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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芍不敢多回忆往事，连忙让小厨房备上醒酒汤，又让人烧了热水，正殿里的龙涎香也换上了宁神的安息香。
这边刚置办妥当，外头就传来了脚步声，蔡添喜远远地就叫唤了起来：“容芍姑娘，快来搭把手，皇上醉得有些厉害。”
容芍僵了僵，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肯出门。
蔡添喜仿佛忘了她处境的尴尬，还在啰嗦：“皇上您看着脚下，您当心路……容芍姑娘？快着些，我扶不住了。”
眼见秦叡真的要摔，容芍还是抬脚走了过去，她不能和一个醉鬼计较，再说对方既然醉了，应该也不会记得今天的事，明天一早，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伸手去扶秦叡，可下一瞬，秦叡便朝她倒了过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险些被这一下压得跌倒，被德春扶了一把才站稳。
她一时也没顾得上想为什么德春在，蔡添喜还要喊她，只是下意识松了口气，架着秦叡艰难地进了正殿。
可等把人扶上床，打算伺候他梳洗的时候她才发现，不管是蔡添喜还是德春，都没有跟进来。
她张嘴喊了几声，回应她的是蔡添喜的叫唤，他说他扭了腰，得回去歇着，这里就只能托付给她了。
对方年纪确实不小了，话说到这份上容芍也不好推脱，可热水总得有人送过来。
她起身，打算出去看看谁还在，可刚一动弹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她下意识想拽出来，对方却抓得很紧。
顾忌着秦叡现在醉得人事不知，她没再较劲，由着秦叡这么抓着，可没多久那只手就不老实起来，开始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手背，动作温柔又暧昧，仿佛很爱不释手。
可容芍知道那是错觉，明天一醒过来，就什么都变了。
“皇上，请松开奴婢。”
秦叡像是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容芍的手腕，不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别走。”
容芍心口一颤，一时竟真的没能再动弹，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她真是疯了，明知道秦叡心里是多么的不待见她，可一听见他这种略带温柔的话，她竟然还是会失神。
她侧开头，语气冷淡：“奴婢去打热水，伺候皇上梳洗”
秦叡仿佛没听懂，盯着她怔怔地看，容芍又拽了拽手——
“你不喜欢伺候人，就不伺候了。”
秦叡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容芍动作顿住，反应过来秦叡说了什么，她心口陡然一涩，秦叡这是在哄她吗？
第104章你不就是后妃吗
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秦叡就抱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一抖，本能地推拒起来。
“别碰我，放开……”
“我就是抱抱。”
秦叡含糊道，大约是醉酒的缘故，他声音有些沙哑，也不见以往的粗暴和强势，反倒多了几分陌生的温柔，听得容芍再次愣住。
这样的秦叡太让人怀念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得她偶尔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
她被往事扰了心神，一时有些失态，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秦叡已经站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混杂着浓郁的酒气就喷洒在她颈侧，她一个激灵，猛地推了一把：“别碰我！”
秦叡大约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毫无防备之下竟真的被推开了，跌坐在床榻上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容芍趁机往外走，手腕却再次被抓住，秦叡甩了甩头，似是醉得更厉害了，他将容芍拉回去禁锢在了怀里：“朕喝醉了，不能一个人呆着。”
容芍浑身僵硬：“我打个热水就回来，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他越抱越紧，最后索性直接将容芍拽上了龙床，容芍忍受不了这么亲密的姿态，用力挣扎起来：“秦叡，你松手！”
秦叡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不松……你身上的味道，朕很喜欢，今晚陪我。”
容芍气得浑身哆嗦，喜欢？你怎么可能喜欢？
她抵着秦叡的胸膛，不肯让他再靠近：“你喝醉了就好好躺着，别耍酒疯！”
秦叡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抓住了容芍的手，轻而易举地就禁锢在了她头顶，哪怕容芍拼尽力气都没能挣脱分毫。
他这才俯下身来在容芍鼻尖亲了一口：“朕好些日子都没靠你这么近过了……”
容芍一滞，挣扎瞬间停了，他们之间岂止是好些日子，或许应该说从她进宫起，他们的心就隔着很远很远，哪怕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和现在似的紧紧相拥，也不曾靠近分毫。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容芍心里又酸又涩，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毛团一般紧紧堵在她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想失态，只好扭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秦叡似是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颈侧：“我们不闹了……”
容芍一怔，秦叡这真的是要和解吗？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入宫这四年来，秦叡头一回愿意让步，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姿态，温柔的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秦叡动作逐渐放肆，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沿着颈侧一路到了锁骨。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容芍默默攥紧了被子，纵容着秦叡的亲近。
她以为自己会贪恋这种柔情，放下芥蒂，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可当秦叡的手解开她的衣带，掀开她的衣襟时，一道惊雷却骤然在耳边炸响。
“别碰朕，朕嫌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秦叡坐了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
她忘不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狠狠插进了她心口，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无药可医。
她抓紧了衣襟，难过得浑身发抖。
秦叡也愣了，他没想到容芍会再来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和容芍可以回到从前。
他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不自觉冷下去，可下一瞬他就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个醉鬼，不用在乎皇帝的颜面。

他声音放得更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试探着靠近，容芍却开始后退：“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验，秦叡怎么可能听话？
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床榻之间太过狭窄，容芍躲避不开，索性直接下了地：“皇上醉了就休息吧，奴婢告退……”
她紧紧抱着胸口凌乱的衣裳，狼狈地往外跑。
秦叡脸色一沉：“站住！”
他对容芍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个醉鬼，还是个求和的醉鬼。
他再次逼着自己缓和了脸色，下地朝容芍走了过去：“我喝醉了容易失控，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抬手想要安抚容芍，却不等碰到，一声清脆的“啪”就响了起来，是容芍拍开了他的手。
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秦叡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容芍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容芍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秦叡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秦叡，不要……”
秦叡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容芍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容芍，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容芍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容芍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秦叡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容芍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容芍，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容芍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秦叡一瞬间眼底猩红，他狠狠盯着容芍，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你不行？你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
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吧？好啊，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他抬手，将那片衣襟用力撕下，在容芍惊恐的眼神里慢慢笑开：“悦嫔，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朕的后妃吗？”
第105章你叫我什么
容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怔怔地看着秦叡：“你叫我……什么？”
“悦嫔啊，”秦叡低下头，动作极轻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声音柔和又缱绻：“你不喜欢朕这么叫你吗？那朕喊你宝宝，可好？”
容芍张了张嘴，她想让秦叡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却仿佛离她而去，她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挣扎和抗拒也都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没了力气。
秦叡原来把她当成了萧宝宝，怪不得刚才是那副态度，怪不得会让她误会他在哄自己……
不，不是误会，他真的在哄，只是哄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床顶，心里一片混沌，却清楚的听见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以为她和秦叡之间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绝口不提，虽然她不敢承认，可她心里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不管是秦叡口出恶言逼迫她的时候，还是他为了萧宝宝伤害她的时候，她心里再痛苦再委屈，也总觉得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说那些话只是因为他在气恼当初的悔婚而已。
可当“宝宝”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外头更鼓声响起，她愣愣回神，这才察觉脸颊是湿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淌下来，她有些茫然，怎么会掉眼泪呢？明明她并不想哭的……
更鼓一连响过三遍，容芍抬手慢慢擦干净了脸颊，然后撑着床榻坐起来，是该走了，离开这座龙床。
也离开这个她自欺欺人了很久的谎言。
一双手却忽然搂住了她的腰，温柔又强硬地将她拽回了被子里，然后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秦叡含糊开口，他自然而然地留了人过夜，再不见面对她时的苛刻。
这个怀抱也温暖又宽厚，被他这么环着，仿佛连被子都不需要了，可这个怀抱不是给她的，这份纵容和宠溺也不是给她的。
她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
容芍合上眼睛，明明这对比如此鲜明，如此刺目，可她那颗跳动的心脏却麻木的没了感觉。
不闷，不涩，不疼。
大约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连在意的资格都没有了。
秦叡，你总说主奴，总说身份，那以后我就只把你当主子，我会把那个还爱着你的容芍，永远埋葬……
更鼓声再次响起，已经四更天了，真的该走了。
她轻轻掰开秦叡的手下了地，衣裳已经被撕破了，她细心地打理好穿在了身上，还拿外袍遮了遮，连带那些被秦叡撕碎的布条都捡了起来，揣进袖子里带走了。
可就算如此，她也仍旧算不上体面。
以往这幅样子，她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哪怕是夜里也一样，可现在她心里却是一片漠然。
曾经看重的那些尊严，骄傲，忽然间都不值一提了，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不管曾经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个宫婢而已，她总想告诉旁人她还是不一样的，可其实……没有区别。
连秦叡都觉得没有区别。
是她自己放不下，是她自己在端着……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月色如水，天亮后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蔡添喜正守在门外，看她出来连忙秦勤地迎了上来，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之前说的扭了腰是假的。
容芍并没有拆穿，客气疏离地问了好。
蔡添喜满脸堆笑，这个时辰才出来，可想而知在里头干了什么。
再打量一眼容芍，她身上也没了之前那肉眼可见的拧巴，想来是秦叡把误会解开，两人重归于好了。
他由衷的高兴：“真是辛苦姑娘了，皇上难得醉酒，咱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芍浅浅一笑：“伺候主子是做奴婢的本分，何谈辛苦。”
蔡添喜下意识想称赞容芍这话说得好，可话到嘴边却是一愣，这可是容芍，她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呢？
他不自觉看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探究。
容芍仿佛并没有察觉：“皇上已经睡了，公公回去歇着吧，明日按时来伺候就好。”
蔡添喜回了神，连忙答应了一声，眼见容芍走远，目光却怎么都收不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言观色久了，生出了些毛病，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容芍有些古怪。
虽然那股闹别扭的样子是不见了，气质也平和得很，可这平和却很古怪，仿佛透着些……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琢磨着是自己想多了，摇摇头就打算回去睡觉，冷不丁身后的门却开了。
他唬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秦叡出来了。
不是说人睡着了吗？这怎么醒了？
“皇上，可是有吩咐？”
秦叡目光看向宫门口：“她人呢？是不是又出去了？哪个方向？”
蔡添喜被问得愣住，片刻后才回神：“皇上是问容芍姑娘？大晚上的她出去干什么呀？回偏殿了，您瞧……”
他说着一指，就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偏殿里就亮起了灯烛，显然容芍真的回去了。
秦叡却沉默了。
蔡添喜不明所以：“皇上，怎么了？”
秦叡神情复杂，眼底深处带着几分懊恼，他说错话了，在容芍安静下来，一句话没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第106章他有些慌了
在他那句“宝宝”出口之后，容芍忽然间就不动了。
她没再抗拒，没再挣扎，甚至连质问都没有，她就那么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床顶，目光空洞的让人心疼。
秦叡看见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和他设想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他猜到了容芍会生气，会骂他，说不定还会和上次似的动手，但他没猜到，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仿佛没了生气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静得让人心慌。
他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事已至此，他再下不去手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
他自欺欺人地扯下了床帐子，仿佛在昏暗里，看不见容芍的眼睛，就可以忽略她的反常。
可他心里却有浓郁的不安涌上来，让他本能地开始讨好容芍。
他极尽所能地挑逗取悦，本以为一场缠绵的情事能让她稍微好受一些，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容芍都毫无反应，甚至连身体都是干涩的，他怕弄伤她只能草草了事。
然而直到他离开容芍的身体，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秦叡越发焦躁，脑海里总是会闪过容芍失踪后回来时的样子，目光那么疏离，躲闪，碰都不给碰。
今天这次，她好像更在意，那会不会闹得更厉害？会不会连看都不让他看见了？
他心乱如麻，想和容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可刚才说了那样的话，她心里还装着别人，还为了别人拒绝自己……
一想到这茬，他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只好给容芍盖了盖被子，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片濡湿，他一怔，确认似的又摸了一下，的确是湿的，那是容芍的枕头，她在哭。
自打容芍入宫，她就没少受委屈，忍不了的时候也会红眼睛，可却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泪，何况还是哭得这么凶，连枕头都湿了。
可她偏又哭得无声无息，如果不是偶然碰触，秦叡根本不会发现。
容芍……
他思绪乱成了一团，冷不丁外头响起了更鼓声，他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了装睡，平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
可僵硬了一晚上的容芍却在此时坐了起来，她一向如此，会在三更鼓响起的时候离开，今天她似乎也不打算破例。
秦叡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规定惹人生厌，大半夜的让容芍离开，她会不会又失踪一次？
他下意识伸手搂住了容芍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用力圈住。
今天允许你在龙床上过夜。
他想说这么一句，可话到嘴边却没能出口，稍微温柔一些吧，就看在她难受的份上。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他紧张的等着容芍的回应，心脏怦怦直跳，可容芍却仍旧一言不发，被圈进怀里时什么样子，她便维持了什么样子，仿佛连换个舒服姿势的思绪都没了。
他心里越发忐忑，却只能将人抱得更紧。
四更鼓响，容芍再次坐了起来，秦叡一个激灵，他下意识又收紧了胳膊，可容芍这次没再停留，缓慢而坚定地移开了他搭在腰间的手，然后下了地。
殿门开了又关，容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去哪了呢？是回了偏殿，还是和之前几次似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出去乱逛？
是的，他知道容芍每次受了委屈都会离开乾元宫，可他并不在意，在宫里不会出事，就算她真的找到什么地方藏起来，最终也还是会回到这里。
这宫里，只有乾元宫才是她的归宿。
可这次，他却不敢如此笃定了，毕竟容芍失踪过，如果再失踪一次……
他没怎么犹豫就起身追了出去，可一开门却看见蔡添喜在门口徘徊，他想知道人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却是在偏殿。
他愣住了，容芍怎么可能会在偏殿呢？
晚上的事那么过分，她不可能不觉得委屈的，不可能不想出去散散心的……她怎么会在偏殿？
然而偏殿的灯的确亮了起来，他远远看见一道影子倒映在窗户上，那的确是容芍。
她真的回去了。
秦叡却沉默了，容芍又一次出乎他意料了，从刚才的不吵不闹，到现在的安居偏殿，今天的容芍很不对劲，不对劲的让他心烦意乱。
他一时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和蔡添喜打听情况：“她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生气？”
蔡添喜被问懵了：“生气？没有啊，容姑娘看着挺平和的，还和奴才说了好几句话呢……皇上，您不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秦叡心里苦笑，说清楚？他不止没说清楚，还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你仔细想想，她真的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吗？”
蔡添喜哭笑不得，怎么皇帝这副样子，像是盼着容芍生气的？
可他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随即十分确定地摇头：“奴才没看清楚容姑娘的脸色，但只听声音的话，的确不是生气的样子，就是那声音有点……”
“什么？”
蔡添喜脑海里蹦出死气沉沉四个字来，可皇上面前说那几个字太过不吉利，他犹豫片刻还是改了口：“听着有点没力气，可能是伺候皇上累了吧。”
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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