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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洛一早起床，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直觉告诉她会有倒霉事发生。
一进公司门口，“嘭嘭”两声巨响，礼花在头顶炸开。
她缩着肩膀，吓出了一副乖怂的模样，惹得同事们连连笑出声来。
“华投签下了姜绾，金洛，恭喜你成为了百万猎头。”
老徐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这下她笑得眼睛都亮堂了起来，大方道：“晚上在半闲居聚餐，大家伙一块去，一个都不能少。”
同事们鼓掌欢呼，纷纷感谢“洛姐”，恰在这时，江欣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笑嘻嘻地问着，“这里是不是明瑞猎聘的办公室？”
“是，”常遇热情地迎了出来，“先生有什么需求，我们都可以帮上您。”
“我朋友有业务要委托你们办理。”
江欣这个笑面虎往边上一让，季聿临领着徐应星便走了进来。
金洛看见他的那一刻，就觉得这眼皮没白跳。
老徐拽过金洛，将她挡在了身后，“季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徐总，听说你这里出了个百万顾问，我来抢个头彩，想让金小姐给季氏集团招聘三个高管。”
季聿临嘴上客气着，眼里却是一片淡漠。
“这边请，季总到我办公室里谈。”老徐在前边领路，不忘吩咐常遇倒水进来。
金洛紧随其后地跟进了办公室。
江欣陪着季聿临坐在沙发上喝茶，徐应星则站在一边，欣赏着墙上的油画。
三个人穿着贵气，看似闲散随性，一副有商有量的样子，实则只有老徐和金洛知道，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老徐笑得分外讨好，“季总，您让人事主管过来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亲自跑一趟？”
“他们说不清楚我的诉求，”季聿临翘起二郎腿，长身陷进了沙发里，“这事我得当面和金小姐沟通才行。”
金洛冷冷地看着他道：“季总想让我为贵公司聘下什么样的高层次人才？”
“就金小姐从我这里挖走的那三个职位上的人才。”
季聿临冲她坏笑道，“一个天才型程序员，一个精明的总会计师，一个极具商业眼光的运营官。”
以牙还牙，谁得罪了他，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老徐不淡定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季总，您这是太看得起她了，她哪有这个本事，外边那些夸她的话，大都是吹嘘出来的，她哪里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徐应星转过身，从裤兜里摸出个录音笔，在老徐面前亮了出来。
“徐总，你这话可当真？我这可都录着呢，别到时候传出去，让明瑞猎聘成了行业里的笑话。”
老徐满脸的堆笑僵僵止住，老好人被欺负，他半点委屈都说不得。
金洛不予理会地道：“季总，这单子我们不接。”
“金小姐这么不顾惜这百万猎头的名声，那就休怪我砸了你的招牌。”
季聿临凉薄地放了话，“你不接我的单子，别人的单子你一个也别想接。”
金洛的脾气彻底地被他给激了起来，“你想怎样？”
季聿临声冷地道，“我给你支个招，当初你是怎么将人从季氏集团挖走的，就怎么将他们从别的公司挖回来。”
他这是逼着她在行业里名声尽毁。
第11章 谈和
金洛要是真按他说的那样去做，她就不用在这一行混下去了。
眼见着场面僵持下去，江欣和事佬地站出来打圆场，“季总这是信任金小姐，才会将聘请高管这么重要的任务，委托给金小姐办理。”
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郑重地交到老徐手里。
“要是这次金小姐能为季氏集团找到所需的人才，证明了明瑞猎聘的实力，季总就将未来三年的外聘业务全部委托给贵公司去办理。”
老徐拿着那份合同的手在微微颤抖，生怕这份天降横财，他一个手抖就给抖没了。
“明瑞猎聘要是没这个实力，我们也没脸在这个行业里呆下去。”
金洛看穿了他们的意图，“要是有这个实力，季总就将其变相地收入麾下，至少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挖走季氏集团的人。”
她算是看透了，这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算计得明明白白，没一个是好东西。
老徐被这番话浇了个透心凉，一身的热血褪去，他极其细致地看起了合同上的条款。

徐应星不经高看了金洛一眼，如此玲珑的心思，又长了张过分惹眼的脸，难怪她会入得了阿四的眼。

季聿临好心地提醒了她，“金小姐，请认清当下的形势，你有得选吗？”
金洛胸膛里憋着一口气，堵得她气郁难解。
老徐认认真真地看过合同后，决定道，“季总，我们会替你找到最优的人选，当然不会是之前那三个人，初次合作，还请季总多多支持。”
季聿临从沙发上起身，和老徐握手道，“徐总，合作愉快。”
金洛在俩人寒暄过后，方才凉凉地作请，“季总，借一步说话。”
季聿临欣然应允。
俩人去了隔壁的办公室。
季聿临一进门就打量起室内的装潢，单调的黑白灰色系，极简的办公桌椅，完全符合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气质。
“季总，请你不要将私人恩怨带到双方公司的合作里。”
“你是不是在床上才会和我好好地说话？”
季聿临不能容忍任何人的无端指责，“要是那样的话，你就到床上说去。”
金洛的脸火辣辣地热了起来，“我只想公私分明。”
他挑了张椅子坐了上去，“那就用猎头的语气和我说话。”
她到底是沉不住气，光这一点，就被他治理得服服帖帖。
“不谈公事的话，那就谈私事。”
季聿临挑明了话道，“我威逼了你，你也利用我阻拦林熹禾嫁进季家，都是不安好心的人，就别比谁更加卑劣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她的怨愤一揭而过。
明明是他利诱着她失身，如今又来算计她的事业，让她进退两难，只能为他卖命。
这人坏成了这样，还来劝她不要过多计较，叫她如何能解气。
“季总，我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季聿临不解地看了过来，金洛哂笑了一下，双手抱肘地倚在了办公桌上。
“然后像你对我一样祸害你，再劝你大度。”
季聿临敛去了眼里的笑意，他站起来，将她的头压抵到胸膛，声音蛊惑地落了下去，“跟着我，没有你学不会的坏。”
第12章 占卜
老徐等那仨人走后，单独找了金洛过来说话，“你和季总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洛见这关系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干脆打了个马虎眼，“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对你爱而不得？”
老徐想到的就这一种可能，不然一贯清贵的季家人，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死缠烂打？他对一手栽培出来的金洛，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老大，不是——”
“钓着他。”
老徐抢断她的话，对她许以殷殷期待，“等找到季氏集团需要的人才，签下合同，你想怎么拒绝他都行，在那之前，你别把人给我得罪狠了。”
“季氏集团的招聘容量那么大，接了他们的单子，别的公司再来找我们，我们就抽不出人手了。”金洛拐着弯地劝他。
“你就是不想接季氏集团的单子，”老徐气得差点拍桌子，“送上门来的钱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老大，咱这庙小，供不起这尊大佛。”
“从前是小小的破庙，如今大佛来了，门口扫地的都得叫神仙。”
老徐独断地道，“这事我拍板决定了，你别再说了。”
¬事已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金洛觉得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极点。
她约了乔伊去酒吧散心，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她坐在吧椅上，看着乔伊洗出一副塔罗牌，为她占卜着未来的运势。
乔伊将牌面一字排开，摸出五张牌翻面盖上，问她，“求什么？”
“财运。”金洛抿了一口酒道。
“我这人只看姻缘，不问钱财，问你不过是例行走个形式。”
乔伊翻出五张牌面，惊异地看了眼金洛，复又揣摩着牌面上的深意，思虑良久后，她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和人苟且了？”
金洛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她被呛得连声咳嗽，急道：“你胡说什么。”
“那是个极其贵气的男人，有权势有地位，他是朱雀乘风格，你这桃花运犯到他头上，红红火火，运势旺得一塌糊涂。”
乔伊放下塔罗牌，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你不是求财运么，我告你，这男人就是你的财运。”
“你这次算得准不准？”
“准不准先不说，有没有这个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金洛莫名地心虚，要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会找乔伊这个“小神婆”给她指点迷津，结果这女人一算一个准。
“这命格能不能改？”
“不能，你的运势变了无所谓，那男人的命格轻易动不得。”
乔伊在改命这件事上向来说一不二，“我对玄学研究得越深入，越发现那些泄露天机的人没一个好死，洛洛，你不能害我。”
“我记得你当初对塔罗牌占卜感兴趣，是想在酒吧里钓帅哥。”
金洛利诱她道：“这次你帮了我，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钻石王老五，要不要？”
乔伊心动地凑了过去，“业界精英？”
“还长得仪表堂堂。”
“成交，”乔伊笑着应了下来，“回去我就给你研究玄学改命去，你等着我的研究成果哈。”
乔伊空手套白狼，金洛还真把自己给套了进去。
金洛寻思着上哪儿给她找一钻石王老五去，就听有人在身后唤了她道：“金洛，真的是你吗？！”
她循声回头，就见大学时候的班长张筱晓朝她走了过来。
“洛洛，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点音讯都没有？”
金洛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回她。
张筱晓神经大条地道：“周六大学同学聚会，就连许卿都从国外赶了回来，你不来就不够意思了，到时候人一定要到！”
金洛听到“许卿”这个名字，想到的就是藏在舞鞋里的刀片。
她低头敛去了眼里的恨意，敷衍地笑了笑，“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第13章 聚会
金洛让人打探季聿临的底细，得到的结果令她很是意外。
季聿临竟然是许卿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像许卿那样阴私的一个人，脸上永远挂着一副伪善的面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世上会有她得不到的人。
除非，季聿临是许卿也招惹不起的人。
金洛望着无边的夜色，手里的半截烟慢慢地燃烧成灰烬，而后无声地塌了下去。
她后悔当初得罪季聿临了。
聚会定在清吧二楼雅致的长厅里。
金洛一进门，里面热络的絮语声似乎格外静止了一瞬。
每人的脸上都有些意外，毕业后失去联系的一个人，忽然来参加同学聚会，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洛洛，过来坐！”张筱晓从吧台上站起来，热情地朝她招了招手。
金洛一眼就看见了被簇拥在沙发中间的许卿，何郦和林熹禾陪在她左右，她依旧是众星捧月般地存在。
许卿倨傲地朝她看了过来，眼里漾出了丝滑的笑意。
金洛转身走到了高脚椅上坐下。
“毕业后我们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去了国外，洛洛，你还跳舞吗？”
这话一出，吧台周围的人全都默契地没说话。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故，她从三米高台上意外地摔下来，直接右踝碎裂，能走路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望跳舞。
金洛看着这个面熟而又叫不出名字的女同学，漠然地反问了她一句，“你说呢？”
她不是没想过发飙，只是读书时候的她还没沾染上戾气，见谁都是笑盈盈的，她不想让过往的滤镜在现实面前碎得一地都是。
场面一下冷了起来。
张筱晓见状，笑着出来打圆场，“洛洛，那你现在做什么？”
金洛没什么不敢说的，“猎头。”
周围人看她的眼光一下全变了，或冷淡或惋惜或同情。
许卿领着身后几人走了过来，她在吧台上倒了杯香槟，推到了金洛面前，关心道：“我伯父在丰达信托做副总裁，手底下管的就是人事，改天一起出来吃个饭，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
金洛被她那轻蔑的眼神给冒犯到了。
林熹禾同情心泛滥，好心地站出来帮忙，“金洛，你还记得何郦么，每次大考都是你陪她练舞，她才能勉强混个及格，如今她嫁了个身家上亿的好老公。”
她说着拍了拍何郦的手，“回去问问你老公，看看能不能给洛洛介绍些业务。”
何郦笑着一口应了下来，“洛洛过去帮了我这么多，只要她开口，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答应的。”
金洛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施舍，“那就麻烦你给我闭嘴。”
何郦被她这么一挤兑，当场拉下了脸。
林熹禾讥讽地道：“洛洛，我看你是醉酒了，要不打个电话，让小叔开车过来接你？”
金洛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拿起桌上的香槟，灌下了一口凉酒。
林熹禾没打算就此放过她，又在那里说起了风凉话。
“洛洛，你不会怪我多事吧，难不成你和小叔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