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宫台纪洇小说(萧宫台纪洇 )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萧宫台纪洇完整版全文在线赏析
何嬷嬷一进殿便看到了那抹倚靠着软榻安静看书的纤影。
她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夜色渐浓,陛下今晚怕是不会来了。
何嬷嬷轻轻走到纪洇身边,福了福身,“很晚了,娘娘早些歇下吧。”
纪洇点点头,眸光依然停留在书上。
何嬷嬷低头静静候着。
过了会儿,淡色的唇瓣轻启:“嬷嬷去换香吧。”
话音刚落,何嬷嬷便应了声“是”,退下唤奴才进殿。
放下的手里的书,纪洇望向何嬷嬷的背影,清丽的面容上有些烦躁。
沐浴过后,就在宫女服侍纪洇换着寝衣时,九扇玉屏外的珠帘传出了声响。
即便动作很轻,听那沉稳的脚步声,纪洇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身体被人从后面拥住,带着夜露的凉意,让纪洇忍不住轻轻颤了颤。
伺候的宫女们恭敬地行了礼,连头都不敢抬,屏声有序退了下去。
“今日折子多了些,让阿洇久等了。”他的声音低沉带些淡淡的沙哑,说话间,已将下巴搁在怀中人小小的肩上,用鼻尖轻轻蹭了下她小巧柔软的耳垂。
“陛下勤政是爱民,是天下之福,臣妾只有敬佩。”
怀中人嗓音清柔,纵使知道她惯会敷衍哄骗他,此刻萧宫台心里也感觉到了一抹愉悦,唇角微微勾起,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浅淡的茉莉香,眸色渐渐变暗。
“香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像随口地一问,纪洇语气平静。
在宫外时香儿便跟着她了,进宫时她也把香儿带在了身边。
不过发生那件事后,证明把香儿带进宫无疑是错误的。
她只知道萧宫台没有杀香儿,却不知道香儿的去向。
刚开始那些天,萧宫台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再担心也不能问,只怕他一怒之下真的杀了香儿。
现在……似乎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起这个,身后的人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身为奴才没能看好自己的主子,朕不杀她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萧宫台的声音有些冷,连眼中的欲都淡了。
意思就是不会再让香儿回来。
纪洇不再说话。
似是察觉到她低落下来的情绪,他放轻了语气道:“何嬷嬷服侍过朕的母妃,是宫里的老人,便是十个香儿也比不上的,有她照顾阿洇,朕才能放心。”
仍是无言。
他勾起她的一缕发,在指尖卷起,继续哄道:“你若嫌陈嬷嬷年老,朕明日便让永福挑几个年轻伶俐的送你可好?”
永福不仅是太监总管,更是帝王的近侍太监,由他找来的宫人自然不会差。
可她们不是香儿。
“嗯?”
男人的声音像是带了勾子,性感又富有磁性。但纪洇只听出了耐心告罄的意思。
“多谢陛下。”纪洇淡淡道。
头顶传来愉悦的轻笑。
“阿洇……”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他呢喃般地唤她。
纪洇没有理他,知道这不过是他情动时的习惯。
感觉到箍在腰间的手渐渐不安分起来,她垂着的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却也没有动作。
从前反抗吃过的苦头几乎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对这个男人,她除了恨,剩下的便是怕……
知道躲不过,也不想浪费力气去挣扎。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她不会再做。
纪洇几乎是顺从地依靠在他怀中。
萧宫台爱极了她这副乖顺的模样,身体渐渐发热,眼中泛起了浓厚的欲念,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向了床帏……
缠绵至情浓时,她听到年轻的帝王似无意般的低语:“这般久了,为何迟迟不见有孕……”
纪洇本来累得昏昏欲睡,被他这句话吓得睡意全无。
她强自压着惧意,垂眸轻声道:“许是臣妾身体不易有孕,陛下不如顺其自然,缘分到了,自然便有了……”
“缘分到了,自然便有了……”萧宫台似品味的重复了一遍身下人的话,摩挲着她满是香汗的软腰,紧紧盯着她低垂轻颤的睫羽,那双沉静的眸底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隔着轻薄的帐幕,高高隆起的那团黑影如同蛰伏的凶兽,以身为笼,将身下的猎物死死困住,忍耐着饥肠辘辘,只等待一个时机,便会将其吞吃入腹。
……
像往日一样,纪洇醒来时,萧宫台就已经离开上朝去了。
此刻屋子里空无一人,没有纪洇自己传唤,没有哪个奴才敢进来打扰她歇息。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纪洇才能有喘息的机会。她忍着身上的酸软,起身走向梳妆台。
在软垫上跪坐下来。
妆台一边摆设的君子兰开放得热烈,不过纪洇却无心去欣赏。
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簪子,慢慢去拨盆中泥。
可越往下拨,纪洇眉间蹙起,心口发紧,怎么会,没有,什么都没有……
“阿洇在找什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情绪不辨的声音,纪洇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她僵着身体,难以置信地回头。
隔着珠帘,远远只见年轻的帝王披散着墨发,仍穿着昨晚与她同寝的绸衣,坐在外殿的软榻上单手支着头,隔着珠帘,慵懒而又玩味地看着她。
他竟然没有去上朝!
目光触到他手中把玩的小小的瓷瓶,纪洇面色一白,手里的簪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完了。
萧宫台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脸色,慢慢地走近。
修长的手指缓缓撩开珠帘,一位登基已有三年的帝王,此时如同书香世家清贵斯文的公子。
不过公子的目光触及地上沾满泥土的金色凤簪时,忽然笑了,眼中却满是阴寒。
“朕不知道,朕送给皇后的凤簪竟还有这般用途,皇后的聪慧总能给朕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第2章 憎恨
纪洇唇瓣轻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宫台沉声传唤早已在外候着的张太医,见他将瓷瓶随手扔到地上,让太医查里面的东西。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近身伺候的太监永福则在萧宫台坐下时便奉上了茶盏。
此刻萧宫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捏着杯盖与茶盏边沿轻轻刮擦着,一下又一下。
折磨着她的神经。
很快。
“陛下,查出来了。”张太医拱手禀道。
纪洇呼吸急促起来。
“说。”萧宫台端起茶盏,眼尾的余光扫过那抹纤薄的背影,便收回视线,敛眸缓缓呷了一口茶。
“微臣在此盒内发现了几味药丸,皆有散热利胆之效,只是这……”
张太医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纪洇的方向。
纪洇紧紧抿着唇,神情还算镇定,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如果忽略她脸色的苍白和握紧发颤的手的话……
这时张太医心中大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娘娘她……这是不要命了!
“说下去。”
张太医闭了闭眼,恭敬地跪拜下。
对不住了,纪姑娘。
“回陛下,若是热毒缠身,此丸倒是一味良药,但这药丸皆以黄柏为主,药量极重,黄柏素有散热之效,也有寒宫避子……”
“砰!”
茶盏摔到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混着茶叶在地上腾升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张太医噤声,以永福为首的太监和宫女们慌乱跪下,一时间屋里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萧宫台慢慢起身,拂起衣袖,斯文又漫不经心,仿佛刚才一怒摔了茶盏的人不是他一样。
离萧宫台最近跪着的永福悄悄抬眼,只见高高在上,玉树琼枝般的帝王神情寡淡,微微低垂的眼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鸷,跟要吃人似的。
永福吓得浑身汗毛竖立,直冒冷汗,下体隐约有了一股尿意。
他心里叫苦,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陛下动怒发脾气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刚刚摔杯的那一下,他就知道皇后娘娘这回真是踩着老虎尾巴了……
很快,头顶上再次传来帝王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怒意,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朕这些时日还是太宽容了,太医院竟也开始阳奉阴违,令朕既失望又寒心啊……”
话说到这里,还颇有几分无奈,“既如此……便都割了舌头吧。”
话音刚落,张太医猛地抬起头,一把年纪了,跪着狼狈地往萧宫台那儿爬去,“陛下!陛下!此药与太医院无关那!”
萧宫台无动于衷,幽沉的目光落在始终未发一言的女人身上。
如芒刺背。
“陛下何必为难张太医。”
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
“药是我从宫外带进来的,也是我藏的,”纪洇转过身,仰起头,脖颈白皙欣秀,犹如高贵的天鹅,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静地和他对视,“同时也是我背着陛下服用的。”
一切和太医院无关。
这就承认了……
张太医愣住了,一时心绪复杂。
萧宫台看了她许久,忽的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弄。
倒是敢作敢当。
他踢开张太医,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
“张太医说这药散热利胆,皇后大概吃多了,不仅散了对朕的热情,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可见张太医所言不虚,朕自然会放了他。”
张太医不敢说话。
萧宫台脸上始终带着笑,表情可以说得上是温和,纪洇却感觉心底窜起了一股寒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接着,她的脖颈被萧宫台不轻不重地握住,他纡尊降贵一般弯下腰,薄唇贴在她的耳边,无比亲昵,“朕想想也该给皇后一些回应才是,不枉费了皇后这一番瞒朕的苦心。”
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来及抓住。
“你想做什么……”纪洇心中有些不安,警惕地看着萧宫台。
耳边却传来他的轻笑。
“朕记起来,已经许久不曾去过水牢……”
“啪!”
说到水牢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萧宫台的意图,几乎是忍无可忍的扇了过去。
纪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甚至忘了他握在她脖子上的手,甚至不再掩饰眼中对他的厌恶和恨意。
“萧宫台,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旁跪着的太监和宫女俱是一抖,永福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要说胆大包天和不怕死,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像皇后娘娘这样的了。
欺人太甚……
呵。
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水牢内犯下足以千刀万剐罪行的犯人他没有追究,只是关押,换来的却是她以死相逼……
明明已经答应了留在他身边,竟然还背着他偷偷服药,不愿为他孕育子嗣,整日与他虚与委蛇……
明明他们才是夫妻,可只要提及水牢,就像触到了她的逆鳞一样,为了那个瞎子,她竟然出手打他!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萧宫台用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眸中一片漠然和不以为意,像是嫉恨到了麻木,对于她的反应仿佛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看到她眼中的憎恶时,略微愣了一下,很快便又微微一笑,凉薄的眸子竟透出一丝纯粹。纯粹的疯狂。他说:“试试看啊,阿洇。”
他松开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纪洇心口传来一阵闷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身体比思想更快地做出反应,纤细的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清丽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厌恶,只有软化的恳求。
“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打你的,我不吃药了,不骗你了,我会留在你身边,求求你别去……”
“他会死的,求求你放过他,都是我的错……”
顿了顿,纪洇眼眸微动,柔声道:“你还不曾用膳吧,我陪你用膳啊……”
听到这句,萧宫台袖下的手指轻轻一颤。
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话了,却是他梦寐以求的。
可他高兴不起来,浑身寒凉。
总是这样。
只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会褪去一身的尖刺,才肯服软,才肯妥协。
像个妻子般对他温言软语。
都说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现在看来,这凡事总有例外……
只不过都不是他罢了。
心脏像是被名为嫉妒的手揉碎。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萧宫台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看着她眼中弥漫的水雾,那份脆弱和哀求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加疯狂地去摧毁,他淡淡一笑,“看好皇后娘娘,不许她踏出殿中半步。”
这话自然是说给那些还在跪着的奴才们听的。
说完便从她手中抽出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纪洇下意识要去追他,没走两步,很快便被一群太监和宫女拦住。
永福也爬了起来,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就要往外跑跟上萧宫台。
经过被拦住的纪洇身边时,还是忍不住停下来,语重心长地劝道:“娘娘恕罪,陛下只是一时生气,在陛下消气之前,还请您暂时留在殿中,若您抗旨……您也知道陛下的性子,奴才们的命倒是不值什么,但您也要顾及着自己,还有……”顿了顿,叹了口气,一向圆滑的太监总管难得说了句真心话,“水牢里的那人啊。”
点到即止。永福对着纪洇弯腰行了礼,便急忙追了出去。
纪洇心中发寒,缓缓闭上眼睛,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是啊,要顾及水牢里的那人。
哈。
连一个太监都能想到的事,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以前,以死相逼都做过了,哪里能想到萧宫台这边安抚好她以后,便立即命人夹断了那人的十指,还杀了当时所有没能看住她的奴才,连香儿都不知去向。
有了一次教训,她很明白,再来一次,适得其反的后果是变本加厉。
连累了无辜的人,连累了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如服从。
纪洇双手掩面。
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三年前在青石县救了萧宫台。
第3章 掌柜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除了繁多的商铺,便是结伴而行的女子居多,不时传来娇笑声,热闹非凡。
其中一家脂粉铺子前,客人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和其他脂粉铺只有偶尔有零碎的客人光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掌柜在吗?”一个约莫十三岁丫鬟模样的姑娘进了店。
杨白芮忙得团团转,不停地招呼着客人,一个转身回头便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小丫鬟。
略微打量了一下穿着,杨白芮瞬间两眼放光。
活像狼看到了小肥羊。
杨白芮挂着亲切温柔的笑来到了小肥……小丫鬟面前 ,“不好意思,我们掌柜的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你找我们掌柜有什么事?你要不先在我们店里看看?等我们掌柜的回来……”
小丫鬟眨巴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店内,看着摆放规整琳琅满目的瓷瓶瓷罐,抿了抿唇,一脸的冷静,“不必了,既然纪掌柜不在,就请你代为转告一下,我家二小姐明日出嫁,想请纪掌柜前去为小姐掌妆。”
说着便解下了腰间的木牌,牌上赫然写着一个醒目的镀金“马”字。
一看到木牌杨白芮立马知道了这是哪家。青石县有名的富商,乐善好施,颇受人尊敬。
只是这马家的好运大概全用在了做生意上。男子便罢了,马家老爷的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丑。
尤其是二小姐。
杨白芮想,掌柜的有再好的手艺,也经不起马家二小姐那张脸折腾。
不过这话只能装进肚子里,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杨白芮还没忘记正事,问些人家的忌讳和时辰一一记下。
杨白芮看这丫鬟小脸圆乎乎的讨喜,忍不住多说了两句,问了名字,小丫鬟架不住杨白芮的热情,脸红红的的道:“我叫香儿。”
临走前杨白芮又问香儿喜欢什么样的脂粉,送了两小罐,又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
“记得下次再来啊!”
那模样活脱脱一个青楼鸨母。
店里另一个忙着招呼客人的姑娘,看杨白芮这副模样连客人都顾不上,直接把她扭进了店里。
……
另一条街同样热闹,只是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条街繁华规整,大多都是些摆摊的小商贩叫卖,这里来往的人流均匀了些,男女老少,还有不少表演杂技的。
茶馆里。
“大夫,您觉得我还有救吗?咳咳……”
隔着白布,模糊看到一位女子坐在他对面,提着茶壶慢悠悠地给他和自己倒茶。
然后伸出手腕,似乎带着些笑意,仗着他‘看不见’,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年轻的大夫一把脉。
沉默……
“姑娘只是肝火旺,我写个方子,姑娘按时服用便好。”嗓音温和又带着疏离。
姑娘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自若地点头,还是盯着他看。
年轻的大夫有些无奈。
“姑娘近日需淡口清心,忌荤。”
“是,大夫说的我都记的,天热,您吃些凉茶降暑,不急的。”
说着姑娘便将茶往大夫跟前推了推,又从大夫的药箱里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大夫面前摆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药箱。
大夫:“……”装瞎好难。
写方子的时候,姑娘特意绕去他旁边看,笔迹自然舒展,不偏不倚,对于看不见的人来说,写成这样,可见背后是下过苦功的。
太近了……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大夫悄悄红了耳根。
偏偏这人毫无所觉,一直盯着方子看。
大夫加快了笔速。
拿到方子后,姑娘扫了一眼,心中感叹,要不是大夫眼上蒙着布,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装瞎。
待墨迹干了,便折起收好。
她看向正在收拾药箱的大夫,默了默,温声道:“我叫纪洇,还不知道大夫名讳。”
“乡野游医罢了,不值姑娘记名。”大夫已经收好药箱,挎在肩上,虚摸着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她的声音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