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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员识趣让人放了颜衣晚。
回去的路上，颜衣晚始终跟傅嘉宁隔了三步远，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家门口，颜衣晚远远就看见阿妈站在太阳下，脸都被晒白了。
她还没过去，阿妈就跑了过来，紧紧握起她的手：“衣晚，你没事吧？”
说着，又望向她身后的傅嘉宁：“嘉宁，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衣晚涉嫌故意杀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状，颜衣晚唯恐男人说出什么坏话，抢先说：“没事儿，都是误会，您看他不是陪我回来了吗？”
“您身体不好，太阳又这么大，万一中暑了怎么办，进屋吧。”
听了这话，颜母才松了口气。
傅嘉宁倒是没有拆台。
三人一块上了楼，或许是因为顾及长辈影响升职，傅嘉宁难得留在家里吃饭。
饭桌上，颜母不断给两人夹菜，笑眯眯提醒：“嘉宁，衣晚，不是妈催，你们结婚也快一年了，也时候要个孩子了。”
颜衣晚手一顿，她捏紧筷子，抢先回答：“妈，我们都还年轻，这事不急。”
已经提了离婚，她早就没了要孩子的心思。
颜衣晚看向身边的傅嘉宁，只看他冷着脸，没有接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顿觉气氛压抑了许多，这顿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
晚上，天空飘起了雨。
颜母准备睡觉，颜衣晚想陪她，却被推向傅嘉宁的房间：“别跟我耗时间，嘉宁成天训练，你要乘着他得空多陪陪，不然孩子哪儿来？”
在颜母的注视下，颜衣晚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房间。
一进去，便见傅嘉宁正坐在床上擦着湿发。
他赤着上身，裤头皮带松环着腰，水珠覆在古铜色的皮肤上，随着他的动作，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极具力量感。
四目相对，锐利的黑眸让人不寒而栗。
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颜衣晚心微微一滞。
她关上门，在对方满含冷意的眼神中，僵硬开口：“我妈要我过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
傅嘉宁没有说话，把毛巾一扔，径自躺了下去。
颜衣晚突然局促起来：“给我条毯子就行，我睡地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如炬的视线从没离开过自己。
但见傅嘉宁似乎没有抗拒的样子，颜衣晚浅浅松了口气，小心避免碰到他，探身过去拿毯子。
就在她刚拿到毯子一角时，手腕猛然被狠狠攥住，她脱力一倒，竟恰好吻上男人的心口！
第7章
颜衣晚倏地红脸，还不等她反应，视线天旋地转！
男人高大身躯压着她，投下的阴影将她全部笼罩。
他支着手臂，俊脸慢慢凑近，眼中带着审视：“打从你不叫我哥哥开始，你就变了，为什么？”
颜衣晚怔住，心里五味杂陈。
她并没有变，只是重生过后看清了事实而已。
颜衣晚偏开脸，声音却有些沙哑：“我说了，我只是想成全你跟何雪莹。”
傅嘉宁眼底闪过抹愠色，突然俯身下去。
微凉的双唇像含着火，铺天盖地落在颜衣晚的脖颈，搅得她下意识推搡身上的男人，对方反而扯开了她的衣服。
她的拒绝或许在他看来，或许根本不重要。
呼吸一下比一下难堪，颜衣晚干脆合上眼不挣扎也不回应。
‘轰！’
响雷刺破夜空，雨越来越大。
忽然，颜衣晚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诧异睁开眼，正好迎上傅嘉宁幽暗的眼眸。
他冷不丁丢下一句：“我还不至于强迫一个女人。”
说完，傅嘉宁抽身躺下。
颜衣晚依旧一动不动，她看着天花板，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涌上心，压得她胸口闷堵。
半晌，她才背身面对着墙，环抱着双臂闭上眼。
雨还在下，颜衣晚却开始做噩梦。
梦里，她又坐在了上辈子回桐州的车上，途径黄河旁的国道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不要！”
可伴着五脏六腑移位的剧痛，车子坠入河水，血光中，她恍惚看见阿妈死不瞑目的眼……
“阿妈……”
“颜衣晚！”
一道含着愠怒的声音将颜衣晚惊醒！
傅嘉宁低看着惶恐抱进自己的人，眉目紧拧：“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在怕什么？闹什么！”
颜衣晚眼底惊惶未褪，她逼着自己松开手，双唇却颤着说不出话。
那种濒死的痛，好像还横在她的心口。
微弱的光线下，她细腻的皮肤白的发光，不用刻意去看，也能看到她松垮衣领下的沟壑春光。
傅嘉宁顿觉喉咙发干，浑身的血液也不自觉往下腹冲去。
他沉下脸，索性下床闷头离开。
颜衣晚回过神，傅嘉宁早就不见了。
她默默捏紧了毯子，靠着床头喘息。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梦见上辈子，难道是上天警示她快点离开这里吗？
……
天亮。
吃早饭时，颜母突然说：“衣晚，妈过几天就回去了，你以后跟嘉宁好好过日子……”
颜衣晚忙放下碗，下意识挽留：“怎么就要走了？您难得来一趟，我都还没有仔细陪陪您。”
看着阿妈脸上显露的病容，她强撑起笑，握住对方的手。
“阿妈，你不是说南方的山水都看腻了，想去看看黄河吗？您难得来一次，明天我就带你去看看？”
颜母本也不舍，抬头爱怜摸着她的头，笑着点头：“好，那阿妈看了黄河再走。”
吃完早饭，颜母把温在热锅里的饭盒拿过来，塞到颜衣晚手里：“昨天我听人说这里食堂伙食不太好，嘉宁每天那么累，你去给他送些好吃的补补。”
颜衣晚拗不过，只好妥协，拿着饭盒准备去团长办公室，谁知道刚出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何雪莹和傅嘉宁的对话。
“嘉宁，我其实可以自己去食堂，不用你过来送饭的。”
她呼吸一凝，连忙关上门不让里头的阿妈听见，紧接着，傅嘉宁清冷的声音传来：“举手之劳，你好好休息。”
未几，脚步声响起，颜衣晚刚要躲进拐角，却来不及，撞见下楼的傅嘉宁。
四目相对，她捏着饭盒的手慢慢收紧：“我……”
然而，她才刚开口，傅嘉宁就像没看见她似的下了楼。

一种难以言喻的狼狈袭上颜衣晚的心。

她靠在拐角深吸着气，看着男人走远，慢慢平息着难堪。
但胸膛那种被压着的沉闷感总挥之不去，等她想好了说辞，才走出拐角，推门进屋。
可刚推开门，她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阿妈闭眼倒在地上，嘴角还大股流着血！
第8章
‘砰’的一声，饭盒掉落在地。
“阿妈！”
颜衣晚扑过去，惊慌扶起颜母，慌的整个人都发颤：“阿妈？你醒醒！别吓我！阿妈——”
她不敢耽搁，连忙将人送去最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颜母终于被推出抢救室。
病房里。
颜衣晚握着颜母冰凉的手，红着眼看向医生：“医生，我阿妈到底怎么了？”
医生面色凝重：“病人被查出中期胃癌，但这里没有条件治疗，如果尽快转去大医院，也许还有治愈的机会。”
颜衣晚心一下揪成了一团，止不住的疼。
该来的还是来了……
颜衣晚脸颊贴着阿妈的手，哑声呢喃：“妈，衣晚马上带你去大医院，这辈子我一定好好陪着您……”
打定了转院的主意，她立刻回家收拾东西，带上所有需要的证件。
半个小时后，收拾好后，她刚开门，就看见穿着作训服的傅嘉宁走上楼来。
她愣住，双腿突然挪不开步。6
见她拎着包，手里还拿着证件，傅嘉宁神色一沉：“你又要去哪儿？”
凌厉的目光刺的颜衣晚呼吸发窒：“……你回来的正好，我妈生病了，我想带她去大医院治病。”
傅嘉宁没让路，只冷漠盯着她。
颜衣晚心里惦记着医院的颜母，顾不得跟他纠缠太多：“如果你忙的话，那等我回来再说吧。”
擦肩而过时，手猛地被攥住。
她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幽沉的眸子：“你……”
话还没说完，傅嘉宁直接把她拉回了屋，‘砰’的关上门。
“颜衣晚，你还要闹多久才肯消停？”
颜衣晚心狠狠一抽：“我到底闹什么了？又怎么样才算消停？”
傅嘉宁皱起眉，看起来不相信她。
颜衣晚看着男人眼里的冷漠，痛苦中浮起不解。
她很想知道，他对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抱有一丝愧疚？
可现在俨然不是介怀这些的时候。
颜衣晚抑着胸腔的钝痛，冷静述说：“傅嘉宁，我真的没有和你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本心。”
“打从你接何雪莹过来开始，我就知道你从没放下过她，你因为跟她赌气才娶了我，我也认了。”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了，我阿妈病了……”
说着，森*晚*整*理她难掩哽咽，仰头含泪望着傅嘉宁的眼睛：“傅嘉宁，我放你自由，你也放我离开，行吗？”
可话落，男人却黑着脸一把夺过她的证件。
颜衣晚错愕，下意识去抢回：“你干什么？还给我！”
没有证件，她怎么带阿妈去治病？
傅嘉宁抓住她伸出的手，鹰一般的目光笼罩下来：“你这些胡言乱语，我就当没听过，但军婚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别再给我惹麻烦。”
男人的冰寒刺的颜衣晚一阵无力。
“我只不过要带我阿妈去治病，怎么就给你惹麻烦了？你不准我走，如果让我阿妈错失治疗的机会，你难道就不亏心吗？”
沉寂间，傅嘉宁冷硬的嗓音像熔岩灌入她的耳朵里——
“当初是你自愿跟过来的，在军队就得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就算结果不和你意，也是你咎由自取。”
第9章
颜衣晚皱缩的瞳孔颤了颤：“……你再说一遍。”
即便知道傅嘉宁不爱自己，可亲耳听见这些绝情的话，心还是像被撕裂了般的痛。
傅嘉宁没有再说，而是放开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男人冷决的背影，颜衣晚双腿陡然发软，差点栽在地上。
忍着心头的寒意，她深吸了口气逼回眼眶的酸胀感，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
病房里。
刺鼻的药水充斥在每个角落，颜衣晚一进去，便见已经醒了的颜母正吃力去够桌上的杯子。
“阿妈！”
她忙放下包，过去倒了水小心喂给颜母。
颜母喘了几口气，疲惫的眼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衣晚，妈在这儿给你添麻烦了……”
颜衣晚酸着眼摇摇头。
明明她才是那个该道歉的人，反而是阿妈先说对不起。
她握住颜母干瘦的手，哽声开口：“阿妈，是衣晚不好，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心，让您操劳了一辈子……”
颜母苍白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揉揉颜衣晚的脸：“傻孩子，当妈的只希望儿女幸福啊。”
说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其实妈知道自己身体有毛病了，这回来也就是想看看你，不然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听到这些话，颜衣晚心如刀割。
她蹭着阿妈长满茧的掌心，决堤的眼泪淌了满脸：“阿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去看黄河，还有青海湖，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之后几天，颜衣晚一直留在医院照顾颜母，而傅嘉宁连个面都露过。
这天下午，颜母刚睡着，她就被医生叫了出去。2
“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向，而且还有脑溢血的前兆，如果再不转去大医院，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了。”
听了医生的话，颜衣晚心一咯噔。
她也着急，可傅嘉宁扣着她的证件，她根本走不了。
转头看着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阿妈，颜衣晚捏紧了拳，眼底浮起抹坚决。
托护士帮忙照看颜母后，她回了军区，直奔政委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
得到政委的允许，颜衣晚才推开门，可一抬头，撞上的却是傅嘉宁寒凛的目光。
她一下僵住，直愣愣看着面前挺拔的男人。
政委一脸疑惑：“颜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颜衣晚回过神，逼着自己忽视傅嘉宁晗带警告的视线，望向政委，清晰回答：“我申请和傅嘉宁离婚。”
一说完，傅嘉宁整张脸都黑了，政委也满眼诧异。
气氛一下僵凝，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突然被傅嘉宁抓住手。
“政委，个人问题我会回去好好解决的。”
他朝政委敬了个礼，拽着人就要走。
颜衣晚心一横，直接扒住政委的桌子：“政委，我跟傅嘉宁的感情已经破裂，无论如何都过不下去了！”
“颜衣晚！”傅嘉宁瞪着她，怒火已然烧上他的眉眼。
颜衣晚执拗地抓着桌角，不去看他凌冽的眼眸。
面对势如水火般的夫妻俩，政委严肃起来：“颜同志，军婚可不是你说离就能离的。”
说着，他看向傅嘉宁：“我先去开会，你们好好谈谈。”
政委拿上帽子，起身离开。
颜衣晚只觉手被狠狠松开，傅嘉宁的声音像针刺着耳膜：“你是不是疯了？”
她转过头，男人睨来的冷漠视线好像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颜衣晚呼吸微颤，一字一句：“没错，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还可以疯到让你升不了旅长。”
哪怕他拿枪抵着她脑袋，这婚也要离，她一定带着阿妈去治病！
四目相对，傅嘉宁的脸色极为难看。
良久，颜衣晚觉得心跳已经快到极限时，男人从口袋拿出她的证件，口吻凉薄：“如你所愿。”
‘啪’的一声，证件被扔在桌上，傅嘉宁冷冷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颜衣晚只觉喉咙堵了团棉花，眼眶都被挤红。
果然，对傅嘉宁来说，除了何雪莹，前途果然也重要。
她仰头逼回泪意，拿起证件捏在手里，一路奔回医院。
明明已经将要得偿所愿，可心头却慌的厉害。
终于奔到病房。
恰好见医生从里头出来，颜衣晚忙上前连声说：“医生，麻烦您尽快帮我阿妈办转院手续！”
然而医生却沉默了，眼里是让她不愿看懂的遗憾。
颜衣晚声音不由颤了一下：“医生，您怎么不说话？”
医生叹了口气，满含同情的声音却如闷雷，击溃她狂跳的心。
“很抱歉，你阿妈半小时前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了……”
第10章
‘轰！’
颜衣晚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阿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颜衣晚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颜母的手：“阿妈，快醒醒，衣晚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黄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颜衣晚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阿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颜衣晚一遍遍呼唤，可颜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颜衣晚抱着装了颜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军区，而是沿着国道走了一整夜。0
天亮后，她停在了上辈子，车祸坠崖的悬崖边。
悬崖下，河水涛涛。
颜衣晚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阿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颜衣晚低下头，看着奔涌的黄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上辈子她在这里丧命而重生，如果这辈子同样在这儿死，是不是也能重来一回？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颜衣晚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河水，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傅嘉宁闷头接受封闭演习，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办公室。
“嘉宁，你跟颜同志怎么样了？”
傅嘉宁皱起眉：“她还是想离。”
“那你呢？”
政委的问题傅嘉宁蹙眉，心头更烦躁。
半晌，才沉声吐出句：“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
政委面露诧异：“可你们俩不是总吵架？而且我还听说你为了升旅长不让她走，还有，我怎么听说，你挺照顾何雪莹，结婚是为了和何雪莹赌气？”
傅嘉宁抬眸，眼中不认可：“怎么连您也胡说，照顾何雪莹是受人之托。结婚是我认真考虑过得，跟别人没关系。”
说着，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升旅长不过是借口，我只是不想颜衣晚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闹什么。”
听了这话，政委表情逐渐复杂：“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傅嘉宁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政委叹了口气，过来人似的劝道：“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怎么能不出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傅嘉宁的肩：“既然你不想离，就好好谈谈，我听说进行封闭演习前，你岳母进医院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好好解释。”
傅嘉宁心口骤然发紧，阿妈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颜衣晚闹腾的借口！
‘腾’的一下，他立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礼仪都没顾。
可刚出门，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傅团长，有您的急电。”
“马上来。”傅嘉宁揉着额角。
几秒的电流‘滋滋’声后，电话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傅团长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公安局，请问颜衣晚是您妻子吗？”
傅嘉宁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龙傅两百公里，那里的公安为什么会来问颜衣晚？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敌人枪口下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傅嘉宁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黄河打捞起一具携带颜衣晚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第11章
一刹那，傅嘉宁只觉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动弹不得，冷意直往骨缝里钻！
颜衣晚、遗体、遗物……
他从没觉那个女人的名字和这些字眼放在一起，这么刺耳。
“傅团长？傅团长？”
直到听筒那边再响起试探的呼唤，他才回过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马上过去……”
刚放下电话，另一个警务员程毅捧着一摞文件进来。
见傅嘉宁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诧异：“团长，您怎么了？”
傅嘉宁紧拧起眉，捂住双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涌的惶恐。
“团长？”
“把车开过来，去临安。”傅嘉宁声音带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临安干什么？
而且自己跟了傅团长这么多年，哪怕遇到再严峻的任务，也没见他这样慌过。
碍于傅嘉宁的眼神，程毅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开了车。
等办公室重新只剩傅嘉宁一个人，他才稳住呼吸迈步出去，可思绪已然纷乱。
他绝不相信颜衣晚会死，她拿到了证件，应该带着她阿妈回桐州治病了才对，怎么会死呢！6
傅嘉宁试图说服自己，所谓的女性遗体并不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