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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是热情，成灵灵笑着跟每个人握了手。
旁边那几个男社员看见，笑着走过来看这个提前到的漂亮女知青。
“娇姐，这谁啊？”
“新来的知青，你小子，安分点啊，别把人家吓跑了。”
“知道了。”
成灵灵笑着看着这几个过来的男人。
其中带头这个，身穿格子外套，戴着一顶蓝色帽子，皮肤黝黑，那双大白牙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夺目。
男人双手擦了一下衣服，挠了挠头，笑着向女人介绍自己，“你好，我叫何一水，是生产队的队员，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好，我叫成灵灵。”
两人礼貌的握手示意，女人笑容甜甜的，看的男人那黝黑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红晕。
两只手紧张的搓着衣角，嘴里一句接着一句，“我们这里风景很好，就对面大山上有很多好看的花，到时候可以去看。”
“好。”
女人笑着看着男人，这几个社员眼神都看呆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白，而且还这么没有距离感，这么亲和。
想起之前供销社那个知青，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谁也不理，一句话能呛到八个人。
远处一双比暗夜还漆黑的眸子正注视着这里。
“放哥，看啥呢？”
“没看啥，咋还不来啊。”
“不知道，这次的知青是走来的，没车接。”
“嗯。”
何进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顾放，朝着刚才顾放看的地方看过去，没啥稀奇的，就是那几个供销社小年轻在勾搭新来的女知青。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女知青们都很有想法，男社员们也很是努力，都想找一个有文化的知青。
到时候对后代也好，而且还体面。
说不定，女知青家里有条件，还能提拔一把。
何进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里面包的一层又一层。
顾放压根没管何进在干什么，低头看着蚂蚁搬家，烦闷地将蚂蚁掉了个个儿。
何进刻意压低音量凑到男人耳边，“放哥，来一根。”
说着将手里那根香烟递过去，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也就只有两根。
何进跟顾放关系好，两人都是外地来的，何进刚来的时候，顾放没少帮衬。
顾放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声音低沉，“哪来的？”
“换的，你放心，绝对来的光明正大。”
“不了，你留着自己抽吧。”
“行吧。”
何进撇了撇嘴，有些疑惑。
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来的时候那么高兴，还特意梳了头发，现在又这样。
看了一眼顾放快要把那只蚂蚁翻死了，替蚂蚁捏了一把汗。


第008章 知青报道

男人心情烦闷到了极点，眼睛时不时会朝着那边看去，那些社员和队员像是苍蝇一样围在成灵灵身边。
一个个都很羞涩，成灵灵感受着这些人质朴的热情，这是在现代世界很难体会到的。
看着新来的女知青这么平易近人，人长得好看，声音还好听。
一个个都春心萌动。
远处的顾放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手里的小木棍子已经被折成一段一段，树皮都已经被扒光。
一个脚快的男知青已经提前来了，看着知青大院里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热泪盈眶。
一路上走的很是艰辛，这里地势不平，好多女知青都掉队了。
看着有人进来，一群人跑过去询问，“同志，你好，其他人呢？”
“在后面。”
男知青气喘吁吁地看着大家，长舒一口气。
一群人走出大院向外面看去。
几个年轻社员将这个知青扶到凳子上，询问着一路上的事儿。
大家注意力都在那批快要到的知青上，村长和书记已经出去迎接了。
看了一眼昏黑的天，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成灵灵余光注意到那边落寞的男人。
整个人像是蔫吧了一样，没有了刚来时的活力。
就那么低低地垂着头，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大狗，偌大的身躯缩成一团。
成灵灵看了好久，男人都没有抬头，反而对上了顾放身边何进的目光。
尴尬地点头一笑，成灵灵就跟着那几个女社员出去迎接。
成灵灵一走，何进就迫不及待地推身边沉寂的顾放，“放哥，那个女知青刚才看你了，看了好一会儿呢，是不是看上你了。”
顾放眸色一动，原本阴郁的脸上缓和了一些，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成灵灵还未离去的背影。
一旁的何进不知所措，看着顾放没有任何反应，不免有些着急。
“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了，你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吗？”
“不用你管，出去看看去。”
说着，顾放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何进一脸无措地跟在顾放后面。
顾放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沉寂，整个人活跃了不少，嘴角带着丝丝笑意，眉眼也是舒展。
何进家里条件不好，那些知青和村里的姑娘都看不上，但是顾放不一样啊。
这些年，示好的女知青不少，但是顾放就是不为所动。
每次干完活儿，顾放就是坐在山腰上朝着远处望，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在这里一待就是三年，都知道顾放之前是当兵的，问他退伍原因就是不说。
在这年头，当兵可是一个铁饭碗，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多少人把头挤破了都要往城里去，顾放却是申请来这小村子里，而且挣得是最少的工分。
关于顾放的说法很多，但男人都不理。
远处大批的人正朝着这边前进，晚上的路灯很是昏暗，队伍很长，都看不见尾巴。
几个年轻社员朝着队伍走去，这可是难得表现的机会。
第一印象很重要，跑过去帮女知青拿拿行李，示示好，以后也多点机会。
尤其是，这次的知青大多都是大城市来的，家里条件好的很多。
不少村里小伙子都跃跃欲试。
正值现在大好时机，国家建设急需人才。
要是能跟着这些技术人员学上几手，到时候谋前程也是个出路。
成灵灵站在队伍前边，顾放在后面一直注视着。
成灵灵个子出众，在一众男社员面前也不逊色。
何进还是在一旁喋喋不休，“你说说你，一点都不着急，我看着都急。”
顾放不耐烦地低头看了一眼，语气哑哑的，“有完没完，一个大男人，像个老妈子一样。”
“我像老妈子？我···”
何进直接语塞，“好，我闭嘴，我不管你了，真的是。”
男人沉默不语，继续追随前面的身影，满脸带笑，眉眼柔情。
大批的人群涌入了知青大院，原本诺大无比的院子瞬间有些不够用。
队伍直接七零八散，一个个直接蹲坐在院子里，有的直接躺下。
看的出来，走了不少路。
村长走到连长刘建业身边，满脸敬佩，“刘连长，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快，去吃点饭。”
说着，村长就拉着刘建业往那边走。
刘建业过去看见满满两大筐子杂粮肉包，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老村长，您这破费了。”
“不会，不会，你们辛苦了，应该的。”
说着，拿起一个肉包就往刘建业手上送去，刘建业接住，尝了一口，满脸带笑地看着一脸期待的老村长和干事们。
“香，真香！”

“多吃点，还有大碴子粥。”

“快，快点给盛上。”
“不急不急。”
刘建业被这热情打动，盛情难却。
那边生产队大队长招呼社员去给知青们分包子和大碴子粥。
知青们饿了一天，吃起来一个个没了城里的斯文样子，狼吞虎咽。
一口接着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大家都分到了肉包，顾放拿着包子走向在一边看着的女人。
顾放语气温和，嗓音低沉，“吃吧。”
“谢谢。”
顾放放下包子就走了，那边需要人手去收拾东西。
成灵灵看着手里的肉包，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原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这么难，想起自己后世那么浪费粮食，只觉得懊悔。
吃完后，知青们调整好状态在那边列队，村长干事们和团长都站在台子上，底下人群熙熙攘攘。
成灵灵作为女知青的一员，站在靠后的一排，个头和一些男知青差不多。
顾放眼睛一直朝着这边看着，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女人，暗夜里那双眸子格外的温暖，映射出温暖的光。
站台上的领导干事们齐齐的站成一排，看着站台下井然有序的年轻人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简单清点人数，进行了班长和副班长的分配，队伍就地解散。
一瞬间，顾放的目光被冲散，成灵灵已经不知道被人群挤到了哪里。
顾放边走边回头，恋恋不舍地回了家。
成灵灵这边很是顺利，进了屋子里，一群女知青很快地围了过来，看着眼前模样清秀的人儿，一个个很是羡慕。
这一批不少家里条件好的，但都没有成灵灵这么细皮嫩肉。
一群小姑娘，问东问西，成灵灵机智的打着马虎眼。
躺在炕上，成灵灵望着眼前黑黑的天花板发呆，脑海里不断闪过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第009章 女班长胡大美

体谅知青同志们昨日辛苦赶路，队里特意给放一天假，成灵灵跟着也是沾光。
大家起得都很迟，一个个满脸疲惫。
女知青的班长定的是胡大美，胡大美长得很是英气，一头利落的短发，配上那一身工装，干净利落。
成灵灵对这个女班长很是喜欢，为人爽朗大方，很有集体意识。
胡大美起来后就给女同志们去打水，一手拎着三个暖壶，比男同志还要能干。
成灵灵起得早，跟着胡大美一起去帮忙。
胡大美一嘴的地方口音，一听就知道老家在哪里。
两人聊得很是投机，从胡大美嘴里，成灵灵大致知道这一批女知青的性格和来地。
有几个来自上江的男知青，向那个大喇叭女知青王敏打听消息。
哪个女知青长得好？哪个女知青家里条件好？
这些都了解的很是透彻。
成灵灵的长相在这一批里是不错的，好几个男知青已经在门口瞄着了。
那几个男知青一早就趴在门缝上看着成灵灵，几个人推推嚷嚷的，都有点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个子小小的，粉面油头，穿的还是尖头小皮鞋，腰间系的皮带，很是阔气。
站在那里一直朝着这边看着，有点害羞地摸着头发，扭扭捏捏地朝着成灵灵和胡大美走来。
声线和他的人一样，有点油里油气，“成灵灵同志你好，我叫吴琦，认识一下。”
“你好。”
吴琦伸出手，成灵灵也回握。
笑着打着招呼，吴琦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暖壶，“我帮你们吧，怎么能让两个女同志干这么重的活儿。”
站在后边的两人也是赶紧过来帮忙，“是啊是啊，我们来。”
“谢谢，那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几人动作很快，十几个暖壶三两下就拿了出去，只留下胡大美和成灵灵站在原地。
看了一眼成灵灵，胡大美笑着打趣道，“这就有了追求者了。”
“哪有，大家互帮互助啊，这不是昨天连长特意交代过的吗？”
“是是是，走啦，咱们一会儿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好。”
两人出去后，跟吴琦他们笑着打了一个照面。
顾放起得很早，今天要去地里锄草，之后还要去机械厂帮忙。
活多人少，村里的青壮年都闲不下来。
马上技术人员就要上岗，车间技术部就要运作起来了，到时候响应国家生产建设号召，成家屯发展指日可待。
何进跑来看顾放，顾放还是一副冷面佛的样子。
“顾放，那个沈梦娇让我转告你，叫你忙完去一趟供销社，她有话和你说。”
“不去，今天那么忙你不知道吗？”
“能有多忙，你抽空见一下呗，我看她好像找你真的有事儿。”
“走吧，别管那么多，到时候再说。”
说着，顾放拿了一块儿大白毛巾搭在肩上出门，何进跟在后面，一脸无奈。
顾放知道沈梦娇的意思，自己早就表明自己的想法。
沈梦娇昨天特意找到何进让他无论如何帮自己和顾放说一声，明天下午自己在供销社等着他。
之前沈梦娇找过顾放，他总是会避开，沈梦娇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找到何进帮忙。
今天休息，不少知青结伴出来熟悉环境。
看见顾放和何进，几个男知青过来打招呼，“同志，你好啊。”
“你们好。”
几个知青看着顾放和何进手里的锄头，满脸带笑，“这是要下地做工吗？”
“是，今天活儿多，干完就要去机械厂收拾搬机器，等着明天你们上手。”
“真的是辛苦了。”
这边地里男人们光着膀子热火朝天地干着，那边知青院也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一群知识青年说着自己的理想抱负。
一个个热血沸腾，都想着为国家建设出一份力，成灵灵不免被这些青年们的斗志感染。
胡大美和成灵灵结伴去了供销社打算买一点擦脸用的东西，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看着眼前的供销社，宽大的门窗，高高的柜台，看起来很是气派。
村里买东西只能来这里，不像现代一样遍地的小卖铺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东西都得定人定量。
成灵灵看着那一排排货柜，衣食住行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商场。
各个区域划分明确，供销社人不少，两个售货员都在忙着招呼。
成灵灵和胡大美在“生活用品”区。
一切能用到的都在这里，雪花膏，擦手油，牙膏这些都有。
拿完东西两人过去结账，这时，供销社刚刚结束一波购买高潮，只剩下胡大美两人。


第010章 误会

沈梦娇注意到了成灵灵，女人对于比自己好看的总是很有印象。
昨天沈梦娇几人就对成灵灵很有印象，那长相很是有辨识度。
沈梦娇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碎花上衣，配了一条蓝色裤子，一双小皮鞋很是亮眼。
一双丹凤眼，头发黑黑粗粗的，扎着两个大麻花辫很是复古。
“灵灵来啦。”
“嗯，娇娇姐，今天真好看。”
“真会说，你也很好看。”
“谢谢。”
两人笑着寒暄，女人之间的互夸。
进来几个昨天和沈梦娇一起的女社员，成灵灵笑着打着招呼，大家都很是热情。
女社员们找沈梦娇有事儿，打了声招呼几人就去了一边，把结账台空出来。
女社员们一前一后的围着她，满脸带笑地说着话。
几人摸着沈梦娇的衣服，脸上是羡慕，嘴里是赞叹。
成灵灵和胡大美不由地朝着那边的人群看去，有个瘦瘦弱弱的女社员，笑着打趣，“你这么好看，今天指定能成，顾放不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就是，咱娇娇是谁啊，怎么不行？”
“就是，我看啊，那顾放早就喜欢娇娇了，就是闷。”
······
顾放？成灵灵拿着东西的手一顿，是那个顾放吗？是他吗？
胡大美看着瞬间呆愣在原地的成灵灵，一下子像是丢了魂，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不舒服吗？”
成灵灵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准确说是在看沈梦娇。
他们确实很般配，沈梦娇一看就是那种踏实稳重的，而且穿的很体面，不像自己，那晚上自己做了那么多，还说好多荤话。
这个年代的男人都喜欢踏实顾家的女人，自己一看就不是那种类型。
一想起来，成灵灵就懊悔地不行，死死攥紧手里的那个小布袋子。
心情低落，眼里一下子没了刚才的神采，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
胡大美有些不解，朝着成灵灵的视线看过去，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能吸引人目光的东西。
此时只觉得周遭一片沉寂，大脑放空，一下子没了支撑点。
成灵灵脸上有着些许失落，舒了一口气，纤眉微微上扬，回头看向还在等自己的胡大美，“走吧。”
“好。”
胡大美看出了成灵灵眼里的失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没有多说。
就那么陪着她走在乡间路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夏天的风都是带着温度的，吹到脸上温温热热，此刻成灵灵一点也感受不到。
宽阔的泥土路，让人感觉心情都放空。
成灵灵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万里无云，晴空万里，今天是个好天气，确实是个在一起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
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那种所谓的一夜情，那种这个年代不正经的女人？
路上不少结伴出来的知青，在拐角路口，两人正好遇上结伴出来的吴琦几人。
“你们这是要回去啊？”
“是，买了点东西，打算回去在收拾一下。”
“这样啊，你们去了供销社吧？”
“是，那里真的挺大的，东西全着呢。”
“那还真挺不错，供销社在哪里啊？”
“朝着前面一直走，到了路口向右拐就好了。”
“好啊，谢谢了。”
“没事儿。”
成灵灵挤出一抹微笑和几人打招呼，极力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回到知青院，胡大美接了一杯热水，声音有些担心，“喝点水。”
“谢谢。”
成灵灵接过那个装满热水的白瓷缸子，看着里面冒着的热气。
胡大美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喝点热的可以暖一暖，女人来那个确实容易心情不好。
“你先喝点热水，等一会儿，她们回来了，问问谁有红糖。”
“不用了，大美，我就是刚才没吃早饭有点晕，真没事儿，你别担心。”
“这样啊，那你等着，我去食堂看看有啥吃的，你先垫上点。”
“好。”
胡大美跑去找安姑，给成灵灵找吃的。
成灵灵独自坐在大炕上，手里握着那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缸子，感受着那个温度，看着眼前的环境，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屋子角落一排排的铁皮暖水壶，复古的木质桌椅，陶瓷的红色大脸盆。
注视着这里的一切，成灵灵心里感到有一丝的孤独，心里空落落的。
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自己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不像那些带着任务过来的女主女配。
既不是炮灰重生，也不是恶斗极品反击。
平淡，很是平淡。
没有目的，像是一个离家的孩子一样，没有归属感。
那一边的乡间坝头，男人们唱着山歌，额头上的汗珠一层接着一层，光着膀子，顶着烈阳，手里的锄头频率很快，一下一下翻在这肥沃的黑土地上。
这里很是富足，村里的收成每年都很好，国家对这片地区很是重视，不少干部都会下来慰问视察。
何进累的上不来气，看了一眼身边的顾放，一点事儿没有，气息匀速，手臂上的肌肉一张一合。
“你不累啊？”
顾放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累的快要瘫倒的何进，支住锄头，站在那里朝着前面看了一眼，微风吹得庄稼来回闪动，已经可以想象到秋天的丰收场景。
那麦穗上结满果实，沉甸甸的，闪着金黄的光芒。
笑着注视着前方的土地，都是希望的田野。
顾放声音缓慢而又有力量，“今年又是一年大丰收，每家可以多分点粮。”
额头上的汗珠还屹立，嘴角的笑意也是，何进也是长舒一口气，朝着前方望去。
好是好，就是太累了，一上午干了不少，但是放眼望去还有不少。
何进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朝着那边看去，还是想着那件事，“你要不还是去看一眼，沈梦娇真的有事找你，昨天特意拜托我，我也不好拒绝，人上次帮我借东西，我这次也是没办法。”
“行，下午机械厂忙完我就过去看看。”
“成。”
何进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抓了一把已经被汗浸湿的头发。
那边几个男社员朝着地里喊，“大家先过来喝点水！”
“走吧，过去喝点水歇一歇。”
“好。”
拿着锄头往过走，往过走的还有几个社员，大家都是累的汗流浃背，气息有点不匀，“辛苦了。”
“还好，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建设，不辛苦。”
“好样的。”
几个新来的小社员，一直把顾放当成大哥，顾放很是照顾这些人，外地来的会帮忙落户，本地谁家有事儿也会去帮忙。
喝完水，大家坐在地头休息。
一个老干部拿着大嘴茶壶给大家挨个分着，一个个黑色宽口大碗满满当当的。
一碗接着一碗，大家都累的不行，一上午进展很快，干了不少。
身上的汗都顺着后背往下滑，男人们都被晒得黑黑的，身上的肌肤都在反光，有几个身上已经被晒红了。
朝着那边看过去，心里满是成就感，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每年的粮食也是越分越多，工资也上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边几个年轻的小社员在打闹着，大家说话很是直白爽朗。
“这次来的知青真的不错，有文化，有素质，长得还好。”
这个话题一下子引起了共鸣，几个年轻小伙子不由得凑到了一起。
“真的是，我注意到好几个呢，真的不错。”
“是吧，有好几个真的可以，像是那挂历上的明星，那气质，真的是可以。”
那边越聊越火热。这边的顾放和何进没有参与，已经过了那个年岁了。
好看的见过，气质好的也见过，没了当初那股子冲劲了，只想着干好自己的事儿，一切随缘。


第011章 表白失败

中午社员们回到公社吃饭，满满两大筐子窝窝头，还有稀饭小米粥。
干完活的脸上还有着太阳灼热过的痕迹，脸颊上泛着的红一直难以褪去。
一个个排队拿着碗等着吃饭，做饭的大厨今天弄得小米粥格外的稠糊，知道大家辛苦一上午了，想着一定要让大家吃饱喝好。
“张师傅，真好啊，今天的小米粥可不是稀汤了，稠糊得很。”
“你们干活辛苦了，当然得稠糊一点。”
大家蹲坐在公社的门口吃着午饭，大多是一些庄稼汉，不太习惯那些坐在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吃饭方式。
坐在门口，三五下解决完，起身把碗筷洗干净。
“顾放，中午我去你家住啊，下午正好一块儿去机械厂。”
“知道了。”
何进吃了三个窝窝头，这年头能这么放开吃的机会很少，何进又不是什么有钱家庭，工分不多，按人分粮食自己就一个人，这年头家家都不够，所以顾放平时经常会接济一下何进。
看着何进狼吞虎咽，猛吃的样子，顾放皱了皱眉，“慢点吃，别一下吃撑了。”
何进看了一眼顾放，手上动作没停，一口粥一口窝窝头。
顾放摇了摇头，把毛巾展开，再叠住，低头思考着。
知道何进是个苦命人，从小过着就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小时候逃荒跟着大部队左转西转的，一个十岁的孩子就那么一直颠沛流离着。
当时一个人背着行李来这里的时候，头发也是又长又乱，身上破破烂烂，一个大麻袋装着自己全部的家当。
村里需要证件，需要介绍信才能落户，这些东西缺一不可，何进的证件不全。
当时村里也是不想要这么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户。
何进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就背上东西打算去别处，想着找一个安定的地方定居下来，总不能这么漂一辈子。
那一年，粮食大紧缺，家家户户都靠着树皮硬撑，山上的树皮都被扒的干干净净，遍地都是流浪的人。
何进就这么撑着往外走，又饿又渴，最后倒在了村口。
顾放收完麦子回家，远远看见那边倒着一个人。
把人就带回了家，醒来后询问了情况，最后帮着何进在成家屯落户。
当时何进的样子顾放一直记得，身上的骨头都是露出来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的起皮，脸颊上的骨头很是明显。
这些年来，何进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存着东西，钱和粮都舍不得用。
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补丁已经快要凑成一件衣服了。
知青院
中午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女知青去供销社买了不少东西，这几年形势好一点，大家手里头多少宽裕一点。
大家围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热闹极了。
这样的氛围不免让人觉得心情很好，成灵灵也加入了大家的话题。
“灵灵，你看起来气质很好，是不是学过跳舞啊？”
“学过一段时间。”
成灵灵看过自己的身份证件，自己属于文工团的一员，正好自己也有过表演经历，不会露出马脚，引起别人怀疑。
“是吧，我看你手脚很长，有时间给我门展示一段。”
“好呀，那我到时候跳的不好，你们可别笑话我。”
“怎么会呢。”
大家笑着打趣着，人多就是热闹，一个个很是青春洋溢，不免让人感到有活力。
现代大家都有手机，普遍不会什么都交流，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没有那么的真诚，这个年代的人真的是很纯粹。
吃完饭后的闲聊总是短暂又不舍，好多话都想要说。
胡大美看着屋子里热火朝天，笑着摇了摇头，“同志们，好啦，午休了，有什么下午说，咱们时间长着呢。”
“知道了，胡班长。”
大家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开始午休。
成灵灵仰望着那个天花板上坠着的那个小小的黄色白炽灯，开始思考自己来这里以后要干些什么。
下午，机械厂那边热火朝天地忙活着。
胡大美和男知青班长徐立去村里办手续，领工牌。
成灵灵一下午都在知青院里帮安姑的忙，心里有点闷闷的，想着干点活来排解一下，有些事情还是想不通。
顾放结束之后太阳已经到了半山腰，空气里还有着白天的闷热，周遭也是安静起来。
站在机械厂门口朝着前方看过去，无数个小烟囱冒着烟，满满的烟火气。
何进看了一眼顾放，把顾放的毛巾拿在手上，“你去吧，我先回去，人姑娘肯定等着你呢，别那么直接，好好说，委婉点拒绝。”
顾放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大山，太阳正一点点地朝着山背后隐去。
何进知道顾放答应了就一定会去，自己也是把事情办完了。
哼着小调回了家，今天心情很好，吃的顺心还没花钱，打算回去美美睡一觉。
顾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天色，太晚了不好。
一男一女大晚上的，还是要注意。
朝着供销社走过去，一路上脚步很快。
沈梦娇焦急地等在供销社门口，眼看天就要黑了，顾放还不来，心里愈发地着急。
攥着手里的衣袖，看着那边的路口。
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心跳很快，躲在后面看着的贾云几人也是着急。
拐角处的顾放出现，等着的几人顿时又紧张又高兴。
沈梦娇调整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站在原地等着顾放，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声音激动地有些沙哑，“你来了。”
“嗯。”
“那个，今天听说你们去机械厂了，累不累？”
“还好，你有什么事就先说吧，天色也快不早了，你姑娘家家的，别让人说闲话。”
沈梦娇脸上有些泛红，面对这个自己喜欢了两年的人，一时间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顾放，我喜欢你，我一直没勇气和你说这句话，这些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去关注你的事情，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
顾放一脸认真地听着沈梦娇的话，没有打断，表情严肃。
语气诚恳，声音比平日更加的柔和，照顾着沈梦娇的情绪，“对不起，我有心上人了，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沈梦娇听到这话怔愣在了原地，眼里的泪水就快要夺框而出，在里面的贾云几人也是不知所措，一个个面面相觑，心里一下没了底。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是板上钉钉，只差一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谁承想是这样。
顾放也没多说什么，低头示意表达了歉意。
来的时候顾放就注意到了后边的几个女社员，知道沈梦娇不是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儿，这才放心的回去。
看着顾放离去的背影，沈梦娇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整个人失落到了极点。
手里握着的那个男士皮带已经掉到了地上，两只手臂无力地耷拉在两侧。
贾云几人从后面出来，看着眼前的沈梦娇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娇娇，没事儿，咱以后会有更好的。”
“是，别这样，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沈梦娇扑倒贾云怀里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觉得此刻天都要塌下来了。
顾放回去的路上，心情也不好，沈梦娇哭声很高。


第012章 离去的背影

顾放回家后天已经黑了，打开家里那个昏黄的白炽灯，从未感觉家里如此的空荡，二十六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失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放就感觉心里经常像是缺了什么东西，大男人开始在深夜有了心事，会在床上辗转反侧。
打了一盆水把身上擦了一下，今天出了不少汗，身上现在黏糊糊的。
家里没人，直接穿了一个大裤衩就出去，凉水直接上身。
甩了甩头，把毛巾随便一拧在身上抹了几下。
打开柜子，从里面抽出一件工装背心，注意到旁边那个小盒子，三两下套上衣服，然后拿着那个盒子回到了炕上。
把那个红色发圈拿在手里，回想着她的样子。
这个发圈还是没有送出去，一直找不到机会。
今天回来的时候，顾放特意绕道走到知青院，希望能看她一眼。
也不知道她在那里习不习惯，这几天吃不吃的好，睡得怎么样。
外面的月亮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他的思念，变得格外的明亮，顾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摸了摸身边的空位，把那个盒子放在枕头边。
夜越来越深，顾放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都是成灵灵的样子，思念和夜色一样深。
翌日，成灵灵是被那熟悉的鸡鸣声叫起来的，想不明白这鸡怎么就这么聪明，比闹钟都准时。
知青大院一下子热闹起来，男知青们打闹着，女知青们说笑着。
早晨的风很是凉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新和自由，格外的舒服。
成灵灵张开双臂去拥抱这美好的早晨，大口呼吸着这新鲜空气，好久没有这种自由的感觉了。
在现代，每天朝九晚五，自己作为模特还要不断地训练，克制饮食，保持身材，每天活的很累。
来了这里两天，感觉很好，虽说吃的没有现代精细，都是粗粮，但却终于能吃饱，不用去保持身材。
成灵灵对这里的饭菜很是满意，粗粮真的很有营养而且还耐饿。
还记得公司给模特的规定，每周都要测量体重，一旦超出固有范围就要扣钱。
现在想想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自己现在完全没有那方面的烦恼。
成灵灵工资不低，但大多都接济了之前那个渣男，要不然也能在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想起来也是遗憾，成灵灵总以为能跟他走到最后，不成想自己被戴了绿帽还被指责无趣。
胡大美看着还在那里发呆的成灵灵，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发呆了，赶紧洗漱，一会儿要去机械厂分配任务做工了。”
“好，知道了。”
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山，太阳渐渐升起，又是美好的一天，长舒一口气，昨天晚上成灵灵想了很久。
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定数，既然自己改变不了，那就不如接受。
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看看太奶这个时代。
穿上统一的工装，成灵灵感觉一下就有了那种使命感，整个人一下子充满干劲。
门外传来男知青唱歌的声音，声音高亢充满力量。
这个年代的歌都很有力量，歌词很有深意，句句都是鼓舞，充满着这个年代的热情和干劲。
大家在班长的安排下列队，跟着连长往机械厂走。
大家服装统一，个个精气神饱满。
成灵灵站在队伍的倒数第二排，看着沿途的风景，前面大家齐齐地唱着歌，大家脸上洋溢着热情，那日的疲惫早已不见。
村里来来往往的村民看见这队伍，都笑着打着招呼，“知青同志们，大家好呀。”
“老乡，你好。”
知青在村里是很体面的工作，不少老乡想着把姑娘嫁给知青，到时候不仅体面还能有城里关系。
这年头城里头有关系可了不得，大家都是挤破了脑袋往城里去，都想着住楼房。
顾放和何进今天要去帮江大爷去修房子，早上早早就去山上找了几块大木桩子。
大老远就听见那高亢的声音，顾放快走了几步去看，何进在后面抱着那个桩子追着。
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撵着，顾放越走越快，临了也没追上，只是看见了那个背影。
人群里一眼就可以认出来，那背影自己忘不了。
何进喘着粗气在后面追着，“你跑什么啊，这么大一个，我哪能搬得动？”
顾放呆愣楞的站在那里，直到队伍拐走，消失在远处。
土路上还有部队走过留下的尘土，顾放看着发呆。
何进把桩子放在地上，整个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揉着胳膊，刚才顾放一走，桩子的受力都落在自己身上。
顾放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成灵灵在躲着自己，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找她。
想着，就是见面了，应该说什么？
心里烦闷的不行，身后的何进骂骂咧咧。
顾放皱着眉头不满地回头看了一眼，直接扛起那个木头桩子就走，何进赶紧起身。
“又抽什么风，你等等我啊！”
顾放走的很快，何进在后面小跑着。
五十斤的大木头桩子顾放扛起来丝毫不费力，甚至比两手空空的何进走的还快，本身顾放底子就好，之前又是军人，现在每天也是干活。
体力训练这些年顾放从来没有落下过，只要国家需要，随时响应国家和部队。
现在是和平年代，回来当农民的顾放，也是考虑要多打粮食，让家家户户都能吃饱饭。
之前跟着部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吃不饱饭的人，真的是横尸遍野。
这段时间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修完房子，马上就要去地里上工。
夏天要把杂草锄干净，到了秋天收成才会更好。
机械厂修的很是气派，大老远就看见那个牌子——生产建设为人民。
大家看着这个机械厂都很是震惊，这一批知青待遇都很好，来这里就是为了建设机械厂，为了国家生产建设。
刘连长看着眼前气派的机械厂，不禁感叹，“咱们国家啊，现在是越来越好喽，大家可得加把劲儿，好好干。”
带头的男知青一脸激动，声音充满干劲，“放心吧，连长，我们都是好苗子。”
“是啊，是啊。”
刘建业笑着回头看着这群充满热情的孩子，满脸欣慰，“好，都是好同志。”
大家高兴地进了厂子里，一个个机器摆在面前，厂长早就站在门口迎接。
厂长是刚刚退伍下来的干部，功高劳苦，本来可以去大城市发展，做高位拿高薪，但还是选择回家乡为基层做建设，这样的行为获得不少人的称赞。
刘建业对成勇很是敬佩，在部队的时候听过成勇的事迹，是个劳苦功高的老战士了。


第013章 分配工作

成勇看着这批充满干劲的年轻人，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感叹时代的发展之快，这么多好苗子，以后国家建设一定有希望。
成勇带着大家进了厂子里，去参观了车间，熟悉了机器。
大家第一次见这么先进的机器，好奇地上下打量着。
这批的几个技术人员已经定好去向，剩下的，厂子里挑一部分，其他的就留给村里去分配。
大家虽说嘴上不说，但都是想着能够留在厂子里，要不然就得去干农活，每天又累工分又少，关键是没啥前途。
现在国家政策一时一个样儿，要是没点真把式说不定就回不了城。
一个个铆足干劲，展现出最好的面貌，希望能够被选上。
每个科室的主任过来挑人，胡大美去了供应科，吴琦几个去了车间，成灵灵普通话好留在了办公联络部。
工厂留了不少人，其他的有的去村里当了记分员，有的去了生产队，供销社也来分了几个人。
大家都有了去处，有了活干。
办公联络部的主任是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纤瘦，面部轮廓很是清晰，很像成灵灵高中时的教导主任，那种压迫感，不由得让人后退。
一身黑色看起来有些压抑，那种气场很震慑。
主任叫做范霞，高中学历，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高学历了。
大家都是即刻上岗，跟着师傅上手。
机械厂需要尽快运作起来，国家生产建设刻不容缓，全民上下一条心，生产建设和种粮两手抓。
范霞走过去打开那铁皮柜子，从里面抽出厚厚两沓资料，牛皮纸袋子鼓鼓的，成灵灵站在一边看着。
看了一眼成灵灵，范霞把眼睛一推，缓缓开口，“坐过来，别站着，地方不大，别占地方。”
“好。”
成灵灵拉开椅子面对面坐着，偷瞄了对面一眼。
范霞没什么面部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态度，当时成灵灵只说了一句话就被留下，什么问题也没有问。
想起别的科室选人都会问很多问题，自己确实是轻松了些。
成灵灵还是有些好奇，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朝着女人看去。
那边一个电话打来，范霞接电话。
声音沉稳有力，有着很强的气场，给人一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成灵灵听得出声，范霞说话逻辑很清晰，全程交流没有一句废话，而且还很流畅。
眼神渐渐变得敬佩，看着对面这个自己的领导，不由得产生一股敬佩之情。
“别看我了，以后有你看的，到时候看烦你。”
成灵灵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目光，范霞把电话放回去，将面前的资料推过去，语气平淡，“先好好看看这些，把这些在脑子里留个印象。”
“好。”
成灵灵拿着资料坐在对面开始看，全部都是手写稿，有些页面已经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钢笔字写的很是工整。
范霞递过去一根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一记。”
“好。”
这边大家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去适应工作，车间已经运作，大家干的很是卖力。
师傅人很好，教的认真，学员们学的也快。
顾放正在和社员们在田里干活，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没有昨天那么热。
何进跟几个小年轻在说话，小年轻打趣，“进哥，这是打算打光棍了呀？”
“你懂什么，好事不怕晚，我是缘分没到。”
“是是是，一般的咱哥还看不上呢。”
何进知道这几个小子就爱开自己玩笑，都不敢去顾放跟前去，笑着回了几句就去找顾放了。
何进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说也很想成个家有个自己的归属，但村里人家对何进还是嫌弃的。
既没有高工资，也没有亲戚扶持，根本没人愿意。
今天顾放明显看着就是有心事儿，之前都没怎么见顾放抽烟，今天居然抽上了。
脸上居然还是那么忧郁，何进有些好奇。
走到顾放身边，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被发现。
那根烟就那么夹在手里，往嘴边没放了三下，全都是风在抽，何进看着很是心疼，皱着眉看着那根烟，恨不得自己变成那股子风。
皱着眉站在一边，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你别糟蹋东西啊，多好的烟啊，就这么浪费了。”
顾放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吸了一口，长舒一口气，将烟捻灭，随手别在耳朵上，然后离开。
何进看着顾放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这段时间老感觉顾放不对劲，心事重重的，也没见最近有人来村子里找他。
记得有段时间，来来往往不少的人，看起来都是有钱有势的，何进对顾放的事情大致有所了解，但从来没张嘴问过。
顾放心里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没人知道。
自己认识顾放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人这样。
想起昨天自己去顾放家里打算去炕上准备躺一躺的时候，一脚就被踹了下去，到现在尾巴椎还疼呢，不知道这几天抽的是什么风。
顾放站在地头，朝着知青院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她今天怎么样了。
听说要分配工作，也不知道分到哪里去了，分的什么工作，累不累。
现在处境很是尴尬，自己也没办法直接去找，要是到时候引起流言蜚语，对谁都不好。
何况，两人还已经那样，这要是被发现，两人都要遭殃。
看着远处，想着她的样子，顾放感觉心里又暖又纠结。
下班的钟声敲响，机械厂食堂给成灵灵这批知青准备了午饭，大家排队领取餐具。
胡大美拿着餐具笑着跑到成灵灵身边，“怎么样啊你？主任好相处吗？”
“挺好的，你怎么样，你那个科室好上手吗？”
“怎么说呢，反正还是要学，慢慢来。”
“好。”
吃完饭后，胡大美和成灵灵收拾了一些东西，两人工作都是需要看很多资料，就都带了一点回去。
打算尽快看完，到时候可以上手。
路上都是下工回家的人，大家说说笑笑很是热闹，村里的氛围很好。
顾放在地头看见了成灵灵的声音，快步去了路对面等着，刻意去营造一种偶遇。
成灵灵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顾放，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顾放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开口，“还好吗这几天？”
“挺好的。”
顾放脸上带笑，说话竟然有些磕巴，大男人第一次这样，“听说你们分工作了，怎么样啊？”
看着她手里厚厚的资料，顾放猜想一定是留下来了，到时候不用去下地，也能轻松一点。
成灵灵本来是有些紧张，但一说话那种感觉立马没有，“留在办公联络部了。”
“好。”
顾放眼里藏不住的高兴，终于说上话了，也知道这段时间她大致情况。
两人没有多说，都是一些相互的问候。
顾放走了之后，胡大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成灵灵。
“你家亲戚啊？”
“啊？”
成灵灵有些出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算是吧，之前认识。”
“这样啊。”
顾放心情好的不得了，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整个人走起来都是轻飘飘的。
回到家里高兴地躺在炕上，拿起那个红色发圈左看看右摸摸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心里抑制不住地高兴，这几天他想的都快要疯了，不自觉去听知青院的事情。
时不时会特意绕路，路过知青大院，为的就是能远远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那样心里也很是满足。


第014章 抽风的顾放

回到知青院大家都说着各自的去处，分享着自己的工作和领导。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我跟你说，我那个工作看起来简单，实际啊不好干，那个机器真的是······”
“我那个还好，就是麻烦。”
······
成灵灵拿着自己那个白瓷缸子去接水，随后独自站在院子里发呆。
抬头看向天空，这里的天异常的蓝，不像现代那样雾蒙蒙的，总感觉眼前罩着一层东西。
也没有嘈杂的车声，该安静的时候真的很安静。
这里的夜晚真的很享受，可以安静地去思考，大家都不熬夜。
每个点干着每个点的事情，不会去打破这个规律。
吴琦几个一回来就看见那边台子上抱着缸子发呆的成灵灵，笑着朝着成灵灵走过去。
“怎么样啊今天？”
成灵灵抬眼看着几人，笑着回应，“挺好的，感觉不错，你们呢？”
“我们也不错，机器真的先进，操作也方便，我第一次见那么好的东西。”
“那还真挺好的。”
“是啊。”
中午简单的午休大家又回到了工作岗位，白天总是空闲时间很少。
来了这里短短几天，成灵灵大致了解不少。
人心很简单，都很朴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一下午时间，成灵灵看了不少资料，认真地记录，渐渐了解这个工作的大概。
办公室联络部还有一个上一批的男知青，这段时间回老家办事了，过段时间就来。
这个科室是所有科室人最少的，现在人手不够用，大多都是先紧着车间。
这里的一切作息都很是准时，大家到点上工，到点下工。
范霞看了一眼对面成山的资料，一下午都在观察对面的成灵灵。
干的很认真，没有一丝抱怨，字迹也很是工整，态度很是端正。
成灵灵把资料整理了一下，把看过的都分类，没看过的都做好标记。
笔记本上记了不少东西，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
想起当时上学的时候，一节课都会累的不行，但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看了那么多资料，也没感觉有多累。
人在专心的时候就不会感觉累。
“范主任，这些看完的资料要放回去么？”
“不用，先堆在那里就行，你看完到时候一块儿放。”
“行。”
“别叫什么主任，我不爱搞那套，他们都叫我霞姐。”
“好，霞姐。”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范霞会耐心地给成灵灵讲工作，讲方法，很有耐心。
范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说话做事条理清晰，干事干净利索不拖拉。
成灵灵很是喜欢这个主任，对这个工作也很是喜欢。
“霞姐，这个本子我就带回去了，晚上看看。”
“好，别太累了，咱这资料多，到时候慢慢来。”
“行，那我先走了。”
“嗯。”
顾放一下午干的很是卖力，何进最近愈发的不解，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病。
情绪时好时坏，上午还在那里忧郁，现在又一副捡到钱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每天也没怎么交流，就是相伴着上下工。
万事开头难，工作都在慢慢地深入，大家渐渐进入状态。
每天机械式的工作让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车间也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生产出第一批零件。
专家领导特意视察，特别表扬了大家的努力。
为此，上级领导打算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放一天假，开个联谊会。
大家知道这个消息都很是高兴，刘建业要求班长负责这件事情，大家有什么才艺都上，一起好好热闹一下。
这次联谊会是全村举办，不是知青内部，到时候大家都会来，节目也是大家一起出。
村里这次大生产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全村都很是高兴。
一个月时间，大家都已经了解熟悉，经常在一起开玩笑说话。
成灵灵性格不是那种外向的，算是比较闷闷的，不太会主动去找话题，但只要是有人过来，都会热情。
下午，胡大美和成灵灵去供销社买东西。
一路上人来人往的，周边的庄稼肉眼可见的长高了。
风一吹，那沉甸甸的果实就晃动，一看就是个丰收年。
小孩子们拿着风车在小路上奔跑着，无忧无虑地笑着，成灵灵不免有些羡慕。
胡大美挽着成灵灵的手臂，“你打算表演个啥节目？”
“唱歌吧。”
“可以，到时候咱俩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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