着季牧吗？”
余星月深吸口气，决绝地回答道：“不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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