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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刚刚承哥是不是动手打了那个‘女鬼’啊？”
“好像是。”大家对视一眼，有点心虚，“快走快走。”大家连忙离开了事故现场。
少年们的笑声响彻冬日，似乎连身上的寒意都驱散了一些。
鬼屋的负责人默默地将公告栏上的第一条注意事项：“不能殴打工作人员”几个字写得更大了些。
“爸，你快来看，我包的这个饺子对不对？”
“还有我的。”
大年三十的夜晚，不过六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各家各户都再忙碌着团聚的年夜饭，云苏姐弟俩在客厅里大声呼唤，厨房忙碌的云大军走出来，检查她们包的饺子。
他先看看云亭的，“不错，就是馅儿再少放一点，不然容易包不下。”云大军点点头表示赞扬。
受到爸爸的表扬，云亭骄傲地昂起了小脑袋。
再看看云苏的，云大军面露嫌弃，“你这包的是饺子吗？松松散散的，口都没合上，一下锅准露馅儿，还没你弟包得好，算了，你一边看电视去，别在这瞎掺和了。”
云大军十分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个厨房白痴的女儿，明明之前小的时候还会煮一些东西。
云苏坐到一边，看着他们两人忙碌，包的饺子白白胖胖，圆滚滚的，看着就好吃。她心虚地摸摸鼻子，星际几十年生活，别说自己做吃的了，忙起来就是一支营养液随意对付，厨房里那点儿东西早忘完了。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正放着，主持人用喜气洋洋的语调介绍着下一个到来的节目。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云大军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云大军把最后蒸的鱼端上桌，年夜饭就开始了。
“来，先尝尝饺子，是不是以前的味儿？”云大军先夹了一个饺子到云苏的碗里，满眼期待。
云苏咬了一口，满足地眯了眼，“嗯，好吃，就是这个味道，一点都没变。”
“好吃那就多吃点，小亭你也吃。”云大军一脸笑意看着姐弟俩。
“爸，你也吃。”云苏给云大军夹菜。
三个人的年夜饭也吃得其乐融融，窗外，不时有烟花划过，映亮漆黑的夜幕。
“早知道还是有人放，我们就买点烟花了。”云大军一脸遗憾。
云苏笑，“那都是偷偷摸摸放的，您没看见外面有巡逻的吗？过两天咱们回秀水镇让您放个够。”
“好。”
“来，我们一起碰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吃完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晚会，云苏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全是大家发来的新年祝福的消息，她捧着手机，一条一条认真回复。
同学、老师、朋友、公司和研究所的同事等等，就连孟怀教授都给她发了消息，“新年快乐，云苏同学。”
云苏受宠若惊，连忙回复：“谢谢孟教授，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各种群里还有人在抢着新年红包，云苏大方地在公司和研究所的工作群里发了几个数额大的红包，惹来众人一阵刷屏，感谢大佬的慷慨。
正回着消息，秦蛟打来电话，云苏走到阳台上去接。
“喂？”
“苏苏，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是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带着暖意，云苏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新年快乐呀，五爷。”
秦蛟站在秦家老宅的露台上，看着黑夜里纷飞的雪花，笑得无奈，“商量个事，能不能换个称呼？”他很早就想说了。
“那我叫你什么？秦哥？蛟哥？好拗口，还是跟周野他们一样叫你五哥？”
沉默一下，秦蛟说：“我表字慕之，你可以这样叫我。”
“慕之？”两个字舌尖滚了滚，云苏笑道：“这表字怎么听着这么文气，跟你的名字差别有点儿大啊。”
“名字是我爸取的，他是军人，之前一直希望我能从军，我祖父是文人，给我取的字。”秦蛟解释道。
“难怪，那我重新说，新年快乐呀！慕之。”
少女欢快的声音传来，秦蛟笑容加深，明明家里人都这样叫他，也没什么奇怪的，但从云苏嘴里说出来却有股别样的味道。
“你在那儿干嘛呢？不冷啊？过来陪你爸聊天。”秦女士看着在露台上打电话的小儿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这是跟谁打电话呢？她儿子还能笑得这么温柔？
“马上就来。”秦蛟跟云苏道完晚安，收敛起笑意，往客厅走去。
跟秦蛟结束通话，云苏还站在阳台上，这是她回来过的第一个新年，现在，父亲和弟弟都在她身边，她无比满足，也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愿新年，胜旧年。
第二日，大年初一，走亲访友拜年的日子，云苏家在兰城没什么亲戚，也就省略了这一环节，一家三口舒舒服服地在家待着。
连家倒是必须要去一趟，但是想必这几日连家往来的客人比较多，事情繁杂，所以云苏准备等她们从秀水镇回来之后再去连家。
陵游那边因为陵爷爷陵奶奶实在思念孙子，也回京城过春节了，
没想到他们不出去拜年，却有人上她们家来。
“卿卿，你怎么来了？”云苏惊讶地问。
卿遇怕云苏家出去拜年了，一大早赶过来，提着大包小包的，脸都冻红了，“是我妈妈，她一定要我早点过来给你们拜年。”
“快进来。”
云苏给她到了杯热水，捧着暖暖身子。
“那阿姨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妈身体还是有点虚弱，吹不得风，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呢。”卿遇低头小口喝了点水，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云苏脸沉下来，大年初一就她们母女俩在家？她继父在干嘛？不会大过年的还在外面喝酒赌博吧？
“苏苏，谁来了？”云大军从房间里走出来。
“云叔叔好，新年快乐！”卿遇连忙站起来鞠了一躬拜年。
云大军一愣，“小遇啊，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爸，你去洗点水果行吗？”云苏连忙岔开话题，支开她爸。
“小亭，小遇姐姐来了，快叫人。”
“小遇姐姐好。”声音脆生生的。
“小亭真乖。”
云亭经常放学后在雅舍店里写作业，跟卿遇自然不陌生。
云苏东拉西扯地跟她聊天，卿遇虽然很尽力控制了，云苏还是看出她兴致不高，她心沉了沉。
“苏苏，我就先走了，我妈还在家等着我呢。”没过一会儿，卿遇就提出告辞。
云苏往房间走，“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跟你一起回去看看阿姨。”
卿遇连忙说：“不用了，苏苏，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过年你还是在家陪叔叔和小亭吧。”
“没事儿，我在家也是待着，再说了，上次阿姨请我吃饭我还没去呢，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去吧？”
上次卿遇妈妈叫云苏吃饭，云苏有事情耽搁了没去成。
云苏故意这样说，果然，卿遇急了，连忙说：“怎么会呢？肯定欢迎啊。”
“那就走吧。”
云苏给云大军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临走前，云大军还硬塞给卿遇一个新年红包。
第65章 卿遇继父
云苏不顾卿遇的阻拦，先去买了拜年的礼物，再打了车，到了卿遇家所属的这片老城区。
“到了。”爬了五层楼，到了她家门口，卿遇拧动钥匙打开门。
“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卿遇有点局促，事实上，她们家连双待客的拖鞋都没有，虽然她们家根本没有客人来，有的都是些不速之客。
老旧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里外外井井有条，只是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和若有似无的药味儿混杂在一起，钻入鼻腔，云苏皱了皱眉。
卿遇把窗户打开透气，卧室里传出咳嗽声，“是小遇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云苏家里没人吗？”女人虚弱的声音说道。
卿遇连忙走进去，云苏跟在后面，“妈，苏苏来了，她来看看您。”
“阿姨好。”云苏笑意盈盈，“之前一直说来看您，尝尝你做的饭菜，今天可算是有机会了，刚才卿卿还不让我来呢。”
卿莲脸色苍白，不施粉黛也能看出来年轻时的美貌，只是眉间有着抹不掉的愁意，看着生生老了好几岁，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
“你就是苏苏吗？果然是个漂亮伶俐的孩子，你怎么这大冷天地跑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阿姨这儿的饭菜啊，你随时都可以来吃，阿姨高兴你来我们家还来不及呢。”
“小遇，快去洗点水果，你们先玩儿着，我起来做饭。”卿莲下床准备忙活。
云苏只是随口找的借口过来，见状连忙拦住她，“不用了，阿姨，我就是来看看您，您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
“没事儿，医生也说我可以多活动活动。”卿莲执意要亲自下厨。
她知道女儿这个朋友帮了她们家许多，就连她现在吃的药都是花的云苏的钱，心里无比感激，只是做顿饭而已，恩情的万分之一都不能报答。
她云苏拦不住，卿遇也说让她去，云苏只好作罢。
“卿卿，你爸呢？怎么不在家？”云苏装作不经意地问，卿遇从未在她们面前提起过父亲这个人，云苏也只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他。。。。。。他出去了，有点儿事。”卿遇勉强笑着回答，她实在不愿叫那个人爸爸。
“哦，好。”
看卿遇的神色，云苏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决定先在她家等着看看。
卿莲虽然身体虚弱，但手脚还是很利落，很快就做好了几个菜端上桌。
“快来吃饭了，尝尝阿姨的手艺，家里菜少，你别见怪啊。”卿莲一脸歉意，家里紧紧巴巴地过日子，母女俩吃饭经常都是随便对付，也就是过年买了点儿菜，不然都没什么好招待她的。
云苏赶紧夹了菜送进嘴里，“阿姨，已经很丰盛了，很好吃，难怪卿卿经常夸您手艺好呢。”
“阿姨，您也吃。”
三人边吃边聊天，说着学校里的趣事，不时逗得卿莲开怀大笑。
卿遇低着头扒饭，一滴泪落在饭里，好久没见她妈妈这么开心了。
“砰！”，突然，门被大力踹开。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大方脸，小眼睛，面容凶恶，“好哇，原来老子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就吃好的。”粗声粗气的声音难听至极。
卿遇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卿莲慌乱地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老子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他自己搬了凳子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菜。
“哟，这个小美女是谁啊？”方启志小眼睛上下打量着云苏。
云苏危险地眯起眼，真是令人厌恶啊，好想剜了那双眼睛。
“这是我。。。。。。继父。”卿遇闭了闭眼，艰难地说出这难以启齿的话。
卿莲连忙说：“这是小遇的朋友，一所学校的，就是来玩玩儿。”
“你还有钱招待别人，看来手里还攥着钱呐。”方启志迅速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一抹嘴说道。
卿莲急忙否认，“没有，没有，家里哪儿还有钱啊。”
方启志冷笑一声，“昨晚上不就被我找到了吗？”
“那是小遇下个学期的学费，你拿了让她怎么办？你快把钱放回来。”
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方启志回到家，在家乱翻一通，找到了卿莲藏的一笔钱，不顾她的苦苦哀求，一脚把她踢开，兴冲冲地出门赌钱。
不过是一晚上时间，所有钱就被挥霍一空，方启志输了钱，越想越觉得卿莲绝对瞒着他还藏了钱，所以破天荒的大白天回了家。
“没了。”方启志无所谓地说道。
“没了？！什么叫没了，那里面可有五万块钱啊！你怎么用的？你是不是又去赌了，这种钱你都能拿去赌，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母女！”
卿莲神情激动，声嘶力竭，已经不顾还有云苏这个客人在这儿了。
卿遇一言不发，双手攥紧，指甲刺入肉里，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让云苏看见这样的场面，她难堪到了极点。
“说了没了就没了，你瞎嚷嚷什么，我不过是运气不好，下次绝对能翻盘的，我警告你，最好识相点儿，把你藏的钱都拿出来，不要逼我自己动手。”方启志不耐烦地说，眼带威胁。
卿莲身体下意识地颤抖起来，却还是坚持道：“真的没有了，我又没工作，家里哪来的钱？”
其实家里是还有一笔钱的，就是当初云苏给卿遇的那一百万里剩下的，母女俩为了防止方启志把钱全部拿走，把钱转入了几张卡里，藏在不同的地方，昨晚方启志拿走的就是其中一张。
“哗！”方启志一抬手掀翻桌子，碗筷洒落一地，“少他妈废话，赶紧拿出来！”
“不动是吧，老子自己找，我要是找到了，你就完了。”
方启志恶狠狠地说完，开始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噼里啪啦地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卿莲跟在他身后，收拾狼藉，心里焦急万分。
“苏苏，你先回去吧，对不起，只能下次再请你吃饭了。”卿遇勉强挤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她怕云苏再待在这里会牵连到她。
云苏当然不会走，这是一个收拾方启志绝好的时机，她摇摇头，“不行，他这么激动，我怕你们会出事，有外人在他可能还顾及点。”
卿遇苦笑，方启志根本不会顾及有没有外人在，之前他打他妈，楼里好多人报过警，还请了街道办妇女委员会的人来调节，都没有任何用处，方启志就是个混不吝，久而久之，街坊邻居也不管了。
方启志在屋内翻了一大圈，什么都没找着，“妈的！一根毛都没有。”
他一脚踹在客厅里那张斑驳的木质茶几上，茶几稍稍移动，有一个茶几腿短了一点，下面垫着的纸露了出来，卿莲神色微变，刚好落入方启志的眼中。
他迅速弯下腰捡起那叠纸，卿莲扑上来，“这就是垫桌子的，我来收拾。”
方启志人高马大，卿莲怎么可能抢得过他，“闪开！”他反手大力一拂，卿莲跌坐在沙发上。
“妈！”卿遇赶紧过去扶她。
方启志把折好的纸展开，一张方方正正的银行卡出现，他大喜，“老子就知道你藏了钱，他妈的，还挺会藏。”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方启志从来不会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连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要不是这次意外，他根本发现不了。
大喜之后就是大怒，这臭娘儿们竟然背着他藏了这么多钱，要不是他精明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方启志越想越气，他几步上前，一把掀开卿遇，扯着卿莲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啊。。。。。。”，卿莲吃疼地叫起来。
方启志手高高扬起。
“不要！”卿遇惊叫一声。
“小贱人，快松手，我他妈叫你松手，啊！”卿莲下意识闭上了眼，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来到，却听到了方启志的惨叫声，她豁地睁开眼。

第66章 决定离婚
只看见云苏不知何时站到了方启志身边，在人高马大的方启志旁边云苏甚至称得上是娇小，但方启志扬起的那只手被云苏牢牢攥住，竟然挣脱不开。
“我叫你松手，你他妈听见没有！”方启志松开对卿莲的钳制，眼睛发红，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卿莲心都颤了，“苏苏啊，你快松手，快回家去，别让你爸等急了。”
她故意说云苏她爸在等她回去，让方启志心里有点顾忌，也是她昏了头了，忘了云苏还在这里，要是伤到她可怎么办啊？
“阿姨，我没事。”云苏轻声安抚她，转过头对方启志说：“把卡放下。”
声音冰冷，仿佛带着冰碴子，这是卿遇第二次见她这么生气，上次还是在离山的时候。
到了方启志手里的钱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他嗤笑一声，“臭婊子，少管闲事，我拿我家的钱，关你屁事！”
“你现在松手，我还可以考虑不跟你计较，不然。。。。。。”方启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云苏。
卿遇看着方启志的眼神，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眼里闪过恐惧，云苏看在眼里，大怒！他妈的，这狗东西竟然还敢有这种心思！
她的手慢慢收紧，如铁钳一般，方启志根本挣脱不了，云苏用力把他手向旁边一别，方启志的手以一个诡异扭曲的姿势耷拉下来。
“啊。。。。。。我的手断了！”一声冲破天际的惨叫，方启志抱着手在地上痛得打滚，可惜，因为他平时作恶太多，邻居都以为他又在家里撒泼，纷纷摇头，门窗紧闭，不理不睬。
方启志看到了旁边刚刚掉地上的水果刀，他一把抓起，向云苏扑来，“我要杀了你，臭婊子。”
“小心！”
云苏不紧不慢地向旁边一闪，方启志扑了个空，云苏转身一脚踢在他背上，方启志直直地倒下去，他下意识地想用手撑住，却忘了手里还握着刀。
下一秒，“哧。。。。。。”这是刀刺入肉里的声音。
“啊！”水果刀插在了方启志的肩膀下一点，刀身穿透整个身体，露出刀尖，瞬时血流如注。
卿莲和卿遇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傻了，呆呆地看着已经流了一滩血惨叫声越来越弱的方启志，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云苏看方启志差不多快晕死过去了，终于开口，轻描淡写地说：“好了，打急救电话吧，再晚点，人就没了。”
不能直接一下捏死，真是麻烦！
卿莲终于回过神来，拿出手机拨号，手指都在剧烈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拨通跟医生讲清楚情况。
云苏走到卿遇旁边，把她揽到怀里，“别怕，有我呢。”
卿遇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云苏的肩上，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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