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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版小说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强推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免费小说无弹窗

分类: 诗歌  时间: 2023-06-06 21:45:05  作者: sangxiaox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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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子急的在心里喊,苏姑娘,你倒是喊救命啊!你喊一声,就算爷他不救你,说不定有旁人来救你呢?!
然而,谢婉并没有出声,从头到尾都没有,除了用力挣扎的闷哼声之外,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呼救。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外间传来的声音,以及李彧手中书页翻动的声响。
外间的挣扎声似乎越来越弱,小全子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这时,一直看书的李彧忽然开口道:“一个时辰到了么?”
小全子闻言一喜,可转眼一看刻漏,心又凉了半截,实话实说道:“尚未。”
李彧放下手中书本,站起身来道:“那也差不多了,走吧。”
院门外的谢婉,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咬着牙不吭声。
身后紧闭的院门,仿佛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正版小说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强推谢婉李彧侯府嫡女上位手札免费小说无弹窗
王得水还在拉扯,谢婉干脆蹲下了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就连王得水拉扯着她的头发,她也没有痛呼或者松开衣领过。
王得水拉扯了半天,也没见她吃痛松开,不由呸了一声,干脆开始拳打脚踢。
谢婉都受了。
痛么?
怎能不痛?!
无论是被扯落的头发,还是身上的挨的打,每一处都不再叫嚣着疼,叫嚣着痛。
可是她不能出声,若是出声了,不管她今天有没有守住清白,她都完了。
这个时代对女子极其苛刻,并不会因为,你比旁人多了一世的记忆,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当你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那就只能顺应规则,在规则之内做最好的自己。
唯有这样,才不会被划为异类,轻则被当成疯子,重则被当成魑魅魍魉,弄不好,还会落得个烈火焚身的下场。
正如这王得水所说,他是朝廷大员,是正三品,是男人!即便被人看到了,最多也只是罚奉闭门思过而已。
可她却不同,她是女子,又有那样的一个祖母,被人瞧见了,她最后的结局,却是不得不嫁给王得水。
可笑么?
很可笑吧?
然而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地位不平等造成的差距!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
更可笑的是,事情传出去之后,这世间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同情她的遭遇,只会骂她不知羞耻勾引男人!
不然,人家王大人怎么不去强别人,偏偏来强她?!
没有人会同情她,那些贵女只会高高在上对她不齿,甚至还有人会觉得,是这王得水吃了亏,上了一个狐狸精的当!
一个女子的清白,一个女子的痛苦,一个女子的人生,没有人会在乎。
谢婉自嘲的笑了笑,或许她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个世间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她冷了眼眸,握紧了拳。
就在这时,紧闭的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正气的对谢婉拳打脚踢的王得水吓了一跳,他回头望去,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宁……宁王。”
李彧的目光,从挨着墙角缩成一团的谢婉身上滑过,垂眸看向跪在脚下的王得水,缓缓开口:“王得水,你出息了。”
王得水顿时吓的浑身发抖,连忙磕头道:“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说到这儿,他忽然猛的抬起头来,指着墙边的谢婉愤愤道:“不,不对都是这个贱人勾引臣的!臣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他看向谢婉的眼神凶狠而怨恨,仿佛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谢婉的唇角扯出一个冷漠讥讽的弧度,没有起身行礼,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仿佛是被吓坏了一般,蜷缩着瑟瑟发抖。
李彧看了谢婉一眼,目光又落回了王得水的身上。
手中的玉珠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他的声音依旧清冽,半点起伏也无:“王得水,你身为朝廷命官,在长公主府内私会女眷,强行不轨,本王会如实禀奏陛下,明日早朝你且等候惩处。”
宁王与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加上某些缘故,当今圣上对宁王多有亏欠,凡是宁王启奏几乎无一不允。
宁王如今这般发话,便代表着他的惩处绝不会是罚奉这般轻了。
王得水顿时就慌了,连连叩首道:“王爷!臣冤枉啊!王爷!”

第007章:我舍不得
小全子冷哼一声:“王爷冤枉你?!王爷一直都在这院中,发生的所有事情,王爷都心知肚明!朝廷有你这种官员,简直就是玷污了朝堂!”
小全子不仅是李彧的内侍,还是宁王府内院总管,虽是个太监看似低贱,可实际上就连朝中大员,见着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唤一声全公公。
因为他的话,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很多时候还代表了李彧的态度。
王得水听得这话,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他趴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求宁王开恩!”
李彧没有答话,只站在那处,静静的拨弄着手中的玉珠。
小全子看了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冷声道:“还不快滚!难道还要王爷派人来请你走不成?!”
“臣这就走,臣这就走。”王得水连忙站起来,躬着身子离开。
路过谢婉时,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都是这个祸水!都是这个贱人!
她给他等着!
瞧见他的眼神,小全子皱眉道:“慢着!”
王得水连忙停下脚步,弯腰恭声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小全子看了李彧一眼,这才冷声开口道:“今日之事,王爷不想在外间听见半句风言风语!”
王得水闻言一愣,连忙道:“是,臣绝不外传。”
听得这话,小全子这才满意的道:“滚!”
王得水滚了,很快便消失在巷子口。
小全子看着谢婉,轻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低声安抚道:“没事儿了谢姑娘,别怕。”
谢婉没有出声,她只是紧紧的抓住自己的领口,轻轻颤抖着。
小全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无措的收回了手。
这时,李彧动了。
他抬脚走到谢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黑眸不见喜怒:“为何不用?”
谢婉闻言一愣,咬了咬唇没有出声。
李彧见状微微皱眉,冷声开口道:“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本王的玉佩,为何不用?!”
一旁的小全子,听得这话傻了眼。
玉佩?
什么玉佩?
他天天跟着主子,可以确定,这是主子今儿个第一次瞧见谢姑娘。
谢姑娘是什么时候,得到了主子的玉佩?!
谢婉的长睫轻颤了下。
原来他知道。
所以,他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见死不救,而是在他与她第一见面之时,在知晓了她的那难堪的处境之后,就已经默许给了她玉佩,让她能够避免先前的困境。
谢婉抬起头来,朝他翩然一笑,轻声道:“我舍不得。”
现在的她很狼狈,墨发散乱,衣衫褴褛,就连那张美艳的脸,也因为挨了打,鬓角微微有些青紫。
但,这依旧不影响她的美。
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
是舍不得连累的他的名声,还是舍不得这么轻易的使用好不容易得来玉佩?
因为他和她都知道,这玉佩毕竟是她胆大妄为偷来的,只要玉佩一出,他就必定会收回,不会给她第二次使用的机会。
李彧皱了眉,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随你。”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他的衣袖忽然一沉。
李彧皱眉低头,就见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那玉手很是白嫩,手指纤纤如嫩荑,十指尖如笋,腕似白莲藕,只是手背上的青紫,看起来很是碍眼。
李彧收回目光回眸望去,眸色微冷:“放开。”
谢婉立刻放开了他的衣袖,美目因为受到了惊吓微微一缩,然后便蓄满了水。
她很是无措的看着他,一双美目眼泪欲落不落:“我能不能,请你帮帮我?”
不是宁王不是王爷,不是臣女也不是小女子,而是,你和我。
李彧沉了沉眼眸,冷声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说完这话,他丝毫没有停留,转身便走。
小全子看了她一眼,低叹一声,也急忙跟着离开了。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谢婉眨了眨眼,任由眼泪滑落。
她不是哭,只是之前蓄着的眼泪有点多,得一直睁着眼才能欲落不落,轻轻一眨便挤出来罢了。
谢婉捏捏已经被藏在暗袖中的衣袖,大大松了口气。
她没有骗他,她确实舍不得用这个玉佩,玉佩用一次便会被收走,她必须同要将玉佩用在刀刃上才行。
刚刚若是她真的抵挡不住,她必然会用。
可刚刚那种情况,却并不是她对付不了的。
她两世都在道观长大,别说拳脚功夫,就是什么算命、风水、驱鬼,以及各种法事和雌黄之术,都是跟师父们是学过的,对付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得水,还是绰绰有余。
而她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她在赌。
赌他会来救她。
她走之时,院门是开着的,可回来之后,院门却关了。
这里正如张氏所言,连下人都不会路过,所以便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他来过又走了,二是他仍在。
她刚刚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边缘,都准备动手了,他却出现了。
虽然,不如她预料的那般英雄救美,然后他将她带走,换好衣衫什么的,好让两人更近一步,但,他没有收回玉佩不是么?
也就是说,他给了她一个利用他的机会。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他给了。
谢婉挑了挑眉,如果说之前她还想用玉佩做些什么,那她现在,却什么都不想做了。
她要一直留着这个玉佩,让他每每看到自己身上少了个挂饰,都会想起她来。
念念不忘,才会有回响。
为人那么冷,拒绝起来也毫不客气,看上去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那就让她再赌一赌好了,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坚若磐石,冷若冰霜。
谢婉抬头朝巷子口看去,她的好祖母没有来找她,这会儿恐怕正美滋滋的等着后续,就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出去,傻子都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这么弱小无助又可怜,遇到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呢?
也就只能蹲在这巷子里,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婉收回目光,重新蹲下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团。

第008章:这可使不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看着便到了快要用膳的时候,巷子里,谢婉仍孤零零的团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宫女匆匆而来,瞧见了团缩在巷子里的谢婉,连忙上前,低声安抚道:“谢姑娘别怕,长公主已经知道了,奴婢们带谢姑娘与换件衣衫,今日之事绝不会传出去的!”
她,好像又赌赢了。
谢婉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宫女,哑声道:“多谢长公主殿下。”
那两个宫女瞧见她狼狈的模样和脸上的泪痕,轻叹了口气:“放心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长公主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谢婉再次道了谢,任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起了身。
待瞧清楚她的狼狈之后,其中一个宫女忍不住呸了一声,痛骂道:“畜生!”
两个宫女拎着一个盒子,里面装了衣衫等物,她们直接带着谢婉进了后院的偏房,帮她换好了衣衫,重新梳子了发髻,还为她上了妆容,遮掩住了发鬓的那点青色。
待到收拾好了,两人仔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之后,两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谢婉道:“谢姑娘请随奴婢们来,长公主在等你。”
她们说什么,谢婉都点头说好,好似已经完全被吓坏了。
加上她绝美的样貌,此刻在那两位宫女眼中,她像极了脆弱的瓷娃娃。
不由的,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放轻放柔了些,一边领着她朝外走,一边低声道:“谢姑娘别怕,长公主为人心善极好相处,而且她最看不得的事情,便是男子……”
说到此处,说话的那宫女顿了顿,生怕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断了话头改口道:“总之,长公主定会为你出头的,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害怕。”
谢婉的脸色好了许多,闻言低低嗯了一声:“我不怕。”
她说的是实话,然而配上她低低声音,再想一想,她之前经历的事情,两个宫女只以为她是在给她自己壮胆打气,亦或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就更心疼了。
此刻,外间宴席已经布好,众人已经开始落座。
长公主借着更衣的由头,正在屋内大发雷霆!
张氏、王得水!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在她的公主府,竟然敢在她设宴的时候,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身旁的黎嬷嬷瞧着她的模样,连忙劝道:“公主息怒,事已至此您生气也只会伤了自己的身子,为了张氏和王得水那种小人,气坏了身子委实不值当。”
“本宫越想越气!”
长公主猛的拍了下桌子,冷声道:“尤其是那张氏,本就是乡下的村妇,若不是故去的永誉侯给她挣了个诰命,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本宫的宴席之上?!一身土气拎不清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在本宫的公主府做下这等龌龊之事,本宫绝不能轻饶了她!”
黎嬷嬷点了点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情来:“那谢姑娘……”
提起谢婉,长公主的怒气顿时就小了些:“那丫头的性子,本宫很是喜欢。当初永誉侯去世,她做的那事儿就深得本宫的心。让本宫想起了当初,护着陛下和彧儿时的情景。”
黎嬷嬷也有些感叹:“是啊,当初先皇去世,公主殿下也是凭着一己之力,挡住了朝堂上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才有了后来陛下顺利亲政。”
想起过去,长公主也甚是感慨,开口道:“当初永誉侯去世,谢婉那丫头分明已经陷入绝境,却能够抓住机会,赶走府上那两只蛀虫,护住了幼弟还有侯府家产。”
“你再看她今日,遇到那样的事也不哭不闹,若是寻常女子早就哭哭啼啼,到处找人求助了。而且她长的极美,本宫还从未见过那般媚而不俗的女子。只可惜,她那命格……”
黎嬷嬷犹豫了一会儿道:“不是说,过了及笄之日命格就散了么?而且依着奴婢看,宁王也未必会在意命格之说。”
长公主闻言一愣:“这跟彧儿又有何干?”
黎嬷嬷笑着道:“您想想看,宁王是什么性子?陛下和公主送到他府上的女子,宁王眼都不眨转身就送入了青楼。可今儿个,他却主动派人来跟您说了谢姑娘的事儿,明摆着就是要您帮着善后,为谢姑娘讨个说法嘛。”
长公主闻言神色一动,但很快又迟疑起来:“或许,只是不过是因为,那王得水在他门前做那龌龊之事,惹怒他罢了。”
黎嬷嬷顿时就笑了:“宁王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什么时候瞧见过他,做那些多余之事?”
“即便那王得水惹怒了宁王,依着他的性子,严惩了王得水,这事儿便算过去了,又怎么会多此一举,特意派人来同您知会一声,还特意点明了,谢姑娘依旧在那巷子里?”
听得这话,长公主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你说的有道理。”
黎嬷嬷笑着道:“所以啊,公主这赏花宴也不是全然是糟心的事。”
长公主听得这话,心头的愤怒总算散去了,她笑了笑道:“你说,若是本宫直接将那谢婉送到彧儿榻上如何?”
黎嬷嬷一听连忙道:“公主,这可使不得!”
长公主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谢婉再怎么说也是永誉侯留下的嫡女,而且那命格之说,也委实让人忌惮。
再者,李彧的性子她了解,若是她当真这么做了,只会适得其反。
长公主看向黎嬷嬷,皱眉道:“此事有些让本宫为难。若是寻常女子,不管身份高低,只要彧儿有意,本宫必定撮合撮合,可……”
“公主不必苦恼。”
黎嬷嬷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缘分天定,所谓有一就有二,宁王今日能为了谢姑娘破例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次数多了,宁王的态度也就摆在那儿了,公主只需看着便好。”
长公主闻言点了点头:“今日也算卸下了本宫心头的一块大石,本宫还以为,当年那事儿之后,彧儿已无心男女之事。说起来,也是本宫和陛下对不起他……”
正说着,外间宫女通报:“禀公主,谢姑娘到了。”

第009章:礼尚往来
长公主闻言连忙道:“快请进来。”
谢婉抬脚进了屋,屈膝朝长公主福身行礼:“臣女谢婉,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一瞧谢婉,顿时眼睛就亮了,尽管早间已经见过一面,但此刻再见,她还是又被惊艳了一番。
放在身前的手指纤纤如嫩荑,皮肤白皙如凝脂,美丽脖颈像蝤蛴,额头方正眉弯细,尤其是那腰身,纤细不足一握,最最难得的是,尽管是艳美的样貌,气质却很是出尘。
倾国倾城,艳而不俗。
许是因为在道观长大的缘故,整个人给人感觉很是淡雅平静,连带着让看的人,都是心中一静。
长公主起了身,来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光滑柔软的玉手之下,竟摸到了两处薄茧。
莫说是侯府的嫡女,就是寻常富贵家的女子,哪个是手上有茧的?!
长公主顿时对那张氏更厌恶了些,柔声对谢婉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这话一出,谢婉的眸中顿时就有了泪,她连忙低下头,哑声道:“臣女谢过长公主相助。”
长公主牵着她的手拍了拍,轻叹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值得谢的,你是在本宫府上出的事儿,就是本宫的责任。你且放心,那王得水此生仕途便算是到头了,今儿个这事儿,外间绝不会听得半点风声去!”
谢婉闻言连忙又行了一礼:“长公主大恩,臣女没齿难忘。”
瞧着她落下了泪,长公主亲自取了帕子替她轻轻擦拭着,柔声道:“别哭,妆哭花了让旁人瞧出来就不好了。你且坐着同本宫说说话,平复下心情,宴席快开始的时候,本宫带你出去。”
说着,长公主就牵着谢婉的手,领着她坐了下来。
一旁的黎嬷嬷赶紧让人到了茶,亲自端着茶盏递给了谢婉:“谢姑娘饮些热茶,定定神。”
谢婉双手接过茶盏,捧在手心,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黎嬷嬷:“谢谢嬷嬷。”
黎嬷嬷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肠也跟着软了软:“谢姑娘不必跟老奴这般客气。”
听得这话,谢婉朝她笑了笑。
长公主在一旁瞧着的模样,忍不住心疼起来,转眸对黎嬷嬷道:“将本宫那套红宝石的头面拿来。”
红宝石的头面是长公主心爱之物,平日里自己都没怎么戴过。
黎嬷嬷知道,谢婉是真得了长公主的怜爱,连忙将那套头面给取了过来。
长公主让黎嬷嬷将头面递给谢婉,看着她柔声道:“本宫将这套头面赠与你,并不是安抚你今儿个的遭遇,而是真心觉得与你有缘。”
谢婉连忙道谢,而后从腕口褪下一枚玉镯来,双手恭敬的递上。
她看着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此物可能入不了公主殿下的眼,却是臣女最好的一枚玉镯,平日里也不曾戴过,还是今儿个赴宴特意戴上的,臣女将此物赠与公主,还望公主莫要嫌弃。”
看着这枚质地上乘,却并不罕见的玉镯,长公主有些讶异:“为何要赠本宫?”
“礼尚往来。”
谢婉的两颊飞上了红晕,她看着长公主羞涩的道:“公主殿下帮助臣女良多,本该另备谢礼相赠,可臣女也知晓与公主殿下身份有别,日后未必能有幸再与公主殿下相见。而且……”
谢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物确实是臣女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了。”
听着她的话,瞧着她不好意思的羞涩模样,长公主有些愣住了。
她还未曾见过一个女子,这般直白的自己囊中羞涩,这么理解礼尚往来这四个字。
这种表达和理解,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少女,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在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最好的东西,赠与自己喜欢的人。
谢婉出生没多久便被送入道观,可不是就是个不谙世事的?
关键是,她虽不谙世事,却又知礼数知进退,实在是让人心生好感。
长公主连忙伸手结果,顺手就戴在了手上,看了看玉镯,朝谢婉笑着道:“挺好,本宫很喜欢。”
听了这话,谢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公主殿下喜欢便好。”
看了看一旁的红宝石头面,转头对黎嬷嬷道:“她也没带个丫鬟来,自己拿着不大方便,回头的时候,你带着人给她送到府上去。”
黎嬷嬷闻言有些惊讶,要知道,当面相赠和大张旗鼓的送去府上,意义可大不相同。
看来,长公主是真的喜欢谢婉,要给她做脸了。
谢婉闻言连忙起身道谢,长公主伸手将她扶起,看着她道:“本宫觉得与你甚是有缘,往后你若遇到了难处,也可尽管来寻本宫。”
“谢公主殿下。”谢婉朝她露了笑:“公主殿下是臣女回京之后,第一个对臣女表达善意之人。”
长公主闻言笑了笑:“这话有些不对,第一个对你表达善意的,应该是宁王才是。”
看着谢婉一脸茫然模样,长公主也没有细说,只笑着道:“你记着本宫这话便是。”
就在这时,外间宫女来报,说是宴席已经备好,众人也已经落座了。
长公主起了身,牵着谢婉的手道:“走吧,同本宫一道出去。”
谢婉嗯了一声,搀扶着长公主朝外走去,在宫人一声通报后,随着长公主一道迈入了设席的院子。
张老夫人瞧见谢婉搀扶着长公主进来,顿时就皱了眉。
这个死丫头怎么在这儿?王大人呢?!
她当即心里就咯噔一声,不会是被长公主发现了吧,这死丫头的衣服发髻都换过了,显然是被长公主知道了。
张老夫人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
另一桌的孔月茹也是皱了眉,她自然也注意到谢婉的衣衫发髻换过了,她轻哼了一声,低声道:“我就知道,这狐媚子惯会做这些谄上媚下之事。
坐在她身旁,与她交好的少女低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仗着一张好脸罢了。”
长公主一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长公主摆了摆手,道了一声免礼,让众人落座,然后就坐在了主座上。
还命人特意添了个凳子,让谢婉坐在她身旁。

第010章:你话太多了
长公主这般另眼相待,不知道嫉妒红了多少人的眼。
张老夫人得意洋洋,虽然还记挂着王得水的事情,可她现在却更欢喜谢婉给她长了脸。
当然,除了长脸之外,更重要的是,得到长公主欢喜的谢婉,说不定能被更不怕死,又有权势的人看上。
男宾女宾不同席,女宾席上,贵妇人们瞧着张老夫人那一脸得意洋洋,又眸含算计的模样,眸中皆是不齿。
本就嫌弃她是乡野村妇出身,如今更瞧不上她了。
张老夫人浑然不觉,只觉得自己有脸面的很。
宴席开始之后,她笑着同身旁的工部左侍郎夫人说话,左侍郎夫人就好似没听见一般,转而同身旁另一个贵妇人聊起天来,说着长公主府里的花开的如何如何。
那贵妇人笑着搭话,两人聊的其乐融融,全然将她当成了空气。
张老夫人气的拧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暗呸了一声:有什么可了不起的,等她将谢婉送到王公大臣的府上,到时候,她们还不是得上赶着同她说话!
她抬眸朝主桌看去,见长公主同谢婉有说有笑,还特意命身旁的人给她布菜,当即又重新得意起来。
一顿饭就这么用完了,谢婉明显感觉到了长公主的善意。
饭后,长公主带着她又回到了屋中,寻着她说了些话,然后才派人将她送了出去。
谢婉走了,长公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真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偏偏是那样的命格,又有张氏那样的祖母。”
黎嬷嬷也叹声道:“谁说不是呢,虽是山上养大的,可知礼有节,知恩图报,待人真诚,眼皮子也不似的张氏那一家子浅薄。就连样貌也不相似,谢侯府这是歹竹出好笋了!”
长公主想起张氏那张市侩谄媚的脸,就觉得一阵厌烦,她皱了皱眉道:“若不是考虑到彧儿,本宫都想直接收了她当义女,也免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被张氏那一家给连累了。”
黎嬷嬷听得这话顿时就笑了:“宁王好不容易待一个女子有所不同,您若是将谢姑娘收做义女,那谢姑娘见着王爷还不得喊一声舅舅?王爷嘴上不说,心里还不定怎么怨您呢!”
“他要是会为了这事儿怨我,那倒好了!”
长公主跟着笑了笑,而后忽然又皱了眉头,看向黎嬷嬷问道:“你说,为何她没有提起彧儿?她的事儿被彧儿撞了个正着,彧儿走后,本宫的人就到了。谁都看的出来,是彧儿找的本宫吧?她为何只字不提?”
黎嬷嬷闻言也皱了皱眉:“许是因为男女有别?怕公主殿下误会她是个攀龙附凤的?毕竟公主您没有主动提起,只说了一句您不是第一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罢了。”
“本宫光顾着心疼她,将这茬给忘了!”
长公主很是懊恼:“若是之前本宫提了,她肯定是要谢的,这一来二往的不就有了交集?!”
瞧着她懊恼的模样,黎嬷嬷的笑了笑:“先前您还说,她的命格摆在那儿,不好撮合呢。”
听得这话,长公主轻叹了一声:“她那命格确实让人忌惮,且看看再说吧。”
马车在路上走着,马车内一片寂静,唯有玉石拨动偶尔发出的相击声。
小全子看着端坐着闭目养神的李彧,有些欲言又止。
先前他以为自家主子见死不救,可后来他才发现,主子不是不救,而是早早就与谢姑娘有了交集,做了安排。
只是那安排,谢姑娘不曾用罢了。
可问题是,谢姑娘与自家主子今儿个是头回相见,而且在主子出门英雄救美之前,压根就没说过话啊!更不要说什么赠玉佩,什么舍不得了。
哦不对,是说过的。
谢姑娘当时说的是见过摄政王,而自家主子说的是:嗯。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小全子想的头疼,忍不住就抠了抠脑袋。
自家爷今儿个很反常,这反常指的不是英雄救美,毕竟那样的事情,连他都看不过去,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子,又怎么真的能让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他说的反常,是指自家爷临走之时,命他将此事告知了长公主。
主子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那些被长公主从青楼里赎回来的女子们,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今天主子特意命他将此事告知了长公主,还点名了谢姑娘所在之地,摆明了就是让长公主去替谢姑娘善后。
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谢姑娘生的极美,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小全子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可若是说主子看上她了吧,偏偏主子让谢姑娘吃了那么多的苦,险些都失身了,才现身。
这是看上的样子么?
可你若是说没看上吧,那后面让长公主善后又是怎么回事?
小全子头疼,忍不住又抠了抠脑袋。
“要抠下去抠。”
李彧的声音淡淡响起,小全子连忙放下手,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李彧看了他一眼,重新闭上了眼。
小全子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不为难自己,试探着将好奇问出了口:“爷,觉得谢姑娘如何?”
车厢内玉珠相击的声音骤停了一瞬,这才又接着响起,李彧轻启薄唇,淡淡道:“她如何,与本王何干?”
小全子六岁就跟着他,虽不是李彧肚里的蛔虫,却也足够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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