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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薄景夜翻脸如翻书，“我让你来了吗？”
殷柔晴愣在了原地。
这七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不耐烦的神色……
“景夜……”泪水顷刻就充盈着殷柔晴的双眼，她娇滴滴地抽泣，“你、你凶人家……”
薄景夜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阴沉得像要塌了天。
但最让殷柔晴难受的是，他根本不理会她，只是逼问魏宏，
“魏宏，你是死的吗！”
魏宏如梦初醒，几乎把殷柔晴连推带搡地赶了出去，“殷小姐，夜爷现在很累了，不想见任何人，请先回吧。”
殷柔晴还想抢救一下。
嘭！
病房的门重重扣上了。
紧接着哗啦一声，魏宏干脆连门上的观察窗，都给拉上了窗帘。
他回过身，拿背抵着门，看着盛怒之下的薄景夜，结结巴巴，“夜、夜爷……都、都走了……”
薄景夜几乎咬牙，“都？”
魏宏小鸡啄米式点头，“对、对、顾小姐、殷小姐都走了……您、您可以好好休息了……”
薄景夜喉咙里重重的溢出两个字，“魏！宏！”
这么蠢的人，他是怎么忍了他二十几年的？
……
顾雪初还没走到晓晓的病房，就接到了俞子舜的电话。
“我刚听说你要调部门？”
顾雪初心不在焉地应着，“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他问，声音里难得带了几分责备。
“我……没什么，我都签了字了，在哪个部门不是干呢？”顾雪初现在有些疲累。
先前在公司里，因为记挂着薄夫人这边，她急着要走。
胡悦霞逼她立刻作出选择，她也就没多磨叽了。
“刚刚人事那边都等着我回话，我也不好让人家久等。”她说，“可以提前转正，我也很开心。”
电话那边……俞子舜长久的无声无息。
一种沉默的压力，缓缓地顺着静谧，传到了顾雪初的耳中。
“师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会堵得慌，“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没有。”俞子舜几乎刚等她话音落地就开口，竟带着一种急切的解释，“我……雪初，你在哪儿？”
“医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但俞子舜显然误会了：“晓晓怎么了？”
“没什么事……”
“我马上过来，你别走。”
……
俞子舜赶过来的时候，顾雪初坐在医院的花园里，身上有股道不明的心灰意懒。
有时候，二次伤害，会比第一次更消磨人的意志。
“雪初，你怎么了？晓晓没事吧？”俞子舜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
顾雪初抬头，脸色宁静，神情柔和，“没事的，师哥，你过来做什么？”
俞子舜微微松口气，但随即就解释道，“我刚刚不是责怪你，只是你拿到了宋慈的采访，本来就可以提前转正，根本不用转部门。”
有些话，不当着面说出来，他心里不安。
他知道自己性格已经造就，有些改不掉的脾气，但他不想再因此而伤害到她。
顾雪初笑笑，她心情已经调整了过来，“去金融部，不好吗？”
俞子舜欲言又止。
“师哥先前也说过，有机会可以去其他部门。”顾雪初望着他，“所以，有机会我就同意了。”
胡悦霞很明显是拿转正当条件，暗暗逼她调部门。
还说什么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之前说的什么采访到宋慈就升她的职，果然就是鬼话一通。
如果今天不是事情恰好挤了堆，顾雪初可能还会多考虑一下。
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留在娱乐部，就很安全么？
俞子舜在担忧什么，顾雪初很清楚。
“雪初。”俞子舜叫她。
“嗯？”
“你……没事吧？”俞子舜问。
顾雪初摇摇头，“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你到医院来……”他想问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我今天转正还去了金融部，”顾雪初站起身，轻盈地垫了垫脚尖，“我请师哥吃饭庆祝好不好？”

她打断了他可能问出口的话。

俞子舜就顺势笑道，“可以啊，你要请我吃什么？”
“我现在比较穷。”顾雪初斗着手指，“可能只能请你吃大排档了……”
“我没意见，以前大学的时候，外面的餐馆不也照吃吗？”俞子舜欣然同意。
“是啊，帝传外面的小餐馆都好美味哦。”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了，顾雪初一脸回味，“可惜帝都太远了……”
“没事，珅大外面的美食娱乐城也很丰盛，我们去看看？”
“好呀！”先前那股萦绕在顾雪初身上淡淡的哀默，已经消散不见，“不过吃完我要回来看一下晓晓。”
薄夫人现在在晓晓那里，顾雪初不好过去。
俞子舜点头，和她说笑着朝医院外走去，一面挡住了顾雪初一侧的视线，一面不着痕迹地，朝后方的花园瞥了一眼……
……
薄景夜站在那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周身的气息，已经不能用阴暗来形容。
他不过是迟来了一步，她就已经欣然和俞子舜离开……
顾雪初的鱼，从来都不止他一条。
“去办出院。”他命令魏宏。
魏宏心肝乱颤，“夜爷……”
夜爷今天才进了手术室里出来，现在出院，是不要命了吗？
薄景夜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想办事，多的是人愿意办。”
魏宏跟着薄景夜这么多年，算得上不功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忠诚，凡事尽心尽力。
所以他平时就算出了点什么纰漏，薄景夜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今天是第一次，薄景夜威胁要换掉他。
魏宏哆哆嗦嗦，一边去办出院，一边给薄夫人告状。
“夫人，顾小姐太拿乔了，夜爷就是让她暂时等一等，她就跟着俞子舜跑了！气得夜爷要出院了！”
薄夫人……
魏宏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不太会说谎吧。
薄夫人破口大骂：“暂时等一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特么在拿乔！他要出院就让他出！他以为他在威胁谁？”
她不想管了！
就当自己生了块叉烧，毁灭吧！
……
“姗姗，顾雪初明天就到你这边来报到了。”胡悦霞对李明姗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想好给她安排什么活了吗？”
“我们金融部的事情多了去了，到时候再看吧。”李明姗明显的心情愉悦，“说起来，我还以为阿舜要来问候一下，准备了一大堆说辞，结果，呵，白等了。”
“我早说过，太子爷不可能对她有什么真心实意，年轻女孩子仗着一薄好皮囊，做做梦得了，”
胡悦霞附和着李明姗，“难不成还真能嫁入豪门？豪门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呀。我们兴业谁不知道，姗姗你和太子爷，是两家都定好了的……”
胡悦霞先前原本想要置身事外，离刀光剑影远一点，但李明姗找到她，明码标价地给她开出了好处——
兴业视频那边，现如今缺一个二把手，李明姗承诺只要胡悦霞帮她把顾雪初搞到金融部，就给那边举荐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让她顺利升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悦霞于是给顾雪初下达了采访宋慈的任务。
按计划，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届时，胡悦霞可以以顾雪初表现不合格为由，将她驱逐出部门，金融部再出来当好人，将她收编。
没想到，顾雪初竟然真的拿到了采访稿回来。
这下，更省事了。
胡悦霞直接抛出诱饵，说要给顾雪初提前转正，但条件是，她要调去金融部。
这个方案，她和李明姗讨论了再讨论，认定她一定会去找俞子舜告状。
提前准备了一大堆理由。
没想到，顾雪初二话不说，签了字，同意转正并调往金融部。
而俞子舜，也迟迟没来兴师问罪。
事情这么顺利，下班后，李明姗和胡悦霞就相约出去吃饭庆祝。
珅大外面的美食广场听闻新开了一家不错的烤肉店。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既可以八卦，又可以看街景。
此刻听到胡悦霞的奉承，李明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但转瞬，她的面容就凝固了。
她死死盯着窗外楼下，眼神像要化为刀。
胡悦霞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瞬间震惊，“那是，太子爷和……”
第59章那一瞬间，他心如刀绞
……是俞子舜和顾雪初。
两人肩并肩地走在美食城的广场走廊上，边说边笑。
俞子舜一只手翻着手机，对着周围的餐馆，然后把手机举到顾雪初的眼前，似乎让她做出选择。
顾雪初就摇着头，顺带咬了一口手里的糖画蝴蝶。
是蝴蝶……
李明姗觉得格外刺眼。
只有和俞子舜一同长大的她，才知道，俞子舜很喜欢蝴蝶。
在他家里，满满几大本，全都是他利用假期，自己去野外捕回来制作的标本。
她也曾经央求着他送她一本。
可是俞子舜很吝啬，别说一本，就是一个也不愿意给她。
李明姗于是给他撒娇，让他送自己蝴蝶的首饰。
他却直标标地给她三个字：“自己买。”
但是现在，他却给顾雪初买糖画蝴蝶，那么大一只，大得像一只凤凰，一看就是专程叮嘱糖画师傅做的。
最后，两人走到了一家烧烤店外面。
李明姗清楚地看到了俞子舜皱眉。
但顾雪初说了什么，他立马就笑了起来，两人一同走进了店里。
李明姗捏着杯子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
她知道，俞子舜最讨厌油烟，平时的饮食也很清淡，不喜欢重油重盐的食物。
为了迎合他的喜好，每次他们团建，她都特意嘱咐不要吃什么火锅烤肉。
谁能想得到，他竟然跟着顾雪初进了一个街边的烧烤店！
烧烤店门外摆了一大排冰柜，里面放着各种串儿。
不一会儿，李明姗就看到俞子舜独自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桌子上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大概他觉得不算太脏的篮子。
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打开冰柜拿食物。
他一边拿，一边看向店里，似乎是在和里面的顾雪初商量什么……
李明姗不想哭，但她最终还是趴到了桌上。
胡悦霞坐她对面，惊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事实像一耳光，重重地打在脸上。
但胡悦霞更怕的是，俞子舜会洞察到她们的计划，会因为顾雪初说点什么，而针对她。
李明姗可以让她升职，俞子舜却可以让她直接丢掉这口饭碗。
李明姗哭够了。
坐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眼里闪着狠辣的光，对胡悦霞道，“刚刚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
“听说了吗？娱乐部的顾雪初要到我们部门来了？”
“什么？我们部门造了什么孽？”
“什么关系户都朝金融部塞吗？”
“完了完了，金融要成为兴业最垫底的版块了……”
“别关心部门了，关心关心大家的业绩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顾雪初在娱乐部，人称业绩收割机！部门里最好的资源，第一时间都要喂给她，之前薄景夜的报道，还有采访任泓，后来是宋慈……有她在，呵呵，我们就吃点残羹剩饭好了。”
“凭什么啊！她有什么资历？”
“脸蛋呀，你有那么一薄脸，你想要什么资源就有什么资源。”
“我倒要看看，她到我们部门，有什么脸和我们抢！”
“我就不信珊姐能容得下她胡来……”
……
金融部吵吵闹闹，但顾雪初到底还是来了。
人事领着她，一一和部门里的人打招呼。
金融部里也人人都是演技派。
先前吐槽有多激烈，现在就对顾雪初笑得有多殷勤。
李明姗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扫了一眼办公区。
“雪初师妹来了？”她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个，静灵带一下新人吧。”
叫静灵的主编站了起来，为难地看了看四周，“可是珊姐，我们这边没位置了。”
“没关系，那边不是有一薄桌子吗？”李明姗随意指了指自己办公ˢᵚᶻˡ室前。
在那里，搁着一薄落灰的小桌子，冷冷清清，孤零零的和四周格格不入。
尽管金融部的众人都埋下了头。
但顾雪初还是看到了他们在笑……
既然来到了人家的地盘，顾雪初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昨晚上吃饭的时候，俞子舜问她，“要是被为难怎么办？”
顾雪初的业务能力不用说，但她并没有经过职场的磨折。
办公室里一些阴私，往往并不轰轰烈烈，也不惊天动地，却可以演绎出人性中最恶的那一部分。
娱乐部里，马琴好歹还挺护她的，胡悦霞也多多少少收敛着。
但是金融部……
“我是缺那点为难吗？”顾雪初没心没肺地啃着一块小排骨，她的喃喃声飘散在傍晚的余晖中，
“我也不可能再低了……”
已经低到过尘土里，再没有什么为难，能真正击败她。
“其实，其实……”俞子舜难以启齿般，“当年，我们家，也想要收养你的……”
但是薄家态度强硬，而俞家，坚持的只有俞子舜一个人。
当年顾家出事，他去医院里看过顾雪初，被薄景夜发现，一拳打在地上。
“离她远一点。”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俞子舜，嚣薄地冷哼，“记住当初你是怎么骗她，把她丢在奶茶店。连你爸妈都没脸来要人，你有什么资格过来？”
后来顾雪初出院，俞子舜知道薄景夜去了寄宿学校，便到她学校外面去等过她。
但是，她已经不再记得他……
“雪初，你小时候，你爸妈以前经常把你托给我照顾。”俞子舜找了个机会，和她认识，告诉她。
但顾雪初的眼里只有警惕防备。
“是吗？为什么？”
“因为我家是靠做财经金融新闻起家的，”俞子舜耐心地解释，“秋毫调查和我们深度合作，有些权威消息，我们都要通过秋毫确认，同样的，秋毫也需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信息。”
顾雪初的脸色就缓和了不少。
“这样啊？”她对他热情了很多，“那你能给我讲讲我爸爸妈妈的事情吗？”
有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到她学校外去等她放学。
俞子舜告诉她很多秋毫曾经的辉煌战绩，还有他所知道的，她和她父母的相处。
“秋毫在国内金融这一块有很大的话语权，雪初以后要是长大了，想做新闻传媒，可以到兴业来，到时候我们把金融那个版块给你。最早的兴业财新，还有你们家参股……也算物归原主。”
……
可是现在，她要去金融部任职了。
俞子舜却没办法实践曾经的承诺。
那个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领地，如今已经被他人盘踞占领……
俞子舜永远记得，那个周五，他按照惯例去接顾雪初放学。
却在学校外遇上了薄景夜。
他站在车前，目光阴沉地看着站在他身旁的顾雪初，唤她，“初初，过来。”
顾雪初连一个简单的道别都忘记了。
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朝薄景夜奔过去，像一只留不住的蝴蝶，扑到了薄景夜的眼前，跟着他上了车。
车从俞子舜身边开过去的时候，他听到顾雪初在车里给薄景夜道歉，“夜哥哥你别生气，初初以后再也不和他说话了，你别不理我……”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
那一瞬间，俞子舜心如刀绞。
……
第60章给她这个新人下马威
【雪子！宋慈的采访出来了，你看没有！】
工作通上，马姐在疯狂问候。
【雪子雪子雪子……】
顾雪初从稿子堆里抽出一点点空：【还没看，怎么了马姐？】
马姐：【怎么了？你关心关心你自己好不好？你在金融部干什么，指挥千军万马吗？】
顾雪初干脆关了文档：【我在做校对呢……】
来到金融部之后，顾雪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忙碌状态。
彭静灵是她的新主编，分给她的工作是校对，但如果只是负责自己组内的校对，那也就算了。
顾雪初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整个部门的校对稿，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李明姗美其名曰是锻炼她。
“你以前毕竟是搞娱乐的，隔行如隔山，金融这一块，想要尽快熟悉起来，多看多读算是个捷径，先做一个月的校对，我这边会根据你的熟练程度，来决定你最终的工作方向。”
因为有她这番话，部门里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来“帮助”她。
但凡顾雪初发出抗议，告诉彭静灵她做不完。
彭静灵就用她不知道是温柔还是有气无力的声音说，“做不完就加班呀，做我们这行的，谁还正常下班啊？”
顾雪初还要和她理论，她就不耐烦，“哎呀呀，你懂金融吗？你之前接触过金融吗？我这里除了校对，你还能做什么？要是在金融部捅了什么篓子，你担得起责任吗？”
每到这时候，其他同事就好心好意地七嘴八舌。
“对呀雪初，金融不比娱乐，娱乐你最多搞搞那些明星，再强也就是个顶流，撕逼扯皮也无伤大雅，金融这边可个个都是铁拳大佬，稍不注意就让你脱层皮呢。”
“别想一口吃个胖子，慢慢来，金融的水深着呢，没个三五年，笔给你你敢写吗？”
“你比我们幸运多了，我们当初来的时候，谁有你这样的福气，可以从校对开始慢慢学，慢慢做，我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过得心惊胆战的。哪里有你现在这么安稳？”
顾雪初就想问，这样的福气给他们，他们要不要？
校对又不是简单的读稿子。金融部规定，一校之后如果二校差错率过千分之一，一个错字扣五十块钱，一句病句扣一百块，配图出问题扣两百。
金融部的记者们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习惯使然，初校等于没有校，到她手上的稿子都漏洞百出。
顾雪初但凡稍微恍惚一点，大意一点，一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扣？
搞不好还要倒贴？
所以……
什么宋慈的采访稿，她已经完全无暇顾及了。
马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晕头转向呢。
暂时放下手里的事，顾雪初顺着马姐给的链接，打开了本期的电子刊。
草草看了一遍，她回复马姐：【看了，没什么问题呀？】
马姐显然气得鼻子喷火：【署名！署名！你看看署名！我勒个去……你这心大的……】
顾雪初……哦。
看到文章署名的时候，饶是她再心胸宽广，也不由得沉了眼。
什么意思？
文章作者署名有一串……
排名第一的是胡悦霞，排第二的是二组主编，那个和马姐不对付的陈二，排第三的才是马姐。
而她，排在最后面。
马姐骂：【宋慈的稿子含金量重，人人都想要争这个名。好，胡姐是主管，选题是她出的，她想要一点也没什么，但是陈二他干了什么？他干了胡姐吗？】
顾雪初原本很严肃，听到马姐骂的最后一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马姐：【还有，默认撰稿记者是排第一位的，把你搞到最后一个……是欺负你已经不在部门里了吗？】
【雪子，这事情你必须要闹！马上、立刻！去找太子爷！】马姐发出命令。
顾雪初倒是佛了，【他们想要，就让给他们嘛。】
她就想看看，他们要不要得起……
马姐……仰倒。
【雪子！你、你现在有没有空，你过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掰头一下！】
【你不争，我去给你争！我去找太子爷！】
顾雪初：【诶等一下等一下，部门里有急事，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马姐：【……】
顾雪初抬起头。
部门里有人正在叫她，“雪初啊，我们刚刚点了奶茶，你能去取一下吗？”
顾雪初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微笑。
“奶茶不是可以送上来吗？”
“唉今天太忙了，一不小心点成了自取。就在楼下，你去取一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同事露出抱歉的神情，“我们这边要赶个稿子，麻烦你了……”
好，大家都忙，就她在摸鱼。
但顾雪初确实想要活动一下筋骨。
一直埋头校对，校得她头晕眼花的。
她下了楼，在离公司不远处的奶茶店，给部门群里发消息。
【我到了，奶茶店说我们没点。】
同事：【我看看……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选错店了……在另一个街区……呜呜都是我的错！】
顾雪初：【那你自己去取。】
彭静灵出现了：【雪初你去一下吧，今天大家确实忙，奶茶你也喝的呀。】
顾雪初：【我喝奶茶，我就不干活了？我也忙啊，全部门的稿子都让我校，你们把稿子收回去各校各的，我就去跑腿，要不然谁点错的谁去。】
整个部门群里，鸦雀无声。
顾雪初正要上楼，李明姗说话了……
【去另一个街区取奶茶大约需要四十分钟，雪初去拿一下奶茶，给你减一篇稿子的校对量。】
顾雪初问：【哪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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