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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往边上睡，越界了。”
沈半夏不动。
程越伸手把她往边上拽，那一侧的床单因为没人睡，冰凉凉，女生可比男的要不耐冻多了。
沈半夏赶紧又往程越怀里缩，抱着程越的腰，说：“好冷。”
说完话，又讨好的蹭了蹭他。
程越那股子火气算是下去了，躺在床上，到底还是困，沈半夏这一睡过去和猪一样，根本很难吵醒，程越要真跟她计较，那还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也就随着她去了。
他也困，很快继续入梦。
沈半夏第二天见到自己这幅躺在程越怀里的模样，脸色惨白，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程越没怎么睡好，在换衣服打领带的时候淡淡道：“以后你老老实实滚到客房去睡。”

语气虽然淡，但里头的不悦很明显。
沈半夏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跟他犟，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以后会那么胆大：“好，我记住了。”
程越这里也没有她的生活用品，程越也不喜欢人家用他的东西，甚至她不可以碰他的牙杯，说是细菌多。
沈半夏其实挺纳闷，程越跟她轻吻的频率又不低，这难道就没有细菌了么。
这人真是难搞得很。
沈半夏最后是拿的一次性杯，然后找了一支新牙刷刷的牙。
昨天的衣服都丢在了地上，是穿不了了。
程越让她去穿衣柜里的。
沈半夏只好去看了看，半天选不出一件，最后程越不耐烦，随手取了一件给她。
是很周意风格的一件，几乎是周意风格的代表之作。
程越淡淡道：“你以后可以多试试这类衣服。说句实话，你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审美可言。”
沈半夏那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偶尔打扮也还是会很认真的。
不过她还是听得心里一跳，总感觉程越想从她身上，打造出周意的影子。
沈半夏委婉的说：“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
“我喜欢。”
沈半夏有些复杂的看着程越。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不喜欢程越，要是到头来，被人说她刻意模仿周意，就不太好听了。
“主要我也挺怕流言蜚语。”沈半夏说，“我这么一穿，就像周意了。”
程越心不在焉的说：“像她不好吗？”
沈半夏心道，当然不好了，谁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第二。
反正她是不会这么穿的，也不觉得程越会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管她。
所以她最后里面穿着程越的睡衣，外面穿自己的外套。
他却已经西装革履，打算往医院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程越看着沈半夏，还是抱着她的腰，亲了一会儿。
沈半夏一如既往的随便他胡来，一个星期没见面了，程越能这么快放过她，已经是比较神奇的事情了。
谢希今天是来找程越给自己朋友预约检查的，但是她是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会在别墅门口，撞见自己儿子，和一个女孩儿，亲得忘我。

第38章 不
谢希几乎是一眼认出，那个女孩是沈半夏。
沈半夏的背影太美了，又挺拔又有曲线美，她印象深刻，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谢希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身高差过大时，接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半夏踮着的脚都打颤了，如果不是程越扶着，可能已经摔倒了。
她看着男人亲着亲着，停下来，手开始不规矩，从她的腰开始往下走，不由啧了一声。
谢希眯眯眼睛，若有所思。
那边沈半夏不太好意思的躲了躲，却被程越制止：“别动。”
她说：“你再亲就不用去上班了。”
程越扬起眉梢，正欲说话，看见不远处的谢希，脸色淡下去，把沈半夏给推开了。
沈半夏也纳闷的转身，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的谢希。她正扬着笑，道：“打扰到你们了？”
程越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也不看沈半夏一眼，只朝谢希开口道：“有事电话里说。”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谢希道：“也没有什么事，有个朋友让我找你帮忙预约个时间做检查。”
程越点了下头，余光淡淡从沈半夏身上略过：“还不回去？”
沈半夏这就要走，谢希说：“你先留下，阿姨有事跟你谈。”
程越又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
沈半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让她在谢希面前注意说话。
谢希自顾自上了楼，来到程越的房间时，随意看去，垃圾桶里，躺着一团一团用过的纸巾。床上也凌乱，两床被子卷得不分你我。
她一抬眼，床头还挂着周意跟程越的结婚照，一向不近人情的程越，眼底也有笑意，极其刺人眼睛。
她心不在焉的回头看着沈半夏，笑道：“昨天跟程越睡的？”
沈半夏摸摸鼻子，没吭声。
谢希说：“睡在一起，不当合法的那个，有什么意思？”
沈半夏说：“我们彼此不相爱，当了合法的那个，才没有意思。”
她虽然觉得现在这社会乱玩挺正常的，生活富足了，自然就爱瞎折腾。程越再渣，对她而言，充其量也就是个老板加p友，她不会有半点不高兴。
但婚姻这玩意，她还是接受不了出轨男。
要是跟了程越，以后还不知道得被绿多少回，她可没有被戴绿帽子的癖好。
再加上程越的捉摸不定，她实在对他生不出好感。
当然，沈半夏以前没这么高的接受度，也向往单纯的爱情，不过看了姜泽跟程越，也就慢慢的想开了。
谢希挑眉道：“那你跟着我儿子的原因是什么，图他的钱？”
沈半夏想了想，慢吞吞的如实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谢希：“……”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如果您有更好的对象推给我，脾气好点的，我就不跟你儿子了。”
谢希道：“你心倒是挺大。”
沈半夏只是真的觉得跟程越，不太舒坦罢了。长得帅又怎么样，太难相处，还不如跟个丑的。要是真有那个机会，换人也不是不可以。
同时，沈半夏也是顺从程越的意思，断了谢希的念想。
谢希想的，也不过是把她当枪使呢，想让她对上程越周意的事。
谢希道：“很多人，都想拿下程越的心。”
那还不如多拿点程越的票子，可惜程越不给她：“我跟程越你情我愿，这样挺好的，好聚好散。”
谢希多看了她两眼。
人家都想着上位，眼前这位倒是挺佛系。
谢希感觉跟上次在张家见她时，有些不太一样。那会儿想法更简单点，现在对男女之间这点事情，似乎看得更开。
谢希一言不发，只盯着床头那张结婚照看，突然之间，拿起一旁的银质钟器砸过去。
沈半夏只听见嘭的一声，婚纱照的框架四分五裂，里头照片的一个角，被割裂了。
她心惊胆战，觉得要完。
“旧物已经是旧物了，留着不过是膈应人。”谢希神色淡淡，跟沈半夏说：“照片是我砸的，程越要问起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沈半夏觉得哪怕她说是谢希，可能还是得被迁怒。
所以谢希一走，她也没有在程越那继续待着。回家时，张喻那个懒鬼，并没有给她收拾桌子。
沈半夏骂了她一句懒鬼。
张喻一般听不见骂她的话，说：姜泽昨天微信上找我了。
沈半夏就没回。
张喻：他说想你了，想给你打电话，但是程越不让。
沈半夏心里警铃大作，猛的记起她跟程越之间，还横着个姜泽。所以她想跳槽，不可能的，到时候还得罪了程越，一对疯狗表兄弟，谁吃得消？
张喻：我觉得姜泽挺不正常，指不定哪天就跑回来了，你得小心。万一非要跟你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会先杀了你，然后再殉情。
沈半夏说：求你，盼着我点好。
张喻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好姐妹的忠告。
沈半夏：绝交吧，你这样的好姐妹要了糟心。
张喻：那不行，我还要看程越姜泽以后为你撕逼呢，再来一个洛之鹤，三男抢一女。
沈半夏无奈了，程越还撕逼呢，照片的事情指不定会迁怒到她身上来。最好他今天跟谢希理论去，没时间找她。
不过她在傍晚时候，还是接到了程越的电话。
他语气很淡，也没有提到半个有关照片的字眼。只是让她回去。
等到沈半夏赶过去，刚走进别墅，就看见程越已经把那张结婚照里面的照片给拿了下来，正在小心翼翼的用布擦拭。
“不是我砸的。”沈半夏在旁边先把自己给择了出去。
“你没那个胆子。“程越淡道，“如果是你，恐怕你此刻已经跟照片一样，四分五裂了。”
沈半夏听不出来程越此刻是什么情绪，语气平静归平静，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掩藏得很深的腥风血雨的味道。
她没有说话，选择明哲保身。
但她知道程越还是很不高兴。
从晚上七点开始，他等维修的人，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
这个过程当中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盯着照片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半夏只好在旁边默默的坐着。
程越平静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挺讨厌她的，成绩不好，还爱乱来。但她就爱往我身边凑，很有心机的，但又明明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小把戏。”
沈半夏多看了他两眼。
“后来，她逗了我一阵，就腻了，腻了就走了。挑衅了我，我就想关她一辈子。”他漫不经心说。
沈半夏竖起耳朵听后续，但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程越没再说话，维修的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换完框架，最后她看见程越支付了十几万。
原来他这里什么都值钱。
沈半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照片给挂回了原处，欣赏了一会儿，勾起一抹笑意。
她想，真难得啊。
程越可从来没在她面前真诚的笑过。
出去之后，程越把那个卧室给直接锁上了，沈半夏从此拥有了一间客房，和一间永远进不去的禁地。
他应该是怕再出意外，索性就不让所有人进那个房间。
但沈半夏挺惊讶的，她本来以为程越会大发雷霆，但他除了不再让她进卧室，其他什么也没有。
程越的客房也大，沈半夏反而更喜欢，陌生的空间里一点周意的味道都没有。
沈半夏爬上床的时候揉了揉腰，觉得有些酸痛，她想起昨天半夜掉在床底下的事，突然开口问：“程越，我昨天晚上是自己掉到床底下去的？”
他顿了顿，说：“我踢的。”
沈半夏哑口无言。
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被踹下床，羞辱感也太强了，说出去人家谁不笑话。而且，万一她要是撞到了呢，床下虽然有地毯，但床边也还是有床头柜的，柜角极其锋利。
磕到太阳穴，人就没了。
沈半夏脸色不太好看。
“以后睡觉有点分寸。”程越没什么语气道。
沈半夏忍不住说：“所以你就一脚把我给踹到了地上？我当时没什么意识，你就不能把我摇醒好好说么？”
程越凉凉的看着她。
沈半夏顿了顿，忍住不适，语气如常说：“我以后自己直接睡地毯。”
她说着，就抱着被子去地毯上躺着了，软软的，躺着其实挺舒服。
程越看了她两眼，倒是也没有管她。
沈半夏确实有一点在闹小脾气，不过是自我发泄，没想过要他哄，程越显然也不可能会给她这种优待。
她没想过要程越道歉，还不如自己睡地毯呢。
往后几天，一到点，沈半夏就直接地毯躺着，地毯旁边她还摆了两本书，一本国际贸易，一本市场营销学，显然是打算在地毯上常驻了。
程越也不理会她，有一晚在医院通宵加班，就没有回来过，她也没上去睡。
不过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程越不再开空调，地毯就不太够用了。沈半夏躺在地上多少有点冷了，她缩在被子里，没一会儿，翻身起来找空调遥控器。
程越道：“乱翻什么？”
“开空调。”
“这种天气需要开空调睡觉？”他反问。
沈半夏没吭声。
程越挑眉道：“冷了就爬上来睡不就行了，你自己在家不也不爱开。”
沈半夏说：“我还是去找个客房吧。”
程越道：“上来。”
沈半夏说：“不了吧，我怕我到时候摔着了，上次是运气好，没有撞到什么东西，但谁保证下一次呢？”
程越捏了捏眉心，说：“上次被吵醒起床气重，以后不会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暴力狂？”
“不用，那我继续在地毯上睡。”沈半夏说，“地毯也挺好的，毛多，跟你一起我还是怕吵到你。”
程越也就不再多说。
沈半夏继续躺着缩着，没过多久，程越下床，给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的被子也丢在了地上，沈半夏躺在他的被窝里，男人果真是不一样，体温要高上不少。
程越道：“好好睡觉，不知道自己身体不禁冻，几天前感冒忘了？你感冒了没人有时间照顾你。”
说的跟之前他照顾的她一样。
沈半夏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程越把她送到家就跑路了，她后一天烧的都起不来，最后勉强叫了一顿外卖吃了一顿。
程越是不闻不问，还是个医生呢。
她突然又觉得医生没那么高尚了。
沈半夏心不在焉的正想着，程越又从身后抱了过来，不过他这几天忙坏了，显然有心无力。顺着她脊椎从上往下亲，也没有做越矩的事。
不用伺候这只狗，可太好啦。
“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沈半夏好心的说，“后续记得多补补。”
程越微顿，淡道：“你什么意思？”
沈半夏眨眨眼，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她只是好心让他注意身体。
程越有点不依不饶，“你觉得不行？”
时隔四天，两个人才再有了次那事。
沈半夏明显发现，程越回国以后的心思就浅了不少，国外那几天爱玩，这段时间，挺克制，一个星期两次。
沈半夏本来就困，完事后眼睛都睁不开。
下意识的想翻身躲远点，程越拽住她，道：“我还没睡。”
沈半夏又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男的也发抖么？”她问。
程越微微皱眉。
“你说呢？”
沈半夏说：“不知道，反正跑八百都没有这么累。”
说到这儿，沈半夏又想起，张喻说的程越高中游泳比赛那事，不仅紧身运动裤惹眼，一千米游泳也是最快耐力最好的。
果然，是一匹良驹。
单纯睡觉来说，真的太棒了。
可惜太阴晴不定了，还是得他愿意纵容的人来驾驭他。
良久后，程越放开她，微微远离，说：“睡吧。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你再黏过来，我叫醒你。”
沈半夏主动离得十万八千里。
往后几天，程越让她四五天过来一次就行。
沈半夏乐得自在，本来平时就没什么必要见面的。有一回过去的时候，还碰上程越和谢希吵得不可开交。她一听，发现还是因为那种婚纱照的事情。
沈半夏才知道程越还是生气的，只不过还算有良心，没有迁怒到她身上来。
程越看到她，直接说：“回去吧，这一个月都不用过来。”
他又冷冷的跟谢希说：“我想你以后都没有必要过来了。”
谢希冷笑道：“因为一张照片，你就要跟我断了母子关系不成？”
程越直接没搭理她。
“你爱那女人，人家现在连那老头的孩子都有了。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得不得了。”谢希弯着眼角道。
沈半夏觉得这一家子都挺狠，母不慈，子不孝的。吵起架来净是往人家身上插刀子。
程越顿了下，真假不知道，倒是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所以呢？她既然结婚了，就总有怀孕的一天。”
他说：“你往边上睡，越界了。”
沈半夏不动。
程越伸手把她往边上拽，那一侧的床单因为没人睡，冰凉凉，女生可比男的要不耐冻多了。
沈半夏赶紧又往程越怀里缩，抱着程越的腰，说：“好冷。”
说完话，又讨好的蹭了蹭他。
程越那股子火气算是下去了，躺在床上，到底还是困，沈半夏这一睡过去和猪一样，根本很难吵醒，程越要真跟她计较，那还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也就随着她去了。
他也困，很快继续入梦。
沈半夏第二天见到自己这幅躺在程越怀里的模样，脸色惨白，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
程越没怎么睡好，在换衣服打领带的时候淡淡道：“以后你老老实实滚到客房去睡。”
语气虽然淡，但里头的不悦很明显。
沈半夏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跟他犟，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以后会那么胆大：“好，我记住了。”
程越这里也没有她的生活用品，程越也不喜欢人家用他的东西，甚至她不可以碰他的牙杯，说是细菌多。
沈半夏其实挺纳闷，程越跟她轻吻的频率又不低，这难道就没有细菌了么。
这人真是难搞得很。
沈半夏最后是拿的一次性杯，然后找了一支新牙刷刷的牙。
昨天的衣服都丢在了地上，是穿不了了。
程越让她去穿衣柜里的。
沈半夏只好去看了看，半天选不出一件，最后程越不耐烦，随手取了一件给她。
是很周意风格的一件，几乎是周意风格的代表之作。
程越淡淡道：“你以后可以多试试这类衣服。说句实话，你自己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审美可言。”
沈半夏那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偶尔打扮也还是会很认真的。
不过她还是听得心里一跳，总感觉程越想从她身上，打造出周意的影子。
沈半夏委婉的说：“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
“我喜欢。”
沈半夏有些复杂的看着程越。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不喜欢程越，要是到头来，被人说她刻意模仿周意，就不太好听了。
“主要我也挺怕流言蜚语。”沈半夏说，“我这么一穿，就像周意了。”
程越心不在焉的说：“像她不好吗？”
沈半夏心道，当然不好了，谁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第二。
反正她是不会这么穿的，也不觉得程越会在这种事情上太过管她。
所以她最后里面穿着程越的睡衣，外面穿自己的外套。
他却已经西装革履，打算往医院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程越看着沈半夏，还是抱着她的腰，亲了一会儿。
沈半夏一如既往的随便他胡来，一个星期没见面了，程越能这么快放过她，已经是比较神奇的事情了。
谢希今天是来找程越给自己朋友预约检查的，但是她是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会在别墅门口，撞见自己儿子，和一个女孩儿，亲得忘我。

第38章 不
谢希几乎是一眼认出，那个女孩是沈半夏。
沈半夏的背影太美了，又挺拔又有曲线美，她印象深刻，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认出来。
谢希在不远处站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身高差过大时，接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半夏踮着的脚都打颤了，如果不是程越扶着，可能已经摔倒了。
她看着男人亲着亲着，停下来，手开始不规矩，从她的腰开始往下走，不由啧了一声。
谢希眯眯眼睛，若有所思。
那边沈半夏不太好意思的躲了躲，却被程越制止：“别动。”
她说：“你再亲就不用去上班了。”
程越扬起眉梢，正欲说话，看见不远处的谢希，脸色淡下去，把沈半夏给推开了。
沈半夏也纳闷的转身，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的谢希。她正扬着笑，道：“打扰到你们了？”
程越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也不看沈半夏一眼，只朝谢希开口道：“有事电话里说。”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谢希道：“也没有什么事，有个朋友让我找你帮忙预约个时间做检查。”
程越点了下头，余光淡淡从沈半夏身上略过：“还不回去？”
沈半夏这就要走，谢希说：“你先留下，阿姨有事跟你谈。”
程越又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
沈半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让她在谢希面前注意说话。
谢希自顾自上了楼，来到程越的房间时，随意看去，垃圾桶里，躺着一团一团用过的纸巾。床上也凌乱，两床被子卷得不分你我。
她一抬眼，床头还挂着周意跟程越的结婚照，一向不近人情的程越，眼底也有笑意，极其刺人眼睛。
她心不在焉的回头看着沈半夏，笑道：“昨天跟程越睡的？”
沈半夏摸摸鼻子，没吭声。
谢希说：“睡在一起，不当合法的那个，有什么意思？”
沈半夏说：“我们彼此不相爱，当了合法的那个，才没有意思。”
她虽然觉得现在这社会乱玩挺正常的，生活富足了，自然就爱瞎折腾。程越再渣，对她而言，充其量也就是个老板加p友，她不会有半点不高兴。
但婚姻这玩意，她还是接受不了出轨男。
要是跟了程越，以后还不知道得被绿多少回，她可没有被戴绿帽子的癖好。
再加上程越的捉摸不定，她实在对他生不出好感。
当然，沈半夏以前没这么高的接受度，也向往单纯的爱情，不过看了姜泽跟程越，也就慢慢的想开了。
谢希挑眉道：“那你跟着我儿子的原因是什么，图他的钱？”
沈半夏想了想，慢吞吞的如实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谢希：“……”
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如果您有更好的对象推给我，脾气好点的，我就不跟你儿子了。”
谢希道：“你心倒是挺大。”
沈半夏只是真的觉得跟程越，不太舒坦罢了。长得帅又怎么样，太难相处，还不如跟个丑的。要是真有那个机会，换人也不是不可以。
同时，沈半夏也是顺从程越的意思，断了谢希的念想。
谢希想的，也不过是把她当枪使呢，想让她对上程越周意的事。
谢希道：“很多人，都想拿下程越的心。”
那还不如多拿点程越的票子，可惜程越不给她：“我跟程越你情我愿，这样挺好的，好聚好散。”
谢希多看了她两眼。
人家都想着上位，眼前这位倒是挺佛系。
谢希感觉跟上次在张家见她时，有些不太一样。那会儿想法更简单点，现在对男女之间这点事情，似乎看得更开。
谢希一言不发，只盯着床头那张结婚照看，突然之间，拿起一旁的银质钟器砸过去。
沈半夏只听见嘭的一声，婚纱照的框架四分五裂，里头照片的一个角，被割裂了。
她心惊胆战，觉得要完。
“旧物已经是旧物了，留着不过是膈应人。”谢希神色淡淡，跟沈半夏说：“照片是我砸的，程越要问起来，你就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沈半夏觉得哪怕她说是谢希，可能还是得被迁怒。
所以谢希一走，她也没有在程越那继续待着。回家时，张喻那个懒鬼，并没有给她收拾桌子。
沈半夏骂了她一句懒鬼。
张喻一般听不见骂她的话，说：姜泽昨天微信上找我了。
沈半夏就没回。
张喻：他说想你了，想给你打电话，但是程越不让。
沈半夏心里警铃大作，猛的记起她跟程越之间，还横着个姜泽。所以她想跳槽，不可能的，到时候还得罪了程越，一对疯狗表兄弟，谁吃得消？
张喻：我觉得姜泽挺不正常，指不定哪天就跑回来了，你得小心。万一非要跟你在一起，很有可能他会先杀了你，然后再殉情。
沈半夏说：求你，盼着我点好。
张喻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好姐妹的忠告。
沈半夏：绝交吧，你这样的好姐妹要了糟心。
张喻：那不行，我还要看程越姜泽以后为你撕逼呢，再来一个洛之鹤，三男抢一女。
沈半夏无奈了，程越还撕逼呢，照片的事情指不定会迁怒到她身上来。最好他今天跟谢希理论去，没时间找她。
不过她在傍晚时候，还是接到了程越的电话。
他语气很淡，也没有提到半个有关照片的字眼。只是让她回去。
等到沈半夏赶过去，刚走进别墅，就看见程越已经把那张结婚照里面的照片给拿了下来，正在小心翼翼的用布擦拭。
“不是我砸的。”沈半夏在旁边先把自己给择了出去。
“你没那个胆子。“程越淡道，“如果是你，恐怕你此刻已经跟照片一样，四分五裂了。”
沈半夏听不出来程越此刻是什么情绪，语气平静归平静，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掩藏得很深的腥风血雨的味道。
她没有说话，选择明哲保身。
但她知道程越还是很不高兴。
从晚上七点开始，他等维修的人，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
这个过程当中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盯着照片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半夏只好在旁边默默的坐着。
程越平静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挺讨厌她的，成绩不好，还爱乱来。但她就爱往我身边凑，很有心机的，但又明明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小把戏。”
沈半夏多看了他两眼。
“后来，她逗了我一阵，就腻了，腻了就走了。挑衅了我，我就想关她一辈子。”他漫不经心说。
沈半夏竖起耳朵听后续，但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程越没再说话，维修的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换完框架，最后她看见程越支付了十几万。
原来他这里什么都值钱。
沈半夏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照片给挂回了原处，欣赏了一会儿，勾起一抹笑意。
她想，真难得啊。
程越可从来没在她面前真诚的笑过。
出去之后，程越把那个卧室给直接锁上了，沈半夏从此拥有了一间客房，和一间永远进不去的禁地。
他应该是怕再出意外，索性就不让所有人进那个房间。
但沈半夏挺惊讶的，她本来以为程越会大发雷霆，但他除了不再让她进卧室，其他什么也没有。
程越的客房也大，沈半夏反而更喜欢，陌生的空间里一点周意的味道都没有。
沈半夏爬上床的时候揉了揉腰，觉得有些酸痛，她想起昨天半夜掉在床底下的事，突然开口问：“程越，我昨天晚上是自己掉到床底下去的？”
他顿了顿，说：“我踢的。”
沈半夏哑口无言。
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被踹下床，羞辱感也太强了，说出去人家谁不笑话。而且，万一她要是撞到了呢，床下虽然有地毯，但床边也还是有床头柜的，柜角极其锋利。
磕到太阳穴，人就没了。
沈半夏脸色不太好看。
“以后睡觉有点分寸。”程越没什么语气道。
沈半夏忍不住说：“所以你就一脚把我给踹到了地上？我当时没什么意识，你就不能把我摇醒好好说么？”
程越凉凉的看着她。
沈半夏顿了顿，忍住不适，语气如常说：“我以后自己直接睡地毯。”
她说着，就抱着被子去地毯上躺着了，软软的，躺着其实挺舒服。
程越看了她两眼，倒是也没有管她。
沈半夏确实有一点在闹小脾气，不过是自我发泄，没想过要他哄，程越显然也不可能会给她这种优待。
她没想过要程越道歉，还不如自己睡地毯呢。
往后几天，一到点，沈半夏就直接地毯躺着，地毯旁边她还摆了两本书，一本国际贸易，一本市场营销学，显然是打算在地毯上常驻了。
程越也不理会她，有一晚在医院通宵加班，就没有回来过，她也没上去睡。
不过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程越不再开空调，地毯就不太够用了。沈半夏躺在地上多少有点冷了，她缩在被子里，没一会儿，翻身起来找空调遥控器。
程越道：“乱翻什么？”
“开空调。”
“这种天气需要开空调睡觉？”他反问。
沈半夏没吭声。
程越挑眉道：“冷了就爬上来睡不就行了，你自己在家不也不爱开。”
沈半夏说：“我还是去找个客房吧。”
程越道：“上来。”
沈半夏说：“不了吧，我怕我到时候摔着了，上次是运气好，没有撞到什么东西，但谁保证下一次呢？”
程越捏了捏眉心，说：“上次被吵醒起床气重，以后不会了。不然你以为我是暴力狂？”
“不用，那我继续在地毯上睡。”沈半夏说，“地毯也挺好的，毛多，跟你一起我还是怕吵到你。”
程越也就不再多说。
沈半夏继续躺着缩着，没过多久，程越下床，给她抱回床上。
他把她的被子也丢在了地上，沈半夏躺在他的被窝里，男人果真是不一样，体温要高上不少。
程越道：“好好睡觉，不知道自己身体不禁冻，几天前感冒忘了？你感冒了没人有时间照顾你。”
说的跟之前他照顾的她一样。
沈半夏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程越把她送到家就跑路了，她后一天烧的都起不来，最后勉强叫了一顿外卖吃了一顿。
程越是不闻不问，还是个医生呢。
她突然又觉得医生没那么高尚了。
沈半夏心不在焉的正想着，程越又从身后抱了过来，不过他这几天忙坏了，显然有心无力。顺着她脊椎从上往下亲，也没有做越矩的事。
不用伺候这只狗，可太好啦。
“你这几天累坏了吧？”沈半夏好心的说，“后续记得多补补。”
程越微顿，淡道：“你什么意思？”
沈半夏眨眨眼，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她只是好心让他注意身体。
程越有点不依不饶，“你觉得不行？”
时隔四天，两个人才再有了次那事。
沈半夏明显发现，程越回国以后的心思就浅了不少，国外那几天爱玩，这段时间，挺克制，一个星期两次。
沈半夏本来就困，完事后眼睛都睁不开。
下意识的想翻身躲远点，程越拽住她，道：“我还没睡。”
沈半夏又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男的也发抖么？”她问。
程越微微皱眉。
“你说呢？”
沈半夏说：“不知道，反正跑八百都没有这么累。”
说到这儿，沈半夏又想起，张喻说的程越高中游泳比赛那事，不仅紧身运动裤惹眼，一千米游泳也是最快耐力最好的。
果然，是一匹良驹。
单纯睡觉来说，真的太棒了。
可惜太阴晴不定了，还是得他愿意纵容的人来驾驭他。
良久后，程越放开她，微微远离，说：“睡吧。抱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你再黏过来，我叫醒你。”
沈半夏主动离得十万八千里。
往后几天，程越让她四五天过来一次就行。
沈半夏乐得自在，本来平时就没什么必要见面的。有一回过去的时候，还碰上程越和谢希吵得不可开交。她一听，发现还是因为那种婚纱照的事情。
沈半夏才知道程越还是生气的，只不过还算有良心，没有迁怒到她身上来。
程越看到她，直接说：“回去吧，这一个月都不用过来。”
他又冷冷的跟谢希说：“我想你以后都没有必要过来了。”
谢希冷笑道：“因为一张照片，你就要跟我断了母子关系不成？”
程越直接没搭理她。
“你爱那女人，人家现在连那老头的孩子都有了。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得不得了。”谢希弯着眼角道。
沈半夏觉得这一家子都挺狠，母不慈，子不孝的。吵起架来净是往人家身上插刀子。
程越顿了下，真假不知道，倒是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所以呢？她既然结婚了，就总有怀孕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