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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安陈绥远(陈瑜安陈绥远)笔趣阁免费小说-陈瑜安陈绥远全文分享阅读

分类: 句子  时间: 2023-05-26 18:45:04  作者: meng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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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她趴在地上盯了外头许久,确定黑暗中没有山贼,她才慢慢地爬过去。
是一个小人儿。
有呼吸的小人儿。
瑜安确信就是晖临世子,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就着微弱的光线,瑜安看到他肮脏肿胀的脸,涨红得厉害,人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呼吸声很浅很短。
她伸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火烧一般的烫人,她心底咯噔了一声,发烧了。
她的触摸让晖临世子醒来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注满了惊慌之色,瑜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世子不要怕,我是你娘亲派来救你的人,别怕,别出声。”
晖临世子眼底的惊慌慢慢地褪去,却涌上了泪水,浑身颤抖。
瑜安放手,然后抱住了他,继续轻声安抚他的恐惧,“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别怕,很快就能回到你母亲的身边。”
他抱住瑜安,一双小手死死地攥住瑜安的脖子,身子依旧抖得厉害,眼泪一滴滴地落在瑜安的衣衫上,但是却没哭出声来,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这般懂事坚强,瑜安心疼得几乎落泪。
她为自己曾经想过袖手旁观而感到羞耻不已。
“好,晖临很乖,听我说,坏人在这里的时候,你继续睡觉,我叫你的时候你才起来,你不要哭,不要闹,不要出声,知道吗?”瑜安拍着他的后背道。
“知道……知道了。”晖临世子鼻音重重地道。
“乖,好乖。”瑜安鼻子一酸,其实她都能对平安公主和李大人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孩子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会不会受苦,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这种折磨,噬心得很。
她知道自己处境凶险,自己逃出去尚且有困难,带着这孩子更是困难重重,她或许会死在这里。
但是在这一刻,她竟然没想到前生的仇恨,只想着如何能把这孩子带出去。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晖临世子初七晚上遇害的,也就是说,距离山贼下手还有两三天。
她不能等到那时候才逃走,她得想个法子。
摸了摸腰间,流云鞭还在。
瑜安知道这群山贼穷凶极恶,绝非善类,也不会有人情讲,如果真的和长孙拔勾结,长孙拔是一定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的。
不过,让瑜安奇怪的一点是长孙拔如果真的要自己死,为什么山贼还不杀了她?
她不认为留着她的性命对长孙拔有什么好处。
她活着对长孙拔有什么好处?
不,她活着对长孙拔没有好处,但是,山贼可以问长孙拔要好处。
既然利益攸关,那么,自己还不会这么快被杀掉。
她开始思索逃生计划。
她的眼睛,落在那一盏油灯上,再看看自己的牢室地上铺着的干燥的稻草……
放火是如今最好的计划,虽然危险,可既然山贼没有立刻杀了她和晖临,想必是还有跟雇主的条件未曾谈妥,没谈妥,山贼不会让她或者晖临死的。
她静待时机,现在外头不知道有没有人,如果没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晖临慢慢地睡去。
一道黑色的小小影子飞快而来,瑜安眸色一亮,小黑!
不,不止小黑,还有一道身影。
那影子渐渐清晰,瑜安心头一阵突跳,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是她的福将。
陈绥远眸子若火,压低声音,“先别声张,我找地方躲起来,现在不是逃出去的好时机。”
“放火!”瑜安轻声说,伸手指了指油灯,然后蹲下来抚摸着小黑的额头。
陈绥远眸子里露出诧异之色,本以为她被关押在此处会很害怕,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到来,很多余?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躲在了无人能看见的黑暗角落。
小黑呜呜地低鸣了两声,便跟着陈绥远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陈绥远并未看到躺在里头的晖临世子,一路追着马车上来的时候,他便意识到陈瑜安不是跟什么男人私奔,而是被掳走。
所以,他一直在外头守着,伺机混进来。
刚才所幸小黑事先引开了门口守着的山贼,能让他先混进来躲在隐秘处,静待山贼远去,小黑回来,他才跟着小黑一路进来。
小黑能嗅到主人的气味,因此,跟着小黑没错。
晚上亥时左右,便听得外头有脚步声。
瑜安坐在晖临身边,打了个呼哨。

地牢里顿时起火。

陈瑜安陈绥远(陈瑜安陈绥远)笔趣阁免费小说-陈瑜安陈绥远全文分享阅读

两名山贼迅速冲进来,还没张嘴喊,陈绥远长剑封喉,两人闷哼一声,便喷血倒地。
陈绥远在山贼身上找出钥匙,打开铁门,“快走!”
陈瑜安一把抱起晖临,疾步便走了出去。
“你还带着人?”陈绥远一怔,借着火光看,竟是一个神色慌张的孩儿。
“是晖临世子!”瑜安悄声道。
陈绥远眸子一沉,迅速伸手想抱晖临,可晖临却只死死地抱住瑜安,不肯放手。
“不碍事,我抱着他,你前头掩护我。”瑜安道。
山贼守护地牢的人不多,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且上狼山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并未料到有人闯进来。
三人一狗,飞快地离开地牢。
一路出去,不见有人,但是地牢起火,终究会被大本营发现,所以要迅速离开。
陈绥远拉着瑜安往右翼而去,进来之前,他也查探过,右翼的山贼比较少。

第16章躲
离开山贼窝,便听得身后传来喧天声音。
“追来了!”瑜安回头看,只见火光冲天,百余名山贼持着火把追上来。
陈绥远厉声道:“你快走,我挡着!”
瑜安知道他一人之力可脱身,便道:“我会给你留线索,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暂时躲藏,你脱身之后一路往右,巨石旁有藤蔓掩映,是一处洞口。”
说完,抱着晖临往前死命地跑,但是山贼从三面围过来,瑜安一时还逃不得。
她解下腰带,把晖临绑在背上,持着流云鞭,与小黑加入了战圈。
小黑的战斗力很强,冲上去就是一顿撕咬,倒是为瑜安解除了几个危机。
只是背着晖临,到底吃亏,她不能主动进攻,只能是步步防守,不过百余招,两边手臂因抵挡而负伤,小腿也被砍了一刀,晖临吓得大哭起来。
陈绥远冲天而起,从几十人围困中脱身,矫健地连续踢飞几人,回头问瑜安,“伤得如何?”
“轻伤!”瑜安忙乱中应了一句。
“快走!”陈绥远挥剑拦住了围攻她的人,厉声道。
陈瑜安丝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她一路狂奔,漆黑中压根看不见路,只凭着记忆跑。
她没什么天赋,就是记忆力好得很,加上前生在战场的历练,让她对方向辨别十分清晰。
一路奔跑到山洞,她丢下手绢,便闪躲进去,解开晖临世子,才大口呼吸了一下。
“不要怕,安全了。”瑜安抱着晖临,气喘吁吁地安慰道。
晖临软软地趴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哭泣,但是也没回应瑜安。
瑜安感觉到他的身子很烫,看来病情严重了许多,得赶紧下山看大夫才行。
她抱着晖临,等了大概有半个多时辰,才听得外头有动静。
她心中一紧,不知道来的是山贼还是陈绥远。
当看到小黑窜了进来,她的心一松,一手抱住小黑,看到陈绥远也闪了进来。
血腥的味道钻入了瑜安的鼻子里,还有他沉重的呼吸声。
瑜安一惊,“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陈绥远沿着她的身边,慢慢地坐下来,“这个地方,山贼不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瑜安道,她前世发现这个山洞也是无意中的,前头一片藤蔓遮挡,不容易发现,只会以为这里是藤蔓缠生的山壁。
漆黑中,星月照不到,只有两人急促的心跳声,晖临世子因为陈绥远的进来而醒来了,发烧加上漆黑惊惧,他开始哭了起来。
“不哭!”瑜安哄道,“你哭了会把坏人引来的。”
晖临吓得当场就噤声,把头伏在瑜安的肩膀上。
“你为什么对狼山地形这么熟悉?”陈绥远压低声音问道。
瑜安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做声。
远处,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走过,还有怒吼的声音,“搜,把狼山每一寸土地都给我搜,找到那两个小贼,把他们千刀万剐。”
晖临死死地抓住瑜安的手,瑜安抱着他,轻轻地拍着后背安抚。
洞很小,只能勉强容纳两人,所以,瑜安和陈绥远必须靠得很近,两人的心跳声如雷般鼓动着。
外头有火把照亮,两人对视了一眼,瑜安有些紧张,陈绥远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摁在宝剑上,整个人如蓄势待发的豹子,只等着敌人走近,便杀出去。
所幸的是,瑜安找的这个位置确实够隐秘,火把的光芒逐渐远去,瑜安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慢慢地放松。
陈绥远松开她的手,却感觉手心粘稠湿润,他闻了一下,是血。
他一怔,方才他一直抓住她的伤口,她怎么不说?
“伤势要紧吗?”陈绥远压低声音问道。
“不碍事。”瑜安的声音透着怪异。
陈绥远听出来了,“怎么了?”
瑜安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道:“我右手往外五寸,砍!”
陈绥远手中剑光一闪,准确无误地砍在了她右手往外五寸的地方,血腥的味道散开。
陈绥远伸手触摸,是冰冷发滑的触感。
蛇!
“咬了吗?”
“嗯!”瑜安道。
晖临蜷缩着身子,声音发抖,“是什么?”
“蚂蚁。”瑜安笑着,“不怕,蚂蚁咬人不痛。”
陈绥远沉默着,执起瑜安的右手,抚摸到伤口的位置,“太黑,无法判断是不是毒蚂蚁,你忍着。”
“谢谢!”瑜安的声音隐晦不清。
剑尖挑开她的皮肉,他的手掌慢慢地从肩膀处一直扫下来,带着温热的内力,挑开的伤口便开始溢出鲜血。
“你随身带有沉水香,是吗?”瑜安的声音低沉无力,看来,确实是毒蛇。
黑暗中,陈绥远的眸子闪了一下,“是。”
沉水香,疗风水毒肿,去恶气,疗恶核毒肿的功效。
他取出香囊,手指捏开一块沉水香,内力灌注顷刻便成粉末,放入她的口中。
血放差不多,陈绥远才撕开衣裳为她包扎好。
瑜安的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有打仗后的虚脱。
陈绥远扣住她的手腕,脉搏略快,但是,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瑜安睡去,沉水香有安神的作用,她的睡眠竟出乎意料地好,没有噩梦。
在这外有追兵,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毒蛇的山洞里,她睡了重生之后第一场安稳的觉。
陈绥远没有睡,背靠着山壁,耳听八方,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尽收耳中,他特别留意爬行和嘶嘶的声音。
但是,最清晰的,却是她均匀的呼吸声
陈绥远发现,她连鞭子都放下来了,她对他是完全的信赖。
想起方才她一系列的行动,简直不可思议,受了内伤没几天,却能抱着晖临撑过一阵阵的厮杀。
只是,听说她是在青州的瑶亭庄子里长大的,这一身功夫,跟谁学的?
陈绥远忽然发现,那小黑呢?
他下意识地四处看一下,自然也是看不到,可却惊醒了瑜安,瑜安头也没抬起,道:“小黑在外头,危机解除它会进来通知的。”
陈绥远轻哼,“这小畜生倒是懂事。”
晖临悄然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道:“阿娘说只有她才能叫我小畜生,你不许叫。”
两人都笑了,瑜安拍着晖临世子的后背,道:“不是说你呢。”
气氛也融洽了许多,刚五月天,山中气温低,瑜安本来伤势未曾痊愈,今晚又添了新伤再被毒蛇咬,身子便比往常虚弱了许多,冷得有些发抖。
三人靠成一堆,互相取暖。
沉水香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叫人在这凶险的夜里,也觉得无比的宁静安稳。

第17章下山
陈绥远忽然问道:“山贼为什么抓你,知道吗?”
瑜安道:“不知道,或许和抓走世子同一个目的。”
便是把长孙拔和京兆府梁捕头供出来也没有用,没有任何的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
长孙拔不容易对付,陈绥远如今也不是完全相信她,不如引导他往她所猜测的方向去想。
陈绥远比较接受这个说法,他原先就猜测世子被抓走是因为福州贪污官员与京官一案,李大人是督查衙门总领,陈国公是监察使,因此,或许有人想用他们的孩子来做威胁。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与山贼勾结。
“你与丫头出外,有什么人知道?”陈绥远问道。
瑜安知道他这个人聪明绝顶,本来还以为他在这个危险关头,会停止思索这个问题,回到府中沉淀下来再想,可他的脑子马上就跟了上来。
瑜安不禁轻轻叹息,此人真是聪明得叫人害怕。
“我府中的人吧。”瑜安想了一下道。
“除你府中的人,还有什么人?”陈绥远再问。
瑜安认真地想了一下,“没了。”
她知道,陈绥远已经开始往国公府的人猜想了。
“那天见你与长孙将军过招,你们之间,有私怨吗?”陈绥远又问道。
瑜安的声音在漆黑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透凉,“私怨谈不上,不过,长孙嫣儿与李良晟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
陈绥远淡淡地道:“本将知道不多。”
“长孙嫣儿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她想嫁入侯府,就这样。”瑜安声音平静无波地道。
寂静在黑暗中慢慢蔓延,良久,陈绥远才道:“义父说过,侯府未来的主母,只能是你。”
这话,像是安慰,但是,听声音却又没什么感情。
瑜安不置可否,但是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遂无话,晖临已经睡着,却一直抓住瑜安的衣袖。
到了天色发白,便见小黑窜了进来,山贼应该是鸣金收兵了。
“我们得马上走。”瑜安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几乎缩成一团的筋骨,“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今晚山贼会转移,将军要马上回去带人来剿匪。”
陈绥远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冷凝之气,“走吧。”
他抱起晖临,三人带着一条狼开始缓慢地下山。
瑜安的伤势不算要紧,但是,走山路还是比较艰难,伤口挪动就扯痛,出血,不过才走一里路,手臂和小腿的位置已经血淋淋了。
“我背你吧。”陈绥远拉住她的手,脸色淡淡地道。
瑜安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陈绥远放下晖临,拉她坐下来,“我再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这样走路好走一些。”
最严重,就是小腿的剑伤。
瑜安也不避忌,坐下来掀开裙摆拉起裤管,左小腿整个肿了起来,伤口很深,大约一截手指长,皮子外翻,还渗着血。
“伤得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陈绥远的声音裹挟着薄怒。
“这伤算什么?”瑜安笑了笑。
陈绥远很少和女子相处,但是也知道女子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他见过一位小姐,不过是手指破了点儿皮,就像要死一般的大呼小叫。
她伤成这个样子,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割下自己的衣袍,为她慢慢地包扎伤口,洁白的小腿四周,还有几道小小的伤痕,是被剑拉过擦伤,不大要紧。
瑜安背靠着树,看着他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包扎,心里很是感慨。
在她看来,他和她都是一缕孤魂。
两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拉了回来。
匪夷所思。
她想起前生的事情,有些担忧,前生,陈绥远死于战场,那么,这一生还会是这样吗?
或许不会了吧?至少今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不会再跟李良晟出征,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救她而死。
她这般宽慰自己,但是,却总觉得心头笼了一层阴影,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他前生死前的一幕。
两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是生死之战了,无路可退,只有杀出去才有生机。
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断手断脚甚至一刀被人砍下头颅的,触目可及。
李良晟被敌军围困,杀不出去,她从马背上飞身而去,提了他上马背,马儿受惊,倏然便跑,李良晟被颠了一下,双手往她的后背一推,竟把她推了下去,她陷入危险之中。
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见一把大刀挑开了敌军的长矛,一只大手拉起她的手臂,把她抛了出去,她惊慌回身,却看到他的胸口被一支长矛穿过,鲜血飞溅而出。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其实前生她也想过,但是那念头不过是转瞬即逝。
李良晟不是被马儿颠簸而不小心推倒她,他是故意推她下马,引开敌军好让自己逃走。
她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意窜上脑子。
那样自私胆小卑鄙恶毒的男人,她竟然傻乎乎地爱了五年,还不惜为他去死。
“痛?”陈绥远听得她抽气的声音,抬头看她问道。
却见她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瑜安收敛了神色,“不,只是忽然想起一些让人很生气的事情。”
陈绥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眸子里却多了一分深思。
“你的伤要紧吗?”瑜安看他的肩膀上染了血,问道。
“不碍事。”陈绥远站起来,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殷红,“皮肉之伤。”
瑜安知道他很能忍受痛苦。
前生有一次他受了箭伤,箭从腹部穿插而过,军医为他治疗拔箭的时候,因止痛药不足,战事又吃紧,因此,只能生生地拔箭,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可是带倒钩的箭啊。
一路下山,晖临世子都很听话。
陈绥远的马就拴在山脚的小树林里,他道:“你骑着我的马先带晖临世子回去。”
两人同骑,马儿也能承受,可这一路回去是官道,多少人看着?他不好伤了瑜安的名声。
流言蜚语的伤,他深有体会,虽然如今已经不大理会,可他了解其威力。

第18章平安回府
瑜安却道:“不,晖临世子病了,将军先送他回城,且我带着他,若有险情,我无法应付。”
“那你如何回去?”陈绥远问道。
瑜安微微一笑,“那么近,我便是走路也很快。”
陈绥远俊美的眉目轻轻一蹙,摇头,“不行,你的脚有伤。”
晖临拉住瑜安的衣袖,看了看陈绥远,紧张兮兮地道:“姐姐,我不要你走。”
瑜安愕然,抬头看了陈绥远一眼,见他紧绷着脸,冷峻阴沉,难怪晖临会怕。
她笑着安慰晖临,“别怕,将军是好人,您不记得了吗?昨天是他救了我们的。”
晖临却还是死死地拉着她,因发烧而绯红的小脸蛋十分固执,“姐姐送我回去。”
瑜安为难地看着陈绥远,“将军介意与我同乘一骑吗?”
陈绥远确实也不放心她单独送晖临世子回去,既然她这样提出,便道:“我没什么介意不介意,倒是你,若被人看见,你的名声不好听。”
瑜安淡淡一笑,“名声?我从不在乎!”
陈绥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会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虽然已经议亲了,可名声若坏掉,却是有可能被退亲的,且义母……
“将军若不介意,那就走吧。”瑜安已经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阳光在她的身后攀爬起来,淡淡的光圈笼罩着她的头顶,笑容明媚中却蕴含着一丝他看不懂的苍凉。
他始终有一样想不明白的,如果抓走她的人和抓走世子的人是同一个,为什么会对她下手而不是对国公爷的儿子下手?
京中人人都知道,国公爷对这个女儿不甚看重。
而她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觉得,她至少心里有数的。
当然,他更想不通的是,他的马从来都不让除他之外的人骑,靠近都得发脾气,却就这么让陈瑜安顺顺当当地骑到了马背上。
因她先与晖临坐在了马背上,他上马的时候就比较狼狈了,至少,得确保不碰触到她。
可也不可能,马鞍就这么点大,她虽努力靠前,可他坐上去之后,两人的身子还是紧贴着。
至于晖临世子则是双手抱着她的脖子,不占什么位置,还是显得很窄小。
他撕下衣袍,递给瑜安,“你把脸包着,至少别让人认出你来。”
瑜安道:“我不介意的。”
陈绥远淡淡地道:“至少,我得顾念良晟的面子。”
瑜安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陈绥远其实知道李良晟不喜欢他,至于他对李良晟的态度,也仅仅是做到了兄长该做的,但是他心底怎么想,无人知道。
瑜安依照他的吩咐,把脸蒙着,才开始缓慢策马回城。
他的伤势其实比瑜安的重,瑜安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味,还有淡淡的沉水香味道。
世子的身子越发的滚烫,这让瑜安很着急。
“马儿如果吃得消,就快一些吧。”瑜安道。
“我是怕你吃不消,你有伤。”陈绥远淡淡地道,而且马儿一旦跑得快,两人就没办法努力保持距离。
虽然,同在马背上,也没什么距离可保持了。
“世子高热,得马上看大夫。”瑜安伸手触摸了一下晖临世子的额头,吓了一跳,“真的要快了,迟则怕出事,我不碍事,这点伤算什么?”
陈绥远闻言,扬鞭落下,马儿疾驰而跑。
他这匹马,是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真跑起来,速度很快。
城门依旧严密封锁,陈绥远的骏马在城外扬起了漫天尘埃,这位皇帝身边的新贵,谁不认识?就算不认识他,也认得那匹进贡来大周一年却无人能驯服最后却被陈绥远驯服的汗血宝马!
那宝马,可是巡城过几圈的。
城门的守卫让开一条道,让他的马儿飞快通过。
刚好,长孙拔带着人巡城至此,与陈绥远擦肩而过。
瑜安是蒙着脸,且世子趴在瑜安的肩膀上,背对长孙拔,不过须臾就过去了。
长孙拔策马停驻回头看,陈绥远的马已经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方才经过的,是陈绥远?”长孙拔问身边的兵士。
“将军,卑职没看清人,但是,看马儿,应该是。”兵士回答说。
长孙拔冷冷地道:“虽是皇上看重的人,却也不能这般嚣张霸道,在城内策马狂奔,怎就没御史参他一本?”
同为武将新贵,长孙拔对陈绥远很不满,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总不信在战场上陈绥远立下的军功没有江宁侯的手笔。
江宁侯是有心栽培他。
否则,哪里有他今日的得意?
“将军,谁敢参奏他?听说龙太后对他十分看重,也难怪,他的生父,可是神鹰将军陈子忠,义父又是江宁侯,无论是陈家,还是李家,都家世显赫,还是三朝元老。”
长孙拔脸色沉沉地策马前行,家世一直是他最薄弱的,他祖上最厉害的那位伯祖父,最高也只是城门五品武将。
而他自己,也是承了这位伯祖父的人脉,才能分配到城门,后来几经辗转,又托了人事,再用了一些手段才进入北营。
公主府,严密防守。
陈绥远的马匹停在了公主府门口,然后翻身下马,对瑜安道:“你带世子进去,本将回去点兵。”
“将军小心!”瑜安知道时间紧急,山贼或许会转移,若不抓紧点兵上去,就会扑空,再找就难了。
陈绥远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嗯!”
他策马转身,又回头看了瑜安一眼,看她走上台阶,这才放心策马走。
“何人?”公主府的守卫拦住了瑜安,厉声问道。
“国公府陈瑜安带晖临世子,求见公主和李大人!”瑜安道,她想让晖临转身看着守卫,但是晖临已经不知道是昏过去还是睡着了,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守卫听得此言,立刻转过来看,惊道:“世子?”
随即,他大喊,“快,禀报公主,世子回来了。”
立刻有人围了上来,也有人往里冲。
“能先请大夫吗?世子发热。”瑜安道。
瑜安被一大堆人拥簇进去,在正厅里坐着,她的手臂酸楚得几乎麻木,但是,晖临却还没醒来。
等了片刻,便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华贵妇人跌跌撞撞地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仆妇。
“晖临!”华贵妇人进门,看到瑜安和晖临,眼泪就落下来了。
瑜安抱着晖临站起来,她认得平安公主,虽然她如今憔悴得不成形。
“参见公主。”
平安公主冲她点头,然后一手抱过晖临世子,晖临转醒,待看清平安公主,忽地哇一声大哭出来,“娘,娘,我被坏人抓了。”

第19章你不能带走她
母子历劫重逢,自然少不了一番激动。
安抚好了晖临,又叫人入宫请了御医,晖临世子便被奶娘抱下去了。
平安公主坐下来,感激地看着瑜安,“你救了晖临,便是本宫的恩人,你要什么赏赐,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瑜安微微一笑,“公主客气了,小女确实有一个要求。”
“说,尽管说。”公主依旧很激动,眼底眉梢都跳跃着失而复得的狂喜。
瑜安吞咽了一下几乎粘稠的唾沫,“公主请赏口水和两个包子,从昨天到现在,一口水,一粒米没下过肚子,又渴又饿的。”
公主惊愕,连忙就吩咐人张罗起来。
不过片刻,先上了茶水,再一盘盘精美的点心端上来。
瑜安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点心,总算觉得体力慢慢地恢复了。
“伤势要紧吗?”公主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不要紧,公主放心,已经包扎过。”瑜安站起来,“公主,我得回府了,我一晚不归,父亲该担心了。”
“你叫瑜安,是吗?本宫记得守业有个从庄子里回来的女儿,是你?”
“是!”瑜安回答说。
站在公主身边的婆子微微吃惊,定定地看着瑜安。
公主请她再坐下来,“瑜安,本宫已经命人请了御医,你先在这里等着。”
婆子上前,在公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公主错愕,随即大怒,“谁说的?”
“外头的人都在说。”婆子轻声道。
婆子方才虽然低声说,但是瑜安却还是听到了,她也很错愕,“外头说我私奔?”
婆子不曾想她听到,便讪讪地道:“三小姐,外头的人说您昨天被一个男人带着离京,私奔去了。”
瑜安道:“我昨天被人迷昏带出去的,一路带到狼山,被关押在地牢里,也是在那里发现了世子,后得陈绥远将军相救,这才能安全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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