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莫瑾言（江念莫瑾言）全文小说-（江念莫瑾言）完结版阅读
分类: 日记
时间: 2023-05-26 19:57:09
作者: zhaoran
所以还是和谢希有关。
之前一次，让他联想到艾滋的，也是和谢希有关。
“我第一次撞见你发病，又是因为什么？”
瑾言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那次，缓缓的道：“那一回，是因为结婚照的事情，跟我妈起了点矛盾。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因为我。”
江念莫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周意。
居然不是。
但是可想而知，瑾言被谢希无意识的话，伤的有多深。
江念莫心疼道：“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瑾言垂着眼皮，说：“一个人没事，是不会主动说自己不对劲的地方的。那种感受如同有人把你的遗体挖出来鞭尸。”
如果不是她问，瑾言也不会说。
江念莫顿了顿，暂时顾不得结婚照这茬，她更加在意的是小时候的事情。感觉到瑾言似乎有点冷，她想脱衣服给他，被他阻止了。
“我们进去。”瑾言因为没有吃东西，没什么体力，从地上起来也用了好一会儿功夫，起来之后又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拿了钥匙开门。
“既然有钥匙，之前为什么不进去。”
“这不是我的地盘，是那个男人的。”瑾言平静的说。
江念莫眼睛又酸涩了，说：“对不起。”
他微微顿住，偏过头来看着她。窗户的光照进来，她才看见他的脸色有多苍白。一天不吃不喝，身体真的虚弱了。
“好多事情都应该跟你道歉的，首先是不信任你，你说我出去你不会跟着我，我不相信。还有你生病了，我还有没控制住情绪的时候。这些我都做的不太好。”
江念莫想上去抱抱他，但是瑾言避开了。
他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成分在，说：“这些都正常，我自己都很清楚，我有的时候有多可怕。控制欲、暴力倾向都很吓人。是人跟我一起，都会累的。不怪你。”
这里头自暴自弃的程度，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
江念莫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当然，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谢谢你。首先呢，你为我爸的付出，我总说你对我们家长辈态度不好，其实转念一想，在我爸的事情上，你真的是不遗余力。”
“另外呢，我还要谢谢你，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再跟洛之鹤计较。瑾言，我不喜欢他的，我之前也只是觉得他好而且适合在一起，我感觉我对爱情的理解，之前就不是很透彻，对我好的，我都觉得可以试一试。跟你一起之后，哎，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这样，我也愿意跟你一起。”
“最重要的一点……”江念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我还要谢谢你，当年不遗余力的，把我从那人魔抓下，救出来。”
她又想起一点了，瑾言之前想过要她口，第一回听她说了她有阴影之后，他其实之后提起也都只是开玩笑的口吻，更像是试探，她阴影程度有多深，并且之后几乎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
他很喜欢刺激，地点玩具他都喜欢也会提起，可是唯独那一点，他像是忘了一样，明明这才是那事最普遍的行为。
其实他分明是理解她，不愿意戳她伤心处。
瑾言在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也是愣了愣，随后开口道：“你知道了。”
江念莫点着头，说：“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这件事？”
瑾言偏开了头，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慢慢说道：“我不甘心，我想让你自己记起我，你自己说过，你会记得我的，可是你一直，把我忘了。”
第353章曾
江念莫有些复杂的看着瑾言。
良久，他才偏过头来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儿她的神色，极淡的、自嘲一般的弯了弯嘴角，没什么情绪的说：“你说过，你会记得我。可是后来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却一次都没记起我。是你欠了我，是你该记住承诺的，没理由我记着一辈子，而你忘了一切，只把我当成你人生的过客。”
瑾言那会儿其实倒不是喜欢江念莫，只是觉得这事让他不是滋味，没道理她一个卑微的说要来找他报恩的人，最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半点记忆也没有。
纠结这件事情久了，就开始厌恶排斥江念莫。所以才有了大学开学再碰面时，他对她冷漠的模样。
对于江念莫来说，那是初见。
但是对瑾言而言，只不过他是再度遇上了曾经那个言而无信的“骗子”，他对她没好感。
只不过人性本贱，她越是不记得他，他就越是关注她，不服输的性子越是不信她这辈子就真记不起这事了。她在他心里总有一个特殊的意义，江念莫注定是独特的。
所以他还是主动给她补习了六级，当时却还是冷冰冰的跟她熟络不起来，并且不服气的想看看，她到底需要用多久，才能记起她的承诺。
只不过江念莫一直没记起，外加后来觉得她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之后，终于确定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后来第一次的设计，他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他也玩弄她一回，然后溜之大吉，也可以当做不记得。
到第一次时，瑾言对她除了两次微微有过朦胧的好感之外，只是对她格外关注，但他还并不喜欢她，也或许是，爱意还在萌芽阶段，他本人还没能感受到，总之他那时候确定自己这一辈子，有她没她是没关系的。
瑾言只是对她主动记起那事，有些偏执。
他甚至给她放过水，让她抚摸了那只纹身。
只是她还不记得。
“对不起。”江念莫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着，“真的对不起，关于那一天的事情，我的印象很模糊。”
“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有真的记起来，对么？”瑾言盯着她问。
江念莫愧疚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她记忆里，确实没有半点印象。
瑾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但是现在，不重要了，伊伊，只要你是，喜欢我的，你能不能记起来，不重要了。你即便没记起来，你还是喜欢我不是吗？”
“我一定会尽力记起来的。”江念莫越发愧疚了，她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很冷，怕他冻坏了，说，“我们先下去好吗？”
“嗯。”他点点头，只是在江念莫伸手去拉他时，他极淡的蹙眉道，“楼梯很窄，我自己走。”
当江念莫把瑾言带下去的时候，谢希的眼眶很红，而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个人拉开其中一辆车的后排门，缩了进去，看上去孤独而又与世隔绝。
江念莫跟了过去，笑着说：“瑾言，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谢希阿姨，很爱你的。你被绑架那次，她也没有不要你。”
第354章经
瑾言看了江念莫好一会儿，双手紧紧的握着，他说：“我知道了。”
“要我跟你坐一起吗？”她提议道。
瑾言却闭上眼睛，似乎很疲倦，要准备休息了。
江念莫顿了顿，最终还是坐在了他的旁边，不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端详瑾言的侧脸，最后叹气说了一句：“当年，你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瑾言听见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当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
少年再度跟踪少女时，看见了她被一个男人往监控死角的草堆里拖。
少年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惹事，只不过在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声之后，望了望天，还是认命的戴上了刚刚吃汉堡剩下的一次性手套。
他想，毕竟遇上一个像她这么自恋的人，也不容易。
裙子撕裂的那一刻，少年正好赶到。
其他的不说，论拳脚功夫，没有比得过瑾言的，再加上他又足够阴冷足够狠，所以在挨了对方两拳和几脚，吃了点苦头之后，还是抢过了男人手里的刀，并且刺伤了对方手臂。
然后又眼疾手快的用碎裙子，盖住了少女的眼睛。
瑾言当时在发病期，受不得情绪刺激，这一开始，隐隐约约有收不住的趋势，他甚至预想这把刀该往对方身体里捅几下，又往哪个角度，会最致命。
只是对方看出来了他的阴狠，很快就逃进了草丛当中。
少女一直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瑾言带着她走了没多久，就觉得心烦意乱，有种想把她也给解决了的冲动，他不太耐烦的说：“跑！追来了。”
少女果然拔腿就跑，眼前碎布没摘，摔了一跤，显然精神都是错乱的，说什么做什么，宛如惊弓之鸟。
瑾言俯身下去给她解了碎布，把手里的刀递给她。
“谢谢你，你没有受伤。”这是她唯一说出来的清晰的话。
瑾言身上都是男人的血，他故意说：“当然有，被他刺了一刀，你不是听见声响了？”
甚至他还主动带她抚摸不存在的伤口。
事实上，受伤的是那个男人。
她神情茫然，目光空洞，只是一遍遍的跟他道着谢，说：“我会报答你的。”
瑾言一边控制着情绪，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了看骨折的手臂，说：“你以后认不出我的。”
恰巧天空有老鹰飞过，叫声凄厉雄壮，很野性。
少女被声音刺激到了，清醒了些，说：“老鹰跟你好像，都让我很害怕，但是我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哆哆嗦嗦的继续小声的说：“我会记得你的，你以后就提老鹰，只要你一提，我肯定就记得你了，我发誓，我会认出你和补偿你的。”
瑾言当时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看着时间要到了，想着自己不能牵扯进去，喝道：“跑！还有不要告诉外头的人，还有我的存在。”
少女愣愣的麻木的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我会记起你的，我保证。”
第355章故
“我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
瑾言听着少女的声音，哭的很惨，保证的话却带着认真坚定。
他挑了挑眉，有一瞬间的好奇和兴趣，但很快病情的压抑感朝他袭来，瑾言对这一块地方太熟悉了，再加上这一块没监控，很快找了路离开。
只是没想到，会在一个山坡上，再次偶遇那个男人。
对方一脸恨意的瞪着他。
瑾言的手骨折了，这会儿也没了工具，加上之前带江念莫跑着离开，也花费了不少体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瑾言被摁在地上，男人用力的踹着他的腹部，踢断了他的肋骨。最后在有人找过来之前，将他推下了山坡。
瑾言昏迷了过去，醒来时，他的视线被杂草覆盖着，下坡底下草很茂盛，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而他哪怕张嘴都胸腔阵痛，更别提喊出声求救了。
瑾言倒是能看见手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肋骨断了，手也骨折了，他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再加上发病期，本来就没有什么求生欲，他就躺在那一动不动等死。
也许死在这一天也挺好，瑾言心不在焉的想，也不知道谢希会不会难过。
夜间又是一场大雨，折磨得他再次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有一个女生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说：“你没事吧？”
瑾言并不想搭理她，也没有跟她交流的欲望。
尽管那会儿瑾言也不太喜欢江念莫，但是不得不说，她是他唯一肯交流的女生。对于其他人，他没有任何理会的心情。奄奄一息的时候更是如此。
女生旁边的人劝她走：“哎，你别管他了，给叫个救护车得了。咱们是来旅游的，何必管这些破事。”
女生却看着瑾言，说：“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不会不管你。我叫周意，请你信任我，好不好？”
他沉默了良久，终于艰难的开口道：“别叫救护车，替我联系我父亲，号码是……”
……
瑾言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私家医院。
韩则初也想方设法，让他在这件事情里面成为了隐形人。
救他的女生还没有走，陪他聊天，但他依旧不怎么想理会她。
他在能下床走路之后，去找了一回江念莫。她还在医院住着，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站在她面前时，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就伸手紧紧的抱住旁边的护工。
瑾言伸手，把手里一只老鹰的钥匙扣给她，而她久久没有伸手出来接。
“这是鹰。”他说。
护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问江念莫：“是你朋友么？”
江念莫则是摇了摇头，有些害怕的说：“我不认识他。”
瑾言看了她两眼，就冷漠的转身走了。
而周意依旧在他身边陪着她，她在他自言自语，说她上学都上不起了，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很多男人对她好，都是贪图她的美色，她劝他不要放弃自己，因为世界上远有很多过得不如他的人，比如说她。
瑾言这才第一回理她，说：“你叫什么？”
“周意，意难平的意。”女生弯着嘴角说。
“你过得很差，有多差？”瑾言心不在焉的问。
周意说：“我可以带你去看，你可能都不知道，人的条件，能差到什么地步。”
“你怎么没跟你的朋友一起走？”
“他觉得救你浪费时间，但是我想要你好好活着。”周意说，“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瑾言冷淡的说：“你还真是特别，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对我好。”
周意只对着他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救你。”
于是等瑾言身体好一些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
同时也被少数人目睹，他是和一个女生一起离开的。
……
再之后，他的身边有了周意，他给她花了无数的钱。而她也给了他陪伴，她会在他难受的时候开导他。
双方都彼此习惯，瑾言在伤害她的人面前，也愿意为她拼命。
只是江念莫，瑾言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原本她一提，他也只是觉得有趣，并不在意她到底记不记得他。可她一脸坚定的说能记住，转头却忘了，让他不太爽。
于是高中时期，他同样在她面前出现了几次，毫无意外，她依旧半点印象都没有。同时，大概是满脑子只记得学习了，甚至没有关注他这张过分英俊的脸，他每一回出现，她就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
大学时候，她倒是能关注到他是个帅哥了，但对他双肩包上，那只他送过给她的鹰的钥匙扣，毫无印象，这也让他不太爽。
她记不住他的每一次，这说明，她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一个过客，就好比路过碰到的行人，谁能记住？
可是明明承诺的是她，她记不住，反而他一个原本不在意这事情的人忘不了。
瑾言尽管不喜欢她，但心里却越来越在意这件事。
再然后，他爱上了纹身，有一天突发奇想，绘画了一只鹰的图案，再有一天，把这只鹰纹在了当初，他骗江念莫，有伤口的腹部。
第356章花
瑾言当时，并不觉得他跟江念莫还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纹身的部位又隐私，大概率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见。
只是最后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纹了。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两个人干了点不该干的，他让她去抚摸他的纹身，那一次，他本以为，是最容易记起这件事情的一次，结果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
“瑾言，到了。”江念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瑾言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只是看了看她，最后开口道：“之前很多人说，我的纹身，跟周意的是情侣纹身。但是实际上，是跟你有关。”
江念莫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只是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应该很讨人厌吧？”
“嗯，自恋。”瑾言回忆了片刻，短促的笑了笑，说，“那个时候，我真不喜欢你。送你手铐玩具，你觉得我暗恋你，其实我真的想把你关起来揍一顿，一般让我不爽的，下场都很惨。”
“可是小张三最喜欢从跟你这种孤僻的小孩那里骗东西，我是保护你啊。”江念莫说，“我怕他欺负你。”
“他能欺负我什么？”
江念莫心想，如果我早知道你是瑾言，我当然知道他就是给你跑腿的，但问题是我不知道啊。
江念莫要是早知道口罩少年是瑾言，也不可能说他丑。瑾言要是丑，她就找不出几个帅哥了。
“话说，你真不觉得我小时候长得好看么？”江念莫说，“大家都说，小时候比现在，要好看呢。”
瑾言终于偏过头来，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说：“很奇怪，小时候觉得你挺一般。也许那会儿一心向往母爱，对男女间那点事，没过多想法。”
江念莫想了想，说：“那你小时候，为什么要戴口罩？”
“小时候孤僻社恐，只不过因为我父亲，很多人爱来跟我打招呼套近乎，只是我不喜欢见人，久而久之，就习惯在人多的时候戴口罩了。”
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身边没有人爱他，他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你应该，很孤独吧？”江念莫突然有些复杂的问。
这下瑾言沉默了片刻，但还是耐心的“嗯”了一声：“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就连照顾我的阿姨，大晚上也不会跟我住一起，她一直住在隔壁那套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玩伴，小时候跟我一起玩，只要敢抢我玩具，或者惹我不高兴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久而久之，没人跟我玩了。”
江念莫就没有再问了。
瑾言闭着眼睛休息了一路。
等到了家里，谢希下车时，在看到瑾言苍白的脸色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上来捧住他的脸，心疼的说：“阿宸啊，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心里有事，就想想我，好不好？”
他对于谢希的触碰，并没有躲避。
江念莫的目光闪了闪。
瑾言微微颔首，都让他先上楼休息去了。
江念莫跟谢希说：“瑾言这一回这么严重，是因为那个男人说，瑾言害他的孩子没了母亲，又给不出赔偿，一辈子得不到母爱是活该。可是他不可能让医院白白背锅，自然不可能给赔偿。他就总想着这个事情。”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无足轻重的话。
可是瑾言对“母爱”太敏感了，他就会一直想，想多了，就容易出问题。
谢希气的眼泪直掉，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系。不过，宁宁，你说人家只是一个病人家属，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这背后，肯定有人告诉那杀千刀的这么说的。”
江念莫安静了好一会儿，想起了什么，说：“瑾言怀疑过周意。”
谢希缓缓的吸了口气，道：“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毁我儿子，我只好拿她的未来作赔。”
江念莫沉默。
“宁宁，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周意？”谢希反问道。
她摇了摇头。
“我一个愿意跟一个男人，住在那种贫民窟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家庭背景，那么去否定一个人？”谢希的声音有些沉重，说，“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太聪明太贪心了了，知道阿宸最不在意钱，就从他身上捞了不少好处。身边不清不楚的男人也多，之前迷的一个男人舍不得跟她分开，后来还找上门，她跟阿宸说，那是追求她不成骚扰她的，阿宸看重她，跟那个男的大打出手……”
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但是江念莫也差不多明白了。
任何母亲，都见不得自己儿子被一个女人骗。
周意最开始待在瑾言身边的意图，或许只是骗一大笔钱，只是后来，还真的喜欢上瑾言了。
江念莫没有说话了，跟谢希俩都坐着等着瑾言休息醒来，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他下了楼，说：“妈，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江念莫便起了身，说：“我去准备明天出国的行李。”
她上楼时，余光很自然的看到，谢希的手，再次抚摸上瑾言的侧脸，但是他没有躲。
江念莫重重的呼了口气，才抬脚继续往上走。
瑾言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他看着忙碌的她，一言不发。
“上来了啊？”江念莫直起腰，道，“上次你替我整理好的很多东西，我觉得都没有带的必要，我重新整理一遍吧。”
瑾言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江念莫走过去，也想跟谢希那样，捧住他的脸，只是他却避开了。
江念莫沉默了好半天，手依旧停在半空，她垂下眼皮，说：“瑾言。”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江念莫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她起身要去喝杯冷水，但是刚转身，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最后猛的回身，朝他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闷着声音说：”我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瑾言垂眸看她。
江念莫见他一言不发，说：“瑾言，我觉得今天就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你。”
“什么？”他清冷的反问说。
江念莫则是把他往床上一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委屈的开口说：“欠收拾。”
第357章禁
瑾言眯了眯眼睛。
江念莫趁这功夫，已经上来了。
他一开始也不贴近她，但是过一会儿，整个人就软下来了，任由她靠近，表情有点不太对。
最后江念莫倚在他肩头，有气无力的说：“你看明天还要坐飞机，明天奔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体力，这会儿都被你气得差不多用完了。”
瑾言微微僵硬，最后扯了下嘴角，风轻云淡的说出现实情况：“累的应该是我。”
“这又不代表我不累。”江念莫说，“我要配合你。”
其实江念莫这一天也很累，瑾言好歹休息过，可是她担心他，找了他一天，整天下来没合过眼。这会儿他在旁边，她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很快就昏昏欲睡，她躺在他身边瓮声瓮气的说：“我睡一会儿。”
瑾言“嗯”了一声。
江念莫很快就睡去了，瑾言才从她身边起身，哪怕他动作细微，也还是吵醒了她，江念莫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你要去哪？”
“去见我爸，他就在楼下。”瑾言说，“你先睡吧。”
他的话还是很少。
江念莫太困了，听到楼下谢希的声音，放心了，就没有起来。
……
这一觉，江念莫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跟她说了什么，醒来时，她发现她的枕头都打湿了。
江念莫觉得头有点疼，捂了一会儿脑袋之后，才从床上起来，她要下楼找瑾言，今天下午她还得跟着大部队出国，江念莫想一想就觉得事情很多。
只不过客厅里，只有谢希坐着。
江念莫坐过去的时候，下意识的问瑾言去哪儿了，谢希说：“他跟他父亲走了。”
“有没有说几点回来？说是说下午的飞机，别到时候耽误了。”江念莫说着，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倒是还早。
谢希听了，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天才说：“宁宁，阿宸的意思，是这次出国，你不用跟着去了。其实他发病，大部分也是因为我，你也看出来了，他在你面前，只是控制自己，可是在我面前，跟我交流，他是真的能好转。”
江念莫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脸色惨白道：“他是不是还在意那天我跟我妈的那通电话？阿姨，我说过了，我还是能坚持下去的，他听到的部分根本就不完整。”
“宁宁，你别多想。”
江念莫情绪复杂道：“他之前，是非要我跟着不可的。他好几次不放心的叮嘱我，让我一定要跟他走。我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谢希道：“宁宁，你愿意跟他去，他也很高兴的，你是不知道，在你第一次说你愿意跟他一起走的时候，他有多放松。但是你那通电话，让他意识到，你的人生，不应该围着他转。你还有你的亲人、朋友。
即便你放弃一切跟他去了，他也会一直纠结，猜忌你会不会思念身边亲人朋友，适不适应国外的环境，这样也会影响他的情绪波动，反而不利于好。这次你也看见了，他会因为你的任意一点小事受影响。”
江念莫无言以对，最后垂眸说：“可是我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希叹口气说：“宁宁，你也别倔。阿宸只是不让你跟着，没说不让你去看他。你随时可以抽空去国外见他。你自己合计合计，你陪着他在国外，一个月抽空回来见几天父母，跟你在国内，抽空去见他，是不是没什么区别？两边都是顾到了的。我想他是想明白了，你可即便毫无怨言的跟随他出国，你心里还是会记挂国内的。”
江念莫抿了下唇。
谢希道：“不光是他自己，我和他爸，也是这么想的。有你在，他是能控制得住自己许多，但也更像一颗定时炸弹。你看虽然是误会，但还是刺激到他了。宁宁，这一回是还好，但是要是在国外他又再次不见了呢？”
江念莫无力辩驳，这些都是真实的情况。因为她也不敢保证，她自己能做到万无一失。
第358章浮
但江念莫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瑾言也是为了不影响她的生活，让她的人生，不全部围绕着他转，他给她最好了决定，让她走自己的路，让她以她自己为中心。
瑾言是在替她考虑，希望她活出自我，不想她难过痛苦，可她觉得他还是舍不得她的。
江念莫当着谢希的面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还是想在瑾言面前说一说。
瑾言中午没回来，很快他就打电话过来，说是直接去了机场。
江念莫不知道他是不是怕回来见到她，舍不得。
谢希赶去机场的时候，江念莫非要送她去，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见见瑾言，怕他真舍不得她，她连护照都带上了。
车上的时候，江念莫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说什么，都不要我跟着么？”
谢希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在她看到江念莫的护照时，脸色微微变了，说：“宁宁，你……”
等到了机场，江念莫老远就看见瑾言了，他站在谢晋旁边，状态还是平稳，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是老搭档了，每一次，瑾言都能安然无恙，而之前，并没有自己。
江念莫想，为什么不尊重瑾言的决定呢？
如果换位，她也会想要瑾言跟着自己，但还是更希望他能以自己为重。
这样才是让对方最放心最不会东想西想的方式。
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陪伴他。
她看了他有一会儿了，一直到他偏头过来，看见了她。
瑾言的目光有些闪烁。
江念莫朝他弯了弯嘴角。
瑾言犹豫再三，还是朝她快步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江念莫忍住眼泪，笑着说：“你得尽快回来。”
瑾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抱歉，没有当面告诉你。”
“害怕我会大哭大闹？”江念莫开玩笑道。
瑾言认真的说：“不是，怕我会舍不得你。但是伊伊，这其实是一个好办法，对你我都好，你可以顾及你的事业，也能顾及你的父母，待在你适应的圈子里。我也能安心看心理医生。不然我天天想你跟在我身边，快不快乐，也会很影响我的心情。而你一个月来看我几天，你肯定不会疲倦，我也不会多想。”
江念莫没有拆穿，他尽是捡一些优点说。
当然，这些优点，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不然她也不可能妥协。
韩则初和谢希都不想她跟着，她去与否好处坏处早就可见一斑了。
大概从他不愿意触碰她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不让她跟着了。
江念莫只是对着他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说：“下个月月初，我就去找你。”
“嗯。”他轻声应着。
“你得记住，阿姨很爱你，比你爸还要爱你。”江念莫微微停顿片刻，道，“你要记得问阿姨之前的故事，她都会告诉你的。”
“嗯。”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大概所有人都很惊讶，她居然半点跟着一块去的话都没有说，尤其是看见她带了护照来的谢希。
江念莫只朝他们招了招手，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
飞机上，谢晋纳闷的看着瑾言，说：“之前不是非要她跟着不可？这么快就学会放手了？”
瑾言道：“这不叫放手。看个病就回去了。”
“再者，我从来没有霸着她不放，有我爸这个先例，把人强制性留在身边有多没意义我再清楚不过。”他没什么语气的说，“我之前只是不知道，她并不快乐，所以怎么样都要她跟着。至于现在……哪怕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也还是会有痛苦的时候，所以这种方式最好。”
第359章重
瑾言是在做完了这一天的心理测试之后，才被允许到楼下散步。
刚来这边不久，所有人都怕他突然又走掉，提防着他呢，他的出行是受到管控的。
他一个人提议要出去走走的时候，谢希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内心挣扎一番，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一起。”
“我不会乱走。”瑾言道。
“这话不是你说了就有用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再走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谢希说，“现在你消失在我面前一秒，那种感觉就像是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的心总是悬着。”
瑾言有些好笑：“有那么严重吗？”
这几天，瑾言笑的频率，实在不怎么高，大概是因为和江念莫分开了，整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冷冰冰的，只不过情绪确实也是稳定的。
“当然有，比你以为的，还有严重。”谢希人认真的说，“刀落下来，都没有找不到你难受。”
瑾言沉默了几秒，才淡淡的开口说：“还是谢谢你，绑架那次并没有真的放弃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那次我说，我可能再也不需要母爱了，那是假的，我还是渴望你关心我。”
也正是因为聊到这件事，他情绪稳定了些。
不久前，医生帮他回忆了第一次发病时的模样，那是在瑾言很小的时候，同学冷嘲热讽他没有母亲，而他从某种角度而言，又是一个相当隐忍的人，于是整整经历了长达一个学期的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
这种讽刺，还是深深触及到了他心里，他越发孤僻，越发不爱跟人说话，经常不快乐，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而后有一天，突然爆发，一拳将那孩子的鼻梁骨打断了。
韩则初意识到了严重性，便送他去养了病。
瑾言生病的起因，原本就是因为谢希，发病几次的根本原因，也都离不开她。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辈子，对母爱有多渴望。哪怕到现在，他也很在意，谢希对他的看法。
谢希有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她替他拿好雨伞，替他把帽子戴上，似乎是随意的开口道：“反正这一辈子，我会一直守着你。”
瑾言看了她几眼，最后扫了眼窗外，雪很厚，工人在地下卖力的扫着地。
“这段时间，有没有跟宁宁联系？”谢希在他正要下楼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瑾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最后没什么情绪的说：“联系的比较少。”
一来是时差，二来是说的越多，就越容易想念对方。
瑾言索性就减少了联系江念莫的频率，每天几乎只给她发自己每天的治疗时间安排，以及一日三餐。
想到这儿，看了眼手机，今天他给江念莫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瑾言皱了下眉，但很快想起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较忙，也许这会儿熬夜正在开会或者见客户，也许正在睡觉，不回复也情有可原。
他放下了手机，起身往楼下走，皑皑白雪，几乎覆盖了整座城市。
瑾言想起跟江念莫第一回去韩家的那一天，也下了雪，然后她坐在秋千上，笑着看他。
他不禁莞尔。
也许他的喜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
只不过笑过之后，又开始想起她的日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认识的人一块，出去散心逛街吃饭。
瑾言正想着，抬头时，却发现面前挡了一个雪白的障碍物，就在路中间，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雪人。
再等他眯眼时，雪人突然笑起来，然后朝他跑过来：“瑾言呀！”
之前一次，让他联想到艾滋的，也是和谢希有关。
“我第一次撞见你发病，又是因为什么？”
瑾言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说的是那次，缓缓的道：“那一回，是因为结婚照的事情，跟我妈起了点矛盾。她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因为我。”
江念莫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周意。
居然不是。
但是可想而知，瑾言被谢希无意识的话，伤的有多深。
江念莫心疼道：“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瑾言垂着眼皮，说：“一个人没事，是不会主动说自己不对劲的地方的。那种感受如同有人把你的遗体挖出来鞭尸。”
如果不是她问，瑾言也不会说。
江念莫顿了顿，暂时顾不得结婚照这茬，她更加在意的是小时候的事情。感觉到瑾言似乎有点冷，她想脱衣服给他，被他阻止了。
“我们进去。”瑾言因为没有吃东西，没什么体力，从地上起来也用了好一会儿功夫，起来之后又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拿了钥匙开门。
“既然有钥匙，之前为什么不进去。”
“这不是我的地盘，是那个男人的。”瑾言平静的说。
江念莫有点明白他的感觉了，向往，但是又排斥。瑾言可以接受那个男人，但是不代表他喜欢那个男人。
江念莫眼睛又酸涩了，说：“对不起。”
他微微顿住，偏过头来看着她。窗户的光照进来，她才看见他的脸色有多苍白。一天不吃不喝，身体真的虚弱了。
“好多事情都应该跟你道歉的，首先是不信任你，你说我出去你不会跟着我，我不相信。还有你生病了，我还有没控制住情绪的时候。这些我都做的不太好。”
江念莫想上去抱抱他，但是瑾言避开了。
他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成分在，说：“这些都正常，我自己都很清楚，我有的时候有多可怕。控制欲、暴力倾向都很吓人。是人跟我一起，都会累的。不怪你。”
这里头自暴自弃的程度，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
江念莫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当然，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谢谢你。首先呢，你为我爸的付出，我总说你对我们家长辈态度不好，其实转念一想，在我爸的事情上，你真的是不遗余力。”
“另外呢，我还要谢谢你，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再跟洛之鹤计较。瑾言，我不喜欢他的，我之前也只是觉得他好而且适合在一起，我感觉我对爱情的理解，之前就不是很透彻，对我好的，我都觉得可以试一试。跟你一起之后，哎，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这样，我也愿意跟你一起。”
“最重要的一点……”江念莫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音说，“我还要谢谢你，当年不遗余力的，把我从那人魔抓下，救出来。”
她又想起一点了，瑾言之前想过要她口，第一回听她说了她有阴影之后，他其实之后提起也都只是开玩笑的口吻，更像是试探，她阴影程度有多深，并且之后几乎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
他很喜欢刺激，地点玩具他都喜欢也会提起，可是唯独那一点，他像是忘了一样，明明这才是那事最普遍的行为。
其实他分明是理解她，不愿意戳她伤心处。
瑾言在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也是愣了愣，随后开口道：“你知道了。”
江念莫点着头，说：“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这件事？”
瑾言偏开了头，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慢慢说道：“我不甘心，我想让你自己记起我，你自己说过，你会记得我的，可是你一直，把我忘了。”
第353章曾
江念莫有些复杂的看着瑾言。
良久，他才偏过头来看着她，打量了一会儿她的神色，极淡的、自嘲一般的弯了弯嘴角，没什么情绪的说：“你说过，你会记得我。可是后来我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你却一次都没记起我。是你欠了我，是你该记住承诺的，没理由我记着一辈子，而你忘了一切，只把我当成你人生的过客。”
瑾言那会儿其实倒不是喜欢江念莫，只是觉得这事让他不是滋味，没道理她一个卑微的说要来找他报恩的人，最后像个没事人一样，半点记忆也没有。
纠结这件事情久了，就开始厌恶排斥江念莫。所以才有了大学开学再碰面时，他对她冷漠的模样。
对于江念莫来说，那是初见。
但是对瑾言而言，只不过他是再度遇上了曾经那个言而无信的“骗子”，他对她没好感。
只不过人性本贱，她越是不记得他，他就越是关注她，不服输的性子越是不信她这辈子就真记不起这事了。她在他心里总有一个特殊的意义，江念莫注定是独特的。
所以他还是主动给她补习了六级，当时却还是冷冰冰的跟她熟络不起来，并且不服气的想看看，她到底需要用多久，才能记起她的承诺。
只不过江念莫一直没记起，外加后来觉得她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之后，终于确定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后来第一次的设计，他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他也玩弄她一回，然后溜之大吉，也可以当做不记得。
到第一次时，瑾言对她除了两次微微有过朦胧的好感之外，只是对她格外关注，但他还并不喜欢她，也或许是，爱意还在萌芽阶段，他本人还没能感受到，总之他那时候确定自己这一辈子，有她没她是没关系的。
瑾言只是对她主动记起那事，有些偏执。
他甚至给她放过水，让她抚摸了那只纹身。
只是她还不记得。
“对不起。”江念莫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着，“真的对不起，关于那一天的事情，我的印象很模糊。”
“所以你到现在还没有真的记起来，对么？”瑾言盯着她问。
江念莫愧疚的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她记忆里，确实没有半点印象。
瑾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但是现在，不重要了，伊伊，只要你是，喜欢我的，你能不能记起来，不重要了。你即便没记起来，你还是喜欢我不是吗？”
“我一定会尽力记起来的。”江念莫越发愧疚了，她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很冷，怕他冻坏了，说，“我们先下去好吗？”
“嗯。”他点点头，只是在江念莫伸手去拉他时，他极淡的蹙眉道，“楼梯很窄，我自己走。”
当江念莫把瑾言带下去的时候，谢希的眼眶很红，而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个人拉开其中一辆车的后排门，缩了进去，看上去孤独而又与世隔绝。
江念莫跟了过去，笑着说：“瑾言，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谢希阿姨，很爱你的。你被绑架那次，她也没有不要你。”
第354章经
瑾言看了江念莫好一会儿，双手紧紧的握着，他说：“我知道了。”
“要我跟你坐一起吗？”她提议道。
瑾言却闭上眼睛，似乎很疲倦，要准备休息了。
江念莫顿了顿，最终还是坐在了他的旁边，不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她安安静静的坐着，端详瑾言的侧脸，最后叹气说了一句：“当年，你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瑾言听见了，却没有睁开眼睛。
当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
少年再度跟踪少女时，看见了她被一个男人往监控死角的草堆里拖。
少年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一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惹事，只不过在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声之后，望了望天，还是认命的戴上了刚刚吃汉堡剩下的一次性手套。
他想，毕竟遇上一个像她这么自恋的人，也不容易。
裙子撕裂的那一刻，少年正好赶到。
其他的不说，论拳脚功夫，没有比得过瑾言的，再加上他又足够阴冷足够狠，所以在挨了对方两拳和几脚，吃了点苦头之后，还是抢过了男人手里的刀，并且刺伤了对方手臂。
然后又眼疾手快的用碎裙子，盖住了少女的眼睛。
瑾言当时在发病期，受不得情绪刺激，这一开始，隐隐约约有收不住的趋势，他甚至预想这把刀该往对方身体里捅几下，又往哪个角度，会最致命。
只是对方看出来了他的阴狠，很快就逃进了草丛当中。
少女一直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瑾言带着她走了没多久，就觉得心烦意乱，有种想把她也给解决了的冲动，他不太耐烦的说：“跑！追来了。”
少女果然拔腿就跑，眼前碎布没摘，摔了一跤，显然精神都是错乱的，说什么做什么，宛如惊弓之鸟。
瑾言俯身下去给她解了碎布，把手里的刀递给她。
“谢谢你，你没有受伤。”这是她唯一说出来的清晰的话。
瑾言身上都是男人的血，他故意说：“当然有，被他刺了一刀，你不是听见声响了？”
甚至他还主动带她抚摸不存在的伤口。
事实上，受伤的是那个男人。
她神情茫然，目光空洞，只是一遍遍的跟他道着谢，说：“我会报答你的。”
瑾言一边控制着情绪，一边心不在焉的看了看骨折的手臂，说：“你以后认不出我的。”
恰巧天空有老鹰飞过，叫声凄厉雄壮，很野性。
少女被声音刺激到了，清醒了些，说：“老鹰跟你好像，都让我很害怕，但是我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哆哆嗦嗦的继续小声的说：“我会记得你的，你以后就提老鹰，只要你一提，我肯定就记得你了，我发誓，我会认出你和补偿你的。”
瑾言当时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看着时间要到了，想着自己不能牵扯进去，喝道：“跑！还有不要告诉外头的人，还有我的存在。”
少女愣愣的麻木的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哭：“我会记起你的，我保证。”
第355章故
“我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
瑾言听着少女的声音，哭的很惨，保证的话却带着认真坚定。
他挑了挑眉，有一瞬间的好奇和兴趣，但很快病情的压抑感朝他袭来，瑾言对这一块地方太熟悉了，再加上这一块没监控，很快找了路离开。
只是没想到，会在一个山坡上，再次偶遇那个男人。
对方一脸恨意的瞪着他。
瑾言的手骨折了，这会儿也没了工具，加上之前带江念莫跑着离开，也花费了不少体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瑾言被摁在地上，男人用力的踹着他的腹部，踢断了他的肋骨。最后在有人找过来之前，将他推下了山坡。
瑾言昏迷了过去，醒来时，他的视线被杂草覆盖着，下坡底下草很茂盛，几乎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而他哪怕张嘴都胸腔阵痛，更别提喊出声求救了。
瑾言倒是能看见手机就在自己身边，可是肋骨断了，手也骨折了，他连拿起手机的力气都没有。
再加上发病期，本来就没有什么求生欲，他就躺在那一动不动等死。
也许死在这一天也挺好，瑾言心不在焉的想，也不知道谢希会不会难过。
夜间又是一场大雨，折磨得他再次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有一个女生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说：“你没事吧？”
瑾言并不想搭理她，也没有跟她交流的欲望。
尽管那会儿瑾言也不太喜欢江念莫，但是不得不说，她是他唯一肯交流的女生。对于其他人，他没有任何理会的心情。奄奄一息的时候更是如此。
女生旁边的人劝她走：“哎，你别管他了，给叫个救护车得了。咱们是来旅游的，何必管这些破事。”
女生却看着瑾言，说：“你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不会不管你。我叫周意，请你信任我，好不好？”
他沉默了良久，终于艰难的开口道：“别叫救护车，替我联系我父亲，号码是……”
……
瑾言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私家医院。
韩则初也想方设法，让他在这件事情里面成为了隐形人。
救他的女生还没有走，陪他聊天，但他依旧不怎么想理会她。
他在能下床走路之后，去找了一回江念莫。她还在医院住着，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站在她面前时，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就伸手紧紧的抱住旁边的护工。
瑾言伸手，把手里一只老鹰的钥匙扣给她，而她久久没有伸手出来接。
“这是鹰。”他说。
护工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问江念莫：“是你朋友么？”
江念莫则是摇了摇头，有些害怕的说：“我不认识他。”
瑾言看了她两眼，就冷漠的转身走了。
而周意依旧在他身边陪着她，她在他自言自语，说她上学都上不起了，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很多男人对她好，都是贪图她的美色，她劝他不要放弃自己，因为世界上远有很多过得不如他的人，比如说她。
瑾言这才第一回理她，说：“你叫什么？”
“周意，意难平的意。”女生弯着嘴角说。
“你过得很差，有多差？”瑾言心不在焉的问。
周意说：“我可以带你去看，你可能都不知道，人的条件，能差到什么地步。”
“你怎么没跟你的朋友一起走？”
“他觉得救你浪费时间，但是我想要你好好活着。”周意说，“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瑾言冷淡的说：“你还真是特别，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对我好。”
周意只对着他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救你。”
于是等瑾言身体好一些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
同时也被少数人目睹，他是和一个女生一起离开的。
……
再之后，他的身边有了周意，他给她花了无数的钱。而她也给了他陪伴，她会在他难受的时候开导他。
双方都彼此习惯，瑾言在伤害她的人面前，也愿意为她拼命。
只是江念莫，瑾言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原本她一提，他也只是觉得有趣，并不在意她到底记不记得他。可她一脸坚定的说能记住，转头却忘了，让他不太爽。
于是高中时期，他同样在她面前出现了几次，毫无意外，她依旧半点印象都没有。同时，大概是满脑子只记得学习了，甚至没有关注他这张过分英俊的脸，他每一回出现，她就像是从来没见过一样。
大学时候，她倒是能关注到他是个帅哥了，但对他双肩包上，那只他送过给她的鹰的钥匙扣，毫无印象，这也让他不太爽。
她记不住他的每一次，这说明，她从来都是把他当成一个过客，就好比路过碰到的行人，谁能记住？
可是明明承诺的是她，她记不住，反而他一个原本不在意这事情的人忘不了。
瑾言尽管不喜欢她，但心里却越来越在意这件事。
再然后，他爱上了纹身，有一天突发奇想，绘画了一只鹰的图案，再有一天，把这只鹰纹在了当初，他骗江念莫，有伤口的腹部。
第356章花
瑾言当时，并不觉得他跟江念莫还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纹身的部位又隐私，大概率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看见。
只是最后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还是纹了。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两个人干了点不该干的，他让她去抚摸他的纹身，那一次，他本以为，是最容易记起这件事情的一次，结果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
“瑾言，到了。”江念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瑾言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只是看了看她，最后开口道：“之前很多人说，我的纹身，跟周意的是情侣纹身。但是实际上，是跟你有关。”
江念莫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只是笑了笑，说：“我小时候，应该很讨人厌吧？”
“嗯，自恋。”瑾言回忆了片刻，短促的笑了笑，说，“那个时候，我真不喜欢你。送你手铐玩具，你觉得我暗恋你，其实我真的想把你关起来揍一顿，一般让我不爽的，下场都很惨。”
“可是小张三最喜欢从跟你这种孤僻的小孩那里骗东西，我是保护你啊。”江念莫说，“我怕他欺负你。”
“他能欺负我什么？”
江念莫心想，如果我早知道你是瑾言，我当然知道他就是给你跑腿的，但问题是我不知道啊。
江念莫要是早知道口罩少年是瑾言，也不可能说他丑。瑾言要是丑，她就找不出几个帅哥了。
“话说，你真不觉得我小时候长得好看么？”江念莫说，“大家都说，小时候比现在，要好看呢。”
瑾言终于偏过头来，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才说：“很奇怪，小时候觉得你挺一般。也许那会儿一心向往母爱，对男女间那点事，没过多想法。”
江念莫想了想，说：“那你小时候，为什么要戴口罩？”
“小时候孤僻社恐，只不过因为我父亲，很多人爱来跟我打招呼套近乎，只是我不喜欢见人，久而久之，就习惯在人多的时候戴口罩了。”
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身边没有人爱他，他就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你应该，很孤独吧？”江念莫突然有些复杂的问。
这下瑾言沉默了片刻，但还是耐心的“嗯”了一声：“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就连照顾我的阿姨，大晚上也不会跟我住一起，她一直住在隔壁那套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玩伴，小时候跟我一起玩，只要敢抢我玩具，或者惹我不高兴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久而久之，没人跟我玩了。”
江念莫就没有再问了。
瑾言闭着眼睛休息了一路。
等到了家里，谢希下车时，在看到瑾言苍白的脸色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上来捧住他的脸，心疼的说：“阿宸啊，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心里有事，就想想我，好不好？”
他对于谢希的触碰，并没有躲避。
江念莫的目光闪了闪。
瑾言微微颔首，都让他先上楼休息去了。
江念莫跟谢希说：“瑾言这一回这么严重，是因为那个男人说，瑾言害他的孩子没了母亲，又给不出赔偿，一辈子得不到母爱是活该。可是他不可能让医院白白背锅，自然不可能给赔偿。他就总想着这个事情。”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无足轻重的话。
可是瑾言对“母爱”太敏感了，他就会一直想，想多了，就容易出问题。
谢希气的眼泪直掉，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或多或少跟我有些关系。不过，宁宁，你说人家只是一个病人家属，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的？这背后，肯定有人告诉那杀千刀的这么说的。”
江念莫安静了好一会儿，想起了什么，说：“瑾言怀疑过周意。”
谢希缓缓的吸了口气，道：“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毁我儿子，我只好拿她的未来作赔。”
江念莫沉默。
“宁宁，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周意？”谢希反问道。
她摇了摇头。
“我一个愿意跟一个男人，住在那种贫民窟里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家庭背景，那么去否定一个人？”谢希的声音有些沉重，说，“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太聪明太贪心了了，知道阿宸最不在意钱，就从他身上捞了不少好处。身边不清不楚的男人也多，之前迷的一个男人舍不得跟她分开，后来还找上门，她跟阿宸说，那是追求她不成骚扰她的，阿宸看重她，跟那个男的大打出手……”
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但是江念莫也差不多明白了。
任何母亲，都见不得自己儿子被一个女人骗。
周意最开始待在瑾言身边的意图，或许只是骗一大笔钱，只是后来，还真的喜欢上瑾言了。
江念莫没有说话了，跟谢希俩都坐着等着瑾言休息醒来，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后，他下了楼，说：“妈，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江念莫便起了身，说：“我去准备明天出国的行李。”
她上楼时，余光很自然的看到，谢希的手，再次抚摸上瑾言的侧脸，但是他没有躲。
江念莫重重的呼了口气，才抬脚继续往上走。
瑾言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的，他看着忙碌的她，一言不发。
“上来了啊？”江念莫直起腰，道，“上次你替我整理好的很多东西，我觉得都没有带的必要，我重新整理一遍吧。”
瑾言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江念莫走过去，也想跟谢希那样，捧住他的脸，只是他却避开了。
江念莫沉默了好半天，手依旧停在半空，她垂下眼皮，说：“瑾言。”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
江念莫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她起身要去喝杯冷水，但是刚转身，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最后猛的回身，朝他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闷着声音说：”我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瑾言垂眸看她。
江念莫见他一言不发，说：“瑾言，我觉得今天就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你。”
“什么？”他清冷的反问说。
江念莫则是把他往床上一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委屈的开口说：“欠收拾。”
第357章禁
瑾言眯了眯眼睛。
江念莫趁这功夫，已经上来了。
他一开始也不贴近她，但是过一会儿，整个人就软下来了，任由她靠近，表情有点不太对。
最后江念莫倚在他肩头，有气无力的说：“你看明天还要坐飞机，明天奔波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体力，这会儿都被你气得差不多用完了。”
瑾言微微僵硬，最后扯了下嘴角，风轻云淡的说出现实情况：“累的应该是我。”
“这又不代表我不累。”江念莫说，“我要配合你。”
其实江念莫这一天也很累，瑾言好歹休息过，可是她担心他，找了他一天，整天下来没合过眼。这会儿他在旁边，她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很快就昏昏欲睡，她躺在他身边瓮声瓮气的说：“我睡一会儿。”
瑾言“嗯”了一声。
江念莫很快就睡去了，瑾言才从她身边起身，哪怕他动作细微，也还是吵醒了她，江念莫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他，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你要去哪？”
“去见我爸，他就在楼下。”瑾言说，“你先睡吧。”
他的话还是很少。
江念莫太困了，听到楼下谢希的声音，放心了，就没有起来。
……
这一觉，江念莫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跟她说了什么，醒来时，她发现她的枕头都打湿了。
江念莫觉得头有点疼，捂了一会儿脑袋之后，才从床上起来，她要下楼找瑾言，今天下午她还得跟着大部队出国，江念莫想一想就觉得事情很多。
只不过客厅里，只有谢希坐着。
江念莫坐过去的时候，下意识的问瑾言去哪儿了，谢希说：“他跟他父亲走了。”
“有没有说几点回来？说是说下午的飞机，别到时候耽误了。”江念莫说着，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倒是还早。
谢希听了，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半天才说：“宁宁，阿宸的意思，是这次出国，你不用跟着去了。其实他发病，大部分也是因为我，你也看出来了，他在你面前，只是控制自己，可是在我面前，跟我交流，他是真的能好转。”
江念莫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脸色惨白道：“他是不是还在意那天我跟我妈的那通电话？阿姨，我说过了，我还是能坚持下去的，他听到的部分根本就不完整。”
“宁宁，你别多想。”
江念莫情绪复杂道：“他之前，是非要我跟着不可的。他好几次不放心的叮嘱我，让我一定要跟他走。我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谢希道：“宁宁，你愿意跟他去，他也很高兴的，你是不知道，在你第一次说你愿意跟他一起走的时候，他有多放松。但是你那通电话，让他意识到，你的人生，不应该围着他转。你还有你的亲人、朋友。
即便你放弃一切跟他去了，他也会一直纠结，猜忌你会不会思念身边亲人朋友，适不适应国外的环境，这样也会影响他的情绪波动，反而不利于好。这次你也看见了，他会因为你的任意一点小事受影响。”
江念莫无言以对，最后垂眸说：“可是我行李都准备好了。”
谢希叹口气说：“宁宁，你也别倔。阿宸只是不让你跟着，没说不让你去看他。你随时可以抽空去国外见他。你自己合计合计，你陪着他在国外，一个月抽空回来见几天父母，跟你在国内，抽空去见他，是不是没什么区别？两边都是顾到了的。我想他是想明白了，你可即便毫无怨言的跟随他出国，你心里还是会记挂国内的。”
江念莫抿了下唇。
谢希道：“不光是他自己，我和他爸，也是这么想的。有你在，他是能控制得住自己许多，但也更像一颗定时炸弹。你看虽然是误会，但还是刺激到他了。宁宁，这一回是还好，但是要是在国外他又再次不见了呢？”
江念莫无力辩驳，这些都是真实的情况。因为她也不敢保证，她自己能做到万无一失。
第358章浮
但江念莫心里还是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瑾言也是为了不影响她的生活，让她的人生，不全部围绕着他转，他给她最好了决定，让她走自己的路，让她以她自己为中心。
瑾言是在替她考虑，希望她活出自我，不想她难过痛苦，可她觉得他还是舍不得她的。
江念莫当着谢希的面没有说什么，只是她还是想在瑾言面前说一说。
瑾言中午没回来，很快他就打电话过来，说是直接去了机场。
江念莫不知道他是不是怕回来见到她，舍不得。
谢希赶去机场的时候，江念莫非要送她去，她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见见瑾言，怕他真舍不得她，她连护照都带上了。
车上的时候，江念莫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说什么，都不要我跟着么？”
谢希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在她看到江念莫的护照时，脸色微微变了，说：“宁宁，你……”
等到了机场，江念莫老远就看见瑾言了，他站在谢晋旁边，状态还是平稳，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是老搭档了，每一次，瑾言都能安然无恙，而之前，并没有自己。
江念莫想，为什么不尊重瑾言的决定呢？
如果换位，她也会想要瑾言跟着自己，但还是更希望他能以自己为重。
这样才是让对方最放心最不会东想西想的方式。
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陪伴他。
她看了他有一会儿了，一直到他偏头过来，看见了她。
瑾言的目光有些闪烁。
江念莫朝他弯了弯嘴角。
瑾言犹豫再三，还是朝她快步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江念莫忍住眼泪，笑着说：“你得尽快回来。”
瑾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抱歉，没有当面告诉你。”
“害怕我会大哭大闹？”江念莫开玩笑道。
瑾言认真的说：“不是，怕我会舍不得你。但是伊伊，这其实是一个好办法，对你我都好，你可以顾及你的事业，也能顾及你的父母，待在你适应的圈子里。我也能安心看心理医生。不然我天天想你跟在我身边，快不快乐，也会很影响我的心情。而你一个月来看我几天，你肯定不会疲倦，我也不会多想。”
江念莫没有拆穿，他尽是捡一些优点说。
当然，这些优点，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不然她也不可能妥协。
韩则初和谢希都不想她跟着，她去与否好处坏处早就可见一斑了。
大概从他不愿意触碰她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不让她跟着了。
江念莫只是对着他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说：“下个月月初，我就去找你。”
“嗯。”他轻声应着。
“你得记住，阿姨很爱你，比你爸还要爱你。”江念莫微微停顿片刻，道，“你要记得问阿姨之前的故事，她都会告诉你的。”
“嗯。”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大概所有人都很惊讶，她居然半点跟着一块去的话都没有说，尤其是看见她带了护照来的谢希。
江念莫只朝他们招了招手，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
飞机上，谢晋纳闷的看着瑾言，说：“之前不是非要她跟着不可？这么快就学会放手了？”
瑾言道：“这不叫放手。看个病就回去了。”
“再者，我从来没有霸着她不放，有我爸这个先例，把人强制性留在身边有多没意义我再清楚不过。”他没什么语气的说，“我之前只是不知道，她并不快乐，所以怎么样都要她跟着。至于现在……哪怕她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也还是会有痛苦的时候，所以这种方式最好。”
第359章重
瑾言是在做完了这一天的心理测试之后，才被允许到楼下散步。
刚来这边不久，所有人都怕他突然又走掉，提防着他呢，他的出行是受到管控的。
他一个人提议要出去走走的时候，谢希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内心挣扎一番，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一起。”
“我不会乱走。”瑾言道。
“这话不是你说了就有用的，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再走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谢希说，“现在你消失在我面前一秒，那种感觉就像是刀架在我脖子上，让我的心总是悬着。”
瑾言有些好笑：“有那么严重吗？”
这几天，瑾言笑的频率，实在不怎么高，大概是因为和江念莫分开了，整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冷冰冰的，只不过情绪确实也是稳定的。
“当然有，比你以为的，还有严重。”谢希人认真的说，“刀落下来，都没有找不到你难受。”
瑾言沉默了几秒，才淡淡的开口说：“还是谢谢你，绑架那次并没有真的放弃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那次我说，我可能再也不需要母爱了，那是假的，我还是渴望你关心我。”
也正是因为聊到这件事，他情绪稳定了些。
不久前，医生帮他回忆了第一次发病时的模样，那是在瑾言很小的时候，同学冷嘲热讽他没有母亲，而他从某种角度而言，又是一个相当隐忍的人，于是整整经历了长达一个学期的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
这种讽刺，还是深深触及到了他心里，他越发孤僻，越发不爱跟人说话，经常不快乐，觉得活着没有意义。而后有一天，突然爆发，一拳将那孩子的鼻梁骨打断了。
韩则初意识到了严重性，便送他去养了病。
瑾言生病的起因，原本就是因为谢希，发病几次的根本原因，也都离不开她。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辈子，对母爱有多渴望。哪怕到现在，他也很在意，谢希对他的看法。
谢希有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她替他拿好雨伞，替他把帽子戴上，似乎是随意的开口道：“反正这一辈子，我会一直守着你。”
瑾言看了她几眼，最后扫了眼窗外，雪很厚，工人在地下卖力的扫着地。
“这段时间，有没有跟宁宁联系？”谢希在他正要下楼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瑾言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最后没什么情绪的说：“联系的比较少。”
一来是时差，二来是说的越多，就越容易想念对方。
瑾言索性就减少了联系江念莫的频率，每天几乎只给她发自己每天的治疗时间安排，以及一日三餐。
想到这儿，看了眼手机，今天他给江念莫发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瑾言皱了下眉，但很快想起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较忙，也许这会儿熬夜正在开会或者见客户，也许正在睡觉，不回复也情有可原。
他放下了手机，起身往楼下走，皑皑白雪，几乎覆盖了整座城市。
瑾言想起跟江念莫第一回去韩家的那一天，也下了雪，然后她坐在秋千上，笑着看他。
他不禁莞尔。
也许他的喜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
只不过笑过之后，又开始想起她的日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认识的人一块，出去散心逛街吃饭。
瑾言正想着，抬头时，却发现面前挡了一个雪白的障碍物，就在路中间，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雪人。
再等他眯眼时，雪人突然笑起来，然后朝他跑过来：“瑾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