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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绫蹲在地上，慢吞吞拆开塑料包装。
昨天，医生非要她住院观察，说是从来没见过那么奇怪的皮肤病。
时绫躲在霍羽身后。
眼眸如小兔子一般红，吸吸鼻子：“我好害怕医院……这里到处都是针，以前我的养父一发火就拿针扎我，三哥哥，不要让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好不好？”
霍羽还能拿她怎么办。
当然是只能顺着了。
回家的途中，霍羽又带她去了商场。
给她买了很多新衣服。
这样，她就不用整天穿霍千燕的旧衣服了。
「叩」
房门被轻轻推开。
时绫头也没抬，“来的正好，你去把那边的旧衣服都丢掉吧。”
“好的，请小姐先趁热喝了这杯牛奶。”
小女佣把托盘放到桌上。
时绫眼皮微掀，“宴会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喝呢？”
“因，因为，多喝牛奶对身体好，夫人说了，小姐需要多补点营养……”
小女佣没想到时绫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一下紧张起来。
时绫放下手里的裙子，站起来，拿起那杯牛奶，浅笑着慢慢靠近女佣。
“你说的对，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辛苦了，也该让你补充一点营养。”
她把杯子放到小女佣的手掌心上。
小女佣吓得声音发抖，“不辛苦不辛苦，照顾小姐是我应该做的，我怎么敢喝您的东西。”
“是吗？”
时绫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原本遍布整个房间的阳光，也在刹那间被乌云盖住。
恐惧，黑暗，在每一处角落如藤蔓疯狂生长。
小女佣仿佛被扼住喉咙，张大嘴，发不出声音来。
为什么……
她眼前的少女，明明是人，却又不像是人！
这种毒蛇般的眼神。
不是她平时认识的时绫小姐！
“你看，你这不就是缺乏营养的表现吗。”时绫点了点玻璃杯的边缘，“喝完它就没事了。”
小女佣心惊胆战。
她记得霍千燕说过，杯子里的东西，要连续喝好几天才会有效果。
今天再喝一次，应该没事的……
咕噜咕噜。
小女佣咬咬牙，一鼓作气把牛奶都喝了。
时绫轻笑，“这就对了，哦，你想不想照照镜子？”
女佣茫然的转过头。
“啊！！”
她的脸！
怎么会这样……
比那天的时绫还要丑陋百倍，遍布疙瘩和瘢痕，已经连人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就连头发，也在不断掉落！
“解药，我得去找六小姐要解药……”
女佣彻底精神崩溃。
疯了一般跑出去。
跑下楼后，她仿佛还能在耳边清晰听到，来自时绫的笑声。
——
窗户打开后，乌云便散了，阳光重新洒进来。
时绫站在窗边。
饶有兴致望向花园。
玫瑰花丛前，霍羽和霍千燕正站着聊天。
她双手托腮，模仿着那两个人的语气，挤眉弄眼：“三哥，你误会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我就站在你们旁边，亲眼看见你把时绫的面具撞下来。”
“大哥不信我，连你也不信我吗？我那时候扭伤了脚，站不稳。”
时绫模仿完这句以后。
果不其然，楼下的霍羽就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六小姐！！”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霍羽看到一个满脸血肉模糊的女佣跑过来。
整个人都惊呆了。
“六小姐，你明明说要连续喝好几天才会毁容的，我才喝了第二次，为什么脸就变成这个样子？！”
“快，快给我解药，我好痛啊，我好痛啊！”
小女佣哭喊着，扑向霍千燕。
霍千燕躲到霍羽身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别过来！”
“怎么可能听不懂？就是你让我把毁容药放进时绫小姐杯子里的啊！”
女佣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她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霍羽难以置信看向霍千燕，“原来，时绫的脸是你毁的……”
“三哥，你干嘛听她胡说八道！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她，让她来陷害我！”
霍千燕慌忙解释。
可是，霍羽眼底的怀疑已是挥之不去。
站在楼上的时绫关了窗户。
接下来的戏码，她完全能猜到，就不必继续看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谭婉肯定很快就会赶到，然后想尽办法袒护霍千燕，帮她躲过这一劫。
谁叫对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佣呢。
时绫在电脑桌前坐下。
重新打开游戏。
俄顷，游戏的击杀音效便开始不断在房间里响起。
……
豪华别墅内。
一个银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抬头凝望挂在墙壁上的油画。
“你真的在海城见到了她？”老人沙哑着嗓子问。
中年男子肃然回答：“是，我昨天去海城看望小昕，顺便带他去酒店吃饭，然后就在酒店里发现了那个女孩。”
老人久久不语。
他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
没想到，在走向生命终点之前，竟然还能再听到和那名少女有关的消息。
“爷爷，需不需要派人去探查清楚。”郁元中问道。
老人沉思许久，缓缓说道：“不用了。”
“为什么？小时候，您经常给我们说关于她的故事，我还不相信，现在好不容易亲眼见到……”
“刻意调查，会被她当成敌人。”老人摇头，“你想知道，被邪神视为敌人的下场吗。”
郁元中不敢吭声了。
顷刻，他小心翼翼问：“可是，小昕在海城读书，万一他不小心接触了那女孩，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昕是我的曾孙子，直接继承了血脉的是我父亲，传到小昕这一代已经很淡了，他就算见到阿绫小姐也感应不出来，对阿绫小姐来说，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你不用担心。”
“是。”
“你先回房吧，我这把老骨头想歇息了。”老人摆手。
“那爷爷早点休息。”
郁元中离开后。
银发老人依然久久站立在那幅油画前。
油画里，一名上世纪打扮的少女坐在苹果树下，唇角微勾，眼眸如星夜幽邃。
清澈无辜的眼神，充满危险的笑容。
与时绫一模一样。
……
入学手续办好后，时绫便准备去上学。
霍孟辉本来想让她转进最好的A班。
谭婉却劝：“她又没怎么念过书，肯定跟不上A班的进度，我看去D班更合适！一个差生去了尖子班，万一影响到其他同学怎么办。”
当然，谭婉最主要还是担心时绫会影响到霍千燕的成绩。
就这样，时绫被安排进了D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