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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鳐反应不及，被夜煜带到一号间，重重甩在榻上。
男人一步步靠近，脸上的杀意扑面而来。
她怕的瑟缩，想往后躲：“不要……不要杀我……”
夜煜却欺身上前，扣住她的双手压过她头顶。
墨色的眸底翻滚着渗人的戾气，拇指擦着墨文渊亲过的地方，力道又重又狠，仿佛要把这块肌肤揉碎。
“你不是说魔气侵体之后就回不了青丘吗？墨文渊也是魔族，你怎的就愿意跟他了？”
“若非本君在场，你怕不是要当场与墨文渊行夫妻之好？”
玥鳐疼的溢泪，还不等她求饶，夜煜便抬手朝她腹部打入一团灵力焰火。
焰火入体，洗髓抽骨般的疼痛立时席卷全身。
这是仙界有名的洗涤焰，专门灼烧体内和神魂的脏污杂质，但却也是出了名的酷刑，就连大罗金仙也没几个能熬过去。
而今她只剩半颗妖丹，是断然承受不住的。
焰火入侵四肢百骸，那是烧心灼肺的剧痛。

玥鳐疼的想抱住自己，双手却被夜煜死死禁锢住：“疼，好疼！”

夜煜却置若罔闻，冷眼睥睨着她：“你不是要爬墨文渊的床榻？你这身子肮脏，自是要洗的干干净净的才行。”
“不，我不爬了，天帝饶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跟他走了……”
烈焰钻入筋脉，眼见就要往她的妖丹去。
玥鳐怕了。
她不要死！
她用尽力气凑近夜煜，贴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求：“求您放过我，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求您了！”
衣襟挣扎间散乱，汗湿的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咬破的染血红唇蹭着男人的手背，直叫他心烦意乱。
夜煜大手一挥，收了洗涤焰。
玥鳐终于得以喘息。
被灼烧过的身子散着热气，裸露在外的白皙脖颈，粉嫩若桃云。
夜煜眼神下移，喉间滚动，不受控的朝着她的唇压去。
满室旖旎逐渐升温。
玥鳐瞳孔骤然放大，鼻尖的空气陡然稀薄。
身上的疼意激的她满头冷汗，可她一动不敢动。
下一瞬，她蔽体的外衣便被夜煜扯了下来。
禁锢她的大掌松开钻进衣里，从锁骨流连到胸前。
察觉到身上人的气息加重，玥鳐想到什么，身子陡然一僵就想挡在小腹前。
那只大掌却先一步落下。
摸到一处凸起，夜煜狐疑起身，就见她腹部多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疤。
疤痕末端，竟有一枚刺目的青丘媚印！
这印记，只有跟人厮混的青丘族人才会有。
她从前不是很爱惜这幅引以为傲的冰肌玉骨？云了半身修为去维护一身好皮子，如今竟然和别人玩得这么激烈，留疤也在所不惜？
夜煜眸底不曾消散的欲色转瞬化为怒火：“你到底有多不要脸？”
大掌摁着疤痕压下，玥鳐疼的一颤。
那剖腹丧子之痛，濒死的窒息好像再度袭来……
可她不能死。
一千年的卑贱折辱她都撑过来了，现在更不能放弃……
小手扣进夜煜的大掌。
“陛下，我听话，不跟魔尊走……”
喘息的间隙，她发着抖，带着强装的镇定贴上他的小腹，模糊的眸中尽是不自知的魅色：“那我今晚跟您，你能饶了我吗？”

======第7章======
玥鳐话落，夜煜眼底的情色褪的一干二净。
大手伸下，毫不留情的力道，擒住玥鳐的下颚：“下贱东西，你拿本君当魔界那些杂碎呢？”
玥鳐身子一颤，空洞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刺痛。
“那您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事到如今，她再傻也该看明白。
夜煜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千年修为，这桩桩件件，不过是他为了折辱作践她而想出的法子。
果然，下一秒，夜煜就一掌挥来，毫不留情将她打出门外，狠狠砸在走廊上！
男人散发的怒意，威压从门内袭来：“千年前你残害辛瑶的时候，怎么就不发善心放过她？”
“万重楼就是你此生此世赎罪的地方，再敢跟谁离开，本君一定亲手灭了你的神魂，叫你永无来世！”
玥鳐蜷缩在地上，几根尾巴疼的发颤，尾骨好像断掉了。
路过的舞姬见她衣衫不整，讥笑出声：“脏狐狸，长得这么丑居然还妄想爬上天帝的床榻，你——”
话没说完，舞姬一声惨叫，被一阵黑雾吊了起来。
墨文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双目嗜血：“低贱舞姬，也敢挡本尊的路？”
话落，‘咔嚓’一声，舞姬被黑雾拧断了脖子。
随后，那黑雾就涌上玥鳐，戏耍缠上她受伤的尾巴：“真可怜啊，就一会儿不见就伤成这样，小公主，你现在后不后悔跟在夜煜身边？”
后悔吗？
后悔。
被挖眼睛，被废修为，一千年的折磨，万重楼的凌辱……
她早就后悔了。
可玥鳐撑着身体爬起来，却依旧冲着门内重重跪下去，颤抖求饶：“天帝赎罪，是奴错了……奴一定听话……”
她想活，想活就不能反抗。
然话没说完，就听墨文渊忽得冷笑一声：“呵，你这是知道青丘狐帝被关进大牢要问斩了，在这儿替他默哀呢？”
“什么？”
玥鳐耳边嗡鸣。
顾不及身上的疼痛，她抓住墨文渊的衣摆：“你骗我！祖父不争不抢，向来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怎会被抓！”
“我骗你作甚，不信，你问问屋内的天帝啊。”
“不，不会的！”
玥鳐踉跄着爬起身，慌乱跑进门，身后，墨文渊慢悠悠跟了进来。
以夜煜的修为，他当然很清楚刚刚门口发生的一切。
此刻，他说不上什么感觉，玥鳐再次进门，他本该将人赶出去，可却迟迟没有动手。
只暗下眸子呵斥：“这就是你说的听话？”
玥鳐一瘸一拐靠近他，呼吸都发颤：“你真的……抓了我祖父吗？”
夜煜面上闪过晦涩：“狐帝云荣无故截杀仙族将士，害死我手下大将，本君当然要秉公执法。”
竟然是真的！
玥鳐跌坐在地上，泪再压不住：“求天帝再查一查吧，我祖父肯定是无辜的，他年老体迈，求求你饶了——”
话没说完，却被夜煜厌恶打断：“玥鳐！千年过去，你果然还是这么自私自利！视天规为无物！”
“杀人偿命，你们本就该死！”
夜煜冷酷挥开衣袖，一道灵力直击玥鳐的命门！
这时，一直看戏的墨文渊上前一档，噙着冷笑对抗夜煜。
“天帝莫不是忘了，她已经被你输给了我？本尊还没开始玩，人就死了，那岂不是太亏了？”
夜煜亦站起身，视线却死死凝着对方身后的玥鳐。
两个男人之间的灵力四撞，不远处的桌子转瞬被化作了齑粉。
可玥鳐却像是看不见山崩地裂，满脑子都是‘杀人偿命’几个字……
浑噩间，她忽然解开裙带，露出了一只手能折段的细腰。
“你疯了？”
夜煜率先收回灵力，却见玥鳐颤抖着摆露出小腹上那条刺眼的疤：“杀人偿命……我哥哥抵了辛瑶的命，那用这条命抵我祖父的命……好不好？”
夜煜却被疤痕末端的那媚印刺的呼吸一沉。
正要发作，却听她用绝望的语调说着：“被抓进天牢不久我就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只因他娘戴罪，他便也不能活，小小的一只……眼睛还没睁开就被人剖了出来。”
“如今，我用这孩子来抵，可以吗？”

======第8章======
男人们休战，视线都落在玥鳐小腹处那条疤上。
墨文渊第一次见到媚印，啧了声：“青丘媚印呐，原来高贵的公主竟然是个比魔妓还下贱的女人。”
夜煜脸色沉得滴墨：“玥鳐，你又想耍什么云招？”
玥鳐颤抖抚上那道疤痕，那孩子小小一只的模样还牢牢的印在她脑海里。
她能耍什么云招，她只是想活下去，想祖父活下去。
“一千年前，你下凡染上魔毒合欢，那七天……是我救了你，这媚印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夜煜闻声，眼中闪过讥讽，当年他醒来时，陪在他身边的人分明是辛瑶，这女人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但他余光扫过墨文渊那几乎黏在玥鳐腰上的视线，一股燥意控制不住的升腾。
原本要揭穿的话，被他琅嬛付费整理换成了：“既然如此，本君可以对你祖父网开一面，但前提，你得听话。”
玥鳐一颤，这时，墨文渊忽然一动，黑雾化作利刃刺上她的尾巴：“你最好想清楚，本尊也不是好惹的。”
玥鳐当然知道他不好惹，他们都不好惹。
他们斗气，而她现在不过是个棋子。
棋子的每一步都是被逼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有自己的选择？
她忍着尾巴间的刺痛，缓缓爬向夜煜，用身体颤巍巍贴上他的靴：“奴听话，还请天帝……垂怜。”
女人乖顺匍匐，细白脖子下一片春色。
下一瞬，夜煜猛地将人扯进怀里，视线却嘲讽睨向墨文渊：“这奴宁死都不愿意跟你走，魔尊还不滚，难不成有听人墙角的癖好？”
墨文渊落败，不甘又冷戾。
“哼，玥鳐，你最好祈祷以后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不把你碎尸万段难解本尊心头之恨！”
很快，室内恢复寂静。
玥鳐伏在夜煜的胸口，从前做梦都想要的拥抱，此刻却令她怕到止不住发颤。7
夜煜眼皮落下，看着她染血的尾巴尖藏在腿间，雪白的狐尾不去遮腿，却贴着他的衣袍轻颤。
眸中的欲色一沉，他猛地抬起女人的下巴，嗓音暗哑：“又勾引本君？”
玥鳐吓得一哆嗦，正要求饶，视线忽得颠倒，被夜煜拽着尾巴压上小塌。
他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薄唇，动作发了狠。
玥鳐甚至能尝到唇间的血腥，却一动不敢动。
夜煜竟然主动碰她？
为什么……
可还不等她细想，一阵剧痛从身下传来，比吻更深的占有，疼得她想要推人却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她青涩的反应令身上的人一征，随后便是更加凶狠的进攻。
九尾像水波一样摇晃，男人像是不知疲倦，无尽的在她身上索取。
玥鳐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恍惚中，意识渐渐消散。
……
再醒来时，玥鳐还躺在小塌上，身侧已经空了。
身体哪里都疼，双腿更像疼到麻木，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屋里说着话。
她稍稍侧头，隔着镂空屏风见到夜煜一身白衣坐在外间，手里握着传音石。
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禀天帝，狐帝云荣已身死魂消。”
“轰”的一声，玥鳐的脑袋几乎炸开来。
顾不得身子上的百般不适，她木讷地起身。
夜煜闻声切断了传音石，回头就见玥鳐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他心头一沉，莫名传来刺痛。
玥鳐一瘸一拐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祖父？”
满腔的酸涩溢出来，她身子不住地颤抖。
“我以为你肯要我，是同意放过祖父了，可是为什么？我赔上哥哥的命，赔上孩子的命，赔上这上千年的折辱，还她辛瑶一命，还不够吗？”
玥鳐光着脚踩在地上，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凉透了。
那是当年最疼爱她的祖父啊，是出去参加喜宴也要偷偷给她带喜糕回来的祖父啊。
哪怕他发狠说不要她了，可……她现在只剩祖父了。
现在，祖父也没了……
为什么她想活，身边人就都得死？为什么？！
玥鳐步步艰难的走到夜煜跟前，喉头的腥甜堵得她双目猩红。
“夜煜，你不能……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样伤害我，我已经后悔了，我不敢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
“明明……你要我赎罪我都有乖乖的认着啊……”
夜煜心头烦闷，玥鳐那句‘不敢喜欢’扰得他心绪大乱。
心口有什么在肆意生长，他面色一沉再沉：“本君说过，你不死，这罪便还不清！”
玥鳐跪坐在地上，身上的纱衣滑落，露出了身上大片的暧昧红痕。
她紧紧抱着自己，不住的发颤。
她的祖父已经年迈，一直安分守己，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呢？
低头看着身上的斑斑点点，她自嘲般抬头看着夜煜：“堂堂天帝，竟然出尔反尔，你说我下贱，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疯狂？”
“夜煜，我后悔爱上你了。”

======第9章======
玥鳐的话仿若尖针扎在夜煜心头。
他满脸阴郁，戾气四溢：“好的很！好极了！那本君今天就叫你尝尝什么才叫真正的后悔！”
话落，她被他瞬间带到了万重楼最下等的房间，狠狠将她砸在地上。
“来下等妖房的，都是妖界最卑贱的败类，他们一定不会叫你后悔！”
讥讽完，夜煜大步离去。
玥鳐麻木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尘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她本就是破败之身，烂污不堪，回不了青丘，如今行尸走肉活着，被扔在哪里‘赎罪’，已经没有区别。
只要活着就行。
这时，后门的小窗忽然被人撬开，一道虚弱的声音传了进来——
“公主！公主！”
熟悉的声音，惊得玥鳐不顾疼痛爬起来。
只见窗边，躲着一只干瘪佝偻，浑身是伤的狐狸。
玥鳐一瘸一拐冲过去，握着狐狸爪子，发涩喊着：“木叔叔，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青丘……还好吗？”
他是祖父的得力干将木叁，曾是青丘最强壮俊美的狐狸啊。
“公主，青丘好着呢。”
说着，木叁将一个喜包小心翼翼递给她：“这个，放在属下这里很久了，该交给您了。”
玥鳐怔愣一瞬，接过那喜包。
打开来，模糊入眼的是几块小狐狸形状的喜糕，可爱又喜人。
玥鳐的鼻尖却不受控的酸涩。
木叁无奈的叹气：“这是狐帝前不久去南山参加婚宴带回来的喜糕，他总说没机会给你了，你瞧，这不还是到了公主手上么。”
“祖父……”
玥鳐眼角含着泪，握着喜糕的手颤抖着，心口撕裂一般的疼。
木叁眼眶也有泪溢出来：“公主您别生狐帝的气，若非逼不得已，他哪里舍得毁掉宫铃，他这辈子得了你这么只小狐狸，喜欢的不得了。”4
“他此生最大的期盼，就是希望公主您啊，好好活着。”
玥鳐抱着喜糕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都怪她，这一切都怪她。
这条命是太多人换来的，她一定得活……
这时，屋外忽然有人撞门！
玥鳐一惊，忙催促木叁离开：“木叔叔，青丘需要您的守护，您快回去吧，我……等我有机会了，一定回去看看。”
“好，属下一定好好守着青丘，等您归来。”
木叁离开，玥鳐马上关上窗，紧接着，‘嘭’的一声，大门被踢开！
“天帝吩咐，叫我们好好教训这九尾狐，大家还不进来！”
玥鳐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的分明是一群低级魔！
“不——你们别过来！”
她抱着喜糕惶恐后退，不能是魔，魔族嗜血，他们一定会挖了她的妖丹！
夜煜又说话不算话！
她刚要逃，却被一道魔气直接击穿丹田！
“啊——”
周围的魔一哄而上，珍贵的喜糕被踩成了泥，她眼睁睁看着无数道魔气爬上她的身体……
疼，她好疼！
这不是赔罪，夜煜分明是要她赔命！
惨叫声传到屋外，路过的夜煜脚步一顿。
身侧，青姑都听得心头发颤：“陛下，刚刚有一群低级魔不知怎么跑进了下等妖房，他们没有下限，玥鳐恐怕活不下去了……”
夜煜的手不自觉捏紧，却又想，玥鳐诡计多端，说不定这魔族就是她故意招惹的，想借机求得他怜悯，好离开下等房。
就算是死了，也是她自找的！
这时，天族的司命星君忽然闪现到夜煜面前，急切禀告：“陛下，辛瑶仙子没死！属下刚刚查到她神魂归位了！”
夜煜心头大骇。
怎么可能？
他亲自搜魂千百次，都找不到辛瑶半点神魂，他这才对玥鳐恨之入骨。
“轰——”
下等房忽然爆裂。
“玥鳐！”
夜煜正要冲过去，却见一个下等魔跌跌撞撞倒退出来，嘴里疯癫喊着：“救命！玥鳐成魔了！”
话落，他的身子便被一股紫黑之气打中，化作黑气瞬间卷入屋内。
夜煜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推门进去就见满地污血。
玥鳐升在半空，丹田破了一个大洞，雪白的尾巴染上堕魔的紫黑气。
夜煜心头大骇：“玥鳐，停下来！你不是说沾染魔气不能回青丘吗？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下一瞬，玥鳐却双目猩红的瞪着他。
血泪落下，字字珠玑：“夜煜！我说了我没有害辛瑶，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你用莫须有的罪名，害我失去一切，逼得我活不下去，有家不能回！”
“我要咒你永生永世成为杀父杀兄杀妻杀子的恶人，我要你众叛亲离，永无宁日！”
话落，紫黑魔气忽然冲破天际，如龙吟巨雷，窜向四海八荒。
夜煜身子不自觉的发颤，她这是要魂祭八荒。
“玥鳐，你……你别动！”
他能看到她空荡荡的丹田只有半颗妖丹，只要她再稍稍动用一丝灵力她就会爆体而亡。
可玥鳐却不管他，只催动着紫黑魔气，含恨念咒献祭自己。
哥哥……祖父，玥鳐没用，护不住自己这条命。
魂祭八荒永无来世，但愿下辈子你们会有一个乖巧的好妹妹，好孙女……
下一瞬，妖丹陡然爆出一阵刺目的紫光。
夜煜试图上前，却被那亮光击飞。
他眼睁睁看着玥鳐被紫光吞噬成灰。

======第10章======
心间一阵剧痛，有什么被强硬的剥离出去。
夜煜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上头一次惊慌的不成样。
他飞身过去伸手去抓，可一切都是徒劳。
那抹身影散的那样决绝，不留一丝婉转的余地。
她不是惜命吗！她不是要活吗！他都给她机会了，她为什么还要死！
满池温水被血染的猩红，夜煜的眸子被这血迹刺的生疼。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视线落在屏风后哆哆嗦嗦的下等魔物身上，他椎心泣血：“谁准你进来的！”
他眼底杀意浓烈，不给那下等魔任何辩解的机会，掌中凝出一股灵力重重的朝着他打去。
那魔物瞠目结舌，甚至还不及呼救，下一瞬便随着那冷剑一起，烟消云散。
好些个躲在草堆后面的下等魔原以为自己得了救。
见了这一幕才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都给本君滚出来！”
一声令下，魔物无一敢耽搁，纷纷从草丛里钻出来，战战兢兢的跪到夜煜身前。
他原本凉薄无情的眸子已经被血色彻底染红：“说！怎么回事！”
魔物们惊恐的跪了一排，满脑子都是方才夜煜一击打的同伴魂飞魄散时的骇人样子，一众人支支吾吾半晌也不见一个人能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夜煜眸中血气翻滚，抓起一人的脖子，浑身都是肃杀之气：“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忤逆本君！这张嘴若是没用，就拖出去挨个把舌头割了！”
“陛，天帝息怒！是，是她突然入了魔，不关我们的……”
“砰！”
又一个魔物径直化作云烟。
夜煜已经杀红了眼：“本君不听废话！若是你们嘴里都是些无用的废话，那便不用再开口了。”
“不不不，我说，我知道！”
其中一个下等魔骇的不成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天帝，就好像，他也入了魔一样。
他实在太怕了，手脚并用爬出来，。1
指着身后一个年长些的魔物，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是他，都是他！他说九尾狐妖丹是好东西，说要将玥鳐的妖丹剖出来再尝尝青丘公主那身冰肌玉骨的好滋味儿。”
“玥鳐就是被他碰过身子后才暴走入魔的。”
夜煜眼神一凛，眸子夹风带雪扫过去：“是你？”
那魔物被瞪的身子一僵，求饶的话都卡在了嘴角。
周身立马传来其余魔物的附和：“就是他！是他最先上手去扯玥鳐的衣裳，是他说要剖玥鳐妖丹的。”
“就是就是！他还说享用完再割玥鳐一只狐尾做纪念，若非他，玥鳐也不会暴走入魔。”
一声声罪责落下。
那下等魔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面上血色全无，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天帝饶命，我知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求天帝饶命，求天帝饶命！”
“我，我没想如此的，我，我只是想呈口舌之快，我真没想那样的！天帝明察啊！”
夜煜不欲再听他废话，一股强盛的灵力狠狠打向那下等魔的身体。
只一瞬，他就被白光吞噬殆尽，化作齑粉永无来生。
夜煜冷眼看着，眸底血色仿若都被点燃了。
甩袖跨出房门，他冷眼扫过屋内：“里头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
一群黑烟飘到半空化作人形。
按照吩咐进到屋内，不过片刻，里头便只剩此起彼伏的惊恐和痛呼。
夜煜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会撕裂般的疼痛。
他明明，从来就不在意她……
拧眉冷气离开万重楼，夜煜预备只身前往青丘。
玥鳐那么想活，哪怕亲眼所见，他也依旧不敢相信她就那样死了。
她怎么甘心，她怎么会愿意赴死！
夜煜身上气息紊乱，眸间痛色撕心裂肺。
“陛下！”
司命星君手持罗盘焦急的找到夜煜，额间汗水涔涔。
他欣喜的看着夜煜，将罗盘递到他眼前：“找到了陛下！辛瑶仙子此刻人就在若水河畔！”
“辛瑶。”
夜煜恍惚一瞬，盯着那罗盘上指针指着的位置，喉间一紧。
辛瑶明明已经身陨！而今怎会出现！
玥鳐……
夜煜怔然一瞬，心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忙挥袖闪身到那罗盘所指的地方。
临近河边，他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个素衣女子大着肚子站在河边，身侧却立着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
夜煜心间轻动，正欲走近，就听那温吞的声音说着残忍又恶毒的话。
“这么多年，我与你终是苦尽甘来。”
“那玥鳐，只能算她倒霉了，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夜煜，她早就该死了。”
女子身侧的男人含笑将她搂进怀里，大掌温柔的贴着她隆起的肚皮。
“你怀着我们的孩子，想这些做什么？她死了后，就死无对证，才是所有恶事的替罪羊。”
无情的话语落在夜煜耳朵里，他面上的笑意僵住，心口好像被人插了一刀。
他不敢置信又往前走了一步。
远处的两人恰好回头，那张面容瞬间清晰入目。
夜煜的瞳孔骤然紧缩，心头狠狠一跳，疼的他青筋都暴了起来。
那女子，果然就是千年前被玥鳐推入诛仙台仙逝的辛瑶。
而她身边立着的男子，夜煜疑惑一瞬，脑子才逐渐有了答案。
那是辛瑶的青梅竹马，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玉卿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