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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今日书院发生的事都传到醉玉坊来了。”
谢居尘闻言，气得一拍桌子，“都是华晏清，是她有意耍手段害我！这个贱人，过不了多久，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老老实实的！”
明舒满目担忧，又端了杯酒递过去，“谢公子有什么打算？有没有是我能帮得上公子的？谢公子受了委屈，我也想尽自己绵薄之力。”
谢居尘笑出声，低声在明舒耳边断断续续的说了两句话。
……
华晏清陪华老太太喂完锦鲤，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被季春叫醒了。
“姑娘，有位姓柳的姑娘来找您。”
华晏清打了个哈欠，抬手穿上外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柳？”
印象中她也没和姓柳的人相熟。
季春道：“那位柳姑娘还拿着四公子的令牌，说是之前姑娘交代的事情有结果了。”
一提到华靖柯，华晏清才反应过来，“让她在屋外等等，我这就出来。”
扶柳今日还戴着幕笠，她是醉玉坊的迎客姑娘，不少人都认识她，若是不做伪装直接来华府找华晏清，让有心人看见可就麻烦了。
“华姑娘可还记得妾身？”
扶柳说着轻轻掀开幕笠，对着华晏清露出半张脸。
“我记得。”
华晏清应了声。
“你们都先出去，我和柳姑娘有话单独要说。”
季春季夏带着屋内另外两个侍女关门离开，等了片刻，华晏清才道：“扶柳姑娘今日来是……”
扶柳道：“谢居尘今日又来找明舒了，现在京城关于他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他似乎也不想再装了，从前进醉玉坊，都用扇子将脸给挡住，这次直接就进来了。”
用扇子挡住脸。
华晏清忍不住轻笑了声。
亏谢居尘能想出来。
“明舒一心一意想为自己赎身，承诺帮我们办事，报酬就是五百两银子。”扶柳唇角微扬，“明舒的一举一动妾身都盯着，不会出什么差错。”
华晏清道：“明舒试探出了什么？”
扶柳轻叹了声，“公子叫妾身过来就是说这个的，是件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公子吩咐，若是姑娘不想听也不想脏自己手，可以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他。”
华靖柯思想周全。
身为兄长，他想挡在华晏清身前，想帮忙把所有事都解决好好收拾恶人，但出于尊重华晏清，还是派扶柳来说明清楚。
什么腌臜事华晏清也见过了，她想亲手收拾谢居尘，没有脏不脏手一说。
没有过多犹豫，华晏清应道：“扶柳姑娘请说。”
扶柳道：“谢居尘向明舒透露，他说中秋宴会那日，会往七姑娘的酒水里下药，和七姑娘生米煮成熟饭……”
华晏清眸光一凝，手指攥紧。
扶柳叹了口气，“华姑娘，若是您对这件事有打算，我们先去醉玉坊一趟？”
“好。”
华晏清换了身低调的衣裳，起身跟扶柳一起走。
华晏清坐了一辆低调的马车，为不让人看见生疑，扶柳戴着幕笠驾车。
天色已经暗了，路上没什么行人，华晏清透着窗帘的缝隙往外看，正看见谢居尘和一位年轻女子，细细看去，那女子和谢居尘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
应当是谢居尘的某位姐姐。
“是谢家二姑娘谢嫣。”
扶柳似乎是察觉到华晏清心中的疑惑，出声帮她解释。
谢嫣和谢居尘不知道因为什么闹得不愉快，直接在路上就毫不避讳的吵了起来。
估摸着是因为谢居尘今日的事。
京城世家公子贵女，家里地位到了一定程度，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不论男女。
以后谈起谢居尘，都知道是个欺瞒师长品行不端的小人，连带着谢家另外两个姑娘都受连累。
……
到了醉玉坊，扶柳安顿好马车，领着华晏清上了三楼。
华靖柯还在那间房里坐着。
明舒坐在一旁，身侧不见了琵琶，她今日听了谢居尘说话，想着华晏清应当就是那位听说过许多次的华七姑娘。
醉玉坊的东家，应当是华家的某位公子。
“扶柳。”
华靖柯眸光微暗。
“你可跟七姑娘说清楚了？”
华晏清率先回道：“四哥，明舒打探到了什么扶柳姑娘已经告诉我了，四哥有什么打算她也都跟我说明白了。”
这段时间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华靖柯与华晏清来往并不密切，他也摸不准他这七妹妹是什么性子，今日也没想到华晏清会亲自过来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
“七妹想怎么做？”
华晏清一听扶柳说就大概想好要怎么做，她轻轻笑了笑。
“将计就计，我认识一人和谢公子绝配，他辛苦设局，我们不能让他白费功夫。”


第74章太子妃还能是谁
孙夜薇。
华晏清脑海里孙夜薇的模样一闪而过。
“不用等到中秋宫宴。”
华晏清思忖片刻。
“过不了几天就是长帝姬的寿辰，到时谢居尘和孙夜薇定然都会到场。”
依照谢家现在，不能不给萧菡面子，谢居尘可是谢家独子。
孙夜薇又是最爱攀关系的。
华晏清细细想了想，愈发觉得这两人绝配。
“既然七妹有自己的打算，这件事就按你想的去办。”
言毕，华靖柯又向明舒嘱咐。
“这段时间一如既往，别让谢居尘起了疑心。”
明舒乖巧的点头应下。
又商议了几句，华靖柯知道华晏清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便也不再多问。
他饮着茶，一面推开窗子往外忘了眼。
“四叔来接你了。”
华晏清一愣，顺着华靖柯的目光看下去，果然看见华玉的身影。
“那四哥，我先告辞了。”
华晏清说完便提着裙子下去，看着华玉笑笑，快步上了马车。
“四叔怎么知道我在这？”
华玉道：“听季春说你跟一位姑娘急匆匆出门了，我就猜你是不是来这了。”
华晏清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华玉。
思忖片刻，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而说道：“长帝姬寿辰不久就到了，她可往华家递来请帖？”
照理说是一定得递的，但华晏清和萧靖恒，陆衍闹成那样，真递不递还未可知呢。
华玉道：“就是今日递来的，这事今日母亲也找我商量过，母亲只想把那请帖给丢了，去长帝姬府免不了要见着陆衍，阿清若是去，怕不是要惹得小人纠缠。”
华晏清回道：“长帝姬给华家递来请帖就是要彰显她心胸大度不计前嫌，我若是不去，旁人难免对我，对华家有些的说辞。”
“既然阿清想去，那我明日找母亲说说。”
让华玉帮忙跟华老太太说的确更好些。
华晏清笑道：“那就劳烦四叔了。”
一小巷暗处，谢嫣微眯了眼看华玉骑着马，和一旁马车内的女子有说有笑，眉眼温柔含笑，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马车里是谁？
谢嫣手指不由攥紧，想要跟上去，有顾忌着身后还有喝得五迷三道的弟弟。
她庆幸自己被谢居尘气急了没有骑马乘马车，又恨有谢居尘这个废物让她和华家人断了姻缘。
“真倒霉！”
谢嫣狠狠掐着谢居尘胳膊。
“回去让大姐好好收拾你。”
……
次日一早。
华晏清刚盥洗完，季春就进来为一年轻女子通传。
华晏清朝那女子细细一望，一看是孙夜薇身边的人，她眼皮跳了跳，坐在椅上扯出个笑。
“给明安县主请安。”
那侍女直接跪下行了一大礼，孙家的规矩体统让华晏清非常不舒服，她随意点了下头，眼神示意季夏把那人给拽起来。
“明安县主，我们姑娘邀请您今日在孙府听戏。”
“听戏？”
孙夜薇是爱听戏的，华晏清一不喜欢听戏，二不喜欢孙夜薇，心中斟酌了一会儿，她还是笑了笑回道：“你稍等我一会儿。”
华晏清进屋换了身衣裳，跟着侍女去了孙府。
不只是孙夜薇和孙家二姑娘，一院子坐满了莺莺燕燕。
华晏清虽早有准备，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她目光一转，和人群中的楚泠雪对上视线。
“明安县主请。”
侍女将华晏清引到孙夜薇旁边的位置。
孙夜薇笑道：“明安县主赏脸，我以为今日这出《状元媒》不和你心意，你不来了呢。”
华晏清也跟着扬了扬唇角，“孙大姑娘盛情相邀，我自然是要来的。”
孙夜薇就在向众人彰显她和华晏清的关系，她身为孙家庶女，不仅在内把主母和嫡妹收拾的服服贴贴，在外还能和风头正盛的华家嫡女攀上关系。
更何况华晏清，未来还有另一层身份。
孙夜薇得意扬了扬眉，身侧侍女很有眼色的扬声道：“开戏！”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孙夜薇台下和华晏清说这话。
“明安县主，你可看见楚姑娘今日也来了？”
华晏清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顺着她的意思回道：“看见了，她平日不是和郑家的姑娘一起的？”
孙夜薇掩唇笑道：“郑家姑娘毁了脸，今日收到我的邀约很是高兴的来了，一听我要叫县主过来，立刻说身体不适走了。”
“这样啊，她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深不浅，正好一道疤。”孙夜薇余光打量着华晏清的神情，放低了声音，“县主雷霆手段，实在叫我佩服。”
华晏清随意回道：“我才学骑射不久，狩猎场上难免出了差错，误伤了郑姑娘，实属意外。”
孙夜薇只是笑笑，转而说道：“说到秋狩，县主的长弓和马可都是太子殿下的？”
“是。”
“县主和殿下之间的情感，真叫我羡慕。”孙夜薇转着手中帕子，娇声道：“县主不介意的话，我提前叫你一声姐姐如何？”
华晏清眸光一顿，“提前叫我姐姐？论起年岁，孙姑娘应年长于我。”
孙夜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恢复如常，“县主可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县主，又得太子殿下青睐，太子妃之位非县主莫属，我日后也要陪伴在太子殿下身侧，自然是该称县主一声姐姐。”
“没有的事。”华晏清没留余地，直截了当的否认，“皇后娘娘封为我县主另有原因，和太子妃的位子无关。”
末了，华晏清又补充道：“孙大姑娘想多了，太子殿下也从未向我提起过这类事，君子之交，并无其他。”
孙夜薇明显一怔，“这怎么可能，皇后娘娘可都说了，太子妃不是县主，还能有谁呢？”
华晏清没回应，端起茶饮着，她之前只以为孙夜薇想攀关系，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在场的姑娘们都不是来听戏的，见华晏清和孙夜薇交谈，便只竖起耳朵听她们两说话，断断续续的也都听到了一些。
都以为华晏清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没想到今日被本人亲自否定了。
“日后太子妃是谁，我也不知道。”
“县主，在座的日后大多都是自家姐妹，况且你是太子妃的事也是京城中人心照不宣的事，县主不用有所顾忌。”
华晏清听了孙夜薇的话，只觉太阳穴一突一突跳着疼，孙夜薇找了这么多人都是心甘情愿想要嫁给萧霁盛做妾，提前那拜见她这“主母”。
一想到这，华晏清心中就是一阵郁结。
“孙大姑娘和诸位是觉得京城中传言可信，还是我亲口说出的话可信？”
华晏清声音一下冷下去。
孙夜薇脸色一变，忙道：“是我方才讲的话唐突了，县主莫怪。”
华晏清扯了扯嘴角，淡道声“无妨”。
台上的戏再精彩也索然无味，孙夜薇也识趣的不再提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娘娘，只捡了轻松随意的话题聊着。
临近饭点，华晏清起身告辞，孙夜薇也没怎么留。
楚泠雪眼睛咕噜咕噜转，很有眼色的上前，“孙姐姐，今日县主怎么……”
孙夜薇微微蹙眉，道：“也许是人太多了，县主不适应罢了。”
“装腔作势。”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有一人开头，便接着有不少人开口。
“我也觉得她装，说的她和太子殿下多么清白干净，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