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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妟的小说主角叫什么名字谋钓千疆月-老书虫书荒推荐热点小说谋钓千疆月(李妟)

分类: 说说  时间: 2023-06-08 16:51:34  作者: dongd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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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妟”心中紧绞,额头抽痛,却在起身的一瞬环视了室内一眼。
汉婢,汉人宅第内室。
看她起了身却并不言语,青眉似感受到她身心内外所承受的多重痛楚,眼中晶莹,轻声道:“少主人,您一直昏迷着,只进了些温水和汤药,您饿了吧,青眉给您拿粥来……”
“李妟”闭了闭眼睛,剧痛让她不得不紧压胸口,另一只手扶向额头,那里被层层包裹。
再睁开眼,目光仍有些凝滞,口中却问道:“现下什么时日?”声音虚弱而暗哑。
青眉怔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想是少主人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回……少主人,昨日庚子,今日辛丑。少主人昨日走马受了伤,您还记得吗?”
竟已过了约期!
“李妟”眼帘微颤,神色沉凝。
玉华看了看窗外,以为青眉回禀得不完全,又补充道:“少主人,现下辰时,外面是要有场大雨了,才会这么昏暗。”
“李妟”淡淡地扫了一下两个婢子——
皆是自然的回话表情。
涩滞地拉回视线,落在自己的衣衫上,亵|衣雪白,她微颤地轻轻抚过,光滑细腻……包括衣下的肌肤。
“我的旧服呢?”
婢子们又是一怔:“衣服……已经脏了,当然……当然扔了……”玉华道。
青眉抿了抿唇:“只留了……那个玉佩,是它救了少主人……”说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一大颗眼泪落了下来。
“李妟”看向她:“取来。”
青眉的眼睛大睁,不明所以却急忙跑去梳妆几案取了玉佩递给“李妟”。
“李妟”接在手里凝目而视,眉峰稍动,又翻过一面。
青眉见她看得仔细,知道她是在想着受伤的过程,轻声道:“幸亏有它,少主人之前不小心掉了吧,婢子们都不知道,幸好您拾起来挂在了颈上,否则……”说着又有些哽咽。
“李妟”暗暗咬着牙根。
身上没有刻下暗文印记,是那人不想伤了自己;玉佩上没有,是那人担心多余的异样划痕会引起追查;想必是留在了衣衫上,那人也一定知道自己未必能看到,但是情势危急再无他法……
她习惯性地将衣襟后甩,却不禁喘息,稳了稳,简短地吩咐道:“准备出门。”
两个婢子惊得一跳,玉华正犹豫应该劝阻还是假装顺意才不会让少主人激动起来,“少主人,”青眉已急声道,“您现在正生着病,千万不能出去呀!”
“李妟”直视青眉,清晰地看到这婢子满眼的关心与担忧,并无其他。
虽然此时心中急切,但她却判断出一件事——自己这样的举动竟也没有引起怀疑。
那么,这原本的女郎如果醒了,也一定有急于出门的理由,而且,重病在身风雨在即却仍要我行我素,这样的小女子定然性情直率甚至可能脾气有些火烈。
她继续往榻下移动。
“少主人,”青眉忙迎面跪下,“婢子知道您这次受了天大的委屈,如果不是那烈马,您不会……这样……但是……但是,您要和她们理论,也要等您病好了之后再去呀!”
玉华也跪到榻前一起恳求道:“少主人,您的病……一动气力便会昏倒,到时侯不能做任何事啊……”
无视眼前的阻拦,“李妟”愈加冷肃,浅弱的气息虽然在颤抖,眸中却露出凌厉:“一旁侍候!”
青眉惊惧,少主人这次不像是委屈着要去争辩,却好似临战俯视的将军准备誓死一搏——
她一定气疯了!
青眉急得眼泪止不住地流,看向玉华,正看到同样的焦急无措。
无奈,玉华向她使了个向外的眼色,青眉领会,又看了看“李妟”,抑制着抽泣,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却没有止住脚步,直到退出门边,马上改为急步跑了出去。
“李妟”眸光微动——
竟然有主人家正在宅中。
仍然撑持着她的玉华突然心惊地发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万一拦不住少主人怎么办?!
“少……少主人,玉华给您取些米粥来吧?”
“嗯……”
竟是与刚才气势截然相反的应声,玉华愣了愣,却转瞬也即明白,少主人知道主人在家,这出门的事就不是她们这些小婢能做主的了……这一病竟让少主人多多少少学会了思虑和克制……
发觉手臂中刚刚的抵挡力量早已经减弱,玉华大着胆子慢慢放开,将“李妟”扶靠在被褥之中。
取来米粥,“李妟”接受着玉华递到唇边的饭匙,果真只是安安静静地进食。
玉华不敢出声,偌大的寝居有些空旷,只有偶尔匙碗相碰的声音。
粥已过半,“李妟”终于撑不住地停下歇了歇,玉华以为小主人会为即将到来的痛诉积蓄力量,却不想她缓缓开口道:“其他人呢?”
虽似随意问的一句,玉华却一震,少主人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清冷的口气,平日里阿翁阿母总是甜甜地挂在嘴上,甚至对她们这些奴婢都是热络的,现在却仿佛不满似地什么人也不提……不过,也许正是一直深受宠爱,看到自己这般情形下亲人们在家却不近身边,就算不是小孩子的脾性,也肯定会感到难过又委屈吧。
“回少主人,”她连忙解释,“女主人是昨晚一直陪在这儿的,主人和姿少主也一早便来看您,但是刚刚外间突然报信让主人们全去正堂迎接大王令,这才离开。”
大王令!
“李妟”眸中一闪,但锐利的光芒瞬间被压下的眼帘挡住。
大汉诸侯王向臣属下达重要或是紧急的命令才会采用这种方式。
外面发生了什么?多么严重的事才需要下达大王令?与自己有关吗?又与这宅子主人有何关联?
虽然此处屋内陈设简单朴实,但能接领大王令者不会是普通百姓,甚至不会是普通官员……再算算时日,自己不可能被移动得更远,一定仍在边境沿线的代国或是云中、上郡……而代国是三地中唯一能发出大王令的政权属地……
根据往日对汉官员的情报,代国的文臣武将中为官不奢,家里至少有两个孩子,其中之一与自己相仿是个十四、五岁女儿的……
“李妟”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何人宅邸了!
但是,难道自己和他的女儿不仅年纪相仿,长得也一模一样?
安排这一切的那人,原本就知道两人样貌吗?那原本的女郎呢?
但这些事她无暇顾及……
眼下的所有意外皆指向一个崩溃中心——情报!
出使途中遭到毒害,事发前没有任何情报捕捉到端倪;事发后又被置于陌生之地,身边全无暗探声息……
专司情报的人马却情报尽断,此次所受重创究竟有多严重?!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妟”头疼欲裂,却习惯地暗暗抵抗,表面看来只是沉默不语。
少顷,她抬起眼:“更衣。”
玉华刚想劝阻,但一碰到她的眼神,却说不出一个字,只好克制着焦急,战战兢兢地扶着她向妆案前挪动。
踉踉跄跄的几步,只有玉华清楚这是怎样依赖于臂中人自己的倔强。
“开始……”虚软得已无力动弹的样子,却发出清晰的命令。
玉华一颤,缓慢又缓慢地动起手……
直到门外有了声响,她才如释重负地暗暗松了口气,一改刚才的速度结好衣襟上最后一个绳结。
“吱——咣当!”
“妟儿——”推门而入的不是青眉,而是抢在前面的芸琬,一声急切又哀恸的颤颤轻唤。
头上缠绕的厚厚布带让“李妟”难以支撑,但她仍扶着妆台棱边缓缓站起缓缓转身,衣袂在空中不住地战抖。
门角露出云中几道忽闪的电光,束束寒风已随行而入,牵引着案上灯烛无规则地狂摆,每个人的脸庞都被扫上了晃动不停的暗影。
但芸琬的影像依然清晰地映入眼眸,“李妟”整个人瞬间凝滞。
原以为那仿佛在梦境中|出现的面庞只是自己的渴望所生成的幻像,此时却真真切切地呈现在眼前,向她传递着最真实的惊喜同时又给了她最真实的幻灭。
她清楚,无论这清雅绝尘的容颜她是多么熟悉,“人”却不可能是她所熟悉的人,单单这份温婉与柔美就不会融入那张时刻散发着冷峻的面孔之上。
但是,“李妟”深邃如潭的双眸却仍不由控制地涌|出似潭水般的莹莹光泽,只是当它们即将溢出的瞬间又立即化成变幻莫测的暗流潜入潭底。
她这般眸光虽未被芸琬悉数看清,但那神情却似有阻力,让这位母亲的脚步变得小心翼翼,而紧缩的心腑却在狂乱地颤抖不已。
“咔——轰隆隆——隆——”
芸琬一惊,急奔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轻拍着抚|慰道:“不怕,不怕,妟儿不怕,阿母在这儿……”
“阿姊——”随在芸琬身后的李姿哭着拥上前。
她知道,阿姊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这雷声,只要一打雷,她就会和自己一起嚷着寻阿母,抢着那个怀抱……不过,自己后来才明白,这是一个母女三人才能玩的撒娇游戏。
可是,以后再不会有了,阿姊再也不会开心,而他们李家更要没了……
“呜呜……呜呜……”她的哭声带起一众女子的眼泪。
但“李妟”却没有被哭声惊动,在芸琬的怀中,她是怔忡的。
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拥抱……
她也怕过,她也痛过,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拥抱……
烈风中的坚石,激水中的劲草,不能有任何温暖的希望……
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却要练就刻入骨髓的坚韧,顽强地存活,顽强地执行属于它们的使命……
芸琬怀抱着战栗却又僵硬的身躯,眼泪止不住地流,拥抱的手臂不知该松还是该紧。
但当那泪珠落入“李妟”的颈窝,芸琬感到怀中人儿一颤,随后竟有坠落之势。
芸琬急忙扶着她坐下,见她只是无力支撑并未昏倒,即刻转向婢子:“可进了米粥?”
“是……少主人刚进了多半碗。”玉华急回。
“汤药呢?下一剂可准备了?”
“是,正在炉上煎煮。”
芸琬有些心慌意乱,正不知还要问些什么,却听到“李妟”一声低唤:“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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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立时紧张起来。
芸琬轻|颤了一下转向她,满眼哀切。
“李妟”却略过这种神情,不再刻意压制心头上的疼痛,任由双眉自然深蹙,但控制着气息清晰地道:“阿母,喝了这汤药,女儿仍然昏沉气短,好像并不对症……是否需要另寻外埠医者?”
玉华和青眉先愣了。
少主人竟然会拐着弯提出请求,没有像以前那样激动地诉说,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执拗地行动,只是冷静地为出门找了一个正当理由,这是真的吗?
不过,这样一来倒与主人的打算不谋而合,大家不必再心痛地劝阻了。
芸琬的眼神难以察觉地闪动了一下,只是待几番关切地巡视后,缓缓的声音仍然极其柔和:“妟……儿,你不要担心,这是廖医工长亲自开的方子,阿翁阿母……一定全力治好你。”
“李妟”眼神迷离。
这委婉的拒绝,与刚才婢子的阻拦明显不是出于相同的原因。
她知道代国廖枢平,虽然他不可能是唯一的在世神医,但汉匈两界的确再也找不到另一位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岐黄高手,否则昏迷多日的自己也不会经他诊治之后竟然能这么快苏醒。
只不过,他已断言不可能治愈自己的病症,而这位母亲明明清楚却在安慰之语中只字不提赴京求医的安排,反而仍以廖医工长来措辞……
还有眼角之下的小女孩儿,听到自己的话明显颤了一下,哭得也更加厉害,而且可以看得出来,这止不住的眼泪还是她努力抑制的结果。
她们都在回避,回避即是有所隐瞒,而隐瞒的往往只会比现在更为糟糕。
她想到了大王令,正待推测其中关联,一个中年男子在她的余光中匆匆走进室内。
“李妟”眸色微沉。
果然是——代国中尉李遵诚,那位在匈奴被称作“坷路”的将军,意指碍眼的石头。
不过她发现,此时的他却不是传言中喜怒无形毫无感情的样子,而且不仅如此,与这一众悲痛的女子相比,他的脸上甚至还更多出一份沉重的愧疚。
于是她微微转过头,把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加深了几分……
此时此刻,李遵诚心中的痛苦已不是一种,他刚刚听到了屋内的对话,但无论女儿是不是真的要医治,作为父亲的自己却办不到了……
当女儿询问的目光投射过来,他被深深刺痛,再也无法上前,咬了咬牙根,一个转身又返向门口。
芸琬听到声音大吃一惊,忽地站起:“夫君——”
因为李妟受伤,母女三人不可能归宁,李遵诚昨日即不得不以实相告。
而在今晨送别之际,却接到了这份置李家于绝地的大王令,这难道不是钟崐见李遵诚宁舍家财也要赴边,所以一计不成又生出的二计吗!
夫君怎么可能还想去恳求他网开一面?!
但是,在芸琬的急唤声中,李遵诚只是回眸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这一瞬,芸琬的眼神黯然而变。
不再有惊乱,不再有疑惑,只剩下哀婉与悲伤。
知道妻子与自己达成了共识,李遵诚毅然决然……
“阿翁——”“李妟”已看出夫妇二人眼中的艰难,她脱离开婢子的撑扶倾身向前。
李遵诚慌忙转向她。
“我们……”“李妟”有些喘息,却已开口,“出门求医……有难处?”
一阵默然。
算算时辰,现下的李遵诚无论是在朝堂还是赴边,都绝不应该是在家中。
“难道……”“李妟”眸色加深,“我们所有人不能出门,难道……李家被禁?”
仿佛是同样内容的大王令又被宣读了一遍,经历过的人再一次遭遇了当初的震惊与深痛。
而李遵诚,面对宣令的邢卫尉也不曾减弱半分战将威仪,但此时却不知如何面对女儿。
原本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孩子,却在连连打击之下不得不敏感地体察家中变故,而之后,更要承受他这位父亲所带来的雪上加霜的绝望……
他只感到哀痛与内疚齐齐哽在喉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凄黯的脸庞只能避开那锐利的眸光。
婢子们从中看出答案,惊恐得不知所措。
青眉当时去报信,只看到有官员在场,断然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天大的事!
“李妟”用力屏住气息,抑制着全身的颤抖,转向芸琬:“阿母……”
芸琬泪眼戚戚地看着她,担心实情只会让她更激动,却知道这么大的事不可能隐瞒下去,只得试探地回道:“这是……诬陷……”“李妟”等待着下文,“……前几日,匈奴使团失踪——”
使团失踪?!
一股热血直冲而上,“李妟”忙按住妆台,但又生硬地挤出几个字:“全部——失踪?”
没想到她会这样追问,大家都有些吃惊,芸琬也不知应不应该再说下去,但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珠好似燃着烈火,不得答案就要吞噬一切的样子,便不知不觉地哀声诉道:“是……是呀……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也不会诬陷你阿翁。”
额头上的伤口剧烈抽痛,胸中灼热似要炸裂,“李妟”拼命克制,却“扑——”的一声,眼中烈光骤然敛退,一口黑红色的浓血喷溅在室中央的凭几上。
“妟儿!”
“阿姊!”
唤声遥远且混沌,疼痛让眼中不断涌|出泪水,仿佛蒙住了她所能感知的全部世界,旋转,旋转……
咬着牙,挣扎,沉落,挣扎,沉落,却只有再拼命挣扎,意识却越来越薄弱……
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支持已经昏了过去,却听到一声模糊的急切吩咐:“快扶到榻上!”
“李妟”竭尽全力,微抬起那只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手,摆了摆。
“妟儿,听话啊……”芸琬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但“李妟”眉头蹙动,无力的手臂落下时“无意”地触碰到额头伤口的位置:“呲——”她颤抖着睁开眼,拼命挣扎起身。
倒没有人在意这一触碰是无意还是有意,只看着她的执拗,芸琬的泪又不由自主地落下,忙扶起她靠在妆台边,哽咽地吩咐婢女:“拿两杯温水来……”
“李妟”模糊地感到一个宽口杯已在唇边,漱了一下,另一杯又送上前,她喝下两三口。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身心俱痛,她不由自主地紧缩发颤,却气若游丝地缓缓开口:“阿翁……阿母……不必担心,吐了一下好多了,胸口的两股冲力相绞已不是那么强烈……”
众人怔怔地看着她,不敢反应却都禁不住地慌张,她的表述与廖医工长诊断时所用之词如此相似,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症?
可这哪是好多了,分明是动了气力让她的情况变得更糟!
李姿哭出了声。
“李妟”知道,自己此言一出,无论之后她与原本女郎的性情有多么大的差异,也不必担心被怀疑了,因为这是一个濒死之人的悲痛与绝望。
虽然不知道还要与这家人相处多久,不过从此,她便是“她”了……
全身疼痛得有些麻木,但眼前的人影已不再凌|乱地重重叠叠,她略过众人的表情,星眸微动向室中扫视,最后定睛在李遵诚的身后:“阿翁……那是大王令?”
李遵诚深锁的浓眉一怔,转过身,才发现一直拿在手中的帛书竟在慌乱中被甩开,滚落在刚刚喷溅的血渍之外。
玉华忙上前拾起,呈给李遵诚。
李遵诚看了看,帛书完好未有污损,轻叹了一声,挥手让玉华送去。
大王令铺展开来,李妟一目数行:“近日匈奴来函,督问公主乌勒辰所率议亲使团行踪,孤本以为与代国无关,但昨夜却有密报称,六日前亲见一队兵马私自出入雁门之地。君为中尉,统领王国军队,虽忠孝率百官之先无可怀疑,但因干系甚切,不得不致君及亲眷暂禁宅第,待密查真|相,还君可昭日月之清白。”
朦胧的目光在浏览中慢慢凝结变得幽沉。
竟然发现了私自出入的兵马……
雁门以山为险,汉又设置各关各塞数量众多,要想串通所有守关兵将私自出入一队人马几乎没有可能,但对于手握军政大权者来说却又并非绝对。
不过此事敏感,不能将所有守边将士皆拘捕逐一拷问,只能暗中调查,并向可能的主将问责,所以不能说钟崐禁了李遵诚毫无道理,但是,他也的确是在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五年前,为防范匈奴侵扰,强固代国戍边力量,汉帝特派李遵诚任代国中尉,执掌一国军权。
但是,汉承秦制,设各路诸侯郡县分地而治,诸侯王被赋予充分的自主权,除了丞相由中央指派,其他官员皆可自设。
虽然汉帝为了安抚与平衡,准允代国自立丞相,但是,诸侯国的丞相历来只承担监察之责少有实权,治兵重权旁落,代国君臣的不满可想而知,其后同殿共事,官面之下的手段也就难免无所不用其极。
而今年年初,先代王薨逝,九岁的刘登继位,丞相钟崐对权势的抢夺似乎更加顺利。
邻国使团失踪于两国边界之事原本就可以问责掌权中尉,而今又跳出人证直指操纵嫌疑,这就不是失察那么简单了……及时扣住李遵诚,不仅可以让他承担所有可能无法查实的罪责,更重要的是,万一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可以把他作为一种交待,无论是送给汉室还是送给匈奴……
但是,李遵诚到底是不是幕后真凶,他是否具有筹划一场泼天阴谋的深晦目的和必要准备,就算钟崐不可能像自己的人马那样获得诸多情报,但作为共事五年的一殿之臣,他也应该非常清楚。
李妟的心中眼底皆是幽深而复杂的思虑,但放下大王令,已换上了一副普通的小女儿家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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