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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BOOK这个项目并不小。”
“顾茉，我不想说工作上的事情。”
他的语气淡淡的，就连他周身的气息，都隐约透露出温和清冽。
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刚刚在面对姿色不俗的女人的诱惑时，会那般的厌恶抗拒。
顾茉这下彻底不说话了，她经历的不多，尤其是在男女的事情上，除了越过千千山，万万水去奔赴，她什么都不会，甚至只会在原地笨拙的等对方回来。
这样的顾茉是赤诚的，也是珍贵的。
她听到耳边继续传来他的声音，“没想过我么？”
顾茉的嘴唇咬得更紧了，心脏开始狂跳。
她不是萧晏臣的对手。
如果萧晏臣愿意撒下情网，没一个女人躲得过。
她的眼眶红了，像受了欺负似的。
明明他的态度若即若离，明明他从未给过承诺，只有一句轻飘飘的，等他回来。
但她还是想去相信，去热爱。
人类的贪婪真是有点可爱，面对心动，天生就像个赌徒。
每个人都在期待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赌一次吧，就一次。
“嗯，有点。”
“只有一点吗？顾茉”。
萧晏臣在那端轻笑，看着窗外的几朵鸢尾花。
他好像不止一点。
“霍总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把一切都说清楚。

萧晏臣的眼里划过笑意，刚想开口，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
是靳明月手里拎着的饭盒。
此时饭盒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撒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他的眉心皱紧。
靳明月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她不敢相信，甚至是难以置信。
萧晏臣竟然会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和人说话。
萧晏臣会哄人，会笑，会跟无数个普通的陷入爱情中的男人一样，会小心翼翼，会期待。
靳明月的脸上都快扭曲了，低着头，藏好自己脸上的表情。
可恨。
可恨！
真的是顾茉，是顾茉抢走了她最爱的东西！
所以萧晏臣看着窗外微笑，是因为看到了鸢尾花么？是因为想到了顾茉么？
她爱慕的神明，仿佛在某一刻混迹于市井当中。
不可原谅！
靳明月的胸口都在剧烈的颤抖，却在抬头的瞬间，脸上出现明艳的微笑。
“不小心磕到了，手里抖了一下，寒辞，你在接电话？”
萧晏臣正要说到关键时刻，被人打扰，有些不舒服。
在抬眸看靳明月的瞬间，脸上的所有温柔全都收了回去。
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机器。
看啊，这就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天壤之别。
靳明月在心里怒吼，在冷笑，内心世界早已奔腾不止，汹涌澎湃，脸上却温和从容。
“给阿姨熬了汤，医生不是说要好好给她补身体么？我一大早就去寻的材料。”
萧晏臣却没回她，而是低头对顾茉说道：“我回来再和你说。”
他并不想将顾茉暴露在靳明月的面前。
挂了电话后，他有些不解的皱眉，“这边的厨师是顶级大厨。”
所以他有些不理解，为何要去做自己不专业的事情。
人情味是什么？
对顾茉以外的人，萧晏臣就像是天生就少了某些回路思考，所以说出的话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靳明月虽然佯装得很淡定，但是在听到萧晏臣这句话之后，还是有些破功。
想讨好萧晏臣实在是太好了，他的大脑内永远都在理性分析这一行为的可采纳性，做出最优的判断。
既然疗养院有顶级的厨师，顶级的食材，为何要去自己煲汤。
他不明白，也无法觉得感动。
从他的视角看出去，对这一行为只觉得难以理解。
“明月，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又无情之中插了一刀。
靳明月心里的恨意早就疯狂生长，这一刻只恨不得马上飞回国，把顾茉碎尸万段。
她配么？
她凭什么配！
第350章
但所有的疯狂都掩盖在这层平静的皮囊之下，她走向床上睡着的甘青昀，在萧晏臣看不到的角落，嘴角怨恨的勾了起来。
“嗯，我知道了，只是看到阿姨这样很难受，总希望为她做点儿什么。”
萧晏臣身上冷冽的气息散了许多。
“明月，谢谢你一直抽空过来看望我的母亲，钱或者是让霍氏投资研究院，我都能满足你。”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说好的，而且以前就给过靳明月卡。
最重要的是，萧晏臣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将来遇上了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和喜欢的人结婚，所以他不需要任何人等他。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独立的个体，无需将时间花费在其他人身上。
靳明月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那是因为她很确信，萧晏臣根本就不会遇到什么喜欢的人。
然而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她倒要回国看看，那个勾引了萧晏臣的顾茉，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知道，寒辞，你别有负担，我来看阿姨，只是因为阿姨以前也对我很好，而且你也放不下阿姨不是么，如果你将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只会祝福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疏远我，说起来，咱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吧？”
先打感情牌，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管是看在他们认识多年的份上，还是看在她照顾甘青昀的份上，亦或是看在靳舟墨的份上，萧晏臣都不会将话说得太绝。
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以朋友的名义，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她的存在，永远都能威胁到顾茉。
顾茉想要打败她，根本不可能。
靳明月快速的分析了利弊之后，眼里只剩下淡然。
“寒辞，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萧晏臣的眉眼刹那间变得很是温柔，低头轻笑，“大概吧。”
靳明月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儿，但幸好他说的是大概，而不是肯定。
看在横在他和顾茉之间的，还有很多阻碍。
但若是萧晏臣跟她在一起，就不会如此艰难。
所有人都会祝福他们，包括霍老爷子，都恨不得他们立即结婚。
靳明月的眼里划过冷笑，全世界都在阻止萧晏臣与顾茉在一起，但是全世界都在希望萧晏臣与她靳明月在一起，顾茉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跟这么多人斗？
何况萧晏臣对她的感情，连本人都还不是很清楚。
这样一来，她也就越发的有底气了。
她缓缓松开掌心，掌心内已经是血迹斑斑。
“那等你确定了，一定要告诉我，寒辞，我和你的关系毕竟是不一样的，咱们两家是世交，我一直不结婚，外人都认为我在等你，但我们都是很清醒的人，对你来说，最适合结婚的人是我，对我来说，最适合结婚的人是你，就算咱们彼此都遇到了喜欢的人，但这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不是么？”
反正如论如何，都别想甩开她。
而且如今靳明月已经站在了非常有利的位置，若是将来萧晏臣与顾茉真的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而顾茉介意靳明月的存在，那就是顾茉心眼太小，格局太低，到时候会有一堆的人为靳明月鸣不平。
毕竟比起靳明月与萧晏臣相识的时间，顾茉充其量只能算是过客。
靳明月分析完了这些，也就拿过一旁的湿纸巾，擦拭着甘青昀的手掌心。
“但是寒辞，在你还没确定好自己的心意之前，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阿姨，她一直都希望我们在一起，估计猛地听到其他女人的名字，会很失望，你放心，我也会为你保密的。”
靳明月的这一番言论，在萧晏臣这里确实刷够了好感。
从萧晏臣的角度看过去，这样的靳明月才是从小接受顶级资源培养出来的女孩。
第351章
“明月，谢谢。”
萧晏臣身上的冷气更淡了，出门去跟医生商讨有关新型药的几种后遗症。
他走后，靳明月的眼底布满了狠辣，手上重重用力，掐得甘青昀的手心都红了。
甘青昀缓缓睁眼，看到她如此难过，忍不住抬手，“明月，这是怎么了？”
靳明月连忙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对不起，阿姨，是不是掐疼你了，我刚刚在发呆。”
“寒辞欺负你了？”
“不是，寒辞不会欺负我。”
“那就是寒辞身边出现了什么人，让你难过了？”
甘青昀清醒的时候，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一语中的。
靳明月瞬间不说话了，只缓缓垂下眼睛，“阿姨，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不用担心。”
甘青昀清醒的时间不多，此时看着天花板。
“我听说这次要用新型药，会让我清醒的时间变多，但会有后遗症，等用了之后，我会转回国内的疗养院，明月，你是我钦点的儿媳妇，只有你和寒辞结了婚，我死了才会瞑目。”
靳明月的眼里划过笑意，“阿姨，你好好养身体，别为我们晚辈的事情操心。”
甘青昀的眼底却满是锐利，“至于其他女人，我决不允许她们靠近寒辞一步。”
这就是靳明月想要的，掌控不了萧晏臣，但却能轻易的掌控萧晏臣身边的人。
新型药一用，甘青昀大概会用两个月的时间来修养，等甘青昀回京城，到时候就热闹了。
“阿姨，我会帮你看着寒辞的，但是在寒辞的面前，希望你不要提我说过的任何话，可以么？”
甘青昀闭上眼睛，只是清醒这么一会儿，就有点累了。
“嗯。”
靳明月为她擦拭完手掌心，也就走到了走廊角落，给姜昱打了电话，想知道姜昱那边的进度。
姜昱看到来电显示，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因为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顾茉。
顾茉正在整理此次高层开会用过的文件，看到他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微微挑眉。
“姜董事，不接么？”
姜昱瞬间恼羞成怒，将自己的文件放在桌上重重一砸。
“我接不接电话都和你无关！顾茉，听说你给霍明朝投了反对票，你可真是狠啊，霍明朝要是进不来霍氏，以后岂不是成为了京城众人的笑话？”
姓霍，却进不来霍家的公司，这确实很滑稽。
顾茉只是笑了一下，落落大方的看着在场的其他高层。
“我的票数并没有决定性的作用，之后霍明朝能不能进来，还是得看人事部那边统计的情况。姜董事，我只是随口问你接不接电话而已，怎么你反倒像是被踩了痛脚似的，难不成靳小姐在您眼里，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你！”
姜昱气得青一阵白一阵，手上紧紧的捏着手机。
他愤愤的看了一眼顾茉，也就打开会议室的门，离开了。
会议刚才结束，靳明月这个电话打来的很不是时候。
姜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轻了轻嗓子，这才按了接听键。
“明月？”
他喊了一声，本以为靳明月会马上询问他有没有完成任务。
但是她并没有，而是先询问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接着又问他最近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论手段，论心机，姜昱都不是靳明月的对手。
三言两语就牵扯出了工作上的不顺心的事儿，这个不顺心的理由，还主要是因为顾茉。
所以话题自然转到了顾茉的身上。
“姜昱，上次我跟你说的，你追求成功了么？”
姜昱的脸色一僵，想到顾茉的伶牙俐齿，便觉得更加生气。
“中途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快成功了，但顾茉这人的心机太重，把欲擒故纵这一招玩得炉火纯青，而且你听说过霍明朝吧，霍明朝之前和她解除了婚约，当时十分嫌弃她，这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儿，现在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来顾茉的部门当她的助理，我看顾茉就是个狐狸精，会给人下咒，不然霍明朝怎么会放下少爷面子这么做。”
靳明月已经从这些话语中提取到了重要的信息，顾茉和霍明朝还未断干净。
第352章
她的眼里笑了一下，“说起来，明朝也算是我的朋友，姜昱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顾茉，不如撮合撮合这两人，明朝好歹也是霍家人，将来若真的在高层当个一官半职，还能跟你站在同一阵营。”
姜昱的眼里划过一丝亮光，想到顾茉刚刚嚣张的样子便觉得十分不舒服。
如果将来霍明朝升上高位，肯定会给顾茉穿小鞋。
而且就算霍明朝将来只能在霍氏混日子，以顾茉对他的厌恶程度，霍明朝的到来也会给她添堵。
“明月，我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会让霍明朝进入公司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姜昱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他转身，看到就在身后几米远靠着的女人，吓得魂不附体。
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
“顾茉！你偷听我打电话？！”
顾茉觉得好笑，指了指脚下站着的这块地。
“这里是公共区域，而且姜董事接电话，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我回部门需要经过这里，看到你在接电话，已经很有礼貌的没打扰了。”
姜昱的脸色冷了下去，又尴尬，又恨不得将顾茉一把掐死。
“你听到了多少？”
他没开免提，但顾茉若一开始就在这里，那他说的话，顾茉肯定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姜董事，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你肯定不信。”
顾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有些可惜。
“虽然没见过靳小姐，不过靳小姐既然有喜欢的人，又指使自己的追求者去对付她的眼中钉，这样的行为实在不磊落，靳小姐不是从小接受的是顶级教育么？”
眼里的疑惑就像是对靳明月的亵渎。
姜昱决不允许任何人贬低靳明月，他的眼里划过阴狠，抬手便要掐住顾茉的脖子。
这个贱人！
顾茉弯腰，躲开了对方袭来的手，然后用了巧劲儿，将他的双手束缚在了他的背后。
姜昱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气得脸色都红了。
“放开我！”
“姜董事，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乱来，我才不会乱来。”
她放开了人，抬脚就朝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姜昱的胳膊都被压得发疼，他揉了揉，对顾茉也就越发厌恶。
根本没有一点儿女人的样子！
比不上明月的一根手指头。
而顾茉进入电梯后，眉心皱了起来，靳明月的手伸得可真长。
不仅插手霍氏的商业，更能指使霍氏的高层，再加上靳家的背景，她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活得轻松。
顾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叹了口气。
羽翼未丰之前，跟靳明月这样的人正面对上，确实很不明智。
可靳明月已经主动出手。
顾茉回到办公室，处理了一下午的文件。
晚上八点，霍氏大楼内还是亮着很多灯光，顾茉把这些天欠的所有工作全都做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刚想起身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她皱眉，拿过一旁的包包，打开办公室的门后，闻见整个大厅内都飘着香味儿。
霍明朝满脸笑意的站在人群里，正跟人谈笑风生。
霍明朝看到她，眼底便是一亮，“顾茉。”
顾茉的脸色冷了下去，抬脚便要离开，但霍明朝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给部门内的同事点了夜宵，你忙了一天了，吃点儿再走吧。”
部门内的其他人全都悄悄竖起了耳朵，密切关注着今天的八卦。
以前霍明朝有多看不上顾茉，大家可都是知道的，而且之前两人也闹过不少不愉快，但现在是怎么回事，感觉霍明朝突然一下就很喜欢顾茉了呢？
顾茉直接甩开他的手，“我不饿。”
霍明朝也不生气，笑了一下，“我给你单独打包了一份，很清淡，你拿回去，饿了加热就可以吃了。”
顾茉皱眉，已经快要失去耐心。
“霍明朝，你这是做什么？”
有些事情最好直接说清楚，今晚被这么多人看见，她若是不果断一点儿，之后又会被人以为她故意吊着霍明朝。
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比对男性的要求要高得多。
“顾茉，是我做得不够明显吗？我在重新追你，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咱们放下嫌隙，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第353章
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顾茉都快被气笑了，怎么霍明朝就能如此的自信呢。
撇开两人认识多年这层滤镜，霍明朝除了霍家人这个身份，还有什么？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却听到部门内有人轻声抱怨。
“最近都加班这么多了，吃顿夜宵怎么了？”
“就是啊，她自己请假这么多天，我们的工作量都增加了。”
顾茉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她还是经理的时候，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能力足够强就行，但当了领导，就要学会如何驭人。
你能变得多强大，取决于多少人能为你所用。
她以前没想过要如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却不能放任下属抱怨。
因为她的请假，最近部门内确实加班增多了。
她笑了一下，看向还剩下的人。
“后天是周五，我请大家吃饭吧，你们也通知其他同事一声，这段时间辛苦了。”
抱怨的人一愣，有些受到惊吓。
他们从来都未想过，顾茉竟然还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天。
以前顾茉当经理的时候，也是独来独往。
所以猛地被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池总监，部门内的同事挺多的，这会让你花费不少钱。”
顾茉的笑容越发落落大方，“没事，大家到时候把账单发我就行。”
说完，她就抬脚离开。
霍明朝连忙追了出去，“顾茉！”
顾茉假装没听到，皱眉按了电梯。
但是此时的部门内，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针对刚刚那位发言的同事。
“你为人家池总监心疼什么钱啊，人家现在是总监，又被霍明朝这么追着，只怕以后是真要嫁入豪门了。”
“就是，明晚咱们不要客气，什么贵就点什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先是姜董事，再是霍家人，怎么顾茉的命就这么好呢。”
部门内的其他女同事都羡慕得要命，勾搭上一个高层，这辈子都不愁吃穿，结果顾茉竟然还勾搭了两个。
霍明朝的变现能力可远比姜昱要强得多，将来是要继承一部分霍家的家产的。
其中吐槽的最厉害的同事叫付琦。
“我看明晚咱们人手一只帝王蟹得了，不花个十几万，对不起池总监的身份。”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也没说上限是多少啊，人家其他部门同事升职之后，都知道请同事吃饭，她还得人家霍明朝提醒，真不知道霍明朝是怎么了，突然又跟中邪似的看上自己以前不屑一顾的女人。”
付琦越想越气。
众人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付琦估计是暗恋霍明朝。
霍明朝那张脸确实长得很讨女孩子喜欢，又加上以前在这个部门内，与众人接触的时间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喜欢他。
“付琦，你别说了，这里有监控的，还是小心一点儿，别忘了风笙是风家人，得罪顾茉后还不是消失了。”
有人好心提醒，希望付琦不要搞出其他的幺蛾子，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做。
付琦撇了一下嘴。
“我就说说还不行，每天看到她那得意的样子，我就生气。”
付琦抱怨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但部门内却没平静。
不过这一切，已经开车离开的顾茉并不知道。
她避开了霍明朝，直接回到了御景岛。
直到锁上门，她才觉得松了口气，心里有些不舒服。
坐下喝了一杯水，她又走到窗户边，想看看下面有没有奇奇怪怪的人跟着。
还好的是，霍明朝并未跟着过来。
顾茉坐在沙发上，一旦闲下来，就不由得想起了与萧晏臣的那通电话。
等他回来当面说，到底要说什么？
他走得匆忙，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要与靳明月一起出国。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在赌而已。
她这辈子，估计也就只有勇气赌这么一次。
所以她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不要输。
手机响了一下，正在想某人，某人就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几朵小小的花。
顾茉瞬间认了出来，那是鸢尾花。
紫色的鸢尾花。
她笑了一下，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一切，都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第354章
周五下午，顾茉提前做好了一天的工作，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知道同事们这是打算出发去聚餐了。
她的办公室门被人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池总监，有人已经订好了包厢，你也跟我们去喝几杯吧。”
顾茉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想到自己回去也是一个人，也就点头。
她又处理了一下之后几天的工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决定去包厢露个面再离开，这样也不算失礼。
毕竟她若是到的早，现场的人只会觉得放不开。
她按照同事给的导航，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餐厅。
中规中矩的一家，不算贵，一群人吃的这些，估计算下来四千来块钱。
她推开包厢的门，发现大家已经喝嗨了。
“池总监，你来了啊。”
“要不要来唱首歌？”
“池总监人长得这么漂亮，肯定唱歌也好听吧。”
这家餐厅很特别的一点在于，KTV和包厢是连在一起的，现场已经有人唱了起来，不过顾茉一来，还没醉的同事们也就变得有些拘谨了。
顾茉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就不多待了，怕大家太拘谨，今晚大家放开了玩，明天好好休息，我刚进来时问了前台，这里还有很多点心，到时候让他们送点进来。”
“池总监万岁！”
有人叫了起来。
顾茉还是第一次跟同事如此相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喝了一杯酒就要离开。
但是人群里传来声音。
“只喝一杯怕是不够吧，人家来迟的，可是要自罚三杯呢。”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
说这话的正是付琦，付琦此时已经喝得有些醉了，眯着眼睛，看到顾茉，心里所有的不满瞬间发泄了出来。
顾茉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计较，想假装没听到，给彼此一个台阶。
但有些人，哪怕是台阶递到了眼前，也不想下。
付琦大概是看到顾茉没应，所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都不敢去阻拦。
顾茉毕竟是上司，这样的场合让上司难堪，那是傻子才能干出的事情。
付琦的手里拿着话筒，脸上红彤彤的，冷笑了几声。
“不只是要喝三杯，而且你还听我唱首歌，就唱一首......狐狸精吧，反正我看你就挺像狐狸精的，勾搭了一个又一个。”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付琦却觉得非常舒坦。
而顾茉轻笑了一下，询问一旁的人，“真有狐狸精这首歌？”
一旁的人尴尬的不知所措，点头。
顾茉也就在旁边坐下，“好，那我听完再走。”
众人原以为顾茉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落落大方的坐下了。
而听到这话的付琦，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呼吸声都变得粗重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气氛不对，酒也醒了，如今看到顾茉真的端坐在一群人的旁边，她吓得魂不附体。
顾茉的眉眼有着淡淡的锐利，看到付琦只捏着话筒，什么都没做，也就皱眉，“不是要唱么？”
付琦被这话吓得一哆嗦，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茉欺负了她。
付琦咬着唇，不敢去看顾茉的眼睛，更不敢真的唱歌。
但是周围的同事却开始催促她了。
“付琦，你不是要唱么？快唱啊，池总监还等着呢。”
“是啊，别让人等久了。”
之前大家定吃饭地点时，付琦跳得最欢，说是要去吃米其林三星。
部门内这么多人，真要都去吃米其林，顾茉估计得花几十万才够。
他们自然不敢这么做，只挑了一家中规中矩的餐厅，结果付琦喝醉后将气氛搞得如此尴尬。
顾茉她是总监，有决定一个人去留的权利，敢这么羞辱她，这个付琦的脑子可真是不好使。
付琦吓得声音都开始哆嗦。
“池总监，对......对不起，我，我是喝醉了。”
顾茉却不说话，轻笑着看向面前的酒。
无声胜有声，仿佛在说，你不唱，我就不走。
第355章
付琦没办法，将话筒放在嘴边，颤颤巍巍的开始唱《狐狸精》，全程没找到调，只觉得魔音贯耳，脑袋里都“嗡嗡嗡”的。
付琦唱到最后，已经开始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泣。
她以为自己这样，现场就会有男同事出来帮她说两句。
但是抽泣了半分钟，现场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她觉得怨恨，觉得后悔，强撑着将最后的一段唱完。
伴奏结束的刹那，顾茉就笑着鼓掌，“唱功有待提高，不过勇气可嘉。”
这个勇气可嘉，算是一语双关。
她转向其他人，又多喝了一杯酒，“账我已经结了，大家玩得高兴，男同事别忘了开车送喝醉的女同事们回家，尽量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危。”
说完，周围的男同事开始应和。
顾茉也就转身离开了。
出了大厅，她觉得有些冷，打了一个喷嚏。
周围已经有圣诞树亮了起来，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天气越来越冷了，但因为平安夜，路上十分热闹。
到处都是亮着的圣诞树，还有玻璃窗上也贴了不少的圣诞老人，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顾茉将手放在嘴边，哈了哈热气，这才打算走到自己的汽车旁边去。
但是才刚走近，另一辆车就在她的身边停下，看到熟悉的车牌，她的心头跳了一下。
车窗打开，因为逆着光，坐在里面的人连头发丝都晕了一层光。
一只戴着黑色佛珠的手伸了出来。
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节很长，这只手，放在古代肯定就是吟诗作画的手。
顾茉心脏开始没出息的狂跳，几天不见，此刻竟然有些害羞了。
她坐了进去，看到萧晏臣果然在里面。
车门一关，汽车就开始动了起来。
她没说话，萧晏臣也没说话。
顾茉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喉咙仿佛被什么掐住似的。
直到看到汽车并不是去壹号院，或者御景岛，她才开口，“我们这是去哪儿？”
萧晏臣一直盯着她看，眼里划过笑意，然后挪开视线。
不知怎的，在国外看到那几朵鸢尾花的时候，他格外的想见到顾茉。
萧晏臣永远记得从直升机上下去看到的那一幕，那个人影安静的趴在地上，身后是一条零星的血迹。
只觉得肝脏皲裂，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痛。
那一刻他很后悔。
他这几天在国外，突然一下想通了。
若是那天顾茉不在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探查到她还有呼吸的时候，他只觉得那颗死去的心，一下子活了过来。
有些事情，他想亲自说。
几天前出国的时间太匆忙，唯恐自己不够用心，所以才一直憋到了现在。
“去酒店。”
顾茉的心口一震，不敢去看他的脸。
短暂的兴奋之后，她紧接而来的是巨大的失落。
萧晏臣对她而言，就像是兴奋剂，但是那股劲儿过了之后，她就得面对糟心的现实。
他一回来，就想带她去酒店，仿佛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廉价床伴。
她缓缓垂下眼睛，只觉得心里无比的酸涩。
萧晏臣从一旁翻出了一个抱枕，一看便是特意准备的，以前他的汽车里没有这些东西。
“如果累了，就靠着睡一下。”
顾茉将抱枕接过，道了一声谢。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觉得心脏都被人揪紧了。
忍不住自嘲，果然是她期待太高了。
萧晏臣从未将她当伴侣看待过。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难堪。
所以她并未注意到，萧晏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在等着什么事情似的。
顾茉短暂的失落之后，就抬头看着窗外，声音有些沙哑，是被难过二字堵住了嗓子眼。
“霍总，我回去还有事，就在这里放我下去吧。”
她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舔舐伤口。
萧晏臣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今天是周五，明天不上班。”
“我要加班，所以放我下去吧。”
“顾茉......”
“我要下去！”
第356章
她的语气坚定，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缓缓垂下眼睛。
萧晏臣只是安静的看着她，顾茉却不敢与他对视。
许久，萧晏臣摘下腕间的黑色佛珠，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黑色的珠子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气息。
顾茉被刺得抬头，仿佛不敢置信似的。
他把这串珠子送给她了？
萧晏臣把腕间的佛珠送给了她？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银河好像哗啦一下，向她的心坎倾泻下来。
她肯定是在做梦。
可是手腕的冰凉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茉？”
萧晏臣看到她呆呆的坐着，抓过她的手，放在唇间轻吻了一下。
他的唇很凉，凉得顾茉缩了缩手指。
他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顾茉，今晚陪我。”
萧晏臣就是有这样的本领，只要他愿意，所有女人都会坠入他爱的陷阱。
顾茉张张嘴，明明有整个宇宙想倾诉，张嘴却吐不出一粒星辰。
她这一刻感觉到了强烈的心动，像浩瀚的野火燎原。
她绕得过所有的江河错落，唯独绕不过一个萧晏臣。
她愣愣的低头，摸了一下腕间的这串黑色珠子。
不用他再说什么，她已经懂了。
她不是单相思，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萧晏臣给了她回应。
这个认知让她欣喜到有些失声。
她不知道怎么下的车，不知道怎么上的电梯。
只隐隐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安静的过头，整个酒店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高那层的房间，能俯瞰整个京城的景色。
萧晏臣的眼睛暗得能研出墨来，那股清冷消失了，变得清浅，艳糜。
顾茉在他的唇吻上来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迷糊。
只觉得眼前的万家灯火，全都变成了地上的星星。
伸手，就能摘下星辰。
喜欢哪里是神殿啊，分明是京城十里，灯火不休。
她脸颊通红的抬起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萧晏臣的手从她的背落到腰，将她翻了个身。
在这泥沼里坠落，相拥。
顾茉觉得很满足，那是从骨头缝里溢出来的愉悦，她从来不期盼当什么天上仙，她只想跟心动的人一起，当这京城里的一对俗人。
眼前是万家灯火，身后就是她的人间。
那串黑色的珠子在她腕间轻轻晃动，他不再是人间佛子。
他只是萧晏臣。
顾茉羞得满脸通红，看到远方突然窜起了巨慕烟火，将整个城市都点燃。
他们在这烟火的见证下，做着最亲密，最不可替代的事情。
她的唇被他温柔吻住，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那烟花不是开在天上，而是开在她的心里。
那爆炸声，让她的耳膜都在颤动。
萧晏臣好像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辗转吻着那块皮肤。
顾茉被折腾得太累了，眼看着那些烟花消失，然后天空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
她被欺负得身上不剩下一块好皮肤，眼眶都红了好几次。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但她还是在回忆，萧晏臣在烟花结束的那一刻，到底说了什么来着？
最终，她困得已经没法思考了，转身窝进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萧晏臣低头看她，轻笑了一声，重复了那句话。
“顾茉，我败给了多巴胺。”
第357章
多巴胺是喜欢的煽动者之一，是引发一切火花的来源。
它代表着上瘾与渴望。
顾茉这个名字放大了这些渴望。
萧晏臣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承认自己败了。
顾茉醒来的时候，窗外飘起了雪。
她疲惫的转了个身，身侧已经没有了人。
她睁开眼睛，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她浑身都酸痛，她皱眉，看向完全陌生的环境。
下雪了，萧晏臣回来了，然后他们从电梯一路吻到门外。
她的脸颊滚烫，抬手想要掀开被子，却看到手腕间的那串黑色珠子。
萧晏臣把这串珠子给了她，在她的指尖留下一个凉意的吻。
萧晏臣。
萧晏臣......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有关萧晏臣。
洗漱完毕，她轻轻打开了客厅的门。
萧晏臣已经换好了一套西装，手里端着咖啡，正在翻阅简洲早上送来的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
顾茉的身子一顿，不自在的撇开视线。
她的皮肤很白，衬得腕间的那串珠子尤其显眼。
暗夜的妖精把人间佛子拉下凡尘，而这东西是信物，是他心甘情愿送出去的信物。
顾茉的走路都有些不自然，坐下时，还觉得某处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意。
不是难以忍受，却勾得心神都不安宁。
萧晏臣抬手，将她的手腕捏住，把人拉了过去，跌进他的怀里。
她穿的是酒店内准备的丝质睡衣，领口不高，脖子上斑驳的痕迹根本遮不住。
“萧晏臣......”
顾茉僵在他的怀里不敢动，而萧晏臣的姿态闲适，双手穿过她的腰，继续处理文件。
“嗯？”
顾茉抿唇，许久才缓缓放松，背靠向了他的胸膛。
萧晏臣的下巴淡淡靠在她的肩膀，问她，“饿不饿？”
顾茉确实有点饿了，但对她来说，幸福实在来得太突然，所以她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踩在棉花上的，有种软绵绵的不真实感。
萧晏臣的指尖落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掐住，强迫她抬头。
“顾茉，没什么想问的么？”
比如为何送她那串珠子，为何又纠缠在了一起。
顾茉的目光看着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迷人，璀璨，晶亮，像是放在水里的琉璃。
如果她真的是金丝雀，他希望她永远都能在自己打造的华丽笼子里。
可他清楚，顾茉从来都不是什么金丝雀。
修长指尖磨砂着脖子间的那些痕迹，他记得自己有多失控。
在国外看到那几朵鸢尾花的时候，他懂了什么叫思念。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顾茉的。
他一直在试图去排斥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可那天看到浑身是伤的顾茉，只觉得什么多巴胺，什么欲望回路，什么催产素和血管升压素，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见顾茉，仅此而已。
萧晏臣低头，在那块满是痕迹的细嫩皮肤上，轻轻吻过那些痕迹。
顾茉的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脸颊一红，“没有。”
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所以无需再用语言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