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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南神情温柔至极，路灯映在他眸中，却有泪光闪动。
被宋如意打、被宋如意吼的时候他没哭。
看见她和谢骆住在一起，在车里接吻的时候，他也只是生气和难过。
可当听到她心平气和地让他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的那一瞬间，绝望就如涨潮的海水般从陆靖南的心底深处漫了上来。
刹那间，便将他侵袭淹没。
这是第一次宋如意看见陆靖南哭。
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哭的，就算被打断了骨头。
陆靖南哭时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声嘶力竭，眼泪是安静地顺着脸颊流下的。
最后砸在地上，像他的心脏那样破碎。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没人教过他要怎么去挽回一个人，他摸索着把所有办法都试了，他发疯、他恳求、他使手段……却都没用。
陆靖南仰头望着宋如意，心脏传来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穿透。
雨又开始下了。
此刻的宋如意并不比陆靖南好受多少。
她不可能没心软过。

但明知最后结果会是重蹈覆辙，为什么还要执着地在一起？

宋如意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不能因为情绪和夜晚就做出草率的决定。
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蹲下身，动作温柔地替陆靖南擦去了眼泪。
可说出的话却让他浑身冰冷。
“陆靖南，我爱你的时候，什么委屈都可以忍着，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她徐徐说道，“但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那些事情既没尊严，也没有任何意义。”
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了。
陆靖南双目泛着淡淡的红，不见往日冷漠，只剩下玻璃般的易碎感。
“你不爱我了？”
耳边是嘈杂的雨声。
宋如意的声音夹杂其中，被砸得七零八碎。
但也清晰地传进了陆靖南的耳朵里。
“嗯，不爱了。”
……
宋如意推开家门的时候浑身筋疲力尽。
谢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闻声侧眸看向她，却什么都没说。
他都看见了。
虽然听不清两人都说了什么，但猜也猜得到。
宋如意也知道谢骆一定看见了。
不然，她那么久都没回来，他不可能一个电话不打，还好好地坐在家里等。
四目相对，客厅里的空气似是凝固，令人窒息。
两人都没先开口说话，仿佛一场无声的对峙。
许久，谢骆缓缓站起身，拿着提前准备好的毛巾走上前，动作轻缓地擦着宋如意发丝滴落的雨水。
他的语气和神情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早上就和你说了会下雨，为什么不拿伞？”
“忘记了，不是故意的。”宋如意淡淡回着，也佯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仅是宋如意和陆靖南，还有她和谢骆。
谢骆唇边淡淡笑意：“没事，下次我会帮你备好。去洗澡吧，你今天够累了。”
宋如意点点头。
她转身往房间走，在手握上门把手的那刻，突然转身看向谢骆。
“阿骆，你家里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催你回去，对吗？”
谢骆呼吸一滞，想否认，却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点头应声：“恩。”
宋如意扬起抹清淡的笑：“那就回去吧，至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谢骆有那么一瞬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缓缓转头，看向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宋如意，倏地觉得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晴鹤。”他嗓音涩哑，“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第五十七章

谢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缓缓落下。
宋如意看着他，却久久没有回答。
像是默认。
谢骆的心狠狠一刺，像被人用刀子割开，鲜血淋漓地摊在面前。
他喉咙疼得发哑：“是……因为陆靖南吗？”
“是，也不是。”宋如意终于淡淡开口，“阿骆，你心里清楚，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但你骗了我不止一次。”
谢骆死死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是他告诉你，恒晟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是吗？”
宋如意的神色看不清情绪：“就算没人告诉我，你觉得又能瞒过我多久？纸包不住火的，阿骆。”
她亲昵地喊着他，语气却那么淡凉。
“还有，Justice律所官博发出的那条声明，我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你也没有跟我解释过，为什么那张照片里的人会从陆靖南变成你。”
谢骆深吸了口气：“那是对那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不会影响到你，对Justice也好。”
宋如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你去找过陆靖南商量这件事，是吗？”
“……是。”
“你用那些真假参半的消息攻击恒晟，让陆靖南以为是我想要那么做，这样陆靖南就不会反击，因为他不想伤害我。”
“而照片事件，你也跟他说那是我的意思，很顺利地就让他答应了，是吗？”
宋如意眼神淡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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