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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越打圆场说：“这孩子在今朝姐的事情上比较极端。
曲木兮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没过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起身走了，就留下一句：“下次约。”
“顾越，你可得让顾泽元说话注意分寸，曲木兮哥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
顾越重重的叹了口气。
……
曲木兮被奚国山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原本陪在奚国山身边协助他的人，都是范起，如今曲木兮调回来了，奚国山便逐渐把重心往曲木兮身上转移，毕竟公司以后是自己儿子的。
曲木兮看着文件内容，听见奚国山开口问：“听说你在国外交女朋友了？”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作为父亲，打听一下你的私事也不行了？”
曲木兮敷衍道：“自然有带她回来见家长的时候。”
奚国山道：“当时温湉没两天就跟着你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得搅和一起了。”
“分手之后，重归于好，就不可能了，我不爱吃回头草。”曲木兮随口道。
也是随意的态度，反而就越认真。
奚国山觉得他说的不仅仅是温湉，还有夜行昭。
“最好尽快带她来见见我们，你妈格外希望你早点定下来。”奚国山道。
曲木兮想了片刻，说：“我问下她最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倒是可以让她回来跟你们一起吃个饭。”

“你看着安排。”奚国山想起什么，又补充说，“今朝那边，一些边缘的合作倒是没事，主要是一些重要的，别跟她搅和在一起。”

曲木兮缓缓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奚国山道：“今朝那孩子，我们确实有愧于她，但是还是奚氏自身重要，今朝她不能让我安心，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
“我会注意。”曲木兮没有再开口。
夜行昭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拜访奚国山，正好这时间奚国山出门晨练去了，她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奚国山还没有回来，曲木兮就起床了，下楼后看了她两眼，给她倒了杯水。
也就是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了。
“听说你怀孕了？”良久之后曲木兮才问了一句。
夜行昭有些愣神，然后浅笑否认道：“没有，我还单身。”
曲木兮便笑了笑，说：“原本以为是真的，还想需不需要给你送点礼物，恭喜你一下，没想到是一个乌龙。”
夜行昭浅笑不语。
曲木兮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几分钟后，她面前的温水凉了，他又给她换了一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客之礼也学的这样细致了。
奚国山回来是在十几分钟之后，看见夜行昭时，已经了然她来找他的原因。
“叔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奚氏最近有一个项目，我觉得我可以做，我想争取争取。”
“那个项目可不小。”奚国山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能做，我可以这段时间就专注您这一个项目，我能做好，而且对我来说，利润也比其他那些大很多，我要价也最低，您也是划算的。”夜行昭诚恳道。
“这样吧，今朝，我先考虑考虑看看，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联系你。”奚国山和蔼道。
“谢谢叔叔。”
奚国山细致又体贴的说道：“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叔叔，我先走了。“夜行昭起了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曲木兮没有问事情的结果，他早就知道奚国山的答案，果然几天之后，这个项目还是给了外省的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做这个项目利益大，其实奚国山跟夜行昭合作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到底不放心，也不找本地的，就是为了防止夜行昭知根知底，心里不愉快。
奚国山不好开口跟夜行昭解释，最后让曲木兮打电话去说。
曲木兮甚至没特地去找借口，用的都是往常的那些，疏离的说：‘今朝姐，跟你合作实在是不行。“
夜行昭冷淡反问道：“是吗？”
“我们在考虑合作方的时候，你的一直留在最后一轮，综合考量，还是不得不给你拿掉，但凡你这边有人家七成划算，我们都会找你。”曲木兮继续道。
夜行昭温和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会直接先把我拿掉。“
事实确实如此。
曲木兮语气无比自然：“怎么会。”
她那边没有说话。
“今朝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夜行昭突然有些无力的说：“曲木兮，我目前，真的需要一笔钱。“
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曲木兮想起了顾泽元说她，要养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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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木兮倒是也大方，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只是合作真的没办法，这个不是可以讲人情的事。”
夜行昭沉默，随后说：“算了。”
“嗯，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曲木兮那边很快传来了忙音。
夜行昭放下手机，眼神平静。
顾泽元进夜行昭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出神的盯着某个方向，疑惑的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夜行昭说：“奚国山拒绝跟我合作。”
“拒绝就拒绝呗，我给你找其他合作。”顾泽元说，“我老子虽然不怎么在意我，但他公司不还是老子的么？总有人会给我几分面子。”
夜行昭喃喃道：“不，我必须得和奚氏合作。”
顾泽元皱起眉，但是也没有多问，说：“今朝姐，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她声音异常平静，说：“不看了。”
“怕越看越想是么？”顾泽元问。
夜行昭并没有开口解释，即便跟奚氏循序渐进合作是她的目的，但抛开奚氏，她确实也需要赚钱。
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敛财机器，麻木而又寡淡，有什么合作，来者不拒。
夜行昭的压力也不小，偶尔也会累到头晕目眩。
她其实很佩服曲木兮，连轴转的时候，状态也依旧很好，或许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奚氏跟她的合作少了，其他人察觉到了点什么，对她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苛刻了不少。
有一单生意，是范起抽空来给她谈的，之后他出差了，她只能自己上，夜行昭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过分，开门见山的说：“乔小姐，说实话，要是奚氏不愿意带着你玩的话，贵公司其实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后知后觉想，即便曲木兮不刻意针对她，往长远看她还是会受到影响。不知道曲木兮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可能他就是在针对她，只是采取了这种不明显的方式。
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半点怪不到他身上。如果是，曲木兮还挺高明，外人只会觉得他是公正在为公司做事，除了可以让她日子不好过，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希望她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夜行昭侧目看他，冷静道：“你想怎么谈？”
“我觉得价格有些高。”对方委婉道。
可夜行昭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实惠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薄利多销。
“价格方面，我已经尽力了。”夜行昭知道，之后免不了磋商了，磋商就免不了喝酒，夜行昭最后朝对方惋惜的说了一句：‘我其实心底，还是特别愿意跟贵方合作的，希望之后能有这个机会。”
她说完话，就起身走了。
紧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她谁也没有联系，就连顾越跟叶晨曦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很是憔悴。
后来有人问起来，她也没有隐瞒，只是笑着说：“身体不太好，去医院复查了。”
夜行昭自从跳楼之后，身体里还有很多钢板，即便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随时可能会垮。她应该是出国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住院待了几天，奚国山跟奚母，都在第一时间来看她。
曲木兮没有，但是他给她打了好大一笔钱。
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过她，徐斯言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不能在她身边多待，离开前，不容拒绝的凑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夜行昭脸色冷淡。
徐斯言放低姿态道：“今朝，你别总对我这样，总是不顾你的意愿，是我不对，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
她没说话。
“你也不要太拼了，要是有需要，我会帮你。“
夜行昭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只觉得你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你目前的人脉，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至于徐家的势力，抛开本身是跟着奚氏跑的不说，徐斯言自己在徐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想要什么？”徐斯言蹙额道，“你跟我说，我会去努力。”
夜行昭语调宛如平静湖面，静得厉害：“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徐斯言来不及走开，或者说也有几分想刻意让人发现的念头，正好被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没什么反应。
徐斯言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曲木兮。
他原来料想的是奚国山或者奚母，再或者是乔英芝，这些长辈知道了，他也许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
曲木兮神态自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说：“今朝姐，我刚国外回来，没能在第一时间来看看你。”
夜行昭说：“麻烦了。”
徐斯言倒是多问了一句：“出国干什么，见女朋友？”
曲木兮没有否认，笑得有些无奈：“除了这事，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出国的？”
“改天把女朋友带回来见见大家。“
曲木兮笑了笑，说：“早晚要带回来和大家见面的。”
他把手里的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鲜红的玫瑰。
那分明代表着最炽热的情感
徐斯言眼神晦涩不明。


159
曲木兮见他的视线盯着花，倒是主动开口解释道：“这助理买的，没想到买成了玫瑰。”
徐斯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说：“阿行。玫瑰花不太合适普通朋友。”
曲木兮便随手把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打了个电话，道：“我重新让人送一束过来。”
然后他看着夜行昭，客气的说：“今朝姐，你说你需要钱，我说怎么回事呢，钱我转给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他很快就抬脚走了。
要是有空，跟要是合适一样，但凡加了要是二字，妥妥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夜行昭住院的一个星期，曲木兮都没有再来过。
跟往常一样，顾泽元成了一个老妈子，照顾人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加擅长了，尤其是照顾夜行昭。
病房里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说：“去国外是去见……”
夜行昭盯着他看。
“行了，你就是去看病的，我不说了。“顾泽元道，”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一趟，这也快要过年了，不回去怕我什么家产都得不到。我要是有权一点，你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你的确该回去一趟。”夜行昭说。
奚国山来看她的频率也高。
不过出院之后，奚国山那边千好万好，在项目方面，还是半点不肯松口，夜行昭就知道，想从他这里下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夜行昭修养了一阵子，然后把曲木兮的钱给退了回去。
那边大概是收到她的退款了，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怎么把钱给赚回来了？”
“问你借钱，不太合适。”
曲木兮瞬间就明白了，道：“也是，徐斯言借给你，你也要安心很多。毕竟你们关系熟，不过你们这样好，真的没有在一起？”
夜行昭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件事：“暂时还没有。”
曲木兮咬文嚼字厉害，说：“暂时就说明以后你们肯定要在一起，现在你在担心什么，怕家里的长辈知道不同意，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夜行昭说：“不知道。”
“因为现实问题犹豫，确实也正常。爱情打不败现实这是真事。”曲木兮劝她说，“放心吧，徐斯言想跟你在一起的话，他自己会努力的。”
夜行昭说：“我挂了。”
曲木兮应了声，说：“那先这样。”
“等一等。”夜行昭迟疑片刻，道，“真的就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帮帮忙？曲木兮，其实我知道有很多项目。我其实还是挺合适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完全不占优势。”
曲木兮打太极说：“再看吧，有适合的，我肯定找你。”
夜行昭到底是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对方不愿意，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她照例去谈合作，越来越拼，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意义在哪，原本开公司是打发时间，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一天晚上有人隐隐约约提了一嘴曲木兮。
夜行昭和气问道：“曲木兮怎么了？”
“一开始，大伙见曲木兮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还是跟你照常来往，不过后边曲木兮什么意思，我们也琢磨出来几分，他客气是客气，但是其实是没打算帮你一成的，我们也不不想继续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已经是最近，第二个因为奚氏态度，也对她抱迟疑态度的了。
没了曲木兮这些老朋友，夜行昭也不是不能活，只不过会更加了累。
“曲木兮女朋友回来，他再帮你，肯定不合适。“对方说，“所以他也不是刻意不想帮你，只不过得考虑方方面面。”
夜行昭也就顺嘴提了一句：“前几天我住院，曲木兮送了我一束红玫瑰。”
她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对方的脸色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夜行昭跟曲木兮，分分合合很多次了，中间甚至一度有一个温湉，后面还是结婚了。夜行昭只是刻意把他往曲木兮跟她还说不准会怎么样的方向引导。
如果和好了，那男人在这时候帮夜行昭，她肯定是感激的。
不过她只是说了事实，剩下的靠想象，她也不算胡说。
……
半个小时之后，夜行昭带着签好的合同回了公司。
不过没过多久，曲木兮就来找她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曲木兮今天没有之前那么客气，声音凉了些许，说：“今朝姐，利用我谈生意还真是简单是不是？”

160
曲木兮语调难辨：“我还真想不到，订错一束花，后续还能被你所用。”
夜行昭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事情经过：“我没有润色什么，就只说了，你送我玫瑰花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不够人家多想么？”曲木兮沉声说。
“人家要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夜行昭说。
“你刻意往那方面引，谁都会往那方面想，这叫有预谋的引导。”
夜行昭嘴角挂着浅的，温和的笑意，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模样，但是不开口了。
半天后，曲木兮态度缓和了点，说，“今朝姐，我也不是计较什么，就是这种事，少不了会有人说闲话，我们这次是真的断了，背后再被掀起风浪不太好。麻烦你之后别再说了。我向来也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夜行昭说：“行。”
曲木兮看了她两眼，她表情平静，也懒得多做解释。
“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你也不要再提起我。”许久之后，夜行昭才开口说，“还有我跟奚氏的合作情况到底如何，不如你告诉我实话，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不然我还得死磕，对彼此而言，都浪费时间。“
曲木兮忖度了了有那么一会儿，坦然道：“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了。
“嗯，我清楚的。”夜行昭说，“以后没有我同意，你不要随便往我公司走。你怕别人背后风言风语，我也怕。也不想好的名声都被你担了，与其还要寒暄客套，不如就当个陌生人。”
曲木兮看了她几秒，跟她言简意赅的方式如出一辙，还带了点凉意：“行。”
夜行昭朝门口保安喊道：“送客。”
曲木兮脸沉下来，转身就走。
范起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棘手：“乔小姐，其实做做场面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夜行昭笑道：“得罪完他，我能知道奚氏的态度，也是好的。”
范起说：“你其实很懂趋利避害，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往奚氏扎进去。”
夜行昭的笑意淡了点。
“奚氏是不是有你想得到的东西？“范起想起奚国山对夜行昭似乎也颇为忌惮，时不时就要过问她两嘴。
“并不是我非要和奚氏怎么样。是奚氏这边不通融，外头那些都会奚氏尾巴走，我会很困难。“
范起了悟，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奚氏那边我爱莫能助，其他人那里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夜行昭感激道：“谢谢。”
.
顾泽元这一回来，直逼年底。
乔横山也回了家。
夜行昭跟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坐在同一桌子上，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乔横山才开口道：“日记我看完了。”
夜行昭余光看向他，并不言语，低头一勺一勺喝汤。
“最近遇上难题了？”乔横山再次开口问道。
夜行昭面对他时，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笑意，就像是摘下了寻常的面具，异常文静。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主动说。
“不用，当陌生人就行。”她说。
乔横山无言，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有些局促的说：“你小时候，我做的那些，我真的。”
他突然用力的扇自己一巴掌，太用力，客厅里甚至传来回响，夜行昭在旁边无动于衷。
“今朝，是我该死。”他哽咽说。
夜行昭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乔横山服软的一面，这是头一次。
“我从日记里看到的时候，觉得恶心。”夜行昭说。
乔横山身躯异常僵硬。
“不过最近想一想，也释怀了。”她终于抬眸看他，说，“我有一个学生，很有经商天赋，你把她留在身边吧。”
乔横山蹙起眉。
……
圈子里年底有个规矩，年前两天，要互相串门。
说是串门，实际上也是讨好送礼，攀关系。
夜行昭本来是不打算往奚家跑一趟，但不管怎么说，公司还在，奚国山帮过她忙这事让人没话说。她还是上门送了礼。
曲木兮并不在家，再好不过。
夜行昭在奚家只待了二十几分钟，就笑着找借口要走了。
奚国山有些迟疑的开口说：“今朝，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拼了，你身体也不好。”
夜行昭笑意未变，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年前一天，年轻人又有年轻人的派对，夜行昭不认为自己还属于年轻人这个行列，不过顾泽元他们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她也只好跟着了。
问起曲木兮的是一个女孩，半年前和曲木兮吃过饭的那位，她拉着曲木兮的一个老朋友问：“曲木兮没来吗？“
那人说：“这两天没见到人，大过年的，应该是出去接女朋友回来过年了。“



161
年轻男女凑在一窝，容易暧昧，玩的游戏，也变成了男女皆宜的真心话、大冒险。
夜行昭不喜欢这些，但还是架不住几个年轻人的热情邀请，被迫加入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从她身上，挖掘出一些比较有趣的故事。
显然她和曲木兮的瓜，有的人还是想吃。
夜行昭确实被有意无意的针对了。
很快她就输了，有人问她：“都说你很早之前喜欢徐斯言，那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没有？”
夜行昭淡然：“没有。”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轻慢的、讽刺的笑意。
夜行昭余光看过去，是曲木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玩乐。
她收回视线，不急不躁的坐着。
“今朝姐，你怎么看待一夜情这件事？”突然有人问她，“你自己能否接受这件事？”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夜行昭浅笑道，“不过前提是单身，不是单身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破坏别人感情，那很缺德不是吗？”
坐在夜行昭对面的几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说：“所以你是单身对吗？”
“对。”
那边的男孩们显然松了一口气。
参加派对的，往往都是满二十岁之后那一批，这些都面生，显然年纪都还小。
临结束前，服务员送来酒，一人一杯。
“里面有一杯脱单酒，看谁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喝到，又能碰上什么样的人。”
比起这些小屁孩的紧张和兴奋雀跃，夜行昭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尽管她对脱单酒是什么并不清楚。
她很快就从人群中走了，迎面跟曲木兮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微微侧着，避开她，她也刻意跟旁边的人打招呼，当作没看见他。
奇妙的氛围就连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
夜行昭在派对上没有跳舞，也没喝多少酒，旁边的人组了各种局，有玩游戏的，有唱歌的，有一男一女单独坐着的，喝多了的占了一半以上，只有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夜行昭觉得口渴。
她起先也没有在意，叫服务员送了水。只不过喝了之后，却更加渴了，然后心跳加快，心底生出了一些欲望，浅浅的，一下一下的勾着她。
周围同玩游戏的那群小男生，正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脱单水，原来是这么个脱单水。
不知道哪个小男生，荷尔蒙涌动了，居然想找她试一试。
夜行昭那点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额头上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最后她忍不住站起身该找个安静的地方避一避，然后联系人来接她。
她藏进了休息室。
夜行昭正要打电话联系叶晨曦，却发现手机落在了沙发上，她当时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时之间给忘了。
再要出去，夜行昭就有些迟疑，出去很有可能会出丑。
她犹豫着打算在休息室里躺一会儿，转头时，却发现曲木兮这会儿正站在休息室的阳台外，没半点表情的看着她。
谁都没有说话。
夜行昭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在这会儿妥协说：“曲木兮，麻烦手机借我。”
曲木兮倒是没拒绝。
他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随意的说了一句：“我替你联系徐斯言了。我想你还不至于随便跟人发生关系，他跟你反正有过，应该也不差这一次。”
然后他像是怕他自己被卷进这件事，抬脚飞快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



162
夜行昭尽量维持冷静，喊住他，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怎么回事了。不过后期我不打算跟徐斯言有任何牵扯，麻烦你替我联系叶晨曦。”
曲木兮的脚步顿了顿。
“门口也有监控，你现在走，要是我出事，也会显得你太过不近人情不是吗？“夜行昭说。
这句话有点威胁的意味。
但是曲木兮要真不帮忙，绝对不是件好事，起码这种事情没必要留着给闲着没事做的太太们拿来当谈资。
曲木兮不得不走回来，夜行昭此刻脸颊已经红透了，他顿了顿，礼貌的偏开视线避嫌，说：“或者跟你一起玩游戏的，你看中哪个，我去把人喊进来。”
夜行昭只说：“联系叶晨曦。”
“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真不知道脱单酒是什么玩意？”曲木兮沉声说，“这一天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本来就是一些玩得开的孩子，我不相信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夜行昭，你不会是自己故意的吧？”
她的声音也变了，往常温温和和的，这会儿却显得有些娇媚，她说：“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态度，随便你怎么想。
曲木兮很快给叶晨曦拨了号码，打完电话之后，朝她说：“劝你小心些，这酒喝了之后，上头后你不一定能控制的住自己，会干出一些出格事……”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夜行昭的一只手，抚摸住了他的小腿，顺着西装裤往上走。
曲木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疏离的挥开了她的手。
夜行昭的视线有些茫然，只是摩挲着自己。
那副媚态简直绝了。
“你自己留在这里，我要走了。“曲木兮突然冷冷的说。
他这次一点都没有停下来，走到门口之后，替她关上了门。
曲木兮才刚刚走出去，就被人给喊住了，是一个客户，两个人各自握着一杯香槟，相谈甚欢。
曲木兮有些心不在焉，客户一连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小奚总，您这是心里有事？”对方问了一句，“刚刚看见你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曲木兮喝香槟的当作顿了一下，监控可以销毁，但是现在是被人给看见了，如果夜行昭出了什么事情，他这边不好交代。
“失陪片刻。”曲木兮朝客户示意，很快就往回走，打开门的一瞬间，夜行昭正好往他怀里扑。她蹭着他的肩窝，像是在讨好他。
“曲木兮。”她说。
连喊他都像是在讨好。 
曲木兮有点紧绷，唇线死死的抿成一条直线，怕被外头的人看见又胡说了，连忙把门给关上了。
“叶晨曦一会儿就到。”他略带疏离的说，“我在这里陪你等她过来。”
他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曲木兮，别这样，帮帮我。”她的声音已经没了，说出口的话更像是在他耳边呢喃。
曲木兮笑了一下，凉凉的，说：“然后我又卷进跟你的事情里？夜行昭，我懒得给自己这样找事，你要是真想，我打电话给你联系一个，钱我给你出，你看行不行？”
她显然是没怎么听清楚，只是用没有焦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有意无意的，伸手在他身上游走。
怎么说呢，虽然夜行昭一直温和，可此刻那种感觉，她像是蛇张开了嘴。吐出了蛇信子。



163
曲木兮低头，冷冷的看着她。
似乎想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对于她的任何触碰，都无动于衷。
一直等过了好久，他才不容商量的开口说：“我不会帮你的，我最多给你找人，或者送你去医院。”
可惜夜行昭就是听不下去了。
曲木兮也没什么时间纠结，很快客户就来敲门了，“小奚总，可以进来吗？”
夜行昭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让人看见的。而他也不能说出药的事，毕竟都是些违规用品，查出来，到时候得罪人。
好在休息室里有楼梯是直通上面房间。
曲木兮只能讲夜行昭打横抱起，打算先把她关在一个房间里完事。
他把夜行昭丢在床上的时候，她好像理智回来了一点，看见是他之后，双手抱住自己，蜷缩成一个角度，离他很远。
曲木兮离她更远，说：“你先在楼上待着，我下去了，我会把门锁上。”
夜行昭有气无力的说：“上次被你撞见我和徐斯言的事，对不起。那栋别墅，我没带他回去过。”
曲木兮没有说话。
她晕晕乎乎的，谁也不敢保证，她这会儿是否还清醒。
“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你爱怎么样，都跟我无关。”片刻后他说。
曲木兮拉开了门，只要他迈出一条腿，他就可以走出去了。
夜行昭却说：“还有跳楼那件事，也对不起。”
曲木兮的脚步就顿住了，有点难以置信的回头，他看着夜行昭的眼神有些复杂：“你说什么？”
她那边不说话了。
曲木兮却往回走了，他单膝跪在床上，挑起她的下巴，重复说：“你说什么？“
她闭着眼睛，说：“对不起。“
曲木兮沉默下来，手有些微微发抖，他说：“夜行昭，你跳楼从来就不是因为我，外面的人都说你是因为求婚失败才跳楼的，我从来没解释过什么，替你扛了这么久，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他的眼神带着冷意，恨意，还有其他的情绪，很快他就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曲木兮一闭眼，眼前就是满地血迹。
血似乎也变成了利刃，把他也给扎出了血。
他得离夜行昭远远的。
曲木兮想，真的不能再跟这个女人，牵扯到一起了。
……
夜行昭是在听到身边有人在接电话时，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把人往下拽。
“放开。”那人冷冷的说。
夜行昭没有放，只觉得身体犹如被百万只蚂蚁咬过一样，她继续把那个人往下拽，然后亲了上去，她在挑逗，对方身体一直僵硬，过了很久很久，慢慢的开始配合她。
她睁开了眼睛，在看清楚对方之后，突然又把他给挥开了。
只是挑逗一旦开始了，不是她说撂挑子就能撂挑子的。
那人凑下来时，夜行昭说：“别忘了，你有女朋友。”
“我哪来的女朋友？”对方回。
“你自己说的。”
他亲吻她的脖子，一边说：“我没。“
对方的态度显得有些不容拒绝。
夜行昭只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沉重的梦，梦里花开花落，潮涨潮退，醒来的时候，她处在一个非常昏暗的房间里面，窗帘拉着，不知道是白天黑夜。
她沉默的躺着一动不动。
夜行昭知道自己身边躺着人，昨天的记忆只有一小段是模糊的，就像xd的人控制不住瘾那样，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并没有失忆。
片刻后，她起身进了洗手间，泡了个澡。
出来时，男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目光有点深邃，但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指间夹着烟，星火燃着，显然是觉得眼下这个环境和发生的事情，有些棘手。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盯着她，开口问。


164
夜行昭踌躇了半分钟，说：“昨晚大概有人找我们找疯了，我会给自己找个理由，你也看着办。”
曲木兮只看着她，似乎觉得她应该还有后半句，还在等着她开口。
只是夜行昭没话说了。
她就问了他现在的时间。
“几点？”
曲木兮微微停顿，扫眼手机，视线很快重新集中在她身上，说：“五点二十。“
“嗯。”她换好衣服，整理了下头发，打算走人了。
“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曲木兮开口问。
她不动声色道：”什么。“
曲木兮眼神直勾勾的，单凭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说：”就昨晚的事。
“不会有人知道昨晚，谁都不会知道的。“夜行昭耐着性子跟他保证道。
他的目光有点凉薄，这句话让他并不满意，但是他没有开口。
“我有空再跟你谈。”良久，他揉着太阳穴，似乎依旧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干净，说，“谈谈要怎么处理。”
“你要是觉得愧疚，不如在合作上别那么苛刻。”她就连调侃也是温和的模样，不了解她的人，大概分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说玩笑话。
“你应该清楚，昨天是你主动。要愧疚也应该是你愧疚。”曲木兮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所以你找我谈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提条件？”夜行昭反问。
曲木兮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很快起了身，也进了洗手间洗漱。
夜行昭没有进去跟他打招呼说自己要走了，而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她的手机被放在派对别墅管家那里，拿回手机之后，信息轰炸一波又一波，叶晨曦的，徐斯言的，顾泽元的，奚军的，她先给叶晨曦拨了电话。
叶晨曦都快要哭了，说：“今朝姐，我担心死你了。顾泽元都报警了，但是得满二十四个小时，警方才会处理。你昨天去哪里了？”
“就睡在派对这边的休息室，手机没有带回去，喝了点酒，后来就睡着了。”夜行昭安慰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现在准备回去了。你既然要回家了，就在家里好好过年，这边的事就别操心了。”
叶晨曦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你给家里报报平安吧。”
夜行昭挂了电话之后，给所有人回了信息。
她拦了出租车，她看着车窗玻璃外面，路过奚氏公司时，她目光很平静。而后在车上睡了会儿，司机喊她下车时，她看了眼手机，有微信好友申请进来。
备注是“曲木兮”二字。
一共加了两遍。
夜行昭盯着验证消息看了会儿，并没有立刻通过。
回到乔家之后，客厅里有人在等她，顾泽元上来问她身体状况，而徐斯言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她，眼神里有几分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你怎么也来了？”夜行昭朝他问道。
徐斯言说：“听说你不见了，身为老同学，自然要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了。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
徐斯言问：“不送送我？”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一副有话说的模样，说：‘走吧。“
徐斯言跟她往外走了一段路，才缓缓道：‘昨天我打听到，你喝了脱单水。不过我而叮嘱那群人别往外说了。“
她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解释，连是否是真的喝了也没有说，反而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徐斯言打量着她，说，“当年也抽到我喝，你就在边上。旁边也有人说过这是什么，那是他们玩的开的取乐的东西。我没喝，但你不至于没听见。”
夜行昭笑了笑，说：“我记不清楚了，也许当时坐的远，本来就没有听见这回事。”
他满脸怀疑的看着她，何止是怀疑，分明是一点都不相信。徐斯言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我现在，完全看不懂你。我感觉我似乎很了解你，可是我感觉那些了解都是假的。今朝，我回过头去想，你上次跟我亲密，还是觉得太巧合了，你真不是利用我跟曲木兮离婚？”
夜行昭面色温和，半点心虚模样都没有，也不开口，像是随便他怎么说。
“温远辉的腿，也是我动的手。“徐斯言说，”在那之前一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也很好，并且也是一副被伤透的模样，我替你不平心疼你，才找了温远辉的事。我总觉得，每回你有用的到我的时候，你才会给我点甜头。今朝，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我多想？“
夜行昭神情不变，说：“你回去吧。”
“夜行昭，你对我，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掌之下，胳膊纤细，好像一用力就要折了。
夜行昭嘴角带笑，神情温和：“我一直都告诉你，我早已经不再喜欢你。”
“你不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我不相信你心里没人。”徐斯言压抑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些。
两个人对峙着，站了许久。
徐斯言看见不远处往里走的人影，突然道，“曲木兮呢？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夜行昭没有正面回答，只道：“我说过，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跟他的以后，问他没什么意义。”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曲木兮就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很多礼品，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