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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满是不悦，但还是转身走了出去。白清禾可是他们慕家的大恩人，这么说来苏瑶确实有用。不过只不过是要她的血罢了，哪里需要把她留在慕家。

没走几步秦如凤就看见了站在走廊一侧的白清禾。

“清禾。”秦如凤道。

白清禾转头泪流满面，一时间把秦如凤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都怪我，我要是没有不小心说漏嘴，瑶瑶就不会伤心成那个样子。”白清禾满脸的内疚。

秦如凤叹了口气。

她走上去拍拍白清禾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哪里是你的错呢？”

“苏瑶这个贱人，就算是死了我都觉得便宜她了。”

白清禾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却还是小声道：“伯母……”

“我知道你心善。”秦如凤道，“好了，别难受了。”

想到苏瑶就让她心烦。

“伯母，如果瑶瑶能离开慕家说不定会恢复的好一点。”白清禾启唇道，“我知道少衍恨她，可瑶瑶现在……”

秦如凤也想苏瑶滚出去，“我看少衍是真的有点昏了头，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个狐狸精迷住了。我也不能不由着他的意就把人送走，这件事再说吧。”

“我有个办法。”白清禾道。

秦如凤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伯母，我们下楼谈。”白清禾笑着道。

而她袖子下手指已经暗暗捏紧，刚才慕少衍看着苏瑶的样子实在让她心惊。他们曾经相爱的样子，白清禾尽数看在眼里。放到那时候，人人都说他们不结婚很难收场，谁能想到会有今天。

慕少衍的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若是他和苏瑶死灰复燃，那她的一切筹划不就都覆水东流，绝对不能再让苏瑶待在慕少衍身边。

日色渐暮。

苏瑶眼睑抖动，渐渐地清醒过来。旁侧的月心不觉惊喜地道：“苏小姐醒了。”

慕少衍侧眸扫过去。

只见她眼神呆愣地看着头顶，内里仿佛一丝涟漪也不起。他不禁神色沉了下去，却只站在原地。

“苏小姐。”月心伸手去拢苏瑶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冷。

她不觉心惊。

“苏小姐，你还好吗？”月心有些着急地道。

很久之后苏瑶的眸子才缓缓移动。

她目光落到月心的身上，倏忽间眼泪滚了下来。念念也是如她一般大了，整天姐姐姐姐叫个没完。世家里就没有她那么会粘人的姑娘，人人都喜欢她。

可她就那么没了。

“苏……小姐。”月心无措地给苏瑶擦眼泪。

但是那眼泪那么多，擦也擦不干净。

“念念。”苏瑶吐出两个字，紧接着就呕出一口血来。

月心大惊。

她慌张地回头，“少爷，苏小姐她……”

“去叫江城。”慕少衍同样眉心一跳。

然后他见床上的苏瑶缓缓抬眸，目光定在他身上。恨意开始累积，翻涌，苏瑶嘶哑着道：“你是故意的！”

“苏瑶！”慕少衍厉声道。

“你是故意的，你不想救她！”苏瑶恨的牙齿都磨出血来。

月心吓得不敢动弹。

“任你怎么想。”慕少衍转身走出去。

苏瑶哇地一声又呕出一堆血来，她痛哭不止。月心难过地抱住苏瑶，一时间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江城匆匆赶过来看见这一幕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苏瑶，你冷静一下。”

“念念她……”苏瑶连忙拽住江城。

白清禾和慕少衍都可能骗他，但是江城不会。

“节哀。”江城道。

苏瑶眼里的最后一丝光消散殆尽，她眼睛不住地眨着，像是想要控制什么，但却什么都控制不住。江城不忍地看了一眼就飞速移开视线，动作迅速地给苏瑶弄好要输液的药物，仓皇地离开。

念念真的没了。

苏瑶躺在床上，眸中一丝光亮也没有。她像是一尊会呼吸的尸体，对周遭的一切都无知无觉。月心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扎心。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如此。

苏瑶不说话也不闹，就连晴枝过来想折腾她都被吓走了。

活死人。

人人心里都想。

天暗又天亮，月心端着一碗粥上楼。她满眼担忧地看着苏瑶，眼泪也不自觉地滚了出来。

以前的苏小姐漂亮又大方，怎么命对她就这么不好。

“苏小姐，身体要紧，吃点吧。”月心道。

床上的苏瑶许久未曾动过了，她眼睛半睁着呆愣地看着前方。月心搅动粥，带着哭腔道：“不吃人会撑不下去的，二小姐没了你还是要活下去的啊。”

“你还有苏太太要照顾呢。”

苏瑶眼睑抖了抖。

她眸光缓缓地落到月心身上，月心连忙勺起粥递到她嘴边，“求求你了，吃点吧。”

“母亲……”苏瑶启唇。

月心连忙将粥送进她嘴里，苏瑶嚼也不嚼地咽了下去。虽然比预想的差，但月心还是松了口气。她连忙勺起新的粥往苏瑶嘴里送，“慢点吃，你嚼一嚼。”

一碗粥很快就见底。

月心松了口气，忍不住想还是少爷的话有用。

昨天她就这么端着粥劝了苏瑶三顿，但是苏瑶一口也没吃。今天只说了一句苏太太，她就肯吃了。

“你去忙吧，离我远点。”苏瑶淡淡地道。

月心瘪着嘴道：“我不怕她们欺负我，苏小姐，你是好人，我愿意伺候你。”

苏瑶瞥她一眼，很快移开目光。

心脏像是破了个空，冷风不住的呼啸。她没有力气顾及别人了，除了母亲。

为了母亲，她得活着。

忽然胃里翻滚，苏瑶干呕一声。月心听见动静吓得不行，连忙拿过个小瓷盆递过来。苏瑶接过就吐得个惊天动地，刚刚吃进去的粥尽数吐了出来，还混着血。

“怎么又吐血？”月心吓了一跳眼眶跟着红了。

她作势就要出去找慕少衍，却被苏瑶拉住。

“换一碗粥。”

月心哽咽着看着她。

“我且活呢。”苏瑶看着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还不能死。

月心转头就要去端粥，谁知道一头撞上了个人。她连胜道歉，兰竹却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没长眼睛的东西，连我你也敢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