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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陆译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大结局-精选人气小说《陆译》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免费阅读

分类: 作文  时间: 2023-06-09 15:49:36  作者: panshi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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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我已经亲口说了,我不认识,我没有。
他也不信。
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我甚至有点怀疑,陆译在荒岛上割开手腕用血喂我,可能只是出于同情,也可能只是发现我有害他的阴谋而采取的怀柔,亦或许……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
于是我说:“对嘛,择日不如撞日。要是陆先生和莫小姐觉得我碍事……”我仰起脸,对侯少说,“就把车钥匙给我,我去车里等你。”
莫小姐露出了微笑。
侯少看向我,玩味一笑:“懂起事儿来了。”凑过来作势就要亲我的脸。
这时,陆译开了口:“既然如此,就喝一杯吧。”
侯少领着我们去了楼上,这一层只有包厢,非常安静。
这下厉晴美肯定找不到我了,但愿她别着急。
落座之后,他们三人寒暄了几句,侯少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笑着说:“我今天是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
又对我说:“把译哥跟妙妙姐伺候好了,他俩要是不高兴,当心老子今天晚上弄死你。”
我说:“知道了,你去吧,快去快回。”
“哟。”他意外地笑了,在我的脸上捏了一把,“会发小脾气了。”
侯少走了,包厢里化为一片寂静。
我当然不想招待他们,端起茶杯,沉默地喝着茶。
这时,莫小姐忽然身子一动:“我也去补个妆。”
说着,扭过头,笑着看向陆译,微微仰起脸,眯起眼,显然是在索吻。
陆译微笑着靠了过去。
后面的情况我没有看到,因为我敛眉低目,把视线集中到了面前琥珀色的茶水里。
都订婚了,住在一起了,亲不亲这一下,与我有什么关系?
跟他离婚之后,我可比之前过得好多了。

关门声传来时,我也放下了茶杯。

甜宠陆译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大结局-精选人气小说《陆译》他不爱我,他是个高傲的人免费阅读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起头,看向了陆译。
他正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
我看他时,他将香烟放到了嘴里,一边低头点火,一边说:“你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我说:“不要。”
他动作明显一僵,就像电影被按了暂停键。
“我有好几个月没见侯少了。”我清楚这是不理智的,但我真的压抑太久了。
反正苏怜茵是肯定要全情投入救我爸爸,我今天不想再忍了。
我笑着说:“我想他想得不得了。”
“穆容菲。”陆译抬起了头,脸色已然阴了,“分给你的财产可还没到账。”
“无所谓。”我看着他说,“侯少出手可比你阔绰多了,你的钱留着养莫小姐吧。”
他眯起眼,下颚紧绷,没有说话。
“喝酒吧,陆先生。”我站起身,拿起了酒瓶,“侯少让我好好招待你,为了避免他晚上‘弄死’我,你最好别摆出这幅没被伺候舒坦的表情。”
说完,我打开酒瓶,给他满满地倒了一杯清酒。
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说:“干杯。庆祝咱俩各自恢复自由,遇见真爱。”
陆译定定地看着我,良久,端起了酒杯。
我主动跟他碰了一杯,随即端着自己的酒杯。
清酒度数不算高,但于我而言,也是非常辛辣。
我虽然装得有骨气,但喝起酒来还是没办法豪迈,好几口才将这杯酒喝下肚。
可能是因为动了怒吧,放下酒杯时,我便开始有点头昏,见一只手递来了餐巾,便道了句谢,接过来擦了擦嘴边的酒汁。
放下时,才回过神,扭头看去。
这才发现,陆译已经站在了我的身旁。
他把手里一点没喝的酒杯放下,盯着我,声音轻轻的:“跟他是什么时候?”
我说:“你已经跟我离婚了。”


第213章 你的小美人儿
“几个月前你还是我老婆。”他阴冷地看着我,“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解释清楚。”
“几个月前啊……”我说,“穆氏就要破产,需要钱。我没有钱,你也不给我,我就只好找他卖。你别看侯少看着挺凶的,做那种事时可比你……”
他突然握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的身子往他面前一拽。
他没有用力扼,不过我还是闭上了嘴。
“穆容菲。”
离得足够近了,我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来早在过来之前,他已经在别处喝多了。
此刻他死死地盯着我,目光空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他磨着牙,低低地说:“我看你是疯了。”
“没办法,家里有困难。”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平静,因为我的内心无波无澜,“你就认了吧,反正都离婚了。”
陆译没说话。
我清除地感觉到,他扼着我脖子的手指用力地收紧,又立刻就放开。
他是真的恨我。
也是真的愤怒。
宁可这样恨我,这样愤怒。
却还是不肯相信我。
可见,虽然他平时厉害得像只猛禽,但其实内心……还是个受虐狂啊。
良久,陆译松开了手。
我抚着自己的脖子,望着他。
他死死盯着我,目光阴沉。
气氛陷入僵持。
我又不傻,当然不要先打破它。
就在这时,突然,半开的门外传来侯少的声音:“……她呀,呵呵,朋友介绍的,以前总在一起玩儿。怎么,妙妙你也……”
后面的我没听到了,因为陆译直接把我扯进了洗手间里。
我眼看着他落了锁,忙问:“你这是要干……”
他一把将我按到了门板上。
直到他开始,我才回过神。
我是今天早晨才看到的离婚证。
那一刻的感觉其实挺复杂的,因为他之前一直纠缠着不肯离婚。所以当他突然火速办好一切时,感觉是那么不真实。
而且……只跟他订婚隔了不到一周。
我甚至有点怀疑……这其中也有什么阴谋。
今天我虽然激怒他,但也不是全无理智,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他打我。
如果他亲手把我打流产,那我不介意看看他的表情。
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有这种心情。
所幸,这个过程不太痛苦。
因为我发病了。
趴在门板上,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人语声。
顾不得羞耻,只是有点恍惚,恍惚自己似乎还在那段婚姻里,从未离开。
忽然,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了手机振动声。
我的手机还在外面,响的自然是陆译的。
他接了起来,声音听上去极为理智:“妙妙。”
他就贴在我背后,所以电话里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是莫小姐的声音:“阿译,你在哪里?”
“公司临时有事。”陆译说,“抱歉,改天再陪你。”
“好吧,那你先忙。”
那边又传来了候少的声音:“我的小美人儿呢?”
“你的小美人儿?”
陆译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阵闷闷的痛。
听到他说:“跑了。”
陆译挂了电话。
室内重新恢复成安静。
好久,他似乎才离去。
我头晕又头痛,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传来陆译的声音:“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
手臂上传来压力,我知道是他在拉我的胳膊,便挣了一下,说:“你已经跟我离婚了。”
没声音。
我抱住头,不想说话。
眩晕伴随着恶心,越来越无法忍受。
我不想狼狈地吐在这里,拼命忍耐。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陆译的脸。
“的确离婚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阴冷的声音,“但不用想我买你。”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因为实在是精神恍惚。
只知道头痛,吐得厉害,好像有人给我洗了澡,似乎还做了些别的事。
总之醒来时,是因为闷热。
陆译又半压在我身上,又沉又热。
我用力把他推开一点,从他怀里露出头来,看清了四周。
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房子的一侧是弧形落地窗,悬着白色的纱幔,窗外已是天光大亮,整间屋子都是明亮的。
我感觉有点恍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在陆译后背上摸了摸,问:“这是什么地方?”
又捏又摸了半天,陆译才微微睁开眼,先是在我的嘴上吻了吻,待我又问了一遍,才愣怔地翻过身,打量这四周。
然后——
他忽然脸色一变,坐起了身。
他这一变脸,我也清醒了。
昨天的事涌上脑海,一时间,我也陷入了无言。
陆译用手揉了揉额头,半晌,微微侧脸,厌恶睖了我一眼,随即掀被下床,很快就拎着一只手提袋回来了,丢到了床上。
“十万。”他嫌弃似的说,“你可以走了。”
我没动。
他皱起眉:“嫌少?”
我说:“候少每次都给一百万。”
陆译当即脸色一沉:“你在我这儿不值。”
“也对。”我说,“候少睡的是陆译的老婆,钱当然得多给点。”
陆译眯起了眼。
我反正不怕死,继续说:“我记得你跟我是第一次,难怪老是这么粗鲁。我还是喜欢候少那种经验丰富的,会伺候女……”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陆译已经绕着床冲过来,捏住了我的后颈。一把将我从床上扯了下来,开门丢了出去。
我坐在卧室门口,环顾着四周。
这个地方我来过,陆译结婚前就住在这里,是一栋挺漂亮的小别墅。
我还记得,林修住在斜对角那间。
这其实……也是我那天晚上会过来的隐藏原因。
当时觉得晚上过来,也许会看到陆译高冷外表下的另一面。看不到的话,看看他穿睡衣的样子也是好的。
现在我知道了,他的另一面确实挺狂野的,而且他根本就不穿睡衣。
我靠在门框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然,门又开了。
陆译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弯腰搂住我的腰,把我扛到了他身上,边下楼边说:“我送你去医院。”


第214章 小家伙没了
我确实发病了。
只不过,这次头晕的并不严重。
我的右腿……不能动了。
会有这种发展也是意料之中的,随着肿瘤不断长大,会压迫到各类神经。
眼睛已经受了很大影响,这次一条腿完全没了知觉。
在路上,我有点不安。
去了医院以后,要怎么骗陆译呢?
我突然瘸了,他肯定要问问原因吧?
如果这次他发现他家人骗他……还会想着为我殉情吗?
总感觉不会了。
也许上次都不一定是真的。
否则,都爱我爱到愿意为我去死……为何不敢相信我,不相信自己的眼光呢?
不过,我的担心并没有实现。
汽车开到医院门口时,陆译的电话响了。
他接起来,笑着说了一句:“妙妙。”
那边看样子说了很甜蜜的话,陆译听了一会儿便笑了:“睡得还好,当然很想你……你呢?吃早餐了吗?”
即便是我俩谈恋爱时,他也没有这样跟我打过电话。
甚至经常是周平联络我安排约会。
那时我觉得他创业,工作忙,很正常。
现在想想……他多半是捏着鼻子跟我约会的,心里指不定有多恶心。
想想真觉得讽刺。
那些我自认很美好的,靠它熬过了三年的美好回忆。创造它们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厌恶我,仇恨我,恶心我。
挂了电话,陆译看向我:“去吧,坐着干什么?”
我没有走,而是坐在原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话像个怨妇。
可我总觉得,不问,就不会再知道答案了。
陆译没说话,闭起眼,靠到了椅背上。
“说什么订婚只是应付一下,不会跟她结婚,”我说,“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陆译仍旧闭着眼,不说话。
我真的很不解:“那你为什么早不答应离婚?何必拖延这么久?非要这样吗?”
何必要做出那些好像在爱我的举动。
弄得我……
连杀他都没下得去手。
陆译总算睁开了眼,平静地问:“你想听真话?”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想。”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你非常漂亮、有手段、会整理男人,我迷恋你的身体。”他冷静地看着我,说,“但是妙妙让我明白,凡事都需要对比,在女人中,你不过是个下等货色。”
他目光坦然,我看得出,他没有说谎。
陆译很少跟我聊天,经常讽刺、嘲讽我,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他最喜欢,不,是只喜欢拉着我做那种事,而且不分我的状态,不管我愿不愿意。
甚至一开始时,他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就像昨天那样,把我弄伤弄痛,仿佛我只是一个供他玩乐的工具。
荒岛那几天,他的确对我不错,但那时他还没有接触到莫小姐,不明白“上等货色”的美妙之处。
现在跟莫小姐住在一起了,我便被比下去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尽可能地维持着平静,试图在最后的关头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很高兴你没有爱过我。”
“爱?”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一笑,扭头看向了窗外,“从来没有。”
虽然只有一条腿还能用,但只要扶着车子,还是可以自己下去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下车时,鬼使神差的,我扭过头,看向陆译,说:“再见。”
陆译仍旧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我吃力地挪下了车,咬牙坚持时,突然,身后传来了“嘭”的一声。
车门关上了。
引擎声传来,劳斯莱斯在我身后绝尘而去。
我忍不住转头望去,怔怔地望着它,望着它不疾不徐,一路朝着鲜红的朝阳驶去。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陆译。
这天,我终究没有进医院,而是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安全地把我送回了家。
进家门时,所有人都在,孙姨眼眶红着,李嫂满脸怒气。
询问之下,李嫂去宠物间捧出了笼子,说:“小家伙没了。”
我看了一眼笼子,说:“装的吧。它总是装死。”
说着,我打开笼子,摸了过去。
已经凉了。
如果说,我的死具体是从哪一个点开始倒计时,那一定就是从小菲菲的死开始。
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死的,它平时在家很自由,食物也都是原来那些。
它死得不声不响。
与我一样。
这天下午,我把小菲菲埋进了荷花池旁,然后先请乔律师过来,进可能地做了安排。
随后到附近的美容店去化了个妆,换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回书房,给我爸爸录了一段视频。
我特地提前写了一张纸,这样照着念,就不太容易失控。
我说:
“爸爸,等你看到这段视频,我已经……和妈妈在一起了……”
“妈妈这里很好,她很疼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很开心,很快乐……”
“当然了,跟爸爸在一起的日子也非常快乐,爸爸一直疼我,我也爱着爸爸。只是很遗憾,不能陪您到老……”
“爸爸,我多希望……能永远是你的小女儿。”
录完了视频,傍晚时,我和李嫂以及全家人一起吃了饭。
餐桌的气氛很好,李嫂还劝我多吃,说我这么瘦,营养跟不上,孩子也不会好。
晚上睡觉前,我躺在床上,摸着肚子,望着角落的画板,发了很久的呆。
然后给手机充了电,打开来,看到了一条短信,是厉晴美。
内容是:“对不起,我家里突然有点事,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很好。
打开消息编辑框,我写道:“小菲菲死了,这次不是装的。”
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发。
转而给苏怜茵发了一条短信。
这一晚,睡着前,我摘下了无名指上的钻戒,放在了床头。
事实证明,我的第六感是准确的,这天晚上,我被送进了医院。
整个过程都发生得迷迷糊糊,我只知道一直有医生在我身上徒劳地努力。
很想告诉他们,别浪费资源了,去帮帮那些还有救的人吧。
睁眼时,我看到了icu病房的内景。
耳边是一片寂静。
眼前是梁听南的脸,他在对我说话。
我听不到。
身体不能动,也并不痛。
以前一直担心死前会有太多痛苦,但幸好,这种事没有发生。
我的意识是慢慢堕入黑暗的。
在最后关头,我似乎又看到了陆译的脸。
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穿着黑色的西装,那么矜贵,又那么英俊。
我伸出手,试图摸他的脸,我问他:“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他摇了摇头,说:“从来没有。”


第215章 这里是精神病院(陆译)
第七百九十四天。
我一早醒来,洗脸、刷牙、剃须,整理头发,换上衬衫和牛仔裤。
护士打开了锁,双手叠在胸前,满脸微笑:“陆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这里是精神病院。
我在这里住了两年。
因为……
我又一次,带着余若若,将车开进了那片山崖。
这次我成功了。
余若若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割了喉。
死得可谓是毫无痛苦。
我撞得头破血流,出院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这是我妈妈的意思,她说:“我知道你没疯,也不会给你用药,但总得给你二姐一个交代。你疯了,她会比较理解,不会去抓你太太的家人报仇。”
于是接下来的两年,我就呆在精神病院,没有工作、没有朋友。
二姐不肯来看我,大姐更是早已不认我,我爸爸从患病起,第一个就忘掉了我,如今他只记得妻子。
只有三姐偶尔来看我,每年忌日时,她都会问:“去给她扫扫墓吧?我看都没什么人祭祀。”
当然没人祭祀了。
埋得又不是她,有什么好祭祀的?
那天等我赶去时,人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我没有进去,我拒绝进去。
我要找梁听南。
我当时的样子肯定很恐怖,因为我很着急。但我的内心其实是平静的,我要找到梁听南,找到那个王八蛋。
千不该万不该,有人给我用了镇静剂。
等我从噩梦中醒来时,他们告诉我太平间电路起火,人已经烧成了焦炭。
这种套路我最熟悉了,我爸、我大姐夫和二姐都最擅长这么搞。弄一具假尸体,烧成灰再告诉别人那是真的。
哦,他们还留了一块组织,拿它做了鉴定,企图蒙混过我。
我是不可能信的,我又不是个傻子。
不过墓碑是我立的,那块焦炭也被我埋进了墓里。这完全是因为,这事不太好解释,我不想周围的人觉得我疯了,那样真的很麻烦。
从我生下来,我就一直被严密地监控着,每年都被一群心理医生问来问去,没有半点隐私。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爸爸是个多重人格患者,而我妈妈有轻微的躁郁症。我大姐因为重度抑郁症屡次自杀,阿星遗传了这一点。
而我是父母三十多岁后生的孩子,变成疯子的风险相当高。
我第一次出问题是在六年多以前,余若若打来电话,说:“阿星自杀了。”
那是在公司出事后不久。
那时公司的状况确实挺糟的,最新的计划被穆氏剽窃,他们的资金更加雄厚,提前做出了产品。
那款产品一时大爆,这直接导致我们一年多以来的准备全部泡汤,大笔债务直接搁置。
这事令人生气,主要倒不是钱,而是穆北堂这老家伙不明事理,他女儿已经跟我外甥好上了,嫁进陆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她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何苦还要做这种向自家人亮刀子的事?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穆北堂不仅亮刀子,资料是从阿星手里流出去的。
阿星历来不掩饰,他说:“那天他约我,说他女儿回家总是提我,我就说我也喜欢她,想娶她。喝了一会儿酒,就聊到了公事,他一提,我也觉得早晚是自家人,就……”
阿星一向是难过美人关的,一向如此。
上一次他栽了,是栽给了余若若。
我二姐的好友去世后,余若若就交给了二姐,起初她与我们并无交集。
余若若性格阴沉极端,但也算不得坏。陆家不是普通人家,我们家的女人各个都像罗刹女一样美丽而嗜血。
这仿佛就注定了我和阿星都会爱上同一种人——那种清纯的、天真的、无害的,据我爸爸描述,就像我妈妈当年一样可爱的女人。
菲菲就是这种女人。
最初,余若若看上去也是。
一开始,阿星总是照料着余若若,余若若也喜欢依靠着他。他们两个其实甜蜜过一阵子,但很快,阿星就厌了。
阿星是个内心很浪漫的人,他喜欢一切动情的事物,喜欢各色的女人。
他总是很快就对女人热情起来,又很快便厌弃了她们。
他说,他在找他心中的女神。
那种,能让他的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的女神。
他愿意死在她的脚下。
一语成谶,他的女神要了他的命。
我第一次见到菲菲时,是在穆氏的等候室。
我们需要一些资金,而在本地,最有实力的就是穆北堂。
我拿着资料前去找他,他的确如传说中一般倨傲,并没有立刻见我,而是把我安置在了等候室。
这是常规操作,我并不着急,安之若素地翻看书报架上的资料。
这时,门开了,出现了一个人影。
菲菲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始终忘不了,那天她穿得是一条青瓷绿色的裙子。
绿色系真的很挑人,不够白的话,会显出几分土气,但菲菲不一样。她真是很白。
当她除去所有遮蔽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时,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搂着的是一只没有一丝杂色的兔子。
那天她就这么站在了我的面前,令人猝不及防。
握着她的手时,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阿星所说的那种感觉: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浑身燥热。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绯红的脸颊。
从小到大,我身边历来不缺乏各色美女,只要家里办派对,必然就是一番争芳斗艳。
但是菲菲跟她们都不一样,她的眼神格外清澈,格外坚定,格外得……令人移不开眼。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梦到了一个女人。
虽然纠缠了一千多个日夜,但对我来说,我和菲菲之间,只有这一天是纯粹的。
因为第二次看到她时,是在阿星的办公室门口。
我找他有些事,路过他的办公室时,见到她坐在那里。阿星历来很会逗女人,她被逗得忍俊不禁。
她笑起来时格外可爱,眉眼弯弯,脸颊红红。


第216章 开始恨她
果然,晚餐时,阿星问我:“你觉得那女孩子怎么样?”
我问:“你能娶她么?”
阿星和余若若订了婚,原因是余若若闹到了二姐那。
余若若的意思是,阿星可以浪荡,但她一定要跟他结婚。
说真的,我觉得余若若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碰了人家就得负责到底,何况余若若将整个kd都交给陆家运营,自己只拿分红,这份信任,是陆家最欣赏的。
阿星被二姐拿枪顶着订了婚。
所以我其实是在暗示他。
追求女神总得有资格,这时,洁身自好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我以为阿星会知难而退,但他认真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d国。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谈的,总之几天后,阿星回来时带着一身的伤,但他很高兴:“现在我能了。”
我打给二姐,才知道,他回去把事情闹得很大,全家都知道他为了一个叫“穆容菲”的女人退婚。
当时余若若怀孕四个月,他下楼时,余若若为了追他,踩空从楼上滚了下来。
余若若的孩子掉了,那天之后,直到自杀那个月前,阿星才回了家。
阿星遇见真爱了,他总是对我聊起她:
“菲菲真的太可爱了,她就那样一笑,我整颗心都酥了。”
“她是个天然呆,说什么都信,跟她开个玩笑,她就一本正经地当真。”
“这小妞儿和我一样喜欢写程序,”他高兴地说,“我妈一辈子也不喜欢我爸做的机器人,我爸更是看不懂她的画。我俩在一起,肯定不会这样。”
我问:“你会跟她结婚么?”
“当然,”阿星说,“现在就看她什么时候想嫁了。”
菲菲最后嫁给了我。
泄密事件后,为了向投资方交代,我暂时解除了阿星的职务,安排他回d国。
我这么做的确有私心,我希望给他一点挫折。
虽然阿星只比我小两岁,但由于舅甥关系,我在心理上至少是把他当做弟弟对待。
我很后悔这么做。
因为阿星刚回去不久,余若若就打来了电话。
我匆匆回去,看到了汽车的残骸。
人不知去向,只在汽车里发现了很多血。
那种高度冲下去,附近又有猛兽出没,多半是没了。
我们都知道,但谁也没说破。
那天晚上,余若若拿着平板电脑,来到了我的房间。
阿星留了一份视频。
菲菲也留了一份视频,但那里面没有一个字是关于我。
阿星也只给我留了一句话。
视频里的他很是落拓,看得出精神极不稳定。
他先是语言错乱地给家人道了歉,最后说:“我不该爱上她,舅舅,对不起……我不该爱上她。”
余若若说:“他跟我说,他回来之前,在机场联络过她。但她不接电话……可能是觉得他辞职了,彻底没利用价值了。”
我问:“你们怎么会聊这个?”
“我爱他呀。”余若若说,“做不成夫妻……聊聊天也是好的。”
陆家富可敌国,而我们家的孩子,就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创业挫折而自杀了。
没人会信的,包括我。
我和余若若都知道,使阿星伤心的不是钱,绝不是钱。
是那个女人。
是那个叫穆容菲的女人。
她是他的女神,他宁可跟家里闹翻,也要得个自由身,只为了跟她约会见面的女神。
就为了那么一点点钱,她就毁去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
我一点也不怀疑阿星的话,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亲人,而是因为我真的见过他们在一起。
我和阿星是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
但我在那栋房子里见过穆容菲。
见过她拎着药袋满脸着急地进来,也在无意中推开过阿星的门。
那个画面我只扫了一眼,却深深地刻在记忆深处,怎么也抹不去:
当时她坐在阿星的身上,冷白的脊背上镀了一层淡淡的粉。
但她跟我时,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姿态。她总是一副不愿意,不喜欢,拧着眉,好像很难受似的。
我喜欢压着她,按住她,强迫她……我生气她这么被动,这么虚伪,又怕她露出那副主动的姿态,好提醒我,她骨子里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我是从阿星葬礼后的第二天开始恨菲菲的。
从d国回来之前,余若若对我说:“阿星说,他知道你也喜欢她。”
我问:“所以呢?”
“看在你们都爱那个女人的份上,我愿意让你先处理这件事。”余若若说,“你该知道,如果家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会杀了她全家的。”
余若若说得一点也不夸张。
陆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豪门,而我家人锱铢必较,善于报复。
只要除我之外的人知道这件事,穆家就必死无疑。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我又看了一遍阿星的视频。
彼时,我还在想,也许那只是穆北堂自己的做法。
老家伙是想打压我们这种小公司,这是大企业最经常干的事。
至于菲菲,她是无辜的。
我应该……选择性地安排。
但那天晚上,当敲门声传来时,事情就变了。
我在公司偶尔还能碰到菲菲,她总是和阿星在一起,但也会对我露出微笑。
我不理她。
她是会成为我外甥妻子的女人,我当舅舅的,不能跟阿星抢,何况他还有抑郁症。
菲菲进来时,我喝多了酒。
这些酒都是阿星剩下的,心理医生说酒精容易给我的精神造成负担,所以我很少喝。
但阿星是不听话的,他总是喜欢酒精、喜欢女人这些令人思维混乱的东西。
那天我靠在沙发上,喝了很多,思维很混乱。
听到敲门声时,就看到了穆容菲那个女人。
她来到我的面前,很巧的是,穿的还是那条青瓷绿的裙子,在暗淡的灯光下,整个人有一小半都在阴影里。
她皱着眉头,满脸同情地望着我。
她说:“你还好吗?”
她还说:“我听说你的公司出事了,别担心,我一定会说服我爸爸投资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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