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贺景川（许悠贺景川）最新章节小说推荐阅读-新书许悠贺景川大结局
分类: 日记
时间: 2023-05-22 23:07:17
作者: panshiji
许悠这才蹙眉，说：“贺景川，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许悠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许悠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贺景川是在试探她。
许悠没想到贺景川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贺景川，你何必又要逼我。“许悠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今朝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许悠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贺景川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许悠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
贺景川笑了笑，这个笑是真的有点冷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今朝姐，你最不应该的，是没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时候，把这事跟我坦白。”
许悠当时只是以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现在或是未来交给对方，她没有想过，原来过去也该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得一开始，就得把过去说清楚。她想未来还有那么久，总有机会说。
“但凡你在前边就跟我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在你身边纠缠你。”贺景川说。
176
贺景川那时候，是真的喜欢许悠。
但是喜欢归喜欢，一开始要是清楚那点事，他就不会让这段恋情开始。
许悠愧疚说：“抱歉。”
“这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贺景川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答复就行。今朝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许悠心绪万千，贺景川显然是感觉到她不对劲了，才会故意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许多细节，也没有想到是从哪一步开始，他变得警惕起来的。反正不会是离婚之前，那说明也就是这半年。
是因为单身酒开始，还是顾泽元酒后随意的说了一句她有孩子？再或者是，她坚持要跟奚家合作，他这几天回过神来不对劲了？
其实贺景川不管跟她好是不好，从来都不会真怀疑她。这半年人学的圆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开始变得谁也不信任。
许悠心情复杂，她在处理贺景川的问题上，戒心却是没有那么重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糊弄他时，有没有出过比较大的纰漏。
就好比她以为是盘中餐，掀开盘子，出现的却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许悠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开会到很晚，也就没有回乔家，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叶晨曦那，只是太远，她懒得大老远还开四十分钟的车过去。
几分钟后，许悠坐在酒店沙发上，盯着今天跟贺景川谈及的那份项目的合同，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很直接的说：“贺景川，我们再谈谈。”
“你现在在哪？”他没有直接给明确的答案。
“酒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贺景川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酒店？”
她报了房间号，说：“明后天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没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时间，就再过来谈谈。”
贺景川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他应该是刚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绕来绕去，道：“你还想怎么谈？”
“当然还是想要你提价。”许悠在对待贺景川的态度上，比之前都更加要小心翼翼，“我最近，没出什么单，公司还要发工资和运营下去，你这边有项目，我不想错过。”
她还是尽量往钱的问题上靠拢，“你要是有其他项目介绍，也行。”
贺景川低头看了看她，她此刻在沙发上坐着，一个极其规矩的坐姿，不过却让他有几分燥意，说：“往高提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
许悠微微一顿，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贺景川把她圈进在他和沙发之间，说：“今朝姐，五百万不还的话，那就应该让我把债讨回来，是不是？”
许悠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扛起丢到了床上。
毫不夸张的说，她对贺景川来说，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挣扎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她警告道：“贺景川。”
贺景川声音低沉了些，呼吸也重了，说：“本来欠了债，就该还的。要怪就怪你自己，那天非要占我便宜。我这人，哪是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177
贺景川的霸道，那是真霸道。
许悠的心思，他猜中一半，知道她也不算一点歪心思都没有，就更霸道了。
贺景川其实挺不喜欢，她满腹算计的模样。
他也会逮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折腾的狠，狠到就连许悠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中途一半企图推开他，几番无果，蹙着眉说：“你是恶狗投胎？”
贺景川不在意她说什么，甚至懒得理会她，一心一意干自己的。
许悠渐渐也就收了话，只有压抑的小声的喘息声。
这样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许悠在时候看着贺景川起身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视线微微垂着，正好集中在桌面那份合同上，表情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良久之后道：“给你提一个点。”
许悠不太赞同，坐直身子，说：“一点五个点，怎么样？”
贺景川看了看她，说：“一点二，最多了。多了没得谈。”
许悠想了想，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下床找了笔，很快签了字，说：“明天我盖完章，让人给你送过去。”
贺景川说：“行。”
两个人其实都算是心怀鬼胎，价格上来了，许悠签下这项目就不算刻意，她把她的目的咬死在赚钱这件事情上，而贺景川试探的机会并不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好给了许悠，不好判断她到底什么念头，下一次也同样能试探。
只是心怀鬼胎的背后，带来的是浓浓的陌生感。
许悠跟贺景川躺在同一张床上，都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自在感，相反，今天她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躺在了她旁边。
贺景川也有好一会儿，离她远远的，在她冷静的想事情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懒洋洋的，有了几分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黏人味道：“今朝姐，我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许悠没有说话。
他双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刚刚比起来，变成了一个绅士，“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悠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她扳过去，正要亲下来，听见她开口说：“贺景川，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贺景川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说不准那眼神的意味，便没有再开口。
“现在我妈对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在一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行。”贺景川说。
他像是没了兴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觉了。
许悠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甚至他是有些生气了。
许悠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喊道：“贺景川。”
他也没有理。
她伸手过去拉了他一下，他也给甩开了，冷淡的说：“睡了。”
许悠耐心的说：“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我感觉你似乎在试探我，你在试探我什么？”
“没什么可聊的。”他有些不耐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不困。”
“我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许悠看了他一会儿，贺景川越是闹别扭，她反而越是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她没有再打扰他，自顾自睡觉了。
半夜她听见贺景川似乎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了，她半梦半醒间也没有精力睁开眼睛确认。她听见门开了一下，她想，他应该是走了。
但许悠第二天醒来时，他还在床上躺着，手上拿着杂志在看，见她醒来，侧目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许悠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其实睡得很晚，一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她也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贺景川才开口说：“还是没话说？”
“贺景川，我搞不懂你。”
“不，你分明最了解我。”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心里怎么想的，很多事情，你都清楚。你只是不想给我回复。”
许悠握着门把手没说话。
“从来没有一次，你主动找过我。”贺景川一字一句说，“因为我贱得很，我必找你。你把我玩得透透的，不用装出一副你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的模样。”
许悠说：“随便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一个答案，你还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贺景川凉凉的笑了笑，“我让你行行好，你能不明白？许悠，当时结婚我为什么出国，不还是你有意无意提到乔横山的事情，我才出国的？是你把我往国外哄，你一点暗示我就去了，所有人都可能不懂，你能不懂？”
“我在国外，是去拿戒指的，戒指递到你手里，你还能不明白我为什么结婚回国晚了？你心里分明都有底，还有之前求婚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就算那时候你不知道，你现在也该清楚了！”
贺景川的音量拔得越来越高，看着她淡然模样，突然没了心思跟她吵。
也有可能，她是不在意，所以真没注意过，是真的不懂。
“你是不喜欢徐斯言了，但是我忘了，你大概也不喜欢我。”贺景川疲倦的说，“当初要离你远远的想法，大概是对的。我装作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出现在你身边，并没有什么意义。”
许悠用力的握着门把手，艰涩的说：“贺景川，扯到感情，太麻烦了。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你就赶紧走啊。“他轻飘飘的说。
许悠抬脚就要走。
“你要真走了，就不可能再等到我下一次往你面前凑了。”
只是这时候的威胁，反而像是暴露他自己的。
许悠的态度难辨，他自己的舍不得倒是被表达的清清楚楚。
178
许悠站在原地没动。
贺景川面色清冷，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这次要走，我绝对不会再主动找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许悠。”
他态度严肃到不能再严肃，说，真的不会再主动了，真的。
气氛安静而又压抑，像是拢起一张网，慢慢的往里收紧，再不走，许悠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抓住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等会儿记得起来吃早饭，不要再跟大学那会儿一样，早饭都不吃的。贺景川，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他笑了一下。
许悠声音异常平静：“贺景川，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说完话，就走了。
许悠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东西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摔什么，小阎王爷到底是没有忍住，又发火了。
只是她没有回头。
那条走廊那样长，似乎只要回头了，她就会一直被困在这。
她当天就处理完了合同的公章问题，让人送去了乔氏，贺景川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当天脾气也没有控制住，开会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作了一回。奚国山把他留了下来谈话。
他倒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什么事情让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了？“
贺景川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奚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今朝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贺景川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奚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贺景川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奚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今朝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乔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贺景川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奚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贺景川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许悠在把和奚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奚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贺景川离婚了。”
许悠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奚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许悠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奚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奚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许悠发生一夜情，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许悠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贺景川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奚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许悠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奚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许悠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贺景川。喝酒吧，不聊他了。”
“听说你和贺景川好早之前，也在一起过啊？那时候的贺景川是什么样的？“奚文与却开口问道。
许悠笑了笑，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特别黏人。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设法一定要让你知道。不过还好，还算好哄。”
最开始，贺景川是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跟她一起，上课也要跟着，说跟家里闹翻，那就跟家里闹翻，反正是怎么样也没有丢下她。
而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算有多喜欢贺景川，更多的只是喜欢他的陪伴。
真正喜欢贺景川，是在小半年之后。但贺景川这时候已经冷却下来了，所有的恶语相向，跟不在意，不接电话，晚归，说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顾及她。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也许还看见了很多她对过往留恋的痕迹，比如很多书，很多集体合照。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奚文与道：“对于初恋，大概谁都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的。”
许悠笑着，却没有回他。
当天晚上，许悠留在酒庄这边休息。
奚文与跟他女朋友没有留在这，回了他们的住处。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个房间，自然是贺景川当时的住处，不过他是不可能再来住了，奚文与寻常用来打盹，许悠来了，便留给她小住。
许悠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个纸箱子里是一箱子纸条，她打开了一张，贺景川的字迹映入眼帘，上边写着的文字，充满恨意。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每一张，说的话都极其难听，表述出来的那种恨意都有些扭曲了。
许悠居然神情不变的一张紧跟着一张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直到她看到第三十张时，目光有些闪烁。
这张比起之前那些激进难听的，很是温和。
上面写着。
她去给顾越过生日了，我生日，她却没联系我。
179
许悠盯着纸条看了好半天。
再往下看时，那一张写着：贺景川，以后得离她远远的，好女人多的是。
她看完这一张，就没有再看了，连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再去翻看。
第二天，许悠离开的很早。
奚文与送她的时候，她想了想，道：“我来看你的事，别告诉贺景川。”
奚文与说：“你出差顺便来找我吃个饭，我告诉他做什么？”
许悠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回到国内之后，许悠回到公司的时候，贺景川前脚把她的助理叫走，应该是项目进行途中出了点意外，需要去解决。
不过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
后续交接的是许悠自己，但她跟贺景川也没有见着面。
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许悠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许悠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许悠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今朝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许悠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今朝。”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许悠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许悠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许悠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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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曦在许悠跟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开口，但是许悠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着：“回来了。“
叶晨曦深呼吸一口，点点头。
老头子道：“把你妈安排好了？”
“嗯，我让她在旅馆休息了，我来照顾您就行，她明天一早过来。”
“我一个人自在，你给乔小姐也安排个住处。人家大老远过来，还开了大半天车，多累。”
叶晨曦这才回头看许悠，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开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说：“今朝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行。”
许悠跟着她往外走，小县城的医院里，大晚上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来自于乡下，同样在奔波寻找住处。
两个人走到黑暗处时，叶晨曦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抱住了她。很快就啜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
“别哭，别哭。”许悠温柔的说。
叶晨曦用力的抱住她，哭的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姐。”
许悠柔声说：“当时在学校，第一眼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后来我当了你们学校辅导员，找了你家里人的资料，你说你父亲毁容，别人都怕他，我觉得更加对了。”
本来她不打算告诉叶晨曦，想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一些，但是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不凑巧。
“晨曦，你以后跟着乔横山，好好学。”许悠声音依旧很柔，柔进了骨子里，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得学会怎么把它们紧紧握在手心里。”
叶晨曦眼神茫然，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有什么需要做的？”
“好好学习，还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许悠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老师只是怕我买不着机票，顺道送我回来而已。“
许悠忍不住笑了。
许悠是第二天就先走了，而叶晨曦没跟她一块。她回去了，顾泽元也差不多要出国了，他在机场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叶晨曦怎么和你姑父走的挺近的？“
许悠道：“你这语气，怎么像是男朋友在质问女朋友？“
“可别了，我随口问问，我哪能喜欢她啊，她很没意思的。“顾泽元说，”就是看见她回来，和你姑父走得近。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
许悠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元宵前一天，却有人撞见乔横山带着叶晨曦去了他自己常住的那栋别墅。
这妥妥的养小蜜行为。
后来这小蜜，摇身一变，变成了乔横山的秘书，经常进出乔氏，左右不离乔横山。
男人身边偶尔带着年轻漂亮的秘书，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更何况乔横山跟乔英芝关系不好，在外面找那是常有的事，找个年轻漂亮的，再正常不过。
“果然女人年轻漂亮是优势。”
许悠听见这句话，还是出差回来。
彼时她正好在机场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位跟乔英芝认识的太太，跟她这样说道。
许悠笑着没说话。
飞机降落起身拿行李时，却被另外的女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戴着墨镜，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道歉。
许悠让她先走，自己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见机场外面站着贺景川。
许悠想，贺景川总不可能是来接自己的。
就在她分析贺景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原先带墨镜的女人，朝贺景川走了过去。
“贺景川，为了你，我可是辛苦坐了一天飞机，还请了两天假。”女人说。
许悠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贺景川却喊住她：“既然碰上了，我一起送你回去。”
许悠看了眼女人。
贺景川也看着她，就是没有开口解释女人的身份。
许悠冷着脸说：“你女朋友？“
前几天，他分明说他还单身。不然她不会允许那两次意外发生。即便有目的，会选择其他方式。
女人搂住贺景川的腰，对许悠说：“你有点眼熟，我想一想，我要是没猜错，你是贺景川前妻？“
贺景川打开后备箱，再次问许悠说：“你走不走？“
许悠说：“我自己打车。“
贺景川便直接上了车，但车子的速度比她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每过一会儿，贺景川又放下车窗探出头，无奈的说：“上来。”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许悠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许悠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贺景川是在试探她。
许悠没想到贺景川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贺景川，你何必又要逼我。“许悠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今朝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贺景川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许悠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贺景川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许悠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
贺景川笑了笑，这个笑是真的有点冷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今朝姐，你最不应该的，是没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时候，把这事跟我坦白。”
许悠当时只是以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现在或是未来交给对方，她没有想过，原来过去也该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得一开始，就得把过去说清楚。她想未来还有那么久，总有机会说。
“但凡你在前边就跟我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在你身边纠缠你。”贺景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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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川那时候，是真的喜欢许悠。
但是喜欢归喜欢，一开始要是清楚那点事，他就不会让这段恋情开始。
许悠愧疚说：“抱歉。”
“这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贺景川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答复就行。今朝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许悠心绪万千，贺景川显然是感觉到她不对劲了，才会故意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许多细节，也没有想到是从哪一步开始，他变得警惕起来的。反正不会是离婚之前，那说明也就是这半年。
是因为单身酒开始，还是顾泽元酒后随意的说了一句她有孩子？再或者是，她坚持要跟奚家合作，他这几天回过神来不对劲了？
其实贺景川不管跟她好是不好，从来都不会真怀疑她。这半年人学的圆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开始变得谁也不信任。
许悠心情复杂，她在处理贺景川的问题上，戒心却是没有那么重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糊弄他时，有没有出过比较大的纰漏。
就好比她以为是盘中餐，掀开盘子，出现的却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许悠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开会到很晚，也就没有回乔家，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叶晨曦那，只是太远，她懒得大老远还开四十分钟的车过去。
几分钟后，许悠坐在酒店沙发上，盯着今天跟贺景川谈及的那份项目的合同，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很直接的说：“贺景川，我们再谈谈。”
“你现在在哪？”他没有直接给明确的答案。
“酒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贺景川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酒店？”
她报了房间号，说：“明后天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没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时间，就再过来谈谈。”
贺景川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他应该是刚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绕来绕去，道：“你还想怎么谈？”
“当然还是想要你提价。”许悠在对待贺景川的态度上，比之前都更加要小心翼翼，“我最近，没出什么单，公司还要发工资和运营下去，你这边有项目，我不想错过。”
她还是尽量往钱的问题上靠拢，“你要是有其他项目介绍，也行。”
贺景川低头看了看她，她此刻在沙发上坐着，一个极其规矩的坐姿，不过却让他有几分燥意，说：“往高提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
许悠微微一顿，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贺景川把她圈进在他和沙发之间，说：“今朝姐，五百万不还的话，那就应该让我把债讨回来，是不是？”
许悠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扛起丢到了床上。
毫不夸张的说，她对贺景川来说，就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挣扎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她警告道：“贺景川。”
贺景川声音低沉了些，呼吸也重了，说：“本来欠了债，就该还的。要怪就怪你自己，那天非要占我便宜。我这人，哪是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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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川的霸道，那是真霸道。
许悠的心思，他猜中一半，知道她也不算一点歪心思都没有，就更霸道了。
贺景川其实挺不喜欢，她满腹算计的模样。
他也会逮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他折腾的狠，狠到就连许悠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变了脸色，中途一半企图推开他，几番无果，蹙着眉说：“你是恶狗投胎？”
贺景川不在意她说什么，甚至懒得理会她，一心一意干自己的。
许悠渐渐也就收了话，只有压抑的小声的喘息声。
这样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许悠在时候看着贺景川起身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视线微微垂着，正好集中在桌面那份合同上，表情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良久之后道：“给你提一个点。”
许悠不太赞同，坐直身子，说：“一点五个点，怎么样？”
贺景川看了看她，说：“一点二，最多了。多了没得谈。”
许悠想了想，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下床找了笔，很快签了字，说：“明天我盖完章，让人给你送过去。”
贺景川说：“行。”
两个人其实都算是心怀鬼胎，价格上来了，许悠签下这项目就不算刻意，她把她的目的咬死在赚钱这件事情上，而贺景川试探的机会并不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好给了许悠，不好判断她到底什么念头，下一次也同样能试探。
只是心怀鬼胎的背后，带来的是浓浓的陌生感。
许悠跟贺景川躺在同一张床上，都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自在感，相反，今天她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躺在了她旁边。
贺景川也有好一会儿，离她远远的，在她冷静的想事情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懒洋洋的，有了几分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黏人味道：“今朝姐，我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许悠没有说话。
他双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刚刚比起来，变成了一个绅士，“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悠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她扳过去，正要亲下来，听见她开口说：“贺景川，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贺景川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说不准那眼神的意味，便没有再开口。
“现在我妈对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在一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行。”贺景川说。
他像是没了兴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觉了。
许悠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甚至他是有些生气了。
许悠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喊道：“贺景川。”
他也没有理。
她伸手过去拉了他一下，他也给甩开了，冷淡的说：“睡了。”
许悠耐心的说：“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我感觉你似乎在试探我，你在试探我什么？”
“没什么可聊的。”他有些不耐烦道，“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不困。”
“我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许悠看了他一会儿，贺景川越是闹别扭，她反而越是找回了几分熟悉感。
她没有再打扰他，自顾自睡觉了。
半夜她听见贺景川似乎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走了，她半梦半醒间也没有精力睁开眼睛确认。她听见门开了一下，她想，他应该是走了。
但许悠第二天醒来时，他还在床上躺着，手上拿着杂志在看，见她醒来，侧目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许悠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其实睡得很晚，一共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她也没有开口，起身穿衣服，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贺景川才开口说：“还是没话说？”
“贺景川，我搞不懂你。”
“不，你分明最了解我。”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心里怎么想的，很多事情，你都清楚。你只是不想给我回复。”
许悠握着门把手没说话。
“从来没有一次，你主动找过我。”贺景川一字一句说，“因为我贱得很，我必找你。你把我玩得透透的，不用装出一副你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的模样。”
许悠说：“随便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一个答案，你还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贺景川凉凉的笑了笑，“我让你行行好，你能不明白？许悠，当时结婚我为什么出国，不还是你有意无意提到乔横山的事情，我才出国的？是你把我往国外哄，你一点暗示我就去了，所有人都可能不懂，你能不懂？”
“我在国外，是去拿戒指的，戒指递到你手里，你还能不明白我为什么结婚回国晚了？你心里分明都有底，还有之前求婚的事情，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就算那时候你不知道，你现在也该清楚了！”
贺景川的音量拔得越来越高，看着她淡然模样，突然没了心思跟她吵。
也有可能，她是不在意，所以真没注意过，是真的不懂。
“你是不喜欢徐斯言了，但是我忘了，你大概也不喜欢我。”贺景川疲倦的说，“当初要离你远远的想法，大概是对的。我装作一次又一次偶然的出现在你身边，并没有什么意义。”
许悠用力的握着门把手，艰涩的说：“贺景川，扯到感情，太麻烦了。我们并不合适。”
“不合适你就赶紧走啊。“他轻飘飘的说。
许悠抬脚就要走。
“你要真走了，就不可能再等到我下一次往你面前凑了。”
只是这时候的威胁，反而像是暴露他自己的。
许悠的态度难辨，他自己的舍不得倒是被表达的清清楚楚。
178
许悠站在原地没动。
贺景川面色清冷，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你这次要走，我绝对不会再主动找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许悠。”
他态度严肃到不能再严肃，说，真的不会再主动了，真的。
气氛安静而又压抑，像是拢起一张网，慢慢的往里收紧，再不走，许悠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抓住了，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等会儿记得起来吃早饭，不要再跟大学那会儿一样，早饭都不吃的。贺景川，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他笑了一下。
许悠声音异常平静：“贺景川，我给不出你想要的答案。”
她说完话，就走了。
许悠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东西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声音，不知道在摔什么，小阎王爷到底是没有忍住，又发火了。
只是她没有回头。
那条走廊那样长，似乎只要回头了，她就会一直被困在这。
她当天就处理完了合同的公章问题，让人送去了乔氏，贺景川那边没有为难她，只是当天脾气也没有控制住，开会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作了一回。奚国山把他留了下来谈话。
他倒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什么事情让你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了？“
贺景川沉住气，道：“下次不会了。“
奚国山一边喝着茶，一边开口道：‘听说最近又把项目给今朝了？”
“她价格给的低，不吃亏。”贺景川道。
“我知道是这个原因。“奚国山叹气说：“开公司这事，她求过我无数回，我一直没同意。也就是你们离婚，她从你这还有你妈那都受了委屈，当时那刻心软，就没有拒绝，但最好还是少跟她有利益方面的往来。”
贺景川道：“您为什么这样防着她？”
奚国山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开口，最后敷衍的说了一句：“我和她父亲的关系，算不上好，有些冲突。今朝是他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办法彻底放心她。“
至于细节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想小辈再牵扯进来。除了他和乔横山，以及那一位，世界上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们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贺景川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你妈惦记着你女朋友，多两天元宵，人家也没有回来的打算？“奚国山提醒道，”她不回来，你妈心里总记着这事。“
贺景川只随口说了一句：“再看。”
而许悠在把和奚氏的项目后续处理完之后，就找了个时间出差。去的国外，奚文与看到她的时候，有些惊讶，但随即平静了下来，说：“听说你和贺景川离婚了。”
许悠笑了笑，说：“都离了半年多了。出差，正好来这里，想起你了就过来看看。”
她只是请他吃了个饭，晚上回酒庄坐了坐。奚文与酒庄里有一个女人，对方在看见许悠的时候，没给半点好脸色。奚文与一喊她，她就气鼓鼓的跑开了。
“我女朋友，醋意比较大。”奚文与有些尴尬的说。但毕竟当年差点和许悠发生一夜情，说起女朋友，很难表现得自然。
“女生大多这样。”许悠温和的笑了笑，打量了酒庄一眼，说，“开在这个小巷子里，不赚钱吧？”
“贺景川也不缺钱，酒庄开着也不是为了赚钱。他就是当时爱喝酒，懒得出去买酒。索性就自己开了。”奚文与回忆了片刻，说，“当年他很孤僻，来了四五个月，就四五个月几乎不出门，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吧，一次是买酒，一次是跟着一个女人跑出去的，一路小声的在背后喊那个女人老婆，后来发现是认错人了，就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抱着头，也不知道往回走。就像是个傻子。“
“毛病也多的要命，不敢看窗户，不敢去阳台。门和窗帘就从来没有打开过，电视里高楼大厦也不敢看，非说自己恐高。”
许悠轻声说：“当时你照顾他，应该很辛苦。”
“其实还好，他几乎不麻烦别人，因为他不喜欢跟人说话。“奚文与开玩笑道，”我一开始甚至觉得他是神经病，差点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许悠说：“很难想象你说的那是贺景川。喝酒吧，不聊他了。”
“听说你和贺景川好早之前，也在一起过啊？那时候的贺景川是什么样的？“奚文与却开口问道。
许悠笑了笑，说：“那个时候年纪小，特别黏人。只要吃醋了，就想法设法一定要让你知道。不过还好，还算好哄。”
最开始，贺景川是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跟她一起，上课也要跟着，说跟家里闹翻，那就跟家里闹翻，反正是怎么样也没有丢下她。
而这个时候，她其实并不算有多喜欢贺景川，更多的只是喜欢他的陪伴。
真正喜欢贺景川，是在小半年之后。但贺景川这时候已经冷却下来了，所有的恶语相向，跟不在意，不接电话，晚归，说跟朋友出去玩就跟朋友出去玩，全然不顾及她。
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得知了她追求徐斯言很多年的事。也许还看见了很多她对过往留恋的痕迹，比如很多书，很多集体合照。她不清楚，但大概有。
奚文与道：“对于初恋，大概谁都刻骨铭心。一辈子忘不掉的。”
许悠笑着，却没有回他。
当天晚上，许悠留在酒庄这边休息。
奚文与跟他女朋友没有留在这，回了他们的住处。
酒庄下面就只有一个房间，自然是贺景川当时的住处，不过他是不可能再来住了，奚文与寻常用来打盹，许悠来了，便留给她小住。
许悠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个纸箱子里是一箱子纸条，她打开了一张，贺景川的字迹映入眼帘，上边写着的文字，充满恨意。她一张一张的换着看，每一张，说的话都极其难听，表述出来的那种恨意都有些扭曲了。
许悠居然神情不变的一张紧跟着一张看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一直到她看到第三十张时，目光有些闪烁。
这张比起之前那些激进难听的，很是温和。
上面写着。
她去给顾越过生日了，我生日，她却没联系我。
179
许悠盯着纸条看了好半天。
再往下看时，那一张写着：贺景川，以后得离她远远的，好女人多的是。
她看完这一张，就没有再看了，连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再去翻看。
第二天，许悠离开的很早。
奚文与送她的时候，她想了想，道：“我来看你的事，别告诉贺景川。”
奚文与说：“你出差顺便来找我吃个饭，我告诉他做什么？”
许悠朝他温和的笑了笑。
回到国内之后，许悠回到公司的时候，贺景川前脚把她的助理叫走，应该是项目进行途中出了点意外，需要去解决。
不过万幸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
后续交接的是许悠自己，但她跟贺景川也没有见着面。
等到好不容易把是哪个处理完，紧跟着来的是叶晨曦的电话，她哭着给她打电话，就在刚刚，她父亲干活时突然昏倒了，很严重。
这会儿机票不好买，加上小姑娘自己的驾照也不在，许悠最后亲自开车送叶晨曦回去。
叶晨曦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的掉着眼泪。
许悠跟她一起到县里医院的时候，老头子已经推进去做抢救了。
她听见叶晨曦的母亲担忧的说：“晨曦，家里没有这个钱，后续是不是不能住院了？”
叶晨曦也很担心，底气不足的说：“我自己也攒了几万块，不知道够不够。”
许悠开口说：“我给你出。等你赚钱了，再还我吧。”
叶晨曦的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说：“谢谢你，今朝姐。”
好在老头子的情况也不算严重，很快就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当天晚上，老头子就醒了。
叶晨曦带着母亲出去找旅店，许悠代替她守着老头子，她跟他说：“谢谢您，这么些年来，守着晨曦。”
老头子愣住了，看了她半晌，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是今朝。”她说。
老头子的表情变了变，有气无力的说：“大小姐好。”
“虽然当年他们都说洛烟是被拐走的，我妈因此对外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出动很大的人力物力找她。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她预感到什么威胁了，所以提前以被拐卖的借口送走了她。”许悠说，“因为当年，我看见是您带走她的。”
即便他毁容了，面色可怖，可当年她还是从他那的眼神中，认出了他。
“我给你母亲开了一年的车，你知道的，那一年我还经常带你。一年我就另外谋生去了，后来会毁了容，你母亲也正是因为我毁容了，人家认不出来，才让我去做这件事。”老头那双眼睛无比猩红，不知道是不是激动导致的，说，“当年监控不好，我是黑户，指纹都没有录，你母亲又规划好了，难查到我。也是几年后，我才上的户口。”
许悠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了个头，说:“叔，谢谢你。“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男人奋力起身，”这都是应该的，晨曦是我的孩子。我养我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为她付出一辈子，躲在农村里，是值得的，真的值得。“
许悠忍住没哭，朝他笑着，“叔，等我把事情解决好了，我接您出去养老。”
她站起身，当作无事发生。
只是回头时，看见叶晨曦就站在门口。
180
叶晨曦在许悠跟自己父亲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开口，但是许悠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笑着：“回来了。“
叶晨曦深呼吸一口，点点头。
老头子道：“把你妈安排好了？”
“嗯，我让她在旅馆休息了，我来照顾您就行，她明天一早过来。”
“我一个人自在，你给乔小姐也安排个住处。人家大老远过来，还开了大半天车，多累。”
叶晨曦这才回头看许悠，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开口，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说：“今朝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行。”
许悠跟着她往外走，小县城的医院里，大晚上的人也不少。很多都来自于乡下，同样在奔波寻找住处。
两个人走到黑暗处时，叶晨曦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抱住了她。很快就啜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
“别哭，别哭。”许悠温柔的说。
叶晨曦用力的抱住她，哭的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姐。”
许悠柔声说：“当时在学校，第一眼我就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后来我当了你们学校辅导员，找了你家里人的资料，你说你父亲毁容，别人都怕他，我觉得更加对了。”
本来她不打算告诉叶晨曦，想让她生活的无忧无虑一些，但是也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这么不凑巧。
“晨曦，你以后跟着乔横山，好好学。”许悠声音依旧很柔，柔进了骨子里，说，“那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得学会怎么把它们紧紧握在手心里。”
叶晨曦眼神茫然，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有什么需要做的？”
“好好学习，还有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许悠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乔老师只是怕我买不着机票，顺道送我回来而已。“
许悠忍不住笑了。
许悠是第二天就先走了，而叶晨曦没跟她一块。她回去了，顾泽元也差不多要出国了，他在机场时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叶晨曦怎么和你姑父走的挺近的？“
许悠道：“你这语气，怎么像是男朋友在质问女朋友？“
“可别了，我随口问问，我哪能喜欢她啊，她很没意思的。“顾泽元说，”就是看见她回来，和你姑父走得近。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
许悠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元宵前一天，却有人撞见乔横山带着叶晨曦去了他自己常住的那栋别墅。
这妥妥的养小蜜行为。
后来这小蜜，摇身一变，变成了乔横山的秘书，经常进出乔氏，左右不离乔横山。
男人身边偶尔带着年轻漂亮的秘书，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更何况乔横山跟乔英芝关系不好，在外面找那是常有的事，找个年轻漂亮的，再正常不过。
“果然女人年轻漂亮是优势。”
许悠听见这句话，还是出差回来。
彼时她正好在机场上，她的旁边，坐着一位跟乔英芝认识的太太，跟她这样说道。
许悠笑着没说话。
飞机降落起身拿行李时，却被另外的女人撞了一下，那女人戴着墨镜，看了她一眼，也没有道歉。
许悠让她先走，自己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见机场外面站着贺景川。
许悠想，贺景川总不可能是来接自己的。
就在她分析贺景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看见原先带墨镜的女人，朝贺景川走了过去。
“贺景川，为了你，我可是辛苦坐了一天飞机，还请了两天假。”女人说。
许悠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
贺景川却喊住她：“既然碰上了，我一起送你回去。”
许悠看了眼女人。
贺景川也看着她，就是没有开口解释女人的身份。
许悠冷着脸说：“你女朋友？“
前几天，他分明说他还单身。不然她不会允许那两次意外发生。即便有目的，会选择其他方式。
女人搂住贺景川的腰，对许悠说：“你有点眼熟，我想一想，我要是没猜错，你是贺景川前妻？“
贺景川打开后备箱，再次问许悠说：“你走不走？“
许悠说：“我自己打车。“
贺景川便直接上了车，但车子的速度比她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每过一会儿，贺景川又放下车窗探出头，无奈的说：“上来。”