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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了不远。
手机落在了车上，裴政又折返回去拿，草地松软，踩在上面是没什么声音的，自然没有惊扰裴慎车里的人。
如夷靠在座椅上，身上盖着裴慎准备的小摊子，不知在聊什么，月光披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天然的柔光滤镜，她抓着裴慎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给了个娇气柔美的笑。
余光沿着车窗看到了裴政。
下一秒便扶着裴慎的肩膀，做出了跟他接吻的动作。
她是坏女人，是妖精窝里最狡猾诡计多端的那一只，可以一边亲吻别的男人，一边死盯着裴政看的女人，只有程如夷了。
如夷也那么吻过裴政。
可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总是亲一下就被推开，是裴政像是碰到了脏东西，警告如夷别再胡作非为。
她却恨不得摇晃着自己的尾巴得瑟起来，还要得了便宜又卖乖地说上一句，“我亲自己的老公犯法吗？”
看见裴政走了。
如夷才往后靠了靠，顺手替裴慎擦了擦嘴角，“小叔叔真的答应去帮我谈了吗？”
“当然了。”裴慎是不会食言的，裴项明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有亏欠，自然要疼着，“这两天就会去，爸爸答应了会找人帮你去经营，你不是很多事情都不懂吗？”
裴慎早想把江云渡赶走了。
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可这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谈下来的，等了好几天，如夷还没等到裴项明那里的答复，董缕先给了她消息。
她语气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我也是前些天无意知道的，那个崔净去的就是我小舅舅家的分公司，清闲的职位，裴政还真会替她安排，怎么不干脆包养在身边算了呢？”
“她已经入职了？”
如夷的气没消，才不会让崔净好过。
董缕忍不住笑，“没有，今天第一天，我刚把她赶走。”
“……那就好。”
惹了如夷不快，还想在杭北立足，那是痴心妄想。
“不过你要小心点，她估计又要去告状了，虽然是我把她赶走的，但她肯定要怪在你身上。”
这么做是痛快，但不聪明。
可如夷已经忍不了了，“那也要看是谁告得快了。”
擦上了口红，如夷开车赶到了重文资本楼下，想也知道崔净会来这里找裴政哭诉，如夷守株待兔，很快等到她从出租车上红着眼睛下来，要走进去时被如夷截住。
她降下了车窗，长发迎风在飘荡，手搭在窗口，笑容是裹着蜜的毒药，“崔小姐——”
崔净闻声看去，不免慌张。
“来，上来。”如夷托着下巴，朝她招手，“我有话对你说呢。”
崔净不敢过去，却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胆怯，上车前偷偷给裴政发了微信。
裴政在开会，看到崔净的求救信息已经是半小时后。
赶下楼时，如夷的车子早已开走。


第45章 妯娌

如夷的手机落在了楼下，裴政的电话被姨妈接了起来。
“程如夷，你把崔净带到哪儿了？”
这么连名带姓的，像是有很大火气似的。
姨妈茫然了瞬，“这是怎么了，如夷怎么招惹你了？”
“怎么是您，她人呢？”
“她在楼上呢，还带了崔净过来，说要跟她赔礼道歉呢。”这对姨妈而言是好事，“我就说了如夷没有那么坏的，你也是，怎么可以这样跟如夷说话？”
就算姨妈这么说了。
裴政还是不信。依誮
他赶回裴家，如夷的车停在外，姨妈特意泡了花茶要送上去，“裴政，你怎么回来了？”
“如夷在楼上？”
“是啊。”
裴政上了楼，火急火燎推开门，如夷与崔净闻声一同看去，崔净脸上也是有惶恐的，看到裴政来，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裴总……”
“崔姐姐，你干嘛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刚才我还送你礼物呢。”如夷这次先崔净一步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眼神故意往崔净的脖子上看，那里还戴着如夷送的项链呢。
崔净摸了下脖子，急忙要取下来，“不是的，是程小姐非要给我戴，我不想要的。”
崔净或许云里雾里的，但裴政知道如夷必定没安好心，他抬手帮崔净将项链取下来扔给如夷，“少拿你这些垃圾来笼络人心，别再有下次了。”
“垃圾？”
如夷差点没憋住，但还是强颜欢笑，“裴政哥哥，你看清楚，那是我小时候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可是保养得很好呢，都没舍得戴，怎么就成垃圾了？”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送别人？”
“崔小姐怎么能是别人，她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如夷像是真的好心似的。
裴政却不吃这一套，“她不需要这种二手东西。”
姨妈上来时正好看见崔净站在裴政身边，二人各个面色复杂对着如夷，像是在欺负她，如夷手足无措的样子太惹人心疼。

“这是干什么呢？”

姨妈上前搂了如夷一把，忍不住训斥了裴政两句，“如夷好心带崔净来，还当着我的面跟她赔礼道歉了，你怎么就是不能给如夷一个好脸色？”
“什么叫做赔礼道歉，送一个二手项链叫做赔礼道歉？”
如夷哽着喉咙，“不是的，之前我家里出事，我能买的都买了，这已经算是最好的了……如果崔姐姐嫌弃，那我去买个新的。”
“我没有，我……”
这下成了崔净的不懂事，她拽着裴政的袖口，“算了裴总，我只是不想平白拿如夷的东西，不是嫌弃，她是误会了。”
“我当多大点事。”姨妈一向秉承以和为贵，“不就是送个道歉礼物吗？我那里多的没拆封的，如夷带崔净去挑挑吧，以后都是一家人，我上次就应该送你个见面礼的。”
“用不着。”
谁知道如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裴政拉着崔净就要走，如夷及时开口，“怎么，崔姐姐嫌弃我的礼物就算了，连姨妈的都嫌弃吗？”
“我不是……”
“那就走吧。”
裴政还想拦着，却被姨妈拉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怕如夷对她干些什么吗？她不敢的，放宽心好了。”
*
比起衣帽间柜子里收藏的这些古董藏品，如夷给的项链的确只是边角料了。
崔净原本还很抗拒，可进去之后便安静了下来，如夷常来这里挑参加宴会的珠宝，这大部分都是蒋曼兰的藏品，她生前最喜欢收藏翡翠宝石，就连一些珠宝展览都要来向她借。
隔着玻璃橱窗，里面的宝石光辉耀眼，每看过去一眼昂贵的。
崔净站着没动，如夷松开她，弯腰在柜子底部翻找，最后拿出一只黑色丝绒包装的珍珠项链，珍珠色泽很好，价值不菲。
可相比橱窗里那些，就要黯然失色太多了。
“这个吧，这些都是没戴过的，新的呢。”如夷眯眼微笑，瞬时捕捉到了崔净眼眸里闪过的一丝贪婪，她太明白她这种人了，没什么远见，蠢钝如猪，最受不了荣华富贵的诱惑。
看过了那些，崔净接珍珠项链时都有些勉强了，“如果是姨妈送的，那谢谢了。”
如夷适时抛出了诱饵，“可惜兰姨不在了，这些都是她的，如果是她做主，一定会送你更贵重的。”
正逢手机响了。
“我接个电话，你等一下。”
如夷走了出去，只留崔净在里面，隔着墙，她往门缝中看了一眼，董缕比她还要着急，“怎么样了，你把崔净带哪儿去了？”
“带回家啊。”如夷不屑于跟她玩那些小把戏、过家家，太过没趣，要玩就一击毙命，“她不是喜欢装吗？我看她这次还装不装得下去。”
“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有你看好戏的时候呢。”
挂了电话如夷没回去，她径直下楼，裴政见只有她一人，神色不由紧张了很多，“崔净呢？”
“在楼上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我把她吃了一样。”如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走过去，“我没你想得那么坏，这次我是真的要跟她握手言和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是妯娌呢，当然要和平相处。”
她的鬼话，只有裴慎会信。
“你最好言行一致。”
“那是当然。”趁着没别人在，如夷忍不住多讥讽了几句，“不过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我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裴慎说她帮过你，她还能帮到你？”
如夷这么问，让裴政表情不由冷沉了许多，“她或许帮不到我什么，但你却可以害惨了我。”
“……”
心一空，如夷喉咙发紧，不再理直气壮，多了层心酸胆怯，“我……我不是有意的，真的。”
如果不是如夷说了那种话，裴政不会提起这桩旧事让她愧疚，这是她咎由自取，他没有多言，冷着眸走开，如夷却慌了下。
“裴政哥哥，你还是怪我，所以才那么讨厌我是吗？”
裴政语气冷硬，“不讨厌你，难道我还要感谢你联合蒋曼兰一起让我提早退役吗？”
“我没有，那真的就是一场意外，我打过电话求救，可是没有信号……”如夷还想解释，裴政却不听了。


第46章 名单

坐在车里，崔净捧着手里的黑丝绒盒子，有些受宠若惊。
“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要不你还是带回去还给姨妈吧，而且我拿着也没有合适的场合可以佩戴。”
裴政不知道如夷选的哪一条，但想来就是那几样了，“也算不上什么贵重，过些天正好有场聚会，你可以戴着跟我一起去。”
“聚会？”
跟在裴政身边以后，朋友之间的聚会崔净去过那么几次。
次次都是不怎么愉悦的。
裴政所处的那些场合可以让崔净明显体会到阶级贫富之间的差距，他们是天之骄子，生来学习的是骑马高尔夫，崔净不过出生在南方小镇的普通家庭里，柴米油盐才是她的生活。
所以每次站在裴政身边，她不免自卑。
在见过如夷之后，那份自卑被放大了太多。
“怎么了，不想去吗？”裴政轻声询问，“不想去的话可以直说，我……”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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