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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岩屿撂下这句，披上外套离开。
“你总是冲动，放狠话，老三什么性子你不是没数，他吃软不吃硬。”陆延章埋怨着纪席兰。
“我非要铲除她不可，她是个祸害。”
陆延章又沏了一壶新茶，“老三未必会娶她，他这点分寸是有的。”
“他一心护着狐狸精，对亲妈都翻脸了！”纪席兰抄起茶盘，赌气扫掉桌上的碎瓷片。

陆延章并不认同，“席兰，如果老三真的重视那女人，他承担岑杳在外省的衣食住行，也许是出于补偿，可他亲自拜托顾局关照她，却解释不通了，老三不喜欢欠人情，更犯不上为了无关紧要的女人欠人情。”

纪席兰听不进去，“反正我容不下姓宋的。”她笑吟吟调侃陆延章，“我折腾她，你不干涉，我折腾岑杳，你一定会阻拦吧？”
“我什么心思你还不了解吗。”陆延章为她斟了一杯茶，“我毕竟这把年纪了，我能怎样？当个花瓶，过过眼瘾而已。”
“男人啊，一向是得寸进尺，弄个花瓶，过完眼瘾，嘴又馋了，想上手了。”她接过茶杯，“我先清理干净老三身边的女人，岑杳在话剧院上班，她跑不了的。”
“老三有其他女人？”
“姓辛的。”
纪席兰对辛欣也是有耳闻的，陆岩屿不理会她，架不住她有心计，使劲贴，给外界制造假象，炒作绯闻，陆岩屿贵为省企的二把手，集团的掌舵人，流言可畏，这种女人，必须尽早剔除。
陆延章笑，“不够你忙活的。”
“我是顾不上岑杳了，我看来看去啊，她在老三心里最不值钱了。”
陆岩屿从茶楼出来，开车去骨科医院，在中途，他又调头，返回公寓。
推开门，除了岑杳，还有一个女人。
他脚步一停。
女人是苏苏，陆岩屿没见过她。
话剧院申请了出国巡演，需要演员手写签名，只限一天，岑杳行动不便，正巧苏苏住在附近，于是给了她地址。
陆岩屿进门前，苏苏也刚到。
“你怎么回来了。”岑杳也愣住。
男人没说话，换了拖鞋，也没脱夹克，直奔客厅。
岑杳知道他的习惯，不脱外套，是不会久留。
“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她掀开沙发垫，又小步挪到露台，摸索他待过的藤椅，空空荡荡的。
“没落下。”
陆岩屿落座点了一支烟，不像太着急的样子，岑杳索性没管他，招呼苏苏，“苏姐，麻烦你了。”
“没事。”苏苏挥手，“你什么时候回剧院排练？”
“这两天吧。”
“黄院长把压轴的《霸王别姬》给你演了，你在冀省演过虞姬吧？”苏苏虽然和她闲聊，视线似有若无瞟着陆岩屿，暧昧感黏糊糊的拉丝。
苏苏和陆迟徽有过一面之缘，陆老三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款型。
一款，英俊清冷的硬汉挂，一款，挺秀温润的君子挂。
长相也完全不搭边。
苏苏阅男无数，最帅的都在娱乐圈，可娱乐圈的男人轻浮，太容易睡了，她玩多了容易的，本性要挑战困难的，她直觉，陆岩屿相当难搞。
他的性吸引力爆涨。
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血脉贲张。
从头到脚的欲。
肤色也性感。
苏苏不禁幻想，他衣服之下的身躯，是什么样的。
精壮的轮廓，彪悍的体力。
她实在眼红岑杳的福气。
岑杳在吧台切了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我替剧院另一个女A角演的，《霸王别姬》是她的戏。”
“崔曼丽吧？她在圈子里的名声糟糕透了。”苏苏坐下，和陆岩屿挨得不远不近，“一年换好几个男朋友，不怕得脏病。”
到底是多年的同事，苏苏骂崔曼丽，岑杳没开腔。
心下对苏苏也产生了疏离的念头。
同行一旦掺和进是是非非之中，早晚要大打出手。
“崔曼丽降级了？”
岑杳点头，“她去市话剧院了。”
“得罪大佬了，被整了吧？”
岑杳下意识看了陆岩屿一眼，他手里拿着相框，是她摆在沙发背上的一张，在东北拍的。
那是年底，下大雪，岑杳跟他才一个多月，陪他出差，酒店门口的积雪很深，街道特长，拐过弯是一座俄罗斯风格的教堂，房顶的时钟到0点整，长街回荡着打钟的声响，雪花密密地洒下来，他戴着皮手套，灰色的围巾，路灯将他的身影也拉得很长，岑杳一生最浪漫、最刻骨铭心的时光，尽在那一日了。
她缠着陆岩屿给她拍了这张相片。
男人颀长的影子与她共同入镜，定格成了合照。
“杳姐，我在你这里蹭一顿晚餐行吗？”
陆岩屿抬头，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女人令他皱了下眉。
“行...”岑杳不好拒绝，“我煮鸡汤面，你将就尝尝。”
她转身进厨房，拉上磨砂门。
苏苏手撑住沙发垫，凑近陆岩屿，“陆先生，您和杳姐是什么关系。”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清楚吗？”
“那不是传闻嘛。”苏苏不着痕迹地解扣子，她是38D，大人物喜欢叫她“地球仪”，或者“大月亮”，她也观察过岑杳，型是不错，但小一码，不如自己有看头。
苏苏是崔曼丽2号，举手投足骚里骚气。有钱的熟男最吃的类型，一类是白幼瘦，一类是大波浪。
前者代表逝去的青春与活力，后者象征欲望与地位。
没地位的男人，大波浪是懒得应付的。
苏苏此刻觉得市里那个大人物是一块枯木皮，又干瘪又寒碜。
每次男人来，她都提前“热身”，搜搜日韩片段，看看欧美男模，做足了功课，否则，毫无兴致。
然后憋着那股邪火，第二天在剧院和男演员颠鸾倒凤。
假如能和陆岩屿快乐一下，她宁可甩了愿意伺候自己的男演员，从此守身如玉。
“不是传闻。”
男人把相框搁回原处，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
“是事实啊？”苏苏也随着他，从三人座的左侧，坐到紧邻单人沙发的右侧，臂肘支在扶手，“我很好奇，陆先生竟然会喜欢她。”
陆岩屿打量她，“不喜欢她，喜欢谁。”
她脚抽离出拖鞋，涂了指甲油的脚趾盖沿着他裤腿摩挲，“喜欢刺激的呀。”
男人一撇腿，“你吗。”
苏苏莞尔，真上道。
食色性也，没有直男，只有装直男。
再正经禁欲的男人，美女邀约，难免昏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