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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看她的小姑娘像是没有想到会被抓到，受了惊一般呛了出来：“咳咳——”
茶杯从她的手中跌落，裴静惜手疾眼快一把接住茶杯。

在她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她的身体已经先主动地坐到了云窈的身侧，伸手将茶杯放到桌上后，一手置于云窈胸前以防止她摔倒，一手落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打：“慢一点呼吸。”

糯米团子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在她靠近的时候又绕到了她的身上。
就跟云窈给人的感觉一般，软乎乎的，毫无任何攻击力。
溶月在外头听见里头的动静时便顿时紧张起来。
鉴于之前在桃林的事情，溶月二人受到了裴景渊叮嘱，此刻闻见里头的动静，她放缓了脚步，从被风掀开的帘子间窥见了里头正在拍着云窈脊背的裴静惜，动作轻柔熟稔，仿佛做过多次。
裴静惜虽然微微蹙着眉头，但是眼底的确压着几分担心。
溶月微微一怔，视线不经意般落在了旁边，便瞧见忐忑不安的疏风二人。
她垂下眼眸，仍旧放缓了自己的步伐，若有所思。

第一百一十五章：静惜
小姑娘的身板纤弱稚嫩，的确要比寻常孩童瘦弱些许。
裴静惜心头复杂，反应过来后身子微微有些许僵硬，一时之间不该如何拉远距离。
她低着头胡思乱想，便瞧见小团子也微微耷拉着脑袋，细长的睫毛在轻微颤抖着。
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无比的沮丧。
“……你是呛到了之后，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裴静惜忍不住问她。
小团子慢吞吞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一起晃了晃，加上裴静惜微微低着头，她发髻上的小飘带便被风悠悠的吹过，从裴静惜的脸蛋上轻柔柔的擦了过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云窈摔倒了……把衣服弄脏了……”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解释，声音无比沮丧：“刚刚又、又呛到了……很、很丢脸……”
“……所以姐姐不喜欢云窈……云窈不是故意的……其实、其实云窈不笨的……”
小姑娘偷偷地抬起头，眼尾泛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裴静惜。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噙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要落不落的，无辜至极。
即便心硬如裴静惜，对上那么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顿时也有些说不出狠话。
“……我不是因为你把衣服弄脏了才讨厌你的……”裴静惜努力不对她心软。
话一出口瞧见云窈的神情又委屈了几分，然而只是委屈了几秒，小姑娘又努力的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努力一副“我不委屈，我很坚强，我才没有要哭，我不能哭”……这样的表情变化。
于是裴静惜的话就变成了：“……我也没有讨厌你……”
小团子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噙着水雾，跟天上的星星一般。
裴静惜心底复杂的情绪顿时塌了一大半，有些许狼狈的避开她的视线。
她轻咳一声，朝外道：“……先停一停，买一串糖葫芦吧……是想要吃的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云窈问的，换来小姑娘如捣蒜一般的点头。
外头的蒲雾听见了，立刻答道：“婢子这就去。”
等糖葫芦买回来之后，裴静惜又递给云窈，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视线几乎都黏在了糖葫芦上头，又有些犹犹豫豫的，想拿又不敢拿的模样：“可是、可是姐姐不吃么……”
“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吃吧。”裴静惜避开她的视线，耐心道。
闻言，云窈呆呆地“喔”了一声，乖乖的接过了糖葫芦，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她默不作声的吃了一颗山楂，又小声询问道：“姐姐真的不喜欢吃甜的么？”
迎上裴静惜有几分不明所以的视线，小奶音断断续续的解释：“糖、糖人……”
“云窈捏了七个糖人……阿娘一个，阿爹一个，哥哥一个，祖父一个，祖母一个，云窈一个，”小奶音顿了顿，小奶音的主人抬头看向她，“还有，还有姐姐一个……一家人一人一个。”
——阿娘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认养？我不会承认我有什么姐姐的。
——那个谁……管你叫什么呢，你永远都不是我们裴家的人，你别想！
裴静惜的唇角动了动，好半晌才道：“我是阿娘的养女，我跟你不是一家人。”
似乎没能料到裴静惜会这样说，云窈呆呆地看了她好半晌，才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糖葫芦。
她闷闷的看了一眼裴静惜，小声道：“阿娘听见了……肯定会难过的。”
裴静惜想要同她解释，这些话都是她上一世同自己说的……所以她从未以裴家人的身份自称过，这一世她有了记忆之后，也刻意同裴老将军二人拉开了些许关系，免得日后裴窈再生事端。
……她不是想要辜负裴家人的情谊，只是因为裴窈，因为她自己。
然而迎上云窈真实难过的模样，裴静惜又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不觉得你吃了五年的苦，我却在你的家里代替了你么？”
裴静惜好半晌才道，问的云窈一头雾水。
怎么每个人都喜欢问她差不多的问题呢？
“云窈是云窈，姐姐是姐姐，云窈喜欢吃甜的，姐姐不喜欢……姐姐怎么代替云窈呀？”
小姑娘费解的看着裴静惜，因为思索同一个问题而显得有些呆呆地：“祖父都跟云窈说啦，要是姐姐一个人的话，肯定会被欺负的……没关系的嘛，姐姐现在有了阿娘，不会被欺负了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代替了另外一个人呢？显然云窈是不相信的。
她想起神仙小哥哥，哥哥，阿娘……好像他们每个人几乎都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可是弄丢了她，又不是阿娘跟哥哥愿意的，再说了姐姐被阿娘收养，是因为姐姐要被坏人欺负……即便她没有弄丢，为了姐姐不被欺负，祖父那样的好人肯定还是会将姐姐带回来的。
若只是因为她丢了，祖父他们就对姐姐不管……
那不是除了她受苦以外，就又多了一个受苦的人么。
思绪一时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云窈忍不住叹了口气：“会不会还有人要问云窈这个问题呀……”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偏生皱着眉头，像个小大人一般。
裴静惜看了她好半晌，才在此刻有了确确实实的想法。
面前懵懂的小姑娘，的确不是上一世那个刁蛮跋扈的裴窈了。
“……如果赵老夫人去世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裴静惜喃喃询问，下一刻便见小姑娘呆了一瞬间，立刻慌张起来，结结巴巴的就要站起来。
“奶、奶怎么了？奶奶生病了是不是？呜云窈要见——”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赵老夫人很好很健康的，我——我胡说八道的。”
裴静惜瞧见小姑娘扁了扁嘴巴，立刻便紧张起来，连声同她解释：“她、她活蹦乱跳的，能吃能跑能跳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也没有生什么病，你、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
“小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又来
马车骤然停顿，站起来的小姑娘控制不住往前倾倒，眼看就要撞上厚实的车壁。
裴静惜伸手一捞，将云窈摁在自己怀里：“怎么回事？！”
她掀开车帘望向外头，便瞧见外头有一辆马车挡在了她们车前。
那辆马车的半个轮子飞了出去，正摇摇欲坠的卡在半路，不偏不倚刚好挡去了她们的路。
“小郡主，你们没事吧？”淡风火急火燎的奔了过来，着急道，“可曾摔着？”
单手搂着云窈的裴静惜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云窈。
小姑娘趴在她怀中，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像是在检查它有没有事情。
“……那辆马车忽然就飞了过来，车夫一时未曾注意，婢子方才去瞧过了，是车轮恰在了石头上，有些损坏了这才落了马车，”溶月缓步走了过来，同二人解释道，“瞧着似乎是没人受伤。”
主仆间说话时，马车那头的人也艰难的从车内走了出来。
云窈检查完糖葫芦，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便“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如临大敌。
“姐姐，是、是那个——那个——”
云窈心头着急，想了半天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是、是哥哥的嫂嫂！”
裴静惜：？？？哥哥的嫂嫂？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想说你的嫂嫂，你哥哥的妻……算了她不配。”
裴静惜瞥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若有所思道：“李家人怎么来了……”
小姑娘缩着脑袋不说话，好半晌弱弱道：“许是来找……哥哥的……”
“……我们来之前，哥哥诳她说在府中等她来找我们玩，然后第二天就跟阿娘来找姐姐你们了……但是她好聪明呀，一猜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云窈唉声叹气的，“云窈不喜欢她……”
若是李娇娇登门求见长公主，不见人的话自然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府中人同李娇娇说明了长公主去往何处，二则是李娇娇自己猜的。
毕竟裴老夫妻二人带她来崇安山这头的别院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裴静惜也跟着叹了口气：“李娇娇，不好对付。”
“她对云窈特别特别凶，对哥哥就一点都不凶。”小姑娘趁机告状。
裴静惜微微掀开帘子，随口“嗯”了一声：“她对我也凶。”
不远处的马车旁尘土飞扬，李娇娇拿手帕捂着唇角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挥去灰尘。
不知道她同身侧的人说了些什么，丫鬟正惶恐不安的低着头，李娇娇则是一脸烦躁。
云窈跟个小鹌鹑一样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望向了李娇娇。
“姐姐，我们跑吧……她一会儿又要凶我们了。”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衣裳，满脸忧愁道。
裴静惜正要点点头，视线转到云窈身上，便见小姑娘十分自然地趴在她怀里。
少女的神情一时之间有几分迷茫：……她跟裴窈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抱歉，我家小姐的车坏了，许是不能用了，不知这位主人家可愿意行个方便？”
她正想着，外头便响起了一个婢子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不安。
“我家小姐乃是魏国公李家五小姐，若是你们愿意行个方便，魏国公府自然——”
怀中的小姑娘一声不吭的缩了缩，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裴静惜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掀起一条小缝隙，朝着溶月丢了个视线：“许是不大方便，我不喜欢同生人坐一辆马车。”
溶月收到她的意思，便客客气气的朝着丫鬟点了点头。
丫鬟来时低着头，此刻闻见裴静惜的声音，下意识的抬起头，便立刻认出了溶月二人。
“呀怎么是你们？！”她的神情顿时变了变，“那、那这车中是——”
不等丫鬟说完，溶月不客气打断：“车中乃云国公府小姐，休要冒犯。”
恰好李娇娇见丫鬟问个话问的这样久，便不耐烦的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了这一句。
她蹙眉多看了两眼溶月，便不客气转头，提高声音道：“裴静惜，我的马车坏了，你载我上去，我知晓你是要回别院，我也要上去寻裴景渊哥哥，我前日同他约好了的。”
云窈疯狂摇脑袋：“她胡说！”小奶音压得低低的，“没有约好！没有的！”
“你同他约好了同我有什么干系？”裴静惜随手薅了一把她的小揪揪，嗤笑一声。
李娇娇蹙起了眉头，不耐烦道：“我说我的马车——”
“又不是我弄坏了你的马车，怎么，我还得负责送你上去呢？”
裴静惜道：“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这态度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
闻见李娇娇的声音隐隐有几分气急败坏，裴静惜果断伸手捂住云窈的耳朵。
避开团子困惑的视线，裴静惜率先截断她的话：“再说了，你一向不喜欢我，此刻若是我坏了马车，你莫说帮我了，只怕还要下马车来嘲讽我几句就是了，你怎么会那么天真觉得我会帮你呢？”
“与其在这里同我浪费时间，你还是早些找人去帮忙才是。”
“疏风，走了，莫要在此耽搁。”
******
“……你说谁也一起来了？”
匆匆忙忙骑马赶回别院，裴景渊整理衣裳，站在外头，假装自己并未跟着二人下山，而是一直等在门口，闻见身后松青的禀告时，不由得怀疑的多看了他两眼：“我方才怎么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便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了前方。
裴景渊便对着松青使了个眼色，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笑意望着马车。
掀开车帘后，露出的是面无表情的裴静惜，以及……怀里睡着了的云窈。
裴景渊：……就半柱香的功夫，这路摇摇晃晃的你还能睡着？？？
他连忙走了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裴静惜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下次跟着就不要带着那么多人了，合着七八匹马在后头跑来跑去的，你是当我聋了听不见的么。”
说罢，也懒得听他回复，抱着云窈便越过他走了进去。
裴景渊挑了挑眉头，瞧着趴在她肩头歪着脑袋睡觉的云窈，以及裴静惜手中的一串糖葫芦。
“不愧是我妹妹。”
凝视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裴景渊叹着气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跟了进去。
“天底下除了我妹妹，还有谁可以那么可爱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神仙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落西山，月上柳梢。
云窈从梦中醒来，一眼便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清隽的少年对着她微微一笑，温声道：“可算醒了，再不醒可就瞧不见我了。”
“神仙小哥哥——”云窈瞬间便清醒过来，兴高采烈的坐了起来，“你出来看云窈啦。”
出来这个词用的……少年的神情古怪了一下，视线瞥了眼云窈腰间的玉佩。
“云窈昨天给你烧的香好不好吃呀？是在崇安寺跟和尚小哥哥们买的。”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同他说话：“小哥哥你能吃糖葫芦么？是不是也得烧呀？”
少年：“…………”
他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秒，对着云窈天真无邪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其实也不用这般破费……”他顿了顿，也放弃了同云窈交流这些的想法，随口胡掐道，“……你喜欢什么，我便也喜欢什么，我不吃东西也没关系的，你莫要一人碰烛火，不安全。”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乖乖的点头应了。
“所以……裴静惜喜欢你么。”小少年微微笑了起来，温和的瞧着她。
云窈怔了一下，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小少年也并未催促云窈，反倒是瞧见她这个模样，漆黑的眸色泛出点点寒意。
“你是不是欺负你了？”玄衣少年的声音远山一般，清冷沉寂，“我去杀了她。”
云窈骤然睁大眼睛，吃惊不已的望着玄衣少年：“？？？”
在云窈视线看过来的一瞬间，少年敛去了脸上的寒色，仍旧温温和和的望着她。
她慌慌张张去拉对方的衣裳，磕磕绊绊的解释：“没、没有欺负云窈！姐姐、姐姐对云窈很好的，今天还、还给云窈买了糖葫芦，只是、只是……哥哥说是暂时的，就、就很快就好啦。”
纤细的手指落在玄色的衣角上，黑白分明，煞是可爱。
少年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裳的手，慢慢的笑了一声：“好。”
云窈狐疑的望着他，小小的脑袋冒着大大的问号：为什么神仙哥哥那么喜欢杀杀杀呢？
天上哪个神仙是主管杀来杀去的呀……她只知道灶王爷呢……
察觉出小姑娘的怀疑，少年压下眼底的不悦，温和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既然说不杀，那我便不会动她，不要害怕，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会做的，你也……不要怕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少年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漆黑的眸色倒映着云窈白净天真的面孔，少年的眉眼隐隐落上了几分不安。
云窈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不太能够理解少年脸上变换的情绪含义。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微微直起身子，学着哥哥的模样，伸手放在了少年的头顶。
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脑袋，带着些许安抚性的意味。
少年微微一怔，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乌沉沉的眸色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云窈。
小姑娘歪着脑袋，学着大人一般，奶声奶气的同他说话：“只要神仙小哥哥不讨厌云窈，云窈也不会害怕神仙小哥哥的……但是不能随随便便就要杀人的呀，哥哥说了不能随便欺负人。”
闻见小姑娘的“哥哥说”，少年眸色微沉，神情却十分乖巧。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底便带着笑意：“好，你说什么我都应你的。”
闻见少年的保证，云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见状，他微微怔住，轻声道：“再……摸一会儿，”说完，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好不好？”
从未听见少年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云窈一时有些茫然。
她乖乖的伸出手，像是拍拍小狗一般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哄他道：“不怕不怕。”
“神仙小哥哥，你不要害怕嘛。”
云窈用另一只手将玉佩握了起来，保证道：“云窈会保护好你的！”
——特指玉佩。
少年微微弯着身子，方便小姑娘拍着他的脑袋，闻言，漆黑的眼底浮出些许笑意。
“好，我信你的。”
******
裴静惜用过早饭就出门散步去了。
——与其说是出门散步，那模样更像是落荒而逃。
“所以她还给你买了糖葫芦，也没有凶你……倒是不错。”
日常吃完饭遛娃的裴景渊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一日能变成这个模样，云窈已经很厉害了。”
将昨日事情如实说给裴景渊听的小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她抬起头望向裴景渊脸上的笑意，询问道：“那哥哥，昨日追上那位……唔，高人了么？”
提起跑路的和尚，少年明朗的眉眼难得挂上了一层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