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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合忙不迭点头：“正是，庄妃她……”
“她被陆绾下蛊控制了！”萧宝宝斩钉截铁道，说着话逐渐兴奋了起来，“我都听话本里说了，很多人都养那种虫子……”
“娘娘！”
苏合忍无可忍，开口打断了她，这主子到底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她叹了口气：“庄妃娘娘好歹是妃位，陆绾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比起陆绾主使，您不觉得庄妃更可疑吗？”
萧宝宝嫌弃的瞥她一眼：“你没生病吧？我和王惜奴无冤无仇的，她陷害我干什么？”
苏合心力交瘁，深吸一口气才再次打起精神来：“话是这么说，可您想想，这事最后是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萧宝宝终于肯认真思考了，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苏合适时开口：“昨天她可是和皇上同席而坐的，晚上还将皇上带去了含章殿，之前她可是最不受皇上待见的那一个，现在被您推了一下，名声有了，宠爱也有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说别的萧宝宝还没有反应，可提起秦慎去含章殿，她就想起了刚进宫时被她截胡秦慎的事情来。
她恨得咬牙切齿：“你说的对，王惜奴的确不是好东西。”
说着她又有些不甘心：“你真觉得和陆绾无关？”
“她哪敢啊。”
苏合恨不得诅咒发誓，她不知道萧宝宝和陆绾之间有什么恩怨，可那是皇帝身边的人，在龙床上的时间，比所有后妃见皇帝的时间加起来还多，这样一个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毕竟再多的偏爱也抵不过日积月累的诋毁。
比起和那样一个人为敌，她宁愿主子和庄妃对上。
不同于长年殿和昭阳殿的欣赏，九华殿的惠嫔十分直接，东西一到便让人送去了小厨房，炖了甜汤出来。
而含章殿此时却诡异的平静。
藤萝看着那熠熠生辉的东珠，又看一眼不为所动的庄妃，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娘娘，听说这些东珠是陆绾姑姑做主送过来的，奴婢看过了，都是极品的好东西，她大约是想和您表忠心的。”
庄妃正和自己对弈，闻言头都没抬：“皇上私库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可说到底也是皇上的，陆绾拿着别人的东西来表忠心，太过不值钱了些。”
藤萝有些尴尬，她私心里盼着庄妃能将陆绾收为己用的，便替她找补了两句：“她毕竟落魄了，一个奴婢手里能有什么像样的东西？也只能逮着机会做点什么了，至少有心不是？”
庄妃这才将东珠拈起来看了一眼：“去打听打听，旁人宫里除了规制内的东西，还都给了什么。”
藤萝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庄妃喊住：“别急着回来，看看御书房和乾元宫都有什么动静。”
藤萝不敢多问，转身匆匆去了。
庄妃此时才看着那东珠笑了一声：“的确是稀罕物件……可这真的是皇上赏的吗……”

第57章  朕不说停不准停
陆绾亲自去了一趟长秋殿，两个贵人都住在这里，原本两人是有各自的住处的，可入宫后太过寂寞，她们便想去求秦慎好住在一处。
可不受宠的后妃还不如奴才，她们别说去和秦慎求情，连见都没能见到，最终还是陆绾遇见她们，替她们传了话。
事情倒是不难办，可陆绾看见的却是如死地般的寂寞，她不敢想如果自己和这两位贵人易地而处，她能撑多久。
所以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哪怕以后会在滇南受瘴毒而死，她也要离开这里。
至于秦慎……
她已经给了他们两人任性的机会，由着自己呆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足够了。
两位贵人知道会有人来，早就守在门口等着了，她们炭火不够，今天又下了雪，脸颊已经冷得通红。
瞧见陆绾过来，她们脸上立刻带了笑，远远地就迎了上来：“呀，陆绾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林贵人抓住了陆绾的手：“还以为姑姑忙，今年就不自己来了。”
往年新春赐福，因着宫里只有这两位后妃，陆绾都是亲自来送的，可今年多了那么多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过来。
可陆绾还是来了。
两人十分惊喜，殷勤地围着她道谢。
陆绾并不接茬，她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避开气头上的秦慎，虽然也有一点是想让两人以后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但这一点并不值得提起，举手之劳她也不觉得有必要被人感激。
“两位贵人先接赏吧。”
林贵人张贵人连忙跪地，陆绾读完了单子将两人搀扶了起来：“今年皇上开恩，规制之外多赏了几篓子红罗炭，还有些素锦棉絮，贵人们若是得闲，做些衣服被子打发时间也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感动，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皇帝赏的，秦慎从没正眼看过她们，又怎么会知道她们缺的就是炭和棉衣？
可这宫里最忌讳多嘴，两人只能忍下万般情绪再次道了谢。
宫女小草端了茶上来，茶叶很寻常，陆绾却仍旧喝了一大半，等道了谢她才又开口：“听说惠嫔娘娘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两位的闲不如去九华殿走走。”
这是在给她们指出路。
她们本就是太后身边的人，不得秦慎喜爱后也就失去了价值，所以进宫后哪怕日子过得辛苦，太后也没多看一眼。
可偏偏她们身上仍旧打着长信宫的标签，想另找出路都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苦笑出来：“我们也不是没去过，九华殿的豆包姑娘没让我们进去，说惠嫔娘娘在休息。”
话说得还算客气，可内里就是嫌弃她们，不想让她们这样的无用之人拖累惠嫔。
陆绾不以为意：“一次见不到就去两次，两次见不到就去三次，比起往后的日子，现在的这点脸皮算什么呢？”
若她也这样脸皮薄，早在被秦慎百般羞辱的时候，已经死了。
“两位贵人若当真豁不出去就多想想以后吧，给自己一个念想，眼下的苦自然就熬得过去了，奴婢言尽于此，告退了。”
两人都没再言语，只一路送着她出了门。
可她却走得不疾不徐，甚至还在路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乾元宫。

秦慎不出所料已经回来了，整个乾元宫的气氛都透着紧绷。

陆绾脚步顿在了门口，送秦慎东西的时候倒是解气了，现在却多少都有些心虚，哪怕明知道秦慎没什么理由把她如何。
“姑姑，”秀秀偷偷溜过来，小脸绷得紧紧的，“您可回来了，皇上一回来就找您，脸色可吓人了，奴婢就说不能这么做，皇上果然生气了……要不奴婢去把东西要回来吧？”
陆绾虽然紧张，却还是被她给逗笑了：“你要是真那么干了，皇上只会更生气。”
那就不只是肉疼了，还脸疼。
秀秀失望地叹了口气，将一个荷包递了过来：“奴婢去长年殿的时候好好看过良嫔娘娘了，病得不重，只是虚弱些，应该不要紧的，这是娘娘身边的奶嬷嬷给的，说是给你的。”
陆绾心口被戳了一下，安康给她的。
她抬手接过来，明明只是个很寻常的荷包，她拿在手里却仿佛有千斤重，坠得她手直颤。
窦安康，安康妹妹……
她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勇气打开，只珍而重之的塞进了怀里，一支软枕忽然自正殿里扔了出来，唬得两人都是心口一颤。
“给朕滚进来！”
秦慎沉甸甸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压抑着怒气。
秀秀吓得抓住了陆绾的胳膊：“姑姑……”
陆绾摇摇头全当安抚她，随即深吸一口气进了正殿。
秦慎果然是很生气的，大马金刀地坐在罗汉床上，一副准备算账的样子，一见陆绾进来，他咬肌立刻绷紧了，一句话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哟，散财童子回来了，真是有失远迎啊。”
这阴阳怪气的样子看得陆绾想笑，但她死命绷住了，一脸正经道：“皇上谬赞了，奴婢也只是不想辜负皇上的教诲，再说都是些身外之物，能博娘娘们一笑，想来皇上也会高兴。”
秦慎脸色铁青：“高兴？对，朕高兴得很……过来。”
陆绾没动，反倒后退了两步。
秦慎眼睛眯起来：“你躲什么？你不是说朕很高兴吗？朕龙颜大悦，你有什么好怕的？”
陆绾还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心里多少有些打怵：“皇上，奴婢还有些活要做……”
“你没有。”
陆绾还要辩驳，秦慎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这么紧盯着人走近的时候，压迫感强大得仿佛要凝成乌漆漆的阴影。
陆绾被惊得转身就想跑，门板却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蔡添喜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赶紧关上，关好了就都下去吧。”
陆绾：“……”
蔡公公你可真有眼力见。
她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皇上，赐福的东西是您让奴婢做主的……”
秦慎冷笑着哼了一声：“朕也没说不是啊。”
他将陆绾紧紧抵在身后的门板上，声音低了下去：“打从你进门开始，朕可有责备过你一句？”
陆绾一怔，好像还真没有。
“话是朕自己说出口的，不会因为这种事追究你。”
虽然这话说得让人安心，可他的一举一动却透着和话语截然相反的意思。
陆绾轻轻缩了下肩膀：“既然皇上不追究，那奴婢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秦慎扛着她的腰粗暴地把她扔上了罗汉床，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但朕今天看你不顺眼。”
他栖身压下来，盖章似的在陆绾锁骨上咬了个牙印：“做主做得很痛快是吧？喜欢做主是吧？朕今天让你做个够！”
他翻身将陆绾举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动，朕不说停，不准停。”

第58章  他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陆绾累极而眠，身体蜷成不大的一团缩在罗汉床上。
她大约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又被胁迫着不敢偷懒，被放下来的时候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睡了过去。
秦慎目光扫过她斑驳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还敢有下一次……”
积聚了一整天闷气慢慢散了，捏着陆绾鼻子的手却没有挪开，只稍微松了松，给她留出了呼吸的空间，目光却又黏了上来。
那目光沿着鼻尖一路移到了闭合的眼睛上，脑海里却突兀地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那是今天凌晨的时候，陆绾站在廊下看雪时的背影。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秦慎猜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陆绾的脸颊，一不留神就将人弄醒了。
他其实很少见到陆绾刚睡醒时的样子，大部分时候陆绾会在他睡梦中离开，极偶尔的情况，就比如之前他在偏殿过夜的时候，会完事就走，那时候陆绾都还没来得及睡着。
他从不知道陆绾刚醒的时候，声音是软糯沙哑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平日里气人和犟嘴时候的冷静和刚硬。
像是变了个人。
他听得耳朵发痒，连带着心口也痒了起来，一瞬间竟产生了亲吻她的念头。
然而陆绾要醒了。
秦慎迟疑片刻，亲吻变成了啃咬，等陆绾真的醒过来的时候，锁骨上已经多了两个牙印。
她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秦慎将她摁了回去：“这不是龙床，朕允你多待一会儿。”
陆绾叹了口气：“一滴精十滴血，请皇上自重。”
秦慎一哽，这女人果然是一醒了就不招人待见了。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劝谏是皇后的职责，还轮不到你来做，朕让你睡你就老实睡，听懂了吗？”
陆绾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有话要说的，可秦慎捂得严实，她试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最后只好妥协，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她仍旧是疲惫的，刚才的清醒也不过是之前被秦慎踹下龙床的记忆太过深刻，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她虽然睡着了，却很快又被迫醒了过来，秦慎就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不动弹，存在感也很鲜明，何况现在他还大狗似的一下一下舔着她的锁骨。
她又不愿意睁开眼睛，很多时候只要她不开口，秦慎也不会说话，这份难得的亲昵就会多持续一会儿。
如她所料，秦慎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舔弄她锁骨的动作逐渐轻柔了起来，恍惚中竟给了陆绾一点旖旎的错觉。
可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了，蔡添喜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该用晚膳了。”
陆绾心里叹了一声，之前那句说蔡添喜有眼力见的称赞她要收回来，他并没有。
秦慎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下了地。
陆绾感觉到什么东西蒙在了头上，大约是被子，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动静却仍旧听得清楚。
先是推门声，应该是蔡添喜进来了，然后才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皇上的晚膳在哪里用？”
“就传到这里吧……多添副碗筷。”
蔡添喜似是怔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等人退出去，陆绾才撩开被子穿衣，心里很想问一句秦慎的那一副碗筷是给谁用的，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能说出来。
她安静地下了地，但脚刚碰到地面，还不等站起来腿就软了，她踉跄两步跌下了脚踏，一头撞进了秦慎怀里。
对方哼笑一声：“这一岁没白长，连投怀送抱的本事都学会了。”
陆绾推开他，耳朵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背转过身去系腰带，腰间却多了一只手，秦慎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两下：“罢了，这次你的确辛苦，朕赏你一同用膳。”
陆绾抓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和秦慎一起用饭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吃，她立在一旁伺候。
偶尔人手不足的时候，她还要充当试毒的角色，虽然吃的是同一道菜，可始终不是一起下筷的。
今天竟然有了这个机会。
陆绾一时竟然有些不真实感，扭头朝秦慎看了过去，秦慎却误会了这个眼神，脸色微微一沉：“怎么？不愿意？今天可有芙蓉鸡……”
话没说完，秦慎就突然闭了嘴，陆绾的心脏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秦慎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皇……”
“闭嘴，赶紧收拾。”
秦慎似是十分懊恼，很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陆绾识趣的没再追问，弯腰将罗汉床收拾好，指尖却不受控制的抓紧了被子。
秦慎……
殿门再次被敲响，陆绾以为是蔡添喜传了晚膳来，连忙将被子叠好抱着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