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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有些复杂。
不像是愤怒生气，也不像憎恨厌恶。
许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像是有些不舍，又像是有些懊恼。
不舍？懊恼？
许知意觉得有些好笑，何月芳怎么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目光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很快，随着车子启动，何月芳也消失在了眼边。
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许知意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后视镜里。
看着镜子里优雅美丽的女人，她的心头不由再度激动了一下。
秦书仪。
她真的是秦书仪哎！
她刚刚自己亲口承认了！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秦书仪忍不住轻笑着问道。
“抱、抱歉。”许知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那个，秦姨，请问你高中时候是在桐城中学念的吗？”
在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秦书仪轻轻点了点头：“嗯。”
许知意嘴角的笑容瞬间放大，看向秦书仪的目光陡然多了几分崇拜。
“我早说过，你应该听说过秦姨的。”沈彻浅笑道。
“你又不说明，我一时也没想起来……”许知意有些嗔怪道。
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秦书仪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单凭一张年轻时候的照片，许知意又哪能轻易认出她来。
“我妈当年可是你们省的省状元，这次桐城中学举办校庆可是邀请了她好多次，要不是她刚好有时间……”一旁的谢晚凝颇为自豪道。
“凝凝。”秦书仪有些不喜地制止了她：“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何必一直挂在嘴边。”
“哦……”谢晚凝撇了撇嘴，有些不太高兴。
“秦姨是我们整个桐城的骄傲，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许知意一副看偶像的模样，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是吗……挺好的。”秦书仪低头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即便她成为了整个学校和整个城市的骄傲，也依旧不能成为那两个人的骄傲。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许知意没有再说下去。
她总感觉，在秦姨的身上，曾经发生过很多事。

桐城对她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快乐的记忆。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车子路过镇中学的时候，沈彻忽然开口道：“秦姨，要不要下去看看，你难得回来一趟。”
“不用了，我在车上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秦书仪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笑了下：“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

第52章 气氛好像不对劲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行人才抵达桐城。
沈彻先是开车将秦书仪母女送到了落脚的酒店。
临别的时候，谢晚凝还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几番挽留：“沈彻哥哥，要不你吃了饭再回去吧？”
沈彻谎称自己有点事，着急回学校才得摆脱。
秦书仪倒是不在意，温和地跟沈彻还有许知意道了别。
谢晚凝却目光幽怨地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直到秦书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人都没影了，还看。”
谢晚凝这才收回目光，撇了下嘴，满脸的不高兴。
“看来，你们终究是有缘无份了。”秦书仪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闻言，谢晚凝猛然抬起头，音量陡然拔高了几分：“为什么？我们怎么就有缘无分了？”
秦书仪皱了皱眉，压下心里的不喜，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现在满眼都是那个女孩子。”
“……”
谢晚凝沉默了一瞬，咬了咬牙，有些难过地辩解：“可是、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一直很好，沈伯母也早就认定我为沈家的儿媳……”
“凝凝。”
秦书仪正了正神色，语气多了几分严肃：“这种事关键还是在于沈彻自己，他要是没有那个想法，谁也强迫不了他，知道吗？”
“我、我……”
谢晚凝憋了好一会，才愤愤道：“可是那个女生根本配不上他！她家里条件那么差，还是个养女，还有那么一个粗鄙不堪的母亲……真不知道，沈彻哥哥喜欢上她哪一点了。”
“家世不能说明一切。”秦书仪神情淡淡，“那个女孩子聪明、坚韧，这两点，就足够吸引到很多人了。有时候，越是在苦难的环境下盛开的花，就越是迷人。”
不知不觉，秦书仪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知意的面容来。
瘦小的身体，小巧清秀的脸，目光却那么坚定，仿佛一棵生命力顽强的小草，无论怎样的疾风，都吹不倒她。
很像……那时候的她。
在她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同样不幸的家庭，同样艰难的人生，却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往上爬……
看着自己母亲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谢晚凝心中很不是滋味。
沈彻哥哥向着她就算了，她竟然也向着她。
“凝凝，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秦书仪最后劝道。
“为什么？”谢晚凝有些伤心地看着她：“你可是我妈，你应该帮着我的……”
“我是在帮你，身为母亲，我不希望你在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花费太大的精力。到结果，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我不信！你就是向着那个许知意！你们都向着她！像她这种人，沈彻哥哥只是一时兴起，他早晚会厌烦她的！”
谢晚凝说完这话，便直接一头冲进了酒店里。
秦书仪站在门口，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一点也不……像她。
……
另一边，沈彻开着车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许知意坐在副驾驶座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的景物。
“你想吃点什么？”忽然，他开口道。
“你不是有急事回学校吗？”许知意有些不解，明明，他刚刚是这么跟秦书仪母女说的，她没记错的话。
“我能有什么急事。”沈彻笑了笑：“你的事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急事。”
闻言，许知意微微一怔，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上次也是，只要她一通电话，沈彻就回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她身边。
从天而降，救她于泥泞之中。
“……谢谢你，沈彻。”想了半天，许知意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似乎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是谢谢？”沈彻微微挑眉，半开玩笑道。
许知意看了一眼前方，确认前面道路通畅，没有车辆之后，她突然侧过身，微微探起身子，在沈彻的脸上快速落下了一个吻。
沈彻明显一愣，随即有些难以置信地瞥了她一眼。
许知意已经坐了回去，目光飘忽地看着窗外，不敢回头。
但裸露在外的耳垂却微微有些发红。
半晌，沈彻笑了：“许知意，你知不知道，影响司机驾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许知意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好。”沈彻一边开着车，一边悠悠道：“所以说……”
顿了顿，他舌尖轻轻抵住后牙槽，语气多了几分暧昧：“有什么事，咱们下了车再做。”
听到这话，许知意下意识地扭过头，却不料恰好撞进他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
心跳，顿时停了一拍。
脸上的温度，也缓缓攀升。
狭窄的车内，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关键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沈彻指了指窗外：“吃烧烤怎么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许知意看了过去，是一家开在路边的大排档。
灯火通明，油烟缭绕，好不热闹。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以。”
说完她便动手去接身上的安全带。
随着“哒”的一声，安全带解开了。
可下一秒，身旁一阵大力袭来，她整个人也随之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性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住了。
许知意等了好几秒，他都没有撒手的痕迹，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沈彻……？”
“嘘，别说话。”沈彻忽然松开了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许知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车门上的开关，想要逃离。
然而，男性的气息却猛然接近——
许知意条件反射般地抬起手，下一秒，一个冰冰凉凉的吻落在了她的手心。
“瞧给你吓的。”
沈彻低笑了一声，松开了她，望向她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第53章 她想热烈地亲吻他
没…没了？
许知意有些怔愣。
“下车了。”沈彻勾了勾唇，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许知意这才回过神，连忙下了车。
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烫。
她刚刚究竟在期待什么啊？
吃过烧烤后，沈彻便开车将许知意送回了学校。
许知意默默告诉自己，快了，马上就结束了。
她想等到高考结束，等到正式和沈彻在一起，然后站在阳光下，热烈而又真挚地亲吻他……
校庆的热闹氛围已经过去了，学校也重新恢复了平静。
休整了一夜之后，包括许知意在内的所有高三学生，又重新进入到了紧张的备考氛围中。
只是课间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聚在一起偷偷讨论起关于昨天的盛况来。
而讨论的最多的，还是秦书仪。
听说她昨天坐在第一排，主持人介绍她的时候，她仅仅是起身打了个招呼，就引得台下的学生兴奋不已，“秦学姐”的呼声经久未停。
“真不想到，秦书仪学姐即便四十多岁了，还是这么漂亮，真不愧是女神啊！”
“只可惜她昨天走得太早了，我原本还想找她合影的。”
“听说跟在秦书仪身边的那个女生是她的女儿，京市有名的千金小姐！”
“可不是，我还听说……她跟沈彻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还订过娃娃亲呢！”
“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我听梁远他们说的，还能有假？”
“那岂不是就是未婚妻喽，那沈彻还……”
或许是意识到许知意还坐在自己位置上，那人的话终究没有说下去。
但周围的吃瓜群众却都懂了，看向许知意的眼神一时都未免多了几分怜悯。
许知意虽然表面一副浑然不在意，然而，做题的速度也慢下来了许多。
她想，她大概还是有被影响到吧。
沈彻和谢晚凝真的是那样的关系吗？
原本她是不太信的，可听到梁远的名字，她却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