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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怀好意的盯着身旁的冷峻男人，商梦鸢发誓要是让自己知道那个什么轩辕诗瑶要是和褚莫舟有点什么纠缠不清的过去，她就好好教教褚莫舟什么叫坦白从宽。
只不过一身冷肃的褚莫舟却并未因为听到这个问题而有什么可疑的神色，只是微微皱眉道：
“认识，但不熟，她有为难你？”
商梦鸢好看的眉毛挑起，自然没有错过褚莫舟方才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寒意，她完全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告诉他被轩辕诗瑶为难了的话，那个女人大约会被整的很惨。
十分满意的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明朗的笑意，“这个倒是没有，就是听皇后一直提起，觉得好奇。”

褚莫舟抬头看了看近在眼前显然已经十分热闹起来的皇宫大殿，也就是一会儿宫宴要开始的地方，伸手为商梦鸢正了正发间步摇。

“宫宴上应当能见到，除了很能招人厌烦，没什么特别的。”
商梦鸢闻言也看着马上要开始宫宴的大殿心中不免感慨，这位公主最好不要对褚莫舟有点什么念想才好，不然也太可怜了吧。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唯一的印象是招人烦什么的，一颗芳心何处葬啊。
褚莫舟和商梦鸢在御花园边走边说，时间过得也算快，等到两人逛了一圈回到前殿的时候，宫宴刚好开始，正有臣子携得了准许的家人陆陆续续进殿，商梦鸢和褚莫舟自然也坦然踏入。
这宫宴和寻常宴会一般形制，只不过不再分什么男女，同个府上的人一般会安排在一起，也方便皇帝认人。不然日理万机的皇帝怎么会记得住谁是谁家夫人谁是谁家小姐什么的，说话之间闹了笑话可就坏了。
至于官员之间的交游寒暄，等到皇帝吃累了离席之后大家随意游走一下就成了。
比如现在，商梦鸢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褚莫舟身旁打量着这宫宴中的人。
用来举办宫宴的大殿正是众人之前上朝的大殿，名为乾清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八根祥云雕琢的巨柱上盘踞着八条翔龙，呈众星拱月之势朝向大殿当中最高的龙椅之上。
商梦鸢大约也能想象得到若是撤去这些故作喜庆的红绸装饰，平日里上朝的时候这大殿中会有何等的威压。根本无需皇帝多说什么，这种居于人下的感觉便是会让人心生屈从与崇拜。
或许，这大殿的布置，也是一种御下之术。
好在今日这殿上的气氛要轻松许多，商梦鸢虽说有些不自在，倒也还能接受。打眼望去，这大殿中其实也算是有几个眼熟的身影。
当先被商梦鸢注意到的便是携手而来的商忠和石芳芳二人，商梦鸢刚要起身打招呼便被商忠一个眼神给按了回去。
儒雅沉稳的丞相对着这边微微点头，石芳芳也看着商梦鸢眸光说不出的温和。跟在二人身后的商九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正经的银色青竹长袍，挑眉看向商梦鸢的时候依旧是掩饰不住的俊美。


第386章

至于一脸木然的商婉若......商梦鸢算是服了。
自己家这大姐就算参加宫宴都不能忍一下穿穿正经的裙子好好打扮一下吗？头发就这么随便的束着？往常的黑衣上无非多了点花纹而已，看看腰间的红腰带估计还是石芳芳按着头给换上的。
这一身英姿飒爽的样子，商梦鸢都觉得商婉若比商九还要像个相府少爷。
商婉若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商梦鸢的目光，对着商梦鸢微微颔首，也算是打了招呼。
在同丞相府的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商梦鸢还看到了礼部侍郎叶澜与方才在翊坤宫中见过的叶夫人，跟在两人身后的便是叶家大小姐叶瑶和二少爷叶洪成。想来当初凌霄战还想要借助商婉若提携此人在宫中的地位，商梦鸢便不由得多留意了几分。
叶家众人均衣着素净，气质文雅，叶瑶相貌秀丽礼仪极为周全，淡然雅致的气质不引人瞩目却依旧出挑。叶洪成基本上也是一文雅书生的模样，不过在宫中当值了几个月，行动间也有几分干净利落。
叶家人坐席附近，商梦鸢还看到了当初在尚书府出言帮自己的金家二小姐金玲，两人眸光相接，微微淡笑，算是打过招呼。顾柔和顾书云来的也早，一身鹅黄锦衣端庄柔和的顾柔正坐在斜对面与商梦鸢打招呼。
顾书云不知道因为什么苦着一张脸正往这边看过来，商梦鸢一打眼便是看到了气质儒雅的礼部尚书大人胸前缀着的那块半个拳头大小“制作精良”的铁疙瘩，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直接笑出声来。
“怎么了？”
褚莫舟注意到商梦鸢的异样，主动开口询问，商梦鸢尽力控制住自己不往顾书云的方向看，压低声音憋着笑意。
“亏我还给小柔去了个信儿宽慰她护心镜若是难做便可只做些什么普通坠饰什么的，真是苦了顾尚书了。”
确实商梦鸢在得知顾柔执意要做这什么护心镜之后，想了想还是于心不忍，给尚书府那边送去了信劝了劝，还附上了一些纹饰简单的挂坠样式。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是骨感的够可以的，顾柔倒是真选了个自己送去的样式，可这大小未免也......
商梦鸢一看便知道那嵌着宝石的挂饰用的是上好的金银，这个大小的话，想来是不轻啊......
褚莫舟淡淡的看了满脸愁苦费力抬着脖子的顾书云，神色没有丝毫松动，“本王倒是觉得很适合他。”
“不过，即使梦鸢做的与之相差不多，本王也是很欢喜的。”
商梦鸢：......成吧，我知道了还不行吗，送送送，一个破镜子也值得褚王殿下这么惦记。
一边暗自在心中催了一把灵域里正看着炉火的虎橘，商梦鸢再次抬头打量着众人。
丞相虽说属于外臣，可也在朝堂中位置极重，席位被安排在商梦鸢他们的对面，算得上群臣之首。
而坐在商忠旁边不远处的，便是如今身居闲职的国公爷，柳如云与柳夫人。


第387章

不过，让商梦鸢十分吃惊的是，这柳国公须发灰白，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深沉与算计，若是对着人笑笑，甚至还会让人觉得甚是祥和友好。就算是与商忠见面打招呼的时候也颇为平和，丝毫看不出这是多年前对手一般。
是自己想多了吗？
“诸皇子到——”
一声尖细的通传声响起，商梦鸢翻飞的思绪被拉回，在座诸位臣子已然起身恭敬行礼，“恭迎殿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商梦鸢有些奇怪的转头看向安然坐在那里放下茶杯无动于衷的褚莫舟，有些疑惑。这满座的臣子都起身行礼，他们就这么大喇喇坐着是不是不太好啊？
可是她是褚王妃还坐在褚莫舟身旁，褚莫舟不动自己却先动了更是突兀啊。
褚莫舟却只是伸出微凉的大手安抚的按上商梦鸢膝前的手，无所谓的瞥向门口徐徐而来的几道身影，低声道：
“先帝特赦过，承袭褚王之位，皇族之前不必跪拜行礼，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无需行礼。”
商梦鸢闻言一愣，在沧澜国，就算是皇室中人在见到皇帝的时候也是需要行正礼的，而皇族面前无需行大礼，这就意味着褚王府可以不跪皇帝......偷偷瞥了一眼身侧神色泰然冷峻的男子，商梦鸢不禁感慨。
自己这是嫁了一个什么地位的夫君啊。
虽说大礼不用行，人来了却也还是应当略微意思一下，只是从门口传来的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止住了商梦鸢的动作。
“哈哈哈，诸位免礼，今日是宫宴，都如此守着那点规矩可就不好玩了。”
当先一人穿着一身四爪金蟒的明黄长袍，步履随意笑意张狂，便是当今皇后所出，沧澜国太子殿下。
而跟在太子身后的四人，便是另外的几位皇子了。
一身苍蓝色长袍笑意谦和的是二皇子轩辕晟，在他身旁一身黑衣眉宇之间偶尔闪过几分阴翳则是五皇子轩辕祁，这两人商梦鸢之前在桂花宴上见过，也不陌生。
不过这三皇子和四皇子倒是让商梦鸢有些意外。
三皇子轩辕离的一张脸上冷厉异常，一身银灰色锦衣行走之间闪着几分幽光，步履极为轻快有力，与之前几人的和缓带着尊贵之气的步伐丝毫不同，更像是个武将。加上眉宇之间不经意之间露出的几分戾气，商梦鸢险些要觉得这人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
“褚莫舟，三皇子是不是在军中啊？”
男人微微侧首，“嗯，轩辕离领兵的功夫不错，前些日子刚从边关回来。”
商梦鸢闻言挑眉，皇帝竟然舍得让自己儿子去边关那种破地方，真是舍得啊。
跟在这么一群人最后的，便是那脸色有些苍白病弱的四皇子轩辕辰了。那三步一咳的样子，就连商梦鸢这么个半吊子都能看出来这人身体不好。满大殿就这么一个人还披着大氅，虚浮的步伐之间隐约能看到里面穿着的青色长袍。


第388章

不过四皇子虽然看上去单薄病弱了些，身上竟是有一股与叶家人差不多的文雅清淡的感觉。
这在皇室中人身上，可是尤为罕见。
皇子们落座在距离龙椅最近的地方，商梦鸢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几位皇子倒都生的好模样，虽说气质迥异风格不同，可坐在一起也是道颇为养眼的风景。只是，他们刚刚坐下便听到一道更大的声音通传着。
“陛下到——”
“皇后娘娘到——”
商梦鸢在心中暗自琢磨，得了，这是正主来了。
于是，下面众臣跪拜行礼，只有几位皇子和褚莫舟商梦鸢这边淡淡抬手行的轻礼。想来也是，若是真的去论阶品之类的，皇子若是日后得了封地获得的爵位也是王爷，和褚莫舟倒还是平级。
“众卿平身，今天过年，没有这些个虚礼。”
“谢皇上恩典——”
商梦鸢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瞥了瞥嘴，似乎不论哪里的上位者都是一个德行，嘴上说着不在意礼数不在意礼数，可若是哪天你真的在他跟前表现出一丝的随意来，满门都能找理由给你抄了。
在皇帝和皇后入座之后，后宫众位女眷也相继出现在大殿，永宁大长公主坐在略高的位置对着商梦鸢和褚莫舟淡淡一笑，许贵妃也递过来和善的眼神。
这宫宴，算是正式开始了。
红绸与金龙相互映衬，君臣先后入席，舞姬身影翩然，乾清殿上难得一派和乐之色，似乎这真的只是一场为庆祝来年的宫宴。
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的帝王安坐在龙椅之上，不需开口便是在不经意之间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威压。帝王的身侧，一身华服的皇后笑意温和，侧首的宫妃们娇笑不断。而一道与皇后一同出现的红衣身影，商梦鸢虽没有见过，但也能大致猜出个七八分。
商梦鸢从宫宴一开始的时候便觉得很不痛快，倒不是因为别的，任谁平白顶着来自最高处的三道目光也吃不好饭。
褚莫舟似乎对于此种情况十分不满，微微侧身，高大的身躯将商梦鸢挡在身后，不过却连余光都懒得送给高座上的三人。
一曲作罢，高高在上的皇帝带着众臣喝了一杯酒，身旁的红衣少女便娇声开口：
“父皇，儿臣南下游历江南不光带回了好些当地的特产，还特意学了一支舞，父皇母后可想看看？”
皇帝本就极为宠爱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如今听着轩辕诗瑶这番话神色柔和。
“哦？本以为你去南方只是一时贪玩，如今看来似是见识了不少东西，朕自然是要看看的。”
“儿臣这边去准备了。”
红色的衣裙张扬，轩辕诗瑶却并未直接离去，杏眼微微眯起，看着大殿之上的某处，再次开了口。
“褚王妃是哪个？”
轩辕诗瑶这话一出，虽说声音并不是很大，众人却也都听得清楚，大殿之上原本还算得上喧闹的气氛瞬间便是凝滞了一下，商梦鸢甚至在一瞬间能听到一根筷子掉落地上的声音。


第389章

我说小姑奶奶，你要跳舞就老老实实跳舞去不行吗？问这么一句是干嘛？怎么跳个舞之前还得需要本王妃给你加油鼓劲儿？褚王这么大个头坐在这你是眼睛瞎掉了吗？坐在褚王旁边的还能不是褚王妃？
褚莫舟显然对于轩辕诗瑶如此无礼的开口很是不满，脸色在一瞬间沉了下来，只是刚要开口便是听到身旁商梦鸢已然起身，递给自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着高座上的红裙公主淡淡一笑。
“褚王妃商梦鸢，见过大公主。”
轩辕诗瑶其实早就看到商梦鸢了，不然也不会在这大殿上一直明目张胆的盯着看，故意开这一口，单纯是想找商梦鸢不自在。而此时其余人大多是在十分悠闲的看热闹，当然，除了丞相府众人和顾柔。
淡淡挑眉，轩辕诗瑶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站在人群中身姿挺直正面迎上自己的紫衣女子。只是这女人脸上却丝毫没有轩辕诗瑶原本想要看到的慌乱惶恐，反而在平和淡然中透着几分隐藏起的张扬。
她就那样不卑不亢的盈盈而立，却丝毫没有居于人下的感觉。
“你？你就是丞相府那个不知羞耻的硬要往褚王府钻的小姐？”
轩辕诗瑶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神色登时精彩起来。皇帝挑眉玩味看着，纵容之意再明显不过，皇后则是笑意浅淡，明显站在自己女儿身旁。永宁大长公主同丞相府众人深深蹙眉，褚莫舟一张原本就冷峻的脸似乎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商梦鸢足以相信，如果这人不是轩辕诗瑶的话，早就被褚莫舟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了。
不过，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在众人关注中心的烟紫色身影却并未有任何不忿之色，一张绝美的小脸清贵艳绝，看着将挑衅羞辱写在脸上的轩辕诗瑶，微微一笑，声音清朗。
“正是。”
轩辕诗瑶的脸在一瞬间爬上了不可思议，似乎对于商梦鸢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在轩辕诗瑶刚要再次开口嘲讽之前，那道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年少不知分寸，幸承皇恩浩荡，王爷不弃，梦鸢自当勤勉，打理好王府，不辱没圣上恩典。”
大公主，我当时闹归闹，可这婚究竟还是你自己亲爹赐下的，要是真这么过不去，别往我身上找。
筵席中的紫衣女子身姿纤柔面容清贵，嘴角勾起盈盈笑意，只是在座众人却在这一刻明白，这位传言缠身的褚王妃，似乎并不是个好惹的。
宫宴大殿之上，当着皇帝的面和他最宠爱的公主对上而不吃亏，说她嚣张倒是没错，可没脑子，倒还是另说。
“你说什么！当初要不是你......”
轩辕诗瑶自然听出了商梦鸢话中的意思，只是反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
“哈哈哈，褚王妃说的倒也是，褚王的这桩婚事是父皇赐下的，自然是极好的。今日看来褚王妃也是个妙人，倒是我等从前迷了眼，唯父皇慧眼识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