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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诗歌  时间: 2023-06-03 22:08:42  作者: shenliao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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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华庭小区。
本该闲适的午后,此刻却气氛紧绷,压抑至极。
客厅内,一道含怒的男声乍响:“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靳砚北倏然起身,看着沈菡初,深邃眼里的不耐毫不掩饰。
又是这句话。
结婚四年,从一开始的蜜里调油,到现在动辄吵架,沈菡初已经记不清从靳砚北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句话。
她尽量保持冷静:“世科临签约前突然变卦要求加点,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更何况世科这个案子的委托律师根本就不是你,为什么要插手?”
靳砚北一脸冷然:“难道要任由你欺负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让她受尽委屈?”
沈菡初脑子一嗡,一切的不理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所以,你做这些是在为你的小律师报仇打抱不平?”
靳砚北皱眉看着她,表情越发不耐:“这些不重要。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和你在这里吵。”
这话一出,沈菡初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说不出话。
明明一开始做出吵架气势的,是靳砚北。
怎么现在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静默间,靳砚北再次开口:“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却在扯开门的瞬间,顿住了脚:“沈菡初,你没发现你变了吗?变得不可理喻!”
话落,门砰的一声关上,狠狠砸在沈菡初心间。
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
那是自己特意为靳砚北做的摩卡,他却一口都没有动。
沈菡初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全部喝光。
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咽下满嘴甜腻,心里却愈发闷痛。

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随处可见的都是与靳砚北之前的恩爱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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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菡初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忍不住开始反思。
真的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么?
也许就像靳砚北说的,不管什么样的事,他们都不该在家里争论。
沈菡初深吸一口气,翻出靳砚北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多秒,才被接通。
沈菡初放柔了声音:“砚北,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一起去吧。”
靳砚北嗤讽声立刻传过来:“怎么,让大家都来看你怎么跟我无理取闹?”
沈菡初心狠狠刺痛一下,她的主动服软,人家并不领情。
她抿了抿唇,声音越发轻缓:“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抱歉。”
电话那头傲慢的语气一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道歉。
沉默半秒,靳砚北一副施舍的语气回了句“晚上再说。”就挂了电话。
听筒显示盲音,沈菡初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而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变了形。
呆坐很久后,她拿起茶几上一本挂式计分簿。
一页页翻过去,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1”。
沈菡初看的心里发苦,末了,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减一分”。
看着计算下来最后的只剩“50”的分数,沈菡初蓦然心里一酸。
记得最开始把本子放在这里的时候,靳砚北还好奇问过“这是什么?”
她当时很认真的回答:“这是给你专设的计分板,满分一百,你让我失望难受一次,我就扣一分。”
“等到分扣光了,我就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靳砚北为此还放下豪言:“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有机会在上面扣掉一分!”
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不在意,越来越漠然了?
呆怔了很久,沈菡初才敛起情绪工作。
直到夜幕降临,电话响起。
看着屏幕上的“老公”两字,沈菡初立刻拿起手机接听。
还没开口,就听到靳砚北冷硬的话:“我还有个案子没忙完,你自己先过去吧。”
话落,通话戛然而止。
沈菡初连一个“好”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看着屏幕上短到不过5秒的通话记录,将满腔的苦涩生生咽下……
正五星级空中花园酒店。
沈菡初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宴场,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包厢门上。
同学聚会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了,靳砚北还是没有来。
出神间,靳砚北的好友吴巩走过来:“小师妹,怎么没跟砚北一起来?”
边上站在一起的同届校友跟着起哄:“就是,以前每次聚会都要被秀一脸的恩爱,今天你们夫妻居然分开行动了!”
沈菡初放在包包下的手微微攥紧,强撑着笑:“砚北还有个案子没结束,我就先过来了……”
然而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
靳砚北从外走进,声音低沉:“抱歉,我们来晚了。”
沈菡初下意识抬头,本来欣喜的表情却在看到他身旁站着的人,冷却了下去。
无视了沈菡初,靳砚北转身对好友们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夏穗,也是我们的同校学妹。”
靳砚北的几个好友互相对视一眼,客气的跟学妹打起了招呼。
后面的聚会上,靳砚北一直带着夏穗和在场的人北暄,互动,完全把沈菡初忘在了脑后。
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夫妻的,以至于看向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复杂。
沈菡初掌心攥紧,面上却依旧保持镇定。
一直撑到晚宴结束。
送走了其他同学,靳砚北终于看向沈菡初:“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先送夏穗回家,她住得远,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然后便带着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沈菡初孤零零的站在黑夜中,望着那猩红的车尾灯,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回。
那里还是她的家吗?
时间跳到零点,手机也突然响起。
接起,就听男人声音传来:“怎么还没回来?”
沈菡初迎着冷风,不答反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带她来?”
“都是一个学校的,怎么了?”
他语气太过理直气壮,沈菡初却没办法维持冷静。
“那你有没有想过同学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看我?你知不知道我今晚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句一句,压在心里的质问在这一刻像是开闸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电话那头,靳砚北脸色也越来越沉:“沈菡初,大晚上的你非要吵架吗,烦不烦?!”
烦!
一个字,像是锋利的针刺穿了心。
沈菡初所有的翻涌情绪在这刻,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倏然消散。
寂静在两人间持续蔓延。
靳砚北烦躁的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住外面,彼此冷静一下吧。”
沈菡初脑子一嗡。
还没来得及开口,靳砚北那边已经无情挂断了电话。
呆呆望着泛着冷光的屏幕,她心里发凉。
他明知道自己在外面深夜未归,却一句担忧关心都没有。
“轰!”
惊雷乍响,瓢泼大雨倾盆而落,瞬间浇透了沈菡初。
冷意顺着冰凉的雨水侵入全身,却抵不过心底涌上的北……
浑浑噩噩的飘荡回家。
开门的瞬间,属于靳砚北独特气息的味道扑鼻而来。
沈菡初顿了瞬,就发现了家里的异样!
鞋柜,卧室,卫生间,衣帽间……
她一间间看过去,其中原本属于靳砚北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
“初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分开,不论再怎么生气,也不许离开我们共同的家!”
结婚之初靳砚北的话言犹在耳,可现在,最先食言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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