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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6-08 09:43:17
作者: huangyiran
沈半夏的笑意也浅了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这事，都太沉重了。谁也不知道多久以后，奶奶就不在了。
沈半夏被表姐搀着回到家中，就看见沈父沈母正拉着程越，不知道劝着什么。
她走近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母看见她，连忙道：“宁宁，你赶紧来劝劝阿越，这大半夜的，他突然就要走。你也不是不知道村里的路况，本来路就窄，路灯也不是一路上都有。这会儿走容易出意外。”
沈半夏把西瓜放下了，狐疑的看着程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改主意了，之前非要缠着她，说她什么时候走，他也什么时候走。
程越看了看她，却很快移开视线，道：“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情，这会儿必须要走了。”
沈半夏点点头，说：“那走吧。”
“宁宁，你怎么不在意他的安全问题？这边大晚上出车祸的事件可不少。”沈母不太赞同的看着她，“要出意外了，到时候怎么办？”
程越道：“阿姨，我会小心。”
“这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沈母还是劝道，“哪个出意外的人不是这么说的？这种就是要避开这个时间点。你要是真的急，就等明天早上，天稍微亮一点，行不行？”
程越却是一副非走不可的架势：“阿姨，你别担心，我真会小心。”
沈半夏看着程越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重要到，他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表姐道：“宁宁刚才摔了一跤，妹夫，你就明早走呗，你替宁宁看看脚，有没有伤到骨头。”
家里有一个医生，几乎就起了承包家里所有伤病的重任，哪怕程越学的跟这个毫不相关。
不过好在程越学的东西杂，多少也会一点其他东西。
程越闻声，顿了顿，朝沈半夏的腿看去，稍微有一点重。
“你坐下来，我看看。”他皱着眉说。
沈半夏说：“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能知道就是扭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程越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一个病人，住院的事情没办下来，我得赶过去看看。”
表姐道：“宁宁这会儿也是病患，你就先管管你老婆不成？而且要是出了意外就不好了，有句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
程越有点迟疑，拿冰块给沈半夏冰敷了一下，沈半夏则是吆喝大家吃西瓜。
她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被程越抱回了阁楼，他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脚，说：“你伤的不严重，两天差不多就没什么事了，接下来几天你自己好好休养。”
沈半夏一听他乱七八糟的一堆叮嘱，就知道他肯定还是打算回去，并且非回去不可，态度很坚决。
他还无数次看了看手机，显然很怕耽误时间，担心的不得了，像是晚一分钟，人家就完了。
第78章 回来
沈半夏看了看程越，还是好心说了一句：“那路上注意安全。”
程越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沈半夏，以后能不能给我小心一点？别粗心大意的不是把自己磕着了就是碰着了。你看看你为了去摘个西瓜，把自己腿给伤了，值得吗？”
沈半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语气里还带了点不高兴。
尽管她认为程越没有立场管自己，这会儿也没有跟他争辩，道：“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吧。”
程越叹口气，还是蹲下来，态度颇为强硬的把她搂进怀里，无奈说：“我怎么觉得我走了你还挺高兴。”
沈半夏说：“耽误了正事不好。”
程越道：“不准再不接我电话。”
沈半夏没做声。
“我早晚要被你气死。”程越道，“跟我分手不见你瘦的，跟国外那位一分手，整个人腰都细了一圈。平时也回宋焱消息，就是不回我。沈半夏，做人要不要这么双标。”
沈半夏心道，你一口一个结婚往后，不还是玩弄我的意思么。
这种情况下，她能不双标就怪了。
程越这是没追人的态度，还想享受她的热情。
可惜沈半夏在感情方面，一直不热情。之前要不是程越要挟她，她也不至于在他身上受气。
十几分钟以后，程越走了。
沈父沈母要送他，都被他给拒绝了。
从这边开车回a市要六个多小时，程越到的时候，天正好刚刚亮。
周意已经在医院里等了他很久，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憔悴，早已不是当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在看到程越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程越。”
周意的哭，从来都是只掉眼泪，没有声音，这会儿也很快擦了擦眼睛，勉强笑了笑，说：“你来了。”
程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语气很淡：“我送你去那边。”
周意是找他帮忙预约一家私人医院，但是没点身份预约不到床位，离婚后分割来的财产还没有正式给到她账户上，她也只能托程越帮忙。
好在他没有拒绝她。
周意在上了程越副驾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前边摆着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偶，黄红蓝白，显然不是程越的风格。
这四只，会出现在这，确实跟程越无关，这些是当初沈半夏买给自己车子的，只不过那段时间，她都坐的他的车，自己的车很少开，就把小玩偶暂时先放到了他这里。
周意道：“程越，你跟沈半夏相处得怎么样？”
程越不咸不淡道：“就那样。”
周意便不再聊这个话题，她其实并不觉得他跟沈半夏能走多远，她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到了医院，程越找来熟人，她才说了一句：“谢谢。”
程越顿了顿，道：“不客气。”
问诊的时候，她看见他一直坐在外头玩手机，医生开口说她病因的时候，他才放下手机，认真听医生说话。
周意这是今天见面以来，难得看到他的关心，心下不由一动，眼里含着希冀的盯着他。
程越跟她对视两眼，率先移开视线。
周意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这幅场面好像最开始，她蓄意勾.引他的场面，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淡然的无视她。
周意身体的憔悴，是因为嫁的那个老头，爱语言暴力，给她造成了不少的心理伤害，所以她选择来看心理医生。
一个小时以后，她跟着程越从医院出来，原本打算自己叫车的，程越看了看她，说：“上车。”
女人的心都很敏感，周意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酸涩，说：“程越，你现在不愿意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很丑？”
程越道：“你不丑。”
“不，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很丑，我……比不上沈半夏。”
程越顿了顿，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势，你没必要妄自菲薄。”
周意坐在副驾驶上，有一句话没敢问出口，分开这么久，他有没有一刻，如同她想他那样，想过她。
第79章 工作
沈半夏那边，在醒来以后，看见程越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有一个小程序，帮忙医院做任务。
沈半夏撇撇嘴，不知道程越什么时候也会主动帮医院引流，但小程序里面挂号方便，她还是注册了。
当天晚上，程越问她什么时候走。
沈半夏道：“你别来问我，我自己都不确定我哪一天走。”
程越说：“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开那么久的车多累呀。”沈半夏体贴的说，“我自己去就行。”
程越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么，这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国外哪儿上班。
不过她这回的保密工作确实做的不错，程越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她究竟在哪待着。
虽说现在贩卖个人信息的事情层出不穷，但远在国外，国外又是用现金更多，再有钱要找个人也不容易。程越当时花了不少钱找她在哪，但还是没找着具体的地址。
其实确实也是，要不然那些逃亡国外的人早就被绳之以法了。
沈半夏在这边继续待了两天以后，才准备走了。沈父沈母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忙问她什么时候调回来。
“起码得入职半年。”沈半夏说，“也快的，就几个月的事情。”
沈半夏在飞机上，还撞见了老熟人洛之鹤，只不过他不在经济舱，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但下飞机的时候，先下的洛之鹤明显等了她一会儿。
沈半夏上去打招呼。
洛之鹤微微点头，道：“我有专车来送我，顺道送你一程。”
这边出租车很贵，沈半夏便没有拒绝。
洛之鹤想了想，说：“本来今天可以约饭，但公司合作商那边准备好了饭局。要是你愿意，要不然一起来跟着？”
其实跟着洛之鹤，那是有不少好处的，起码在大佬面前刷了脸，还能看看大佬平时都是怎么聊天的。怎么说也算是长见识的机会，但沈半夏还是拒绝了：“算了，我怕到时候又得喝酒。”
洛之鹤说：“万一碰到合适的男人了呢？找对象这事，还是得给自己创造机会。”
沈半夏委婉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国产的。”
洛之鹤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说：“沈半夏，你说话真有意思。但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国外的男人，那方面比较厉害。”
沈半夏道：“不是说这边男人，都很迷你？”
洛之鹤看了看她，说：“你倒是挺懂。”
那新闻不哪里都是么，而且这国男人因为对这事过分敏感，都上了几回热搜了。不过沈半夏也没有开口辩解，她猜像洛之鹤这类人，平常应该不是很喜欢关注八卦。
第二天，她跟洛之鹤一起吃了个午饭。
洛之鹤说，过几天他还得出来一趟，可以再聚聚。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以后，沈半夏正在办公室待着，就听见同事说，楼下有一个帅哥在等她。
鉴于洛之鹤的话，沈半夏便下意识的以为是他，只不过到楼下时，却看见了穿着西装的程越。
第80章 看病
沈半夏本来以为见到的人是洛之鹤，这突然看见了程越，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收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地址又是怎么暴露的。
程越扯了扯领带，朝她招了招手。
沈半夏站着没动。
程越心不在焉道：“见到我很失望？”
“你是怎么知道我地址的？”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找人跟踪我？”
程越挑眉道：“你以为在拍谍战片？”
乍一见到程越，沈半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有一种无力感，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安全了，本来想的是偷偷调回国内，没人知晓，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就算回去，程越也能掌握住她的行踪。
“我要上去工作了。”她的兴致不是很高。
公司原本是外人不给进的，但程则初的身份着实是好用，沈半夏上楼没一会儿，程越就被领导接到了接待室。
不少人都凑过来问程越的身份，毕竟能让领导亲自下去请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沈半夏心事重重的敷衍了过去。
半个小时以后，程越从接待室里端了一杯咖啡出来，放在了她面前，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她一旁的空位上：“试试我的手艺。”
沈半夏抿着唇说：“你特地来找我的？”
“不是。”程越淡淡说，“刚好来这边参加一项研讨会，想起你在这边，正好来看看你。”
其实说起来，程越几乎没有一次，是特地来找她的，就连奶奶生日那回，也是因为沈父沈母喊他，他才来的。
沈半夏也是在长辈生日那会儿，才知道程越一直就是用她男朋友的身份，让沈父能够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
这件事情上，沈半夏是感谢程越的。
感谢归感谢，可是她依旧不愿意，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程越最近对她是不错，但说到底还是找一只逗趣小狗的心态，从他向来傲人的成绩，以及精湛的手术水准，亦或是兴趣爱好都能到达专业级别，就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为了把她再次勾到手，稍微放低身段，或者微微装出舔狗模样，代表不了什么。
说到底，程越姿态摆得再卑微，那也是猎手，而她永远都是猎物。
程越也许还挺享受这种追逐戏弄的过程——猎手大概都喜欢，狮子老虎一类，从来都喜欢戏耍猎物一阵，然后一招毙命。
沈半夏光是这么想着，心就往下沉，她盯着程越的眼睛，想说你就不能放过我么，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不是第一回表达不想跟他一块了，他要真想放，早就放了。
……
程越最后一直等到了她下班。
还送她回了家。
程越在车子停下的一刻，心不在焉道：“我认识这边一个比较不错的妇科医生，需不需要推给你？”
沈半夏知道他说的是她难以怀孕的事，这事也是她目前头疼的事情之一，其实真要结婚，男方大概都很介意这个。
她说：“我这个，没那么容易治好，算了。”
程越点点头，倒也没有多少真心，只不过是今天正好撞见个专家，顺嘴提一句做个好人。沈半夏看病不看病，对他而言区别并不算大。
他随后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微变，并没有如她猜想那样跟她上楼，而是叮嘱她锁好门窗就走了。
第81章 回来
程越在这边也没有待很久，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离开以后，沈半夏就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消息是经常发，偶尔会带点“埋怨”的情绪，只不过她很少回复。
半个月后领导倒是主动找到她，问她有没有调回国的打算，最后又意味深长补充一句，“跟男朋友长时间不见面，感情容易淡，还是回去的好。”
她这么一说，沈半夏便知道这突然要把她调回国，这当中少不了有程越的功劳。
沈半夏这会儿，除了回国，也没有其他出路了。在国外是为了躲着，但现在都被知道了，国内外就没有区别了，还不如国内待着舒服。
而且她怕也就只是怕姜泽，只希望自己别被他知道她去了哪。
这几个月的生活，相比于之前离职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算是沈半夏过的最洒脱的日子了，来是因为陪着宋焱毕业旅游，走也是说走就走，沈半夏甚至连交的三个月房租都没有到期，就收拾行李回了国。
办理完手续，沈半夏才发现她有本科同学也在这边上班，对方看到她，有些惊讶的喊了一句：“沈半夏？”
她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记起是隔壁宿舍的：“你好。”
对方说：“好久没有你消息了，你跟程越处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打算结婚？”
沈半夏琢磨着她这大概是之前学长婚礼传出去的事情，那会儿程越陪着她一块去的婚礼现场。
“早分手了。”她如实说。
对方愣了一下，说：“我刚见到你时，就想起前两天他来这边请领导吃饭的事，我还以为是为了你。”
沈半夏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同学看出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便连忙改口道：“咱们老同学，再聚首也是缘分，以后多聚聚。”
沈半夏点点头。
老同学如果是比较熟的，那确实很占便宜，起码在很多方面，会给沈半夏行个方便。
来国内她是销售岗，这个公司的销售岗除了出差多，那福利待遇都很不错，一个月两万加的收入并不难，年底十三薪加年终奖，平均下来年收入三十万左右还是有的。
沈半夏当时在编制内，也没有这个收入水平。
资薪她是满意的，出差她就也能接受，二十五岁的年纪不算大，正是拼搏的时候。
其实沈半夏也是在私企待过以后，就没有像之前那样渴望婚姻了，这个转变大概也是因为，编内很闲，工资也很死，私企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这时间还不如用来赚钱呢。
沈半夏出的第一个差，便是a市。组长听说她之前就在a市待过，认为她对a市熟，这个任务暂时就落到了她手里。
毕竟刚来国内分公司，也不好刚工作就推脱，沈半夏也只能把这活给接下来了。
这是沈半夏这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跨进a市。
她也没有去见老朋友，就连张喻也没有联系，只是中规中矩的见了客户。
但跟客户吃饭时见到周意，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沈半夏其实第一眼都没认出那是周意，只觉得不远处那女孩瘦弱到离谱，也很憔悴，整个人的肤色也是呈现出那种不健康的白，正由一个朋友搀扶着。
她太惊讶了，以至于周意回头看她时，都没能收回情绪。
周意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大概是很不愿意被她看到这幅落魄模样，飞快的让朋友搀扶她离开了。
沈半夏的眼神有些复杂，原本多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呀，没了健康，再美的美人也就是泯然众人矣。
不过等到她送客户出去，就看见周意正坐在大厅里，看到她时，目光直直的看向她，显然是在等她。
沈半夏在她旁边坐下：“有事？”
“你还是那么好看。”周意笑了一下。
沈半夏跟她有过节，这会实在说不出违心夸她的话，见她也没有说什么正事，说了一句好好养病，就起身打算走人。
周意浅浅笑道：“怪不得阿泽怎么样也忘不了你。他也愿意把你养在身边玩。”
这个“他”指的也就只有程越了，只不过玩这个字，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像是对待玩具或宠物。
沈半夏看了看她，说：“你在我面前提程越，这是没有安全感没有信心么？自信点周意，我能算个什么，你俩之间六七年呢。还是说，你觉得他不爱你了？”
周意一直听到这句话，脸上才露出几分真诚的笑意来：“不，他心底的人还是我。”
第82章 撞见
周意的话里一丝怀疑都没有，那种信任和笃定让人相当佩服。
沈半夏跟程越也算好过三个月左右，却从来不敢说他曾经喜欢过她，哪怕是一秒，她也不敢说。
大概率还是程越给她的底气，毕竟张喻都说，她分到一大笔财产的事，程越是从中参与了的。
沈半夏没有再说话，很快抬脚走了。
朋友在她离开以后，拉住周意说：“你既然知道程越心底什么想法，这会儿何必跟他的一个过客计较？”
周意咳嗽了两声，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声音也中气不足，“哪怕只是他的一个过客，我心里都不舒服。”
只要想到，程越跟沈半夏曾经亲密至极，亲密到她想象不出的地步，她就想让沈半夏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
何况，她现在日益憔悴，而她朝气十足，周意就越发觉得不公平。
周意恨，恨沈半夏从她身边，抢走了程越三个月。
那三个月里，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痛苦，几乎是度日如年。
“周意，你还好不好？出来吃了饭，我也该送你回医院了。”朋友劝道。
周意捂着胸口，说：“你打电话给程越，让他来接我。”
朋友照做了。
程越赶到，是在半个小时以后。
很及时，让人觉得周意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可是他话少，又让人觉得他对她更像是客气礼仪。
朋友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赌气，因为周意那个年迈老公去世后，周意最先找的，是她很早之前一个相好，而不是程越。
但凡程越心里还有她，这件事确实得气的不行，哪个男人能不醋？
当然，朋友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仅仅只是做了个合理的猜想。
要真没点想法，应该就彻底不管不顾不是？
程越把周意送回医院，随口交代了几句不要乱跑，就去加班了。
而周意想起了姜泽，也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过来聊聊天。
……
沈半夏那边，本来是明早的机票，这会儿见到了姜泽的老熟人周意，沈半夏心底就不踏实了，所以连夜买了机票走了。
也得亏她走的早，姜泽几乎是后脚就找到了她的酒店。
这都是题外话了，沈半夏这会儿清晰的认知是，她再怎么躲，只要姜泽在，她身边就永远藏着一枚定时炸弹。
她也挺担心姜泽找到她，不过一连三天，等来的依旧只有程越。
中午的时候，领导突然让她跟着一起吃饭，沈半夏还纳闷高层怎么就找自己吃饭了，等到看到程越，她也就不意外了。
高层自觉把程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她。
程越打量了她片刻，说：“沈半夏，你怎么去国外也胖，回来也胖，这日子过得有这么滋润？”
沈半夏就摸不准这人什么心理，日子过得好也有错啦？
她把程越搭她肩膀的手甩开了。
但沈半夏没有否认跟程越的关系，也是耍了一个小心眼，领导里面不乏有对她有点想法的，要是直接拒绝，谁也不能保证人家会不会给她小鞋穿。
程越要没事，那是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过来看他的，一般过来也是夹带工作，没过多久，他就看了眼时间要走了。
领导见状忙道：“小沈，你开车送程医生一程吧。”
沈半夏笑道：“好。”
程越跟着沈半夏一起到她车上时，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领导身上烟味真重。”
沈半夏问：“你来找我领导吃饭干什么？”
程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他眼神里分明在说：为了你。
程越也的确是为了沈半夏，他是不介意在捞到好处的时候放低姿态，得到任何东西，都有不同的手段，变通为上。
沈半夏状似随口道：“姜泽最近怎么样？”
程越就懂了，若有所思的说：“想让我替你处理他？”
沈半夏没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只是担心他影响我的人身安全。”
“他的性格，他父母也怕出大乱子，留在国内是个祸患。”
沈半夏意外的看了一眼程越，这是要送走姜泽的意思？
她也来不及问，因为程越似乎很疲倦，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83章 如果
程越的话，多少也算安了沈半夏的心。
如果姜泽要被送走了，说明她只需要再熬一阵子，就能恢复正常生活。
沈半夏最近是朋友圈微博不敢发，平常开定位也担心，这样的生活过多了挺压抑。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这边离b市很近，开车一个小时都不到，沈半夏休息日自然是回家，陪沈父下下象棋走走路。
只不过这份工作沈母多少还是有点不赞同的，觉得那跟程越是异地，异地的感情没保障。
沈父倒是想得开，道：“程越他当医生的几乎见不到个人影，跟异地有什么区别？”
沈半夏竖起大拇指，说：“您真不愧是我亲爹。”
“那当然，你的事业我还能不支持不成？”沈父道，“女孩子结婚也不是就是为了当家庭主妇的，有自己的事业最好。同理，爸也不觉得多谈几个有错，年轻就要多做尝试，才能知道那条路是最适合自己的。你之后，就算选择不结婚，爸也觉得正常。”
沈母瞪他一眼：“去去去，我的女儿才不会孤独终老。不结婚，以后肯定后悔。”
沈父碍于老婆发话，没有再开口了。
沈半夏其实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一条充满惋惜的路，结婚会有后悔的地方，不结婚也会有后悔的地方，就看个人怎么选择了。
周六是沈半夏陪沈父去的医院做测验，最近沈父的状态算是很不错了，原本骨瘦嶙峋的身体，也长了不少肉。
父母身体好，沈半夏工作就有干劲。
周天她回h市准备去首都出差，但谁也没有想到，意外会来的那么突然。
沈半夏到h市是在半夜，却被公司领导突然通知到某某酒店跟合作方吃饭。基本上饭局都是有好多同事一起的，她也没有多想，去了领导给的地点。
沈半夏进了包厢以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包厢里面过分安静了，只有前边背对着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那背影让她头皮发麻，果然越怕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想往外走，门却已经被关上了。
椅子上的人也很快转过身来，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舔了舔嘴唇，说：“宁宁，好久不见。”
沈半夏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遍，姜泽是怎么知道她在哪儿上班的。按道理来说，他最多也只能找到她在哪个城市，上班地点也能清楚，难不成那天合作商那边有周意认识的？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可能，否则认识的，又怎么可能不打招呼。
“宁宁，过来坐啊。”姜泽眯着眼睛看她，“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来叙叙旧。”
“我们没旧可叙。”沈半夏这会儿心里已经打哆嗦了，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她总感觉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她只想走，拉了拉门，他却已经朝她走过来，沈半夏强装镇定拿手机想报警，姜泽却已经走到她身边，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手机抢了过去。
沈半夏被表姐搀着回到家中，就看见沈父沈母正拉着程越，不知道劝着什么。
她走近问了一句怎么了。
沈母看见她，连忙道：“宁宁，你赶紧来劝劝阿越，这大半夜的，他突然就要走。你也不是不知道村里的路况，本来路就窄，路灯也不是一路上都有。这会儿走容易出意外。”
沈半夏把西瓜放下了，狐疑的看着程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改主意了，之前非要缠着她，说她什么时候走，他也什么时候走。
程越看了看她，却很快移开视线，道：“我工作上还有点事情，这会儿必须要走了。”
沈半夏点点头，说：“那走吧。”
“宁宁，你怎么不在意他的安全问题？这边大晚上出车祸的事件可不少。”沈母不太赞同的看着她，“要出意外了，到时候怎么办？”
程越道：“阿姨，我会小心。”
“这不是嘴上说说的事。”沈母还是劝道，“哪个出意外的人不是这么说的？这种就是要避开这个时间点。你要是真的急，就等明天早上，天稍微亮一点，行不行？”
程越却是一副非走不可的架势：“阿姨，你别担心，我真会小心。”
沈半夏看着程越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工作重要到，他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表姐道：“宁宁刚才摔了一跤，妹夫，你就明早走呗，你替宁宁看看脚，有没有伤到骨头。”
家里有一个医生，几乎就起了承包家里所有伤病的重任，哪怕程越学的跟这个毫不相关。
不过好在程越学的东西杂，多少也会一点其他东西。
程越闻声，顿了顿，朝沈半夏的腿看去，稍微有一点重。
“你坐下来，我看看。”他皱着眉说。
沈半夏说：“没那么严重，我自己能知道就是扭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
程越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一个病人，住院的事情没办下来，我得赶过去看看。”
表姐道：“宁宁这会儿也是病患，你就先管管你老婆不成？而且要是出了意外就不好了，有句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
程越有点迟疑，拿冰块给沈半夏冰敷了一下，沈半夏则是吆喝大家吃西瓜。
她自己也吃了一块，然后被程越抱回了阁楼，他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脚，说：“你伤的不严重，两天差不多就没什么事了，接下来几天你自己好好休养。”
沈半夏一听他乱七八糟的一堆叮嘱，就知道他肯定还是打算回去，并且非回去不可，态度很坚决。
他还无数次看了看手机，显然很怕耽误时间，担心的不得了，像是晚一分钟，人家就完了。
第78章 回来
沈半夏看了看程越，还是好心说了一句：“那路上注意安全。”
程越抿唇看了她好一会儿，说：“沈半夏，以后能不能给我小心一点？别粗心大意的不是把自己磕着了就是碰着了。你看看你为了去摘个西瓜，把自己腿给伤了，值得吗？”
沈半夏不知道他为什么语气里还带了点不高兴。
尽管她认为程越没有立场管自己，这会儿也没有跟他争辩，道：“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吧。”
程越叹口气，还是蹲下来，态度颇为强硬的把她搂进怀里，无奈说：“我怎么觉得我走了你还挺高兴。”
沈半夏说：“耽误了正事不好。”
程越道：“不准再不接我电话。”
沈半夏没做声。
“我早晚要被你气死。”程越道，“跟我分手不见你瘦的，跟国外那位一分手，整个人腰都细了一圈。平时也回宋焱消息，就是不回我。沈半夏，做人要不要这么双标。”
沈半夏心道，你一口一个结婚往后，不还是玩弄我的意思么。
这种情况下，她能不双标就怪了。
程越这是没追人的态度，还想享受她的热情。
可惜沈半夏在感情方面，一直不热情。之前要不是程越要挟她，她也不至于在他身上受气。
十几分钟以后，程越走了。
沈父沈母要送他，都被他给拒绝了。
从这边开车回a市要六个多小时，程越到的时候，天正好刚刚亮。
周意已经在医院里等了他很久，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憔悴，早已不是当时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在看到程越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程越。”
周意的哭，从来都是只掉眼泪，没有声音，这会儿也很快擦了擦眼睛，勉强笑了笑，说：“你来了。”
程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语气很淡：“我送你去那边。”
周意是找他帮忙预约一家私人医院，但是没点身份预约不到床位，离婚后分割来的财产还没有正式给到她账户上，她也只能托程越帮忙。
好在他没有拒绝她。
周意在上了程越副驾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前边摆着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偶，黄红蓝白，显然不是程越的风格。
这四只，会出现在这，确实跟程越无关，这些是当初沈半夏买给自己车子的，只不过那段时间，她都坐的他的车，自己的车很少开，就把小玩偶暂时先放到了他这里。
周意道：“程越，你跟沈半夏相处得怎么样？”
程越不咸不淡道：“就那样。”
周意便不再聊这个话题，她其实并不觉得他跟沈半夏能走多远，她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到了医院，程越找来熟人，她才说了一句：“谢谢。”
程越顿了顿，道：“不客气。”
问诊的时候，她看见他一直坐在外头玩手机，医生开口说她病因的时候，他才放下手机，认真听医生说话。
周意这是今天见面以来，难得看到他的关心，心下不由一动，眼里含着希冀的盯着他。
程越跟她对视两眼，率先移开视线。
周意忍不住弯了下嘴角，这幅场面好像最开始，她蓄意勾.引他的场面，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淡然的无视她。
周意身体的憔悴，是因为嫁的那个老头，爱语言暴力，给她造成了不少的心理伤害，所以她选择来看心理医生。
一个小时以后，她跟着程越从医院出来，原本打算自己叫车的，程越看了看她，说：“上车。”
这是打算送她。
女人的心都很敏感，周意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酸涩，说：“程越，你现在不愿意看我，是不是因为我很丑？”
程越道：“你不丑。”
“不，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很丑，我……比不上沈半夏。”
程越顿了顿，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势，你没必要妄自菲薄。”
周意坐在副驾驶上，有一句话没敢问出口，分开这么久，他有没有一刻，如同她想他那样，想过她。
第79章 工作
沈半夏那边，在醒来以后，看见程越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有一个小程序，帮忙医院做任务。
沈半夏撇撇嘴，不知道程越什么时候也会主动帮医院引流，但小程序里面挂号方便，她还是注册了。
当天晚上，程越问她什么时候走。
沈半夏道：“你别来问我，我自己都不确定我哪一天走。”
程越说：“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开那么久的车多累呀。”沈半夏体贴的说，“我自己去就行。”
程越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么，这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国外哪儿上班。
不过她这回的保密工作确实做的不错，程越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她究竟在哪待着。
虽说现在贩卖个人信息的事情层出不穷，但远在国外，国外又是用现金更多，再有钱要找个人也不容易。程越当时花了不少钱找她在哪，但还是没找着具体的地址。
其实确实也是，要不然那些逃亡国外的人早就被绳之以法了。
沈半夏在这边继续待了两天以后，才准备走了。沈父沈母担心她一个人在国外过得不好，忙问她什么时候调回来。
“起码得入职半年。”沈半夏说，“也快的，就几个月的事情。”
沈半夏在飞机上，还撞见了老熟人洛之鹤，只不过他不在经济舱，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但下飞机的时候，先下的洛之鹤明显等了她一会儿。
沈半夏上去打招呼。
洛之鹤微微点头，道：“我有专车来送我，顺道送你一程。”
这边出租车很贵，沈半夏便没有拒绝。
洛之鹤想了想，说：“本来今天可以约饭，但公司合作商那边准备好了饭局。要是你愿意，要不然一起来跟着？”
其实跟着洛之鹤，那是有不少好处的，起码在大佬面前刷了脸，还能看看大佬平时都是怎么聊天的。怎么说也算是长见识的机会，但沈半夏还是拒绝了：“算了，我怕到时候又得喝酒。”
洛之鹤说：“万一碰到合适的男人了呢？找对象这事，还是得给自己创造机会。”
沈半夏委婉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国产的。”
洛之鹤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说：“沈半夏，你说话真有意思。但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国外的男人，那方面比较厉害。”
沈半夏道：“不是说这边男人，都很迷你？”
洛之鹤看了看她，说：“你倒是挺懂。”
那新闻不哪里都是么，而且这国男人因为对这事过分敏感，都上了几回热搜了。不过沈半夏也没有开口辩解，她猜像洛之鹤这类人，平常应该不是很喜欢关注八卦。
第二天，她跟洛之鹤一起吃了个午饭。
洛之鹤说，过几天他还得出来一趟，可以再聚聚。
果不其然，一个星期以后，沈半夏正在办公室待着，就听见同事说，楼下有一个帅哥在等她。
鉴于洛之鹤的话，沈半夏便下意识的以为是他，只不过到楼下时，却看见了穿着西装的程越。
第80章 看病
沈半夏本来以为见到的人是洛之鹤，这突然看见了程越，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收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地址又是怎么暴露的。
程越扯了扯领带，朝她招了招手。
沈半夏站着没动。
程越心不在焉道：“见到我很失望？”
“你是怎么知道我地址的？”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你找人跟踪我？”
程越挑眉道：“你以为在拍谍战片？”
乍一见到程越，沈半夏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有一种无力感，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安全了，本来想的是偷偷调回国内，没人知晓，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就算回去，程越也能掌握住她的行踪。
“我要上去工作了。”她的兴致不是很高。
公司原本是外人不给进的，但程则初的身份着实是好用，沈半夏上楼没一会儿，程越就被领导接到了接待室。
不少人都凑过来问程越的身份，毕竟能让领导亲自下去请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沈半夏心事重重的敷衍了过去。
半个小时以后，程越从接待室里端了一杯咖啡出来，放在了她面前，又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她一旁的空位上：“试试我的手艺。”
沈半夏抿着唇说：“你特地来找我的？”
“不是。”程越淡淡说，“刚好来这边参加一项研讨会，想起你在这边，正好来看看你。”
其实说起来，程越几乎没有一次，是特地来找她的，就连奶奶生日那回，也是因为沈父沈母喊他，他才来的。
沈半夏也是在长辈生日那会儿，才知道程越一直就是用她男朋友的身份，让沈父能够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
这件事情上，沈半夏是感谢程越的。
感谢归感谢，可是她依旧不愿意，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程越最近对她是不错，但说到底还是找一只逗趣小狗的心态，从他向来傲人的成绩，以及精湛的手术水准，亦或是兴趣爱好都能到达专业级别，就知道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为了把她再次勾到手，稍微放低身段，或者微微装出舔狗模样，代表不了什么。
说到底，程越姿态摆得再卑微，那也是猎手，而她永远都是猎物。
程越也许还挺享受这种追逐戏弄的过程——猎手大概都喜欢，狮子老虎一类，从来都喜欢戏耍猎物一阵，然后一招毙命。
沈半夏光是这么想着，心就往下沉，她盯着程越的眼睛，想说你就不能放过我么，可是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不是第一回表达不想跟他一块了，他要真想放，早就放了。
……
程越最后一直等到了她下班。
还送她回了家。
程越在车子停下的一刻，心不在焉道：“我认识这边一个比较不错的妇科医生，需不需要推给你？”
沈半夏知道他说的是她难以怀孕的事，这事也是她目前头疼的事情之一，其实真要结婚，男方大概都很介意这个。
她说：“我这个，没那么容易治好，算了。”
程越点点头，倒也没有多少真心，只不过是今天正好撞见个专家，顺嘴提一句做个好人。沈半夏看病不看病，对他而言区别并不算大。
他随后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微变，并没有如她猜想那样跟她上楼，而是叮嘱她锁好门窗就走了。
第81章 回来
程越在这边也没有待很久，接了个电话急匆匆离开以后，沈半夏就没有再见过他。
不过消息是经常发，偶尔会带点“埋怨”的情绪，只不过她很少回复。
半个月后领导倒是主动找到她，问她有没有调回国的打算，最后又意味深长补充一句，“跟男朋友长时间不见面，感情容易淡，还是回去的好。”
她这么一说，沈半夏便知道这突然要把她调回国，这当中少不了有程越的功劳。
沈半夏这会儿，除了回国，也没有其他出路了。在国外是为了躲着，但现在都被知道了，国内外就没有区别了，还不如国内待着舒服。
而且她怕也就只是怕姜泽，只希望自己别被他知道她去了哪。
这几个月的生活，相比于之前离职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算是沈半夏过的最洒脱的日子了，来是因为陪着宋焱毕业旅游，走也是说走就走，沈半夏甚至连交的三个月房租都没有到期，就收拾行李回了国。
办理完手续，沈半夏才发现她有本科同学也在这边上班，对方看到她，有些惊讶的喊了一句：“沈半夏？”
她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记起是隔壁宿舍的：“你好。”
对方说：“好久没有你消息了，你跟程越处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打算结婚？”
沈半夏琢磨着她这大概是之前学长婚礼传出去的事情，那会儿程越陪着她一块去的婚礼现场。
“早分手了。”她如实说。
对方愣了一下，说：“我刚见到你时，就想起前两天他来这边请领导吃饭的事，我还以为是为了你。”
沈半夏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同学看出她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便连忙改口道：“咱们老同学，再聚首也是缘分，以后多聚聚。”
沈半夏点点头。
老同学如果是比较熟的，那确实很占便宜，起码在很多方面，会给沈半夏行个方便。
来国内她是销售岗，这个公司的销售岗除了出差多，那福利待遇都很不错，一个月两万加的收入并不难，年底十三薪加年终奖，平均下来年收入三十万左右还是有的。
沈半夏当时在编制内，也没有这个收入水平。
资薪她是满意的，出差她就也能接受，二十五岁的年纪不算大，正是拼搏的时候。
其实沈半夏也是在私企待过以后，就没有像之前那样渴望婚姻了，这个转变大概也是因为，编内很闲，工资也很死，私企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这时间还不如用来赚钱呢。
沈半夏出的第一个差，便是a市。组长听说她之前就在a市待过，认为她对a市熟，这个任务暂时就落到了她手里。
毕竟刚来国内分公司，也不好刚工作就推脱，沈半夏也只能把这活给接下来了。
这是沈半夏这四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跨进a市。
她也没有去见老朋友，就连张喻也没有联系，只是中规中矩的见了客户。
但跟客户吃饭时见到周意，也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沈半夏其实第一眼都没认出那是周意，只觉得不远处那女孩瘦弱到离谱，也很憔悴，整个人的肤色也是呈现出那种不健康的白，正由一个朋友搀扶着。
她太惊讶了，以至于周意回头看她时，都没能收回情绪。
周意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变了变，大概是很不愿意被她看到这幅落魄模样，飞快的让朋友搀扶她离开了。
沈半夏的眼神有些复杂，原本多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呀，没了健康，再美的美人也就是泯然众人矣。
不过等到她送客户出去，就看见周意正坐在大厅里，看到她时，目光直直的看向她，显然是在等她。
沈半夏在她旁边坐下：“有事？”
“你还是那么好看。”周意笑了一下。
沈半夏跟她有过节，这会实在说不出违心夸她的话，见她也没有说什么正事，说了一句好好养病，就起身打算走人。
周意浅浅笑道：“怪不得阿泽怎么样也忘不了你。他也愿意把你养在身边玩。”
这个“他”指的也就只有程越了，只不过玩这个字，就没有那么好听了，像是对待玩具或宠物。
沈半夏看了看她，说：“你在我面前提程越，这是没有安全感没有信心么？自信点周意，我能算个什么，你俩之间六七年呢。还是说，你觉得他不爱你了？”
周意一直听到这句话，脸上才露出几分真诚的笑意来：“不，他心底的人还是我。”
第82章 撞见
周意的话里一丝怀疑都没有，那种信任和笃定让人相当佩服。
沈半夏跟程越也算好过三个月左右，却从来不敢说他曾经喜欢过她，哪怕是一秒，她也不敢说。
大概率还是程越给她的底气，毕竟张喻都说，她分到一大笔财产的事，程越是从中参与了的。
沈半夏没有再说话，很快抬脚走了。
朋友在她离开以后，拉住周意说：“你既然知道程越心底什么想法，这会儿何必跟他的一个过客计较？”
周意咳嗽了两声，身体实在虚弱得厉害，声音也中气不足，“哪怕只是他的一个过客，我心里都不舒服。”
只要想到，程越跟沈半夏曾经亲密至极，亲密到她想象不出的地步，她就想让沈半夏再也没机会见到他们。
何况，她现在日益憔悴，而她朝气十足，周意就越发觉得不公平。
周意恨，恨沈半夏从她身边，抢走了程越三个月。
那三个月里，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痛苦，几乎是度日如年。
“周意，你还好不好？出来吃了饭，我也该送你回医院了。”朋友劝道。
周意捂着胸口，说：“你打电话给程越，让他来接我。”
朋友照做了。
程越赶到，是在半个小时以后。
很及时，让人觉得周意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可是他话少，又让人觉得他对她更像是客气礼仪。
朋友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赌气，因为周意那个年迈老公去世后，周意最先找的，是她很早之前一个相好，而不是程越。
但凡程越心里还有她，这件事确实得气的不行，哪个男人能不醋？
当然，朋友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仅仅只是做了个合理的猜想。
要真没点想法，应该就彻底不管不顾不是？
程越把周意送回医院，随口交代了几句不要乱跑，就去加班了。
而周意想起了姜泽，也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过来聊聊天。
……
沈半夏那边，本来是明早的机票，这会儿见到了姜泽的老熟人周意，沈半夏心底就不踏实了，所以连夜买了机票走了。
也得亏她走的早，姜泽几乎是后脚就找到了她的酒店。
这都是题外话了，沈半夏这会儿清晰的认知是，她再怎么躲，只要姜泽在，她身边就永远藏着一枚定时炸弹。
她也挺担心姜泽找到她，不过一连三天，等来的依旧只有程越。
中午的时候，领导突然让她跟着一起吃饭，沈半夏还纳闷高层怎么就找自己吃饭了，等到看到程越，她也就不意外了。
高层自觉把程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她。
程越打量了她片刻，说：“沈半夏，你怎么去国外也胖，回来也胖，这日子过得有这么滋润？”
沈半夏就摸不准这人什么心理，日子过得好也有错啦？
她把程越搭她肩膀的手甩开了。
但沈半夏没有否认跟程越的关系，也是耍了一个小心眼，领导里面不乏有对她有点想法的，要是直接拒绝，谁也不能保证人家会不会给她小鞋穿。
程越要没事，那是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过来看他的，一般过来也是夹带工作，没过多久，他就看了眼时间要走了。
领导见状忙道：“小沈，你开车送程医生一程吧。”
沈半夏笑道：“好。”
程越跟着沈半夏一起到她车上时，就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领导身上烟味真重。”
沈半夏问：“你来找我领导吃饭干什么？”
程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他眼神里分明在说：为了你。
程越也的确是为了沈半夏，他是不介意在捞到好处的时候放低姿态，得到任何东西，都有不同的手段，变通为上。
沈半夏状似随口道：“姜泽最近怎么样？”
程越就懂了，若有所思的说：“想让我替你处理他？”
沈半夏没承认也没有否认：“我只是担心他影响我的人身安全。”
“他的性格，他父母也怕出大乱子，留在国内是个祸患。”
沈半夏意外的看了一眼程越，这是要送走姜泽的意思？
她也来不及问，因为程越似乎很疲倦，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第83章 如果
程越的话，多少也算安了沈半夏的心。
如果姜泽要被送走了，说明她只需要再熬一阵子，就能恢复正常生活。
沈半夏最近是朋友圈微博不敢发，平常开定位也担心，这样的生活过多了挺压抑。
接下来两天是周末，这边离b市很近，开车一个小时都不到，沈半夏休息日自然是回家，陪沈父下下象棋走走路。
只不过这份工作沈母多少还是有点不赞同的，觉得那跟程越是异地，异地的感情没保障。
沈父倒是想得开，道：“程越他当医生的几乎见不到个人影，跟异地有什么区别？”
沈半夏竖起大拇指，说：“您真不愧是我亲爹。”
“那当然，你的事业我还能不支持不成？”沈父道，“女孩子结婚也不是就是为了当家庭主妇的，有自己的事业最好。同理，爸也不觉得多谈几个有错，年轻就要多做尝试，才能知道那条路是最适合自己的。你之后，就算选择不结婚，爸也觉得正常。”
沈母瞪他一眼：“去去去，我的女儿才不会孤独终老。不结婚，以后肯定后悔。”
沈父碍于老婆发话，没有再开口了。
沈半夏其实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一条充满惋惜的路，结婚会有后悔的地方，不结婚也会有后悔的地方，就看个人怎么选择了。
周六是沈半夏陪沈父去的医院做测验，最近沈父的状态算是很不错了，原本骨瘦嶙峋的身体，也长了不少肉。
父母身体好，沈半夏工作就有干劲。
周天她回h市准备去首都出差，但谁也没有想到，意外会来的那么突然。
沈半夏到h市是在半夜，却被公司领导突然通知到某某酒店跟合作方吃饭。基本上饭局都是有好多同事一起的，她也没有多想，去了领导给的地点。
沈半夏进了包厢以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包厢里面过分安静了，只有前边背对着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那背影让她头皮发麻，果然越怕来什么，就越来什么。
她想往外走，门却已经被关上了。
椅子上的人也很快转过身来，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舔了舔嘴唇，说：“宁宁，好久不见。”
沈半夏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遍，姜泽是怎么知道她在哪儿上班的。按道理来说，他最多也只能找到她在哪个城市，上班地点也能清楚，难不成那天合作商那边有周意认识的？
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可能，否则认识的，又怎么可能不打招呼。
“宁宁，过来坐啊。”姜泽眯着眼睛看她，“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来叙叙旧。”
“我们没旧可叙。”沈半夏这会儿心里已经打哆嗦了，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她总感觉像是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她只想走，拉了拉门，他却已经朝她走过来，沈半夏强装镇定拿手机想报警，姜泽却已经走到她身边，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手机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