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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完胡亚萍之后，肖砚的心情格外的好。
哼着小曲准备去买菜了。
哪知在供销社就碰见刚刚接孩子回来的王家大嫂。
“哎！嫂子，今晚要不我去你家蹭饭吧？”肖砚的脸皮颇厚。
原主从前可没少在王大嫂子家吃饭呢！
“好啊！本来我也准备回家之后过来喊你的。张远之不在家，你一个人就别开火了。”
能吃白食，那是真的很愉快，肖砚的心情更加的舒畅起来。
王大嫂也很开心，“正好，肖砚，你帮我试试菜，拿拿主意，看看明天做什么菜卖的好。”
王家大嫂对于卖午饭这个事并没有什么经验。
“大嫂，要我说，你就做自己拿手的菜就行。不过要注意一下菜价。
做个四五样菜，让别人能有选择，又不至于有太多的选择。”
肖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这个菜价怎么定呢？”
做工地的都是男人，饭量会比较大，肖砚考虑到这一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大嫂，你到时候跟大家说，吃米饭不要钱，随便吃，把菜的价格稍微定高一点。”
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营销模式，但这并不影响人们爱贪小便宜的心理。
“可是肖砚，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的粮票可没有那么多。”
肖砚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这回事？
“大嫂，这样，我们家属院这么大，人口众多，一个军区的人都住在这边，回头你用钱来收粮票，价格稍微给的高一点点，相信家属院里有不少的人都愿意将粮票兑换给你。”
肖砚心中默默的想到，再坚持几年，很快就会改革了。
到时候土地到户，不再需要粮票，这些问题就都不再是问题。
“同样的，其他什么票你需要的，也可以跟家属院的人兑换。”
两人买了不少菜之后，这才带着小猛回家。
王大嫂子一进屋就忙活起来，小猛就跟着肖砚在客厅玩。
小猛已经上幼儿园大班了。等明年九月份就上小学。
肖砚就跟小猛聊起天来。
不一会儿，王大嫂子的菜就做好了。
她听取了肖砚的意见，一共做了五个菜。
分别是红烧肉、大肉丸、青椒肉丝、土豆丝、凉拌海带。
“大嫂，现在天气转凉了，还做凉拌菜是不是？”
这一次，王大嫂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工地上做工的都是苦活、累活。这没到冬天，现在这个天气对我们来说是凉爽，可他们干活的人，肯定还是出大汗。
这时候要是能吃一口酸辣可口的凉拌菜，心里肯定会舒服很多。”
肖砚觉得王大嫂子说的再理。
王荣平回来了。
小猛见王荣平进屋，立马扑了上去，大声到：“爸爸！”
肖砚这是第一次细细的打量王荣平。
上一次小猛吃花生卡住，她光顾着救小猛了，没有仔细看，只记得他的眼泪。
王荣平的确是长的一表人才。刚毅的面容之下，难得的还带着一副书卷气。
可这两种气质让肖砚觉得一点也不矛盾，在王荣平身上融合的很好。
以前原主来蹭饭的时候，都当王荣平是空气。
张远之提前给王家大嫂打过招呼，希望她能照顾一下“肖砚”，便将她家里的事情说给王大嫂子听。
所以原主第一次到家里吃饭不搭理人，王大嫂子当她刚刚失去亲人心情不好，便也不在意。
王荣平也知道。
所以他也习惯了原主每次的冷漠。
直到上一次，肖砚救了小猛，才有所改观。
肖砚对王荣平点头示意，王荣平惊诧起来，有些无所适从。
王荣平也冲着肖砚点点头，“上次多谢你救了小猛。”
“王大哥，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王荣平看着桌子上摆了许多菜，还以为是自家媳妇答谢肖砚，“今天有口福了。”
“你来试试这些菜，能不能拿去卖。”王大嫂子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
“都坐下吃饭，趁热吃。”
小猛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心起来。
等吃过之后，王荣平才问：“这些菜的价格你怎么定？”
王大嫂子其实也不知道，不过跟王荣平提了肖砚说的米饭免费的问题。
王荣平皱着眉头。
“以票换钱的事，之前都没听说过，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王荣平对于这事很担忧。
“法律说过，不许用票换钱吗？”肖砚笑着问道。
“你不知道，可能大家已经私下换起来了呢！
不仅如此，你们也可以规划吃饭可以用粮票抵钱。
至于菜的价格，我的建议是荤菜五毛、素菜两毛。”
王大嫂子一听，“肖砚，这会不会太贵了？”
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一百来块。
肖砚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其他她也不管，跟王大嫂子一家三口再见之后，就回家做瑜伽了。
从明天开始，肖砚就要恢复正常的生活。
早起练瑜伽，去新华书店做翻译，晚上跑步。
……
日子过的平淡充实，时间过的也很快，转眼张远之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这天肖砚还是同往常一样，准备坐车去市中心做翻译。
刚子却神色匆忙的找了过来。
肖砚还以为又是为了她媳妇的事。
正想问他，却见刚子说：“嫂子，你赶紧去电话亭，老家出事了！”
肖砚心中一咯噔，老家还能是哪个老家，肯定是张远之家。
肖砚同刚子一起往外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刚子还带着大喘气，“电话亭的值班同志接到团长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对面哭哭啼啼的让团长回家。
团长做任务去了，没有办法，值班同志找到我，我还没问具体情况，只让团长家人在电话旁等着，马上回电话。
谢天谢地，嫂子你还没有出门。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砚神色冷静下来，张远之此时出任务根本联系不上，家里的弟弟妹妹也拿不了主意，真要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她必须得帮张远之顶住。
“没有说让远之回家做什么吗？”
刚子摇摇头。
肖砚的脚步不由得加快起来。

第16章 见弟妹
刚子和肖砚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军区的大门。
大门每天都有人值班，电话亭设在军区内部，军区管理严格，一般是不让家属进去的。
刚子上前跟值班的同志不知道说了什么。
肖砚很顺利的就进了军区。
以前只能在家属院的楼上，远远的望着军区。
这是肖砚第一次进来。
一进来就有一种高山耸立的感觉，军区里威严的气势就压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过来。
和旁边的男人说着什么。
男人大概四五十岁左右。
肖砚便见身旁的刚子冲着那人敬军礼。
两人走的近了，肖砚这才听清楚那个女人口中的话。
“我大老远跑一趟过来就是来见见高家看上的这个人，怎么就去做任务了。
害我白跑一趟。”
年轻漂亮的女人面上有点不高兴。
肖砚和刚子急着去电话亭，便和两人擦肩而过。
只听到男人说，“你应该知道高家那个小子去做任务了，肯定带着他呀！”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肖砚就听不清了。
那两人口中去做任务的，还说到高家，肖砚估计说的就是张远之。
肖砚此时也没有心情向刚子打听刚刚那两人，眼前的事情更加紧急。
电话亭到了。
刚子赶紧请值班的同志又打了回去。
电话刚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了哭喊声，“阿远啊！你赶紧回来看看你爸最后一眼吧！”
肖砚清冷的声音响起：“妈，爸她怎么了？”
电话中的人顿了一顿，“谁要跟你说，阿远呢？”
“张远之做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肖砚耐着性子解释。
“那你想办法联系阿远，叫他回来。”
“做任务，联系不上。这么多年，做任务联系不上你知道的。”
电话对面又哭了起来，“这是连他爸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吗？”
“妈，你先告诉我地址，我回来。”占了原主的身体，张远之此刻又出任务，现在出事了，她总不能不管。
“你回来有什么用？他爸现在县医院医生让做手术，不做手术你回来也是给他收尸。”
肖砚一听医生让做手术，那想必还有救，心中暂时松了口气下来。
肖砚也不跟她多说，转头问刚子，“军区档案里有张远之的家庭住址吧？”
“嫂子，我知道。”刚子跟了张远之好几年了，对张远之很多事都清楚。
这回出任务，要不是因为刚子媳妇怀孕了，刚子肯定也会跟着去的。
肖砚听刚子如此说，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同志，三块钱！”值班的同志看了一下通话时间说道。
这年头，打电话是真不便宜。
刚子向值班同志借了纸笔，将张远之家里的地址写给了肖砚。 肖砚拿着地址和刚子道过谢，正准备走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刚子，张远之他爸叫什么名字？”
刚子神情裂开，不是吧，嫂子居然不知道！
“张德建。”
肖砚心中记下了名字，拿着刚子写给她的地址就回了家属院。
肖砚回家收拾了一些换洗衣物，再点了点自己手中的钱。
前段时间因着王大嫂子的事，她花了二百，这段时间又挣了点。
她手里有一千八百元。
也不知道这钱够不够，反正肖砚全部带着了，一千八百多块，那也是张远之一年多的津贴。
放在寻常人家也是要赚好几年。
有钱总归是要安心点。
把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就去市区车站，买了票。
张远之的老家在同省的另一个市，好在和他们宁市离的不算太远。
这个年代，公路还修的不是很好，摇摇晃晃的五个小时到了宿市。
到了宿市之后，肖砚从车上下来吃了一碗面条，又转车往县城里去。
张远之的父亲现在应该就在县医院。
肖砚到达县城车站之后，找了个三轮车。
因为不会说他们地方的方言，车费被人坑了不少。
还好肖砚可以听懂。
县医院看起来比较破旧了，不过面积不小。
张远之母亲打电话时那么着急，说医生让做手术，想来张德建肯定是住院了。
肖砚一到医院就往住院部去。
“你好，我问一下张德建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听到问话，看了肖砚一眼，“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肖砚快速的答道：“我是他儿媳。”
“你跟我来。”
肖砚跟着小护士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里有许多患者。
他们都没有病房住。
小护士在转角处停了下来。
“张德建家属，你家里来人了。
你家赶紧交钱做手术吧！
再不手术都要没命了。”
小护士说完就走了。
肖砚这才看清楚，一位中年男子躺在陪护椅子上昏迷不醒，椅子就在走廊里，男子的手腕上输着液。
病房没有就算了，人都昏迷了还躺在陪护椅上。
椅子旁边，还有一男一女在旁边守着张德建。
这两人，应该就是张远之的弟弟妹妹吧？
那一男一女听见小护士的声音，朝着肖砚看来。
只见来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扎着高高的马尾，下身穿着牛仔裤，配了一双运动鞋。
“你是嫂子？”那年轻的小伙问。
肖砚跟张远之是在京市拿的结婚证，回来军区家属院之后，张远之请亲近的几人吃了饭。
因为张远之一直很忙，还没领着肖砚回过老家。
原本是打算今年过年回家办酒席。
因此，这是肖砚第一次见到张远之的家人。
所以张远之的弟妹并不认识她。
肖砚点头，“你哥他出任务了。”
“弟弟你在这等着，妹妹带我去找医生。”
张远之的弟妹年纪都不小了。
弟弟也是个成年人了，已经十八岁了。
妹妹小一点十四岁。
张远之十八岁出来当兵，如今已经二十二了。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所以让弟弟一个人看着张德建，没有什么问题。
“咱妈呢？”肖砚对着小丫头问。
“咱妈”二字也说的自然。
张楠楠之前只在电话中听大哥说过，他娶了媳妇。

第17章 张远之那爱钱如命的妈
这会终于见到真人。
尽管咱妈不喜欢大嫂。
张楠楠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肖砚，可她见到肖砚的第一眼，就打心里觉得，大嫂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嫂子，咱妈出去买吃的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年纪看起来不大，估摸着也就三十出头。
“医生，我是张德建的家属。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肖砚开门见山，她这次回来就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好这事。
“张德建是脑溢血，得赶紧做手术，晚一分钟就会更加的严重。”这位医生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
“那麻烦医生尽快安排手术。”肖砚也不管张楠楠的眼神。
张楠楠扯了扯肖砚的衣袖，小声的道：“大嫂，你知道做手术要多少钱吗？
做手术可是要一千块钱。
咱妈也想给咱爸做手术，可这钱咱家实在是拿不出来。
村里能借的、不能借的，我妈都去借过了。
大嫂”
张楠楠还想说什么，被肖砚瞪了一眼。
肖砚也不管她，“医生，你给我开单子吧！”
拿到医生开的单子，肖砚就去缴费处缴费，手术的时间安排在今天晚上。
一千块钱哪里有命重要！
等张楠楠跟着肖砚到缴费处缴费时，看着肖砚从包里掏出一捆一捆的大团圆。
张楠楠都惊呆了。
她看着肖砚的眼神都冒着光。
“嫂子，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大哥结婚之前的津贴都寄回了家，大哥的津贴本来就不多，也是这两年才好一点。
家里本来是有点积蓄的，可是她和二哥上学花了不少。
今年家里又盖了新房，盖新房花了不少钱。
妈说是为了给大哥、二哥找媳妇的。
她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
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肖砚没有回答，缴费之后，肖砚又多缴了点。
术后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肖砚让医生安排了个病房。
在走廊里多难受啊！
多花一点钱住病房才能恢复的更好。
肖砚带了一千八百块钱，这一折腾，就剩五百块了。
肖砚顿时觉得这做翻译来钱太慢了。
得这事处理好之后，得赶紧把英语培训班开起来。
等肖砚和张楠楠回到走廊时，张远之的妈吴桂芬已经回来了。
吴桂芬不在时，肖砚可以很轻松的喊出“咱妈”二字，可当着吴桂芬的面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妈，这是大嫂。”老二张飞跃在吴桂芬耳边说道。
吴桂芬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张远之娶肖砚时，并没有跟吴桂芬商量。
等两人领了证以后，就打电话通知了一声。
吴桂芬原本是看上了同村傅家的傅琳琳。
傅琳琳多好的菇凉啊！
他们村里除了他家的远之，就属琳琳最有出息，考上了市里的大学。
吴桂芬从小看着傅琳琳长大，傅琳琳小时候又经常到家里跟张远之一起玩，在她心里傅琳琳自然是要比肖砚好一百倍。
傅琳琳明年就要毕业了，所以吴桂芬才急冲冲的盖了新房。
本年今年过年等张远之回来，就去傅家说说亲事。
哪知道一向听话的张远之，居然不跟父母商量，一声不吭的就娶了肖砚。
把吴桂芬气个半死。
这会听张飞跃说，那个女人是张远之现在的媳妇。
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吴桂芬不跟肖砚讲话，肖砚自然也不会找不开心。
张楠楠心中为肖砚打抱不平。
她当然知道妈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那个傅琳琳她有什么好？
大哥还没去当兵的时候，就来家里缠着大哥玩，经常在她家跟她抢零食吃。
妈每次都偏心，将她的吃的分给那傅琳琳。
“妈，医生说了咱爸晚上做手术。”张楠楠得意的道。
现在出事了，帮忙的是大嫂，跟那个傅琳琳可没有什么关系。
况且嫁给大哥的是大嫂，傅琳琳休想进咱们家。
以后可没有人跟她抢东西吃了。
这会她自然是要帮大嫂说话。
“什么？做手术？我们又没有钱，医院还给我们做手术？”
吴桂芬还以为自己女儿在说胡话，没有钱医院是不可能做手术的。
“妈，大嫂来把手术费交了，咱爸有救了。”
吴桂芬自然是不相信自家女儿说的。
张远之跟肖砚领了证之后，张远之就打电话回来说过肖砚的情况。
吴桂芬自然知道肖砚不可能有钱，连吃饭什么都得靠她儿子。
“妈，真的，你怎么不信呢？”
就在这时，过来了一个小护士，“张德建家属，走，带你们换病房。”
走廊里其他人听到小护士这一声喊，都羡慕的看着吴桂芬。
吴桂芬不敢置信，“护士，是不是喊错了，我们哪里有钱住病房？”
小护士很不耐烦，“赶紧跟我上楼。你家费用全部缴了，晚上安排手术。”
直到一家人到了三人一间的病房之后，吴桂芬还迷迷糊糊。
其他两家人的聊天声传来她才惊醒过来，想起刚刚自己女儿说的话。
这时，才正脸看向肖砚。
“你哪弄来这么多钱？是不是跟远之的朋友借的？
天杀的，这么多钱，我们怎么还的起呀？”
肖砚皱眉，她不懂，难道这钱比命还重要吗？
“什么时候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肖砚对这个便宜婆婆可是一点都没客气。
吴桂芬抹着眼泪，心里认定了这钱是肖砚找军区里别的人家借的。
“远之这以后的生活可咋过呀！背了这么多债务！村里好多人家也欠着钱，军区也欠着钱。
不行，这手术不能做。”
吴桂芬指着肖砚继续道：“你赶紧去找医生把手术费退了。把这些钱全部还给人家。”
得，肖砚这是看出来了，她这个婆婆是爱钱如命，在她眼里钱真的比命还重要。
“难道，人不救了？”肖砚问。
吴桂芬一听这话，哭的更凶了，“老头子，你命苦啊！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样，老婆子我都陪着你，你下黄泉我就跟着你。”
“妈，你就听嫂子的吧！把爸的手术做了。”张飞跃自然是想让父亲动手术。
“是啊！妈。”张楠楠也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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