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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越过霍明朝，连眼白都没给她一个。
霍明朝咬牙，脸上青白交加。
走到门口时，阮鸢转头，话是对着付田说的，“这位是部门曾经的领导，既然要闹，那就跟他闹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离开了部门。
而警察看向付田等人，劝道：“目前证据并未指向付小姐，尸检报告马上就会出来，请你们耐心等待警方的进一步调查。”
说完，警察跟上阮鸢，也离开了部门。
付田几人本就是冲着阮鸢来的，那个给他们钱的人可是说了，要将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霍氏都跟着受到牵连。
但是阮鸢的嘴皮子实在太利索了，本以为刚刚就能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没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她竟然丝毫都不慌乱，甚至还能全身而退。
付田有些着急，想到自己可是拿了一千万，如果完成不了对方的任务......
他不敢想，所以赶紧抓住了霍明朝的袖子。
“霍先生，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也看到阮鸢的态度了，简直是恶劣，希望霍氏赶紧开除她，并且赔偿我女儿的损失。”
女人也跟着拉住了霍明朝，仿佛霍明朝是最后一根稻草。
霍明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付田摆明了是想要钱，他不是冤大头，怎么可能代表霍氏承认赔偿损失。

何况阮鸢也不在了，他演戏给谁看？

他直接甩开了付田的手，眉心皱紧，看向保安，“愣着做什么？把人带下去大厅。”
他的态度转换的实在太快，还下直播间的人也明显察觉到了。
第370章
“这个霍明朝怎么还会变脸呢？”
“原本还不相信阮鸢说的，没想到是真的，阮鸢一不在，他就变得这么冷漠，看样子就是故意针对阮鸢。”
“作为一个男人，这样也太没品了吧？”
“支持阮鸢，人家至少坦荡不虚伪，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吧。”
霍明朝并不知道有人在直播，不然还能收敛一点儿。
他让保安将人送走之后，就看了还在围观的众人一眼，语气冷了下去。
“看什么看？都不工作了？”
大家都认识他，毕竟他是霍家人，眼下也不敢反驳。
悄悄直播的人也把直播关了，不过对于霍明朝的突然变脸，直播间的人还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更加认为他是个渣男。
付田几人则被送去了楼下。
眼看着阮鸢本人没受到什么惩罚，付田有些着急。
“我们就在大厅内等着，我就不信那贱人真能全身而退！！”
他气得头皮发麻，又看到霍氏大厅如此气派，宛如皇宫，贪婪的握紧了拳头。
如果真能让霍氏出钱摆平这件事儿，那他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担心了。
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付琦这个女儿的死活，一个赔钱货而已，这些年读书花了不少钱，结果到现在都没钓到金龟婿。
幸好这次得了一千万，不然养这个女儿真是没用。
付田只觉得晦气，几人坐下，打定主意要再次围追阮鸢。
付田的屁股刚落在沙发上，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继续闹。】
只有这么简短的三个字，但他知道是谁发来的，浑身一震。
他的手都开始哆嗦起来，连忙起身，毫不犹豫地开始在霍氏大厅内大吼大叫。
“小琦，小琦你死得好惨啊，活该千刀万剐的阮鸢，竟然丢下我们就这么走了，这是个什么世道啊。”
付田的妻子叫李秀，李秀看到付田这样，知道给钱的人还不满意，连忙也跟着闹了起来。
她眼泪多，哭得真真切切的，霍氏楼下瞬间又围了不少人。
还有记者闻风而动，赶紧过来采访他们。
李秀比付田聪明一些，之前就听取了别人的意见，知道怎么才能把控舆论。
农村女孩，留守儿童，名校，资本欺压。
这几个词叠加在一起，舆论的力量可想而知。
即使有人猜测这对夫妻的目的不纯，但人家的女儿死亡是事实，哭得伤心也是事实。
舆论再次被主导，甚至有热心的人围到了霍氏楼下，叫喊着要霍氏把阮鸢交出来。
霍明朝站在大厅内，听到有人激动的骂着阮鸢，他的嘴角弯了弯。
活该！
阮鸢那样的女人就该被人戳脊梁骨！
他冷笑，抬脚就去了专用电梯，结果跟霍松年撞个正着。
霍松年依旧是一副慈祥的模样，看到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朝，听说阮鸢被警察带走了？”
霍明朝点头，却听到霍松年又问，“你小叔没什么动静么？”
一句话，让霍明朝的心里彻底冷了下去。
大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清楚阮鸢跟小叔的事情？
他顿时觉得羞辱，牙齿都快咬碎。
霍松年看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激起了这人的怒火，眼里划过笑意。
“明朝，上次你说要娶阮鸢，我就想劝你了，阮鸢不值得，你还是早点儿走出来吧。”
霍明朝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儿，大伯知道阮鸢和小叔的苟且，才会这么隐晦的劝他。
当初他在霍家说要娶阮鸢的时候，真是可笑，就像是小丑似的。
“那贱人确实不值得，大伯，你放心，我已经走出来了。”
他必须让阮鸢知道背叛他的代价。
霍松年挑眉，嘴角轻轻弯了弯，再加一个霍明朝进来，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复杂。
寒辞，你会怎么做呢？
第371章
而阮鸢此时已经上了警车。
来到警察局后，她才知道付琦是溺水而亡。
而且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
“池小姐，昨晚九点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
“有目击证人么？”
“我家门口有监控，一整天我都没出门。”
警察在电脑上敲了敲，又公事公办的询问，“死者平日里跟谁接触比较多？”
“对不起，我不了解她。”
警察看了她一眼，认认真真的在电脑上记录。
阮鸢皱眉，想了想还是询问，“付琦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个得等尸检结果。”
阮鸢垂下眼睛，如果付琦是自杀，那么她接下来会很麻烦。
因为她逼付琦唱歌的视频还在，大众会觉得她的欺压是付琦自杀的直接因素。
何况那晚店里没有监控，付琦又死了，死无对证。
她今天之所以能从霍氏出来，并且唬住了付田等人，一是因为付田心虚，他肯定收了别人的好处，二是因为幕后黑手多此一举的在群里发了救命两个字。
看得出来，幕后黑手是想将事情尽快闹大，但却忽略了一点，这会让警方和大众都怀疑付琦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所以阮鸢用这一点反驳付田，付田也就慌了。
但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呢？
希望她出事，又如此草菅人命，手段之阴暗，让人胆寒。
阮鸢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脸，心头一跳。
——霍松年。
霍松年一直都蛰伏在暗处，何况他还是霍家最快知道她和商之尧关系的人，却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
谁都不知道霍松年在打什么主意。
阮鸢的手心里都是冷汗，这只是她的猜测。
她首先排除了霍明朝和霍川，霍川的手段激进，从上次威胁她给商之尧下毒就能看出来，而他的儿子霍明朝更是冒失，两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机。
至于霍家的小姐霍菱，一腔心思完全没用在争权夺势上。
只有霍松年，何况他本人还在霍氏，如果一直都在关注她的话，那么对于部门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比如她和付琦的不愉快。
阮鸢很清楚，如果真是霍松年，那她目前是没法硬碰硬的。
霍松年是霍家人，又在霍氏有着很深的根基，她想动摇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做完笔录，她将车开回公司。
但还未进去，就看到霍氏大楼外围了不少人，而付田就坐在地板上，跟李秀哭得一个比一个惨。
付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阮鸢的车，他站了起来，喊了一声，“杀人凶手！”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阮鸢拧眉，付田连她的车牌号都知道？
汽车再往后退已经来不及了，一群人围了上来，对着汽车指指点点。
“下来！下车，你必须给人家一个说法。”
“别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老百姓！人家种地的老实人家，培养一个大学生有多不容易！”
来霍氏围追的人，全都没看过刚刚的直播，大家都觉得是阮鸢的错，有人甚至捡起路边的石头，要砸车。
“缩头乌龟！贱人！下车！”
“嘭！”
石头被砸到了车窗上，车窗瞬间碎裂。
阮鸢开门下车，看了一眼刚刚砸车的人。
是个中年男人，接触到她的视线，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但接着就伸长脖子。
“看什么看！你个杀人凶手！”
阮鸢觉得好笑，挑眉看向躲在人群里的付田，李秀。
两人的脸上都是诡谲的笑意，仿佛扬眉吐气似的。
而众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要将阮鸢剥下一层皮。
阮鸢站得很直，抬手直接报警，“您好，我是刚刚离开警察局的阮鸢，我在霍氏大楼门口遇到了恶意袭击，并且我要以诽谤罪状告付先生等人，根据刑法第246条规定，他们对我的造谣诽谤已经达到了可以立案的条件，请你们出警。”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采取强硬手段了。
付田站在人群里，听到这话急了。
“你还是人吗？你竟然想要告我，你凭什么告我？！明明是你杀了我的女儿，你个贱人！大家快看看啊，这就是霍氏总监的真面目，我的小琦才刚刚去世，她竟然就要告我，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第372章
围观的人又要开始激动，阮鸢却看了周围一圈，然后轻笑。
“我刚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回来，并且愿意全力配合警察调查这次的案件，我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不是凶手，倒是付先生你，明明警察那边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却还在这里颠倒黑白，煽动舆论，我不告你，那我告谁？”
她的脸色很冷，甚至是有些嘲讽。
“是不是因为你家女儿去世，我就得乖乖站着接受你的诋毁，这才是你嘴里的有良心？或者是不是霍氏总裁也得出面，亲自向你说声对不起？因为你家有人去世，所以整个社会都得让着你？付先生，警方那边已经调查过付琦从大学开始的消费记录，你们这对父母可从没打过一次生活费，她去世不到三小时，你们倒是连黑白照都准备好了，并且在警察劝说之后，还要对我泼脏水，你们夫妻对我是造谣诽谤，对这些为你们出气的人，是在滥用他们的同情心。”
“我若是继续保持沉默，那才是给霍氏丢脸。”
一番话，说得围观的人都沉默了。
谁都不是傻子，大家脑子一热跑过来，为的就是求一个公平。
但是阮鸢这么快就在警察局做完笔录，没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拘留，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而且听她的意思，警察劝过这对夫妻？
那为何这对夫妻还要继续巴着阮鸢不放？
大家的目光瞬间落在付田和李秀的身上，付田吓得脸色都白了，嘴唇都哆嗦起来。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他努力朝李秀挤了挤眼睛，李秀心领神会，直接晕了过去。
付田又开始哭，抱着装晕的李秀。
“造孽啊，老婆，你快醒醒，咱们还没给女儿讨回公道呢，都怪我们没读过书，没人家嘴皮子利索，救命啊，杀人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看出来了，付田这人是在撒泼。
就在所有人都犹豫的时候，阮鸢第一个打了120，放下手机后，语气依旧冷静。
“付先生，对于付琦的遭遇，我很心痛，但这不是你们借此伤害我的理由，我已经拨打了120，希望令夫人没事，毕竟付琦的后事还需要你们处理。”
她的语气淡淡的，将手机放进包里，抬脚就往大楼走去。
本来围着她的人，逐渐往两边散开，中间变成了一条路。
阮鸢的姿态太过不卑不亢，从语气到神态，都让人忍不住想要折服。
没人再去围她，大家都围着付田，好心的建议他先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付田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恨恨的盯着阮鸢的背影，该死的贱人！
而不远处的黑色汽车里，商之尧淡淡看着外面的一幕。
简洲就坐在驾驶位上，刚刚有人拿石头砸池小姐的汽车时，总裁差一点儿就下去了。
这要是露了面，只怕这件事的影响更大。
幸好池小姐似乎注意到了这辆车，并且摇了两下头，这才制止了总裁，不然所有舆论都得爆。
简洲悄悄看了一眼后视镜，只看见商之尧的脸上满是寒气。
商之尧看着救护车过来，将付田和李秀带走，而围观的人也散了。
他抿唇，轻轻说了声，“去地下车库。”
简洲点头，连忙将车开去了地下车库。
两人坐电梯直达顶层。
商之尧带着一身寒气，刚从电梯内出来，就看到了霍明朝。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霍明朝只觉得一股火气从心里一下子冲到了天灵盖。
商之尧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没问他怎么出现在顶层，而不是在原先的部门。
他的态度，仿佛只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霍明朝沸腾着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凉透了，没什么比情敌压根不将你放在眼里更羞辱人。
第373章
商之尧进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简洲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总裁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气池小姐不让他下车，气他自己真的听了池小姐的话。
商之尧平日里也不怎么笑，生气的时候更不会歇斯底里，只是眼神更深邃，更安静。
但越安静，就越危险。
简洲下意识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整个办公室都变得死寂，连空气都有些稀薄。
“嗡嗡。”
商之尧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阮鸢发来的短信。
【这件事我想自己先试着解决，可以吗？】
心头的气瞬间就被针给戳破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回了一条。
【多久？】
【一周，我不能什么都依靠你。】
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同样能让她不见天日。
阮鸢的喜欢依赖于两大支柱，屈服和自主。
在亲密的事情上屈服，在亲密之外的事情上自主。
这样她才会是一个完整的人，完整的人才会有完整的情感。
如果企图用感情来治病，只会病得更严重。
这是她与商之尧在短短接触中，悟出来的道理。
【不要受伤。】
商之尧没有阻止她，他知道阮鸢是不一样的。
阮鸢心里一甜，眼里划过柔意，不过她很快就逼自己先放下私事，专心处理眼前的困境。
现在付田与李秀已经去了医院，但是网络上的舆论并没有平息。
如果是霍松年在背后主导，那霍松年并不是真的想要对付她，而是想要对付商之尧。
霍松年希望将她逼上绝境，逼商之尧出手，再以此抓住商之尧的把柄。
那她要做的，就是先抓住霍松年的把柄。
可霍松年谨慎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的就露出马脚。
阮鸢将背往后靠，指尖捏住手中的钢笔，到底该怎么做呢......
想到什么，她的眼睛眯了眯，在商业上有一个很简单的竞争原理，当自己没什么筹码时，想要减少与对手的差距，除了想办法给自己增加筹码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稀释对方手里的筹码。
而如今霍松年手里的筹码，无非就是付田和李秀这两颗棋子，稀释他手里筹码的办法很简单，让这两颗棋子失去作用。
阮鸢的嘴角弯了一下，打了电话给江叙锦。
她的人脉没有江叙锦广，所以让人去调查付田的事情，只有先交给江叙锦。
江叙锦答应的很快，阮鸢又承诺请她吃顿饭，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有关付田的个人信息就交到了她的手上。
嗜赌如命，重度拜金，时常打骂妻女，而他的妻子李秀，不管被如何打骂，都心甘情愿的跟在这样的一个烂人身边，而且这个李秀原本的家庭是小康家庭，但是父母的财产都已经被她变卖了，全都被付田输在了赌场。
哪怕是众叛亲离，李秀也没有想过要离婚，到如今唯一的女儿去世，李秀依旧执迷不悟，跟着这个男人来要女儿的赔偿金。
“阮鸢，这个付田欠了八百万左右的高利贷呢。”
摊上这样的父母，付琦确实可怜，但阮鸢也不是圣母，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如果因为自己可怜就去伤害别人，那这个社会将变成什么样子？
坏就是坏，没人去关心施暴者的成长环境。
“江叙锦，谢谢。”
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医院了，去见见付田。
第374章
她去医院的时候，没有选择开自己的车，担心自己的车牌也被人爆到网上。
如今网上还在持续议论，如果有极端的人瞄准她的车撞，她的后果不堪设想。
阮鸢已经打听清楚了付田所在的医院，但因为李秀并不是真的晕倒，所以此刻两人在病房干坐着。
付田碍于外面还有媒体要采访他们，他只有让李秀伪装成气急攻心的模样，至少短时间内，两人是没法离开医院了。
李秀坐在病床上，想到什么，有些担心。
“老公，你说咱们真能拿到很多钱么？那个人会不会是在骗我们？”
话音刚落，付田就给了她一巴掌。
“咱们账户里可是进账了一千万，这还能有假，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说这些废话！好好给老子演戏，别耽误了正事儿。”
李秀摸着脸，眼眶瞬间红了，“我就是担心拿不到钱，你也知道放高利贷的那群人有多狠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付田冷笑，“不就是八百万，现在我已经拿到了一千万，这笔账马上就能还清，霍氏那么有钱，咱们至少还能再要一千万，到时候去哪儿过日子不行。”
李秀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琦死了，而她也上了年龄，不可能再要孩子了。
如果付田因此嫌弃她，去找更年轻的女人可怎么办？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付田了。
付田看到她陷入沉思，眉宇划过不耐烦。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不要你？你个贱人，好好想想当初你生了个女儿，我也没嫌弃你，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和你离婚了，那种赔钱货拿来有什么用！”
李秀深以为然的点头，当初生下女儿后，她也很惶恐，知道付田想要的是儿子。
她以为付田一怒之下会和自己离婚，但他原谅了她，所以她决定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
阮鸢就站在病房外，听到这段对话，眉心拧紧。
原本以为李秀还有救，没想到连她本人都认为生女儿是大错。
这种观念已经扭转不回来了，不然她也不会放任付琦这么多年不管。
阮鸢过来之前，本来还想着可以从李秀这里下手，但如今只能从付田这边下手了。
李秀是付田的附属品，而且还是一个典型的“受虐狂”。
其实阮鸢一点儿都不想给婚姻不幸福的女人贴上这个标签，因为像李秀和付田这样的夫妻关系并不少见，大众也总是认为这种女人追求痛苦，享受痛苦。
用“受虐狂”去形容这些自暴自弃，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女人，虽说省事，但这个概念却格外有害，因为它本质上是在为欺负女性的行为开脱罪责，仿佛一口咬定，女人就爱这样。
里面继续传来付田的谩骂。
“现在付琦那个赔钱货死了，你跟着我这几年，什么都没留下，总得做点儿什么让我高兴高兴。”
“老公，你放心，我全都听你的，但是那个地下赌场，你能不能别去了......”
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老子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我还了八百万赌债，照样可以去里面逍遥快活，你他妈少来指指点点，赶紧想想怎么从霍氏赚钱才是真的，阮鸢那个贱人可不好对付。”
李秀的两边脸颊都肿了，可怜的低头，一副不敢忤逆的模样。
阮鸢来之前已经知道，付田确实有八百万的赌债。
她的手机已经匿名开了直播，既然付田要网上的舆论对付她，那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淡化付田和李秀的受害者形象。
刚刚的对话，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收进了直播里。
直播最开始的人很少，但一分钟过后，就多了一千人。
毕竟付田和李秀的事儿正在热度上，大家都关心后续。
没想到付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老公，既然阮鸢不好对付，那我们要不要先把小琦的后事处理了。”
“我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去管那个赔钱货，你先装病，总之先把阮鸢逼死，不然咱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直播间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这种东西也配成为父亲？”
“付琦真是倒了血霉遇上这样的父母，还以为他们是真的要为女儿讨回公道，没想到只是为了钱。”
“现在再想想那个阮鸢的话，觉得她说得真是有道理！”
第375章
病房内，付田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阮鸢直接关了直播，从走廊另一处离开了。
而付田按了接听键，只听到里面出来一个冷漠的男声。
“蠢货，有人躲在你们病房直播。”
付田浑身一震，连忙在病房四处找了找，连门外都看了，但是没什么人。
他这会儿只觉得坐立难安，又想到自己刚刚的话，难道都被人直播出去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
阮鸢此时已经离开了医院，她是匿名开的直播，而且只开了几分钟，但是直播的内容已经有人录屏传出去了，眼下大众正在议论这件事，所以这段视频的传播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时，那些还在激情谩骂的人们全都看到了这段视频。
付田的丑陋嘴脸，完完全全的暴露无遗。
阮鸢来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撞上这么一段对话，本以为要花费一些功夫才能让这两颗棋子失去作用，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关注着网上的舆论，眼看着舆论已经被转移到了付田和李秀的身上，这给了她喘口气的时间。
来到路边，她打了一辆车，刚想跟司机说地址，就看到付田匆匆忙忙的从大门口出来了。
他似乎在接电话，很着急的在跟电话那头解释，但因为隔得远，阮鸢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将背往后靠，“师傅，麻烦去御景岛。”
话音刚落，远方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还有人们的尖叫声。
她的心口猛地一颤，坐直身体，发现刚刚还在路边的付田，已经血溅当场。
阮鸢的脸色瞬间白了，看着医院内又出来不少护士，但是付田被撞得身首异处，除了大面积的血迹，连完整的躯体都不剩下。
一颗失去了作用的棋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阮鸢只觉得那些尖叫声离自己很近很近，折磨着她的耳膜，让她脑袋里都开始痛了起来。
她以为让霍松年手里的棋子失去作用，就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但霍松年比她想得更狠，直接弄死了付田。
一条命，在他眼里和纸一样轻贱。
司机看到阮鸢的脸色不好，忍不住询问，“小姐，你没事吧？这里就是医院，我看你脸色很苍白，要不要先去医院待会儿？哎哟真是造孽啊，怎么在医院门口还能出车祸呢，估计当场死亡了。”
阮鸢摇头，声音变得沙哑，“去御景岛，谢谢。”
她说完这句，扭头，看到李秀飞奔着从医院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讽刺的是，这次的李秀是真的哭，而不是在霍氏那里时的装哭。
她失去丈夫是真的伤心，但失去付琦这个女儿，却是不痛不痒。
阮鸢疲惫的闭上眼睛，这一刻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这一局暂时输了。
她不是霍松年，霍松年从小就生活在高位，普通人的性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付琦该死，失去了作用的付田也该死，付田一死，阮鸢又有麻烦，这就是霍松年的策略。
但这种事情，阮鸢做不出来。
即使付田品行败坏，可她不是上帝，不是死神，没权利决定对方的生死。
所以她才会输。
汽车开出了几十米，还能听到李秀的尖叫声，哭声，仿佛要将那一方的天地都震破。
阮鸢此刻只感觉到悲哀，身为小人物的悲哀，她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付琦，或者是付田。
她如此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太渺小。
回到御景岛，她疲惫的拿出钥匙打开门。
屋内却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是商之尧。
他的手里端着咖啡，整个屋子都是咖啡的香味儿。
阮鸢眼眶一红，不受控制的走近，埋在他的怀里。
说不难受是假的，如果不是她让付田这颗棋子失去作用，霍松年就不会动手。
她不够心狠，所以难受。
商之尧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抬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阮鸢听到他打电话，似乎是打给简洲。
“把阮鸢下午的监控删了。”
挂了电话，他捧起阮鸢的脸。
她的眼睛很红，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