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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欣欣已经流不出泪了。
在她的身后，凌渊臣垂着眼没有说话，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离开。
或许是因为她让他想起一个人，想起那个在他八岁时，便因为丈夫的错误而车祸身亡的女人。
警察走后，他才走到乔欣欣身边。
“我送你回家。”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声音竟称得上温柔。
乔欣欣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儿，随之才呐呐的说：“家……我没有家了。”
“只要你自己还在，就能给自己一个家。”
他的话好似一剂强心针，乔欣欣的眼神总算看起来不再灰暗得让他心烦。
将乔欣欣送到家，凌渊臣不耐烦地拿出手机，看到乔娜打过来几十个未接电话。
他转头朝别墅驶去。
“渊臣！”一见到他，乔娜就冲上来抱着他哭了起来，“我闯祸了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人他自己冲出来的，我刹车失灵才不小心撞上去的！”
凌渊臣眉头一紧，将她拉开。
他忍着将沾了她眼泪的衣服丢掉的冲动，冷冷问：“怎么回事？”
乔娜哭得梨花带雨，委屈道：“昨天晚上……黎波酒店附近，我撞到一个人，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渊臣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坐牢！”
黎波酒店附近的车祸……是乔欣欣的弟弟！
沉默良久，凌渊臣眉头紧锁，脸色黑沉，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我让人安排你出国。”
第五章 眼泪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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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娜眼神一紧，要是出国了，她还怎么嫁给凌渊臣！
她张了张嘴，看他脸上隐有怒意，又什么也不敢说了。
凌渊臣打了助理电话，电话刚接通，他便冷冷开口：“尽快安排乔娜出国！”
电话那头的助理连忙应声：“是，不过这边刚接到消息，老爷子他……”
“说！”
“老先生心脏病发住院了！”
医院病房。
凌渊臣站在门口，还没开门就听见一个女人在爷爷床边哭哭啼啼。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那个后妈蒋依依。
看见凌渊臣，蒋依依就哭得更是厉害了：“爸，你要为我们墨城做主啊！凌渊臣派人将他带走，到现在下落不明，那可是您的亲孙子啊！”
见蒋依依这个样子，凌渊臣表情一分未变，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失去母亲，被她搓揉，无家可归的小孩。
他淡淡道：“前阵子蒋小姐送我的大礼，我很喜欢，所以原样回赠给了你的儿子，怎么，你不喜欢？”
蒋依依又气又急，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咳咳——”床上的凌老先生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吧，这事我跟渊臣说。”
蒋依依狠狠看了一眼凌渊臣，推门出去。
凌老先生看着凌渊臣，却是表情严肃的说起另一件事：“你跟欣欣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凌渊臣面无表情，语气冷淡：“我不会娶任何人。”
女人这种东西，天生会做戏，就算是原本心地善良，也会在触及自己利益时变得愚蠢而恶毒。
凌老先生心里悲凉，却只能怪自己生了个不是东西的儿子。
娶了一个还要招惹一个，两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还要连累他的孙子。
他老泪纵横：“我快死啦，算是管不到你了。但你想要我手里的股份，那就要和欣欣结婚！等你们结婚三年，股份就自动归你！”
病房外，蒋依依听得一清二楚，她死死的攥着手，眼里是狠辣的光。
天空下着雨，冰冷的，无情的。玛丽独家整理
乔欣欣轻轻抚摸着乔知明冰冷的墓碑，他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将手里的花放在他墓前。
最后放下花的，是一个苍白而摇摇欲坠的小姑娘。
乔欣欣知道她，弟弟的手机壁纸便是偷拍的这个小姑娘睡觉的样子。
也许仓促的青春真的能开出鲜红的花朵。
可这一切已经戛然而止，什么都没有了。
墓碑照片上，乔知明温柔灿烂地冲她笑着，那雨水却在他脸上留下点点泪痕。
弟弟走的时候，会很痛吗？最后那一刻，也许遗憾没和那个她告白吧……
乔欣欣面无表情的想着，眼泪却雨一般，淋湿了碑前的花。
城市的夜色深邃而冰冷。
乔欣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在家门口，她却看见了凌渊臣。
沉默了片刻，她打开门：“请进。”
进了门，凌渊臣打量着这个老旧而温馨的房子。
冰箱贴，桌上的花，墙上的奖状……是家的味道。
乔欣欣倒了水放在他面前：“凌先生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她明明没问什么，凌渊臣却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乔欣欣因为悲伤而迟缓的神经缓缓苏醒，便听见他说：“我来是为了请你——嫁给我！”
第六章 他爱她吗
一瞬间，乔欣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却听凌渊臣继续说：“我爷爷希望我娶你……”
乔欣欣皱着眉就要拒绝，凌渊臣又说：“我也想娶你，上次在医院，你说你没有了家，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乔欣欣的话卡在喉咙里。
空白而又绝望世界，好像亮起了一道光，照了进来。
“我……要想一下。”她听见自己说。
三年后，医院。
乔欣欣等在候诊室。
“凌太太，检查结果出来了。”
她接过护士递给她的报告单，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妊娠期两个月。
她怀孕了！在她嫁给凌渊臣三年后。
乔欣欣抚着腹部，脸上露出欣喜而纯粹的笑。
凌家别墅。
天黑了，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咔哒——”门终于开了，凌渊臣走进来。
乔欣欣有些紧张的迎上去，凌渊臣有些惊讶问：“怎么还没睡？”
乔欣欣忍不住还是笑了：“渊臣，我怀孕了……”
凌渊臣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检查结果那一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沉开口：“爷爷最近状态不好，这个消息先不要告诉他。”
乔欣欣被这个消息一惊，顿时担忧不已，也就没想到为什么喜事不能告诉凌老先生。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睡。”凌渊臣又说。
“嗯……你早点休息。”乔欣欣还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
明明两人结婚三年了，可为什么她却觉得凌渊臣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有时候，她会怀疑，凌渊臣真的爱她吗？
可如果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
也许……只是她太敏感了。
依恋的看了凌渊臣一眼，她转身回了房。
身后，凌渊臣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复杂似深渊般。
他想起今天病房里发生的事。
凌老先生抓着他的手，枯瘦如柴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渊臣，我知道你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一定要你娶欣欣。”
凌渊臣皱着眉，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里满是悔恨：“我当年创业的钱，其实是欣欣的爷爷留下的遗产，是我猪油蒙了心，没有将这笔钱带给欣欣的奶奶，害他们一家受尽苦楚。”
“所以渊臣，你一定要好好对欣欣那孩子，是我们凌家对不起他们呐！”
听罢，凌渊臣陷入一片沉默，良久答了一句：“好。”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他的心罕见的无比烦乱。
其实，一开始向乔欣欣求婚，他就打算好了三年便会离婚。
他不想欺骗乔欣欣，可他一定要得到爷爷的股份。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站在凌氏集团的王冠顶端，把那个男人和蒋依依彻底踩在脚下。
乔欣欣留在他身边，只会成为他的软肋。
可现在……他却犹豫了……
在书房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
“叮叮叮——”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凌渊臣揉了揉眉心，接通了电话。
助理急切的声音传来：“凌总，老爷子快不行了，你赶紧来医院！”
几乎是容不得丝毫停顿，凌渊臣叫起乔欣欣，两人一路沉默着往医院赶。
病房里，凌老先生已经是弥留之际。
乔欣欣忧心不已，推开门匆匆走进。
病床前除了总是时不时找事的后母蒋依依，还有一个她以前从没见过的男人。
那男人抬头看她一眼，那和凌渊臣极度相似的眉眼，让她反应过来，这就是她从未见过的凌渊臣父亲。
他的眼神冰冷至极，阴霾的看着——她身后的凌渊臣！
这时，凌老先生醒了。
他让所有人都出去，最后只留下了乔欣欣和凌渊臣。
看着这个一向对她疼爱备至的老先生就要撒手人寰，乔欣欣心里十分难过。
“欣欣，你和渊臣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凌老先生一脸慈爱地看向她。
乔欣欣不由有些哽咽，红着眼眶连连点头：“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乔渊臣的！”
凌老先生一脸欣慰，这才带着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人死就如一盏青灯，灭了，只剩一片冰凉。
凌老先生离世的第三天，乔欣欣一身黑衣，下楼正要去墓地，就看见几个佣人往里般着行李。
她眉头一皱：“这是谁的东西？”玛丽独家整理
话音刚落，乔娜的身影便从外面踏进来：“今天开始，我要搬进来跟渊臣一起住！”
第七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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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欣欣只觉荒唐。
她跟凌渊臣当初结婚时，这个乔娜早就出了国，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找上门来，还说要搬进凌家！
乔欣欣皱了眉，语气不善：“乔小姐，你如果失心疯，建议你直接去医院，不要到凌家撒野！”
可乔娜只是嗤笑一声，像看条可怜虫一样看着她：“我说你还不知道吧？渊臣一开始娶你只是要从凌爷爷手里拿到股权，现在老头死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乔娜的话如一道惊雷，劈中乔欣欣。
她脸色冰冷看向乔娜，语气森森：“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嘴上否认着，可是，Ъч她却突然想起弟弟下葬那个夜里，凌渊臣嘴里说着要娶她，实际上却毫无波澜的双眼。
乔娜双手环绕胸前，得意的看着她。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还有，我才是渊臣爱的人，他早就和说了，你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会交给我养！”
明明大脑说着不要相信，可乔欣欣的心却渐渐沉入谷底。
明亮的灯光包裹着她，却让她由衷感受到这秋日的冰冷。
凌渊臣爱她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坚定的说是。
她心里毫无征兆地翻涌起一阵疼痛。
乔娜笑着走上楼梯停在她跟前，一脸挑衅：“怎么？凌太太，还想赶我走吗？”
她把凌太太三个字咬得很重，故意刺激乔欣欣。
乔欣欣脸色难看，目光落在了乔娜脖子上的丝巾上。
这条丝巾凌渊臣送过她一条一模一样的。
他鲜少送她礼物，收到这条丝巾时她高兴了好几天。
可原来，她视为珍宝的东西，只是他挑给别人，顺手敷衍给她的。
乔欣欣心里一阵绵绵密密的刺痛，指着门口冷冷道：“不管你说的多了不起，现在我才是凌太太，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
乔娜脸色难看至极，她的目光落在乔欣欣的小腹，想起那个女人交代的话，眼神一狠。
她侧身避过女佣的视线，忽然抓住乔欣欣的手尖叫一声：“啊，姐姐你做什么！”
下一刻，乔欣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不受控制地往楼下摔去！
痛！浑身剧痛！
她听见耳边慌作一团，有人连忙打着电话叫救护车。
“血！太太流血了！”有女佣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