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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抿紧了唇，面色有些苍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自从纪予欢离开，他总觉得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生命里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存在。
赵澜闭嘴后，安静了很久，等候绿灯的间隙，顾迟看到她拿出了一个手机，手指不停的在上面翻来翻去。
那手机很眼熟，那是——纪予欢的手机！
“你在删什么？”
顾迟伸手就要去抢。
赵澜背脊一僵，躲了一下没躲过。
眼睁睁看着手机被男人拿走，她气的要上前，顾迟余光瞥见了什么，眸光彻底阴冷下来。
“你要是还想找到纪予欢的骨灰，你最好别动！”
赵澜怔怔看着那手机许久，恨恨咬牙，自暴自弃的坐了回去。
“行啊！你要看你就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心心都是怎么爱你，而你又是怎么回报她的爱的！”
‘爱’之一字，砸在顾迟心头，酸的他一瑟。
纪予欢那样的拜金女，对他，也会有爱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顾迟的眸子就红了。
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些，纪予欢爱不爱他，重要吗？
他明明，不喜欢她……
可是，真的不喜欢吗？
这个答案，没有人能给顾迟。
第14章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一条便签的界面。
纪予欢大概是把便签当做日记本来写了，不知道赵澜删了多少，最顶上那条，已经是几个星期前的了。
【6月8日，阿修今天好像很生气，他要了我好久，嘴里一遍遍的念着珍珍，我觉得好疼，身体疼，心也有点儿，他会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叫一次我的名字吗？纪予欢，哪怕只有一次也不错啊，很好记，很顺口，颖心颖心，有爱就在心……】
【6月15日，照常给你送便当，从最开始的攻略到现在的心甘情愿，赵澜骂我有病，说实话，我也觉得我有病，没病谁当着替身也能心动啊，那不是纯纯大傻子吗？不过很不巧，我还真成傻子了，你要是敢不喜欢我，我就死给你看。】
【6月20日，林珍珍要回来了，顾迟还没喜欢上我，如果可以，真想咬咬牙把他踹了，然后叉着腰跟他说‘姐才不稀罕’，然后潇洒过日子去，但是怎么办，好像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我要是死了，顾迟会觉得难过吗？他会多久忘记我？还是，他从来都没有记得过我？】
……
一长串的日记根本翻不完，每一篇都带着她的傲娇和藏不住的喜欢，在最底下，顾迟看到了一张照片。
昏暗的灯光，背景是一张大床，照片里只有两只轻轻相碰的手，和他露出一半的睡颜。
上头是一行简短的配字：顾迟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可爱温暖的。
什么可爱温暖，一点都不适合他……
顾迟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再翻不下去。
嘴里尝到一丝湿咸，勾出了满嘴的苦涩。
“我错了……”
他仰着头，嗓子哑的不像话。6
“纪予欢，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曾经这么喜欢我……
他总以为她是为了钱，为了钱给他做便当，为了钱给他当替身，为了钱让他睡……
“滴——”
红灯过去，身后的车喇叭此起彼伏，吵的顾迟的耳膜生疼。
赵澜讥讽的看着他那副模样，不屑的呸了一口：“假惺惺，做给谁看啊！”
顾迟没有反驳，那些文字钻进他脑海里，他甚至都能想象出纪予欢打出这些字句时的委屈和埋怨。
他被假象蒙蔽，忽略了纪予欢的爱，也忽略了自己的心。
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纪予欢是不是就不会死？
脑袋乱做一团，顾迟头一次理智尽失。
一脚油门踩出去，径直朝着一栋老旧小楼走去。
赵澜跟着他下车，走到一处住宅门口，不等她问，顾迟抬脚就将门踢开。
待看清里面的景象后，赵澜僵在了原地。
只见昏暗的房间里，随处可见的黄符，屋子中央的地板上用鲜红的血画了个阵，林珍珍抱着一个骨灰盒盘腿而坐，手里还拿着个桃木剑，嘴里振振有词——
“我要纪予欢死不超生，魂飞破散！”
“林珍珍你疯了！”
赵澜吓的不轻，冲上前趁其不备将骨灰盒抢了回来，死死抱在怀里。
顾迟冷眼扫向林珍珍，眸子冷的能吃人。
林珍珍显然没想到仪式会被打断，抬头看到来人是顾迟，身子又是狠狠一颤。
“阿修！阿修你听我解释，我跟你说，我找人问过了，我们之所以会经历这些，都是纪予欢的怨念太重，只要让她魂飞魄散我们就平安了，到时候你我的事业都会风生水……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迟狠狠一脚踢在了肩膀上。
“林珍珍！她是你亲妹妹！你简直枉为人！”

顾迟眼眶猩红一片，戾气横生。

在里间抽烟的牛鼻子老道听见动静，正要出来。
一门之隔，就听有人问——
“您好，我们是海城精神病院的，请问哪位是林珍珍女士？”
第15章
林珍珍狼狈的趴在地上，还没从疼意中缓和过来，抬头就见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光线的来源。
顾迟自觉让步：“劳烦。”
三人对视一眼，这屋里哪个像是精神不正常的一目了然。
林珍珍慌了神：“不！你们别过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林氏集团的千金！是陆氏娱乐的老板娘！我没疯，我不是精神病。”
为首的白大褂男人对照着手机里的信息看了眼，好心的解释：“给我们打电话的正是陆先生。”
“陆先生！？”
林珍珍不敢置信的抬头，顾迟此刻正冷冷的看着她。
无情的眸子里，尽是不近人情的冷色。
林珍珍就算再傻，此刻也全明白了。
以顾迟的手段，只要他想，谁都能是精神病，所以，他这是在为纪予欢报仇！？他爱上纪予欢了？
不！不可以，她才不要去精神病院！她才不要！
“阿修！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顾迟闻声，默然扯出了一抹冷笑：“为什么不能？林珍珍，听说过报应吗？这，就是你的报应。”
话落，他打了个响指。
三名白大褂人员立马上前将人架了出去。
赵澜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所以，在车上他和他助理打电话说要叫精神病院的人来，是因为这个？
顾迟的视线落到赵澜怀中的骨灰盒上：“能把，她给我吗？”
男人的嗓音，少见的小心翼翼，竟然是在询问。
赵澜却只觉得讽刺：“抱歉！我想心心不会愿意和你待在一起。”
话落，抱着骨灰盒头也不回。
顾迟痛苦的捏了捏眉心，脑子里，不住的浮现纪予欢那张脸，她面对他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在床上疼的红了眼，怯生生看着他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别走的样子……
她像林珍珍吗？
其实，一点儿也不像。
……
这天，顾迟驱车来到纪予欢的屋子，在里头待到了半夜，他也不开灯，就那么待着，这里，是有纪予欢气息最多的地方。
他在她家里翻出了好多和他有关的东西，偷拍他的照片、曾经想送没能送出手的礼物、还有他送她的那些首饰。
纪予欢好像特别的傻，傻到什么都藏在心里。
他认识她五年，从来不知道她的日子过的这样糟糕。
时针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林父给他打了通电话。
开口就是询问林珍珍，问他能不能放了她，没有半句对纪予欢的关心，讽刺的是，顾迟接这通电话时，正看着手里，纪予欢小时候对家庭幻想的日记。
她一直想有个家，可是哪个家都不要她。
纪予欢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顾迟恍惚间想起了几年前的夏天——
那时候，林家已经认回了纪予欢，可林家总说纪予欢这不好那不好，哪哪都比不上林珍珍。
当时也是半夜，林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纪予欢拉着林珍珍吵了一架，害的林珍珍出了车祸，那天，林父也是如此，跟他卖了好久的惨。
他听信了林家人的一面之词，也觉得是纪予欢错了，抓着她去给林珍珍输血，无论她怎么否认不是她的错，他一句都没听。
直到第二天，她晕倒在客厅，他才知道原来那天她也出了车祸，伤的比林珍珍重。
可因为林家父母的遮拦，他只当纪予欢是故意在博取眼球，想要得到同情，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
直到他几天前命助理去重查此事，才知道当时居然是林珍珍故意开车撞的纪予欢。
现在想想，当时的所作所为太可笑，他顾迟，简直错的离谱……
“纪予欢，我真的……错了……”
心，疼到痉挛。
电话那头，林父还在端着他一贯爱用的可怜口吻，说着纪予欢的不是，让他别对林珍珍动手。
顾迟听的厌烦，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反手拨给助理，出口的语气冰凉：“最迟明天下午，我要看到林氏倾家荡产的消息。”
欺负纪予欢的人，都该给纪予欢赔罪。
……
第二天，各大新闻板块的头条被林氏霸了榜。
林氏破产的消息很快就被传遍了，林家父母一夜之间白了头。
林父再给顾迟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数不尽的疲惫：“陆先生，算我求你，放过我们林家。”
顾迟听过，不咸不淡的嗤笑了一声，不答反问：“我放过你们，当初又有谁放过了纪予欢呢？”
‘啪嗒’。
电话再度被无情的挂断。
顾迟理了理衣领之间的领带，副驾驶上，是一束被阳光照耀着的桔梗。
今天，是纪予欢下葬的日子，太阳特别的好。
顾迟特意买了最新鲜的桔梗，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助理的电话打来时，他已经在路上。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却莫名的慌乱：“总裁！您小心，林家的人……”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在顾迟耳边炸响。
紧随其后的，是空白的大脑，和糊住双眼的鲜血。
“总裁！总裁！”
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手机还在尽责的传达助理的声音。
顾迟的耳边，却只剩一阵嗡鸣。
洁白的桔梗滚到眼前，顾迟痛苦的皱了皱眉，后知后觉的疼痛席卷全身，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阿修……”
恍惚间，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
一声又一声，温柔至极。
顾迟迎着光的方向，艰难的抬头，入眼的，是一身白裙的纪予欢。
她干净的好似一尘不染，那只手缓缓朝他伸来：“阿修，我来接你回家。”
“好。”
他松了眉眼，任由鲜血从嘴里溢出，困难万分的吐出两个字。
“回家。”
这次，我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第16章
热，好热。
整个人好像被扔进火堆里翻烤，热的纪予欢满头大汗，心口也憋闷异常。
费力掀开千斤重的眼皮，纪予欢的视线再次能够清晰视物的时候，她脑子还处在宕机的状态。
看着从窗外泄进来的日头光，她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困惑。
【阴曹地府也有太阳？】
“养好你的身体，珍珍没你这么容易生病。”
不等她得出个所以然来，就听一道熟悉的男声自头顶落下，带着一股难言的愠怒。
纪予欢怔在原地，呆呆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顾迟？！
她不是死了，怎么还会看到顾迟？
“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迟微微蹙眉，像是极其不悦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别忘了我们半年前签的替身合同，你想在娱乐圈大火捞钱，就给我好好学习珍珍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是她的替身，而她永远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明白了吗？”
“什……什么？”
纪予欢强逼着自己清醒，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发烧遗留的后遗症……
等等！
发烧？替身合同？还有顾迟刚刚说的那番话——
她这是回到当年被系统逼着攻略顾迟的时候了？
所以，她没死？她是重开了？
纪予欢脑子急速翻滚，想起系统，她抓住希望，无声在心里咆哮——
【狗统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你玩我呢？你开始可没告诉我攻略失败还得重开！】
【你别装死！起来说话？】
【狗统！狗统！狗统！你不讲武德！你缺了大德了！】
……
纪予欢暴躁的在心里呼喊着系统。
她甚至用上了毕生所学的怼人话术，可是那平常话最多的系统这次却像是消失了一样，杳无音讯。
在第二十次呼唤系统无果后，纪予欢被迫接受了两个事实——
一是她的的确确重开了，且好死不死的重开到她和顾迟签订契约之后。
二则是一直跟着她的狗系统没了，换而言之，她现在自由了！
“纪予欢，你耳聋不成？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顾迟一连被人无视，一张脸都要落到泥里了。
纪予欢被他喊的烦闷，抬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没了之情的婉转含情和小心谨慎，这一眼涵盖着上辈子的恩怨，和那几乎要堆积成山的恨。
“我是答应你做林珍珍的替身，但是替身的方式有很多种，脸替、身替、性格替还有全身替，你那合同上又没说要哪种。”
“陆总你是商人，《琵琶行》里那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学过没？你给的价钱就够付个脸替的，要多的，那没有。”
上辈子要不是为了保命，她至于在他身边委曲求全，为了那以攻略为名的所谓‘爱’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小伏低，给自己的亲姐姐当替身？
就算之后她确实没管住自己的心越了雷池，肖想了不该肖想的东西，可就凭这男人对她做的那些事儿，她就不可能再当舔狗。
俗话说的好，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这一世没了系统的干扰，她才不要重蹈覆辙。
顾迟这样的渣男，就活该和林珍珍一生锁死，白头到老，省得祸害社会上优秀的女孩子。
第17章
“你在说什么疯话？”
顾迟眉头拧的更深，看另类一样看着她。
认识纪予欢至今，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得体谨慎，尽可能的在讨他欢心，她这态度，是不想被捧红，不想在娱乐圈捞钱了？
她一个拜金女，会舍得？
“看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纪予欢心间冷笑，被子下的五指不动声色的拧成一团。
没有人生来就是大冤种。
上辈子攻略这男人不成反倒对他心动，落得那么个凄惨的下场，她已经觉得很丢脸，现在合同既然已经签了，她违约就得赔钱，那她只能摆烂。
最好摆到顾迟忍无可忍，反正违约是不可能违约的。
他要是受不了他就提，到时候他不仅得赔她违约金，她还能得到自由，这不比小心翼翼爱一个男人，爱到最后连命都没有来的强？
“纪予欢！”
顾迟怒了，一张矜贵的俊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从来高高在上的陆公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下过面子，还是一个需要依附他而赚钱的拜金女。
他看她就是不知好歹，恃宠而骄！
不给她尝尝苦头，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有本事你别后悔。”
“门在那边，陆总好走不送。”
纪予欢别开脸，还好心给他指了个方向。
‘啪！’
门被无情甩上。
纪予欢嫌晦气，愣没多看顾迟一眼。
可是，那颗心还是猛然瑟缩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反应，大概是上辈子遗留的本能反应，疼的纪予欢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她红着眼眶，仰起头无声低嘲：“纪予欢，出息。”
……
一连七天，纪予欢再没去找过顾迟。
陆氏集团总裁办——
助理第三次战战兢兢的捧着一份合同进来，屋里的冷气比零下的冬天还渗人。
这样的氛围，已经持续了七天。
这七天，陆氏集团的人可谓是活在水深火热里，痛不欲生，唯恐一个不注意就惹恼了老板。
“这做的是什么东西！”
才递上去的合同，下一秒就砸到了助理脚边。
“要他们用猪脑子好好想想，这东西能交给客户？”
“这是第几份了？他们拿着那份高薪就得做该做的事儿，做不了就给我滚！”
“总裁您别生气。”
助理吓得满头冷汗，躬身捡起文件正要说话，就见一个男人推着玻璃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全然没被这屋里的低气压影响到。
“这是怎么回事儿？”
来人是顾迟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富廉。
一身花花绿绿的衬衣，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似得。
看到屋内脸色各异的两人，他无声将视线挪到顾迟办公桌的左上角。
那里一连空了七天，他忍不住叹气。
“不是吧，你怎么惹那小替身了？她今天又没给你送饭啊？”
自打半年前纪予欢和顾迟签订契约后，只要顾迟上班，这桌上到了点必然会多出一个保温盒，可是顾迟从来不吃。
有一次被富廉撞见，他尝了一口便再难忘记那个美味的味道，有事没事就来顾迟这儿来蹭口饭。
只是，距离他上次吃到纪予欢的饭，已经是七天前的事情了。
自从纪予欢断了这每天的爱心便当后，顾迟办公室的低气压也没再消下去过。
不知道这两人在闹些什么。
顾迟皱眉扫了那空荡荡的桌角一眼，不屑讥讽：“她早该对自己的厨艺有点自知之明，让她当珍珍替身都是抬举她。”
第18章
富廉耸着肩没吱声，视线再度从顾迟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扫过，什么都没说，抿唇讪讪出了办公室。
他走后，助理也被赶了出来。
门口，助理抱着手机哭丧着脸，记下了刚刚富廉在里头说的话，得到启发，果断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响铃三声那边电话被接通时。
传过来的人声还是慵懒沙哑着的，听声音，像是还没睡醒——
“喂？哪位？”
助理平复了下心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林小姐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我们陆总今天应酬喝的有点多中午什么东西都没吃，能不能请您送一份午餐过来？”
这句话扔出口，就跟石沉大海了一样，电话那头足足安静了数秒有余。
助理皱着眉，正要再开口，就听电话那边，纪予欢平静的反问：“他那么有钱，要吃什么没有？还是说我从前做的他都有吃？”
“他那种大老板我可伺候不了，你告诉他，我和他签订的是替身契约不是卖身契，想要人做饭，不知道请保姆？”
‘啪嗒’。
电话被挂断。
助理捧着手机，眉宇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还是之前那个纪予欢吗？
她会和总裁说这样的话？
“她说什么？”
身后，顾迟冷冰冰的声音如同鬼魅的呓语。
助理身子一颤，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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