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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钰跟楚玉说，他认错了人。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他那会儿就是去找岑黛的，他比楚玉错的离谱多了，他明明听见了楚玥的呼救。可他还是去了岑黛的方向。
只不过他比楚玉慢了一步，面对他的责问，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认错人了。
荀钰在出事的前半天，对岑黛的喜欢藏不住了。而在后半天，什么都没有了。
喜不喜欢，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眼前的石妍和楚玥几乎重叠，终于激起了荀钰那为数不多的良知，他跟石妍说："对不起。"

张晓蝶这么个高傲的女人，在这场落败的战争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不做声的很快离开。
她是个很果断也很重情重义的女人，再喜欢，也不会和自己的表姐去争。
但张晓蝶还是难过的，她打算去酒吧买醉。然后碰到了一个男人，她丢给他很大一把钞票，说："伺候我。"
……
石妍终于觉得，她现在是极其安稳的把荀钰给握在手里的。
周末这两天，他大多数时候都陪着自己。
他在她这儿过夜了，可惜因为亲戚来了，没发生点什么。
可女人不太在意这方面，男人好比什么都重要。
荀钰回学校的那天，石妍送他去的。刚好跟岑黛打了个照面。
岑黛想起这两天学校的传闻，说张晓蝶追荀钰，落败了，不知道败给谁。
原来是石妍，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这跟楚玥有点相似的脸，果然还是最能扛打的。好几次她以为石妍被冷落了，结果每次又都会出现在他身边。
岑黛挺佩服，她想留住一个男人，只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她抱着书，很快跟他们擦肩而过。
然后她看见了张晓蝶，她的神色很淡，似乎对荀钰这事，半点反应都没有。
岑黛觉得自己不如她，荀钰第一次说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心里头天都要塌了，不过过来了，也就这么回事。
她知道自己抓不住他，渐渐就看开了。
张晓蝶对着她笑了笑，跟着她一起往教室走："荀钰那天当着我的面跟石妍走的，要我没猜错，他们过夜了。"
岑黛说："他这个人不会节制的。"
"我猜他原本接触我，也是想通过我们家，弄块地。"
岑黛顿了顿，当初荀钰在马尔代夫对她好，也是想通过她从楚玉那儿弄块地。
张晓蝶说："算了，我也不缺男人，他不算什么。"
她很佩服她的硬气，岑黛做不到，这种洒脱是要在一个无拘无束的条件下才能形成的，除此之外，还需要牛逼哄哄的背景。
张晓蝶在转进教室时说："你那个室友，小心点。"
她说的是岑绣。
岑黛愣了一下。
……
岑黛跟岑绣，还在尽心尽力的排练着元旦的小品。
一个荒诞而又催人泪下的故事。
不起眼的小丑，丑态百出，但是却是在主角最难的时候，唯一愿意伸出手帮忙的人。
岑黛就是那个小丑。
表演当天，需要化很丑很丑的花脸。
岑绣演得天鹅，也会化得整张脸都看不见，但是优雅。
她说，反正看不见脸，她演戏份多的，多吃点苦。至于名单上，我把黑天鹅的名分让给你。我演的写小丑好了。
荀钰这段时间是不太打扰她了，或者说，他原本就不太打扰她。
只是荀媚给他寄特产过来时，要他捎一份给她。
两人见面，荀钰心不在焉说："听说你要表演节目，演的什么？"
岑黛的话刚要脱口而出，怕他嘲笑，改口说："我演一只天鹅。"
荀钰眼底有轻笑，他风轻云淡的说："哦，天鹅。"
岑黛："……"
她离开时的脚步很快，都能飞起来。
岑绣是看见荀钰来给她送东西的。回到寝室安慰她说："你哥哥其实对你挺好的。"
那是因为有长辈要求的。
岑黛没说话，空余时间开始背单词。
楚玉昨天跟她说，挪威美透了。
所以她打算好好学习外语，去他口中那个美透的地方看看，也或许，考虑当个导游导游。
她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上了大学以后，她越发觉得，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依附荀家的米虫。而且她知道了，童养媳。原本就是封建陋习。荀家人养了她，与此同时，也在轻视她。
岑黛在元旦演出的那天，一大早就去化了妆。她跟岑绣一起的。一个人，美得离谱，另一个人，丑的离谱。
化妆师说："还别说，你们的身材挺像的。"
岑黛微微笑。
岑绣觉得岑黛身材好，所以爱听这样的话，跟化妆师一口一句亲爱的，仿佛好姐妹。
她们的表演比较偏后。大家都在相互鼓励着。
岑黛其实不太紧张了，从那天跳完拉拉队操以后，她好像就大胆了很多。
只是透过幕布，却看见了第一排坐着的荀钰，他没有看节目，在刷手机。
岑黛一愣，她还以为在这种假期，他会去找石妍，或者找一个什么地方睡懒觉之类的。
这么想着，就轮到她们了。
岑黛上场，首先就是小丑要给大家送礼，送的糖果。
她把糖果丢得满天飞。
一个男生说，"我去，这谁演的?我都丢不了这么远。"
岑黛尴尬的没说话，往另一侧走时，看见荀钰盯着自己，就递给了他一颗。结果没站稳，差点跌舞台下面去，好在荀钰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小心。"
她感觉他的手掐了下她的腰。
岑黛："……"
名单上演小丑的是岑绣，他身边就有一份节目单，她不相信他没有看到。
岑黛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荀钰的人品，还能再往下跌。
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他们在变声器下，顺利表演完了整场节目。
最后完毕环节，主持人说，"抽个人玩把大的，来一小场真心话大冒险。"
荀钰运气好，抽到他了。
岑黛荀钰话题最近火热，主持人胆子也大："荀同学，你喜不喜欢你妹妹？"
此喜欢非男女之间的喜欢。
大家知道。
荀钰却没有回答，他盯着舞台的方向看了眼，说，"我选大冒险。"
一大个纸箱子。
抽一张纸条，上面就是大冒险的内容。
三个大字。
--亲小丑。

第36章 岑绣
a大自一零年以后，每次表演到尾声，都会有这个项目。大部分时候，都是问的积极向上的内容，比如去年的真心话是"有没有背后偷偷学习过"。
也因为无伤大雅，甚至活跃气氛，也一直保留了下来。而A大学子，是不好拒绝这个项目的，因为大冒险也不会危险，大伙也愿意做出牺牲。
今年也是正好出了荀钰和岑黛的事，提问的也胆大，才有了眼下这一幕。
岑黛吓了一大跳。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缺德的大冒险。
她想起张晓蝶的话来，小心岑绣。
岑黛在小丑这张丑脸下，有些复杂的看着岑绣，她觉得她或许知道点什么内幕。
不出她所料，岑绣的确是知道风声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岑绣这会儿甚至有些遗憾。她几天前知道大冒险这个项目的，并且小丑的尺度颇大，所以她不想要这个角色，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猥琐男生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大家也不好骗，没有人愿意跟她换角色。所以她逼不得已，把主意打到了岑黛身上来，告诉她元旦有表演，又问她参不参加。
岑黛好骗，没心眼。
事实证明，果然好骗，没心眼。
但谁能想到，荀钰竟然会来看表演呢？
可除了他们这一组的，所有人都以为，小丑是自己，她又有点期待荀钰的反应。
岑绣想，只要荀钰不拒绝，那就是对她有那么点意思，起码不讨厌她。至于岑黛。她跟荀钰是兄妹，肯定会躲掉的，她应该不用担心。
人的天性，爱看热闹。
主持人也是不嫌事大，笑呵呵道："荀同学，是个男人，就愿赌服输啊。"
岑黛看见荀钰朝自己扫过来，连忙朝他直摆手。
要命。
早知道就不告诉荀钰自己演天鹅了，老老实实说演的小丑。那有多方便，他就不会认为小丑是岑绣了。
"这样吧，碍于对女生公平些，借个位。"已经抽到了，不好反悔，那就走走形式。
荀钰看了几秒，随意的说："好啊。"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直直的往台上走。
岑绣满脸欣喜。
岑黛欲哭无泪。
荀钰每走近一步，就像是凌迟似的。三米左右距离时，她开始往后退。
如果不是私自换角色影响加分，属于不符合规矩的，她早就跟大伙宣布自己是岑黛了。
他顿了顿，扯起一抹笑意，步步紧逼。
"过来。"他悠悠下命令。
岑黛心想，她不。
"岑同学，你放心，我就是走个过场。"荀钰再三保证说，"不会真对你做什么的。"
她想了想，那她抓紧点好了，速战速决。
他站着不动，岑黛慢慢往前走，手搭在他肩上，抬头看着他。
那双眼睛，惴惴不安。
荀钰的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岑同学，你也抱我。"
岑黛："……"
要求真多。
就算真的是岑绣，那也应该不耐烦了。
岑黛不满意的砸吧砸吧嘴，照做了。
他带着她微微偏了点方向，躲开镜头，最后俯下身来，因为说是作戏的缘故，她也抬头配合他，随即一僵。
荀钰真亲了。
还亲昵的咬了咬她："等会儿结束，等我一起走，元旦快乐。"
他放开她了，冷冷漠漠的下了台。
岑绣有点脸红，荀钰可是以为小丑是自己呢，他等于简介借位亲了自己。
至于台下，起哄片刻，也就过去了。
岑黛有些复杂的下了台，她的情绪不太好形容，荀钰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她的男人，她亲身经历他占便宜的事，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在她身后。跟她同组演小品的一个同学，眼神更加复杂。
她离岑黛跟荀钰近，看见他们是真亲了。
也不知道荀钰要是知道，他亲的人并不是岑绣，而是岑黛，会是什么感受。
一行人去卸妆。
岑黛跟岑绣说："他说等下要你跟他一起。"
岑绣顿了顿，有些为难："可是今天晚上整个表演组还要出去唱歌庆祝呢。"
岑黛说："你去问问吧，他在门口等你。"
岑绣哒哒哒哒的往外走，果然看见荀钰站在休息室外边，看见出来的是她时，微微皱起眉。
"荀学长，我们晚上有庆功宴，要不要一起？"
他略微沉思片刻："岑黛也去？"
"对啊。"岑绣想，他表面上不太亲近岑黛，实际上对这个妹妹还是在意的。
荀钰答应了："行。"
一共差不多五十来号人，张晓蝶也在。
荀钰一路上，都不太说话。
这会儿的气氛有些怪，荀钰拒绝的对象张晓蝶在，主动示好的对象岑绣也在，让很多人对于今晚的大冒险有些不太敢开口提。
荀钰跟岑绣走在最后。岑黛本来也在的，她跑去最前面跟张晓蝶聊天去了。后者本来一个人在最前面，见她过来，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我能加你微信么？"岑黛主动找人攀谈。
张晓蝶睨她一眼："行啊。"
岑黛是想问问她，怎么发现岑绣不是真心拿她当朋友的，这会儿人多不好问，她打算回去再问。
两个人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张晓蝶的走路节奏几乎能跟她保持一致。
岑黛有种两个人很像的错觉，她恍恍惚惚的问："我们能做朋友么？"
张晓蝶的步伐停住了。
夜色笼罩，她的表情难以看见。
"怎么了？"岑黛心想她或许是不愿意，正要说什么，就看见她主动上来挽着她的手，张晓蝶漫不经心的，"行啊，不过我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朋友，做的不好，你担待着点。"
岑黛惊讶："你没有朋友？"
"他们嫉妒我。"
岑黛了然："我不嫉妒你。"
张晓蝶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占有欲强，你要跟我做好朋友，外头就不能有一个又一个的姐妹闺蜜了。"
她哪有什么姐妹闺蜜啊？原本还算真心对岑绣的，可是她利用自己，岑黛知道好朋友不会这样的。
队伍最后的岑绣和荀钰，气氛有点淡。
女方伸出手来，想不经意的牵住他。
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只好讪讪的找话题："学长，上次篮球砸中我的时候，你好冷漠的。本来我觉得你要是送我去医务室就好了。"岑绣脸蛋微微泛热，"其实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但是也不敢高攀，所以也就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对你很主动。"
荀钰随口"嗯"了声，视线在前头扫了扫，收回来。
他今天的主要打算，是来找岑黛过夫妻生活的。
石妍再像楚玥，也没用，他没跟楚玥睡过，想象不出那种感觉。岑黛毕竟跟他有两年经验，他来了兴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
"你喜欢主动的女生么？"
"大概。"主要看人。
岑绣觉得自己问的也太直接了，换了个话题，"岑黛跟你不是同一个妈妈吧？"
"嗯。"
果然同父异母。
岑绣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地方。
他们是学生，订的地方不算高档。荀钰进去的第一刻，就知道这不是他会来的地方。环境什么的，都很一般。
哪怕他只花岑黛钱的时候，岑黛也是绞尽脑汁富养他，不会让他来这种地方。
好在包间还算大。
荀钰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
岑黛跟张晓蝶一起，离他很远，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
岑黛在跟张晓蝶说楚玉。
这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可以介绍的伙伴。
楚玉最近还给了她一份常用词汇表和语句，就连偶尔聊天，他也完全改成了用英文。
岑黛起码觉得自己造一些简单的句子比较容易了。
岑绣也一眼看到了两人，她不太高兴了，现在她跟张晓蝶的关系类似于情敌，岑黛是自己的室友，那就应该跟自己是一路的。
"岑黛，你过来，我有点事要和你说。"
岑黛有些迟疑，张晓蝶说："去吧。"
她走到了岑绣和荀钰的边上，最后坐在了前者的身旁。
岑绣说："岑黛，你跟张晓蝶在聊什么啊？她那个人挺厉害的，你的性格怕是要被她骗。小心点。"
岑黛现在也学会迂回说好了。
岑绣也没有多想，又跟她讲了几句玩笑，岑黛没笑，她自己笑得前俯后仰，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整个人几乎要贴到荀钰身上去了。
岑黛盯着看了一会儿，默默的低下头喝果汁。
小丑的事，她想要岑绣给她道歉的，不过不一定是这会儿。她给她时间。
同学们很快唱起歌，喝起酒来。
岑黛因为今天很失落，因为友情，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一些莫名的情绪，她也打算喝点酒。
荀钰今天目的不纯，自然就格外关注她，她打开一罐啤酒的时候，他给她倒了点冰红茶："这样好喝。"
岑绣说："我也想喝。"
岑黛就自己一个人往边上坐着去了，她也不爱唱歌，心想或许不如留在寝室里面多背自己单词呢。
岑绣人缘好，相对之于张晓蝶，大家还是喜欢岑绣一些，很多人都暧昧的起哄，岑绣到底是小姑娘，红了脸，也只好一杯一杯的喝酒。
张晓蝶冷眼看着，过了一会儿，出去抽烟了。
岑绣说："我去唱歌吧。"
她声音好听。这会儿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强项表现给荀钰看。
荀钰得了空，直接过去提溜岑黛了。
他拎着她往外走。
岑绣说："学长，你要走了么？"
荀钰敷钰的应着："岑黛喝醉了。"
他急着回去办事。
岑绣本来想留人的，但是看见了荀钰眼底的不耐烦，就收了声，"那我们下次见。"
视线下移，又看见荀钰扶岑黛的手势不太对，搂腰太亲密了一点，不像是兄妹之间有的方式。
岑绣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大概狗血小说看多了，什么都敢想。
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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