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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里的手机震动不停，程钰没有力气举手机通话，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妈去找你了？”是厉亚宵打来的电话，语气带着少见的急切，“她对你说了什么？”
程钰喉头有些发哽，正要说话却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mini停在小区路边。
她顿住，看到张婧雪带着自己的母亲从车上下来。
程钰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爆发了出来。
她大步走去，肩膀急切起伏。
“张婧雪，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让你给脸不要脸！程钰，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亚宵面前消失！”张婧雪撩了撩肩上的卷发，举止优雅话却刺耳。
程母的平静让程钰缓缓松了口气，但听着张婧雪的话，再想起厉母的逼迫，她整个人都快要炸裂。
“我已经和厉亚宵离婚，现在也从机场离职了，你带我母亲去大闹机场害得我身败名裂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又要将她从医院接出来？你是要逼死她还是逼死我才甘心？！”程钰质问道。
张婧雪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
“要你死的人，应该亚宵的母亲吧？厉阿姨疼我，觉得你拦了我的路，我有什么办法？”
张婧雪说完，将视线转向一侧站着不动的程母身上：“程阿姨，你女儿就在你眼前，要怎么做才能解你心头之恨，可就随你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扫了程钰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程钰看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程母，正要说话，耳机中传来一阵嗞嗞声，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和厉亚宵通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刚才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程钰刚要说话，程母猛地靠了过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刺破棉衣，穿透了她的血肉。
“呲——！”是匕首刺进她胸膛的声音。
程钰呼吸一顿，错愕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母。

第十一章 怎么可以杀她
“妈……”她虚弱唤到，却已无力出声。
程母恶狠狠瞪着她，一双凶煞而又狰狞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
“二十六年前，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要拿走！”
程母嘶哑吼着，握着刀柄的手却在拼命颤抖。
似乎这一刀捅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妈，为什么……”每一个字，程钰都说得极其费力。
程母大口喘着气，血红双眸里隐隐有水雾泛起。
“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她嘶声说着，用力拔出匕首！
程钰腿一软，无力地伸手想再抓住程母的衣袖，但整个人已ɹp经瘫软倒地。
是有多恨，才会亲手弑女？
“程钰？你怎么了？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过来！”
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厉亚宵焦急的声音，但她已经无力回应他。
厉亚宵，这次，我等不到你了……
“啊！”程母看着程钰眼中的泪水，尖叫着将最后一刀狠狠刺向她的心脏！
血水如柱，自程钰的胸口涌出——
她喉咙动了动，余光看到了从手中滑落的药瓶，终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原来她的生和死，从来都由不得她……
“杀人了！”
街道上传来了路人的尖叫声，随即有胆大的人围了过来，忌惮看着持刀的程母。
有人报了警，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但是没人敢靠近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一阵汽车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路边骤然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厉亚宵匆匆下车，踉跄地推开人群，然后抱起地上不省人事的程钰。
“程钰，醒醒……”他的声音在颤抖。
怀中女人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往外渗血，不管他怎么用手挡住，都无法止血。
“不……”厉亚宵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近乎崩溃。
他抬起赤红的眼睛看向坐在一旁淡定擦着匕首上鲜血的程母，眸底的怒火近乎能将她灼烧对穿。
“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撕裂的力道。
程母抬起混沌的眸子看向厉亚宵，又将视线转向不知是死是活的程钰。
“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只有她死我才能活……”她喃喃说着，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
厉亚宵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情绪在这紧要关头失控。
他将沾满血的手捂住程钰的左胸口，感受到她的心脏还在薄弱地跳动。

“程钰，你一定不能有事！救护车马上就过来，你再坚持一下！”

厉亚宵在她耳边低吼道，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
“滴呜滴呜——”救护车到来，众人让开一条道。
程钰被抬上了担架，浑身是血的厉亚宵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程母，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热心肠的人搭话：“放心吧，我们会看着她，等警察来！”
……
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了快两个小时，护士进进出出，不断带着新鲜血袋进去。
厉亚宵坐在走廊长椅上，衣裳上满是血渍。
那些，都是程钰的血。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的血……
心绪沉重，他握紧了拳头，却感觉掌中有东西硌手。
摊开一看，是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里面有一颗橙黄胶囊。
这是在程钰身边捡到的，就落在她手边，程钰最后的视线也是看向这个方向。
厉亚宵清楚这是颗药丸，却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药，又是谁给的那个女人。
回想起之前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些话，他的眉宇锁成了一个川字。
张婧雪背着自己找过程钰，甚至连母亲在对待程钰的态度上都有事瞒着自己。
她们，想联手让程钰死？为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了？
“叮”
手机铃声响起，将厉亚宵从混乱思绪中拉ɹp回了现实。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张婧雪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电话那端的张婧雪打了个寒颤。
“果果说想爸爸了，所以我打个电话给你……”
张婧雪的语气透着小心翼翼，要不是刚才在实时新闻中看到是厉亚宵将程钰带上了救护车，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关头打这电话。
要是厉亚宵知道是她带程母去见程钰的，那怎么办？
张婧雪不敢胡思乱想，但是也不敢不做万全之策。
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程母出刀之前离开，这才鼓起勇气给厉亚宵打这个试探电话。
厉亚宵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亚宵，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张婧雪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
厉亚宵想起刚才她对程钰说话时的嚣张，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只觉得荒谬不止。
这是同一个女人吗？

第十二章 我把她当宝你把她草
“在医院，程钰受伤了。”厉亚宵紧抿着薄唇，没让情绪外泄。
既然张婧雪要伪装，他也不直接质问。
眼下，程钰能安然醒来才是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